车匪龟孙子,把老子坑了!(一把把蜜蜂推倒在地,跑向左边的车门)
[黑子连忙上前去扶蜜蜂。车匪同小号夺门,一拳把小号打倒,打开车门。列车飞速地奔驰着,行车的节奏变为急板。列车剧烈地摇晃着。
车长你跳呀:怎么不跳了?你迟啦,已经翻过大岭了。现在行车时速六十公里。
车匪老东西,那就委屈你了。(拔出手枪对着他)你认得这家伙吧?
车长(讥讽地)不会是木头的涂上点儿黑漆吧:
车匪你想试一试?你活够了吧?
车长你这是土造的,单响。
车匪也够送你上西天的。转过身去!(枪口对着车长,走向车厢左边门旁的紧急制动阀。)
车长小号,你过来。
车匪转过脸去。
车长住手!不能拉:
车匪我要拉了呢?
车长你要拉闸,前面的司机就会知道,你也跑不掉。
车匪你别忘了,车上还有我们的人。(伸出一只手正要抓阀)
车长(喊)不能拉闸!你看看,车厢外早一条火龙了,已经抱着问I你再拉闸就要燃轴,造成列车颠覆,你跑得掉?
车匪你吓唬毛头小伙子吧,我就拉了;
车长住手!你看货票呀,你不是吃铁路的,你不懂得“角八”是爆炸物的代号:建筑工地上用的一车皮炸药。爆炸,这整趟列车和周围几公里全完,你想跑得了哇?
车匪你给我马上把车停下来!我要你在到站之前把车给我停下来:这守车上放枪就同炒豆一样,你懂我的意思吧?一分钟内把车停下来:
(车长缓缓走到制动阀眼前,神经质地眨着眼睛,手抓住阀把.小号抄起一根铁头的火炬,在车匪背后举起,正要砸过去,车匪闻声迅速闪开,转身,把枪口对着小号.
小平师傅,不能拉闸!
车长为了整个列车的安全,把他放走吧。(对车匪)你早晚是跑不了的。黑子,你父亲就生你这个不孝的儿子,可到底是儿子,你总不能跟他去当亡命徒吧?你刚成人,才走上生活,你自己去挣得做人的权利吧。
车匪(狂叫)再不叫车停下来我就开枪啦!
蜜蜂(赶上前用身体挡住小号)不能开枪!黑子,你见死不救?你真卑鄙I你白活了:你滚吧:
〔车匪左右兼顾着,抬起枪口。
车长(权衡着,镇定地对小号)把火炬放下!
小号师傅,不能拉闸呀!
车长放下!
车匪臭小子,找死还不容易?(用枪口比划着小号和蜜蜂,叫他们都到左边去)都跟我过去!(对车长)你拉不拉?
车长(缓缓地)拉猛了不行啊,要这样——缓缓地拉,一公斤一公斤地减压。你们站稳了,这就拉闸啦:
(黑子拔出匕首猛扑过去,车匪转身,枪响.
蜜蜂(惊叫)啊——
车长就到站了,还有一分钟就进站了。
小号已经看见车站上的灯光了。
蜜蜂好黑子,我在你身边呢,这是我的手……小号也在你身边。
小号黑子,我在这儿呢。
黑子小号……别怪我,蜜蜂,你爱他吧!我算完了……大家不会原谅我。
蜜蜂你胡说些什么呀!(伏在黑子身上哭)
小号都老哥儿们了,别说这话,黑子。
车长再忍一会儿,要进站了。
蜜蜂大叔,你心真硬呀。
车长孩子,你们都还年轻,还不懂得生活,生活还很艰难啊!我们乘的就是这么趟车,可大家都在这车上,就要懂得共同去维护列车的安全啊。(俯在黑子身上)黑子,别怪我老头恶。
黑手大叔……叫您费心了……
车长只要明白了就好,权利不是张手就来的,要想得到做人的权利,先得担当做人的责任啊,明白吗?
男子(哭)大叔——
车长别哭,别哭,你好好干嘛,咱国家不是好起来了吗。咱这趟车总算安全的进站了。
[火车的汽笛声。列车在一片金属的撞击声中减速]。
小号师傅,让我吹一会儿号吧。
车长(没有转身)吹吧,吹吧。
〔小号站起吹号。这是光明的号角。各种颜色的灯光从车窗外闪过。舞台的中央,种种灯光转为五彩缤纷的光的环舞,一对对男女青年说笑跳舞的声音。小号叉开腿,站在中央,尽情地吹着。黑子走进光圈,在一旁站着观望。蜜蜂走进光圈。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