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望向风刃的侧脸,似要瞧清楚他轮廓的道:“你不必担心,我对风家掌门一职,实在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风刃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不!我也认为由大师兄出任掌门,是比我更好的选择。”
风暴目中奇光剧盛,沉声道:“此话何意?”
风刃苦笑道:“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实非领导一门的长才,何况我现在脑中所想的,只有向云傲报回杀父之仇的事,其他的我都不敢去多想。”
风暴道:“你确实变了,风刃。”
风刃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但只是一闪即逝。
“在时间的洪流下,世上没有永恒不变的事物,这不是大师兄你说过的话吗?”
风暴颔首道:“或许吧!但我却不敢肯定这样的变化,对你我而言是好事或坏事?或许有一天,我们需要走到生死相见的地步,到那个时候,答案才会揭杯。”
风刃一震道:“无论如何,我也不愿意与大师兄有那么一天。”
风暴发出一阵荒凉意味的长笑道:“话不要说得太早啊!我的好堂弟,因为命运就是一个完全不容人自主的可恶东西,我们所要面对的,是一条无人能够清楚的道路,又有谁能真正晓得,日后会发生的事情呢?”
风刃细细咀嚼风暴话中之意,不由百感交集,一时作声不得。
“命运吗……?”风刃喟然道:“大师兄参加武榜大会,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风暴淡淡道:“为了与强者争雄,使我的暴风之腿能淬炼至更上一层楼的地步。”
风刃道:“我本来也抱有和大师兄一样的想法,但自从爹死后,我参加大会的目的就只剩下一个——那就是杀死云傲!”
风暴道:“如果风刃你只抱着这种想法出赛,那么武榜大会就是你丧身之地。”风刃闻言,虎躯一震。
风暴双目与风刃视线相对,射出摄人心魄的厉芒道:“与人对敌时,如果你只抱着仇恨之心去出战,碰上像云傲那种善使心理战术的高手,等于未战先败。”
风刃如被巨椎刺中心坎,脸上血色褪得一点也不剩。
一直以来,其实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心态上的改变,但风暴的说话,才真正如暮鼓晨钟,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继续沉溺于仇恨之海中对他的坏处。
若非如此,他总有一天会遭到灭顶的下场。
风刃无言垂首,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双目已如雨水冲刷过的澄净。
“多谢大师兄!风刃明白了。”
风暴叹道:“不必谢我!我什么都没有帮过你,如果你有所改变的话,那也是靠你自己的领悟得回,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风刃以无比诚挚的语调道:“不管如何,大师兄都是风刃在这世上,除了爹和大伯外,最敬重的亲人。”
风暴浩叹道:“俱往矣!”
说罢随手一掷,最后一瓮酒坛在黑夜中划出一条抛物线,在地上摔成粉碎。
风刃一愣道:“大师兄……?”风暴倏然立起,虎目精光闪闪,望定风刃道:“明日的武榜大会,如果你我对上,那就是命运安排你我是友非敌,你千万不可留手,因为我也绝对不会那么做!”
风刃痛苦的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
风暴沉声道:“我风暴的一切,都是靠我的实力去创造出来,包括风家掌门,甚至十强武者的宝座,也是一样,不容许有任何例外!”
风暴的言外之意已是明显之至,他要让天下人承认他有接掌风家掌门的实力,要让长老堂接纳他这个曾经被逐出门墙的叛徒,除了要夺到十强武者的地位之外,还有一件事是一定要做的——那就是打倒风刃!
只要有风刃的存在,无论风暴有多好多强,风家的人始终不可能真心接受他的领导。
——这真是一大讽刺!不论以性格或辈份来说,风暴都比风刃更具领导者的资格,但他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相反丝毫没有这个意愿的人,又不得不被拱上权力中心的宝座。
——命运!莫非真是那么喜欢玩弄人心的了?
风刃完全能够体会风暴的感受,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他的心情更为沉重。
——权力!难道真会比手足之情重要了?
风刃苦涩张口,试图做出最后的努力。
“如果大师兄想重回风家,甚至是要登上掌门之位,我愿意全力说服长老堂和大伯那边……”
风暴冷笑打断风刃道:“那是没有用的!你应该比谁都知道这一点。”
风刃无言以对,观念保守的长老堂,是绝对不可能接受被视为大逆不道的风暴登上掌门之位,甚至一向被视为特立独行的风刃,若非其特殊的身份,只怕也难以在风家立足。
风无极的猝逝,对风暴和风刃这对堂兄弟来说,等于是提早丢给他们一个太过棘手的难题。
风刃仰天长叹道:“真没有别种选择?”
风暴冷冷道:“如果不能打倒你,我就不能证明我所创出的暴风之腿,更胜过有三百年历史的‘极道拳经’!”
风刃摇头道:“‘极道之拳’的正统传人,并不只我一个……”
风暴冷笑道:“难道你愿意由我代你报父仇吗?”
风刃目中厉芒一闪,坚定道:“绝无可能!”
风暴一笑道:“那就不必再罗唆了,说到底,无论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能阻止我将你轰下,或是你将我打倒的结局,从我被逐出风家……不!是从你出生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注定会走上这条路了。”
风刃茫然道:“一山不能容二虎……就是这样子的吗……?”
风暴大笑道:“你终于想通了!就像风云两家不能并存一样,同样姓风的人,也是有成为宿敌的可能!明天的对敌,你要拿出神拳门正统传人的本领来,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风刃痛苦但是坚定的道:“我会使出全力,将你打倒。”
风暴豪笑道:“很好!很好!”
迈开大步,头也不回的离开。
风刃望着风暴那宽广的背影,想起今夜一别,从此便形同陌路,甚至死敌!心头的沉痛,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这,就是他身为“极道之拳”的正统传人,所不能逃避的宿命安排了吗?
风刃没有答案,只有无语问苍天。
美态似不属于人间应有的“天女”萧霞,以她那轻柔至不食人间烟火的声调,悠悠道:“不愧是‘狂神’云傲!云雾之刀竟然困不住阁下,只好由我亲自下场了……”
望着萧霞的绝世美态,云傲眼中又再度出现那击杀李前主之前,那种奇怪的眼神,只是那绝非属于色迷心窍的目光。
“你把那小子藏到哪里去了……?”
“那小子”指的当然是李前主了,萧霞柔声道:“云兄既然已经胜了李公子,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云傲冷冷道:“凡是和风刃有关系的人,都要死……!”
饶是萧霞一副泰山崩前也不动于色的沉静态度,闻言也不由色变道:“虽说风云两家的恩怨,外人无从置啄,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云兄一再殃及无辜的复仇行动,却是太过!”
“你说……我太过分……?”
云傲眼神一凝,猛地爆射出能令人血液冻结的寒芒,接着便把手放在脸上,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是好笑的笑话咽!我太过分了……!哈哈哈!”
萧霞一张俏脸蕴含着浪拍潮岸般无比复杂的感情,凤目以说不出是何意境的眼神,凝视着仰天大笑中的云傲,却没有说上半句话。
云傲生平第一次,发现到自己在萧霞无言却是蕴含极大魅力的注目下,竟然无法再放肆的狂笑下去。
——简直是荒缪至极!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狂神”云傲啊!
竟然会怕了区区一个女子的眼光了吗?
云傲心里虽然生出警觉,可是一种迷离平静的感觉,再加上一点连他自己也不肯承认的原因,云傲甚至无法对眼前这名人间至美的女子,生出任何怒意或杀气。
他想摆脱那种讨厌的感觉,但那感觉就像是云雾一样,看似朦胧却又扫之不去,且更深切的烙印在他的心头。
自出道以来,云傲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对一个应该是他敌手的人,起不了半点杀意!
萧霞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却彷佛有一种无形的宣染力,把四周的环境都转化为宁静祥和的仙境。
在她的心中,此刻也正在对眼前这名邪异冷傲的男子做出评估。
萧家的刀法,与传统以招式或内力为主的刀招大不相同,首重“意境”,讲求“止水明镜”,要以井中月般水波不兴的宁静心境去感受、揣测对手的心境,甚至反过来影响对方,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也正是因为自小修练萧家刀诀,使得萧霞的领受力异于常人,在她“心眼”之下的云傲,并不如其他人眼中是个十恶不赦的狂徒,反而像是一只受伤累累且被逼到死路的野兽,但是那与萧霞观念之中的“邪恶”,绝对还有一段距离!
从云傲的眼神中,萧霞看到了愤怒、不平、屈辱、仇恨……
种种数也数不清的负面感情,但,就是没有邪恶!绝对没有!
竟然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他是恶名昭彰、杀人无算的“狂神”云傲啊!为什么自己在他的眼神中,却找不到一丝邪恶的意味存在了?云傲他,竟只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萧霞的心不禁迷惘了,云傲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了?
萧霞的迷惘,就让云傲从比前者更乱的心境中,猛地惊醒过来,虎躯一震,后退三步的他,脸色一变,旋又恢复正常,冷冷道:“好厉害的操心之术,连我都差点着了你的道……!”
萧霞芳心暗叹,因为自己的一时迷惘,竟然错过了可能是唯一刺探出云傲真心的机会,不过话说回来,此人的意志之坚定,也远在自己之前的想像之上,才能这么快从她的心灵幻境中挣脱出来。
云傲冷冷邪笑,右脚踏上一步道:“杀不到李前主,就拿你来充数,相信一样能让风刃那家伙内疚不已。”
话虽说得狠,但萧霞那通明的镜心里,其实并未察觉到云傲真正的杀气。
萧霞柔柔一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云兄可愿听小女子一言,今夜之事就到此为止如何?”
云傲眼中的杀气,被萧霞那百炼钢也能炼成绕指柔的声调浇得气焰稍减,但很快地,便燃烧得更炙烈!更旺盛!
云傲冷冷道:“天真的想法……!毕竟你还是一个女子,但也别休想我会因此手下留情,你就抱着这份天真去见阎罗王吧!”
云傲对眼前这名女子,就有着一种莫名的感觉,而理智告诉他这种感觉会为他带来极之危险的后果,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把可能成为他威胁的事物毁掉!
云傲高涨的杀气,自然是瞒不过萧霞的感应,她心底暗叹,如果可以,她实在不愿意与眼前这名男子对敌。
只可惜,掌握主动的选择权,并不在她的身上。
她刚才以“云雾之刀”困住云傲的时间,只够让她把昏迷过去的李前主,暂时收藏在竹林里的一个隐密之处,如果只是她一个人要走,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李前主的性命就危如累卵了。不得已,她只得留下来与云傲周旋。
萧霞不是没想过,召唤一定在附近的风刃过来帮手的可能性,只是对付一个受伤的云傲,还要倚多胜少的话,萧家传人的声誉也就尽扫落地。
更何况,要是让风刃和云傲碰上面的话,不到这两人的其中一个死去,事情是不可能结束的。
以大局来看,云傲的存在对整个武林来说,绝对是有害无益,但是当萧霞以察心之术,发现对方并不如她想像中的“邪恶”之时,她的想法已经有了改变,变得不希望看到两个天才洋溢的年轻高手,非得走到不死不休的那最后一步。
使她改变想法的原因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萧霞幽幽叹了一口气,把千头百绪的想法排诸脑海,柔声道:“云兄力战在先,且有伤在身,再战下去实属不智,还望云兄三思而后行。”
“荏多废话!你胜得过我再来说吧!”
李小雪!
李小雪被夜行人背在肩上疾行,一张俏丽无双的瓜子脸除了紧闭的双眸外,就没有任何表情,显然是正处于昏迷的状态。
风刃这一惊非同小可,整个人立如豹子般猛弹起来,箭一样地冲了出去,边大喝道:“站住!”
夜行人被风刃从后面这么一叫,不但没有止住脚步,反而奔的更快了,人如流星,一泻千里!
对方的这种举动,更加深了风刃对夜行人作贼心虚的怀疑,想到小雪落入恶徒手中的可能下场,风刃不禁怒火中烧,一身功力全聚于脚下,施展超越极限的轻功,誓要追到来人!救回小雪啊!
可惜,夜行人的轻功,竟是“羽皇”朱雀那一级数的高手,风刃的身法虽然不弱,却始终拉不近与对方的距离。
“狗贼!再不放下你背后的少女,莫怪我将你碎尸万段!”
苦追不着,风刃一度被压下的戾气再度上扬,若非顾及人事不省的小雪,风刃早就对夜行人出重手了。
夜行人听若未闻,仍是迳自的向前飞奔,风刃见状也不由心惊,虽说对方起步在前,但背了一个小雪,仍能与自己保持一段无法逾越的距离,夜行人的功力,绝对是特极高手那一林的啊!
不管对方是何方神圣,一旦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如此情境,只要是男人都不可能忍耐的住!一旦让风刃追上夜行人,他绝对会毫不考虑用上最强的杀招,让对方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最大的代价!
只是,那也要先追上了眼前人再说啊!
两人一前一后,转瞬间已奔出了数十里,虽说风刃始终都无去追上对方;但那名背着小雪的夜行人,却也没有甩下风刃的可能。
眼看这一场僵局似乎要持续到黎明的出现之时,在夜行人飞驰的视线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拦住他的去路。那是一个十分俊秀的黑发剑客,他的白衣胜雪,黑裤似夜,肤白如玉,发黑如缎,黑白两种各走极端的色彩,在他身上像是:浑然天成般的组合起来,眼神利如鹰隼,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淡淡情意。
夜行人疾奔不停,黑发剑客站在路中,瞧来也全无让路之意,眼看再这样下去,两人就会无可避免的撞在一起!
“找死!”
夜行人终于开口,语气是一向自大的轻蔑,他被风刃在后面追赶了大半个时辰,原本的一腔欲火早巳化为怒火,正愁没地方发泄,黑发剑客此时的拦路之举,等于是压倒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把他的杀意全面引发!
——先杀了这拦路的野狗,再回身收拾后面那烦人的小子!
事情至此,已经顾不得会暴露身份了!
——敢阻本世子的好事,就是死莫怪怨!
夜行人拇指一挑,尖锐的罡气,呼啸作响,破空直取黑发剑客的脑部,一出手就是家传绝学的“皇极圣指”,可见事迹败露的夜行人,已下定杀人灭口的决心!
夜行人对自己的武学好有信心!面前的黑发剑客,一点也没有高手应有的“气”,看来只是一个来凑武榜热闹的倒楣者,谁叫你不长眼碰上了本世子?注定要倒楣啦!
夜行人还不知道,真正倒楣的人是他自己!因为他眼前的黑发剑客,其实是剑术修为已至“天地藏玄”境界的超级高手!
夜行人的“皇极圣指”还未攻至黑发剑客脑前,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一道电光。电光乍现,又转为血光。
血光一闪即逝,跟着便听到夜行人的一声怒吼。
“你——!”
怒吼声嘎然而断,像给人掐住了脖子。
电光再起。
无数道划破黑暗空间的光箭,或直射、或曲折、或弯勾、却都无一落空的刺在夜行人的身上!
夜行人仰天狂吼,那声调,已是气急败坏!
“流川——!”
这时候,在后面的风刃才猛然发现到,从黑发剑客手中发出的,既不是电光!也不是血光!而是剑光!
剑光似是有灵性的生物,虽然贯穿了夜行人身体,却没有伤到昏迷中小雪的一根汗毛。
夜行人怒吼一声,身子一阵震颤,原来被剑光划过的地方,现在并射出了无数道的血泉!夜行人痛极惨叫:“本世子跟你拼了!”
反手将小雪的身子掷上半空,同一时间,他像是负伤的野兽般,向黑发剑客发出了最具威力的一击!
——中了自己一招“神鳌破浪”,竟还有如此惊人的反击力,夜行人的原先武功之高,就出乎黑发剑客的意料之外啊!
可惜,他想要与黑发剑客同归于尽的想法,却是绝对没可能做到!
风刃以惊人的高速从后赶上,先是一个飞跃,接住了犹在空中翻腾的小雪身子,免除了后者摔到地上香消玉殒的命运之后,满腔怒火的他,对着那该死的敌人——夜行人的背后急降而下,用另一只空着的左手,闪电般抓住了对方的脖子。
“唔咕!”
像是被抓住七寸的毒蛇,夜行人的眼珠舌头都为之凸起,杀招也截然而断。
“淫贼!去地狱为你的罪行反省吧!”
说话的同时,手掌放射出炙热的青白色火焰。
——轰!
“外式——业火!”
在黑夜中显得特别明显的火舌火粉,猛烈地爆散开来,夜行人连悲鸣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如破烂的碎屑般飞了出去,全身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遭到严重灼烧的他,眼看是毫无一线生机可言了!
外式——“业火”虽然不像“爬焰”或“飞焰”般,可以隔着一段距离打倒敌人,而是必须以直接接触的方式,才能放出火焰,可是“业火”的火劲一旦烧上身,不到对方死去是不会停止的,任何护体罡气也无法阻挡“业火”的高温,中招者就像接受着炼狱之火的洗礼一样,其痛苦不是常人所能想像。
若非夜行人招惹到风刃在这世上最看重的一个异性,他也不会对前者下此辣手。燃烧的残躯倒在冰冷的路面上,“业火”的火焰是连骨头都能烧成灰烬的极度高温!中剑在先的夜行人又怎么能挨得住这毁灭性的一击?以他的功力,原是绝对可以与风刃或黑发剑客一战,但轻敌在先,再加上两大高手前后夹击,就造成夜行人饮恨当场的结局。
风刃不再多看地上的尸体一眼,转而望向怀中的小雪,只见沉睡一如天使的她,完全不知道身外发生过什么事,风刃知道对方只是被点了昏穴,并无性命之忧,这才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
“锵!”
黑发剑客收剑回鞘的声音,把风刃的注意力再度吸引过去,望着对方那张似有情似无情的俊脸,和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剑技,对方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
“你是……‘心剑’流川枫?!”
黑发剑客的眼中,刹那间出现了似是嘲弄、又似是怜悯的一丝光彩,就在风刃还没搞清楚对方的眼神中到底是何含意的时候,凄厉的嘶叫声,再度划破了短暂的宁静。
“五皇子——!你们杀了五皇子!来人!快来人啊——!”
风刃循声望去,只见一名侍卫打扮的大汉,此刻正面露惊骇之色,望着地上被烧成焦炭的尸体.气急败坏的吼叫着。
风刃闻声,再望向地上的尸体,不由一阵愕然,这个他和流川枫合力杀死的“淫贼”,难道真是当今皇朝的五皇子吗?
毁灭性的杀气,和不应拥有的力量,此刻就在云傲两爪之间凝聚着,不理对方的性别,也不顾萧霞对他原来是全无敌意,云傲接下来要发出的“禁招”,就要让后者在世上消失!
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萧霞为他带来的一份讨厌“感觉”,一份他早该遗忘、或者是他以为已经遗忘的“感觉”!
“真要逼我使出全力吗……?”
萧霞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罕见的凄艳,她虽然是无意与云傲为敌,但她更无意在这里被云傲杀死!更何况,受伤的李前主还等着她的救治。
萧霞目中,异芒大放,同一时间,她手中的萧家神兵——红颜刀!忽然自行抖动,刀身上的红芒更转为剧盛,眼看这一刀劈出,必是石破天惊之威!
两大年轻高手,还未正式发出他们的最强一招,但冲荡在两人之间的惨烈气势,却是犹胜千军万马在战场上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