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第一声鸡啼传来,惊破了两人的美梦
罗翠菱仍蜷伏在他怀中,幽幽一叹:天快要亮了
阿玉不敢答应,唯恐她就此离去。
罗翠菱依依不舍地贴住他,喃喃道:多么美好啊,玉哥哥,但不知这心愿,要到何时方能实现?
阿玉振奋精神,安慰她道:不会很远的,翠菱,只要我们信心不渝,我们共同的愿望必然能够达到,那再见之期,就是我们幸福的开始。
罗翠菱幽幽说道:但我们现在却必须独自去面对苦难,承受折磨唉,难道人生的幸福,都是要有代价去换取的吗?
阿玉道:当然,天下哪有不劳而获的幸福?
罗翠菱不再颓丧,精神振作,站起来穿好衣服,整顿辔绳,准备离去。
晨风飘拂,吹得她绿衣飘飞,四眼凝视,分离在即,不知何日相遇团聚
即便是短暂的别离吧,在彼此关切著的情人们的心里,是多么的依恋与彷徨啊。
想起以后,茫茫前途,茫茫岁月,两人所负的使命,是如此地艰巨,而且在分手之后,尚要承受那无尽相思的煎迫。
黯然魂消,唯别而已,此情此景,心何以堪?
阿玉渐觉有泪水升起在眶间
罗翠菱送上临别的香吻,抽回被他握著的手
望著她上马离去,晨光曦微中,蹄声得得,渐行渐远
她还是频频回首,频频挥手,示意珍重惜别
阿玉泪眼模糊,拭泪再望,她已去远
晨曦之中,罗翠菱马行迅速,渐渐行远,已成了天边一点。
阿玉觉得手中多了一物,低头一看,是一只玛瑙雕成的小鸟,娇小玲珑,栩栩如生,十分可爱。
微有余温,想是刚从她身上解下来的
送到唇边轻吻著,似有她身上的兰花香味
不禁轻声祝福道:望你一路平安,早日归来
忽然身后有人轻声冷哼!
阿玉顿时汗毛直竖,急回头,却甚么也没有!
是自己听错了么?
蓦地又是一声轻轻冷哼阿玉迅速回身,只见他那马匹的旁边,俏生生站立著一名白衣女子。
年纪不过二十余岁,柳眉如画,神情严肃,一身白衣飘飘若仙,在黎明之前的夜色中,显得特别醒目。
被她戏弄过后,心中自然有些不满,此刻已从惊慌中镇定下来,静静地望著她,等她表明来意。
白衣少女有些意外,道:你没有甚么话要说么?
阿玉道:你以为我该说甚么话?
白衣少女道:一般人都会吓一跳,然后问你是谁?
阿玉道:好,我吓一跳,然后我问,你是谁?
白衣少女没有回答,却漫声吟道:独上西楼,钓情扁舟,寒翠碧空,江滨倩影,雪岭摇红
阿玉不禁改容,肃然恭敬问道:原来姑娘是七花门下敢问与罗翠菱姑娘怎样称呼?
白衣少女冷冷说道:我是八丫头的三姊,赵银屏。
八丫头?八丫头是谁?
他突然脑中灵光一现,罗翠菱说她是漠北七花十徒中排行第八,那么眼前这位当然就是她的师姊了。
阿玉连忙躬身施礼,恭恭敬敬道:三姊。
赵银屏架子不小,大剌剌地竟不理会,说道:不要行礼,快将绕指神剑给我,我要赶路,不可耽搁。
阿玉一惊!脱口说道:不行!
赵银屏双目光一闪,冷冷说道:这倒是奇事了绕指神剑是我七花门的东西,我今不能作主,难道是你这外人倒能作主不成?
阿玉朗声答道:话不是这样说,就算这绕指神剑到是七花门之物,但我得自寒山独孤老人
他没有说出那老人其实就是梅霖,就是梅湘绮、梅湘吟妹的父亲。
阿玉吸口气,又道:而且在野人山古洞镜壁之前,亲受女侠罗翠萍重托,务必要使刀剑合壁,两人遗体与无回一龙邬裕康合葬,我已应允,万万不能失信!
赵银屏喝声:胡说,我只知要取回这件东西,谁管你答应了谁?
快快解下剑来,不然,惹得我发火,我就要动手了。
阿玉见她毫不讲理,心中不由得恼怒,退后一步,大声说道:万难从命!
赵银屏赫然震怒,娇叱一声,喝道:小子,你这是找死,可怪我不得。
身形一晃,飘然迫近,阿玉手按剑柄,大声喝道:三姊若是要以武力相逼,在下宁死不从。
赵银屏冷笑连连:叫道:好小子,刚从八丫头那里学了几手,居然就此猖狂起来,我倒要来试试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能耐?
纤掌一拍,阿玉只觉头顶上风声飒然,赵银屏手掌已拍到顶门!
一急之下绕指神剑出手,长剑划空而起,迎向赵银屏的手掌。
谁知光芒一闪,赵银屏身形有如闪电似的一晃即过。
阿玉心中一懔!他见过七花门下诡异无比的轻功,满以为罗翠菱已是第一,不料今日赵银屏更在罗翠菱之上,只一眨眼之间,即已消失了去处。
当下一手把稳了绕指宝剑,使出江南慕容府慕容可人的剑招孤注一掷舟行晚唱蓑衣斜雨笠檐蓬门翁姑和乐
五招二十五式,绵绵不绝,滔滔而上!
只觉这十几日与罗翠菱相处,自己的功力好似精进了许多似的,此时出剑,神出鬼没,凌厉无比。
那绕指神剑本是天地间至柔至韧的钢精铁母,碰著「江南慕容府的剑招,正也是以柔见长,此番相益得彰,在阿玉手中,剑招使出,恍若波涛汹涌,滚滚卷到,呼呼有声,威势立见,阿玉使得顺手。
赵银屏仍是赤手空拳,此时施展无上轻功,在阿玉剑势中飘忽往来,轻灵迅捷,宛如舞蝶。
多次眼见那剑锋要从她身上刺过,阿玉竟是心存顾忌,不敢得罪罗翠菱的三师姊。
他略一迟疑,赵银屏却笑道:傻小子,你刺呀,难道你以为我躲不了吗?
阿玉被她一激,果然一剑疾刺。
只见赵银屏身子一侧,竟然从剑光之中溜了出去,阿玉一招刺向空档,身子不由得前倾。
而赵银屏不知何时转来他的身后,一脚正踹在他的屁股上,喝声:
脓包!
阿玉站不稳脚步,一个踉跄,被她踹出老远。
又羞又愤,抡剑再攻,此时再不留情绕指神剑一反常态使出龙王殿的刚字武功诀,连番猛攻。
千手所指山穷水尽鸟鸣鸦噪飞石殒星绝地逢生
五招二十五式,有如大雪崩山,滚滚而下!
谁知那赵银屏实是了得,白衣飘飘,只以毫厘之差从容避过,毫发无伤。
阿玉与她交手许久,情知她功力有如汪洋浩瀚,远在自己之上,本门龙王殿剑招在她眼中,根本不算是一回事。
心中一懔!立时改为张婷所授的西天无回谷武功万夫难挡
径石路花人定胜天踪迹难寻灭顶共罪
又是五招二十五式,招招强劲,有如排山倒海,绵绵不绝,滔滔而上!
瞧她一味闪躲,并不还手,若是还手,自己早已落败,刚才她乘便踹出的一脚,即是例证。
心中一阵失望,不觉手上一慢,赵银屏冷笑道:怎么啦?三脚猫使完了没有,我看不成得紧,还是把八丫头刚才教你的使出来看看吧!
阿玉倔强无比,此时偏偏不用罗翠菱所授剑招,情知这赵银屏也是七花门下,以这新学的顺剑五招焉能胜她?不如少献丑为妙。
当下仍取抢攻,不向后退东海龙王殿绝技山穷水尽回锋下插,攻敌中盘,两人一搭上手,转眼又是五、六招过去。
那赵银屏一昧游戏似的卖弄,阿玉心头火起,抖擞精神,一柄绕指神剑使得呼呼风响,那三大名门的武力招式反覆使出,交错运用,有时倒也能得心应手,将她逼得手忙脚乱
只可惜全都是初学乍练,功力不足,经验也不足
就其是某些地方总觉得衔接不上,悄有窒碍,立刻就被赵银屏抢攻而入,伸手要来夺剑,危机重重!
那三姊赵银屏身形宛如鬼魅似的灵活,捉摸不定,阿玉久斗不下,心中焦躁,剑招愈来愈紧。
『龅匾唤:嵯鳎蛘砸裂剩砸辽碜佣缸苏破窗⒂癖凵稀?
阿玉见她不避,反而回攻,心中暗喜,心想待你掌到,我这一剑早已砍到你身上了,当下并不变招,顺势力砍。
眼见刀锋及体,那赵银屏怪招倏出,下盘不动,上盘不避,就是那一拧柳腰,向左一挪,陡然间移开一尺,左手一送,几乎就触到阿玉的鼻子上。
阿玉迫得匆忙收势,赵银屏一笑,叫道:小子,你为甚么不还手?
阿玉知道不能力敌,心念一动,改用感情攻势,收剑停手,瞑目待死,喃喃自语:三姊,烦你日后转告罗翠菱,就说我阿玉力不从心,那相偕归隐的诺言只好留待来世
赵银屏放弃了杀手,俏立眼前,双目凝视著他,她冷冷说道:阿玉,你起来,我有话问你。
阿玉站起,归剑入鞘,朗声说道:三姊有话只管请问,但若是要迫我交出这绕指神剑我是宁死不从的,请你不必再说。
偷眼一瞧,她居然没发怒,眼光倒甚是柔和,问道:阿玉,你能确定八丫头是是拿定了主意跟你要好的吗?
阿玉不料她问出这种问题来,当下毫不犹豫,大声答道:罗翠菱与我彼此守信,海枯石烂,此情不渝这个,我确信如此,不容置疑。
瞧他充满了自信,那旁的赵银屏眼中疑惑消失,喃喃自语:是吗?
八丫头她为人聪明,怎会如此糊涂
语音虽轻,但却清晰传来阿玉耳中,立刻使他感到屈辱无比,大声说道:虽然我样样都不及她,但她不嫌我这些,你怎能说她是糊涂?
很想加上一句:你自己才是糊涂哩!
但他毕竟心存忠厚,话到口头又吞了回去,赵银屏急急分辩: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那是因为,因为八丫头已经跟咳,不说也罢。
阿玉可没听出她话中之意,见她不再出手相逼,大为安心。
此时天已破晓,红日升起,阿玉心想要上马赶路绕指神剑系回腰间,拱拱手道:三姊,多承你不逼我,谢谢,再见。
赵银屏忽然叫道:且慢,阿玉,我有话要叮嘱你。
阿玉回头看她,此时,这赵银屏居然对他毫无敌意,美目晶莹,眼光甚是柔和。
阿玉一瞥,这目光竟是充满著关切,好似是长姊对弟弟的眼光。
心中一软,垂下目光,说道:三姊有甚么吩咐?
赵银屏幽幽一叹,说道:八丫头与你的事,我在暗中窥探都已经知道了。
阿玉心中一震,这女子好生厉害,潜伏在侧,居然自己与罗翠菱两个都不知道
但立刻又羞红了脸,昨夜与翠菱的一番颠鸾倒凤,几番风雨,岂非全都被她瞧了去
赵银屏亦觉偷窥人家隐私有欠正当,那一段热情如火的部分,一想就会脸红,吸了口气,声音甚是和婉,道:如今说不得了,八丫头既是如此,我也只好成全了你们了但你必须要听我的嘱咐,否则性命难保。
阿玉心中不服,暗想:我为甚么要服从你,听你的嘱咐,你又是个甚么东西?
但口头上不好顶撞,心想且听她说些甚么。
赵银屏道:第一、这宝剑由你带著不妨,但你绝对不可说出真实情形来,因为现今江湖之上,虽然对找寻宝刀、神剑之事稍稍冷却,但究未死心,若是被人知道了你腰间即是绕指神剑的话,只怕你一条小命儿,立刻就要不保!
阿玉想想亦觉心慌,赵银屏又道:即使你不碰著江湖中人,但我七花门下此时都正在外,迹觅罗翠萍与及宝刀、神剑,若是给她们之中任何一个遇见,哪由得你分说,到那时不但你宝剑难保,就是性命也必会赔上。
阿玉心中暗忖,这话倒是确实,三姊的确是一番好意,当下连连点头。
赵银屏拔出自己的长剑,将剑鞘递给他,道:你且将绕指神剑插进去试试看。
阿玉不解其意?但也依言而行,神剑连鞘插进去,竟然恰恰好合适。
赵银屏道:你拔剑之前,先在软剑上灌注内力,使其坚硬,再拔出来,外人顶多只觉你这剑不错,不易查觉这就是天下闻名,万人争夺的绕指神剑。
阿玉想想不错,由衷感激,道:多谢三姊。
赵银屏点头道:这口剑你务必要妥善保管,善自韬晦,不然祸事立会降临我七花门下十女、二师姊、四师妹与九丫头都是性子急,不好惹,你若碰著,千万当心。
阿玉称谢,赵银屏又道:唉,这八丫头实是大胆,怎会私自传授你七花门下的武功?你这番前去龙王岛与茅山,如能不用最好不使出,危急之时用来救命无妨,千万不可说出招式名称来,尤其是遇到美貌少女都得防她是七花门下,莫要露了痕迹。
赵银屏金玉良言,全是为著阿玉好,阿玉心中感激,唯唯答应,躬身称谢。
赵银屏美目凝视,幽幽一叹,纤手一挥,说道:你去吧,我也要走了,愿你逢凶化吉,好自为之,莫要辜负了八丫头的一片好意。
转身过去,姗姗待行,忽见阿玉兀自倚身鞍前,怔立不行。
赵银屏关心问道:阿玉,你为甚么还不走?是有甚么事吗?
阿玉郑重地说:三姊,承你关切,我阿玉感激万分,你叮嘱的一切我都遵照,只是我有一事拜托
赵银屏现在对他印象很好,点头道:你说
阿玉说道:罗翠菱此去南疆野人山古洞镜壁,孤身一人,万望三姊念在师姊妹分上,助她一臂之力。
赵银屏冷冷说道:你既然如此关心她,为何你自己又不去帮助她呢?
这一问,正中要害,阿玉登时张口结舌,只道:我我
说不出话来。
赵银屏冷笑连声,姗姗走开。
阿玉怔立半晌,猜不透这赵银屏究是何意?她既然不肯下手杀自己,也留下神剑,又表示关切,多事叮嘱,分明是为自己与罗翠菱的深情感动
但为何她明知罗翠菱孤身蹈险,竟然又不顾同门之谊置之不理呢?
怅怅然策马东行,一路上心中悬念著罗翠菱,黯然神伤,马迟人亦懒
※※※※
申屠虹曾经说明,往龙王岛的船,是停泊在东海之滨的泌阳海港。
阿玉不觉一站站过去,这一天,已到泌阳,果然商务往来,繁华喧闹
港口巨艘大船,千帆林立,万帜飘扬
商行、仓栈、客舍、酒楼,摊贩,人们摩肩接踵,热闹极了
阿玉却完全陌生,许多人都认识他,主动跟他打招呼,道:傅立,你回来了?
更有人问道:电神呢?黑龙呢?在后面么?
想起申屠虹交代过:如果你是傅立
申屠虹也说过:我一直觉得你很像他
就连那一次花雷也说过他很像,难怪这些人会认错了,以为他就是傅立。
他们认识他,而阿玉却完全不认识他们,这怎么办?
匆匆避开人们,侧身在僻静的巷子,心中有些著慌,不知道该如何应付才好
是不是直接跟他们说明真相
或者干脆溜走算了
正在犹豫不决,这巷子有一道小门打开了
一只手伸出来,将他拉进去!
※※※※
阿玉吓了一跳,那道小门又已关上。
一个标致姑娘将门闩上,身子往他怀中投来
阿玉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她就来了个热情如火的拥抱!
更献上一个热情如火的香吻!
一个又热又湿,只有极亲蜜的情人之间才有的香吻
阿玉真是受宠若惊了,因为这位完全陌生的少女要求的,不止是热情拥吻,甚至已将他推倒在床上,要求更多、更多
阿玉不是柳下惠,但是他也不能像这样不明不白的沾辱一位陌生女子。
他也被她挑逗得快要爆炸了,他仍能理智地推开她,道:你到底是谁?为甚么要这样?
少女整个人都变了,由激情变为羞愧,又由羞愧变为吃惊,再愤怒地捶打著他,怒骂道:你该死,你混蛋,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女人,就不再要我了?
阿玉捉住她的双手,道:你到底是谁?你认识我么?
少女歇斯底里嘶叫道:你不认识我了么?你不认识我石清玉,你认不认识我哥哥白龙石清标?他是你们东海三龙你敢不认识么?
阿玉恍然大悟,又是一个把他认做是傅立的人了。
他正想开口,这位石清玉姑娘也恰好真正看清了他,认出他来,吃惊地一跃而退,狼狈地抓起衣衫遮掩自己,大声道:你是谁?你怎么冒充傅立来勾引我?
阿玉不禁失笑,但是也不辩驳,这种事,男人是永远辩不过女人的。
他还没有开口,石清玉又已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急道:傅立呢?傅立在哪里?怎么他没有回来而是你回来了?
阿玉心中一痛,不知道该如何启齿?石清玉用力摇撼著他,焦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嘶吼道:告诉我,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阿玉还是说不出话来,石清玉终于崩溃地从他身上滑了下去,跌倒在地上,痛哭失声,道:出事了,真的出事了我就知道他这次不该去的
见她这样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阿玉真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
一个大男人实在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阿玉搓搓手,叹了口气,轻轻地退出这里
谁知石清玉却唤住了他,道:你别走!
阿玉停步,这个女人竟然能坚强地停止哭泣,抬起头来,道:把详细情形告诉我,我要知道真相!
她不再是小女子的懦弱,挺起胸膛来,道:我还没有正式与他成亲,但是我绝对有权知道真相!
只看她刚才的样子,阿玉当然相信她是有权知道真相的,他便老老实实的将所有经过情形,详细说出
不只是电神不只是傅立,后来在苍松、劲柏山庄,甚至连黑龙申屠虹也牺牲了
自己负了遗命,前来夺取掌门之位,可是
自己一个人,完全陌生的环境,完全人生地不熟
阿玉叹了口气,道:我真想就此离去
石清玉突然大声道:不行,你不可以就此离去!
他一怔!石清玉道:你就是傅立,傅立甚么都不怕,傅立哪里都敢去!
阿玉道:我就是傅立么?
石清玉道:我说你是,你就是!
她拉起他的手,道:走,向我给你护驾,甚么都不用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