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次健正在陶醉于‘飞翔’之际,倏听远处传来:‘大王饶命啊!’他怔了一下,便准备‘停车’瞧瞧!’
可是问题来了,他如何停车呢?
急中生智,他双腿一起半弯,好似‘跳远’船着地啦!
他的身子晃了一下,便停了下来。
他笑了!
老者也笑了:‘好小子,怎会来这记怪招呢?’夏次健喔了一声,立即朝前行去。
立听一声大喝道:‘要命的人把财物放在地上,便可以离去,不要命的人尽管逃,不过,可得估估自己能跑多远。’立听一群人嘿嘿笑着。
夏次健忙跑入林中忖道:‘哇操!是谁遇上抢匪啦!好似有不少人哩!我可别去凑热闹哩!’老者却直接由林中朝前掠去。
立见五十余人依依不舍的放下包袱快步前行,另有十二人则持刀散立在十二部马车的四周。
老者轻轻摇头,便不欲多管闲事。
不久,那十二名抢匪已经带着包袱奔入林中。
那十二名一直抱头蹲在路侧之车夫一起身,便有人骂道:‘妈的!全是老伍惹的事,车资泡汤啦!’另外一人接道:‘是呀!若非老伍的车不出漏子,咱们怎么会被这群土匪拦住呢?实在有够衰。’‘老伍,你说话呀!’
哇操!可真巧,那位老伍居然就是故意驾车溅污夏次健裤子之人,哇操!报应得真快哩!
立见他低头道:‘各位大哥多包涵,完全是因为下了太多天的雨,车轴被泡坏,才会惹出这个麻烦。’‘妈的!只有你家下雨呀!我的车子怎么没泡坏,妈的!有空就泡妞,如今终于泡出问题来了吧?赔!’‘刘大哥,别……别如此!’
‘妈的!你若不赔,我就扁你。’
另外一人立即道:‘妈的!性伍的,你赔不赔?’‘我……’
‘砰!’一声,那人一记‘右钩拳’不但立即打中姓伍的鼻梁,而且,立即将他扁得向后踉跄退去。
另外一人立即一脚踹来。
这位姓伍的至今仍是光棍一条,却好色又好赌,同行之中,经常有人掉东西,可是,一直逮不到证据。
如今,既然已经有人先动手,其余之人便籍题发挥的挥拳踹脚,姓伍的当场被偏得满地打滚及哀哀求饶。
良久之后,另外十一人方始恨恨的驾车返程。
姓伍的却叭在污泥中呻吟不已!
老者瞧至此,只有摇头的份。
夏次健一见车队返程,方始放心的行来。
不久,他瞧见姓伍的吃力的爬在车旁呻吟,他上前仔细一瞧,不由啊了一声道:‘哇操!是你呀!你怎会被扁成这样?’‘我……救我……我会死!’
‘你还记得我吗?’
‘我……我……’
‘把照子瞪大一些!’
‘啊!是……是你……我……我……’
‘少做缺德事,“西腰娜娜”!’
‘救我!’
‘安啦!你的嗓门还不小,“嗝屁”不了啦!’说着,他便大步行去。
老者点头道:‘敢爱敢恨,能伸能缩,很好!’他便又沿林跟去。
黄昏时分,夏次健找到一家破庙,立即以包袱作枕,边吃一个包子边躺在地上歇息着了。
老者在远处苦笑道:‘好一份苦差事,喂蚊子吧!’他便盘坐在枝桠上调息。
夏次健吃过一个包子,便躺在原地准备‘疏散’胀气。
哪知,他的脑瓜子一靠上包袱,便觉得硬梆梆的,他立即征道:‘哇操!小美究竟送什么东西呀?又硬又重哩!’他好奇的立即起来打开包袱。
小包袱一被打开,便见两个长型锦盒及十二条由纸包成之成形物,他好奇的打开上面那个锦盒,庙中立即大亮。
他只觉一阵刺目,慌忙关上盒盖。
他的一颗心儿却怦然急跳,忖道:‘哇操!好大的珠子,这一定是书上所写的和阗明珠,它价值连城,小美怎会送给我呢?’他便徐徐掀盖,眯目细瞧。
只见盒中铺着黄绒布,布上端放着一粒儿拳大小,光辉耀目的明珠,赫然正是可遇不可求的避水珠。
夏次健瞧了一阵子,立即关上盒盖道:‘不行,我绝对不能收下如此贵重的东西,我必须立即送去还给小美。’说着,他立即包妥包袱。
可是,他刚起向,立即又想道:‘哇操!我辛辛苦苦的跑了一整天,不知已经跑了多远,我若再回去,又再回来,多累呀!’他犹豫啦!
可是,没多久,他将包袱挂上右肩匆匆离庙啦!
老者被步声吵醒,不由怔道:‘好小子,连夜赶路呀!有拼劲,好!’哪知,他尚未跟出树林,便瞧见夏次健居然掠向辽东,他张口欲叫,却又立即住口及随后掠去。
不久,他一见夏次健每一掠出便是八、九丈,他不由暗急道:‘我会被他累死,他会不会搞错方向啦?’他又追了不久,立即认命的道:‘算啦!我已经答应她不吭半声,我岂可反悔呢?我这双老腿可真苦命喔!’他便沿着左侧林中掠去。
此时的夏次健在黝暗、崎岖不平又多处积水的官道中纵跃向辽东,心中可说既高兴又发愁。
高兴的是,他飞得更顺利啦!
发愁的是,他这一来一去,不知要浪费多少的时间及体力,万一再遇上什么意外,他就‘不好玩’啦!
天下这事偏偏如此的邪门,他越担心会遇上意外,果真就遇上意外,而且还惹了不少的麻烦,挺‘不好玩’哩!
就在他掠近白天抢匪打劫之处时,右侧林中深处突然传出一连串的惨叫声,接着便有两人自林中深处疾掠而去。
原来,在一个多时辰之前,那十二名抢匪正在林中洞内喝酒玩女人,大肆庆祝一番之际,却来了二位煞星。
这两人乃是一对锦服青年,他们乃是罗浮派掌门人梁森之独生女梁玉翎以及梁木之大徒弟孟秋。
他们奉命下山历练,无意中遇上那群‘破财消灾’之旅客,由于他们身佩宝剑,便有旅客上前投诉及求助。
他们愤怒啦!
他们拍胸脯答应啦!
他们经过一番寻找,终于找到那十二名抢匪,那十二人只恃三招两式下脚猫功夫及蛮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便各削下那十二人之右耳及右手指,再以点穴手法摆平那十二人,此时正准备要去通知旅客们前来领取包袱。
夏次健乍听惨叫声,便吓得加快掠去。
孟秋较为眼尖,立即误认夏次健是漏网之鱼,立听他喝句:‘站住!’立即全力施展轻功掠来。
孟秋右手持剑,又疾掠而来,夏次健以为对方要来抢劫,他岂可丢掉那包贵重物品,立即全力掠去。
‘咻!一声,他居然掠出十五、六丈远。
孟秋暗暗一惊,便好胜的追去。
哪知,夏次健再弹掠一次,孟秋倏落后三丈余远,情急之下,他疾射出一支袖箭,再喝道:‘看箭!”’先出箭,再出声,哇操!小人作风!
‘噗!’一声,夏次健根本不会闪躲,右腰立即中箭。
他‘哎唷!’一声,立即下坠。
他的右半身发麻,加上慌乱下坠,当场头下脚上的栽落,立听梁玉翎叫道:‘师兄,快过去接住他。’孟秋不由暗一恼火。
他身为大弟子,不但想在日后接掌罗浮派,更想获得梁玉翎这个小美人,可是,她却对他若即若离。
想不到她竟会对一名陌生的毛贼如此关心,孟秋当然火大啦!
不过,心机深沉的他却没有表现不悦。
他疾掠过去。
不过,他故意‘偷工减料’的慢了一点。
他故意伸出左掌欲接夏次健,却因为慢了半步,而让夏次健的头部只距离地面二尺余高。
他暗乐了!
他却故意啊了一声,道:‘小心!’
夏次健自忖会脑袋开花‘嗝屁’,可是。他又不甘心嗝得如此冤枉,一股求生意志立即强烈的涌出。
他立即胡乱的挣扎。
他由于右半身麻木,立即向侧倾去。
’叭!’一声,他的左掌已按上地面,掌中之力道不由自主的涌出之后,立即消卸掉全身的冲力。
‘砰!’一声,他已经仰翻在地上。
他尚未有任何的反应,孟秋已经踏上他的左肩,而且立即摘下他的包袱道:‘人赃俱获,你狡赖不了吧?’‘什么人赃俱获?啊!……轻……轻些!’
‘哼!一付赃相!’
‘叭!’一声,他已朝夏次健的左腰一踢。
夏次健立即全身‘大麻醉’。
梁玉翎掠到近前道:‘师兄,他会是那批抢匪的同伙吗?’夏次健立即叫道:‘不是!’
孟秋冷冷的道:‘即使不是同伙,也非善类,否则,不会趁夜独行,甚至遇人就逃,哼!你真倒霉!’‘不是,我是急着要送还这个包袱?’
‘还给谁?’
‘这……’
‘哼!说呀!你再狡辨呀?’
‘一位朋友啦!’
‘朋友?何名何姓?’
‘你……凭什么干涉如此多,你又不是“条子”!’‘哼!除恶务尽,人人有责。’
‘我不是恶人!’
‘哼!谁会说自己是恶人?世上只有“伪善者”三字,并无“伪恶者”三字,即可作为证明!’说着,他立即打开包袱。
夏次健忙喊道:‘不准动,小心!’
‘呼!’一声,小包袱已经先行滑落。
梁玉翎伸手托住小包袱,立即好奇的打开它。
盒盖一掀,珠光大盛,她不由惊呼道:‘避水珠!’孟秋双目异彩一闪,立即打开另一个锦盒。
立见盘中有一把鞘身卡有铜线的匕首,他匆匆一按卡簧,再抽出短匕,立听一声龙吟声。
寒气大盛,他顿时猛跳”鸡母皮’。
立听梁玉翎道:‘鱼肠匕!’
‘不错!正是消失近百年的鱼肠匕,师妹,此人一定与百年前的那家灭门血案有关,你说,该怎么办?’‘不会吧?他大年轻啦!’
‘他的师长一定脱不了嫌疑,咱们何不押他回去见师父,再由师父当面审问及决定如何发落?’‘这……合适吗?说不定另有内幕哩!’
夏次健张口欲言,立即忖道:‘算啦!我何必扯上她们母女呢?’孟秋道:‘咱们不便作主,押他走吧!’
‘这……那些纸内装着何物呢?’
‘可能是元宝或银子,挺重的哩!’
说着,他已经顺手撕破一片纸。
立见六个黄澄澄的金元宝并摆在一起,孟秋取出一个金元宝朝它的底层一瞧,道:‘万财银庄,二十五两重。’梁玉翎道:‘万财银庄正派经营,天下通用,这些元宝应该不会有问题。’‘未必,说不定是劫自万财银庄哩!’
‘可是,未听过万财银庄遭劫呀?’
‘为了商誉,即使遭劫,他们也不会声张,师妹,此人衣衫褴褛,却身怀珍宝及巨款,实在大有可疑!’‘师兄,咱们不宜擅自询供吧!’
孟秋低声道:‘师妹,你愿意此二宝落入别人的手中吗?’‘这……’
‘只要除掉他,谁会知道此二宝之下落呢?’‘不!别作这种缺德事。’
‘无毒非君子,师妹,你退开,我来做。’
‘这……’
‘别拖下去啦!当心随时会有人出现哩!’
梁玉翎立即带着小包袱退到一旁。
孟秋狞笑道:‘小子,你认命吧!’
夏次健忙道:‘住手!’
‘嘿嘿!你有何遗言,说吧!’
‘东西给你们,放我走,我不会说出此事。’‘嘿嘿!嘴巴长在你的身上,我又无暇一直跟着你,我放心得了吗?嘿嘿!唯有死人才不会泄密啦!’说着,他的右足尖已踢向夏次健的心口。
夏次健立即喊道:‘畜牲!’
倏听梁玉翎啊了一声,立听沉喝道:‘且慢!’孟秋收脚回头一瞧,便瞧见梁玉翎已经被一名青衫青年制倒向地面,那个小包袱亦被对方抢走。
他立即扑上去。
青衫青年以足尖勾住梁玉翎的腹部,再将她放在地上。
孟秋一见师妹被揩油,气得立即在半空中拨剑砍去。
青衫青年冷哼一声,倏地向右一滑,左掌一拍,右脚再一踹,立听‘砰!’一声,孟秋已经撞上一株树。
‘轰!’一声,树身立断。
孟秋一落地,便‘呃!’一声吐血。
他吃力的挣扎数下,立即晕去。
青衫青年冷冷一哼,上前拨出夏次健腰上之袖箭,便拿着它走到梁玉翎的身边,作势欲割她的右颊。
‘不!不要,咱们没冤没仇呀!’
‘没冤没仇?他和你们也是没冕没仇,你们凭什么制倒他,又搜他身,又要杀他灭口,你们是人吗?’‘我……我曾反对过!’
‘你只是说说而已,反正又不是你的亲人在死,对不对?’‘我……我……’
‘哼!你们这群自命为清高、正直的名门正派人物一向最喜欢自我标榜及判别人的刑,可是,你们自己是何德性?’梁玉翎立即满脸通红。
‘哼!你们居然为了两样宝物,使欲杀人灭口,你们还是人吗?
你们配称为侠士、侠女吗?你们罗浮派配存在吗?’‘我……错啦!请别侮辱罗浮派。’
‘侮辱罗浮派,梁平是你的什么人7”‘先祖!’‘先祖,梁平死啦?’
‘不错,已死三年。’
‘算啦!人死不记仇,今夜这件事看在梁平的份上,吾就不再计较,你们若再作恶,吾决不饶你们。’说着,他已经拍开她的穴道。
她一起身,立即低头解开孟秋的穴道及唤醒他。
不久,两人已经匆匆离去。
青衫青年捏碎二粒药丸之后,便抹上夏次健的伤口。
夏次健顿觉伤口一阵凉爽,他不由道:‘谢谢!请问尊姓大名?’青衫青年拍开夏次健的穴道,一放下小包袱,立即掠向林中。
夏次健怔了一下,立即匆匆包妥包袱。
他方才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此时越想越怕,加上腰上之伤口不大对劲,他便匆匆的躲入左侧林中。
不久,他靠坐在林中一块石上忖道:‘我绝对不能收下这些东西,因为,我保护不了它们,我也用不上它们。’他便沿林行向辽东。
这位青衫青年正是由灰衣老者所乔扮,他一见夏次健沿林行去,不由暗佩道:‘好小子,这才是大人物嘛!’他便默默跟着。
天亮了,夏次健却仍在林中行走,他一望向阳光,不但觉得刺目,而且困意油然而生,他便开始东张西望。
不出半个时辰,他已经走入荒洞中,他朝洞内略瞧不久,便靠在壁旁歇息,没多久,他已经侧躺在地上调息。
老者吁口气,忖道:‘好小子,你终于困了吧?我会被你累死。’他便掠上枝桠间调息。
哪知,不到盏茶时间,他突然听见一阵‘沙……‘及‘嘘……’声音,他朝树下一瞧,立即不由自主的打个寒噤!
只见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蛇似赶集般由远处每个方向游来,他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最怕蛇。
因为,他属牛呀!
倏听远处树间‘刷刷!’‘哗哗!’‘咻咻!’连响,立见六条细长蛇,沿着树间疾速的卷射而来。
他吓得全身发抖啦!
他注视着飞蛇之方向,随时准备溜开。
所幸,那些飞蛇并未飞过他这株树,而且远处亦未再有飞蛇出现,他暗暗一放心,便望向群蛇之去处。
赫见群蛇游到夏次健酣睡的洞前丈余处,便自动停止,而且随后游来的蛇儿亦自动依序停在远处。
哇操!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群蛇似在朝圣般,不但依序停下来,而且嘴儿紧闭的昂头望向洞口,没有一条蛇敢吐出红舌轻嘘半声。
那些飞蛇一落在别的蛇身上,不但没有乱咬,而且迅速蠕动腾出空位供飞蛇强挤一挤。
老者一向怕蛇,他未曾似今日般瞧得如此久,如此仔细,因为这群蛇很乖,他也很好奇,非瞧清楚不可。
可是,他瞧了良久,任凭他见多识广,他只知道这件怪事与夏次健有关连,可是,他却弄不清楚原因。
不久,他听见官道传来一阵骇呼‘蛇!’一声,没多久,便已经有人掠上远处的树上,敢情已经有江湖人物在观察啦!
他立即躲入茂盛的枝桠间。
远处的蛇群却源源不绝的游来,来往于官道的行人及车辆骇得纷纷自动停下供群蛇通过官道。
不出一个时辰,群蛇已经列队延伸到官道,而且占据了甚为宽广的路面,人车立即无法通行。
众人在惊骇之中,不由好奇的瞧着。
没人埋怨无法通行!
人人渴盼能够大饱眼福。
三十余名热心人士更是自动在外侧指挥交通,以免有人触犯群蛇,引发‘人蛇大战’之危机及悲剧。
不久,掠入林中观察之六人已经知难而退,因为,他们瞧见太多的毒蛇,他们一出林,便不停的告戒众人匆近。
晌午时分,天气酷热无比,群蛇之腥臭散发得更广,远处之群蛇嗅到空气中之腥味,又纷纷游来。
此时,两侧官道被堵住之人车已经各自长达十余里,辽东城民乍闻讯,更是纷纷呼朋引伴的前来探听。
不知哪位仁兄创造出‘万蛇大拜拜’之句子,此句一传,十传百,百传千,如今已经传遍辽东城。
一向好奇的游龙父子更是跑来探听啦!
他们今天一大早便出海捕鱼,因为连日大雨冲净着夏次健留在船上的异味,所以,鱼群没有闻‘香’而来。
所以,他们一直捞到一个时辰前,方始失望的返航。
夏次健的身上究竟有何味道呢?
着官们还记得他被母龟咬中左肩及吸收两只海龟血液及精华之事吧?正是他们的味道在作祟。
它们皆已经年逾千岁,可说已经将变成龟精,平日根本没有鱼类敢接近它们栖息之处。
它们留在夏次健身上之味道虽然曾经被红果融合过,可是,它们的独特味道仍然存在夏次健的体中。
所以,鱼群自动闻香而来。
如今,他挨了一记袖箭面流过血,伤口虽然已经止血,可是,两只海龟的特殊味道已由伤口向外散发着。
人类嗅不出这种异味。
群蛇却嗅得出。
而且,群蛇也天生本能的敬畏这种异味。
所以才会有眼前的奇景。
夏次健却在万人惊动,数十万条蛇出动之际酣睡着,因为,他太累了,他被骇得太厉害啦!
他睡得好甜!好甜!
游龙父子却挤得好累!好累!
天气炎热,他们已经挤得满身大汗,却仍然距离现场十余里,根本瞧不见一条小蛇儿哩!
他们急得要命,却无法在前进半步,因为,该挤的地方全部挤满了,甚至还有人被挤成双脚离地哩!
申初时分,倏听远处传来一声厉啸,寻常城民听得心儿一沉,不由自主的回头边张望边询问着。
倏见一道瘦小的黑影疾射向半空中,只见他迅速的翻滚十五下,立即掠立在一株大树的技梢上面。
哇操!好高明的轻功呀!
此人大约只有五尺高,勉强称得上‘五尺男子汉’,不过,他却瘦若枯骨,那个脑瓜子更是又小又尖。
哇操!典型的尖头鼠面。
他的身子瘦小,衣衫却特别的宽大,而且一身黑色,浑身散发着阴阳怪气,顿时吸引住附近众人之注目。
他朝四周一瞧,立即嘿嘿连笑。
‘刷!’一声,他已掠向官道上的蛇群。
立即有人惊啊出声。
更有人叫道:‘哇操!想不开呀!’
‘唉!我若似他这么老,又这付模样,早就自行了断啦!’瘦小老者冷哼一声,右手立即一挥。
立见一道黑影射去。
第三位出声之人,立即惨叫倒地。
他稍一抽搐,立即断气。
附近之人立即骇避。
群蛇亦一阵骚动,因为,瘦小老人已经站在蛇堆上,他附近之蛇群立即似遇上克星般纷纷游闪开去。
倏见黑影从那具尸体弓射而出,赫然是一条只有三、四寸长,细圆似大人食指之黑蛇哩!
那具尸体的印堂却出现一个小孔,黑血正在汩汩溢出,可见这条小黑蛇毒性之烈,牙齿之凌利。
黑蛇一出现,群蛇立即缩趴着。
它们剧抖着。
黑蛇一掠落老者的右肩,便以尾部顶立起身子,那颗小蛇头不但高高昂起,而且徐徐望向群蛇。
那两粒如豆之蛇目立即森森泛出寒光。
远处之江湖人物立即神色大变。
因为,这位黑小老人正是黑白两道通吃、正邪难分,却又罕有人敢正视他的‘蛇魔’谭布来。
谭布来就是‘谈不来’,因为,他独行独是,根本不卖任何人的帐,谁若让他稍一不来,铁定会‘翘’啦!
方才那人便是因为惹怒他而丧命。
谭布来肩上的这条黑蛇正是毒中之毒,蛇中之蛇‘黑寡妇’,乃是一条毒得要命,凶得要命之蛇。
它不但有剧毒,而且全身坚逾钢铁,不但不怕刀剑,而且也不怕掌力,简直是人见人怕,蛇见蛇怕。
谭布来在三年前驯伏它之后,更似如虎添翼。
所幸他不喜欢热闹,他只喜欢在荒山野谷,湿潮之处寻蛇,逗蛇为乐,并未在江湖上造成祸害。
他朝四周一瞧,突然双目一亮,道:‘好宝贝,你还在呀!你长高不少了哩!’说着,他已掠入林中抓起一条彩蛇。
此蛇只有一尺半长,却全身彩色缤纷,它不但头呈三角形,而且尾巴又细又长,分明是一条剧毒之蛇。
可是,它此时却吓得软似草绳。
潭布来却温柔的抚捏着它。
不久,他放下它,再掠向别处把玩其它的蛇!
那些江湖人物吓得纷纷离去了。
胆小之人也溜了!
谭布来却来回的找蛇及玩蛇。
‘黑寡妇’却一直昂头站在他的左肩上。
那位灰衣老者乍见谭面来人林,他立即皱眉。
不久,谭布来琼到远处,老者立即趁机掠离林区,因为,他惹不起潭市来,更受不了‘黑寡妇’之吻哩!
天色渐暗,人群渐散!
谭布来终于接近洞口二十余丈。
倏见‘黑寡妇’双目一亮,小红舌一阵吞吐,突然弓身疾射向洞口,立听谭布来叫道:‘宝贝,你怎么啦?’他立即追去。
他的话声终于吵醒夏次健,他揉揉眼,倏闻洞外一阵腥味,他朝洞外一瞧,立即‘安娘喂呀!’一叫,猛爬向洞内。
‘黑寡妇’一掠到洞口,立即落地。
谭布来叫句:‘宝贝!’便弯腰欲抓它。
倏听它‘呱!’一声,立即怒目弓身。
哇操!它那么小,呱声却甚为响亮哩!
洞口诸蛇立即缩伏发抖不已!
潭布来缩手道:‘宝贝,你怎么啦!你是不是饿啦?来!你的心爱药丸在此,好好享用吧!’立见他自怀中掏出一个小葫芦,倒出一粒药丸弹去。
它却偏头不理。
谭布来紧张啦!
他知道他对劲啦!
因为,他当初便是用这种‘蛇胆九’引诱它,再控制它,如今,它连甩都不甩,可见其中大有问题啦!
他立即望向洞内。
他立即发现远处的夏次健。
他立即喝道:‘小子,你是谁?’
‘我……我是夏次健。’
‘下次见,你敢耍老大,哼!’
‘刷!’一声,他立即掠向洞内。
‘呱!’一声,‘黑寡妇’居然咬向他的背部。
他吓得急忙向左一闪。
它将尾部朝壁上一弹,立即又射向他。
他只好向外退去。
它一直将他逼出洞外,方始停在洞口监视。
谭布来忖道:‘它尚对吾友善,否则,它早就咬吾啦!可是,它为何要护着这小子呢?
他难道是它以前的主人吗?’
他越想越有可能,尤其他回头一瞧万蛇聚集不走,他更确定自己没有猜错,他不由暗骇啦!
他自称蛇魔,乃是玩蛇之专家,如今乍遇一位比他道行高的人,他当然要紧张以及骇怕啦!
可是,他实在不甘心失去‘黑寡妇’,所以,他立即又道:‘宝贝,你一定饿了吧?来,好好的吃一顿吧!’说着,他接连弹出三粒黑丸。
哪知‘黑寡妇’却一直偏头不接受。
倏听它呱呱二声,洞口之蛇立即各自昂头吐信,谭布来心知它已经在下‘逐客令’,他立即疾掠而去。
黑寡妇一阵‘呱呱……’连叫之后,数十万条大小蛇儿居然一起昂头对着洞口,谭布来见状,立即骇然退去。
黑寡妇每呱一声,便向洞内点个头。
群蛇亦跟着点头。
它连呱三声,群蛇亦连点三次头。
哇操!真是奇观。
夏次健却骇得跪地合掌求神念佛不已哩!
另见黑寡妇面对洞外‘呱……’连叫一阵之后,远处之蛇群开始疾游而去,林中诸蛇亦缓缓的掉头转身。
足足的过了一个时辰,洞口便只剩下‘黑寡妇’,它蜷伏在一块石上,好似卫兵般望向远处。
不久,潭布来不死心的又掠来。
却见黑寡妇呱了一声,便又连呱三声。
它好似在说:‘走!快点走。’哩!
谭布来失望的走了。
他知道它已经跟定洞中之人,他若欲对洞中之人不利,它一定不会罢休,所以,他识相的走啦!
哇操!天涯何处无芳蛇,何必单恋它呢?
接下来就轮到夏次健伤脑筋啦!
群蛇一走,他已松了一口气。
可是,聪明的他已经明白洞口这一个‘小不点’既然能够指挥群蛇及骇退那人,可见它一定很难惹。
它是要单独享用他吗?
他左思右想好一阵子,便双手各持一把石子走出洞口。
却见它朝他一点头,仍伏在石上。
他拭探性的走去,却见它一动也不动。
他放心的走啦!
却听‘咻!’一声,他一回头,它已经站在他的右肩,他啊了一声,全身一软,当场便吓昏在地上。
地上已经沾留不少群蛇之分沁物,若非他已有奇遇,早已经‘嗝屁’,不过,他却已经被吓昏啦!’黑寡妇却射到他腰上之伤口旁伸舌连舔,没多久,他的伤口不但已经收口,而且已经结疤哩!
黑寡妇能够舔到含有大龟或分之血心,不由大喜。
立见它射到他的怀中,便钻入口袋内。
倏见两人从远处出现,赫然是那位灰衣老者及以巾幪脸的游龙之妻,他们朝树后一停,立即张望着。
‘果老,蛇魔似乎已经走啦?’
‘不错!别踏上地面之分沁物。”’
‘我知道,阿健呢?’
‘倒在洞口哩!’
‘啊!他中毒啦!’
‘不会啦!瞧!’
立见他摘下一片树叶弹去。
哪知,树叶尚未接近夏次健,黑寡妇突然自他的怀中疾射而出,它的小尾巴一扫,便扫碎树叶。
它呱了一声,立即射去。
二人慌忙疾迫而去。
它呱了一声,便又射回装中。
夏次健刚被呱醒,倏觉怀中凉凉的,他伸手摸去。
它立即吐舌朝他的食指舔了一下。
夏次健啊了一声,立即又晕云。
它却射到他的下巴,伸舌舔着他的‘人中’。
他刚醒来,乍见到它,立即又啊晕过去。
它立即又舔着他的‘人中’。
不久,他又醒来。
这回,他清晰的感觉到它在舔他的鼻子及上唇‘中间地带’,他不由自主的吓得全身猛抖。
它似懂非懂,仍在原处舔着。
所谓‘物极必反’,他被吓得‘麻痹‘之后,反而忖道:‘哇操!它好似并无敌意哩!何况它那么小,我怕什么?’他便伸手把它拨开。
它一落地,便停止不动。
他便坐起来揉揉摔痛之处。
他看着它。
它也看着他。
哇操!好一个大眼瞪小眼。
去而复返的老者二人便瞧得又奇又喜。
老者立即低声道:‘你何不指点他伸出右掌,瞧瞧它会不会掠上掌中,便足以证明它是否要跟他。’妇人便道:‘阿健,是你吗?’
‘啊!阿婶,你怎么来啦?’
‘先别谈这些,它似乎要跟随你……’
‘不要!我不要它!’
‘阿健,它若要跟随你,你非要不可,否则,它会乱咬人,它的毒性非常强,任何人只要被它咬一口,非死不可。’‘真的呀?’
‘不错!你伸出左掌,它若掠上掌便表示它要跟随你!’‘我……我……’
‘别怕,它若要咬你,早就咬你啦!’
‘好!’
他立即咬牙伸出左掌。
立见它迅速的射入掌中,而且蜷成一团。
‘大……大婶,怎么办?’
‘别怕,我去做一节竹管供你装它。’
‘装它,我要带着它呀?’
‘是呀!’
‘我……不要!’
‘它已近通灵,它既然要跟随你,你便推不掉啦!’‘我……怎会这样呢?’
老者微笑道:‘吾去找竹管,你和他谈吧!’‘谢谢!’
老者便欣然离去。
‘阿健,你怎么又回来啦?’
‘我不能收那么贵重的东西。’
‘收下吧!它们日后必有用处。’
‘不要,真的不要,你拿回去吧!’
说着,他便要打开包袱。
‘阿健,慢着,那粒珠可以使你避免被淹死,那把匕首可以供你防身,那些元宝可以供你花用。’‘谢谢!我用不上!’
‘你嫌弃?’
‘不是啦!你拿回去吧?’
说着,他已抛出小包袱。
妇人担心包袱中毒,便以树枝挑起它。
‘阿健,你的身上可能已经染有蛇毒,你最好找水泡一泡。’‘是!’
‘阿健,你可否留下来,此地有不少的工作可以维生哩!’‘谢谢!我必须回去瞧瞧邻友。’
‘好吧!你就拿些银子去搭车吧!’
‘不!谢谢你!’
‘阿健,别如此矫情,就当作是你暂借,日后再还我,如何?’‘这……我不知能否还?何时能还哩!’
‘皇天不负苦心人,是吗?’
‘这……好吧!’
倏见老者掠到妇人身边,立即掷来一段小竹管,夏次健伸手一接,立即瞧见它已被磨得甚为光滑。
而且竹口尚有一团布套着哩。
他一撕下布,黑寡妇便自行射入管中。
立听妇人道:‘它很懂事吧?’
‘是!是的!我可以罩上布吧?’
‘可以呀!’
‘它会不会闷死呀?’
‘安啦!它若透不了气,会自己咬破布啦!’他立即将布塞入竹管口。
‘阿健,朝此东行三四里,便有山泉,你好好的把身子、衣衫及包袱冲净一番,我在此地等候你。’‘好!竹管放在何处呢?’
‘袋中!’
‘这……怕怕哩’”‘安啦!它不会咬你啦!快去吧!’夏次健便捧着包袱及竹管奔向东方。
没多久,他便发现一处小瀑布,他一见四周没人,他立即脱光身子,进入水中仔仔细细的搓洗着。
他只注意清洗身子,并未发现远处水面已经有不少白肚皮浮出水面,再缓缓的流向下游。
所幸,此时是晚上,前些日子又接连下雨,水势甚大,所以,那些毒素便逐渐的被稀释及冲淡。
没多久,他终于发现腰上的伤口不但已经结疤,而且疤片也脱落,他不由暗暗的欣喜,他便愉快的洗着包袱。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穿着未干的衫裤,提着未干的衫裤及包袱走回到妇人的身前,立见她递来一包卤味。
‘饿了吧?吃吧!’
‘谢谢!一起吃吧!’
‘我已经吃过了,阿健,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不便在此地烤干衣衫,你明日再找地方晒吧!’‘好呀!挺凉快哩!’
‘你当真要收回那个小包袱吗?’
‘是的!我……我险些为它而死哩!’
‘真的呀?怎么回事?’
他便边吃边叙述着。
妇人点头道:‘果真是财不宜露白,那两人可能还不会罢休,你若再遇上他们,可要小心些。
‘我知道,我只要早点回家,便可以避开他们。’‘不错,你明日就搭车,沿途少独自走动,他们即使发现你,也会因为忌讳别人,你便可以趁机离开。’‘是!今日为何会来那么多蛇呢?’
‘可能和你不愿道出之事有关。’
‘这……会吗?会吗?’
‘别想太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对!对!不过,这条小蛇……’
‘随身携带,若遇危险。就拨开布塞,它必会救你。’‘真的吗?’
‘或许吧!不过,千万别让他人知道或私下碰它,否则,它会咬人哩!’‘我……我知道!’
‘你夜间睡觉之时,仍然把它放在袋中吧!’‘是!’
‘对了!它若饿了,可能会自己出去吃东西,你别大惊小怪。’‘它吃什么呢?’
‘我也不大明白,你自己多加观察吧!’
‘是!’
‘今日有不少人来此地,你还是连夜由林中赶路,天亮之后,再伺机搭车,沿途多加提防陌生人。’‘是!谢谢大婶!’
‘别客气,珍重,我走啦!’
说着,她立即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