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大姐想跟你永远,‘合作’下去。”柳媚媚在缠绵过后,瘫痪似的枕着田野的臂膀,真心诚意地道:“我不仅要你做我肉体上的伙伴,还要你做我事业上的伙伴,永远,永远。”
田野叹了口气道:“谢谢你我不能接受。”
“你说什么?”柳媚媚倏地坐起,扬手就要给田野一耳光。
田野的手在半空中抓住柳媚媚的手,冷冷道:
“柳大姐,你理智一点,今夜的缠绵,是两厢情愿谁也不欠谁,你如果认为跟我有过关系,就代表一种承诺,那你就错了。”
柳媚媚听到这里,不禁流下了一行清泪。
田野没有安慰她,起身穿好衣服,拱手告辞道:
“大姐,保重,满月楼的事,你我心照不宣,我如今的身份是钱剑山底下的四海堂三总管,我会忘记今夜的一切,你放心好了。”
“鲁强人不错,比我强多了,希望你继续保持跟他的情感,别因我而改变,玉美人我不能还你,请原谅。”
柳媚媚轻声哭泣,没有接腔。
田野推门离去。
柳媚媚对着东方泛起的一片微弱光线怔怔出神。
最后,她回过神来,幽幽一叹道:“我无尾花狐今天居然会栽在你的手中,好,好,很好,很好……”
“无尾花狐”柳媚媚成名在二十我年前,比柳青青出道还早。
如果以她成名的时间推算,现在该有四十三四岁,也会是她养生有术,她给人的感觉仍,日是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般娇艳欲滴。
然而,一个男人知道“无尾花孤”另一个绰号后,仍旧对她有兴趣,就算是“勇气可嘉”。
她的另一个外号叫“熔钢炉”。
据说她会采补,这也就是她容颜不老的原因,至于人世间是否有“采补”这门法术,谁也不能证实。
柳媚媚不相信在发生过关系后,还能忘情于她。
她认为她给田野的享受,是全天下女人都办不到的,只要田野在午夜梦回之际,还能回想起春风一度的美妙滋味,一定会想办法跟她合作下去。
不管田野见识过多少女人,——无尾花狐都是独一无二的。
钱剑人为受挫后的飞鹰帮不敢再来四海堂的地盘,其实,钱剑山错了。
飞鹰帮的眼线一直密切注意四海堂的动态,随时将情报转报洛阳秘密分舵。
飞鹰帮的洛阳分舵位在极乐棺材铺,分舵主就是老板黄泉发。
他的左掌心有蚕豆大小的鹰形青虫两只,在飞鹰帮里地位跟堂主相同。
中条四虎里的老二怒虎吕二,也就是“无门二少爷”,江湖第一神偷目前是飞鹰帮的一名鹰杀手,很受“死要钱”黄泉发的重视。
当怒虎吕二从白寡妇媚媚那儿杀羽而归的时候,死要钱黄泉发迎了上来,脸上是关切的神情。
“过来喝点酒,暖暖身子,我最近失眠得厉害,总觉得又有一大票生意上快上门了。”
死要钱黄泉发不到四十岁,一张脸却腊黄多皱,老得很,也许这跟他做这行生意有关。
极乐棺材铺占地很广,白天的时候,水上就在店里敲敲打打.棺材这东西,不管放在哪里,都会给人一种愉快的感觉。
也许是接触多了棺材,黄泉发显得那么阴气沉沉,未老先裹。
如今,黄泉发和怒虎吕二就是以棺材当桌子,吃卤菜,剥花生,喝酒,聊天。
“是呀。”怒虎吕二笑道:“洛阳城里弥漫着杀气,我也闻得出来。”
“今晚收获得怎么样?”黄泉发问,顺手丢了一颗花生米到嘴里。
“别提了。”怒虎吕二叹了口气道:“我是跟斗栽到家了。”
“这话怎么说?”黄泉发虽然是怒虎吕二的上级,却一点也不摆架子。
“你知道白寡妇柳媚媚吧?”怒虎吕二简单将偷腥的事说了。
黄泉发沉思有顷,缓缓道:“田野那小子在这场戏里演什么角色?这点很值得玩味,还有,柳媚媚居然会有天机老人遗物玉美人,显然也不是简单人物。”
“现在,你最重要的事就是设法去盯着柳媚媚那个女人,务必要查清楚她的底细才是啊。”
“好。”怒虎吕二没有异议。
黄发泉喝了口酒,忽然转换话题道:“在你还没有去盯梢以前,我想跟你合作一件事。”
“合作什么事?黄大哥尽管说。”
“你知不知道我最擅长的是什么?”
吕二一怔,摇摇头道:“我没有见过黄大哥出过手,我不知道。”
黄泉发故意卖关子道:“我即将与你老弟合作一件事,就跟我的专长有关,也跟你的专长有关。”
怒虎吕二不是个笨蛋,“别紧张,没那么严重,我除了替死人化装,还精通易容术——为活人易容,我不是要你去偷一具尸体,我由你去偷的是样宝贝,体积不大的宝贝。”
万金赌坊的主持人“骚胡子”邵永和,有个调剂生活的小嗜好。
几乎每天下午,当他午睡起来,太阳势力减退,而赌坊营业尚未正式开始的时候,他会悠悠闲用的,到两条街外的茶楼,泡上一壶好茶,叫几样精致的果点.好好舒散一下身心。
等喝完茶后,他会神清气爽,对即将进行的“监视”赌客工作,也不会那么厌倦。
今天,邵永和依例在黄昏之有来到陆羽茶楼。
也许是目前洛阳城中有个每月十五开讪那的满月楼,最近陆羽茶楼的生意一下不错。
邵永和到在茶楼时,楼上已坐了七成座。
茶楼里生意一好,那股热闹劲,可真够瞧的,有的客人喊点心,有的客人要添水,再加上一些零食小贩穿梭于茶座之间,如果想在这种场合交谈,非得扯开嗓门不可。
邵永和是不是喜欢这种气氛呢?
他似乎并不排斥有兴味的打量着周围的人。
很多认识骚胡子的茶客,都热情的跟他打招呼,他都一一贪首致意,秀气的脸上,那两撇八字胡子,随着嘴上精,给人一种很滑稽的感觉。
邵永和心情不错,陆羽茶楼的老板陆效羽却没有心情。
陆老板脸上堆满了笑,但只要他一转身过去,他的帮便会皱起,因为他看到两个“有问题”的茶客。
那两个茶客,一个坐在最里角,面前只放了一只茶碗,没有叫点心,也没有买零食,从他那一身缀满补丁,又脏又旧的衣服来看,他是否付得起茶钱,都成问题。
另一个客人是个女客。
一个相貌平凡,三十上下的女客,她单独一个,叫了几样点心,慢吞吞的以茶代酒似的.久久才啜一小口.撕一片雪花糕,纯粹是消磨时间的样子。
陆效羽开了十多年的茶楼,对茶客的身分,一眼看去多少有点心得,他认为,替他惹麻烦,一定是那两个有问题的茶客。
陆老板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先引起麻烦的,是楼角那名象叫化子的茶客。
楼梯吱吱一阵响,忽然上来一个肥肉直幌的大胖子。
这个大胖子本来满脸,但当他看到那个“叫化子”时,他脸上的笑容一下于就消失了。
陆老板含笑道:“王胖子好呀,泡什么茶?请坐,请坐。”
王胖子当没有听到,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走到那“叫化子”跟前,将叫化手的领口一把揪住,冷笑道:“好呀,他妈的你这个挑大粪的混蛋,吃了我几十碗面钱呀,没钱付面钱.倒有心情在这儿喝茶过瘾。”
“挑粪的混蛋”身分显然比“叫化子”更低,他吓得脸都青了,低声哆嗦衰求道:
“放放手王老板,我米富贵不过吃了你几碗面而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这样做太……太给我面子了……”
一个挑大粪的居然取了个“富贵”的名字,已让很多茶客笑出声来,再听他说,他认为王胖子“太不给他面子”,那些茶客就不禁爆出一阵大笑。
王胖子不理会米富贵的哀求.恶狠狠的道:
“你还知道要面子?要不是我心肠软,让你赊,你今儿个怕早巳饿死了,好,不还钱.也可以,我要你偿命。”
为了少许面钱,居然要对方偿命,王胖子也真是够狠的了。
王胖子象老鹰抓小鸡似的,将来富贵一把提起来,拉着便往楼梯口跑。
这时茶楼上茶客虽多,但为了维护一个挑大粪面子.而出面劝解的一个也没有。
就在王胖子拉着米富贵走过邵永和身边时,米富贵突然挣脱了王胖子的掌握,反弹向邵永和。
米富贵这一撞,差点没把邵永和的桌子推翻。
邵永和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扶了米富贵一把,同时,他抬头对王胖子道:“他欠你多少钱?我替他还好了。”
王胖子一怔,有点不好意思道:“他欠我五钱银子,欠钱的是米虫,怎好让你还?”
邵永和道:“没关系。”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锭至少有三两重的银子,递给王胖子,笑道:“这个给你,多下来的让这伙计再多吃几碗面。”
王胖子讪讪地千恩万谢走了。
米富贵趴在地上,向邵永和磕了几个头,也走了。
邵永和心情很愉快,只花了几两银子就赢得了两个小人物的感激,是很值得的。
米富贵虽然只是个桃大粪的,对一般人来说,也许微不足道,但却有他存在的尊严,邵永和相信.经过这次事件后,米富贵在捐万金赌坊的茅坑时,一定更会尽心尽力。
邵永和的愉快心情并投有维持多久,因为他发现他丢了一样东西。
丢了一件让他几乎崩贵的东西。
“罗汉续命丹”这是他在六七天前在满月楼会期时以十万两银子标到手的东西。
这瓶丹药,使他辛苦经营万金赌坊五年下来的存款数,少了一半。
如今,荷包已经空无一物,很明显的,刚才那个“米富贵”分明是个扒手。
如果这是一个计划行动,他寻回失物的机会就很少了。
他问陆老板道:“那个米富贵真的是挑大粪的?”
陆老板道:“面生得很,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
邵永和的脸色狠难看.问道:“那王胖子呢?”
陆老板道:“王胖子推部车子卖面,地头不固定,除了便宜,面可说一点吃头都没有。”
邵永和没有再问下去,付帐后匆匆离去。
既然他从始至终未曾将符、拥有罗汉续命丹的事说出去,那么.知道的人,只有一个满月楼了。
他愈起愈不甘心,在转眼间,丢掉一半财产,说什么他都要去问问满月楼到底在他身上耍了什么花样?
茶楼上依旧笑语喧哗,十分热闹。
那名单独付座头的女客已坐了一个时辰,盒子里的点心还有五分之四,茶壶里的茶,也只倒出了两杯。
她的神色黯谈.没有施脂粉脸上,有些褐色的斑点。
终于,她看到了一个让她重燃希望的人。
浪子田野居然出现在陆羽茶楼。
他看到了那名女客时檄微一怔,随即大步走向她。
“玲玲?怎么会是你?”田野看到玲玲,颇觉得意外。
玲玲就是那个在花姑娘与鬼灵精丁大同要好的那名妓女。
当初,她跟丁大同发生关系,两人都动了情.因为两人都是赌第一次。
玲玲是第一次遇上童男,丁大同是第一次与女人发生亲密行为。
田野在玲玲对面坐下,也要了一壶茶,几样点心。
“看到我,是不是很意外?”玲玲叹了口气。
田野点头道:“我很意外。”
“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化妆,样子很丑?”玲玲道:“风尘女子卸妆后是不能看的,难怪你会觉得意外。”
田野尴尬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一个人的美丑,外表固然重要.但发自内心,形之于外的气质更重要,只要思想纯洁,就是美。”
玲玲苦笑道:“我的思想纯洁与否,谁会在意?”
田野没有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他笑笑道:“丁大同呢?最近他好象常去找你?”
玲玲的眼湿了,泫然道:“没有,他已经有半个月没上我那儿去了。”
田野微感吃惊道:“会有这种事,丁大同不是对你很迷恋吗?如果你想要他替你赎身,我会帮忙的。”
玲玲摇头道:“不可能,我已经三十出头了,他才是个十几岁的人,我们不相配、虽然我很喜欢他,可是……他半个月没下花姑娘了,就表示他在疏远我……我是个饱历沧桑的女人,我不敢要求什么。”
“我只希望大偶尔去看看我,也许我不能给他什么,但我……我对他是一片真心的。”
田野听了很感动,一个青春渐退的风尘女子,会对一个毛头小子用情这么深,是很难得的。
“好,我一定会把话传到,鬼火灵精最近也不知道我到那里去了,我会尽快找到他的。”
玲玲起身告辞,田野忙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玲玲道:“我着你太瘦弱了,买点东西补补,这是一面两银子,你就收下吧。”
玲玲没有接银票.苦笑道:“我不要钱,我要的是感情。”
她不等田野开口,已如飞奔向楼梯口。
田野有些说不出的苦,因为他看到玲玲,就想到他跟“花姑娘”的关系,花丽娜情于他,他却不能接受。
朱风竹曾为了“演戏”逼真,与他发生了肌肤之亲。
当时,田野内心“欲念”已超过理智,在朱风竹身上完全是欲的发泄,而没有感情的成分。
朱风梅——那个妖娆多情,以身作注的五凤首凤,还跟他有同床之约。
这些复杂的关系,让田野有点吃不消。
不过,他天生是个豁达的人,知道什么事该忘记,什么事该留下来。
他答应了钱老爷子,要追查出触霉头送棺材腊像的人。
如今,他已从鬼影子那里知道那个人是朱凤梅,他是不是还要到花姑娘去找朱凤梅问个究竟呢?
田野喝了口茶,暂时让心理安静下来.然而,他所享受的安静并没有多久。
那个莫名其妙的鬼精灵丁大同来了。
“田大哥,并不是我辜负玲玲……你不知道,我有说不出的苦衷。”
丁大同最后明显长高了,不过也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什么苦衷?难道连大哥也不相信?”
“我……我以前从没有碰过女人,我……最近我身体处处不对劲,后来,我找卖草药的古老爹看病,才知道自己得了花柳病,古老爹说,我的病不轻,千万不能再沾女人,要好好休养一阵子才行——”
丁大同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了原委。
田野听了暗暗叹气。
“我不是不知道玲玲对我好,可是……我……玲玲在陆羽茶楼的这几天,我都知道,我不忍心伤她的心,不敢告诉她,我怕她会自责,所以……”
“我完全了解你的苦衷,现在,我陪你去找大夫,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休养一阵子,对于玲玲,你不必觉得歉疚,毕竟你会长大,你应该学习独立处理自己的事情.玲玲那儿,我会去替你解释。”
丁大同的事算不算圆满的解决了。
田野认为,玲玲的伤心是必然的,可是,他并没有义务,也没有权利去改变一个人的生活方式。
骚胡子邵永和自持有四海堂作主,对满月楼的”秘密”十分恼怒。
“要不是满月楼泄密,谁会知道我是‘罗汉续命丹’的得主?”他想道:“我非要满月楼赔偿损失不可。”
可是——他有点迟疑了,万——他只身闯入满月楼被满月楼谋害了怎么办?
他也不能找别人商量,因为他经营万金赌坊领的是四海堂的薪水,每个月一千两银子,就算他不吃不用,五年下来也不可能累积出二十多万两银子来。
想到这里,他有点拿不定注意了,他这才想到这五年来,他为了替自己聚敛财富,明显的排斥,敌视每一个人,以至于他想要找个知心朋友,一时还不知要上哪儿去找。
难道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吃这个亏?
他本是个个头脑灵光的人,到这时候,也乱了方寸。
“说一个谎,要用更多的谎言掩饰那原来的谎。”邵水和坐在小房间里,隔帘看着楼下大厅的断麻自言自语的道:“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非得报仇不可。”
于是,邵永和交代底下几名巡场杀手,要他们留心场子,然后,便由直通中海堂的暗门,走到了钱者爷子的书房。
钱者爷子为了收买人心,安抚部属,曾在多年前颁下了一道:“既往不究”令。
内容是:无论是那个部下,犯了多大的过错,即使是杀人放火,贪脏枉法,只要在事情没有爆发前,向钱老爷子坦白过错,供出事实,就可以不受任何处罚,而且会代为保密。
邵永和深了解钱老爷子的心态,知道自己只要话说得有技巧,态度诚恳,一定可以行到钱老爷子的谅解,甚至出面向满月楼讨回公道。
邵永和看到钱老爷子时,他正在用块细布擦拭一盘小巧的玉器。
钱老爷子搜集了很多古董,只要兴致来了,他会一件件拿出来亲自擦拭。
“钱老爷子,永和是来给你请罪的。”邵永和的腰弯着,头低头,满脸的慌恐之色。
钱老爷子停止手上的工作,坐在软皮椅上,笑嘻嘻道:“你一向尽忠职守,何罪之有?”
“老爷子,你先答应我不怪罪屑下的过错,属下才敢告诉你实情。”
“嗯,我曾下过一道‘既往不究’的命令,你今天来,不管你曾做过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只要你实话实说。”
钱老爷子也看出他的确做了什么错事.立即表明态度,一来表示他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他实在想知道一向忠心耿耿的邵永和到底做了什么错事。
“谢谢老爷子的宽容。”邵永和感激地道。
“我在主持万金赌坊这五年间,存有私心,作假帐,私吞红利,一共攒下了二十万两银子。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而且凭老爷子的精明,迟早会发现这件事,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弥补的办法。”
钱老爷子听了暗暗心惊,表面仍然声色不动,笑道:“什么办法?”
邵永和娓娓道:“十五日满月楼会期,我标下了可解天下百毒的罗汉续命丹——”
钱老爷子打断了他的话.失声道:“什么,你说标下了罗汉续命丹。”
邵永和点头道:“是的,我以十万两银子标到手,本来我是存有私心的,没让任何人知道,可是,我错了。”钱老爷子以为邵永和会“献丹”,深以为然的嗯了两声。
邵永和话锋一转,又道:“前几天,我拿了一颗续命丹,研蘑成粉,加了点茶油膏,弄成状,好奇的试着在我的那个东西上抹了一点。
没想到,那个东西立刻变成了冲天炮,我喜出望外,忙叫老婆一同上床.试验结果,坚挺持续达两个时辰,这是我意外发现这东西的解毒之外妙用。”
钱老爷子听了大为心动,恨不得叫骚胡子快点交出罗汉续命丹,因为他最近又深深为欲振乏力之苦,柳青青卖给他的那对金明珠效力已不如从前,似乎对他的身体某一部分产生不了多大作用。
“一颗罗汉续命丹调成之后,可用几次?”钱老爷子在算成本。
邵永和笑在心里,诚惶诚恐地道:“大概总可以用上四五次吧,可是,谁也想不到,今天下午我身上的罗汉续命丹居然被人扒走了。”
“扒走了?”钱老爷子猛然站起来,吼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不保管好,会让人扒走了。”
邵水和双膝一跪,道:“老爷子恕罪,永和该死,下午,我在陆羽茶楼喝茶,一个挑大粪的撞了我一下,事后我才发现宝贝丢了。”
钱老爷子双目一瞪,恐喝道:“混蛋东西,胡说什么,挑大粪的会扒你的东西……”
邵永和磕了个头道:“老爷子息怒,我话还没说完……”
接着,邵永和把被扒经过说了一道。
“所以,属下想,唯一知道我是罗汉续命买主的,只有一个满月楼,要不是满月楼泄密,我何至于被窃?”
“唔……我知道了。”钱老爷子眼珠转了几转,便狂到了邵永和的心思。
不过,鉴于“既往不究”的原则,他并没有责怪邵永和,他喊来席老夫子,以研商对策。
席老夫子听完后,同样没有对邵永和任何贬词,他一贯的吸着旱烟,慢条斯理的干咳几声,道:“满月楼是脱不了干系……”
钱老爷子道:“我也这么认为,但要进行这项工作却很困难,满月楼也许是事件的主谋。,而且吃定了骚胡子不敢张扬,满月楼万万没想到,骚胡子会坦白告诉我,就算如此,我们总不能没有根据就上满月楼讨公道。”
席老夫子捋捋胡子,沉吟道:“以四海堂的实力,要一举歼灭四楼也不难,可是……正如老爷子所说的,没有根据讨什么公道。”
一直跪在地上的邵永和低头嗫喘道:“也许,我们可以来软的……”
钱老爷子没听清楚邵水和的话,但席老夫子却解动了灵机。
“我看只有这条路好走了。”席老夫子抽了口烟。
钱老爷子追问道:“什么路?说出来听听。”
席老夫子缓缓道:“老爷子不妨具名,邀请满月楼主饮宴,就说想与满月楼谈几笔生意,因满月楼信誉良好,才特地请楼主欧阳三郎来鉴赏几件古玩.以欧阳三郎的身分而言,能受到老爷子的邀请,万万没有不来的道理。
何况洛阳城还在老爷子的势力范围之内,四海堂能容许他们公开做生意,不加干涉,是看得起他们,他们为了过太平日子,决没有拒绝的理由。”
钱老爷子道:“夫子说得对,就这么办,所谓宴无好宴满月楼肯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就罢了,否则我双枪太岁第一个就不会轻饶他。”
席老夫子道:“我这就去拟请柬。”
席老夫子离开书房后,钱老爷子要一直跪着的邵永和站起来。
“永和,你能向我坦白,我很高兴,过去的事.我不会再追究了。”
钱老爷子一副宽大的样子,笑道:
“你船每个月上缴上万两银子,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已的荷包填满,真不简单。”
邵永和听到这里,吓了一跳,嗵的一声又跪了下去。
“老爷子明察……”
钱老爷子摇摇手道:“你别紧张,我说的是真话,你钱庄里的存款还是你的,我不会追讨,以后赌盈余,你不必全部上缴,你留下四成——光明堂皇的留下四成,其余的才缴上,我不能只顾自己吃香喝辣的,委屈了底下的人。”
邵永和这下子是真的感激莫名了,照钱老爷子的说法,如果赌坊“真正”的盈余,他每月只要上缴六成,留下四成,那么,他的收入会比现在仿偷作假帐,私挪款项多出两倍以上,邵永和能不感激吗?
“谢谢老爷子恩典,谢老爷子思典,永和一定会尽力以赴,以报答老爷手。”邵永和连磕了几个头。
“你调和的那种妙用无穷的……的‘茶油膏’,还有没有剩下的?”钱老爷子问这话时,又拿起桌上的玉器擦拭。
“还有,还有,我只用了两次,还剩一点,至少还可以涂个三四次,我这就回去替老爷子拿来。”邵永和喜孜孜的起身,走向暗门。
钱老爷子眼光停在玉器上,道:“那个东西真的是有神奇疗效。”
“我说的全是真话,等老爷子试验之后,一定会坚大拇指。”
“嗯……罗汉续命非得找回来不可。”钱老爷子一想到两个时辰“坚挺”的事,就不禁血脉贲张,一股热流直透小腹。
不过,他也了解自己的身体,最近这两天,他可以把所有卖药郎中的话套上去。
什么“举而不坚”、“一触即泄”、“见色流精”,他全犯上了,那个什么金明珠,他也停止佩带。
邵永和的话带给他重振雄风的希望,他只盼望快点证实“茶油膏”的效用,因为那个从香香馆接出来的红妓“百合”,这会正在卧房等他初次临幸,百合是个经验老到的女人,钱老爷子不能让百合失望。
钱老爷子将“不文之物”涂满了“菜油膏”,邵永和认为可以使用三四次的量,他一次就甩完了。
药效是立即而明显的,本来如隔夜油条的“东西”顿时坚硬挺升,挺升到一个以有知之年以来来到达过的角度。
钱老爷子喜出望外,不过,他也发现一个跟以前欲火如炽的时候完全不同的情形。
以前他见美当前,直接的反应是气喘,心跳加速,全身燥热,额上冒青筋,手心流汗。
如今,他的身体跟平常完全一样,心跳,呼吸,体温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那具“不文之物。”
虽然有这种异常现象,钱老爷子依旧十分满意,他唯一觉得遗憾的是“不文之物”尺寸“中号”,普普通通,跟一截风干的香肠一样。
百合赤裸的娇躯在薄丝被下,一双荡着春意的桃花眼斜睇着正在脱衣的钱老爷子。
钱老子身材保持得很好,宽肩厚胸、小腹没有出,背也没有驼,身上的肌肉依旧很结实。
他的老态全写在脸上,满布皱纹的脸上,有两个又黑又垂的眼袋,额头五六条抬头纹,皮肤满是褐色斑点。
岁月侵蚀了他衣服外的部分,对衣服里的一切,倒没有太刻薄。
钱老爷子因为知道可以持续坚挺很久,便不急着挺扣关,他脱光衣服后,倒在床上,先伸了个懒腰,头枕在鹅毛枕上,眼皮一垂,便可以看到有如一柱冲天的“宝贝”。
钱老爷子开始说调情的话,“百合,你认为我的尺寸怎么样?我要听实话。”
听实话伤感情,百合很为难,她用一只手去感觉大小。
“嗯,老爷子的宝贝不大不小,正适合我。”百合知道骗不了老爷子,很技巧地说。
“你没试过,怎知适合你。”
“老爷子这不就要让百合试了吗?”
“你见过很多不同的男人,你对男人的‘宝贝’,有什么看法?”钱老爷子眼光仍留在一柱冲天上,没有采取进一步行动。
百合已坐起来了,手在动口也在动,片刻后,她喘了口气,吞了口口水,笑道:
“老爷子,你别向我好吗?我说不出口.我打个比方好了,当你耳朵痒时,你是要用一根灵巧的耳扒子去扒,还是把一根胖嘟嘟的手指硬塞进去?说真的,我怕被窒息。”
“你真可爱,百合。”钱老爷子笑了,钱老爷子坐了起来,要百合停止手跟口的动作,他开始“前戏”。
“百合,我欣赏你的姐姐,就象吃甘蔗一样,愈到根部愈甜。”钱老爷子沿着百合的腿,一路往上嗅吻。
最后,钱老爷子在不文之物坚挺之外,身体又添了几样配合反应,他的身子热起来了,心跳也加快了,于是,他跨到百合身上,“一个男人的高潮是必然的,一个女人的高潮却往往是种奢求。”
钱老爷子琏上下起伏运动一边道:“今晚我要让你的高潮一波接一波,绝不是信口开河。”
百合了解象钱老爷子这个年纪男人的能耐,笑笑不语,只是尽量浪笑呻吟,扭腰迎合,她相信游戏很快便会结束。
她今天傍晚才被钱老爷子手下的家丁接进四海堂,在这之前,她已经做了六个客人的生意,身体已经很疲累了。
钱老爷子也了解百合的心理,在持续约半个时辰之后,他的身体其他方面都已冷却下来,唯独“宝贝”依旧亢奋如故。
即使象百合这种感官麻痹,靠作假迎合的妓女,也有点吃不消,且暗暗称奇。
她的哀嚎.呻吟本是假的,弄到半个多时辰之后,就变成真的了,快感开始一波一波向她冲击,她万万没想到六十好几的钱老爷子会有这种能耐。
钱老爷子看出百合的身体反应,挺送之际,更加卖力,已经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之久,百合全身瘫痪,脸色发白。不断哀求钱老爷子“枪下留情”。
钱老爷子体力并不充沛。经过这阵折腾,早已精疲力尽,他喜欢欣赏百合激动时那种挣扎,那种放浪,那种柔合的纠缠、颤簸、呜咽的动作。
可是他已经力不从心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是把宝贝该发泄的东西发泄出来,夜已至深,他也很想休息了,然而,不论他采取任何运动,“宝贝”仍然维持原来的坚挺。
钱老爷子颓然从百合身上滚下,百合强打精神,关切地道:“老爷子,我很满足了.谢谢——”百合在钱老爷子滚下时,已几乎睡去.钱老爷子抽身,使她误认为钱老爷子已达到目的,但当她拿枕边棉布揩拭之际,才发现钱老爷子没有放弃她的身子,她偷偷看了一眼,马上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那报风干的香肠顽强挺立,钱老爷子躺着.喘着,脸上,唇上,都没有血色,只有眼白部分多子几道血红丝。
百合是个聪明的女人,发现真相后,并投有折穿,她随便擦了一下身子.便反身抱起一床丝棉,随即发出轻微的鼾声。
她知道钱老爷子是个爱面子的人,一定不愿她知道他曾用过麻痹局部的药物。
钱老爷子见百合睡去,才叹了口气,他不能怪邵永和,要怪只能怪自己,邵永和说可以涂三四次的,他一下子便涂完,如果涂三分之一可以坚挺两个时辰,他涂那么多,岂不多个时辰药效才会减退?他觉得还是很划算,最近半年来,他从没有过这种纪录,把一个妓女搞得呼天抢地,倦极睡去,他很满足.满足的不是身体,而是男人的虚荣心,以后,他还是需要这种“神药”,所以,他会尽可能追回罗汉续命丹,以续他阳刚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