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来了,夏恋第一个街上公车。
车缓缓驶出公车站,她靠向椅背,阖上眼皮,不知不觉便迷迷糊糊地睡去。
等她醒来时,猛然发现过站了。她急急忙忙拉铃下车,然后招了辆计程车。
她从不知道做爱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
凌阳太强壮了,她开始相信他说一日喂她三餐是有可能的,并不是在唬她。
想到他们做爱时的契合,缕缕甜蜜便一点一点的浮上心头,她仰头靠向椅背,这应该是一种幸福的感觉吧!
但有时候她也有害怕的感觉——怕她自己。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对凌阳的爱,远超过想象。
爱上一个人真的没道理可言。像她是有洁癖的人,她挑男友除了会考虑金钱、长相英俊外,不会要求在服装仪容上要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像葛雨,可是凌阳的衬衫袖子老是卷起来,他最上面的钮扣老是下扣,他的头发老是不梳好,衬衫口袋上永远有原子笔渍。
以前她绝对无法忍受,然而现在却都变得令她喜欢不已。
她爱凌阳,爱得那么深,深到心坎里头去……她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失去他,会怎么样?要怎么办?
夏恋奋力地甩了甩头,好气自己这些无聊的念头,冲着车窗露出一个充满信心的笑。
凌阳跟她不会分开的!
「小姐,深坑到了。」司机先生说。
下车后,夏恋先去巷口小吃摊买东山鸭头当消夜。不是她要吃的,而是凌阳。他好辛苦,晚上都不睡觉,熬夜写小说。
才走到门口,门就被打开。凌阳脸上有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你可回来了,我差点要去报警。」边说边搂着她进门。
「我坐公车坐过头了,后来才坐计程车回来的。」凌阳这么关心她,夏恋只觉心里有股暖流漫过。
「晚上一个人坐计程车多危险,以后下班我去接你。」
她挥挥手,「不用啦,你在赶小说,不要去接我,浪费时间。」
「后天起晚上九点我在花老师骑楼下等你。」他顿了下又说,「以后我们之间的事由我作主,不准跟我争辩。」
「我现在才知道你很霸道。」她瞪着他。
「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他接过她手上的袋子,「你有买吃的!刚好,我肚子饿扁了。」
「你还没吃晚饭!」
「嗯,懒得出门买便当。」
「下次不可以这么懒惰,赶快吃吧。」
夏恋坐在沙发上,舒服的盘起腿,看着坐在对面的凌阳吃着东山鸭头。
「我明天要买一箱泡面,只要下楼来煮开水,三分钟就能解决一餐。」
「泡面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以后我上班前会先把饭菜做好,放在电锅里。」
「你对我真好。」凌阳喜孜孜的说。
「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对了,你爸爸什么时候来?」
「我爸身体不适,可能不克前来,我后母这几天会来。」
「她会不会不答应我们结婚?」夏恋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恐惧。
「我的事轮不到她管!」凌阳恨声道。
有一秒钟,夏恋被吓住了,之后她恢复神色说,「呃,我该称呼她什么?」
「你叫她兰姨就好。」他霍地站起,「我去冰箱拿情人果。」
凌阳由厨房走出来,将一袋情人果丢在桌上,坐到夏恋身旁轻语,「喂我。」
她瞟他一眼,拿起情人果往凌阳嘴里塞,「这么大了还要人喂——又不是小婴儿。」
凌阳将情人果和她的手指一起含进嘴里。「又甜又嫩,真想一口吞进肚子里。」
夏恋心头一震。「你不写小说了?」
「饱暖思淫欲,而你又是那么秀色可餐。」他开始吸吮起她的手指来。
一种甜蜜的激素在她体内快速地冲击着。她带着三分妩媚,娇瞠道,「色不迷人人自迷,自己定力不够,还怪到我头上来。」
「我承认我对你没办法坐怀不乱,那我们来看看你对我有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进他怀里。从她的裙子内拉出了一截上衣,手伸了进去。
她隔着衣服,按住他挪动的手。「你这样犯规!」
「这场游戏没有规则。」接着,她被他腾空抱起,走进了房间。
他将她安置在床上,并不急着占有她。「说!你要我吻你。」
「我要你吻我。」她听自己的声音,像是梦呓。
「什么地方?」他在她耳边柔声问着。
「每个地方。」她有些佣懒的答着。
「说详细一点。」
「你是说……一个一个说出来?」
「是的,一个一个说出来。」
「我要你吻我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脸颊、胸部、肚脐、脚底。」
「下面。」
「是,我的女王。」凌阳低下头,轻轻柔柔地吻上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仿佛等待了一生一世,他进发了所有的热情……
***************
隔天早晨醒来,夏恋便发现她在凌阳的怀抱中睡了一夜。
他的拥抱即使在梦中都是那么紧窒,彷佛害怕她会溜走似的。
她贪恋的看着凌乱发丝下的英俊脸庞——她一直没发觉他快压眼的眉是那么浓密,如刚被碳笔画过的黑亮。
在还没嫁给他之前,她要做个好情人。她溜出他的怀里,决定为他做一顿丰盛的早餐。
当她温暖的身体离开他时,他不安的挪了挪身体,脸上露出似有若无的困扰。
她温柔的拂开他额上的头发,然后走到壁橱,摸索了半天才找出凌阳的一件睡衣。这件睡衣实在太大了,她只好将袖子卷起来。
她雀跃的奔进厨房,花了一个小时准备早餐,当她做好时,才发觉自己也饿得受不得了。她想这些食物足够喂饱一个军队了。
她端着餐盘走进房间时,看见凌阳坐在床上,似乎还没睡饱,一双眼睛半开着。
「早安,饿了吧?」她把餐盘放在床几上。
「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猪。」他伸手把她强拉上床。「这头猪还不轻。」
「你骂我是猪!」夏恋抓起一只枕头朝他的头槌打。
凌阳夺下枕头,往旁边掷开,「一大早就想谋杀亲夫啊!」
「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亲夫?我怎么不知道。」
「都有了我的骨肉,你赖不掉了。」他的大手不安分地摸向她……
就在同时,一个吼叫响起——
「你们在搞什么?」夏远朝床上的两人扑了过去。
凌阳及时将夏恋推开,自己则被夏远的拳头打得滚落到床下。
「哥,你听我说……」夏恋急急喊道。
「该死的混帐东西,亏我还把你当作兄弟——」夏远一把揪起凌阳,朝着他的下巴狠狠地又是一拳。
那一拳再次使凌阳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
「我不想跟你打架,但你使我别无选择。」凌阳站起身,又弯下身,闪过夏远的另一拳,接着他一拳打到夏远的肚子。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夏恋大叫。
两个男人互不相让扭打成一团。
起初,夏远占上风,但后来凌阳几个重拳把夏远打得头往后仰,脚步跟舱的跌撞在床边。
「现在你可以好好听我说话了吧!」凌阳冷静的俯看着夏远。
「我不想听你说话。」夏远怒吼,扶着墙站了起来。「夏恋,你跟我到楼下来!」
在客厅,夏恋正襟危坐,不时拉着衣领。她颈上那些吻痕,根本无法遮掩。
她舔舔唇,嗫嚅地开口道,「哥,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我又没眼花,你还想骗我!你为什么要袒护他?是不是他威胁你?」
「不,不是,哥,他没有威胁我任何事。」
「那你是心甘情愿跟他上床罗?」
「思……」她低下头来,不敢看夏远。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败坏家风、不知羞耻的妹妹,你这样乱来,还想嫁给葛雨?」
「我跟葛雨早就分手了。」她平静地说。
夏远愣了一下。「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瞒着我?」
「因为你会嘲笑我,还有我也不想让你去找葛雨算帐。」
「我干嘛嘲笑你……好吧,我会笑你,也会去找葛雨算帐。」夏远怒意渐息。
「别去找他算帐,我的心没有为他而碎。」
「你不嫁给葛雨也好,我本来就不喜欢他,娘娘腔一个。」夏远撇撤嘴。
「哥,通知你,我和凌阳下个月结婚,他爸身体不好不能来,他后母这几天会到。」
「我和唐倩也是下个月结婚,我看我们就一起举行婚礼好了。」
「哥,你是怎么说服唐倩的妈妈?」她听唐倩说过,唐妈妈跟葛雨的妈同样难缠。
「没听过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她对我是愈看愈满意。」夏远春风满面地说。
「哪天见到唐妈妈,我要好好谢谢她,感谢她接受我家的大米虫。」她调侃的笑着。
「我也要去谢谢凌阳,感谢他把我家的大麻烦娶走。」夏远不甘示弱的反驳。
「我一点也不麻烦!」夏恋立即嘟起嘴抗议。
「小妹,我是说真的,嫁人后可不要再任性了。」
夏恋随即掀着嘴皮道,「哥,你也是,娶太太后可要好好努力工作喔。」
「你呀,谁娶到你——」在夏恋的瞪视下,夏远立即改口,「三生有幸。」
他这个妹妹啊,一身都是刺,有时候非刺得你伤我亡才肯罢休。他这个做哥哥的,只能暗自祈祷她和凌阳能顺顺利利的结成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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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空吗?一起喝杯咖啡。」葛雨打通电话问道。
「你还不死心啊?」夏恋劈头便说。
「你没嫁人前,我都还有机会。」
「在哪里喝咖啡?」她要去告诉他机会已经没了。
「我们常去的艺术家咖啡屋。」
艺术家咖啡屋是开在巷子里的一问小咖啡馆,这家店虽然位置不好,不过由于主人的风格和热情,店里的生意始终不弱。即便是上班时间,店里也坐了六七成客人,夏恋进门瞬间,就已瞥见闷闷靠窗而坐的葛雨。
点过饮料后,她喝了口白阴水,「你约我出来,该不会只为了喝咖啡吧?」
「我约你出来是为了拯救你。」葛雨一脸严肃。
她差点把水喷出来。「拯救我?葛雨,我现在并没被绑架。」
「夏恋,拜托你好不好,我可是十分正经地在跟你说话。」
「好嘛,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你了解凌阳吗?」
「当然了解。」她不假思索地说。
「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很好的人,至于他好在什么地方,我用不着告诉你。」
「他床上功夫很好。」
她突然俯近了说,「你怎么知道?你跟他上过床?」
「你又在跟我开玩笑,我查出他做过牛郎,做牛郎的,床上功夫不好行吗?」
「其实你说的这两样事我都知道了。」牛郎是他告诉她的,床上功夫好,当然是她的心得。
「你跟他上过床?」葛雨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葛雨显然受了极大的震惊。这也难怪,她跟葛雨在一起的六年,她一直守身如玉,不论他怎么软硬兼施,都无功而返。
夏恋还记得,有一次葛雨把手仲进她内裤里时,被她打了一耳光,有一次月亮太圆,他把她压在草地上,她尖叫出声,让别人误以为他是色狼,揪着他进警察局。
而凌阳,认识不过三周,却轻而易举地打破她处女的神话。
从很早以前,她便看够了她的女性朋友因为迷恋她哥哥,而做足了糗事,她一直很看轻她们的肤浅和轻浮,时至今日,她才明白,原来那种事是情难自禁,很难约束得了自己。
「夏恋,你太随便了,你会后悔的。」
「你愚什么说我随便!—她鼓着腮帮子气恼地说,「还有,我一点也不后悔!」
「你别生气,我是为你好,担心你受骗。」
夏恋不耐烦的说,「你还知道什么?」
「你知道他结过一次婚吗?」
「不是新闻,你请的征信社调查的很详荆」
「我实在搞不懂你,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选他?」葛雨直直的望向夏恋,低哑的说着,「我没结过婚,也没做过牛郎,到现在还是在室男,你却锺情于性机器……」
她不想再听下去了,「感情的事本来就很难说,不是说你比他好,我就一定会选择你。」
「其实不是感情的问题,而是因为他家比我家更有钱,我说的对不对?」他实在无法相信六年的感情敌不过短短的三周。
葛雨家已经够富有了,凌阳家若是比葛雨家更有钱,那他家岂不是钱坑!
卯死呀!她强压住内心的愉悦,尽量将语音调整得平淡,「关于他家你知道多少?」
葛雨又是一愣,「你不知道他的家世?」
「我只知道他是马来西亚华侨,他说他爸爸事业做的不错。」
「他太谦虚了,他爸爸的事业何止做的不错。」葛雨说。
「他家在马来西亚经营皮革和糖厂多年——他家的皮革占全球皮革市场的百分之七十,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公司和工厂,而凌阳,他的独生子却很不长进,念完高中就不念了,整天只知道玩女人,他爸爸的事业做的愈大,他女人玩的就愈凶,几年前他忽然像在地球上消失似的,马来西亚人对这件事好奇得不得了,那些爱挖丑闻的杂志说他是为了一个女人离开的,但是没有人知道真相。」
老实说,她一点也不讶异凌阳风流过。他如果没有,那才会是一大奇事。
她从很早就发现,即使他什么都没做,女人还是会对他抛媚眼,有的甚至大胆到用眼睛剥他的衣服。
无论他走到什么地方,女人,而且是每个年龄层都有,均会盯着他瞧。
他的一个浅笑,可以令已经工作了一天,既累且心情不好的女服务生,变成亲善小姐,他的一个眨眼动作,可以令没有一颗牙齿的八十岁老婆婆,霎时腼腆得像十八岁少女。
只是她很好奇杂志上所说的那一个女人,是真有其人?抑或只是捕风捉影?
「他失踪前总是跟女明星或模特儿在一起,看看这些杂志吧,页码我都已标出来。」葛雨将搁在旁边椅座上的杂志递给她。
约莫片刻后,夏恋阖上杂志。「看完了,那些女人都很漂亮。」
葛雨瞠目结舌,「这就是你的结论?夏恋,我拿这些他和女人们的合照给你看,不是要你评论美丑,而是警告你凌阳不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她闲闲的接口说,「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
「你不担心他的老毛病又犯?」
「我对他有信心,我不在意自己是他第几个女人,只要是最后一个就好了。」
「很多女人就是栽在太有自信上。」
她依然不生气,「我是有自信,忘了告诉你,我和他下个月结婚,想来就来,不勉强。」
葛雨嘴角的肌肉立即往下垂,眼睛仿佛受了伤的动物般,泪滴随时可能滚落下来似的。
别,她不想看到那种场面,或听到哭声。夏恋抓起桌上的帐单,「我还有事,葛雨,再见了。」
她付了帐后,便开门走到大街上,才发现下雨了。她冒雨朝公车站牌的方向跑去。
雨丝从雨篷下斜飘下来。虽然雨不大,但是若在外面再多站几分钟,还是会被淋得湿透。夏恋在希尔顿饭店门口躲雨,盯着一辆辆进站的公车看。
湿漉漉的街道变成了一片不透光的玻璃,柔柔地映出傍晚时分的交通景象。
这时一辆计程车泞下来,夏恋的视线越过杂沓的人群,落在「他们」身上——凌阳手提着两只大皮箱,一个女人和他并肩而行,两人一起进入希尔顿饭店!
刹那问,夏恋冻结在那里,像个棒冰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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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恋下了公车,朝回家的路走去,一路上惶然无所知觉。
当她走进家门,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夏远,跳了起来大声嚷嚷,「我的天!你为什么下车后不打电话叫我去送伞?」
「我想淋雨。」她喃喃地说。
「神经病呀你!快把湿衣服换下,我去帮你泡杯咖啡。」夏远心里明白有大事发生了。
「我不要换衣服,也不要喝咖啡。」
「别孩子气了,你会感染上肺炎,说不定更糟。」他推着夏恋进她房间。
夏恋换好衣服坐在沙发里,呆呆地瞪视着桌面,一颗晶莹的泪珠悄悄滚落。
夏远端来一杯热咖啡,坐进她对面沙发里。「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糟透了。」
夏恋用力抹去颊上的泪珠,骂道,「该死的臭男人!」
「你把我也骂进去了。」夏远自嘲一番后问道,「是不是凌阳?」
夏恋挺直身体,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脆弱的不堪一击。「我看到他和一个女人走进希尔顿。」
「你确定是凌阳,而不是很像凌阳的男人?」
「几乎可以确定。」
「几乎?」
「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世界上没有圣诞老公公!」
「哎呀,看来是他没错了。」夏远换了口气,正色说道,「等他回来,我好好问他。」
「没什么好问的,你现在就去楼上,把他的东西全丢出去。」
「夏恋,理智点,至少给凌阳一个解释的机会。」
「哼!你们男人总是帮着男人,觉得偷腥没什么,是我们女人大惊小怪。」她凶巴巴的说。
真衰,被台风尾扫到。「车头那一群人从台中上来,已经在天母那儿的啤酒屋等我……」
「你去HAPPY,不要管我!」她急促的截断了夏远没说完的话。
「那我走了,晚上不会回来,你好好跟凌阳谈。」小俩口的事,他最好不要在常
夏远走后,屋子里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
夏恋抱着手臂。她从来没有如此孤单过。
她想起了下午葛雨说过的话,现在看起来,变得有意义了。
他到底掳获过多少女人的心,事后却毫不以为意的扬长离去?十个?二十个?
无论有多少,显然现在又多了一个。夏恋苦涩的想。
不知道他准备离去时会不会告诉她一声?还是有一天她醒来,他已经人去楼空?
很可能是后者。他已经从她身上拿走了他想要的东西,今晚大概就不会回来了……
可恨!这种……憎恨,逐渐吞噬她的心,磨灭了所有理性的思考。
夏恋双手按压着太阳穴,愈来愈用力,希望能穿进她的头骨和脑海,揪出肆虐着她的痛苦。
正在这时,只听见一阵开门声,她还没转头去看进来的人是谁,就听凌阳欢喜的声音扬起,「我回来了。」
怎么,他回来是想多骗一次她的身体吗?夏恋只觉心中怒气翻腾,直想杀人。
凌阳走近夏恋面前,「怎么了?脸绿绿的,谁惹你下高兴?」
「你!」她瞪他的样子一定很可怕,包准像一只刚从火山口喷出的岩浆怪兽。
「我?我哪里惹你不高兴?」
「我看到你和一个女人走进希尔顿。」
「那女人是我后母。」
夏恋相当惊讶。「你没告诉我她那么年轻——」原来是他后母,害她白白难过了,还难过得几乎不想活。以后不管她看到或听到什么,她都要相信他。
「她大我四岁,下午的时候突然接到她的电话,说她在桃园机场,在等转机,要我去台北机场接她,我要告诉你时,你已经出去了,你去了哪里?」
「跟葛雨喝咖啡。」夏恋迟疑一下,「他告诉我一大堆关于你在马来西亚的事。」
「他调查我!」凌阳扬了扬眉,「他真有心,他翻出我什么事?」
「你的风流史,没想到你那么有博爱精神——」
他掐着她的粉颊,「你说过不追究的,何况我已经改过向善了。」
「我并没有要追究,只是我发现你有点不诚实,你怎么也没告诉我你家超级有钱?」
「我有说我爸事业做的不错。」他辩白。
她将嘴角一撇,「你说得好象没什么——」
「好,我家是马来西亚首富。」
她天生就是做少奶奶的命!夏恋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欢呼。
「我明天去希尔顿跟我未来的婆婆打招呼。」
「不用,你不用去,她只是在婚礼中代替我爸爸主婚,其余没她的事。」
「那不是很没礼貌?我可不想让人说我不懂为人媳之道。」
他莫名的涌上火气,冷冷的道,「管他的,反正你以后也不会跟她住在一起,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凌阳跟他后母结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似乎不能化解?夏恋愣愣地想道。
他把她揽进臂弯里。「当时看到我跟女人进饭店,是不是很震撼?」
「何止震撼,难过得差点去撞公车。」她幽幽低诉。
「还好你没那么做,不然我去找谁做我老婆,以后千万要相信我。」
「以后,我绝不会再怀疑你。」
突然,他给她一个缠绵而细腻的长吻。
他们吻到几乎缺氧的状态才停止。
「我好爱你。」他的食指轻轻地拂过她的下唇。
「我也是。」夏恋的眼神含笑,像猫咪一样舔得他满脸是口水。
「你这个调皮鬼!」他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他的手滑进她的衣服里,熟巧的解开了她的胸罩,挑逗起她胸前的蓓蕾。
「凌阳……」
「思?」他抬起头来,眼中一片迷蒙。
「我们今晚不要好不好?」
「怎么了?」
「以前我就怕这样的事,男女发生关系后,相处的方式就会完全改变,每次两个人一碰面,就只有这件事可做,我不希望我们也变成那样。」
「你想太多了,我倒觉得我们之间会更亲密。」他说服似的说着。
「我们认识不到两个月,交往不过两周,就发生关系,又这么密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yin荡……」
「对我而言,你越放浪越好……」他低下头,看到她的乳头在薄薄的衬衫下突起时,他张口含祝
紧接着,他们双双跌进了爱欲的汪洋里,沉溺在极致的欢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