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小赵带着我和许小坏一起去了他打工的酒吧,去了我才知道,那个酒吧就是左手经常去唱歌的那个酒吧,真是巧了。
我紧张的问许小坏:我会不会被淘汰啊,刚才走过去的那个服务生多漂亮啊?
许小坏拍了我一下:神经,服务生是服务的,又不是卖笑的,你担心什么?再说了,一个破酒吧,找个服务生都那么挑三拣四的,不干也罢。
小赵带着我和许小坏进了酒吧经理的办公室,酒吧经理直接把眼神就对准了许小坏,眼神非常的满意:是这个吗?
小赵指指我:经理,是这个啦。
我小心的把学生证还有身份证递给酒吧经理,酒吧经理看看学生证和身份证又看看我,语气很冷淡:是你啊,这儿工作强度挺大的,我们对服务生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千万别让我看见你是在待在一边闲着,我不管你是蹲着拣东西还是拿着抹布擦桌子,还是给客人帮忙,就是别让我看见你闲着。
我茫然的点头,经理好像皱了皱眉头:要不你还是回去想想吧,我觉得这个工作……
小赵小声在经理身边说:经理,我们这儿缺服务生好几天了,要不就先顶上,我们调酒的都得调酒和服务生了,夏天这会儿正忙啊……
酒吧经理皱了好几次眉,反正是非常不情愿的把证件还给我:那,那你就先干着吧,要是干不好,我们这儿可是非常严厉的,解雇是家常便饭的,你跟我来,交80块钱押金,领一套制服。
我交了80块,跟着酒吧经理转了好几个弯,来到酒吧后面的一个办公室,酒吧经理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看的我都有些发毛了,酒吧经理从橱柜里面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我:你就穿男服务生的衣服吧,别损坏了,损坏了要扣你的钱……
我疑惑的看着酒吧经理:可是经理,我,我是女的啊,刚才的证件……
酒吧经理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你是女的,可是你也穿不了女服务生的服装啊?
许小坏不乐意了:哎,押金也给你交了,凭什么让女的领男的制服啊……
酒吧经理看着许小坏笑:小姑娘,要是你来干的话,我白送你一套女服务生的衣服都行,可是这个十八也太……,你自己看看她的体型,我们这儿女服务生的服装都是那种开领子到第二个扣子多一些的地方,要那种能把衣服胸部穿的至少也要稍微涨开的身材啊,那样才能好看啊,你们看看十八,不是我歧视她,这我们都距离她这么近了,连个最起码的沟儿都看不到,穿女服务生的衣服怎么可能好看啊,我不能为了找个服务生砸了我们酒吧自己的招牌吧?就穿男服务生的服装吧,也晚上灯光也不是特别亮,也看不出来,再说这样也安全啊?对你们女学生也是一种保护……
小赵在我身后扑哧一笑,许小坏气急败坏的想和酒吧经理吵,我拉住许小坏,许小坏悻悻瞪了酒吧经理一眼,没有再说话,酒吧经理看着我:那你晚上就过来吧,你和小赵都是一个学校的,方便你俩一起回去,你上前半夜的班,要是忙的时候,后半夜也得上。
回学校的时候,许小坏憋了一路有话想和我说的意思,等到小赵单独走开,许小坏再也忍不住了:十八,不是我说你,你的胸部也太不争气了,就算我想帮你打抱不平,都觉得心里没底儿了。
我没好气的瞪着许小坏:真是的,有那么差吗?长那么大有什么好处,又不是,你不会是想自己产奶自己喝吧??
我第一天上夜班的时候,其实很茫然,小赵开始给我传授经验,小赵说:十八,你要是真的按照酒吧经理说的那样,绝对能累死,客人扔的烟头、面巾纸还有零食包装什么的,几乎是分分秒秒都有,你也收拾不过来,你啊,没事儿的时候就只要记着不要四处张望就好,那样一看就是闲着,酒吧里面有的是干净的毛巾,都是用来当抹布的,你只要把毛巾别在裤兜或者皮带上,是不是的拿出来擦拭几下吧台啊,门口啊,还有客人的桌子什么的就好,经理绝对会认为你在工作,你要是茫然的到处瞎看,那绝对让人感觉你是在卖单儿……
幸亏有小赵的提醒,就那样,下了晚班,我也累的跟孙子似的,站了一晚上的腿和脚都酸疼的厉害,特想直接找个干净的地面倒上去就睡。我有些佩服小赵的体力,这晃了一晚上的调酒壶,做尽各种帅气潇洒的动作,还面带微笑的,竟然都没像我似的累趴下。
坐到公交车上的时候,我困倦的打着哈欠:哎,你长的也不帅啊,但你调酒的时候看着真是帅呆了,你那么摇一晚上酒不累吗?
小赵笑:着你就不懂了,调酒的动作又不舒定的,想怎么晃都行啊,只要你自己觉得舒服就好,所以我一直都当我是在跳广播体,权当锻炼身体了,要是真有规定动作了,那绝对得累死人。
我去酒吧上班的第三天,被左手发现了,我当时还没看见左手,在给客人端酒的时候,我恍惚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没太在意,收了托盘的时候,我感觉有人直接拽着我的手臂,我转脸,看见左手冷冷的表情,左手盯着我: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还穿成这样??你疯了??
我怕经理看见我和左手拉拉扯扯,我甩开左手:这儿招服务生,我呆着也是呆着啊……
左手生硬的打断我:这儿是什么地方?什么工作你都做??真是没法说你了,你这个……
我不解的看着左手:这儿怎么了?我又没有做什么?你不是也在这儿唱歌吗?
左手冷冰冰的看着我:你能跟我比吗?我天生就是混……
左手停顿了下,坚决的说:去换衣服走人,有什么事儿回学校再说。
我有些陌生的看着左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踏踏实实的做服务生的工作,我又碍着你……
左手有些着急:十八,你别来这样的地方,这儿……
有人招呼左手上台唱歌,我趁机拿着托盘溜赚我看见左手张望了几下,背着吉他转身上了台子。其实那会儿的酒吧真的不是现在这样,大家还都处于有贼心没贼胆儿的时代,去酒吧就是单纯的喝酒休闲聊天的人占了多数。就像那个时候的网络一样,还远远没有发展到可以拉皮条的境界,那会儿要是有个网友,绝对是纯洁的冒泡的那种,跟小时候的笔友似的,一两个星期通个信,彼此鼓励彼此诉说生活的状况,我敢发誓,那个年代的网络和网友都是纯洁的,就是畅谈美好的人生啊生活啊聊天什么的,跟现在是一千万个不同,现在的网友除了可以畅谈空想,还多了一项衍生的功能——上床,真是了不得啊。
那天晚上有人闹酒,晚班的服务生一直没有来倒班,我被拖拉到最后,等到收工的时候,我的感觉我的双腿双脚还有双手,都差不多不是我的了,疲惫的都不想回学校了。左手一直等我到最后,我那会儿第一个反应就是很想让左手背着我回去,但我知道那不可能,我和左手没有那种互相背负的交情,至少在我看来是那样的。
坐上公交车我就不行了,闭着眼睛就想睡觉,左手坐到我身边嗤笑:这下知道累了吧?酒吧的服务生工作根本不是人干的,十八,辞了吧,别干了……
我打着哈欠:你说的到轻巧,我现在啊,连唯一的我认为可以保命的家教都失业了,不想办法怎么行啊?又不能象你这样,唱唱歌就好,能有这个工作已经不错了,累累身体睡一觉就好啊,不用费脑子了,哎,我先睡了,到站记得叫我……
左手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你啊,真以为你自己是石头人了是不是?
这个炎热的夏季,我就靠着在酒吧做服务生度过的,因为老是站着,我的脚趾头就顶着鞋子的前端,后来都磨出一层厚厚的茧子了,刚开始还疼,到了后来就是麻,还没等开学,小赵就先不干了,小赵说调酒这个职业只是他对酒的一个认识而已,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行了。
小赵走了,但我还在坚持,我也知道酒吧经理对我没什么好的感觉,我毕竟是个打散工的,后来左手可能特意找酒吧经理说了我们的同学关系,酒吧经理从那儿以后对我还算客气一些。
我的数字呼机再有几个月就该缴年费了,那个年代很少有人会给呼机续费,大部分的人都是用过一年就扔了,因为买新呼机都是送一年服务费的,而且信呼机都漂亮,再有就是手机慢慢的越来越多了,呼机的命运是在有些生不逢时。
快要开学的时候,阿瑟狂呼一通我,问我为什么都不给他电话,我有气无力的说真的是很忙,阿瑟约了我,说是周末来学校找我吃饭,我强硬的把时间定在了白天,因为晚上我还要去酒吧上班。
阿瑟和小麦现在真是牛了,看来正儿八经上班的人跟像我这样打散工的人就是不一样,就连小麦说话都变得异常的腰粗,有钱人腰粗这个道理我懂,但有钱人正式工作之后,腰就更粗了。小麦拍着他那胸大肌都没长完全的说:十八,以后有事儿说话啊,我现在上班了,认识不少人了,最关键是我知道什么叫混社会了了。
我心不在焉的夹着青菜:那好啊?以后你俩罩着我……
阿瑟看着手机,好像在找着什么:十八,平K和佐佐木都有手机了,我把号码给你。
我恩了一声,阿瑟好像是无意识似的看着我:小淫也有手机了,他的号码我也给你……
我装作没有听见,看着阿瑟:对了,楠楠上次给我电话说,预产期是九月末十月初,日子挺好的。
阿瑟皱了皱眉头:你别岔话,跟你说正事儿,你最近跟小淫联系了没有。
我茫然的看着阿瑟:小淫,是谁?
阿瑟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你跟我还装糊涂是不是?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联系,也顾不上。
阿瑟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小淫给我打电话可都是不停的问你。
我有些疲惫:你让他别问了,我们之间的那些破事儿都过去了,让他好好工作,努力赚钱,然后回家娶媳妇儿,多赚点儿钱什么的,他不是老想多找几个填房的丫头吗?这辈子别亏心了。
阿瑟嘿嘿笑:十八,我怎么听着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