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还没有什么KTV,也没有什么时髦的量贩式,唱歌的地方一色的老土,要么在墙上画上音乐的字符表示是卡拉OK,要么就全都写上:恋歌房。反正我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吃完饭,阿瑟带着大家去了一家恋歌房,房间挺大的。我坐在舒服的沙发上上下晃悠着,小麦被阿瑟追的满房间的跑,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儿,最后小麦跑到我身爆气喘吁吁的拽着我的胳膊:十八,十八,救命,阿瑟他欺负我。
我奇怪的看着阿瑟:又怎么了?阿瑟,怎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几乎天天都看见你欺负小麦?
阿瑟坐到小麦身爆嗤笑:十八,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借了我的钱,到年底了也不还,大爷我最近钱紧,我也不是非要他给我还钱,小麦,今晚你还非得卖唱还债不可了,卖一首抵债500块,你痛快还完了事。
小麦扁着嘴看着我:十八,我不会唱歌啊?阿瑟非逼着我唱,不就借了他一千块吗?这么往死了逼我……
阿瑟坏笑的看着我:小麦,要不你和十八合唱一首也行,我算你卖一首抵一千块,这样够实惠的吧?
小麦直勾勾的盯着我:十八,一首抵一千块!!!我们男女对唱吧,我再分你500块。
我腾的从小麦身边跳开:免谈!!我宁肯倒找500块我也不唱。
佐佐木掺合着喝的晃晃悠悠的小淫进了包房,小淫迷蒙着眼神四处张望了好几下,象一只喝醉酒的加菲猫,才迈着晃悠的猫步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我想笑,但没笑出来。
小淫拽着我的手臂直接坐倒在我前面的沙发,我费劲儿的掰着小淫的手臂,小淫仰靠着舒服的沙发,看着我的手在掰他的手,小淫微闭着眼睛,笑:恩,这下找到你了,这下放心了,十八,你老实点儿,在我身边坐会儿。
小麦被阿瑟逼得不行,妥协的商量着:那,那我就唱一首行了吧,分期付款。
阿瑟翻着眼睛:好,另外一首晚上咱俩在被窝里,你再唱给我听,我够给你面子了吧?不让别人听见,就唱给我听就行。
小麦将信将疑:真的卖唱抵债?一千块你不会反悔吧?
阿瑟嗤笑:反悔我是你孙子。
小麦瓮声瓮气的说:我才不要你这么大的孙子呢,我还没结婚呢?我爷爷也不干。
阿瑟最后重复了一句:记得啊,晚上你还得单独给我唱一首,你要是反悔了,得给我2千块。
佐佐木拿了杯水走过来,开始摇晃小淫:小淫,你起来先喝点儿水。
小淫只是眯着眼睛不吭声,佐佐木又摇晃了小淫两下,小淫一甩手,佐佐木手里的水杯洒了,洒了小淫和佐佐木一身,佐佐木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拿着水杯走了。我摇晃着小淫,小淫没有反应的躺着,衬衫上水阴湿了很大一块地方,小淫的手还是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不放。
佐佐木拿着一包面巾纸走回来,开始擦小淫衬衫湿着的地方,小淫的手劲儿好像松了一些,我使劲儿掰小淫的手,小淫忽然使劲儿往他身体的方向一带,我猝不及防的倒在小淫的侧面身体上,我能很清晰的看见小淫的喉结、下巴的轮廓,还有有些胡子碴儿的嘴角。
小淫眯着眼睛挑衅的斜睨了我一下,低声说:十八,你亲我一下我就松手,恩?
佐佐木装着没听见似的低着头一个劲儿给小淫擦着湿漉漉的衬衫,我有些恼火的瞪着小淫:你有病啊……
然后身后传来小麦被麦克风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唱歌声音:……小么小儿郎啊,背着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那风雨刮……
而且这个声音还没有音乐伴奏,然后,我听见平K和大雄笑得不成样子声音,佐佐木也是扑哧一笑,我听见阿瑟火大的声音:哎,哎,谁让你唱个歌了??
小麦委屈的声音:我就会唱这个啊?
阿瑟嚷着:你,你至少也得给我唱个郎呀郎什么的吧,你就拿这种歌来卖唱!!你糊弄洋鬼子啊你?我的钱怎么也不值这个破歌吧?你给我换歌!!
小淫仰着头,沙哑着声音:十八,你最近都忙什么?我都找不到你,你真够狠心的你。
我皱着眉头:期末了,我忙着复习考试……
小淫吃吃笑着打断我:你这个可恶的丫头真数河拆桥,这学期不用我补习了?
我掰了小淫的手两下:这学期没有你帮得上的科目啊,你放手了,手腕都要被你掐青了。
小淫不满的瞪着我:计算机不是我会的科目吗?
小淫摇晃了一下我的手腕,压低声音:那你亲我一下,我就松手,我还唱歌给你听……
佐佐木扔了面巾纸,瞪了小淫一眼:受不了你了,你自己擦吧。
阿瑟腾的坐到我身焙十八,左手手机号多少,真是的,大过年的找个唱歌的都找不到,小麦的唱法真驶残忍的,让左手来!!
我脱口而出:左手不回来的……
阿瑟和小淫几乎同时回问我:你怎么知道左手不来??
小淫眯着眼睛朝我吹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他不来?你跟他很熟吗?我就看不上那小子,阴阳怪气的,有什么可牛的?
阿瑟朝小淫打了个响指:嘿,哥们儿,我还就喜欢那小子的寸劲儿,够爷们儿,十八,说左手的手机号,我给他打,他要是敢不来,下次见到我就亲他,看他怕不怕?
我说了左手的手机号,阿瑟一边拨,一边坐到小淫的另一侧,色迷迷的表情看着小淫:小淫,你就别磨叽十八了,你不就是想别人亲你吗?十八不亲我亲啊,来,让我亲一个。
说着阿瑟竟然真的俯身冲着小淫的嘴唇就奔了过去,小淫推着阿瑟的上身:滚!你别烦我!
好像电话接通了,阿瑟一边朝小淫努着嘴唇一边笑嘻嘻的说:哎,左手啊,我是阿瑟,一起过来唱歌呗?得了,你别跟我扯东扯西的了,大过年的,我们这儿连个能把歌儿唱成正常调儿的人都没有,我能不想到你吗?过来吧,我还等着跟你一起喝酒呢?
小淫厌恶的嚷了一句:不过来拉倒!装什么灯啊?
阿瑟瞪了一下眼,用手指头弹了小淫的脑门一下:哦,你这么爱摆谱儿,我们这边当然有人说你了,你要是不服气过来刷刷刷的唱他几首歌,还有谁敢说你啊?过来吧!
小淫黏黏糊糊的看着我,竟然是那种撒娇的语气:十八,你就亲我一下了,我给你唱歌好不好?咱俩相处那么久了,你就那么心狠?
阿瑟对着电话咯咯笑:春天到了,有人要发春儿了,哎,左手,今晚的酒水钱算你的哦。
阿瑟挂了电话,踢了小淫的腿一下,看着我笑:十八,不用亲他,你就用舌头小淫,用口水死他,小淫,不是我说你,看你那点儿小心眼吧你……
我转脸盯着小淫:你干嘛喝那么多酒?喝了酒就发疯。
小淫直愣愣的看着我:你说呢?我心里闷啊,闷的厉害。
我没好气的转过脸:我怎么知道?都跟你说了,要你好好的准备毕业,你每天都胡思乱想的……
小淫打断我:我是可以准备毕业啊?可是我毕业了,你怎么办?
我不解的看着小淫:你毕业了,我还要接着读书啊?有什么怎么办的……
左手带着深冬的寒意,推门走了进来,我下意识的想站起身去跟左手说句话,小淫一把拉住我:你老实的呆着,他是你什么人啊?你这么积极,对我你怎么没这么积极过。
左手冷淡的看了我一眼,阿瑟搂着的肩膀邪邪的笑:来啊,兄弟,亲一下。
左手一把推开阿瑟:你什么毛病啊你?
阿瑟嘿嘿笑:大过年的,这不亲的顺嘴了吗?你总算来了,我们这儿就没几个能唱歌的,小麦刚才那么吼了一嗓子,你知道吼的是啥不,人家唱的是小么小儿郎,哇靠,没把我吓死……
小淫邪气的盯着我:十八,要是咱俩一起毕业就好了,我就算拿绳子捆着你也得把你捆走了,你那么气我,我非让你给我当填房的丫头不可,我们老家就兴这个。
我冷冷的盯着小淫:你想的到美,你那填房的丫头,家里早给你准备好了,你是准备娶柳菲菲还是万小玫?要不把之前的江美琪也算上??
小淫一把拉住我,我的脸和小淫的脸相距的很近,我都能感觉到小淫呼吸的声音,小淫咬着嘴唇盯着我:十八,你别刺激我,阿瑟说我不会当男人,那是放屁,谁不会当男人啊,不就是我不知道怎么跟女生说拒绝吗?捏了我的短处就不放是不是,你放心,我学得会!
小淫一把推开我,站起身开始嚷嚷着:麦克风呢?我要唱歌!
小淫成了那天晚上的麦霸,不让任何人唱歌,就他一个人在哪儿唱歌,开始翻来覆去的唱张学友的《一路上有你》、《一千个伤心的理由》、《我等到花儿也谢了》,后来是刘德华的《》和《来生缘》,扯着脖子来回的唱。中间平K想唱一首周华健的《风雨无阻》,小淫死活不让麦克,小麦举着可乐,佐佐木拎着啤酒瓶子,小淫每唱完一首,两个人就象看足球赛似的站起身拍着手说:好!好啊!
佐佐木问小麦:哎,比你那个小么小儿郎唱的好吧?
小麦点头:那是,可是小儿郎那个歌是我爷爷教我的啊,教我唱了多少年了都。
左手坐在阿瑟身爆阿瑟给左手和自己都点了一支烟:哎,我老看见你背着吉他,晚上还回来挺晚的,干什么去了?
左手吐着烟:闲呆着无聊,去酒吧唱歌了,也算给自己混晚饭吃。
阿瑟嗤笑:得了吧,说的你自己惨兮兮的,我还不知道你?哎,我有几个哥们儿在后海哪儿开了酒吧,有时间你去帮着捧捧场吧,他们总说找不到好的歌手,不是长的太那个就是唱的不行,要不就是穿的太土了,那儿总有不少小姑娘,都不满意之前唱歌的歌手。
左手皱着眉头:哎,我是卖唱不卖笑,你哥们儿那什么酒吧,怎么都是小姑娘?
阿瑟坏坏的笑:行了,知道你就卖唱,熊样儿吧,到时候酒吧的小姑娘肯定是迷恋你迷恋的主动对着你卖笑,你得多幸福啊?
左手冷笑:你以为我是小淫?笑话!!
我也点头:就是,左手才不跟小淫似的。
阿瑟看着我呵呵笑:你也知道?小淫这人吧,就是磨叽了点儿,人是好人,心也是好心,所以人家是大众情人,你事家寡人啊,笨!小淫啊,做不了柳下惠的……
还一直唱歌的小淫突然停了下来,我们都是一愣,顺着小淫的方向看了过去,小淫冷着脸拎着麦克风奔着我就走了过来,我愣愣的,不知道小淫什么意思,小淫拽着我的手臂就往他刚才唱歌的地方走去,我被小淫拖的一个踉跄,我听见阿瑟说:得,又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疯了。
我恼火的掰着小淫的手:你发什么神经啊?
小淫恨恨的看着我:我在哪儿唱歌给你听,你倒是有闲心,跟左手聊的那个热乎,不行!过来听我唱歌,我给你唱我最喜欢的歌儿,你要认认真真的听着,我要是毕业了,谁闲着没事儿给你唱歌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