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离开火车站,元风和楠楠直接回家了,往地铁走的路上,阿瑟说了一句话:兄弟啊,又散了一个。
阿瑟顿了一下:我从来没有觉得咱们这破学校有什么好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跟肖扬一样,有些舍不得了。
因为地铁的时间也是末班了,地铁里面没有多少人,我闷闷的靠着阿瑟坐下,小麦坐在我的另一爆我一直在想着肖扬在火车站跟我说的那些话,想着想着就有些伤感,这些天我真的太累了,先是心累,然后是身体跟着累。我感觉我的心已经被小淫活生生的劈开了,裂成不知道多少瓣了,小淫和他女朋友在元风婚礼上的一颦一笑真的把我伤了,尤其是那天临晨,阿瑟踹开小淫房门,小淫赤身的和女孩子调笑的场景,男人是通过一个女人来忘记另一个女人的,而女人呢?却是通过忘记自己来忘记男人,我可以这么理解么?
阿瑟说,小淫之所以那么做,是想彻底的忘了我,那么之后呢?小淫要我如何自处??又要别人如何自处?一句我真的没有想到其实我真的做不到,就能给所有的拉抻了谎言,还有遗憾和过错做一个了解?我闭着眼睛,随着地铁的轰隆声,身体靠在座位,我感觉的到地铁过隧道时候车厢里面灯光明暗交替着,小麦好像动了几下,我把头仰向后面,爱情?爱情什么时候才能象实心馒头那样让我彻底的有安全感呢?
我不自觉的吸吸鼻子,好像有,一种淡淡的烟草味道?我的眼睛张开了一条缝隙,小淫竟然坐在我的身笨小麦跑哪儿去了?小淫一只手搭在我旁边的座位上,一只手不停的挠着头发,皱着眉头,泯着嘴唇,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我把头转向阿瑟,阿瑟像个入定的老和尚一样,闭着眼睛,身体随着地铁的晃荡有节奏的摇晃着,我听见小淫很小声的叫着我的名字:十八,你睡了么?
我装作没有听见,接着假寐,阿瑟说的对,我和小淫之间总要有一个人要先狠下心来,我既然指望不上小淫,那么就只能由我来开始心狠,不然我们之间真的断不了。
回到学校附近,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已经没有办法进女生宿舍,只好在小麦的房间熬一晚上。肖扬回来的几天,一直睡在小麦房间,小淫试探性的看着我:那个,要不你睡我房间吧,小麦房间很乱,我的,刚好收拾了……
我淡漠的:不用了,小麦的房间更干净一些。
小淫表情有点儿着急:可是,可是这几天都是肖扬在睡啊?
我冷冷的看着小淫:那又怎样?
小淫咬着嘴唇,避开我的眼神,声音很小:你能习惯么?
我嗤笑:我有什么不习惯的?哦,对了,之前你和你女朋友整夜整夜的男欢女爱我都受着了,我还有什么不能习惯的?
小淫半低着头,没有说话,我哼了一声:肖扬怎么了?至少人家肖扬不会没事儿就往带姑娘,就算小麦有脚气,就算小乖在吐口水了,又能怎么样?
我直直的盯着小淫,压低声音:小淫,就算他们这样,都比你要干净上一百倍,你真是让我恶心。
小麦不乐意的嚷着:十八,我没有脚气好不好?
小淫呆呆的立在原地,我从小淫身边穿过去的时候,狠狠的撞了小淫一下,小淫的身体晃荡了一下,阿瑟眯着眼睛叼着烟,看了我一眼。
我进了小麦的房间,砰的摔了一下房门,小乖正四仰八叉的在睡的那叫一个舒服,我感觉自己气的不行,喘了好几口粗气之后,抓起小麦的枕头,狠狠的扔到地上,反复扔了好几次之后还是不解恨,我抬起脚就像踹枕头几下,想了想,我还是把鞋子脱下来,这才对着枕头踹了好多下,一直踹到我不想再抬脚了,我这才筋疲力尽的把枕头往使劲儿一丢,正好丢到睡觉的小乖身上,小乖惨叫了一声,噌的跳了起来,身上的毛都炸开了,睁大眼睛警惕的看着我。
然后我听见小麦拍门的声音:十八,你把小乖怎么样了?哎,你别拿小乖出气好不好?我在小乖身上投了不少钱的,那是金猫……
我没搭理小麦,我把自己扔到,小乖缩着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转头凶巴巴的看着小乖,小乖脖子缩的更厉害了,呜咽着喵喵了两声,我哼了一声,朝小乖低声吼:滚!
小乖竟然慢慢的凑到我身爆一遍一遍的用身体黏黏糊糊的蹭着我,一边蹭着我,还一边小声的喵着,我用手抓住小乖的身体,本来想丢到一遍,有点儿下不了手,我把小乖放到我胸前,用手点着小乖的鼻子:含你跟他一样,毫无原则性,就会黏黏糊糊的磨唧,你以为你墨唧就有理了是不是?
小乖的耳朵一下一下的往后缩着,眼睛也怕怕的不停的闭着,看我不说了,开始撒娇的着我的手指头,我扁扁嘴,差点儿气乐了,真是没有原则的,被说成这样,还有心思人家的手指头。
后半夜我睡的迷迷糊糊的醒了,爬起来摸黑儿去厨房倒水喝,当我推开厨房的门,我被灯光刺到眼睛,我闭了好几秒中,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厨房里面亮着灯,小淫靠着冰箱坐在地上,衬衫乱乱的,一半束在牛仔裤里面,一半垂在外面,满身的酒气,牛仔裤上到处都是烟灰,脚边是一堆的烟头,还有一些扔的散乱的啤酒罐儿。
我呆呆的看了小淫好一会儿,心里百感交集,为什么啊?明明是这个做错了事情,为什么我要恨的那么难过?恨的那么悸动?恨的牙齿都痒痒了,可是心里还是会一阵接着一阵的疼痛着?我这不是有病么?
小淫仰着头靠着冰箱的门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睡着了,我迟疑了一下,绕过小淫,很小心的倒了一杯水,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喝着水。该死的小乖这个时候跟了过来,竟然爬到小淫身上,腻腻乎乎的喵喵着,在后半夜的安静,小乖的叫声显得异常的清晰,然后,小淫转了下身,无意识的看了我的方向一下,嘟念着:十八。
然后小淫随手抓起小乖,又闭上了眼睛,我长长松了口气,放下杯子刚想赚小淫突然猛的睁开眼睛,腾的站了起来,看看小乖,揉揉眼睛又看看我,小乖非常会献媚的朝小淫喵了两声,小淫呆呆的看着:十八?
我擦了擦嘴角:没事儿,你接着忙你的,我就数来喝杯水。
小淫挡在我的面前,语气急促:十八,你是不是真的会去联系小意?
我愣了一下,小淫的表情非常烦躁:你肯定会去的,对不对?你早就在想这个事儿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想的……
我冷淡的看着小淫: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淫泯着嘴唇,直直的盯着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啊?小意很可能也在变啊?你怎么知道他还是当初你认识的那个人?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也会有女朋友啊,可能他也有,很多女朋友,你……
我皱着眉头打断小淫:够了,你怎么把别人都想的跟你似的?有没有搞错,我的事儿不用你心。
小淫的胸膛开始起伏,喘着粗气:我说错了吗?你以为小意就一定是一张白纸吗?我说的都不对吗?
我轻轻的:小淫,你还想跟我说什么呢?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是不是出于一种豁达的男人的姿态关心前恋人呢?对,大部分男人都会这样说的,你们男人真是自私,是你非常果断坚决的跟我说了分手,那么我有没有我自己的自由呢?
多数的男人都是这样,即便是分手,也要摆出高高的姿态,前女友长年累月的放在哪儿闲置就正常,要是前女友很快忘记伤痛,男人就会不舒服,好像自己并没有给对方留下的过于刻骨铭心的记忆,才会让女的这么快忘记自己。更有可恶的是,一旦前女友有了新的目标,自己就更是坐不住,打着为了对方好,为了给对方参谋参谋的幌子折腾着。
年轻时候的爱情其实没有这么复杂,但是那些行为却透露出人性与生俱来就带有的自私喝恶劣,小淫就可以任意妄为,跟别的女孩子厮混,打的旗号就是为了彻底忘记我,到最后,还可以完美的给自己一个理由,说是我本来以为自己能这样忘记她的,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忘不了,这话说得多好,合着白混了?但是看见我和别的男生走得近了,就开始给我摔脸色,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找个男人厮混呢?旗号也是为了忘记他好不好?
小淫哀怨的看着我:十八,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我冷冷的打断小淫:小淫,你能不能不用这种可怜兮兮的,跟小乖似的眼神看着我?你当初干什么了?人都得为自己的做的事儿付出代价。
小淫有些不服气:我付出的代价还少么?我的尊严都被你……
我恼火的看着小淫:打住,你的尊严跟我没有关系?
小淫也火了:你什么时候看得起我了?
我嗤笑:元风结婚那天晚上,你和你女朋友玩了一夜的鸳鸯戏水,把我们都给惊着了,那个时候你可不像现在这么没有尊严。
我非常正经的看着小淫:不过小淫,那天晚上,我真的觉得你像个男人,超级的棒,太帅了,对啊,我现在还记得你说的话,恩,你好像是这么说的,‘有没有搞错啊?我,就是一正常的男人,我干吗要玩假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干吗搞得跟伪君子似的,我最讨厌人家装着正经的了不得的样子……’,小淫,你都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有多帅,我太崇拜你了,一直到现在都崇拜你,每当我觉得人生活得没有了任何意义的时候,我就深刻的想着你那天晚上说过的话,然后我就会浑身充满了动力,还有力气,然后我就会感觉我无比强大的站在宇宙中央了……
小淫打断我:十八,你别说了……
我提高了分贝,怒气冲冲的瞪着小淫:我能不想吗?那天晚上我真想拿刀劈了你,你知不知道啊?小淫你记着,要是你还想跟我当兄弟,你就永远保持那天晚上那个骄傲的姿态,别让我瞧不起你!
小淫的声音嘶哑:十八,我不想的,我真的……
我用手比划了个停止的手势,恶毒的看着小淫:你给我住嘴!我要是打着想彻底忘了你的旗号,也在你的隔壁这么跟别的男人搞得鬼哭狼嚎的,然后让你在门口看着,再跟你解释说我不想,你想不想拿刀劈了我?你想不想?
小淫的喉结动了一下,避开我的眼神,我的怒气不可遏制的爆发,我都不知道我有那么大的爆发力,我突然抓住小淫的衬衫,摇晃了着小淫:哎,你说话啊,如果我那样,你会不会想劈了我?恩,会不会?你要是敢说不会,好,我明天就去公告栏发个公告,我演示给你看,有什么啊,别以为我不会!
阿瑟皱着眉头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怎么了?大半夜!
我哼了一声,松开抓着小淫的手,转身往外赚小乖献媚的跟着我,还喵了两声,我恶狠狠的瞪着小乖:滚,不准再跟我假模假样的,小心我揍你!!
(B)
国庆节假期过后,我再次被麻烦缠住了。
首先是学校的教务处长,拍着桌子凶巴巴的瞪着我:哎,你们班级,你们班级的学生是来读书的吗?本身就是贫困生,学费到现在还没有交上来,这都懒得说了,吃霸王餐,还跑出去追小姑娘?喝的醉醺醺的爬宿舍楼大门,还在食堂倒饭,那么有钱干什么还装贫困生啊,这象什么话?
我的,小心翼翼的看着教务处长:我,现在已经不是班长了……
教务处长更火了:那你是不是学生会干部呢?还有,谁让说辞掉班长就辞掉的?你回去警告小裴,这学期的学校补助金没有他的份儿了,还有更多的贫困生都等着那个钱呢?学校还没有大方到发钱给贫困生,让他们出去请客吃饭追小姑娘的,就这么定了,还有,你们班级需要换班长,这事儿跟学院的辅导主任商量着来。
其次是计算机室的老师毛可,毛可也是怒气冲冲的找到我们学院的辅导主任,说是从来没有见过比我们班级这么差的学生,硬是对外嚷嚷说是给他送了名牌烟,他毛可拍着可以保证,他从来没有收到我们专业任何一点儿叫做礼品的东西,简直就是诬赖。
毛可生气的后果就是我们班级的计算机课依然还是在全学校最差的机房上课,有的时候上课毛可露一就走人,我们上课过程中遇到的问题,想找毛可问问都找不到人。班上的学生意见越来越大,毛可说了,如果我们班级的人不签使用计算机保证书,他绝对不会把好的机房让我们班级使用,因为那样对学校的公共财产是一种暴虐。毛可的这个理由,得到了学校方面的支持,学校表示,虽然学校是无偿给学生提供教学设备,但是绝对不允许学生恶意损坏教学设备,所以,鉴于我们班级的学生之前恶意损坏计算机的行为,今后必须签使用保证书。
再次,是教科书的问题,因为学校放宽了选择,允许大家自己解决使用的教科书,不管你是借啊还是折扣买啊,都行,只要你能保证自己有教科书用就行,我们班级的学生也不知道人缘和社交能力怎么那么差?竟然就算解决不了教科书了,都开学上课能有一个多月了,竟然还有十几个人没有社会学的教科书。
这也让社会学老师非常的恼火的,因为上课的时候,我们班级大部分学生的面前,除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什么都没有,老师能不恼火吗?因为上课没有上课的样子,之前我倒是张罗这个事儿,但是被小裴拒绝了,小裴说他能搞定这个问题。
我发现有时候人的思想要是狭隘了,你怎么听着都生气,社会学老师发火了,把所有没有社会学教科书的学生名字统统的给登记了下来,催着大家赶快去解决,这上课没有教科书,基本上就跟做官丢了印要饭丢了棍一样,能不让人恼火么?可是以小裴为首的学生怎么说的呢,人家说了:含就知道社会学老师不是好东西,就是闭着我们去买教科书,不就是那个书是他自己编写的吗?不就是想赚点儿钱么?哪有这样的老师?道德败坏。
那会儿我充分理解了老祖宗的两句话,一句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话真经典。还有一句话是:打死犟嘴的,淹死会水的。这个话是我假想了一下那些乱说话的学生被人修理的场面时候想到的。
我让阿瑟小麦平K帮着借社会学的教科书,阿瑟只是哼哼呀呀的答应了,但我也知道阿瑟不会上心,因为阿瑟特反感小裴。
4暮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到处在借社会学的教科书,竟然非常神奇的帮我借到了十多本,4暮来找我的时候,我还真是不想跟4暮说谢谢。
4暮欠揍的笑:哎,我这是投其所好,管用不?
我冷冷的瞪着4暮:你爱借不借,我绝对不会蒙你一点儿人情。
4暮嗤笑:靠,你比我还TMD的大爷,算了,这些书,就当我卖了废品了,就当我卖了废品之后,收废品的趁着我不注意,没有给我钱就巅巅儿的卷着跑了,得,算我上辈子欠了那个卖废品,行了吧。
我拿着那些社会学的教科书,非常鄙视的看着4暮,4暮扁扁嘴:哎,怎么说,我也是帮了你忙吧,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礼教啊?
我冷笑:你欠揍的地方比你不欠揍的地方多,少来。
4暮点头:那倒是,这个我真就承认了,我是挺欠揍的,不过我也经常挨揍啊,你还别说,经常的被人揍揍,还真是不一般的爽,三两天别人要是不揍我几下,我这心里啊,难受的都找不到北了……
我厌恶的打断4暮:你怎么这么犯贱啊?
4暮□的笑:十八,你不懂,犯贱其实是一门非常具有挑战性的艺术,嘿嘿,跟你说你也不懂,因为你不贱。
和左手他们上公共课的时候,我看见阿瑟领着小麦佐佐木和小淫从综合楼大门进来,小淫走在最后面,双手抄着牛仔裤的口袋,深深的低着头,走路的姿势颓颓的,无精打采的。每当那个时候,我就会转过身靠着栏杆不看小淫的方向,忙碌的没有一分钟是在闲着的我,我以为我真的忘了小淫,真的可以不去想小淫,其实没有,只不过我把所有关于小淫的信息,都挤压在一个密闭的容器里面,每当有关小淫的信息出现的时候,我心里那个密闭的容器就开始无限的扩大着,扩大到要涨破我的身体,好像要不顾一切的冲出我的身体一样。
阿瑟之前问我:十八,你那天跟小淫说什么了?那小子这次好像真的伤了。
我的手,因为最近疯狂的画着插图画,停下来的时候,竟然开始微微的发抖,有点儿象中了风似的抖动着,我苦笑的用左手着发抖的右手。
许小坏朝栏杆看着:十八,小淫怎么这么没精神啊?前段时间不是有女朋友了吗?现在怎么蔫儿了?
方小刀嘿嘿笑:这不秋天了吗?快要下霜了。
许小坏汉你闭嘴,人家小淫再蔫儿也比你强。
我继续着着时不时发抖的右手,左手转头看我:哎,你俩真的就这么完了?
我没好气的看着左手:还能怎么样啊?
左手扭头朝楼下看了看,自言自语:小淫,不是,挺能腻乎人的吗?平时净看见他黏黏糊糊了,就这么就完事儿了?
我不满的看着左手:你什么意思啊?
左手淡淡的看着我: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俩都够没意思的,好的时候那样,不好的时候就这样,好像跟别人也没什么不一样啊?
方小刀把胖胖的脸转了过来,嘿嘿笑:就是啊,那会儿你俩好的多宝贝啊,十八,不是我们看笑话,当初还真的以为你们这次跟别人不一样,现在看看,也都那样,爱情这个东西,说白了,天长地久那玩意儿就是个传说,你还当真了?就说小淫天天给你送早餐那会儿,多执着啊?比付了钱叫外卖都准时,现在呢,你还不是天天啃馒头……
我赌气的看着左手:你不就是想说我和小淫,跟你和叶小连一样么?
左手冷冷的转脸的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着:你们,跟我们不一样,少拿我说事儿。
我皱着眉头,瞪着左手:你什么意思?最讨厌你这种高傲的样子。
我起身就往教室里面赚左手一把拽住我,冷冰冰的瞪着我:我说过,我们不一样,你听不懂我说的话么?
许小坏从栏杆转过身,疑惑的看着我和左手:哎,你俩干什么啊?不会想打架吧?
自从那次我的破自行车被豪华小区的保安卖了废铁之后,我去给小宝家教的时候再也不敢把自行车停在他们家小区了,而是停放在距离小区有一段距离的停车场,每次要付2毛钱的看车费用。小宝最近的状态非常不好,自闭症犯了,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呆呆的,开始拒绝上学,拒绝和任何人说话,我给小宝上课的时候,小宝就躲在角落里面玩儿着他的那些小小的卡通玩粳一遍玩儿一遍嘴里嘟嘟念念的说着别人听不清也听不明白的话。我讲什么都无济于事,小宝的心思和注意力根本不在别人身上。
课后,我问杜先生家教还要不要进行,因为小宝的状态根本无法接受讲课,那样我等于蒙混过关,杜先生看看躲在角落里面的小宝,叹气:接着上吧,你还行了,至少小宝不排斥你,我们家保姆都辞退了,小宝现在看见生人就会喊叫,总得让小宝接触人啊,家教就上着吧,你别管小宝能不能听懂,反正就当是跟着他聊天,只要他不嚷不叫,你就讲吧,要是什么人都不接触,这孩子也就废了。
那个时候,我突然就觉得杜先生很可怜,一个开着奔驰S600的男人,一个有着高傲神情的男人,一个住在豪华小区的男人,一个有着美艳如画的娇妻的男人,一个保安会跟在他屁股后面不停的说着是是是的男人,他有很多很多的钱,他能找好多我看着头衔儿都会跟着眼晕的医生还有博士,他能买到我看都没有看过的药物,但是他却对他自己的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的儿子犯病的时候,就会躲到角落里面,那是小宝自己的世界,他除了跟他自己说话,什么都不会。
(C)
我去给小旋家教的时候,在学校大门口遇到了小淫。
我赶着往学校门外赚小淫低着头正往里面进来,我们躲向了,就是我往那个方向赚小淫也跟着往那个方向走着,我和小淫几乎撞到一起,最后,我站住不动,小淫也站住了,眼神哀伤的看着我,好一会儿小淫才轻轻的说了一句:十八。
我其实也挺忧伤的,小淫的忧伤看得见,我的忧伤看不见,所以,所有的人都以为受伤的只是小淫。小淫咬着嘴唇:去家教么?
我恩了一声,小淫小心的看着我:最近,你好久没有去阿瑟哪儿了,小乖换毛都换的差不多了,也长大了。
我感觉自己的右手又开始不自觉的,我淡淡的看了小淫一眼:是吗?我,不怎么喜欢猫,谁对它好点儿,就跟谁去了,太没有主见,烦。
小淫身后有学生要进学校大门,小淫不情愿的让开,我也接着走了出去,小淫跟着我又走了两步:十八。
我转身,疑惑的看着小淫,小淫的眼神有些复杂,试探性的看着我:十八,我现在是一个人,就我一个人,我和……
小淫停顿了一下:十八,我和她分了,真的。
我感觉自己象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小淫这么说,我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一场闹剧,那么小淫那个女朋友算什么?柳菲菲算什么?我也是女生,小淫这样做算什么?小淫这么说我就会感到高兴么?我在柳菲菲和那个我连名字都没有记住的女孩子之后,又算什么?我是不是要感恩戴德的感谢小淫这么说?
我忍着想要笑的冲动,看着小淫:小淫,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是应该抱着你欢呼,还是应该激动的流眼泪?
小淫低着头,声音低低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说,我其实……
我忧伤的看着眼前这个男生:小淫,你为什么就不能果断一些?当初在综合楼顶层的时候,你说话的时候多有底气啊?你为什么就不能那么一直有底气呢?我真的觉得你那天很帅,尤其是对我说出那么彻底的话来,真的,你为什么不接着那么帅下去呢?
小淫的嘴唇动了几下,好一会儿才说了句:十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
我狠狠得瞪了小淫一眼:我还有事儿,你这个话留给柳菲菲听吧,是你自己说得,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这个话我会记到一百年,如果我比乌龟王八还能活得长的话。
我恼火得错开小淫,往前走着,我走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小淫嘶哑的声音,小淫喊:可是十八,我还是喜欢你呀,我还是喜欢你怎么办啊?
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得打了脑袋一样,脑子嗡嗡得响着,但是我没有停下来,在我以为我可以安全得时候,我听见了小淫的声音,小淫喊:十八,我真的停不下来,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许浩颜看着特别的熟悉,许多年之后,我才恍然大悟,许浩颜的样子和神情,跟歌手品冠很像,尤其是蓝色框架的眼镜,只是我对流行的因素一直都慢好多拍子,很久之后才发现那个事实。
小旋越来越不愿意学习,小旋这么跟我说:十八姐,我听说外国的学生都不用学习考试,所以我特想出国,表哥,我也要去华华姐哪儿。
许浩颜冷笑:你爸妈有点儿把你烧的吧?你就折腾吧,不学无术,你说说你现在都会什么了?国外学校怎么了?照样需要考试。
小旋扁着嘴委屈的看着我:十八姐,我表哥又说狠话了,我们同学出过国的,人家说做手工研究蚂蚁都可以作为学习内容,根本不用考试,哪象我们天天都得背书?一个脑袋两个大。
我拍拍小旋,也笑:傻瓜,怎么可能不用学习考试了呢?只不过国外的教学方式跟我们不一样而已,好像高中生没有研究蚂蚁这个科目吧,我听说是大学的研究室……
许浩颜抖着报纸嗤笑:十八,你就不用跟这丫头废话,小小年纪不学好,小旋啊,你就等着这个月我怎么跟姨夫说你的表现吧,书到用时方恨少,你啊,就荒废吧,出国混,反正把你爸妈的钱花光了你也就没有什么可依靠的,我听说美国街头要饭的赚的也不少,周六日还休息,感恩节那天还发好多东西吃,而且也不用整天学习考试的,要不介绍你去试试?
小旋眯着眼睛恨恨的看了一眼许浩颜,压低声音跟我说:十八姐,我表哥每次跟华华姐生气了,都这样,一个大男人,心胸真窄,有过男朋友怎么了?那说明人家有魅力好不好?
我轻轻碰了小旋一下:好好看书了,不然我跟你表哥一起给你爸爸打双重小报告。
经管学院辅导主任是个非常特别的人,特别的有些异常,说辅导主任特别,是因为她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每次我去她家的时候都能闻到一种清雅的香味,据说是一种高档的香燃烧后才能发出的味道,墙上还有房间里面到处都售音和佛祖的画像,还有各种各样的关于佛教的书籍。
其实一心向佛本来是一件非常好的事儿,一是与人为善,二是修养心性,辅导倡导的是大爱,也就是普天之下的博爱,要爱我们整个世界,要拒绝小爱,因为小爱是自私的,只有大爱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要爱,就要象佛祖爱全天下人那样的爱。然后,辅导主任就是这样爱了,而且爱的极其深刻和特别。
辅导主任的孩子都在外地工作,辅导主任从来不去看他们,原因是,爱孩子是小爱,克制住小爱才能走向大爱,后来辅导主任的儿子生了儿子,小孙子从出生一直到到4岁,辅导主任都没有去看过一眼,原因也还是要克制住俗事凡尘中的小爱,才能接近纯粹的大爱,小孙子都能哇哇的叫奶奶了,愣是没有见过辅导主任一面。辅导主任的儿子倒是想过了,既然自己的妈妈没有时间来看自己,那么自己抱着孩子去看她老人家吧,但是被辅导主任斩钉截铁的拒绝了,说是儿子有意破坏自己常年修来的慧根,所以虽然两家咫超但还真是象距离的天遥地远似的,儿子终于没有硬来,不想破坏了辅导主任大爱的修行,每次辅导主任跟我说起她在逐渐接近纯粹的大爱的时候,我就经常迷糊。
之前的暑假,我们系有一个贫困生,没有买到回家的火车票,等她回宿舍的时候,同宿舍的人都走光了,她还忘了带宿舍的钥匙,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同系的宿舍刚好都没有人在,她想来想去,直接去了辅导主任的家,在辅导主任家门口,商量着能不能到辅导主任家借宿一晚。其实学生因为特殊情况,在老师家待一晚上的也是常事,辅导主任家也是三居室,就算给佛祖腾出两个房间,还剩下一个房间,再不济,还有一个宽大的客厅和沙发,但出乎意料的是,辅导主任当场拒绝,那会儿天色已经晚了,大概是晚上8点钟以后了,那个女生就在门口央求了好久,辅导主任就是不答应,说是自己和佛祖相处久了,不习惯别人住进来。后来听说那个女生苦苦哀求了半个小时,但还是被辅导主任生生拒绝了,最后不得不花钱在外面找了一个很便宜的临时旅馆住了一夜,第二天匆匆买了张站票回家了,开学之后,辅导主任有找我说过这个事儿,当时辅导主任的语气很淡,说是自己有洁癖,没有办法接受和别人同居一室。
许小坏知道了这个事儿非常恼火,许小坏说:为人师表?×!你有洁癖可以啊,你帮着掏钱付个旅馆费不就结了,还有啊,住的都是学校分配的教师楼,总有专业老师吧,那么随便找找那个老师,不能让她对付一晚上?
我估计这应该也是辅导主任对于接近纯粹的大爱展现,不知道辅导主任家供奉的那些佛祖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和辅导主任的关系也没有处好,这个绝对不是因为辅导主任喜欢小裴不喜欢我,然后我对她有敌意才这么说的。大学没有班主任,都是在各个学院安排一些辅导主任,辅导主任管着一些专业相近的班级,我们学院的辅导主任在开学伊始,就给予了小裴高度的赞赏,说小裴身上带着一种淳朴的单纯的气息,不像城里的孩子那么娇气,后来小裴在系里表现的那么猖狂,我觉得有一半的因素是跟辅导主任有关。
辅导主任找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十八,班里怎么办?
我说:小裴当班长,众望所归,挺好的。
其实我是想说:你最初的时候就希望班长是小裴,现在如愿了,不是挺好的吗?
辅导主任摸着手腕上的佛珠,惆怅的叹了口气:哎,小裴这孩子,算是我白疼他了,怎么这么个心气呢?做人,是不能浮躁的,工作哪是请客吃饭那么简单啊。
我挺想笑,不知道辅导主任是怎么疼小裴的,是帮着小裴找找工作了,还是让教会小裴怎么做人了?辅导主任商量似的看着我:你是学生会干部,要不,你再当回班长吧,事情都搞到这个程度上了,教务处处长也找我了,我知道,要是重新选一次,也会有更合适的人选,但不是费事儿么?你就再重新当回来吧。
我有些赌气,这样让我当回来不是因为我能力强,明显是因为没有人愿意接这个烂摊子,我没有说话,辅导主任皱着眉头看我:年轻人总的经历磨练啊,你脾气也不好,被班级人选下来,说明你还是有缺点的,借着这个机会你也好好的改改自己……
我不大乐意的看着辅导主任:我知道我有缺点,所以我才觉得自己不适合当班长,应该找优点儿多的更适合当班长的人选……
辅导主任急了:你说得这是什么话?这不是还没有找到么?等找到合适的人,用得着你……,行了,这个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班会上宣布一下,你把班级的关系调整一下,怎么这么乱啊,你们就不能给我省点儿心么?
得,我明白了,我就是鸟换炮之前得那个土不拉及得玩意儿,辅导主任说得很清楚,就是让我暂时先代替一下而已。虽然说我和辅导主任的关系不好,但是那会儿只要是个老师都尽量不要得罪,所以我又没脸没皮的当回了班长,还是人家辅导主任给的面子,原来做人真的可以这么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