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去阿瑟房子的路上,小米一个劲儿问我:十八,学校不是不让在校外租房子吗?为什么他们就能够租啊?
为了满足小米的好奇心,我开始胡说八道:这个主要是因为阿瑟他们已经是老油条了,学校也不会管什么,更主要的是他们家都是北京的。
小米眨巴着眼睛:那等我们到大三大四是不是也可以在校外租房子了,我家也在北京啊?我租房子学校是不是也不管啊?
我好笑的看着小米:你可以租房子啊?问题是你租房子干什么?自己住?
小米点头:那倒是,租来租去的,都是我一个人在住,总不能光是为了煮元宵吃吧?对了,那阿瑟他们在外面租房子是为了什么?不也是他们自己住吗?
我忍住,没有告诉小米阿瑟他们为什么要租房子。
到了阿瑟房子哪儿,里面没有人,只有小乖在可怜兮兮的叫着,可能是饿得,小米看见小乖之后喜欢的了不得,我一直觉得喜欢小动物是女生的天性,我那么粗线条的人,只要小乖对着我喵喵的叫上两声,我就马上受不了了,肯定要抱着小乖腻一会儿,摸摸小乖的头和绒毛。
把锅放上水,点上火,我想起阿瑟说冰箱里面有小乖的食物火腿,我打开冰箱准备给小乖拿火腿,冰箱里面被塞的满满的,都是一些我说不出名字的东西,有蛋糕饼干巧克力,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点心、饮料和水果。我呆了呆,我感觉这些东西都是柳菲菲买的,因为阿瑟和小麦虽然有钱,但是阿瑟小麦都没有那个闲心去折腾这些东西,他们的日子往往会象穷光蛋一样,让冰箱空空的就剩下半棵葱,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钱真是好,好的会成为一种荣耀,有钱的好处也在于你想怎么宠着一个人想怎么样关心一个人都可以,而不用想着,哦,等我的稿费或者下次的奖学金下来了,我再给他买好吃的。
小米跑进厨房,看着我打开的冰箱:哇,好多好吃的,十八,我能吃点儿吗?
我拿开小米的手,:小米,这个不能吃。
小米嘟着嘴:阿瑟不是你的朋友吗?
我苦笑:阿瑟是我的朋友没错,但是这些东西跟阿瑟没有什么关系,走吧,我们去喂小乖。
客厅里面,几个女生抢着和小乖玩儿,都要抢疯了,小淫的房门半开着,我愣愣的看了好几眼,收回眼神,这个房间对我而言,已然变得无比的陌生,我不再有进去的理由了,想想感情这个东西确实挺有意思,一刀劈下去,好多东西立马就会跟着消失,而且会变得让自己非常自觉。
元宵放到水里,还没有煮多久,阿瑟就带着小麦回来了,阿瑟一进门就笑:嗬,真够热闹的,十八,这儿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寂寞的要死了。
我无意识的翻着锅里的元宵:怎么会不热闹啊?你没事儿也可以带苏亚回来啊,还有……
我知道自己说多话了,阿瑟用筷子从锅里夹出一颗元宵放进嘴里嚼着:嘿嘿,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问小淫有没有带柳菲菲回来?哎,十八,我啊,真是对不住你,现在人俩人腻着呢?我知道你不好受,就算我不说,你也能看得见,你没看见冰箱里面全是柳菲菲买的东西,靠,俨然她是房间女主人的样子,碍着小淫,我不好说什么了,哇塞,烫死了……
我没有什么反映的用铲子搅动着元宵,阿瑟拍拍我的肩膀笑:恩,我知道你够坚强,不要想他了,没什么过不去的事儿,哎,我还真是怀念冰箱空空的那段日子,过得舒服。
阿瑟摇,接着从锅里往外面夹着滚烫的元宵,元宵被我搅动的顺着一个方向慢慢悠悠的转着,我听见小麦喊:不能这么喂小乖,会撑死它的。
几袋元宵,全部都煮了,好几个味道的,有黑芝麻馅儿的有花生馅儿的,还有桂花和巧克力的,煮完了一分配,□个人,还不是那么充裕,小麦还给小乖分了一颗元宵,因为很粘,小乖从吃上第一口开始就没有把元宵甩开,在哪儿哽哽唧唧的烦恼了好一会儿,惹得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从一进门到吃元宵,小麦的眼神一直非常不寻常的看着小米,阿瑟拿着筷子敲着碗,像模像样的看着正在吃东西的小女生们:恩,人生吗,就应该这样热热闹闹,这些日子真是寂寞的要死了,十八,没事儿就领着她们一起过来啊?吃吃喝喝,说说话,多舒服的一件事儿?
小麦咬着勺子,看着小米:哎,小姑娘,你多大了?
小米白了小麦一眼:切,你才多大啊,管我叫小姑娘。
小麦拍了一下桌子:我多大?我这就大四了,比你大的多,我是你们的师兄,知道不?
小米扁了一下嘴:我18岁,我们差不多都这么大吧……
小麦扔了手里的勺子,兴奋的看看我,又看看小米,突然开始大笑:哈哈,十八,阿瑟,我在咱们这个学校熬了快要4年了终于等到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姑娘了,小米,我们处对象吧……
正在嚼着元宵的小米一口元宵就喷了出去,小麦的小声嘎然而止,小米腾的站起来,怒视着小麦:你说什么?你给我过来,你自己长得还没有土豆高呢……
小米抓起椅子旁边的一个羽毛球拍,追着小麦就开始满房间的打,阿瑟开始呵呵笑:哟,小麦长大了,知道想媳妇儿了,好事儿啊,小米啊,悠着点儿,我们家小麦刚长大,你别把他打小了……
小米宿舍的几个女生都在呵呵的笑着,小乖腾的跳到阿瑟的腿上,讨好的看着阿瑟喵喵的叫着,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打开,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进来吧。
我抬头,看见小淫拿了钥匙,柳菲菲跟在后面进来了,惊讶的看着房间里面的我们,我转回目光,因为有人进来了,小米和小麦也停了下来,小米不好意思在动手打小麦,收了羽毛球拍,坐到我身爆接着慢吞吞的吃着元宵。我听见柳菲菲咯咯笑的声音:小麦,看看我给小乖买什么了?小乖,过来,有好吃的哦。
小麦哼了一声,一把抱起小乖,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听见小淫说:走吧,去我房间。
柳菲菲跟在小淫身后,走进了小淫的房间,小淫房门被轻轻带上了,我的心里抽动了一下,但是感觉不到疼还是不疼,或者是一种惯有的反映而已。
阿瑟转头看了看小淫的房间,点了支烟,看着我:十八,你最近忙什么呢?都看不见你的人?
我哦了一声:瞎忙,乱七八糟的事儿也不少。
小淫从房间里面出来,走进厨房,我听见开冰箱的声音,阿瑟嗤笑:你啊,就是太不像个女的了,没事儿也逛逛街什么的,别这么折腾自己好不好?有时间一起聚聚吧,现在怎么感觉你跟我都生分多了。
我点头笑:好啊,这个周末我请左手喝酒,你要不要一起来,我欠左手太多次喝酒了,还是还清楚了好些……
我听见厨房里面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阿瑟呵呵笑:好啊,喝!干什么不喝?好久没跟那小子喝酒了,左手挺不错的一人,够朋友,幸好你郁闷的时候还有他陪着,之前的事儿,算我对不住你了,你请完左手我请你了……
小淫快速从厨房回到房间,小淫房间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声音大到小米宿舍正在吃元宵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小麦和小米几乎同时转头看着我,说:我也要去!
阿瑟回手就给了小麦一下:去什么去,你又不喝酒!
小麦不甘心的看着阿瑟:我可以喝可乐啊。
小米也不甘心的看着我:我也是啊,到现在我都没参加什么课外活动呢?不行,我要去,大不了AA制……
阿瑟摆摆手: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们这些人,去,都去。
柳菲菲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从小淫的房间里面出来了,凑到我们的餐桌前面,笑:哇,有元宵吃,还有吗?我也要吃!
小米同学好心的把中间还没有分给别人的元宵推向柳菲菲的身焙还有呢,一起吃吧。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碗,柳菲菲刚拿了桌子上放着勺子,正准备用勺子拿元宵吃,小麦一把夺过柳菲菲眼前的汤碗,冷着脸:不准吃,谁的东西你都想吃吗?不要脸!
柳菲菲的脸色变得不好看:小麦,你干什么?我吃元宵关你什么事儿?
小麦汉就算给小乖吃,也不给你吃,这个不是给你吃的,你吃你自己买的……
柳菲菲叉着腰:小麦,从一开始你就看我不顺眼是不是,我还少给你们买东西吃了吗?
阿瑟皱着眉头:哎,东西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你是没少买东西,都放在冰箱里面了,你去看看,有没有少?
小麦腾的站起身,腾腾的跑去厨房,然后我听见开拉冰箱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小麦拎着一大袋子走了出来,又拿起柳菲菲进门时候买给小乖的东西:哎,这些都是你买的,除了你自己和小淫吃的,我们可没有碰过,你都拿赚统统拿赚放在这儿,还耗费冰箱的电呢,都拿住!
柳菲菲委屈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小麦,你什么意思啊,我是来这儿看小淫的,又不是看你,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来小淫的房子看小淫,跟你有什么关系?
(B)
阿瑟泯了下嘴唇,没有说话,小麦得理不饶人的瞪着柳菲菲:你还千万别来看我,这个房子啊,是我和阿瑟租的,小淫从来就没有花过一分钱的房租,我们愿意让小淫来这儿住,那是因为他是我们哥们儿,你算老几啊?你要是有本事,你自己租个房子去,让小淫天天去找你啊……
阿瑟拽拽小麦:哎,差不多得了……
小麦恼火的甩开阿瑟:不行,就是因为她,没有她会有那么麻烦吗?没有她,十八会不来我们这儿住吗?我们现在过的,跟以前完全都不一样了,要不是因为小乖在这儿,我都不爱回来……
我盯着小麦:小麦,你坐下……
小淫从房间里面推门出来,不满的看着小麦:小麦,你胡说什么啊?菲菲招你惹你了?
小麦板着脸:我怎么胡说了?你以后不准带她过来,我烦,还有啊,不准她进我的房间,不准她碰我的东西,不准她碰小乖,统统不准碰,听见没有……
柳菲菲对着小淫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米和她们宿舍的几个女生都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儿,小淫轻轻的拍着柳菲菲的肩膀,这个动作真的让我心里能喷火,我在桌子底下攥着拳头忍着自己的坏心情,小淫非常不满意的冲着小麦嚷:小麦,你不能太欺负人了,哪有你这样的,菲菲,别哭了,恩……
阿瑟打断小淫:够了,你们都管好自己的那点儿事儿,不光你的菲菲一个人委屈着,大家兄弟一场,不见得非得没事儿给自己和别人找别扭吧放在哪儿横着吧,你悠着点儿,找个没人的地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这个房子,十八也是有钥匙的,不用我说得那么明白吧……
小淫搂着柳菲菲的肩膀,气哼哼的看着阿瑟和小麦:大不了我搬出去就是了,干什么你们都针对我?
小麦也气哼哼的说:随便。
阿瑟皱着眉头:小淫,你把话都说清楚了,谁针对你了?这些天谁还说你一句了吗?都是你在折腾,我们谁还说你一句了吗?事情闹到这个份儿上,我们净是帮着你说好话了,有没有人帮着十八说句话?还是没有,不说就不说吧,十八也都认了,就是人家十八也没跟我们说过你什么不是啊?你别没事儿就往别人身上推卸责任,你问问你自己,这段时间你都做对什么了?
柳菲菲用手指着我,看看小淫,哽咽着:你说啊,你跟她什么关系?你骗我!!
我打开柳菲菲的手:你把你的手拿开,不要指着我,我告诉你,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大可放心的跟着他折腾,千万别找上我!!
小淫喘着粗气直直的盯着我,我也回瞪着小淫:哎,你千万别这么看着我,我一点儿都没有自恋的毛病。
小淫恨恨朝我点点头:好,你狠!
小淫领着柳菲菲摔门出去,我长长的松了口气,本来小麦刚才说的那些话,是让人很解气的,那么解气的话说出来,其实我该笑的,至少应该是感觉出了一口气的大笑,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很想哭,刚才的一切憋的我真的好难受。
阿瑟重新点了支烟,闷闷的抽了一口,把打火机扔在餐桌上,发出哗啦的声音,小米小心的碰碰我,放低声音:十八,怎么了?
我朝小米笑笑:没什么。
阿瑟看了我一眼:对了,上次的照片在小淫房间,放在他的床头柜上了,我说要送给你,他自己坚持要送给你,你去拿吧。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进了小淫的房间。小淫的房间,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一如既往的整齐,可是我怎么都看不到干净的地方,我甚至觉得左手房间那些被团成团的袜子和都比这儿要更干净。那张照片安静的躺在床头柜上面,我慢慢拿起那张照片,照片照得很柔和,估计是加了柔和的光感效果,婚纱店的特色就是经常会把照片照得看着更加的美好,可是越是表面美好的东西,其背里往往是不堪一击的假相,所以我们的生活中才多了那么多的讽刺效果。
直到我感觉有东西掉到照片上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又哭了,我抹了抹眼角,从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拿出剪刀,在照片上慢慢的剪着,我把小淫从照片上剪了下去,那张照片上小淫看着本来就不真实,真实的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不真实的?我把剪下来的小淫的图像和剪刀一起放到床头柜的抽屉里面,重新的吹了吹照片,把照片放进我的破钱包里面,走了出去。
当一个人快乐的时候,时间就变得那么的容易过去,我们会感觉到时间从我们的指缝中间嗖嗖的穿过去,可是当一个人悲伤的时候,时间就变得无比的漫长,我发现就算我张开手掌对着阳光,我也听不见时间嗖嗖过的去的声音,好像某种代表着时间的东西跟着停止了,好像所有与之相关的东西都跟着停滞了。这让我非常的恼火,我一直希望时间会非常快的过去,因为这样,我就会觉得我过得还好,还不错,至少我还在成长着。
我贴在学校公告栏想购买二手自行车的帖子被经贸专业的一个学生揭了去,他刚好有一辆二手自行车要卖,小米知道我找到买主了,怎么都要跟我去看看,如何进行二手货的交易,经贸专业的学生说了,少了60块不卖,我一直在心里琢磨着,我的破自行车被保安卖了30块,难道我要再添30块么?
经贸专业学生:我这个车子也不是太旧了,主要是我不想闲置,60块已经很划算了。
我犹豫再三:能不能50块啊,凑个整儿吧?
经贸专业学生:没给你要零儿啊?60块不就是个整儿吗?那来的零儿?
我厚着脸皮:瞎说,平时我们都是说50、100,只有50和100才是整儿,就50块了。
小米说:就是,我们那儿也是这么算的,50啊100的才是整儿,就50块了。
经贸专业学生:不行,就60块,我们哪儿是按照60块算整儿的。
小米:你知不知道她是十八啊,十八买你的自行车你也这么贵?
小米这么说的时候,我虽然没有说话,当然我也是非常抱着信念,指望我的名号能省下10块钱,经贸专业学生看看我:十八怎么了?就是二十八来买我的自行车,我也是这个价钱……
我不情不愿的付了60块给经贸专业的学生,推着那辆自行车回去的路上,小米憋着笑朝我乐:十八,你好像没有传说中那么管用啊?我还以为你的名号能吃的开呢?
肖扬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九月末了,接到肖扬的电话我是非常吃惊的,从肖扬毕业离开北京的那个瞬间开始,我就再也没有了肖扬的消息,主要是我不知道我跟肖扬能说什么,所以当我听到电话里面是肖扬的声音的时候,我好一会儿没有说出来话。
肖扬说:十八,我是肖扬。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哦,肖扬啊。
肖扬笑了一下:怎么了,是不是都忘了我是谁了?都说贵人多忘事。
我慌忙辩解:不是,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肖扬变了语气:十八,我跟你开玩笑呢,过得好么?
我对着话筒没有说话,肖扬叹了口气:我都听说了。
肖扬这样问我的时候,我就更没什么话说了,我在想着肖扬是不是会在他心里说,要知现在何必当初?现在看来,与肖扬而言,小淫的运气没有比肖扬好,而我,就像索多多说的一样,我的运气,也没有比任何一个小淫之前的那些女朋友好上一点点儿。究竟是怎么了?要真是知道今天这样的结果,当初何苦那么艰难的努力和尝试呢?
肖扬的话语有着试探性:十八,元风给我电话了,他结婚的时候我会过去,刚好竖庆节长假,我这边也能休息几天,离开北京也有好久了,呵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开始怀念那个城市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怀念的,灰蒙蒙的天,还有沙尘暴,春天的时候穿着白色衬衫出去走一圈儿,回来用清水一冲,就是一层灰尘。
我安静的听着肖扬断断续续的说着,不知道该用什么谈话内容回答肖扬说得这些琐碎的内容。
肖扬说:十八,我没事儿的就翻翻大学时候的相册,竟然发现,我四年中照过的所有照片都不及毕业那会儿照得照片多,就是后来你帮着我照得那些照片……
肖扬说:十八,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小麦把红花油当成辣椒油拌饭吃了,好几天舌头都没反映过来……
肖扬说:十八,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跟平K拼酒,哇,你喝了好多,我们都以为你喝不过平K的,那次你还赚了1千块……
我打断肖扬:肖扬,别再说了,你别再说了好不好?
肖扬停顿了一下:十八,我真的很怀念那个时候的,毕业以后我就更加的怀念,你都不知道,我每天都要对着一堆又一堆全是数据的会计工作,我会很烦躁,我会更加想念大家在一起的那些时光,我甚至会怀疑我从来就没有毕业,我现在只是在放假在实习,我不是毕业了吗?我不是已经离开学校了吗?为什么我还是那么怀念大家,怀念你,们的?
我不在说话,安静的听着肖扬说。
肖扬说:十八,不是大家都说毕业以后,人也就慢慢变得成熟了,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的,自己都知道吗?都会懂得如何去控制吗?可是为什么都毕业这么久了,不该想的我还在想,该想的我一点儿都没想过……
我依旧沉默不说话,肖扬叹息:十八,你有在听吗?
我收回思绪,镇静了一下自己:我有在听?
肖扬叹息:十八,你为什么非要那么执着?
我辩解:我不是执着,我只是想要自己的生活……
肖扬打断我:那现在这种状况,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是不是?
我感觉被捅到了心里的痛处:现在的这种状况,不是任何人想要的。
肖扬语气有些生硬:可是,当初,很多人都有想到你今天的状况,你自己都没有想到过吗……
我委屈的打断肖扬:我是没有想到过,我是活该!!你们所有的人现在都可以说一句,看吧,当初有提醒她的,但是她不听啊,她是一条道走到黑了,现在怎么样了?活该了吧?
(C)
晚上趴在,我一点儿都不想睡,翻来覆去的折腾着,许小坏不停的开合着手里漂亮的打火机:哎,十八,你翻来覆去的干什么啊?人家肖扬对你也算是一往情深,在感情上比小淫强多了,反正元风结婚,肖扬也过来,你好好考虑一下,找个省心的男人,比找个的男人强上一百倍。
小诺附和着:就是啊,肖扬家在西安,有羊肉泡馍还有凉皮什么好多好吃的小吃,吃东西也是你的一大爱好,随便你怎么吃都行啊?你还想什么?就肖扬吧。
小丘调着“零点乐话”的频道,伍洲同淳厚的声音慢慢流淌了出来,一般这个点儿都是痴男怨女闲的发慌,又睡不着觉的时候,而我们这些无聊的也闲的发慌的人,也跟着一起搀合着。
小丘带着点儿地方话的口音说:这事儿要我说,就是怨那个男的,难道每天忙的连陪陪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吗?
许小坏扁着嘴:得了,就是那个女的事儿,想找个有钱点儿的男人,男人得赚钱啊,我就很现实,要是真的嫁了有点儿钱的男人,就应该放开缰绳让他出去赚钱,又有时间又有钱的男人上哪儿找?那是传说好不好?
小诺歪着脑袋叹气说:男的,还有女的,俩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儿。
我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许小坏腾的跳下床,诡异的看着我:哎,十八,我这就给伍洲同的热线打电话,你把你和小淫的故事讲出来,让所有听到的人都替你骂小淫,哼哼。
说着,许小坏竟然真的抱起电话开始拨打,我的心咚咚的跳着,我说:许小坏你别拨打,你别闹了……
我要去抢电话,小诺把我推到:就应该打啊,你男人都跟别人跑了,你还护着他?打,打通了你就伍洲同哥哥说,小淫是如何始乱终弃的,你还要时不时的跟着哭两声,要是你哭不出来,我们帮你哭……
小丘捂着嘴在旁边呵呵的笑着,我简直要疯了,幸好201电话卡每次拨打都要输入一串又一串的卡号和密码,然后拨打伍洲同的热线又一次一次刚好在占犀怎么都打不同,我这才稍微安了下心。正闹腾的时候,宿舍门被啪啪的拍着,传来楼道阿姨的声音:大半夜的,干什么呢?睡觉!!
几个人这才蹑手蹑脚的爬回自己的,许小坏泯着嘴笑:哎,今晚上就先放过伍洲同吧,改天骚扰他。
丁小飞也不从谁哪儿知道我想找点儿的事儿做,就找到我,说是他叔叔的朋友在一家杂志社负责美编这个方面,那会儿PHOTOSHOP还有象现在这么流行,而是王道,那会儿你跟一千个人说PS,估计一千零一个人会不知道那是什么东东。那会儿还一直流行手绘插图,根据杂志的内容和意境配上插图,但是当时的手绘美编一点儿都不吃香,比现在的美编从职称从待遇上都低太多的等级了,最多就像加工钱包或者衣服剩下的边角余料似的,有一搭无一搭的,插图还要根据配的作者和内容重要性分好多的层次,所以每个插图的价格基本就在几元至十元之间左右浮动着,运气好的话,偶尔升上十几元就等于过回农历小年了,要是杂志社肯几个月连着用你的插图,那么恭喜你,基本上你就可以过上大年了。
我从小到大的爱好很多,画画就是其中之一,这也是我能宣传部的原因之一,而且毫不吹嘘的说,我创意的一些小画儿还是很受别人欢迎的。丁小飞跟我:十八,你有美术基础,没事儿的时候给杂志社的杂志做做插图画吧,赚的不多,但是这样的事儿能非常好的集中你的注意力。
丁小飞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用的很重,我点点头,看来最近我的情绪已经非常之浮躁了,浮躁到一个十八岁的孩子都知道我需要好好的集中集中自己的精力了,我不停的跟我自己说:感情这个玩意儿基本等同于肥皂泡,那么就当我做了一场无比绚烂而且心痛的梦吧,有梦终归比梦要好很多吧。
学校在收缴班上贫困生一直未缴纳的学费过程中,我们班的一个贫困生小裴实在没招儿了,找到我说连吃饭的钱都没有着落了,还不在学校补助的范围内,他试过找好多工作,但就是没有办法找到,让我帮着想想办法。那会儿我终于明白了班长这个头衔虽然不收费,但是我得担着点儿责任,我是真不想管,因为上次黑我130块的事儿,就有他,我找4暮,4暮说学校外联部的工作都是先解决学校指定的最穷的贫困生的,现在没有办法解决非指定贫困生。
4暮说:十八,人活着,生存是一种必须的能力,如果连这点儿事儿都搞不明白,活着基本就失去了最基本的意义,所以,他需要为他自己的活着想一切能想到的办法,不能老是指望别人伸手帮他,阿瑟之前倒是帮他们了,那个蒙阿瑟的情了?
4暮说的没错,可是我就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摆出那种无法活下去的样子,再说我也是班长,有点儿躲不过。在一切都无计可施的时候,贫困生开口了,小裴说:班长,你手上不是有好几个家教吗?你分给我一个吧。
我愣愣的看着贫困生,好一会儿没有说出来话,小裴说:人家班级的班长都是想着各种办法帮着班级的贫困生,就咱们班级不行,因为你什么都帮不上啊,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我诚恳的看着小裴:这么着吧,你们再选一次班长,找个更有能力的好不好?
小裴非常的生气:你这是说什么话?没有我们的支持你能当上班长吗?能这么顺利的进学生会吗?能找到好几个家教吗?现在你什么都不缺了,你就想把责任推给别人?哪有你这么做人的??
哇塞,这么说来,我好像真的捞到了不少的好处??我一直非常奇怪,如果他把这么好的口才用到找工作上,是不是会好很多?在被鄙视的不行的情况下,我终于决定让出一步,把小学生的家教让给了小裴,我也穷啊,让出一份儿工作那基本等于从自己身上往下割肉,小裴也同意了,我琢磨着我怎么着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儿吧,后来的事实证明,绝对不是这么回事儿。
小裴回到班级宿舍,对所有的同学说:靠,咱们班班长那人根本就不行,她手上好几个家教,才给了我一个距离学校又远每小时给的钱又少的家教,真自私!!
易名把这话传给我的时候,我气的不行,比学校破旧的投币电话吞了我5毛钱还要让我生气。
小淫打话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全神贯注的画插画,接电话的时候我心思还在插画上,那个时候画插画,一般配的都是一些带着哀伤的文字内容,不是男人被女人甩了的文字,就是女人被男人踹了的文字,要不就是男人女人互踹的文字,还有一些擅长讲述婚外情的一些京城闲妇,就是嫁了类似豪门或者金龟婿的女人天天说些男人不在独守空房,或者发现自己的人生又再次盛开了爱情的花儿,说白了就是没事出出轨。这类文字的插画好配,因为我本身也算是被小淫甩了的类型,所以每次画插画的时候我都会愤怒的去想小淫守着柳菲菲那种温柔亲昵的画面,所以画出来的插画也跟着无限的惆怅下去,杂志社的美编好几次都称赞我的插画带入感非常强,其实那还用带入感吗?
我拿起电话就说:哪个?说话?
小淫愤怒的声音在电话响了起来:我找十八。
我习惯性的说:哦,她不在。
然后我啪的放下了电话,接着画插图画,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宿舍楼下有人大喊:十八,你给我下来!!我知道你在宿舍,听见没有?
我愣愣的抬起头,想了好几秒钟,才明白楼下的人喊的是我,我站起身跑到窗户哪儿往外看着,看见小淫仰着头,怒气冲冲的看着我们宿舍的窗户叫嚷着:你给我下来,你要是不下来我就这么一直喊着……
我也火大的对着窗户外面喊:哎,我招你惹你了?
小淫语气强硬:对,你就是招我了!
我砰的关上窗户,摔了宿舍门,几乎跟风一样飞快的冲到女生楼下,小淫这个臭小子,我忍耐了多久的思念不去想他?我忍耐了多么久的愤怒不去找他?我找了多少事情来分散自己的精力不去想到他和柳菲菲每天都在干些什么?我一个人吭哧在家教的路上,他在做什么?在和美丽的女孩子亲昵么?我在夜里咬牙切齿的抗拒着思念他,一笔一笔的画着几元钱一个插图画,他在干什么,在嘲笑我?究竟还想让我怎么样?非要我疯了是吗?非要我崩溃了是吗?
我气哼哼的站到小淫眼前:你干什么?你瞎嚷嚷什么?
小淫喘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散乱着头发,气喘吁吁的瞪着我,眼神中竟然是无比的愤怒和委屈,我愣了下,依然非常恼火的看着小淫:你不是很能嚷嚷吗?我怎么你了?
小淫把手朝我一伸,哽咽着声音:十八,你这是干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