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我暂时没有课,是军训,一直要到十月中旬,那个时候,苏小月问我是怎么当上班级班长的,我也忘了,好像是竞选,我上台之后就是一次唾沫横飞,台下很多男生,很少女生,然后就这么着通过了,苏小月一直问我是唾沫横飞的演讲还是唾沫横飞的眼泪交加,我很不高兴,再官迷那天也不能跪地求劳苦大众。
刚开始没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买教科书,班级里面一大堆事情,都很琐碎,还有安排班级贫困生的学校补助,那个时候我们班的贫苦生是最多的,都是贫困山区来得,学校能安排的名额也有限,一个班级能解决的就是5个人,我看着申报的十一个人,谁都眼巴巴的瞅着我,扔了谁都跟不合适似的,我回寝室跟一飞叹气,一飞同情的看着我:十八,你自己怎么没有报上去啊?你不是家里也不行吗?
我:一飞,你看看,一年的家庭收入才几百块钱,我就是撞墙也没法跟他们抢啊,就这样还有接近一半的学生根本解决不了生活费,真是。
一飞突然看着我:十八,记得上回那个阿瑟吗?他之前就资助过贫困学生,还不少,我和你找他,看今年他能不能资助几个?
我发呆的看着一飞:阿瑟?他有钱吗?
一飞嗤笑:他不是有钱,是很有钱,能帮助别人总比把钱扔在吃喝玩乐里面强。
晚上一飞给阿瑟打了电话,说有事儿要在上次见面的咖啡厅见一。
晚上我和一飞去那家咖啡厅,我看见阿瑟早早就来了,我心里有点儿忐忑不安,毕竟是求着别人的事情,坐下后,阿瑟笑嘻嘻的看着一飞:哎,每次都带十八来,我又不能把你吃了。
一飞白了阿瑟一眼:跟你说正事儿,十八他们班级的贫困生特别多,学校能解决的才5个,你之前不是资助过贫困生吗?能不能帮个忙?
阿瑟笑吟吟的看着一飞:行善积德的事情,怎么能不干呢?还差几个?条件很简单,就是不准告诉他们是谁出钱,我最不愿意的就是别人把我当成恩人,大家活的都不自在。
一飞和我同时开口说,但是说的不一样,我说:还有6个人。一飞说:还有7个人。
阿瑟坏坏的盯着一飞:你是不是想抽头分红啊。
一飞不管我使眼色,看着阿瑟:还有十八,十八好强,不想给别人填麻烦。
阿瑟收起笑容,哦了一声,看着我:我只能管四个人,即使我很有钱,但是我没有义务管全天下人的事情,不过,上次你见过的那个小麦,我也可以让他帮忙一下,我还有一个朋友,应该也可以帮一两个,一会儿我领你去见他们,把这件事情定一下。
一飞朝阿瑟笑:别一会儿了,就现在了,正事儿要紧。
阿瑟站起身,看着我:那行,十八你们跟我来吧。
一飞推说有别的事情,不去了,我跟着阿瑟去他所在的宿舍,路上我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阿瑟,你是不是因为有一飞的原因才肯帮忙?如果是这样还是算了吧,因为我很难保证能帮到你和一飞的关系。
阿瑟扭头看了一眼:这个吗?说实话,可能会有一点儿,但是我帮过的人多了,很多人和一飞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想多了,我可是提前说过的,不准让贫困生知道是谁出钱,你爱怎么编都行,要是知道了,我们就停止。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到了男生宿舍,阿瑟让我在楼下等着,他上去,我转身看着北京灰蒙蒙的夜空,心里真不是滋味,人常说人穷志不短,可是眼巴巴的只能等着别人的帮助才能生活的日子,是什么样子的心情,志气能不短?阿瑟还好不让透露身份,很多人不仅要透露身份,而且还要大肆宣扬自己的功德,那么受帮助的人就得经常性的感恩带德的露出自己的卑微和顺从,还能不短志气吗?咳
我听见阿瑟叫我,我回头,看见那天在网球场看见的男孩子,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后面还有一个男生,带着眼镜,很文静,阿瑟给我介绍:十八,这个是小麦,你见过,这个是平K,国贸专业的,刚才的事情,我跟他们说了小麦可以帮助两个,平K再帮一个,就够了……
我打断阿瑟的话:不是7个,是6个。
阿瑟诧异的看着我:可是一飞说你……
我生硬的看着阿瑟:就6个。
阿瑟顿了一下:明天我去学校银行开个帐户,到时候把帐户密码和存折给你,你每个月从里面取钱给他们就行,我们会按时存钱,每个人按照学校规定的生活费存,十八,你别犟了,7个……
我愤怒的看着阿瑟:我说过6个人,就是6个人。
我转身就往外跑,我听见阿瑟在后面叫我的名字,我没回头,一口气跑到学校场,跑到腿都发软,我很想大声喊,可惜,场上很多人,我不想被人认为是疯子,我慢慢走到网球场地,硕大的铁丝网,我明明在外面,可是我却感觉自己被深深的关在里面,我靠在铁丝网上,我的眼泪在这一瞬间流下,我抓住冰凉的铁丝网我在自己心里发誓我一定要自己养活我自己,我不要拿自己的尊严换任何东西,我发誓!
我把眼泪擦干,慢慢走回寝室,一飞看见我回来,松了一口气:十八,你去哪儿了?刚才阿瑟打电话说你……
我没事儿的摇,把班级贫困生的申请表整理好,没有说话,一飞没有再说话,坐在她自己看着我,这个时候苏小月推门进来,很生气的把书摔在:真是没有道理,气死人,哼。
一飞问苏小月:怎么了,什么事情把你难为成这样?
苏小月耷拉着脸:系里评奖学金,体育达标竟然还算分,太不公平,我体育不行,拉下了,这还是人规定的吗?
我摸着新发的书本,看着一飞:奖学金是多少啊?
苏小月瞪着我:少的可怜,半学期一等奖学金才500元,咱们不诗费学校吗?二等的更少,是250元,明显缺心眼的数字,三等150元,一年全部得了一等的也不过是1000元而已,你就别指望了,什么课程都要算分。
我一笑:我还真的指望,体育达标吗?我很行啊,因为胸小,所以不会像你那么笨重,这个你苏小月大可放心。
苏小月恼怒的看着我,一飞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不过是杯水车薪的事儿。
第二天是周末,没有人要上课,但是我照样起床跑步,天气还好,今天不用军训,我可以自己安排时间了,跑完两圈800米之后,我开始绕着场慢慢赚我还有点儿奇怪,因为今天早晨没有看见阿瑟打球,难道是生物钟改了?
走到跑道拐弯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叫我名字,抬头看,是阿瑟,阿瑟坐在旁边的栏杆上,笑嘻嘻的看着我,看我走近,阿瑟朝我笑:哎,十八,说实话,你跑步的姿势还真是难看,实在不敢恭维,比爷们还爷们,小时候你家里是不是把你当男孩子养着了?
我也被逗笑了,阿瑟站了起来,正儿八经的看着我:昨天的事情,对不起。
我:算了,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们也是好心。
阿瑟看了一下手表:该回去了吧?今天没有课,小麦死活也不肯起床,害的没有人陪我打球,我坐在这儿光看你跑步了,偏偏你跑步的姿势没有一点儿优美可言。
我噗哧一笑:对了,那个叫小麦的年纪好像比我还小很多?怎么还能比我大两届呢?和你同届?
阿瑟摊开手:没有办法啊,小麦之前学习好啊,虽然家里不指望他能光宗耀祖,但是那小子竟然读小学的时候跳过两次级,所以跑来和我们一起抢饭吃了,他家基因好,小麦的爷爷还是农科院的教授呢,从小麦很小的时候就教小麦1+1=几,哪像我爷爷?我小时候就知道教我喝酒,所以我长大就没有出息了,和小麦混到一个级别,哎,还真是没脸见人了。
我吃惊的看着阿瑟:小麦他跳级?真是厉害,我光是幼儿园大班都读了好几年……
阿瑟怀疑的看着我:十八,那个你的智商是不是有问题,干吗幼儿园大班都会读那么久?是先天性缺陷还是后天原因?
我瞪了阿瑟一眼:哎,你才弱智呢?我那是,我那是幼儿园老师发现我这人特好,所以不放我赚我人缘好。
我没有告诉阿瑟真正原因,阿瑟嗤笑,正想说什么话,前面有人喊我名字,我抬头,是夭夭,我们一个系的,但是我是二班,夭夭一班,夭夭和我还是同乡,都是辽宁的,阿瑟看有人找我,就和我道别,拐着方向走了,夭夭气喘吁吁的看着我:十八,哎,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大帅哥的,你魅力不小啊?
我瞪了夭夭一眼:哎,你不会说点儿有创意的吗?
夭夭扁着嘴唇不服气:哎,就你有创意?对了晚上同乡会你多少打扮一下吧?
夭夭不说我还忘了这件事,我奇怪的看着夭夭:同乡会而已,怎么搞得跟鹊桥会似的,不就是大家认识一下吗?怎么都叫打扮啊,又不是去相亲?
夭夭白了我一眼:是,可是一旦稍微打扮一下,别人可能会对你产生好感啊,哎,你可千万别穿身上这个去,好像是证明你自己是皇马忠实的球迷似的,别丢人了,对了我们班男生长得样子可是很不错的。
之前入学之后,系里三个班,有好事儿的女生背后做过比较,说一班的男生长得帅,二三班的男生个子脯就我们二班的男生要帅不帅,要个子没有个子,苏小月还很尖酸刻薄的评价说:十八,你们班的男生那叫一个绝啊。
我还以为是她发善心夸来着,还很感兴趣的问她是什么,苏小月撇着眼睛说:十八,你们班的长相有古代大诗人苏东坡的诗为证,即,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盈子噗哧一笑:十八,就是说你们班男生要样子没有样子,要个子没有个子。
我很是气番苏小月哼了一声:最关键就是后两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们班的女生真是可怜,老是被这样一群男生围着,已经忘记了真正的帅哥是啥样子了。
说完,苏小月就开始每天必做的勒腰身的训练,苏小月的腰带不是皮带,是布绳,据说绳子勒腰身能勒的很细,我看着苏小月把腰身勒的紧紧的才系上一个活扣,我恨恨的看着苏小月:哎,你小心你那天勒完腰身之后,扣子解不开,在上厕所的时候解不开,急死你。
苏小月不以为然:这就叫常在河边赚就是不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