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旷留了三个月,亲眼见证了江家船帮和月亮峰的结盟,也亲自为两个好朋友主婚。
南疆那道不可撼动的长城终于打开了第一个缺口,至于某些理想……谁知道,或许他们这一代人能够完成,或许,又是无谓的牺牲。
妙笔尊者为月亮峰最后留下的,是一句口头禅。
“苏旷,多谢了。”阿玛曼贡看着苏旷。他瘦了些,但眼神更清朗。他的笑容干净灿烂,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
唔……第一次见面……
苏旷的笑容忽然变得不那么灿烂,而是诡异起来。
三个月里,苏旷匆匆写下一套《苏门快哉风二十三式》。
第一次写秘籍,真是很有得意之情。将来有朝一日开山立派了,这个或许可以拿去做入门的练习教材。而穷困潦倒的时候,或许还能拿它卖几两银子,难道不比街头卖艺要大家风范一点儿?反正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空乏其身,空乏其身,再空乏其身……
前三十年穷且益坚,后三十年老当益壮,这大约就是他的人生。
“尊主若是哪天动了游兴,不妨北上中原走一走。”
“你放心,此间事了,少则三年多则五载,我必去会你。”
我放心?
苏旷细细品着这三个字,抬起头,这才发现送行的兄弟们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咦?阿玛曼贡也不知跑去了哪里。
少则三年,那就是三年好了。其实真的很短,做不了太多事情。
初夏时节,千里江山莽莽,苍翠浅碧,浓绿鹅黄,繁花似锦,点缀其中。如洗风光几乎要吸去人的心魂,一阵微风拂过,大山之间林涛顿起,一条羊肠小道若隐若现,好像被清风白云托起,飘向那万里无云的天涯。
苏旷朗笑一声:“如此天地,怎不让苏某爱煞这江湖啊!”
他大步而去,背影虽然萧瑟,但是迎着阳光的人,是看不见自己的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