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
真的没人耶!
确定整座石屋里,除了自己,看不见东方狩天的身影后,印心再也按捺不了心头的焦急,迅速掀开纱帐,跳到床下。
用最快的速度穿好小靴,她一溜烟的跑到窗口边,踮脚探看屋外的状况。
最近的中央广场上,奴仆们在井边打水,正准备给牲畜喂水。
东边的羊圈边,放牧人拿着木槌,叮叮咚咚的修补栏圈。
西边的厨房外,女眷们刷洗着锅碗瓢盆,为午饭善后。
至于八方岗哨……唔,太好了,他们正在交接!
缩回探察的小头颅,印心不禁庆幸,东方狩天离开得真是时候。
每日午后,不少人总会回石屋小歇一番,虽然今日人似乎比平常多了一点,但只要她够小心,应该就能不惊动到任何人,回到自己的石屋。
到时,只要她抓好时机,若无其事的现身,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她曾失踪了三日……唔,就算发现了,只要她不说出真相,也绝不会有人将她的失踪和狩将军联想在一起,毕竟谁也没有证据啊。
没错,只要她能逃出这里,她就能恢复“清白”,所以她一定得快!
踮起脚尖,琥珀色的水眸透过石栏,滴溜溜的先是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周遭无人,也没人往这儿注意后,才蹑手蹑脚的掀开毡毯,跑出石屋。
用袖口掩着嘴脸,她一路躲躲藏藏,好不容易抵达广场边的岔口,却见三名妇女捧着腌菜罐,说说笑笑的迎面走来,小嘴逸出惊喘,她急忙转身,躲到一间石屋的后头。
捏着裙裳,她紧张兮兮探出头,等着三名妇女走远,半口气也不敢喘,只是她顾着眼前,却忘了察看身后——
“主母,您在看什么?”一名妇人,忽然来到印心身后。
“啊!”印心吓得尖叫,纤柔的娇躯几乎跳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妇人也吓了一跳,连忙操起脚边的铁铲,勇猛的冲到她身前护着。“发生什么事了?”
印心瞪大眼,哪里答得出话来。
她看着妇人,妇人正好也转身看向她,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印心吓得回神,连忙用双袖掩住嘴脸。“啊,不是我,不是我。”完了,她被看到了!
“什么?”妇人一头雾水,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
“真、真的不是我啦!”捂着脸,她作贼心虚的重复喊着,同时一溜烟的逃到石板路上。
“主母,您可以下床了吗?”广场上,有人忒是眼尖,一眼就看到她。
“主母,您好些了吗?”西边的厨房,女眷们闻声,也跟着挥手。
“主母,来喝碗马奶子,暖暖身子吧!”东边的羊圈外,放牧人也搁下了手边的工作,朝她大喊。
一瞬间,牧场里的大大小小,全都扭头看向印心,他们热情绽笑,不断献上各式各样的关怀,吓得印心心脏都要停了!
谁、谁是主母?她吗?
可她姓印啊!
啊,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已经这么小心了,为什么他们还是发现她了?
他们认出她了?!
“主母,怎么不多穿件衣裳呢?”
一件轻柔暖和的雪白貂毛披风,忽地落到了印心的肩头上,她抽气抬头,正巧见到薛大娘对着她咪咪笑。
“大娘,您怎么……我、我不是……”她胡乱挥着小手,脑袋瓜里的“潜逃计划”瞬间全乱了套,一时间竟不晓得该留在原地,否认自己的“来源”,还是该坚持到底,在众目睽睽下,捂着脸继续潜逃。
“您一定是闷坏了,才会出来透气吧?”薛大娘露出了然的表情,伸手替她将披风的绑绳给绑好。“不过您腿上的伤虽然是好了,可身子还有些虚,千万当心别着凉了。”
印心瞪大了眼,精致小脸乍青乍白。
“我的腿……您怎么晓得……”她语无伦次的问着,不敢相信自己受伤的事,竟然会曝光。
这几日,没人进出狩将军的石屋,这件事应该是秘密,为什么……
“当然是亲眼瞧见啊!”薛大娘理所当然的说着。“那日将军将您抱进屋时,可把大娘吓了一跳,幸亏将军早已处理过伤口,还用内力将您体内残存的蛇毒逼出,您才能……主母,您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您还好吧?”
她不好!
揪着袖子,印心人颤颤,语也颤颤地问:“你看见狩将军抱我回石屋?”
“不只我看见,很多人都看见——”薛大娘忽然收口,端详起她的表情。“怎么,将军没告诉您这事吗?”
“……”
薛大娘暗叫一声糟,赶忙补救。
“哎,大伙也没有其它想法,毕竟您是咱们的主母,这事天经地义,您可千万别在意啊。”
“我……我……”印心哭丧着脸,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实在不敢相信,除了大娘,竟然还有其它人瞧见她进了狩将军的石屋!
三日,她待了整整三日啊,这下她的清白全毁了,连点渣也没剩了,呜……她没脸再待在牧场,她……她……
她要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啦!
捂着小脸,印心再也不敢多看四周一眼,顾不得薛大娘还在,拔腿就跑,只是她才跑了几步,腰腹上却蓦地多了一只大掌。
搂着细腰,东方狩天略微施力,将她拉入怀里。
“去哪里?”他低头询问,深邃的五官在朗朗春日的照耀下,少了一点冷凛,多了一层暖意,心情看起来似乎格外的好。
“我……”仰望那张严酷俊脸,印心先是一愣,接着是脸红,最后,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连眼眶也红了。“都是你啦!”委屈的瘪着嘴,她好不哀怨的揪紧他的衣襟,精雕玉琢的小脸儿,几乎埋进他的胸口里。
黑眸暗下,东方狩天立刻抬头,望向前方一脸歉然的薛大娘,以及四周一脸莫名的属下,心思一转,便大致了解状况。
收回目光,他低头看着她羞红的耳根子,唇角勾起,搂在她腰间上的大掌,微微收拢。
“我会负责。”他低声道,语气坚定无悔。
“怎么负责?你能让时间倒转吗?”她可怜兮兮的抬头。
“不能。”他很诚实。
“既然不能,那你怎么负责!”也许是太过绝望,也许是觉得再也没有什么脸可以丢,印心也不想再躲了。
跺着小脚,她毅然决然的松开他的衣襟,决定还是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越过他的身侧,琥珀色的水眸正寻着铁铲的踪影,谁知他又将她拉入怀里。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保证,绝不让你委屈。”
她已经够委屈了!
望着那双写满承诺的深邃黑眸,印心整颗心乱哄哄的,早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其实,就算那日没人见到她进了他的石屋,照他对她所做的事,她也没脸继续待在牧场,只是,整件事也不能全怪在他身上。
他之所以会撕——呃——这样做又那样做,也是为了救她;而且不只这次,先前他也救了她好几次。
她欠他那么多恩情,还有什么资格跟他讨清白?
她要是够明理,就该把这些事忘了,装作若无其事的留在牧场,继续弥补她所犯下的过错……
贝齿咬着红唇,莹莹水眸先是望向湛蓝苍穹,接着她忽然深吸一口气,悲壮的做出决定。
“算了。”
“什么算了?”
“就是你对我……对我……”双颊染艳,她迅速低头,没法将事情明白的说清楚,只道:“总之,我晓得你也是逼不得已,所以我不会将那些事放在心上,一切都算了,你……你不用负责了。”她压低声音,用最小的音量道,就怕其它人听见,除了共处一室外,自己和他还有奸情——呃,隐情。
为了表现出诚意,她还握紧粉拳,强逼自己大方微笑,只是她的一番努力,却不见任何成效。
只见东方狩天脸色一沉,好心情瞬间一扫而空,他执握住她尖巧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不可能。”他瞪着她,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她困惑眨眼,忍不住提醒:“我是为你好啊。”
“为我好?”他声调微提,严酷俊脸更加严寒。
即使再迟钝,印心也警觉不对了。
照过去“经验”判断,他这种表情,通常是发怒的征兆啊。
“你……你生气了?”她惊喘一声,不待他回答,立刻“训练有素”的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他的吼声最吓人了,每次他一吼,她的耳朵就会好疼好疼,这一次,她一定又要遭殃了!
紧闭双眸,印心胆颤心惊的等着“狮吼”降临,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世界仍是一片和平。
长睫微颤,她悄悄掀开右边的眼皮,迅速的偷瞧了他一眼,发现他还是瞪着她。她抽了口气,连忙闭上眼,许久之后,才又敢偷偷睁开左边的眼皮。
苍穹无限,他如山矗立,刚毅的下颚,像是隐忍什么似的,绷得死紧。
他不言不语,只是死命、恶狠地瞪着她,可黑眸深处,却似乎透露着些许的无奈、挫折,和失望。
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惊奇的睁大双眼,踮起脚尖,就近端详他的眼神。
也许是少了可怕的吼声,她竟不再像以往一般,惊惧于他的怒气,也或许是他的大掌始终坚定的搁在她的腰间,将她安顿在他的胸怀里,她竟也不再怀疑,他是不是讨厌着她……
雪白小手在耳边迟疑了一会儿,最后她改扯住他的袖口,轻轻的拉了几下。
“对不起嘛……”她软绵绵的道歉,语气似讨好又像是在撒娇,决定先浇灭他的怒火。“你为什么生气?”啊,她还敢问原因呢!
发现他忍得眼角都抽动了,她忽然想起,自己曾说过怕他生气,是不是因为这层原因,他才如此隐忍?
想起这个可能性,她的心头忽然激荡出一股澎湃。
揪紧他袖袍,她不自觉的朝他更加偎近,一双水眸眨巴眨巴的望着他,里头盛满了绚烂的各色光彩。
沉凝的黑眸,从那主动亲近的小手,游移到那张光彩夺目的小脸上,俊脸上的寒霜才稍稍退去一些。
“刚才的那些话,别再说第二遍。”总算,他又愿意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她忍不住追问,忽然好想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心甘情愿对她“负责”?
“我会负责到底。”可惜他却没正面回答,而是紧紧的反握住她的小手,信誓旦旦的再次保证。
他的目光执着深浓,瞧得她脸红心跳,再也发不出声音继续询问。
望着彼此交缠的十指,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幸福感,让她不禁露出甜美笑靥,轻轻的点下头,同意他的“负责”。
“腿还疼吗?”他柔下目光,改变话题。
“不疼了。”她小声回答。
“身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摇头,眼角余光却发现,四周的人都不见了。转过头,她也发现,薛大娘不知何时早已离去,就连在广场水井边上打水的奴仆,以及修补栏圈的牧羊人也不见踪影,甚至连岗哨上的卫兵,也莫名消失了。
咦?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很好。”话才落下,他立刻低下头,封缄她的小嘴。
“啊!”印心吓了一跳。
趁着小嘴微启的瞬间,他火热的舌探入她的唇腔深处,放肆的吸吮着她的香甜,也勾惑着她的丁香小舌。
这是他第二次吃她的嘴,感觉依旧是那么霸道强烈。
她关不住自喉间发出的低吟,才痊愈的腿,又渐渐失去力量,在他烫人的怀抱里,她浑身发软,几乎快化成一滩水,根本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只能靠他抱着、环着。
目眩神迷中,她感觉到他火热的唇舌,一寸一寸的下移,在她的颈边落下好多好多的轻疼与灼热,接着他依稀在她的耳边说了一些话,她却听不真切。
睁开迷蒙水眸,她想开口询问,他却又吻上她的小嘴。
狂霸热吻再次降临,她不禁抓紧他的衣袖,闭眼嘤咛。
蓝天之下,风儿在吹,白云在飘,初生的绿草也晃啊晃的直摇头。
春天,来了。初春的塞外,大地一片绿油油。
蓝天之下,风吹草低,正是放牧的好季节,这几日,牧场里的牲畜全被赶到了草原上吃草。辽阔草原上,尽是软绵绵的羊叫声、马儿奔腾的蹄声、还有老牛戏水的哞哞声,到处一片热闹。
眼看气候愈见暖和,一大早,印心便和女眷将牧场里待洗的毛毯、衣裳全捧到后方的小溪清洗,接着晒妥衣裳毛毯后,又兴冲冲的跑到厨房。
新年这几日,东方狩天依旧忙碌,不过待在牧场的时间却多了,今日更是难得的没有出门,此刻正在大厅里,和蒋虎一群人议论大事。
拎着一壶热茶,她在大厅外头犹豫了一会儿,才敢掀开毡毯,探头进去。
以东方狩天为首,蒋虎、老莫、薛大娘全在,印心还眼尖的发现,就连三名校尉也到齐了。
一群人脸色严肃的正低声讨论,可一发现她,却马上停下声音,换上笑脸。
“主母,怎么来了?”蒋虎率先招呼,同时将桌上的一道卷宗,不着痕迹的收到身后。
“那个……我帮你们送茶水。”她提起手中的铁壶。
“这种事让下人来就好了,怎么敢劳烦主母呢。”薛大娘动作飞快,连忙拉着她进入大厅,还接过她手中的水壶,搁到石桌上。
“不麻烦的。”她羞怯摇头,依旧站在门边,没敢多往前踏出一步。“呃……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当然没有。”老莫笑了笑,知趣的抱起桌上的一迭账本。“将军,属下这就传话下去,让牧场里的兄弟提早准备。”
“记得要快。”东方狩天叮咛。
“是。”老莫呵呵一笑,抱着账本,快速来到门边,临去前,还冲着印心神秘一笑。
“时间不早,那属下先去准备路上的粮食。”薛大娘福了个身,急忙忙的也跟着走了出去。
“那我去马厩选马,这一趟可远了,得挑些好马才行,不过那些人可真会挑时间,偏选这个时候找麻烦。”蒋虎提着大刀,咕咕哝哝的起身,踏出大厅前,还若有似无的瞥了印心一眼,接着才比了个手势,要三名校尉一块跟上。
眼看所有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印心不禁狐疑的扭过头,望向东方狩天。
“他们为什么都走了?”
“因为讨论结束了。”东方狩天坐在石椅上,没有任何动作,可搁在石桌上的大掌,却曲指朝她勾了一勾,示意她靠近。
小脸一红,她盯着自己的鞋尖,哪敢真的靠近?她试着忽略他那太慵懒,也太性感的笑容,好平静自己的心跳。
自从她的清白被毁后,他虽不再强制她一定得待在他的石屋里休养,却也不再如从前那般,特意的与她保持距离。
每日早晚,他定会与她单独用膳。
他会为她挟菜,也会握着她的小手,强吃她筷上的菜,他也爱摸着她的发,静静沉思,有一次,他甚至还在门外,忘情的吻了她……
啊,她在想什么?!她竟然在他面前,回味他对她做的羞人事?
捏着裙裳,她羞得无地自容,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清了清喉咙,试着改变话题。
“我听石大叔说,稍早牧场里,来了几名京城官员。”
“嗯。”他轻应一声,表情莞尔,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不禁有些脸红,连忙拿起桌上的铁壶,替他倒了杯热茶,假装忙碌。
“他们来做什么?”捧着热茶,她正考虑着该不该靠近他,谁晓得他却忽然化被动为主动,无声来到她的身侧,将她给搂入怀里。
“狩将军?”她一愣,双颊绯红,羞得几乎不敢抬头。
“宫里有件事要我去办,我得出门一趟。”他低声道,语气不同以往,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
她眨眨眼,不禁抬起头,端详他的脸色。
“你要去哪里?”她放下杯子,改扯住他的衣袖,心里忽然有些不踏实。“会很远吗?”
“冷罂国,快马加鞭,五日之内,便能抵达。”
啊,她晓得那个国家。
听说那是与苍狼国相邻,却能与苍狼国抗衡多年,而不受侵略的国家,她还听说,冷罂国是由女王当权,无论男女,皆美丽得不可思议。
她揪紧他的衣袖,连忙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水眸微瞠,印心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现在是初五巳时,你确定是现在?”
他点头,神情如同以往,却掩不住眼底深处,那抹烦躁。
立春当日,牧场里本该有场婚礼,但皇上的一道圣旨,却完全坏了他的计划。
他必须即刻起程,到冷罂国迎接即将入宫为妃的夜珞公主,一路护送她到皇宫——
他曾承诺绝不让她委屈,如今他不忘承诺,却注定被迫延迟所有计划,只要他一想到,在他不在牧场的这段日子里,这小女人不晓得又会发生什么事,他就恨不得将那道圣旨撕得稀巴烂,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然而外头还有三名京城官员正在等着,他们一到,便催赶着他上路,让他连婚礼提前的机会都没有,因此他只能妥协,将婚礼延迟一段日子。
入京前,他打算回牧场一趟,到时他会带着她,亲自到笑笑谷走一趟——
“那你要去多久?”印心发现那抹烦躁了。
她从来没看过他烦躁,他可能生气,可能会吼人,但他天性冷凛,凡事运筹帷幄,绝不可能会烦躁,他到底怎么了?
“得视状况而定,但我会尽快回来。”他低声保证,粗糙的大掌,轻轻抚上她的小脸,也轻轻抚着她的担忧。
她看着他,好想将事情问清楚,却怕会加深他的烦躁,只好将疑问吞下。
“我知道了。”她柔顺的点头,也不敢多问,为何他要如此赶着出门,却忍不住揣测,京城一定是丢了什么苦差事给他。
一年多前,当今皇上——皇甫韬就曾命冷罂国的公主入京城,参加睿王爷的选妻宴,让冷罂公主成为王妃候选人之一,结果谁晓得选妻宴却混入了刺客,宴会一片大乱,睿王爷最后也选择了欢欢,事情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这次皇宫派他到冷罂国,该不会又想旧事重演?
这次,皇甫韬又想乱点鸳鸯谱,将冷罂公主选配给谁了?
该不会是……
蕴满不安的水眸,立刻望向东方狩天,印心听见自己的心儿跳漏一拍,但随即却用力摇头,暗斥自己胡思乱想。
不会的,才不会有那种事呢,他若要成亲,怎会不告诉她?
东方狩天敏锐的察觉到她的不安。“怎么了?”他抬起她的脸,注视着她的目光,柔软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没什么。”她摇头,却不自觉的抱住他的腰,汲取些许安全感。“你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看着那漾满担忧、娇怜得足以让任何男人沦落臣服的小脸,东方狩天不禁收拢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