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来,为了提升自己在思寒心中的形象,孟奕杭明显收敛许多,从以前三天两头跷课不见人影,到现在每天中规中矩到校上课,连打架闹事的次数也明显锐减。
看着他的转变,别说是周遭一票学生,就连学校里的老师也全惊诧不已,众人均在私底下议论纷纷,暗忖他究竟遭逢何种变故以致性情大变。
对于众说纷纭的揣测孟奕杭尽管心知肚明,嘴巴上却只字不提,免得事情闹开传进思寒耳里,叫她得知他的真实身份。
白天里在学校孟奕杭仍是如同过往一般,和思寒之间就像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只有偶尔兴致一来才会趁着中午没人注意时去花圃看她,并对她晾在大太阳底下的愚行大表不以为然。
直到傍晚学校放学以后,孟奕杭才会大刺剌出现在她的教室,履行教她功课的承诺。
通常这种时候还留在教室里的学生就只有思寒一人,孟奕杭并不需要担心会被人撞见。
而思寒的态度则从刚开始的半信半疑,转变到后来的惊讶甚至是难以置信,显然孟奕杭的聪明才智大出她原先意料。
至于孟奕杭本人开始时则是对自己存疑,居然会主动提议教她功课?
但是时日一久,他发现自己竟不由自主期待起傍晚与她独处的时光,虽说几天下来只证实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确实不是一块读书的料。
孟奕杭明白自己是在浪费时间,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只因他喜欢有她待在身边,虽说她有时实在笨得叫人生气。
今天他因为有事来晚了,当他进到思寒教室时,发现她为了等他竟趴在桌上睡着了,他直觉放慢脚步,在不惊动到她的情况下来到她的身侧,就着隔壁的椅子坐下来。
盯着那张纯净的睡脸,他想不透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邪,才会对她百般迁就?
若说她长得国色天香、美艳不可方物也就罢了,偏偏事实又并非如此,以时下的标准而言她充其量只能算是秀气,连漂亮的边都沾不上。
为了找出她吸引自己的地方,孟奕杭因而更欺近她几分,仔细的端详起她的五官。
半晌,他只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干净。
是的,除了秀气以外,干净是他惟一能从她脸上找到的答案。
或许他之所以会受到她的吸引,便是因为她长得干干净净令人看了心旷神怡,加上她异于常人的思考逻辑也让他感到新鲜的缘故吧!
除此之外,他实在找不出其他更为合理的解释。
或许是两人靠得太近,孟奕杭意外发现他心里竟兴起一股想要吻她的冲动?
更活见鬼的是,他的心跳甚至因这个冷不防冒出来的念头而狂跳不已,这对打从高一便有过性经验的孟奕杭而言,实在是件相当可笑的事情。
天晓得他跟其他女人连床都上过不下数十次了,这会不过是想亲亲她,居然紧张到需要靠吞口水来平复?这话要是传出去不笑掉人家大牙才怪。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当他的唇几乎剩不到一公分便要吻上她时,睡梦中的思寒突然逸出一声嘤咛,跟着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似睡似醒间,她仿佛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孟奕杭……”无意识的喊出他的名字。
孟奕杭一惊,火速抬起脸来。
“你来啦?”逐渐回复意识的她坐起身来。
他别开视线不看她,并刻意以着粗声粗气的声调道:“早来了,看你睡得跟只猪似的,才想开口叫你,你就自己醒了。”借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原来刚才睁开眼睛看到的影像便是他想开口喊醒她,她这才恍然大悟,“对不起,我睡着了。”
“如果你累了我们今天先休息,改天再教你。”反正他纯粹是想看看她,倒也不是真心为了她的功课。
“不累,今天老师教的内容有好多地方我都听不懂,我们开始吧!”思寒说着便从抽屉里拿出课本。
孟奕杭得承认,她真的是相当好学,只可惜欠头脑。
听他条理分明的讲解,思寒忍不住再次赞叹,“孟奕杭,你真的很聪明耶!”
这话要是换作出自他人之口,他或许没什么反应,但是每回听到她这么说,总能叫他打从心里感到得意。
从孟奕杭那抹淡淡勾勒起的嘴角不难看出,她的夸奖对他很受用。
“像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会来风华就读?”她实在好奇。
对他而言,选择风华是理所当然,“风华是我的第一志愿。”为了将来接掌虎腾帮,风华是个不错的实习环境。
“你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会有人把风华当成第一志愿?”她简直难以置信。
面对她的震惊,孟奕杭这才警觉到自己险些泄漏身份,于是尝试引开话题,“听你的语气似乎对风华很不以为然,难道念风华让你觉得丢脸?”
思寒摇摇头,“其实只要能读书,念哪所学校都一样,只不过因为外界对风华的评价很差,让我父母觉得很没面子。”
“你很在意他们的想法?”
“当然,我不希望因为自己让家人为难。”
她的回答换来孟奕杭的沉默。
原本他就清楚她讨厌暴力,这会再加上她的家人,若是他们知道他出身黑社会……孟奕杭首次对自己的未来产生怀疑。
晚上用餐时,孟家五口人难得全部在座,孟奕杭乘机对父母提出疑问。
“爸、妈,你们当初为什么会创立虎腾帮?”
孟氏夫妇显然对儿子突如其来的发表感到意外,夫妻两人直觉对看彼此一眼。
孟宗隆清清喉咙回忆,“其实呢,最初也没想到要在道上混出什么名堂来,不过就是想说闯闯看,哪里知道在不知不觉中,跟随的兄弟越来越多,最后自然而然就成立了虎腾帮。”
萧爱琴也兴匆匆的补充,“我刚跟你爸认识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没没无名的穷小子,想不到才几年光景,居然已跃升成为一帮之主。”对丈夫的成就很是引以为荣。
提及往日的时光,夫妻两人仿佛话匣子一打开便无法再关上似的,居然就滔滔不绝话起当年来了。
“记得那时你刚出生,正值虎腾帮成立初期,你爸担心会有人对我们母子不利,本来还想把我们送到国外,最后由于我的坚持,才改成到南部暂避。”
提起这个孟宗隆也有话说,“我是因为顾虑到你们的安全。”
“我知道。”萧爱琴先是安抚丈夫,跟着才又对儿子说:“直到三四年后虎腾帮在道上站稳脚步,我才又带着你北上跟你父亲会合,这也是为什么司恒、晔廷年纪会跟你差上几岁的原因。”
“这么说来,中间有三四年的时间,老爸老妈一直分居南北两地喽?”孟晔廷问道。
“是啊,当时虽然很担心你爸人在北部是否安好,但是为了不成为他的绊脚石,就只能强迫自己待在南部干着急。”
萧爱琴虽然说得感性,但小儿子却不怎么捧场,“老爸该不会趁老妈不在那几年,在外头替我们添了什么兄姐来吧?”
“你这死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萧爱琴斥道。
孟司恒也跟着附和,“老妈,这可说不定喔!”一副危言耸听的口吻。
不待孟宗隆辩解,萧爱琴的雷达眼已恶狠狠的锁住丈夫,“他敢?”
母老虎发威,孟宗隆岂有不赶忙安抚的道理,“你别听两个死孩子胡言乱语,我怎么可能背着你在外头乱来?”并以凶狠的眼神暗示两个儿子安分些,否则待会绝对会叫他们好看。
见父母越扯越远,孟奕杭只得开口截断他们,“爸当初又为什么会想到要在道上混?”
孟宗隆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大儿子身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自然而然就在道上走动起来。”
“难道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萧爱琴接口,“我跟你爸对念书都没兴趣,个性又都是静不下来的人,学校待不住自然就往外头发展,久了也就在道上闯出名堂来。”一切不过就是水到渠成,哪里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就这样?”孟奕杭显然难以接受这样的答案。
夫妻俩看着大儿子同声点头,“对啊!”直到见他似乎不能认同才又补充,“或许我们天性就是适合走这条路。”
毕竟这些年来,他们夫妇俩也确实很享受这种在道上呼风唤雨的生活,甚至是乐此不疲,除了天性使然外,还真是找不出其他的解释。
孟奕杭做梦也没料到父母成立虎腾帮的原意竟是如此的草率,而今,他们的草率却成了横在自己眼前的难题。
看来是有必要做一番调整了,孟奕杭在心里暗忖。
“大哥,你问爸妈这些干什么?”孟司恒好奇。
“是啊奕杭,你今晚怎么会突然对这些陈年往事起了兴趣?”萧爱琴也很疑惑。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孟奕杭并不急着将自己的决定告知家人。
对于这样的回答,别说是孟氏夫妇,就连两个弟弟也难以信服,直觉认定内情并不单纯,毕竟近来的孟奕杭着实反常得紧。
先是每天中规中矩的去学校,连回家的时间也变得较为规律,这会又没来由的问出一些古怪的问题,说突然实在很难服人。
话虽如此,孟家其余四口人都心知肚明,除非是他愿意主动言明,否则谁也无从得知他内心的想法。
黑夜里,男人低沉的嗓音显得分外阴险,“我让你们调查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老大,我们已经照你的吩咐,二十四小时紧密的监控虎腾帮的一举一动。”小昆戒慎的道。
“很好,结果如何?”
“老大,虎腾帮打从接收我们的地盘以后,势力比以前又更庞大,如果要跟它硬碰硬,怕是占不了什么便宜。”
男人倏地凶狠的转头瞪视着马老六。
马老六心头一惊,赶忙接着补充,“不过我们可以从孟宗隆的大儿子下手。”
男人这才略微收敛怒势,“怎么说?”
“原本孟宗隆为了保护家人的安全,特地调派一些手下跟在三个儿子身边随行保护,但是根据我们这些天来的跟监发现,近几日孟家的大儿子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不许手下跟随。”
“喔?”男人挑了下眉,“有这种事?”这倒奇了。
“是的老大,所以找孟宗隆的大儿子下手是再适合不过。”小昆附和着马老六的说词。
男人沉吟好一会后,突然猛拍桌面一记,“好!就从他儿子下手。”狰狞的眼眸中逶着凶光,“孟宗隆,你毁了我多年的心血,我就要你用儿子来偿还。”说毕
随即猖狂的扬声大笑起来。
这天,思寒因为脚踏车坏了,孟奕杭因而坚持送她回家,到了季家门口,刚与同样放学回来的季巧柔遇个正着。
“巧柔。”思寒开口跟妹妹打招呼。
“嗯。”季巧柔不甚在意的点头,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思寒身旁的孟奕杭身上。
严格说起来孟奕杭长得并不帅,两道刚毅的浓眉配上一双锐利的眼眸,脸型看上去方方正正,充其量只能算是有型。
不过他身材高大浑身又透着霸气,整个人看上去显得分外性格,很能吸引异性的注意力,以致连向来眼高于顶的季巧柔在见到他时,视线也不由自主的绕着他打转。
至于被打量的孟奕杭则对季巧柔对待思寒的态度很不以为然,因而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见他只是酷酷的不说话,季巧柔便向思寒问道:“这人是……”
“他是我同学,因为之前我无意间帮过他一回,所以刚才他发现我脚踏车坏了,就说要送我回来。”思寒认为孟奕杭这些天来的热心帮忙,全是为了报答她上回的伸出援手。
“原来是这样。”
季巧柔轻易的接受思寒的说词,一来是她清楚思寒绝对不会骗她;二来她也不认为眼前这个性格的男人会看上思寒。
同样一句话,却在孟奕杭心里引起莫大的反应,他难以置信的发现,自己在她心里只是一般的同学?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对她的付出跟百般迁就,竟然全叫她当成了报恩,孟奕杭就忍不住觉得怄啊!
天晓得如果只是要报恩,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更何况他也怀疑,以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一怒之下罩了她已经是天大的恩惠,还报恩个屁啊?
孟奕杭尽管气恼,却也明白现在不是要求她解释的好时机,于是讪讪然道:“我先回去了。”
思寒也没留他,“谢谢你送我回来。”压根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悦。
一旁的季巧柔见他说走就走,居然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向来自恃貌美的她因而受到不小的打击。
然而恼怒归恼怒,季巧柔的视线依然痴痴的追随着他的身影,期望他能心有灵犀的回头看自己一眼。
直到孟奕杭的身影远去,季巧柔依然没能等到他的回眸注视,在气恼之余不禁回头对正要进门的思寒责备,“你念风华那所三流学校已经够丢我们家的脸了,如果你还有羞耻心就自爱些,别成天到晚跟些牛鬼蛇神鬼混!”
在了解孟奕杭是风华的学生后,季巧柔心里十分清楚他配不上自己,哪怕他长得再怎么性格,而她也对他有些心动。
即便知道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可能,季巧柔也不允许思寒跟他在一起,只因他是自己看上的男人。
“我……”被骂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思寒企图为自己辩解。
“你什么你?我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季巧柔趾高气扬的逼问。
面对妹妹的强势,思寒只能习惯性的点头应允,“知道了。”心里则对孟奕杭被归类为牛鬼蛇神很是抱歉。
季巧柔这才满意的扬着下巴,高傲的走进家门。
另一方面,走在路上的孟奕杭则因思寒的迟钝而气愤不已,他在心里暗暗决定,明天到学校绝对要跟她把话给挑明,就是硬逼也非得逼她答应当自己的女朋友不可。
否则以那白痴女人迟钝的性格,他怀疑自己就算付出再多,也只是被她当成是热心助人罢了。由于心情过于浮躁,加上整颗心全绕着思寒的事情打转,以致孟奕杭并未警觉到危险正一步步的逼近,直到……
隔天,孟老大被杀成重伤的消息在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
据悉,他是在昨天放学回家的途中遭到埋伏被袭击成重伤,这会人正躺在医院里生命垂危,医生并且表示就算幸运救回一条命,也可能从此变成植物人。
更有学生谣传,说是虎腾帮已在黑道上发出追杀令,要将袭击孟家大少的烈焰帮余孽全数赶尽杀绝,一个活口都不留。
各种绘声绘影的小道消息传遍整个校园,别说是学生们密切注意着事情的发展,就连学校老师也在私下热烈的讨论着。
偌大的校园里,思寒是少数对孟老大遇袭没有明显反应的人,她依然如往常般的上课跟整理花圃。
倒是一两天后,她注意到孟奕杭像是平空消失似的,不再出现。
十年后
商业区里,孟腾企业的招牌高高耸立其中,为全国百大企业之一。
位在大楼顶楼的总裁室里,男人正专心的处理着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直到另外两名容貌与他神似的年轻男子径行推门走进来。
“大哥!”
办公桌后的男人这才暂时搁下公事抬起脸来,“什么事?”
刚毅的浓眉配上锐利的眼眸和方正的脸庞,孟奕杭的身上散发出不怒而威的气势。
原来当年他受重伤在医院里整整躺了半年多,在他奇迹式的复原出院后,不顾家人反对径自决定赴美深造。
四年后,孟奕杭回到台湾,并做主决定将两个弟弟送出国念书。
虽然两个弟弟皆无此意愿,孟氏夫妇也是万般不舍,但事情仍在孟奕杭的强势主导下定案。
在送两个弟弟出国前,他甚至严厉的表示,在他们学业未成以前不得返家。
之后,就在孟氏夫妇还来不及替流落异乡的两个儿子心疼时,孟奕杭又冷不防的投下另一颗威力惊人的炸弹——漂白虎腾帮。
这回,不光是孟氏夫妇坚持反对到底,就连整个虎腾帮上下也没人赞成。
众人原以为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甚至是说着好玩,并没有人把他的话当真。
直到孟奕杭开始认真执行他的决定,众人才不得不正视这件事。
孟奕杭的一意孤行非但气炸孟氏夫妇,甚至还差点让整个虎腾帮因此决裂,但是这一切依然未能使他动摇。
所幸孟奕杭并不是个只会空口说白话的草包-他有能力、有胆识,商业手腕更是一流。
渐渐的,帮里头的兄弟发现,漂白虎腾帮非但不会使他们流落街头没饭吃,甚至还能确保他们的生命安全无虞后,大伙开始接受并习惯这样的转变。
至此,孟腾企业总算步上了轨道。
虽说孟氏夫妇自恃是天生的黑道分子,呼风唤雨惯了的他们依然坚持不肯妥协,但在底下所有人已临阵倒戈欲振乏力的情况下,最终也只能被迫接受事实。
其后几年,随着两个弟弟先后学成归国投入企业贡献所长,孟腾企业在他们三兄弟的齐心努力下逐渐壮大。
时至今日,孟腾企业虽已晋升为全国百大企业,孟奕杭当年淬然决定漂白虎腾帮的原因却依然是个谜,至今没有任何人知悉。
尽管事过境迁多年,孟氏夫妇依然对大儿子当年的决定很不能谅解,逢人便四处放话说他是在那场大病中伤了脑子,醒来后脑袋不清楚才会做出如此荒唐跟愚昧的决定,只可惜至今仍得不到任何人的赞同跟附和。
面对兄长的问题,孟晔廷则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老爸老妈又要出国了。”
孟奕杭什么也没多问,只道:“机票饭店都安排好了?”
“早安排好了。”
由于受不了父母成天在耳边唠叨结婚生子的事情,是以当孟氏夫妇又开口拿乔说要出国去,孟晔廷旋即二话不说命秘书尽快把出国的相关事宜给办妥,以便尽快将父母送出国换回耳根子的清静。
其实也不能怪孟氏夫妇爱唠叨,谁叫大儿子无预警的一个决定,便夺去他们夫妻两人奋斗大半辈子才成立的帮派。
如果说帮派解散后夫妻两人还得为家计操劳那也就罢了,偏偏三个儿子全都能干过了头,害得他们连为生活忙碌打拼的机会也给剥夺,整天无所事事的情况下,除了希望儿子赶快结婚生子外,他们还能做啥?
奈何养儿不孝,没有一个儿子肯乖乖就范顺两老的心愿,以致孟氏夫妇只得三天两头闹出国,威胁儿子除非他们答应结婚-否则便不回台湾。
“我看老爸老妈已经变不出什么新花样了。”孟司恒打心里对父母的老把戏感到失望,“玩来玩去还是这一套,不是我们结婚生子就是他们离家出国,也不想点新鲜的。”
“天晓得他们这回能撑几天?”从孟晔廷的语气不难听出,摆明是把父母给瞧扁了。
“还不是老样子,充其量就是挡个三四天。”孟司恒根据过往的经验做出判断。
谁叫孟氏夫妇除了土生土长的台湾以外,对世界各国全都适应不良,不是嫌语言不通,就是怪当地的东西难吃,搞得两人每回出国总是苦哈哈。
“就不知道这回他们能不能争气些?至少撑个一星期。”孟晔廷几乎是不报希望的着想。
“一星期?你想要了他们的老命不成?”
“也对。”孟晔廷也觉得自己对父母太过严苛,“这样吧,我赌五天,你们呢?”
“我赌四天。”孟司恒说着转向兄长,“大哥你呢?”
孟奕杭并未加入赌局,仅道:“让人替爸妈安排最舒适的饭店,找个中文说听流利的人充当司机向导,三餐记得张罗道地的台湾美食,务必让他们玩得愉快些,最好能延长滞留国外的时间。”
由孟奕杭的嘱咐不难听出,父母的整日逼婚显然也搞得他不胜其扰。
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两个弟弟一致公认孟奕杭这招够狠。
从兄弟三人的谈话中可以清楚听出,谁也没把父母的最后通牒听进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