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进明自议会回去后发了顿脾气,沈母于是晚上来到女儿住处,不意却遇上先下班回来的梁致升。
沈母劈头就要求他跟女儿离婚,却得到他这样的回答——
“除非是织容的希望,否则我不会跟她离婚。”
沈母闻言大怒,“你说什么?你这混蛋!”扬手便挥向他——
他也不闪躲,任由沈母这一巴掌落在脸上,清脆的巴掌声正好传进刚进门的沈织容耳里。
她是接到母亲说要过来住处找她的电话才提早回来,没想到一进门会看到这幕场景,“妈!你这是在干什么?”
回头瞧见女儿回来,沈母怒不可遏的道:“我在帮你教训这臭小子,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明天马上就去给我离婚!”
接到母亲电话时,她便已预期到她的来意,只是冷淡的表示,“该说的白天我都跟爸说过了。”
“我不同意你听到没有?这件婚事我绝对不同意。”
看着母亲的怒意,沈织容仍是一脸平静,或许是因为她早已习惯父母的态度,且对这样的场面有了心理准备。
梁致升见到岳母这般不讲理的模样,怀疑她白天在议会里时她父亲也是如此,不免对她心疼了起来。
沈母咬牙切齿的数落起女儿。“知不知道你爸回来对我发了好大一顿脾气,问我是怎么教女儿的?你是存心想把我气死是不是?做出这样的事情,那狐狸精在你爸面前会有多么得意?”
虽然早对父母没有任何的期待,但是听他们开口闭口关心的都只有自己,仍是让沈织容感到一阵悲哀。
所以她再次肯定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她一定要脱离被父母继续掌控的人生。
“如果妈只是要说这些,那你可以回去了。”冷冷淡淡的启口,好掩饰内心的失望。
“那你就给我马上去办离婚,离婚后你想怎么样我都不会管你!”
“那是不可能的。”她断然拒绝。
女儿的反叛大大激怒了沈母,“你——”跟着就想上前。
“别这样!伯母。”
梁致升见状连忙拉住沈母的手,阻止她对女儿动粗。
突然被拉住的沈母更加生气了,气到跳脚的完全没了贵妇的优雅形象,“你这是在干什么?给我放手!听到没有?”
他干脆整个人挡在这对母女之间,“织容是你的女儿。”
“你知道就好,还不给我放手?”
他摇头道:“你先答应我,不会对她动手。”
“造反了你,知道你现在是在跟谁说话?”
沈织容更没想到他会这般维护自己,比起在大宅面对自己父母那回,此刻的他更为果决。
看着他宽阔的背,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原来,这就是有人替自己着想的感觉吗……
见臭小子执意不让开,沈母只能没好气地撂下话来,“好,沈织容我警告你,你若不跟这没出息的小警察离婚,以后也不用再踏进家里一步!”
说完,甩头离开,公寓的大门被大力甩上,发出“砰”的一声。
屋里重新回归到平静,梁致升转过身来面对她,两人的视线对上。
她深吸口气,压抑内心那异样的骚动,她真的没想到他会挺身维护自己,再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才刚平静的心湖又泛起阵阵涟漪。
为了掩饰这不自在的情绪,她试图轻松的打趣道:“上回你的反应没有这么迟钝。”指的是他迅速将自己从父亲面前拉开的举动。
他深深的爱着她,然后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幽默以对,“可能是男人在打女人上比较不在行。”
她闻言却怔住了,他刚刚被她母亲打了,他难道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一句话就这么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你脑袋有毛病吗?”
他笑容咧大,像是她说了什么笑话。
耸了耸肩,他接着说道:“先吃饭吧!”态度自若的仿佛刚才的事都不曾发生过似的。
沈织容尚未从母亲带来的混乱思绪中回神,他却开口邀自己吃饭,让她压根反应不过来。
她不知道,他是因为不希望她对刚才的事感到别扭,才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两人一块走进到厨房,她讶异的看着桌上的晚餐——炸鸡跟可乐?
她怀疑的看向他,“吃这个?”整整有一桶炸鸡呢!
“心情低落的时候就应该大口吃这些。”他答得自在,像是没有察觉到她语气里的意外。
她不确定他所谓的低落指的是什么,不过她的确心情不太好,不想否认,父亲的那一巴掌的确对她有负面影响。
问题是,他不可能知道自己今天被打。
算了,她也饿了,先吃吧,这些烦人的问题就别再想了。
在饭桌前坐下后,她接过他递来的一块炸鸡,跟着大口咬下,不得不承认,情绪低落时确实就应该吃这些,受伤的心会因为味蕾被满足而稍稍修复了些。
吃了几口,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发现自己是真的不了解他,他挺身护住自己的举动,她以为,如果他贪图的是她的背景的话,那他更应该要好好巴结她的父母,不是吗?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正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直到他也抬起眼来,两人的视线不经意对上。
莫名的心虚让她突地移开目光,佯装专心地吃着炸鸡,他忍不住扬起嘴角,明白她对自己并非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今天她发生了这些事,梁致升也希望能更进一步的安慰她,但是在她对自己完全卸下心防之前,他明白过度的关心只会引来她的防备。
眼下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像现在这样沉默地等待跟付出。
在沈氏夫妇先后找上门却无法让女儿改变心意离婚后,夫妻俩的气闷可想而知。
但就算是这样,夫妻俩也不可能接受梁致升这样的女婿,沈进明于是决定转向梁致升施压,逼他主动离开女儿。
他找上派出所所长,要让梁致升的日子有多难过就多难过。
听闻立委的来意后,所长当然大感意外,找来梁致升要了解他到底是怎么得罪了沈立委。
然而梁致升却是保持沉默,让所长以为又是因为他秉公处理的个性惹祸,于是要求他去向沈进明道歉,以免牵累到自己。
可他知道岳父这么做是想逼自己放弃这桩婚姻,他当场拒绝了所长要他去道歉的要求。
所长对此自然心中不快,再加上要对沈委员有所交代,于是真的开始在工作上刻意刁难他。
梁致升面对一切不合理的对待,却全部隐忍下来,对额外的工作量也毫无怨言。
这情形看在施浩哲眼里马上替他大抱不平。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得罪了沈立委?”
梁致升没有说话。
施浩哲叹了口气,“就说过叫你的个性别老这么硬,早晚要出问题,现在怎么办?”
“没事。”他淡淡的说。
“都这样了还没事?我看你就低个头认错,省得日子难过。”施浩哲好意的劝他。
“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咬牙忍忍就过去了。”
知道岳父目的,他明白这件事绝对不是低头认错就能解决的。“他要的不是道歉。”
“难不成还要你下跪?”那就太过分了。
他沉默了几秒才说道:“他是想让我主动提出离婚。”
“他干么要你离婚?”
施浩哲还没意会过来。
“因为他是我岳父。”
“什么?”施浩哲诧异不已。“你老婆是他女儿?”
他点点头。
施浩哲跟着又想起什么,“等等,要是我没记错,他们父女都活跃在政坛上……天啊,你老婆是那个现任议员沈织容?”
见到他再度点头,施浩哲简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一开始你就清楚她的背景?”
“对。”他没有否认,也清楚别人可能会有的想法,但他并不在乎。
有那么瞬间,施浩哲脑中也闪过好友这不是就可以少奋斗三十年了吗?但旋即想到他并不是这样的人,他们……应该是真心相爱的吧?
施浩哲又问:“既然你们都已经结婚了,你岳父干么要你们离婚?”而且当初不是他女儿主动开口求婚的?
“她父母反对我们结婚。”
施浩哲觉得自己被弄糊涂了,“这么说来,你老婆是就算父母反对也要结这个婚,但她又说不认得你,那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实话,这个问题梁致升至今也没能弄明白。
见好友答不上来,施浩哲索性提议,“干脆你直接找她把话问清楚,看是要怎么做比较好,省得你夹在他们父女之间平白被牺牲。”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他看得出来,织容为了这桩婚姻已经承受太多压力,他不希望她因为自己而受到困扰。
“反正就是不可以,暂时就先这样吧。”
以为他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却是这样的答案,施浩哲不认同的说:“什么叫暂时就这样?你明知道她老头故意耍你。”
“你别管就是了。”
“我看你是脑袋不清楚了你。”他实在是看不过去。
“总之你什么也别管,听清楚没有?”
闻言,施浩哲虽然不以为然,也只能由着他去。
因为所长的有心刁难,梁致升这几天工作量增了,甚至忙到比沈织容还晚回到家。
按理说沈织容不该注意这种事,但她就是注意到了,这会还坐在客厅里,像是在等他。
她告诉自己,只是想看一下电视,放松心情,但天知道她看进去什么了。
好不容易见到他下班回来,她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脱口招呼道:“回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他开心的扬起嘴角,“对。”她现在穿着居家服,真是像极了等门的妻子,这种有人等待着自己的感觉……好好。
沈织容注意到他虽然带着笑容,却依旧掩不住一脸的疲惫。她故作闲聊似的开口,“你这几天好像回来得比较晚?”
他的神情因为妻子对自己的关心而更显愉悦,“所里这几天比较忙。”避重就轻的带过自己被刁难的事。
她点点头,接下来却没了话题,不知道该跟他聊什么。
梁致升主动找着话题,“过阵子应该会比较闲,有什么事就告诉我。”
她却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事要告诉他,看了看他好像有些累的揉了揉眉头,她像想起什么似的表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设法把你调到比较轻松的单位。”
她以为他会乐于接受,毕竟这是两人当初谈好的结婚条件,却听到他的答案是“不用这么做。”
沈织容很意外,“你不想?”
他只是淡然道:“目前我没有调单位的打算,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会再告诉你的。”
她感到困惑,看梁致升的态度也不像是在说假话,心里因而拿捏不知该怎么想。
倒是她提起这事,他也想到了当初的疑惑。
“对了,方便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事?”
“你为什么非结这个婚不可?”以她的条件实在没有理由这么做,尤其还是在父母这般反对的情况下。“而且你应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结果她执意选择了他。
如果是之前,她或许会感到自己的隐私被冒犯,但是却直觉的想反问他为什么想知道,不过话到嘴边才又觉得这么问似乎有些不妥。
看了对方一眼,她知道自己欠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需要再多一个支配我的对象。”话说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愿意对他坦白内心的想法。
可梁致升没能立即会意过来。
“嗯?说清楚点。”
她叹口气。“如果按照我父母选择的对象,只会再多个人来束缚我,所以我才要选择自己结婚的对象。”
他还是不解,“那也不需要急着找人结婚。”如果她没有碰巧遇见他而是别的男人,两人岂不是要错过?
结婚的决定确实过于匆促,她不否认。“只要我一天不结婚,我爸妈他们就不可能会死心。”
原来真相是这样……与她父母有过接触后,他其实已能明白她会这么做的动机了。
她看着他,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干么要在意他的想法。
她接着又道:“就像是我所希望的不受支配的人生,你也不需要配合我,我们彼此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你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梁致升看着她,这句话却没有说出口。
他的眼神让她莫名的感到不自在,“有什么问题吗?”不确定自己是否哪里说错了。
“知道了,我会照你说的,去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一个有她的生活。
他的回答明明听起来没啥异样,可沈织容却觉得他话里头似有深意,让她的心情隐隐骚动起来。
她真是想太多了,算了,也晚了,还是早点睡吧。
“那我先去睡了。”她站起身,想逃离这样不自在的氛围。
“嗯,晚安。”看着她走了几步,他又突然把她叫住,“谢谢你今天等我……”
沈织容闻言脸上立即一红,结结巴巴的居然吐不出反驳的字眼,“我、我……你……也早点睡。”
说完,头也不回的快走回房,努力忽略身后那一双追逐着自己的眼神……
沈氏夫妇虽然百般反对女儿这桩先斩后奏的婚姻,却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希望他们离婚,至少林燕萍就不是如此。
身为沈进明的小老婆,在政坛和社交圈算是公开的秘密,众人也都知道她为了沈家生了个儿子。
多年来,没啥背景靠山的林燕萍一直处心积虑的希望能扶正地位,苦等了这么久,她总算是逮着了机会。
今儿个她特地找上门,想要接受沈织容的一切。
忙了一天行程回到家来的沈织容还没走进大厦大门,就看到等在外头的林燕萍,疲惫的神情顿时染上一抹厌恶。
就在她打算无视地走过,却被林燕萍硬生生地挡住了去路。
林燕萍见了她这态度就有气,这沈织容就跟她妈一样,完全不把她这个阿姨放在眼里。
她沉着脸端出架子,“看到我这阿姨你也不知道要叫人呀?你妈到底是怎么教的?”
沈织容的眼神冷漠,还是保持沉默,身子略转想越过她。
林燕萍更火大了,一个黄毛丫头也敢瞧不起她?“你这是什么态度?没听到我这阿姨在跟你说话吗?”她动手拉住她。
“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你。”沈织容嫌恶的甩开她的手,既然走不掉,那她就把话挑明了讲,懒得听她继续废话。
不打算理会她,她再迈步想绕过她——
“你给我站住!”林燕萍顿时面子上更挂不住,“你真以为当了议员就可以不把我这个阿姨放在眼里吗?也不想想你自己挑的是什么丈夫,简直是丢人现眼!”
沈织容突地眉心一蹙,不喜欢她提到梁致升时语气里的轻蔑,而且说到丢人现眼,难道说情妇就比较高尚!
看到她的表情,林燕萍以为自己踩到了她的痛处,顿时更加得意的道:“看你爸这阵子简直是气到不行,要换作你是我女儿,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千挑万选居然挑了个小警察。”
她稳下情绪,不被激怒,冷笑道:“幸好我不是你女儿,我也不想有个硬是介入人家家庭、当第三者还当得这么不要脸的母亲。”
“你……”这番话惹得林燕萍又是一阵气结。
马路对面,梁致升刚停好摩托车准备走过来,就看到大厦门前的两个女人,他认出了其中一个就是自己的老婆。
林燕萍口舌之争占不了上风,也不现说了,直接说明来意。“总之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你嫁了个这么不称头的男人,只会把你爸的脸都丢光,更别提年底还要选什么立委了。”
她是嫁了什么杀人犯还是丑八怪,她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好丢脸的。
林燕萍接着又道:“振凯退伍也半年多了,有他撑着才不至于让你把你爸的脸都丢光了。”沈织容哼了哼,她心知肚明,眼前的女人一直在等待机会,想要让自己的儿子顶替她的位置。
“再怎么说,你爸都只有振凯这么一个儿子,你就是再能干,终究也只是女儿,更别提现在还嫁得这么丢人现眼,我看你立委也别选了,直接让振凯接班就对了。”
听她自顾自地编派,沈织容不知道该说她是愚蠢还是没脑子,真以为她这么说自己就会照着她的话做?
“我没空听你说些废话。”说完,跟着又要离开。
“不许走,我话还没有说完。”
梁致升这时也走近了,看到妇人扯住沈织容,不明白她们是什么关系,停住脚步决定先静观其变。
“我告诉你,振凯才是你爸唯一的接班人,就连你现在做的一切,以后也都是振凯的。”她叫嚣道。
可她真的不够聪明,她沈织容既然都敢违背父母的意思,又怎么可能乖乖听从她的要求?
“真有本事的话就拿去。”她嗤笑道。
林燕萍要的是确切的答案,“你少在这边跟我得意,总之你既然违背了你爸的意思,就别想再顶他立委的位置。”
“然后呢?让你儿子来顶?”这女人是想让儿子出头想疯了,真以为选举是在扮家家酒那么简单?
“本来就是,振凯再怎么说都是你爸的儿子,由他来接手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好个天经地义,沈织容不想再和她扯下去,视线一偏,不经意瞥见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梁致升。
她一怔,心里突然染上一抹难堪,为自己的家丑摊在他面前。
原本轻蔑的语气转为不耐,她对林燕萍说:“那你就回去跟他说去。”
以为她是吃定自己说服不了她父亲,林燕萍不快的道:“只要你别霸着那个位置不放,进明自然会安排振凯接班。”
这女人到底有完没完,为了想赶快打发她,沈织容故意刻薄的道:“你以为现实像你想的这么简单?没有我妈娘家的帮助,你以为你有能力将你儿子拱上立委的位置?”
其实她这番话与其说是在嘲讽林燕萍,更像是要在梁致升面前维护自己的尊严。
林燕萍顿时一阵难堪,嘴上仍硬撑,“谁说不行?别以为没有你们母女,讲明就办不到,告诉你,他是可怜你们母女俩。”
“既然这样你大可回去试试,我等着。”
“你……”她强势的态度让林燕萍很是恼怒,“你少得意!”
跟着甩头要离开,不意瞧见梁致升,啐了声,“看什么看!闪边去。”把气出在他身上。
她走后,梁致升对上沈织容的视线。
像是要维护自己的尊严,沈织容下意识地挺直腰杆,看在他眼里,明白她正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她不想让人察觉到她心里的难堪,尤其对象是他。她先声夺人的道:“都看清楚了,这就是你娶的女人。如果你想知道那女人是谁,我也可以顺便告诉你,她就是我爸外头的情妇。”
他看得出来,她的刻意武装是不想让人察觉她心里的脆弱。
沈织容说完也不等他回应,便像什么也不曾发生似的转身走进大厦里。
看着这样的她,他虽然想开口安慰,也明白她未必会接受。
连忙跨出脚步跟上,进了电梯,两人沉默。
想到方才自己的难堪赤裸裸地摊在他面前,她便感到难受。
梁致升看着她,明明觉得受伤却还要刻意压抑情绪,心里对她有说不出的心疼。
他深深的望着她,“以前的你并不是这个样子。”
她闻声抬起头来看他,对上他像是同情的表情让她顿时感到一股狼狈,难堪突地涌上心头。
“不要说得一副好像你很了解我的样子!”
电梯里的气氛顿时荡到低点,电梯门这时“咚”的一声开了,她率先甩头走出电梯。
在她身后跟着出了电梯,梁致升明白,她的怒气大半是因为心里难堪,印象中好面子的她最讨厌在别人面前展现弱点。
一整个晚上,沈织容都在房里不曾出来,明白她需要时间冷静,梁致升也没有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