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康咏纯打算到便利商店去工作,凑巧在楼下遇到那天被打的妻子。
那妇人一看到她,立刻心虚地低下头,康咏纯尽管心里恼她却也不打算再理会,板着脸从她面前走过。
原本还有一丝害怕的妇人,因为她这样的态度而感到歉疚,在她经过时,低声表示,「对不起。」
听得康咏纯心下一恼,但仍没打算停下脚步。
妇人见状,忍不住扬声道:「真的很对不起妳,是我对不起妳。」说着眼眶便泛红了。
看她这样,康咏纯并没有心软,停下脚步冷漠道:「觉得对不起就去跟检察官说出实情。」
「我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对不起妳,妳那样帮我,我还反过来帮他指控妳,可是他说要是我不这样做就要跟我离婚……」妇人哭诉起自己的委屈,希望康咏纯能体谅她。
康咏纯冷眼以对,早该知道,人都是自私的,她当初根本就不应该心软插手救她。
「所以就想从我身上敲一笔?」
「不是的,是我老公他……不是我的意思。」
在她看来,不管是眼前的妇人还是她丈夫,同样令人鄙夷不齿。
「是妳也好,是那个人渣也好,反正别以为我会跟你们这种人低头。」康咏纯撂下话就要转身离开。
妇人心急的想再跟她多说几句,「可是——」未料回头正好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男人,顿时又心虚了,讪讪地转身上楼。
康咏纯不理妇人的离去,倒是没想到会在自家门口看到昨天的那个检察官。
因为刚才妇人的一席话,骆明熹确信了康咏纯打人的动机。
其实昨晚在记起她的身分后,他多少便能理解她打人的理由,应该是因为自身的遭遇使然,让她一时冲动动手伤人。
见到他,康咏纯板着脸,防备地冷漠以对。
骆明熹只好先开口,「刚才的太太就是妳说被丈夫打的那个?」在妇人脸上还可看到明显的瘀青。
她瞪着他,口气很冲的道:「你来干什么?」对他同样没有好感。
他依旧有礼的表示,「抱歉,昨天不该怀疑妳。」不难想象她心里有多么委屈,好心救人还反过来被告。
但她根本不在乎他的道歉,对人性她早已看透,尤其是经过这回事件,更是深刻体认。
见康咏纯不理会自己就要离开,他连忙问起,「官司的事妳打算怎么办?」他因为记起她的身分和她的成长背景而无法漠视这件官司。
「该说的,我昨天都讲了。」
见她说完话就走,他开口道:「刚才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
「听到又怎样?」康咏纯停下脚步,回身斜睨他。
骆明熹捺住性子的跟她解释,「虽然可以考量妳的动机请法官从轻量刑,但是妳在深夜闯进别人家里并动手打人这点,在法理上还是没有办法不追究。」
果然。「那就追究啊,反正像你这种人也只会和人渣同个鼻孔出气。」
「不是这样的——」
他的解释却被她不耐烦地打断,「反正你想怎样就怎样,我懒得跟你多说。」说完就要离开。
情急之下,骆明熹忙伸手拉住她。
「你干什么?」
「如果是没有钱,我可以帮忙。」他脱口表示,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想帮她的心情。
康咏纯呼吸一窒,以为自己听错了。
「既然对方打老婆是事实,应该也不敢要求太高的金额。」
但她根本不打算接受,冷着脸轻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要她跟那种人渣和解,根本是作梦。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快,骆明熹直觉想要多说什么说服她,「妳别误会,我这么说没有恶意,只是——」
康咏纯啐道:「你以为你是检察官就可以随便管别人家的事?」
「我只是想帮忙。」
「帮忙?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如果不是这会觉得被侮辱,她或许会嘲笑他多管闲事。
骆明熹仍不放弃劝她,「为了那种人吃上官司不值得。」
「是不是值得不用你教我,还有,就算要把钱拿去丢掉,我也绝对不会给那种人渣,你少多管闲事!」这回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也不管骆明熹还想再说什么。
直到上了公车,她仍气不过,对他突然跑来还说要借钱给她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不禁怀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哼!不管是什么理由,她都不打算再相信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