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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为了对付小津而组成共同战线的两人的初次见面并非亲切的握手,而是火花四溅的对殴。我一向不耻于诉诸于暴力,因此,准确地说是我被单方面的殴打。
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我就被击飞到四叠半的一角,那只我很喜欢的招财猫从摇晃的电视机上掉了下来。刚才还在对着香织小姐蠢蠢欲动想要执行他的险恶阴谋的Johnny,此刻就如一个幼儿般悲鸣躲藏于阴暗处。作为我的小弟溜得倒是很快。
我眼前的威风凛凛的男子后面,那个被称为小津的师父的浴衣男悠然地走进来。还有一个人气喘呼呼地推开他冲了进来,是一位女性。我有印象在哪里见过的。
「城崎先生」,她说,「一上来就打人,这是不对的。」
她来为我解围。
「没事吧?对不起,有点误解。」
我可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事情,要受到冷不防踢破房门再受一记重击的不文明对待。我慢慢地站起来,她把湿了水的手帕敷在我被打的下巴上。她捡起来从电视机上掉下来的招财猫,报上自己的名字「突然来打搅真是对不起,我叫明石。」
「城崎,这本是个误会。」
小津的师父很淡定的说。
「你丫的就没份参与吗?」
城崎不相信地问道。
「没有,他只是被小津牵连而已」,明石同学说。
「对不起」,城崎向我道了个歉,就马上径直向香织小姐的方向走去。他确认了她完好后似乎定下心来了。他伸出手,宛如是对待自己的孩子般慈祥地抚摸她的头发。假如我真的干出那种事情的话……只是想想都害怕。恐怕城崎的怒发会直达天庭,他会在愤怒的驱使下把我拥席子卷起沉到鸭川里。
城崎和香织小姐感人地重逢时,小津的师父旁若无人地坐在我的椅子上悠然地吸起烟来,完全没打算要把事情说明白的样子。
我完全是个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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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事情是小津的失控造成的,这样的解释可以接受吧?」
师父说道,「我们也没想到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总之香织平安无事了,这里的事情就这样算了也可以。不过,我要找小津算清这笔账。那家伙,非法侵入我的家。」
城崎很坚决地说。不过,我心中的怒火也一点不比他低。
「小津应该很快就会来了。要蒸要煮悉随尊便。不过这家伙不管是蒸还是煮都很难吃。」
师父很不负责任地说。
「说的也是。这事情本来就是小津先生引起的,让他受到报应也是理所当然的」,明石同学说。
我大概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对小津的愤怒再一次在心中激荡。看着受到严重伤害的城崎,这份愤怒又再加深一层。
「啊,这不是蛋糕吗。」
小津的师父看着那个被我咬烂的蛋糕。一副很想吃的表情,于是就把没咬到的一块切给他,他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了。
城崎盯着吃蛋糕的师父。
「说起来真是讽刺啊,我还以为小津是我派过来的间谍呢。」
「太天真了,小津可不是那种一条筋的男人。」
樋口莞尔,站了起来,「好了,我也该回寝室了。」
「说起来,究竟该怎么把香织带回去呢?」,城崎说
「小津先生似乎跟别人借了汽车的」,明石同学说。
「真是服了他。抱歉,在我准备好车之前能先放这里吗?今天晚上我就能安排好。」
城崎低下头请求我。
「可以。」
我点头。
小津的师父先一步走出我的四叠半到走廊去。在玄关吸烟眺望的他,突然发出「哦哦」的声音。
「小津啊,这边这边,过来一下。」
他一边说一边招手。
城崎和我几乎同一时间站起来,走出房间,握紧拳头,要把小津撕碎。
「师父,你跑到那种邋遢的地方干什么了?」
小津说着看了看我的房间,一眼瞥到了怒气冲冲的我们,马上转身奔离走廊了。似乎他的逃走本能早了一步察觉到危险。我跟着追出去,不小心把刚才我拔掉电源的电饭煲踢飞了出去,电饭煲发出砰砰的响声在走廊上滚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小津一边跑一遍道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这混蛋!」
城崎和我怒吼追着小津而去。明石同学和师父也在后面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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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津的逃跑技可以算是天下一绝,就如一个轻身的妖怪般在夜色下穿行于下鸭泉川町。虽然我拼了老命狂奔,不过很快就被城崎甩在后面了。过了在黑暗中点着灯光的下鸭茶馆,在出町柳车站方向的附近,我已经燃尽了。
骑自行车的名师同学追上来了。
「我们在贺茂大桥夹击他吧。请你绕行到桥西」
她冷静地说,然后为了绕到小津前面,发出了很响的「吱」声去了。看着她的背影,我稍稍有点心动了。
把动辄会山崩地裂的那份自我陶醉的冲动要下去,我来到了葵公园。小津和城崎似乎已经到了川端路那边了。我以鸭川三角洲为目标,向西度过出町桥,沿着鸭川河堤向南跑过去,来到贺茂大桥西桥头。
周围已经隐没于深蓝色的黄昏下了。大学生们在鸭川三角洲上狂欢,应该是在开新生欢迎宴会吧。回想起来,这两年我都与这些事情无缘。前几天下过雨,鸭川的水位升高,水流喘喘。街灯亮光映照的川面,有如一片摇弋的银箔纸般。天黑了的今出川路熙熙攘攘的,汽车的头灯尾灯吧贺茂大桥照个通亮。大桥的宽阔的栏杆上妆点的点点橙色灯光,在黄昏下闪烁,亦幻亦真。今天晚上贺茂大桥给人更加宏伟的感觉。
我喘着气,小津正从对面逃过来。看来明石同学成功地把他引来贺茂大桥了。把小津摆了一道让我得到了相当的满足感。「小津!」,我伸开两手冲他大喊,他苦笑着停下来。
城崎也追到贺茂大桥东头了,不过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明石同学也一块到达。我把小津赶回到大桥中央,正下方是鸭川水流。向南远眺的话,黑漆漆的鸭川水流的尽头,远方的四条附件的街灯如宝石般闪亮。
「救我,你是我的伙伴吧。」
小津两手合十说道。
「樋口景子小姐,谢谢你跟我通信了那么久,我很快乐。」
我说。
小津做出不明白的表情,不过下一瞬间就放弃了。「我没有恶意的」,他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没有恶意的。」
「玩弄我的纯真感情,无需狡辩,杀无赦!」
「又打又杀的,你真是可怕啊。」
此时城崎和明石同学从对面追到。
「小津啊,我们来谈谈。」
城崎郑重地说。
明明已经被赶上绝路,小津却露出了无所谓的笑容。
突然间,他抓住贺茂大桥的栏杆,轻轻地跳上去。栏杆上的点点橙色灯光从下面照射到小津的脸上,他露出了近年来难得一见的可怕的表情,宛如是天狗般,想从空中逃走。
「假如你们要对我干什么的话,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小津说话很混乱。「一旦我的人生安全得不到保证,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你还有能要求保证安全的立场吗,笨蛋!」
我说。
「想想你自己都干了什么事情吧」,城崎助言道。
「明石同学,你来说点什么吧,我是你的师兄啊。」
小津撒娇地请求道。明石同学只是耸耸肩。
「你没有辩护的余地。」
「我喜欢这样清高的你。」
「你给我戴高帽也没用。」
小津把脚往栏杆边移动一下,两手伸展一副要跳入夜空的姿势,大叫「不求你们了,我这就跳下去。」
「知道了,快跳,现在就跳下去」,我说。
就这样被鸭川的浊流吞噬吧。这样,我也能迎来宁静的日子了。
「他怎么可能跳」,城崎以语言相激,「明明把自己看成是最可爱的人。」
「什么,我就跳给你看」,小津一再坚持。
不过,把话说满了的小津却迟迟不跳。
就在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时,桥北的鸭川三角洲响起悲鸣。那些轻浮的大学生们不知道为什么骚动起来到处逃窜。
「那是什么?」
小津站在栏杆上问道。
不自觉得抓住栏杆看过去,从葵公园的森林到鸭川三角洲都被黑压压的雾霭笼罩,就要把我们眼前的整个三角洲都覆盖住。年轻人们在那团团的雾霭中左冲右突,双手不停得挥舞,拨动头发,陷入半狂乱状态。那片黑雾霭似乎要沿着川面滑到这边来。
鸭川三角洲那边更加混乱了。
黑雾从松林里一波一波地喷出来。这可不得了。蠢蠢欲动的黑雾像绒毯一般在眼下延伸,从川面冲了上来,一下子越过栏杆,如雪崩般在贺茂大桥上铺开。
「嘎——」,明石同学发出了如漫画版的悲鸣。
那是大群的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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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京都新闻上刊登了此事,不过关于蛾群的异常现象,并没有详细的解释。根据蛾群的飞行轨迹似乎一直追溯到乣之森也就是下鸭神社,不过也不能确定。难以解释栖息在乣之森的飞蛾为什么按着某种拍子一起行动。也有与官方不同的意见说,来源不是在下鸭神社,而是附近的下鸭泉川町。不过这就更不无法解释了。那天晚上,就在我的宿舍的一个角落聚集了很大一群飞蛾,造成了一时的骚动。
那天夜里,我回到宿舍,走廊到处是掉落下来的飞蛾尸骸。而我的房间忘记锁门半开着,也遭受同样的命运。我恭恭敬敬地把他们的尸骸安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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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拍散落到脸上的磷粉,一边挥赶那些不时要冲进嘴里的大群飞蛾,我移到了明石同学边上,很绅士地护着她。别看我这样,以前也是个cityboy,对于与昆虫同居是敬谢不勉的。不过这两年间,在那宿舍获得了很多与各种种类的节支动物亲密接触的机会,现在对虫类已经免疫了。
话是那样说,不过那时的飞蛾数量完全超乎常理。巨大的扇翅声音把我们与外界隔断,在我们眼里,不是飞蛾,而是长有翅膀的小妖怪同类穿桥而过。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稍微睁开眼睛,我很艰难地看到贺茂大桥栏杆的橙色灯光周围大群的飞蛾在乱舞,还有明石同学的水润的黑色秀发。
虽然,蛾群已过,还有一些掉队的飞蛾啪嗒啪嗒地在空中打转。明石同学脸色苍白地站起来,发了狂般的拍打全身,大喊「别过来啊别过来啊」,然后以惊人的速度逃离路上的飞蛾,向贺茂大桥西桥头跑去。最后在一家黑暗中发出柔和的灯光的咖啡店前坐下来。事后我知道,明石同学似乎非常讨厌飞蛾。
蛾群再次形成黑色的绒毯,从鸭川往四条方向铺去。
突然察觉到,城崎一直站在我的身边。他也不去整理蓬乱的头发和烦人的飞蛾。
我站到那些点点的橙色灯光前,抬头环视贺茂大桥上方。
就像乘着蛾群华丽地飞走了一般,本应站在栏杆上的小津消失了。
「那家伙,真的掉下去了。」
城崎跑到栏杆前自然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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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城崎从贺茂大桥的西桥头的堤坝下去。眼前是从左到右的滔滔鸭川水流。水位上升了,把平时应该是草丛的地方都淹了,江面也更加宽阔。
我们从那里下水,浑身湿透了接近贺茂大桥桥下。桥底的阴影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小津精疲力尽就如一团污物般贴在上面,似乎无法动弹。虽然水不深,但是水流很急,城崎一不小心滑了下脚被冲到下游了。
费了很大的劲,我们才到达这团疑似小津物的位置。
「这个白痴!」
我在水中大骂,小津则是又哭又笑的,「看在我这副可怜相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别说话了」,城崎说。
「是,前辈。我的右脚很疼。」
小津照直说。
在城崎的帮助下,我把小津背起来。「很疼很疼,请轻拿轻放啊」。不过,我无视了他的奢侈要求,先把他运到了河滩上。稍后赶来的明石同学虽然受蛾群的冲击依然脸色苍白,不过也很冷静地召急救车了。打过119后,她坐到河滩的长椅上,捂住发青的双脸。我们把小津当圆木般横倒下来,忍受着寒冷吹干湿透的衣服。
「很疼啊很疼啊,非常的疼。想想办法吧」,小津呻吟道。「唔嘎——」
「啰嗦,谁让你爬上栏杆去。」
我说,「急救车马上就来了,忍忍吧。」
看到跪在呻吟的小津旁边的城崎,我也不好再拿他出气了。即使是我,也无法把骨折的小津搬回下鸭幽水庄,用磨豆机磨成粉。
小津的师父也悠悠地走下来河滩了,看来是从下鸭幽水庄踱过来的。
「什么嘛,我还想你去哪了。」
「真是可怜的家伙。」
「师父,我可是为了师父才搞成这样的」,小津装可怜说。
「小津,汝做的很不错。」
「虽说是为了师父而骨折的,但其实也没有弄到骨折的必要吧。你真是个不可救药的呆瓜。」
小津抽泣着。
过了大概五分钟,急救车来到贺茂大桥来了。
城崎上去带了急救员一起下来。急救员们不负专业之名很熟练地给小津包扎抬上担架了。虽说就那样把他扔进鸭川里就大快人心了,不过急救员们都是很优秀的人,不会歧视伤者一视同仁地以救死扶伤的精神对待。小津受到与他所作的恶行所不相称的小心待遇,搬上急救车。
「我跟着小津去。」
小津的师父说,悠然地乘上急救车。
不久,急救车就去远了。城崎似乎完全不在意小津,说要准备迎接香织小姐的汽车就离开河滩了。
最后,就剩下坐在长椅上两手捂脸的明石同学和浑身湿透的我。
「你没事吧?」
我问。
「我真的很怕蛾。」
她小声说。
「去喝口茶冷静冷静吧。」
我绝对不是卑鄙地要利用她怕蛾的弱点乘人之危。只是关心脸色苍白的明石同学而已。
我和她喝着在附近自动售卖机买的罐装咖啡。她似乎也慢慢平静下来了。我说起跟小津之间的孽缘,还说道这几天想通了的小津的恶行。我愤怒地说着小津以樋口景子这个虚构的少女之名玩弄我的感情的事情,她却向我道歉「对不起」。
「实在抱歉,此事我也有份参与。是小津最近拜托我代笔的。」
「什么?」
「你推荐的『海底二万海里』也读过了哦。」
她爽朗地微笑。
「你的信写的真好。虽然里面很多谎话,但是写的很好。」
「你知道了啊。」
「当然,不过我也说谎了,大家扯平。」
她说。
然后,她的苍白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一副回忆的神情说道,「我们在下鸭神社的旧书市场见过面呢。」
「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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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年前的夏天,下鸭神社旧书市。
长长的马场在参拜道旁向南北延伸,沿途扎满了旧书摊的帐篷,来这里淘书的人也很多。从下鸭幽水庄出来走几步就到了,所以我连续几天都去了。
树叶间空隙间照进来的阳光洒在身上,喝着柠檬水,尽情地感受夏日风情,一边走一边逛两边的旧书摊。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看到装满旧书的箱子,眼睛都花了。书市提供一些铺有毛布的凳子,以便像我这样旧书市醉酒症发作的人可以稍作歇脚。我坐在上面也很安心。已经是八月了,天气很闷热,我拿出手帕擦掉额头的汗。
眼前是一个叫「峨眉书房」的古书屋,在河原町里也有店铺。一位女性坐在店前的折叠椅上,皱着睿智的眉头在看店。
我从凳子上站起来,来到峨眉书房的书架上翻书,当遇上她的眼神时,她轻轻地把头低下去了。我买了JulesVerne的『海底二万里』。正想离开之时,她追了上来。
「请拿去用吧。」
她说着,递给我一把写着「旧书市」的团扇。
这就是我跟明石同学的相遇。
满头大汗,啪嗒啪嗒地摇着扇子,提着『海底二万里』,穿过乣之森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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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城崎就来把香织小姐接回去,继续经营他们的静谧的爱的生活。
听小津说,他也很受人类女性的欢迎,还在社团活动的时候,经常跟女生们把臂同游。以他英俊的相貌来说这也很正常。不过令人费解的是,像他那样跟现实中的女性不乏交往的人,为什么会对香织小姐那么执着?跟香织小姐生活了2年,可以算得上是情比金坚了。
「与珍爱的人偶一起生活是有他的意义的。而跟女性交往又是另一个问题。像你这样只把她看成是泄欲工具的野人是不会明白的,那是无比高尚的爱的形式。」
小津口沫横飞。
回想一下跟香织小姐一起度过的四天,虽然有点理解,但是那不是像我这样无能的人能踏足的境地。我还是会选择有血有肉的黑发少女。例如是明石同学。
小津的师父仍然住在下鸭幽水庄的二楼,偶尔会碰上他。穿着深蓝色的浴衣,过着悠闲的隐居生活。明石同学会去拜访他。「师父是个出色的人,而且知足常乐」。我在考虑这她的提议「干脆你也来当他的弟子吧」。首先让人纠结的是「究竟是什么底子」这个完全不知道的问题。再次,这样就跟小津成了师兄弟了。
前几天,还遇上了到樋口的房间吃火锅的羽贯小姐。
「世界真小呢。」
羽贯小姐说。
因为「香织诱拐事件」,城崎和樋口之间的纠纷,我并不清楚。总之,盗取香织小姐似乎是「禁忌」。在小津住院期间,明石同学出色地代理小津的工作,一夜间把城崎的自行车改造成五轮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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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我和明石同学逐渐亲密起来。
从结果来看,小津的恶行带来了吉利。虽说是这样,我可没有打算原谅他的各种恶行。只在英语会话学校里说长道短地,还不足以让我消气。不过,同学们大概会为最新的news喝彩欢呼吧。
虽然想说说我和明石同学的发展,不过跟这份手稿的主旨不符。而且,其中的各种甜蜜羞涩的微妙之处,实在难以着墨。读者们大概也不想为了阅读这些应该受唾弃的篇幅浪费宝贵的时间吧。
成功的恋爱最没有叙说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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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的学生生活多少看到点新的发展了,很意外地我会对自己过去的天真给予肯定的评价。不过,我并不是那种轻易地就肯定过去的错误的男人。的确,我有想过拥抱获得伟大爱情的自己,不过,年轻美貌的少女还好,谁会去抱一个二十多岁的骚闷男啊!在这无法抑制住的愤怒驱使下,我断然拒绝了救赎过去的自己。
我后悔在那个命运的钟楼前选择了软球部「本若」,这样的念头挥之不去。假如,我当时选择了其他的路。例如选择了电影协会「禊」、或者是异想天开的招收弟子,或者是加入那个秘密机关,我大概会迎来别样的两年吧。至少可以肯定不会像现在那样扭曲,甚至有可能得到梦幻至「蔷薇色的CampusLive」。不管我如何回避,阴差阳错地虚度了两年,这样的事实是无法否定的。
最重要的一点,与小津的相遇会成为我终生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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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津住进了大学旁边的医院。
看到他被绑在雪白的病床上,真是大块人心。这人的脸色本来就不好,现在看上去简直就像得了绝症一般,虽然事实上只是骨折而已。应该说只是骨折就是万幸了。他喋喋不休地在抱怨不能染指那些比三顿饭还重要的恶行,我在旁边想你活该,不过受不住他的啰嗦,用拿来慰问的蛋糕塞住了他的嘴。
「这是惩戒。你以后别再乱管闲事了。」
我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说,不过小津摇了摇头。
「我拒绝。除此之外,我没有事情可做了。」
这家伙究竟有多么的腐烂啊。
我追问他玩弄这样可爱的我究竟有什么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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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津露出他那惯常的妖怪般的笑容,嘿嘿地笑。
「那是我的爱。」
「我才不要那种肮脏的东西!」
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