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七月,《61×57》在内地出版,我在上海办签名会。读者中有一名坐在轮椅上的男孩,十三四岁的中学生,穿着睡衣,看似在养病。我问他姓什么,他说他姓徐。我问他怎么会来参加签名会,他说他住山东,来上海看病,听到这里有签名会,就跑来了。我问他喜欢看什么书、听什么歌。他说他爱听周杰伦的歌,最喜欢的是“双节棍”。回台湾后,我寄了几张周杰伦的CD给他。他回信给我,还大费周章地用气泡包装纸包了一个马形的陶瓷送我。“文华叔叔……”,他用工整的笔迹写着,“这是我们家乡特产,叫做‘奔马腾飞’。这象征着我们在马年相识,也真诚地祝福你心想事成,马到成功。”
我们一个在台湾、一个在山东,差了二十岁,和千山万水。但透过我的书和周杰伦的歌,我们有了交流。
去年,由于《蛋白质女孩》和《61×57》在内地出版,我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和他们有了类似的交流。不论是出版社、书店、媒体,还是电视剧、电影改编团队以及所有的读者,每个人都给了我很多帮助。我知道自己极其幸运,能透过两本书,累积这么多情意。虽然我不会每天看到他们,但他们的存在,让我更积极地去创作,不断地在生活中,寻找那些超越地域和文化的故事。
《蛋白质女孩》和《61×57》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写作风格。《蛋白质女孩》刀光剑影、嬉笑怒骂。《61×57》温柔婉约、浪漫抒情。虽然风格不同,但都在捕捉男女关系最底层的美丽与丑陋。这本《吃玻璃的男孩》,在风格上跟《蛋白质女孩》比较接近。我边写边笑,写完后年轻不少。主角从《蛋白质女孩》的两名男子换成两名女子。内容除了恋爱,也探讨婚姻。除了爱情,也挖掘友情。为什么要从女性的角度出发呢?因为爱情太难懂,而女人天生比男人聪明。
我从高中以来就为女性的聪明着迷,所以写了“我爱北一女”。“北一女”是“台北第一女子高级中学”的简称,我今天能成为作家,除了要感谢自己的高中,更要感谢北一女。当时它的遥不可及,给我无比的焦虑,而焦虑,永远是最适合写作的情绪。这本书的末尾,收集了几篇像“我爱北一女”这样的爱情散文,向关心我的朋友坦白我真实的爱情生活。看完这些散文后大家可以确定,我不是《蛋白质女孩》的张宝,也不是《61×57》的徐凯。我和大家一样,在情海中浮沉,试着在溺毙前抬起头,大口吸气,用湿透的心做回家的指南针。
《吃玻璃的男孩》能够出版,特别要感谢作家出版社的朋友们。我曾在他们开车时打电话给他们,也曾坐在嘈杂的台北街头和他们通话。不论上下班时间,他们都在为这本书费心,我由衷感激。
当然最后要感谢我在山东的小老弟,以及他所代表的所有读者。因为你们,爱情和写作的路有了伴。徐小弟祝我“心想事成”,看着这本书,我想:他给我的祝福,终于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