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要先洗澡吗?”席慕华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他搂在男孩腰上的手,一直到进到舱房内都还紧箍著不放。
“我出门前洗过了。”
席慕华再次捧起那低垂著的细致脸蛋,在男孩的唇上啄吻一记后,这才松开手进入浴室。虽然欲火已被点燃,但他还是喜欢清爽地拥抱彼此、舒服的享受著,而非猴急的只为了欲望而发泄。
看到浴室门关上,男孩这才轻轻吐了一口气,静静坐在床沿,双手交扭著的细长手指,显示出他非常不安。
“真的跟他来了啊。”
原先在酒吧里强装的大胆已全数褪去,进入舱房的这一刻,他才开始感到紧张。
虽然以前就曾到“魅夜”见识过,刚刚也抵不住好奇又跑到俱乐部,透过未完全掩上的包厢门,看了一会儿里头正在上演的热情拥吻画面,充当复习。
看到他们脸上舒服、沉醉的表情,那是他活了十八年来不曾体验过的。
想到以后可能再没有机会体会那种感觉,心中不由得窜起一阵又一阵强烈的骚动,他想要试试看!
鹰仓若环视著俱乐部,想寻找他看得顺眼的人,却一直没发现。
每个人眼神都太过饥渴,他可不想被弄瘫在床上,随即他又上到楼上的酒吧继续寻找。
上楼梭巡了一会儿后,在吧台前猛灌著酒的身影让他觉得有些眼熟,而微暗的灯光让他又仔细瞧了那人好一会儿,这才终于认出对方来,当场愣住。
“怎么没听说他会来这里?是来找自己的吗?”
鹰仓若摇摇头,他知道大家肯定都在找他,所以他在上邮轮时,所登记的资料全是假的,也幸好他从来不留下生活照,因为不想日后身体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大家看到他的照片时会更加悲伤,所以应该是不会那么快就被发现才对。
他松了口气,视线再次落到席慕华身上。
“哼,世界还真小。”
早在医院时,就听过不少医护人员不厌其烦地跟他说席慕华有多好又多厉害,也不顾他根本没兴趣知道,甚至连照片都拿来给他看过了,搞得好像相亲般,还自动跟他报告行踪,说他什么时候有手术、什么时候回国。
“原来自己的主治医师就是他。”
席慕华和照片上没太大差别,那份强烈的存在感一样惹人注意,尤其亲眼所见,那浑身散发出的自信神采更显得引人注目。
“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随便找一个人也不知道会不会碰上有特殊癖好的,若是席慕华的话,多多少少也算是认识吧,他应该不是坏人吧……”
决定了,就是他了!
被连续放他二次鸽子的病人挑上,就怕席慕华知道实情后,可能会再次被自己气得跳脚,甚至想掐死自己吧!
回想起自己不久前在酒吧的举动,鹰仓若双颊微红,再看向紧闭的浴室门,阵阵水声流泻而出,想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他不禁更加紧张起来。
“等一下太紧张就不好。”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和水吃下,舒缓情绪。
当席慕华腰间只里著条浴巾步出浴室时,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他双眉立即皱起,没想到这漂亮的冰娃娃竟然会染上恶习,去碰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少碰为妙。”
他走上前,想看清楚他吃的是兴奋剂还是什么毒品时,鹰仓若已经把药收进口袋里,不甚自然地勾上自己献吻,引开他的注意力。
“吻我。”
看了怀中男孩一眼,席慕华没再多说,搂过他倒往床上,覆住他的身子。
“我会让你融化,让你感到身在天堂的无比快乐,你不需要吃那种东西。”
“那不是……”鹰仓若止住话。算了,就让他误会好了。
“嗯?”
席慕华等著他说完,却见男孩只是摇著头,也只能作罢。
“准备好了吗?”
拂开他贴在频边的头发,露出那无瑕的脸蛋,席慕华温柔地落下一吻,安抚身下人儿正微微颤抖的紧张。
为了避免事后的种种麻烦,席慕华并不喜欢玩一夜情游戏,但没想到今晚会意外得到一个迷人又漂亮的宝贝,神色不禁柔和了许多。
鹰仓若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紧张的抓著身下的床单。
“别害怕,交给我。”
席慕华柔声安抚,在他脸颊上细细亲吻,接著双手已探进那合身的针织衫里,开始抚摸著这副纤细又透人的雪白身子。
满意地看著身下人儿脸上露出愈来愈丰富多变的表情,席慕华不禁笑了起来。
别绷得这么紧,身体再放轻松一点。”
“我会紧张。”
“我不会伤害你。”
对他淡淡一笑,席慕华低头含吮住胸前小巧的粉红,惹得身下的人儿轻叫出声,敏感的身子微颤了一下,双手立即不知所措的覆上通红的双颊,不敢再看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小家伙,现在才知道害羞?”他生涩的反应让席慕华满意地笑了开来。
刚才在酒吧时,还以为他是经验丰富的调情老手,如果不是他那蹩脚又生涩的吻技泄了底,他还真的会被他骗了。
“要你管……”
暂时放过已绽放的红蕊,拉开他掩住小巧脸蛋的双手,席慕华探出舌尖刷过丰润的唇办,极尽煽情地舔吮著。
“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很重要吗?”鹰仓若略显为难的轻蹙著眉头。
“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将已卷到胸口上的衣衫拉出头顶脱下,席慕华欣赏著自己身下的可人儿。
过于骨感的身体异常纤瘦,仿佛只要稍一用力就会把他压坏,但却意外让自己难以自制,自觉体内的欲火再次被点燃。
“小家伙,你还真让我惊喜。”
暗哑著声音赞美著,他随即覆上男孩那极为诱人的身子,含住温润的小嘴亲吻著,一边摆动腰部,隔著一层布料,将自己的炽热与他的互相摩擦。
“嗯……”
体内窜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凌驾于理智之上,鹰仓若忍不住逸出轻吟,闭上双眼,本能地将双臂勾上席慕华颈后,追逐著他湿热的舌,渴望更多的激情。
“小家伙,别咬太大力。”席慕华卷住他小巧的舌尖,轻轻吸吮。“跟著我做,先含吻住,再慢慢地开始舔吮,不是用咬的。”
“嗯……你舌头不要动。”
“不动……就不叫热吻了。”
“你一直动我就吻不到。”
言下之意,会咬住他也是因为要固定住才能含吮,不是他的错。
‘算了……接吻下次再教你,现在我们先做别的事。”
在差点又被他咬伤前,席慕华及时退开,沿著白晢的颈项继续吻吮著,一边脱下他的裤子一边脱下他的裤子……
云雨过后,鹰仓若早已慷懒无力的合上眼休息。
席慕华看著他,忍不住收拢双臂,搂紧怀中才刚刚睡去的人,满足地笑著在他颊边一吻后,接著起身为他擦拭身上留下的痕迹,想让他能睡得更安稳些。
为他套上一件自己的睡衣,有些过大的衣服刚好罩到那雪白大腿上,席慕华这才又躺回床上,搂他进怀里。
若再继续这样肌肤相贴的拥抱下去,他可不敢保证自己定力能有多高。
毕竟夜里才抱了他二次,他就感觉出这小家伙的体力似乎不太好。
“嗯……”
被打扰了睡眠,鹰仓若缓缓睁开双眼,看著眼前放大的脸一会儿,他微微皱起眉心,无情地拉开覆在腰间的手,背过身去。
“不要抱著我。”
从以前他就不喜欢过于亲昵的动作,也是为了不想让自己有眷恋这种温度的机会,怕日后会舍不下。
不爱说话,也是为了不想和人有过多的牵扯,有了交情,就会有感情。
大家都说他难以亲近,过于冷淡无情,但事实上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多么渴望的温暖拥抱和真心的关怀。
只是……他不行。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席慕华靠上他的背,却也尊重的没有再抱著他,但这样过近的距离仍让鹰仓若不习惯,回过身,双手摆在他赤裸胸膛前,隔开彼此。
“床那么大,你躺过去一点,不要贴著我。”
不久前,两人在床上的激情像是梦境般,现下眼前的小家伙脸上已没有任何激情余韵,水漾眼眸也没了昨夜的迷蒙热情。冰冷著一双无情的眼眸,一脸淡然的把自己丢在旁边,真是大大打击了席慕华的男性尊严。
他昨晚可是尽力地满足了他的啊。
“你这小家伙还真是无情,用完就不理人了?”席慕华淡笑地说著,压下这双小手并握住,让他更加贴近自己炙热的胸口,让他想缩也缩不回去。
“放手。”
“不放。”说著还低下头吻了吻仍显得微肿的甜美唇办。“是我没满足你吗?怎么你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
席慕华是故意这么问的,毕竟他这诚实又敏感的身体是骗不了人的,以及那迷蒙的双眼、欢愉沉沦的表情都是假装不来的。
鹰仓若双颊微红,不想跟他谈论这话题。
“我累了,让我休息,不然我要回去了。”
才说完话,他便掀开被子,想回到自己舱房去休息,经过几番耗费体力的“运动”后,现在他真的是有些累了。
“好、好,我怕了你,你快躺好,别乱来。”
席慕华赶紧把人按回床上,盖好被子。
“你好好睡吧,我不吵你了。”
啄了一下掩不住疲惫的小脸,他双臂重新圈上他的腰间。
“乖,让我抱著就好。”
“我不是抱枕。”鹰仓若不禁皱眉。
“我知道,我就是想抱著你睡。”其实他是怕怀里的人儿会跑了。
不知为什么,席慕华有种抓不住他的感觉,他什么都不说,神秘的让人益加不舍得放他就这么离去。
“别再说话了,你一定累坏了吧?乖乖的赶快睡。”
压下他的头靠进自己胸膛前,他轻拍抚著男孩的背脊。
“哼。”
轻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但鹰仓若缓缓地合上眼,动也不动地任人搂著。
他真的累了。
不一会儿,身前传来平稳又规律的细微呼吸声,席慕华知道怀里的人已经睡著了,脸上不禁露出无限怜惜的淡淡笑意,不想放手了。
看著身旁朋友一个个找到伴侣,就只剩自己还是孤家寡人,他不是没想过要安定下来,但就是遇不上能让自己动心的人。可是现在……
看看怀中安稳的睡容,他心中一暖。
没想到这趟让他心烦又担忧的寻人之旅,竟让他意外遇到这不知何因而想找一夜情的神秘宝贝。
“昨夜算是一夜情吗?”
不会,他绝不会让它只是一夜情。
如果小家伙当时挑上别人……
席慕华赶紧摇摇头,不愿意想象他躺在其他人身下的模样。
既然是他挑上自己的,自己可没那么好说话,能让他用完就丢。
他开怀地笑著收拢双臂,下巴轻抵在他窄小肩头上。
“小家伙,想甩下我可没那么容易,我不会让你走了。”
在已睡著的人耳边低语,吹拂过的热气搔得鹰仓若缩了缩肩,但没有醒来。
在睡著前,席慕华心中仍满溢著一股微妙的感觉。
吹著海风,遥望宽广的湛篮汪洋,周围还不时传来海豚的戏水声,以及像是婴孩般的呜叫声。
看著、听著,陶醉于这片一望无际的大海景致。
鹰仓苦也忍不住扬起发自内心的笑容,沐浴在暖暖的冬阳之中,疲惫的心灵仿佛总能在这样的辽阔天地获得一些沉淀。
中午醒来时,席慕华仍在睡梦中,不知是做了什么美梦,唇角仍带著笑意。
鹰仓若看了他一会儿,轻轻拉开他还圈在腰间的手,换回自己的衣服,回到自己的舱房洗了个澡,随即来到甲板上。
“你们很快乐吧?”
他对著不怕生,就在邮轮边嬉戏的二只海豚喃语著。
“真好,不像我,从有记忆开始,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待在房间里,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和大家玩在一块儿。如果不是后来纪愿意留下我,可能这辈子唯一的记忆就是那间房间了吧。”
“又过了一天,日子又少了一天……”
手摸进外套的口袋中,握住药瓶。
走得太匆忙,他准备的药量不够,恐怕无法让他在外头撑上一个月。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向后靠上柱子。
“就这样不要回去了,你们说好不好?”
他极度疲惫的合上眼,仔细回想起来,近十八年来,他真正快乐的日子屈指可数,不是大家对他不好,就是因为太好了,才反而让他更烦忧不开心。
每个人都对他太过小心翼翼了,像是捧在手上的瓷娃娃,就怕他摔著了。可是愈是这样,愈让鹰仓若想把自己当正常人都没有办法。
“其实这样不回去也不错吧,他们就不会知道我是死是活,也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没有消息,总还是怀有一丝希望,若他们面对的是自己在手术后的冰冷身子,要不接受都不行。
“呵呵,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不听话,任性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想起逃院、想起昨夜,鹰仓若勾起唇角,脸上有著极为难得的、掩不住的灿烂笑颜。
眼神柔和地望著看似无忧的二只海豚,沉浸在这片静谧安详的时刻。
可惜,这份宁静持续没有多久,耳边突然传来的一阵谈话声拉回了鹰仓若飘离的思绪。他倏地收起笑容,又回复那一贯的淡然表情,略带不悦地侧过头,想看看是谁打扰了他的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