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一直是爱我的
秦猫猫
2002年的夏天,在先前那个不那么漂亮的花衣裳网站碰到雪漫。那时的我是个爱出风头的小姑娘,见到著名作家有些找不着边儿,于是使出浑身解数和她在聊天室里练嘴皮子,天南海北神吹一气,也附带着妙语连珠字字珠玑,我的功夫没有白费,练着练着我就和雪漫相见恨晚了。
相见恨晚的后果是她把聊天室和论坛托付给我和我和妹子深海鱼。
当上管理员的第一天我就把她踢出去了,很有点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意味。我为此后悔地觉得自己大逆不道。在我又把她放进来以后,她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一阵耳光。把我揍得七昏八素,然后得意洋洋地说:秦猫猫你要老实一点,嘿嘿。
自此以后,我们开始彼此相亲相爱,再不争斗。说起来还真有点传奇。
2003年七月的一个下午,镇江南门大街。
雪漫姐一直拉着我的手。我们穿过拥挤嘈杂的人群,穿过川流不息的车辆,穿过肆虐的阳光和飞扬的尘土,向前走。
我记得我们是要去一个饭店的。
那条大街实在拥挤得有些不象话,可是雪漫姐姐这样轻轻地拉着我,脸上的表情却从容自如。周围的一切对我而言是那么陌生,可是当我这样与雪漫并肩走着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身处异地的拘谨。
后来雪漫在一篇记叙那次和我们在一起的文章里说:在我拉着猫的手的时候,我希望她能感到我是爱着她的。
事实上,当我看到那个在网上和丫头们一样呼天抢地又有着惊人才气的雪漫一下子跳到
现实中,歪着脑袋用清澈如孩子般的目光带一点欣喜和探询看着我时,我就知道,她是爱着我的,她一直是爱着我的。
那一天,扎两条小辫穿橘色系带凉鞋的雪漫姐用温软的手指握住我的手指,我们一言不
发地从街的这头走到那头。黄昏的天空,膨胀轻盈的云朵在我们头顶此起彼落。
而我注意到她,一直是微微笑着的。
后来到了2003年的暑假,雪漫开始写《咱们班》,写到文思枯竭的时候就来聊天室,听我说故事。我不停的讲不停地讲,那些故事来自我青春的最始端,关于他们她们,点点滴滴断断续续,雪漫听得很用心。
然后浑然天成的《咱们班》新鲜出炉,我看到那么生动活泼的一些孩子,和我的当初一样,可是又有那么点不一样。我在心里想,雪漫真是个会听故事的人呀。听完故事就会有自己更美丽的故事,嗯,那么神奇。
其实,在我整日整日泡在网上读她的文字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一个神奇的人,她有一枝神奇的笔,将会创造一个又一个的神奇。
再然后暑假过去,再再然后我们开学。
12月底,雪漫的生日。是和鱼一起,在一个中午站在教学楼的顶层,望着下面一大片细弱绵延的草坪。给雪漫打电话。我们轮番无休止地让雪漫猜测,谁是猫啊谁是鱼。当我握着手机时,我听到雪漫咣哩咣铛的笑声。就像一大堆洗净的盘子哗啦摔到地上时那样,发出的声音响亮清脆而且肆无忌惮。
心里于是被一种感动盈满。
在我高中生涯的第一个学期接近结束,刚刚熟稔的同学即将分散的时候,突然听到雪漫熟悉亲切的声音,想象得到她笑的时候微扬的眼角,和眼里永远流动的柔和气息。
我突然感到时光的滔滔。
然后楼下那些秀气的植物在我的视线里模糊成一团暖气,汩汩流到心里和手上。
雪漫啊雪漫,你给了我怎样的感动哇。
雪漫惆怅地在一本小说的后记里说,猫和鱼离开花衣裳已经有半年了。事实上我们并没有。过了年,猫就是十八。,即使有一天我们到了八十岁,还是依然不会忘记雪漫姐你说的话,
一起拔节,一起疼痛,一起长大。
一起看岁月变迁人世纷繁,一起唱年年岁岁今朝明天。
无论容颜和岁月怎样离奇地改变。
没认识雪漫的时候,我看她的小说,会一边看一边拍大腿。会感叹,哎呀!这个人真是了不得哦,写的东西象水龙头里的自来水一样,哗啦啦流出来,一点都不打愣。
直到在认识了雪漫以后,看到那么多居然玫瑰丁西西,林米米叶寂寂朱离离,看到那么多年轻的姑娘在青春路途上的表演,一路跌跌撞撞,倒也欢欢喜喜的经历,看到她们一切都好的骄傲的未来。我才看到那个心里有那么多寄托的雪漫姐,才开始有一点点明白她。明白她那些热情,原来是一个女人对世界最美丽的表达;明白她那些灵气,原来是一个心里有爱的孩子对生命最纯洁的依恋。
雪漫打电话来让我给她写一篇序,然后我一直拖啊拖,就拖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我一直在想,用怎样的语句来描述我的雪漫姐姐,才能让她和所有的热爱雪漫就仿佛珍惜自己的孩子们满意?我想啊想,最终还是交上了这么短这么短的不成样子的一篇东西。我真的好希望当我像她那个年纪的时候,会有一个女孩儿,像我嫉妒她一样地嫉妒我,嫉妒到满心欢喜嫉妒到奋不顾身还是一样欢欢喜喜地嫉妒着。
有时候我觉得,她就跟我一样大。因为她的文字是那么那么的了解我,因为她一直都是那样渴望着讲话和表达,都是精力旺盛神采奕奕。她写过那么多的书,有那么多的人热爱着她的纯真和鲜活,可是她依然会俯下身对每个人微笑,疼惜每个孩子并且愿他们幸福。
她给我的感动,那些一瞬,也是永久。
我想跟她说:很爱她。
想她一定会笑起来,哈哈哈,像个孩子,然后骂我说:秦猫猫你死样哦。
她一定会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