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贺家三兄弟的传奇,大部分的人都会把焦点集中在老大贺伯墉和老二贺仲塘身上,很少有人会把眼光摆在老三贺季墉身上……
为什么呢?这得拜媒体所赐,因为媒体把关爱眼神全往老大、老二身上丢。但媒体毕竟不是没大脑,胡乱抓起一人就天花乱坠盖个没完,贺伯墉和贺仲墉会受人青睐绝对有其原因。以贺伯墉来说,他是国内数-数二的“伯华医院”院长,目前正朝向开设第七家分院的目标前进。
扣除他的成就不谈,他的长相简直就是“绝代风华”,没错、我没用错形容词,他就是长得风华绝代、美得引人犯罪、帅得天嫉人爱。他在马路上逛上一大圈,跟随其后的人就会在地上捡到满地麻雀尸骸。
什么?不懂?“沉鱼落雁”没听过吗?回去查查成语大全。
停止!请不要跟我辩、也别质疑我的语文造诣!现在野生动物保育法已经实施,如果掉下来的是野雁,贺伯墉老早就被抓到苦牢里去吃免钱饭、蹲到头壳生跳蚤。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的长相比DDT还毒;若不是死刑尚未废除,担保他一出门就会被台湾的一千万男性同胞乱棒打死——同性恋者不在此一千万数计中。
老二---贺仲墉目前经营的“展华国际企业”年收入额已经进入全世界企业排行。他是只标准的笑面狐狸,他呢——笑倾城、再笑倾国,美眉对他的笑容。毫无免疫力,总是潮涌般蜂拥而上,任他痛宰、很宰、猛宰…——兄弟多年,贺季墉还没看过自己的二哥曾经对自动送上门的女人口下留情。
你有没有在公共节目看过,AlDS的疾病散插图?A女和A男上床,B女和B男上床,看A男是爱滋病带原者,B男和A女上床后,B男也会染上爱滋病。
贺仲墉就是那种高危险群中的一员。可惜这种恐吓达不到贺仲墉的大脑细胞组织,他“靠稳”有个开医院的大哥,能免费做爱滋病筛检,所以到目前止还是镇日流连于花丛之中,要他收心大概只有等到那个能对他大喊“收心操”口令的人出现吧!
而在展华国际企业当副总裁的贺季墉,为什么不是显着目标呢?因为他从来不肯当镖靶给大家射!
平时他总是像古代怨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死守着他的办公室。若知道有记者上们,就会调皮地换上牛仔裤、T恤,一副清纯的男大学生打扮,把人带进公关室,捧上热咖啡请人家稍待。
这种动作、这种形象人家不把他当成临时小弟才怪,谁会想到他是堂堂副总裁?对于这种畸形作风他有自己的一套解释。
他说——人怕出名、猪怕肥,他对成为肉票不感兴趣!
也许你想质问贺季墉,那么他大哥、二哥当肉票就没关系吗?他会回答你——当然,反正死是死道友,不是死贫道。
说来奇怪,像季墉这种长相可亲、五官端正、身材高硕,手捧剑桥大学博士学位,从不乱搞男女关系,口袋可以充当聚宝盆使用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超级现代“新好男人”,怎会落得乏人问津的下场?
难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定律已经通行全球,比花旗信用卡的发行量还大?就因为他长相中少了那么一点坏男人的邪气,所以他才会仍是孤家寡人一个?他搞不懂女人奇怪的逻辑,那种逻辑比最难破解的iloveyou病毒还麻烦。
虽然说,他的脾气是坏了一点点、丫霸了一点点。大男人主义了一点点……再度声明只有“一点点”,至于一大堆“一点点”加起来以后会变成多大一点,就任君想像。然后,再加上不会说好话讨女人欢心,所以女人与他的距离就相隔越来越远了。
可一一讨女人欢心的东西多啦,比如美钻、名车、珠宝黄金等等等,实在用不上“甜言蜜语’那种廉价货。
更何况他一向自认为“诚恳实在”的国家梁柱,他怎会去做那种口蜜(嘴上说好话)腹剑(暗地计画把女人拐上床生吞活吃)的下流举动。
换个角度想,他是那种宁缺勿滥、崇尚完美的男人,他只肯摘采树梢头最新鲜的高级品。不像他二哥那种欧巴桑性格,老是在市场摊子里从一堆熟过头的、太青涩的、烂透的水果中挑出勉强可以下咽的,偏偏嘴又过度挑剔,只好咬个几口又扔弃,于是就可以不时在男女交配市场看到贺仲墉的身影。
虽然贺仲墉的建议不无道理,只要他肯上几次媒体,让大家认识贺季墉是何许人也,马上就有成千上万的女人跑马拉松般地蜂拥而至,到时他再从这成山成塔的女人中去挑选他坚持的“处女’,机率会大的多。
可惜,他目前还没做好当肉票的心理准备,因此只好继续由着自己那张斯文秀气,长得像梦幻美少男的脸孔,去勾引那些未满十八岁的小小美眉。
幸好,他人格崇高、没有辣手推花的变态癖好。否则台湾的性行为发生年龄会下滑好几个百分点。
奇怪?警政总署怎么没想过颁个奖牌给他?嗯--那种事大概跟警政总署无关,那么跟什么有关呢--性病防治中心?不会吧?!
唉…——不想了,女人这种东西比他那些最精密的电脑、最复杂的程式还难搞定.这种不科学的动物还是少碰为妙。
如果哪一天,他老到精虫活动大减低、再不娶个老婆就会断子绝孙,只能抱着大哥、二哥的小孩干过瘾时,他再到孔子庙怯求孔子赐给他一个老婆吧!咦一…孔子好像是联考前拜的,没听说过他也管男女婚姻大事,那么要找谁去拜托?好像是送子娘娘。也不对!有了儿子不结婚的大有人在,那、那——,…对啦!是月下老人,他专门拿红线绑人的!就这么决定,想娶老婆时再去找他商量,目前地还是继续和他的电脑情人谈恋爱吧!
春天才刚到,温度就莫名其妙地升了好几度。阳光把人蒸得头昏眼花,巧巧像快溶化的霜淇淋,全身软趴趴、垂头丧气地跟在爸爸、妈妈后面。
三个人的脸色都不佳,尤其是走在最前头的爸爸一颜在亚,他的脸皮垮得比沙皮狗还夸张。“又失败了?”坐在沙发上的大女儿水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后母的专属笑容一皮笑肉不笑---那是她发作前的征兆。
“嗯!”巧巧点了下头。
“你是不是又问人家,我是不是笨得很离谱?”如果巧巧不笨,那么水水的聪明指数一定可以媲美诸葛亮。
“姐,你真是金头脑那!你又没有去参加相亲就能猜到我说的话,好神哦”巧巧满脸崇拜他说。
水水和巧巧是异卵双生子,不但长相不同、性格不同,连脑袋瓜里的内容物也是天差地别,要是有票选最不像双胞胎活动,她们一定会勇夺后冠。
水水聪明机智、反应快、学什么都容易上手,所以她不但是台大的高材生,也弹一手好琴、画一手好画、写一手好文章,有这三只手,她一直稳坐才女宝座。
巧巧呢,反应慢半拍、读书老抓不到重点,好不容易才把五专混毕业,终于不必再到学校去面对老师,从此可以松口气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那种考试的压力到现在还会让她香汗涔涔地自恶梦中惊醒。
巧巧的才艺是舞蹈,那是她唯一没有被老师嫌弃、没有被否定过的学习。因此才能从小到大一路学上来。
巧巧最拿手的工作是煮饭做莱、拖地洗衣、把家里打扫得干净明亮,要不是她有这些“功用”,说不定早让水水送上资源回收车了。
会打理家事、会跳舞、天天挨骂,那她不就是活脱脱的现代版灰姑娘?差只差在环保局的全力扑杀下,她们家里找不到几只小老鼠来当她的好朋友,帮她缝制一袭参加舞会的晚礼服。就个性来说,水水暴躁易怒、巧巧乖巧柔顺、就人际而言水水保守、对人存了几分距离,巧巧则是对人人都不设防,就她的认知,每个在太阳光下晒过的人类,都是善良的好心人,坏人只能躲在阴暗的臭水沟底发臭,等到半夜才会出来危害善良百姓。大抵她眼里的坏人是跟吸血鬼、僵尸属同一类种。
因此乖巧听话的她一直遵守着父母的严苛规定——晚上七点以前不可单独逗留在外。所以她碰不到坏人,坏人自然也无缘见到她。
拿外表来相较,水水娇小的一百六十公分身高,自然没有一百七的巧巧抢眼,水水长相纤细轻衅、清秀可人,而巧巧则有一张艳若桃李的娇美面容,她齿如编贝、靥输成权、肤如凝脂……简直美得让男人沉醉、让女人汗颜。
用实际一点的话来形容——如果你是一个X功能健全的男性朋友.在马路上看到巧巧你要是不会频频回头注目以至于撞上捷远而不自知,就是会流着一排口水波上半小时的智障儿童,直到魂归来兮,才猛然想起自己的丑态。
若是硬要叫人找出她们的相同处,那就是、就是---她们两个都是女人!什么?还不够,要再多找一点?嗯、嗯、嗯…——有了,她们都四肢健全、留了一头长发、她们都不吸毒。不随地大小便、不会在半夜起床学狼嚎…——够多了吧!在我们正对她们姐妹品头论足时,只听见水水一声斥喝,她又瞄准巧巧短射程内开炮轰炸。“白痴啊你!我教过几百次了,叫你不可以讲这句话,你怎么老是听不懂?就算你不笨,听到你请这句话,人家也会觉得你是先天下之呆而呆,后天下之笨而笨。再不戒掉这句话,你永远别想把自己嫁出去!”。
“姐,你口才好好哦!连骂人都骂得好有水准。”巧巧露出敬仰神色。
“我的口才是被你的愚笨训练出来的,要骂到你听懂很辛苦耶!
“我一定笨得很离谱,才会老让你那么辛苦。”她痛恨死自己的脑浆了。“住口!都叫你不行再讲这句口头禅了,你还讲,”
“我知道啊!可是它就是会自己从嘴巴溜出来。唉——怎么办?我一定是太笨、太笨了。”她沮丧地垂下优雅的颈项,美人就是美人,连忧心伸伸的神态都美得不可方物。但是,不到两秒钟她像吞了颗曼陀珠般,心情瞬地大好。
她唇角漾起一抹浅笑说道:“不过!幸好我有你这么聪明的好姐姐帮忙,别人不敢欺侮我的。”说完,她靠向水水,把全部重量压在她那身高名列中残排行榜的大姐身上,压得她差点儿窒息。
.“喂!你想玩谋杀游戏吗?水水狠狠地瞪她一眼。
“对不起、对不起!”她稍稍摆正上半身,眼角偷瞄着大姐。巧巧满脸得意满足的神色,因为水水是她的偶像、她的英雄,有这个姐姐是她一生最大的骄傲。
“你看!羞不羞,巧巧对你那么好,你这个当姐姐的还一天到晚欺负她、嫌恶她,巧巧老觉得自己笨,你要负大部分责任。”颜在亚一手拍掉水水高高跷起的二郎腿。这女儿站没站姿、坐没坐相,和巧巧简直是天差地别,怎么会生出这种双胞胎?人家那种老大看医生、老二马上生病的双胞胎神话在他们家永远也不可能发生!
唉…——如果能把她们两个塞入老婆肚子里,揉一揉、搓一握,中和过后再生出来,不知该有多好。
“她的智商不足是你们遗传基因不良,干嘛赖到我身上,如果真想要赖我还赖不完呢!说--是谁把我生出这种五短身材的?”水水口齿伶俐地回顶老爸。
“我讲一句你应上十几句,这个家到底谁是老大?”颜在亚气呼呼地问。“老的是你,大的是我!咱们平分秋色。”水水蛮不在乎地说,把二郎腿再次横向桌面。“姐,你的话好难懂哦,可不可以解释给我听?”
想到要对这个智商在正常与白痴临界点的妹妹解释,水水想打呵欠。
‘姐,拜托啦---你多教几次,说不定我会变得聪明些。”
水水叹口气,不情愿的说:“爸是我们最最老的,我是,大姐,所以“老大”两个字我们各占了一半,这就叫做平分秋色。懂不?”
“懂了!有个读台大的姐姐真的好幸福。”思及此,她又忍不住把自己的庞然大躯倚进水水的怀抱。
看到这对时吵时好的姐妹,当父母的不禁莞尔,摇摇头走回房间休息。
“巧巧,你可不可以帮个忙?’老爸老妈不在现场,水水继续对巧巧发难。“好啊!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巧巧向来对水水言听计从。
“努力一点、尽心一点,把自己推销出去,你卖掉了我才有机会出清。””““可是,我太笨了没有人要啊!”
“你只要把,我是不是笨得很离港这句口头禅改掉就行啦!’”;“真的吗,”巧巧怀疑地看着水水。
“没错!
“可是…——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我怎么说,你不是要怎么做吗?’冰水忍不住扬高声音吼道。巧巧被她突如其来一吼,把“可是”给烟了回去,等明早闹钟响起再和体内废弃物置和呈条状形式排出。可是在转化成黄金的过程中,她的脸上有着便秘患者未吃“通畅丸”的痛苦表情,而那种表情正考验着水水的良知……
水水瞪着、看着……终于,善良意识抬头,她叹口气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真的可以说吗?”巧巧如履薄冰般小心翼翼……
“你…——不会生气?”巧巧观察她的脸色有没有变成黑白郎君的征兆。“不会!她的口气不耐烦到了极点。
“如果。…-”她想再一次确定问完后能不能全身而退。
“说!水水用包大人拿狗函切砍人头那种中气十足的音量狂吼。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才二十二岁就要急着嫁出去?就算要结婚也该是你先啊!”被水水吓一跳,巧巧忘记对她说话要战战兢兢、诚俊诚恐,竟一口气顺溜的把话完整说完。这话问到水水痛处,她瞪着巧巧,瞳孔里射出十万伏特的超强电流,想一举把巧巧电毙。“姐。你可、可以不回答,只要你不要瞪,瞪我……”在水水的“蓄势待发”中,她结巴起来。
霍地,水水扫开巧巧,站起身指着她破口大骂;“我也想早一点嫁、早一点交男朋友!如果妈把你那明眸大眼、美艳五官、细白肌肤通通遗传给我,再把我的五短身材生到你身上,我保证我会在二十岁之前找到金龟婿嫁掉!她的连珠炮弹朝巧巧猛轰。
“可是——遗传这种事我又没办法……”她嗫嚅地说。
“敢顶嘴?你书也念不好、工作也不找,整天躲在家里一事无成白耗米粮倒不如早早结婚生小孩,还对家国社会、对宇宙人类有点贡献。”
“哦!我懂了!巧巧恍然大悟。
“你又懂什么了?”她不明白巧巧能从她的气话中领悟出什么大道理。
“原来你都是为我着想,我竟然还怀疑你存心不良,我真是太不应该了。”巧巧歉疚地望向水水,望得她性格中成分稀少的“心虚”浮上台面。
她为她着想?有吗?什么时候?是巧巧领悟力变强,还是她的头脑震傻了?“说说看,我听一听你是真懂还是假懂。”水水僵硬地开口。
“你希望我找一份符合专长的工作。我很会煮莱、洗衣。所以你才要叫我结婚是不是?姐姐,你真的对我好好,从现在起我一定会努力把自已好掉、绝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期望……国父也说过物尽其用,我会把我的用处……”
哦!MYOLDSKY!水水快发疯了,谁知道离这里最近的精神病院在哪儿?请传真给她……其实巧巧还是弄错了,她最适合的工作不是家庭主妇,而是白雪公主,也只有她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舍把巫婆当成好心的老婆婆,还拼命感激人家帮她送来五彩毒苹果。
季墉心情恶劣到极点,他提着手提电脑离“公司”出走,不想再见到二哥那张龌龊卑鄙、下流无耻,专门将己所不欲的坏事,施给小弟的狐狸脸。
刚才季墉在二哥的威胁下,答应代替他出席今晚的相亲大会。季墉此刻正一肚子火无处发泄。谁不知道老妈那群朋友的女儿,个个都是抱着采金矿的心情来赴会,他非常厌恶自己坐在那里像座矿场等着人家来探勘!
上次的相亲记忆仍像场恶梦紧紧压迫着他的中枢神经。
那天。他在对方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美女,温柔贤淑、多才多艺的说辞中…‘——兴高采烈地遵照妈妈的指示穿上正式西服,忍受着炎热火球晒出他满身痱子。
没想到一见面,噢--是够美了,不过是化妆品比人更美,那层粉大概只要一旅身就会议大家欣赏到大雪纷飞的冬景。
唉——想起晚上还要再次面对另一个温柔贤淑。百年不得见阿‘超世纪美女”,季墉长声叹息。他打开电脑,准备拿工作来治疗郁结成伤的心脏。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就正确姿势,仅摆了老半天却了无心思,仰头望上树梢的黄色小花,看它们热闹地开了满枝满哑。成双成对的麻雀在调笑他缺乏人身自主权,倒不如当只四脚哺乳动物来得自在快活,忽地,麻雀嫌嘲弄他不够过瘾,接着又屙出一蛇白金在他的波晶艰幕上,以增加刺激度。
OH。SHIT,他想破口大骂。在他寻出面纸拭去那水滴状排泄物时,抬头竟发现一台滑板车正以他为镖靶笔直撞上来。
“啊…——”此为男音,音高是中央G。
“啊…——”此为女音,音高在高八度的E。因E和G同属C大调一级和弦,所以听起来没有太大的不协调。巧巧不顾自己被撞得七晕八素的狼狈模样,连忙起身把濒临死亡的机车推向一边,俯身跪向季墉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怎么样?”
“放心,我没事,我只是肋骨断三根、肾脏破掉一个、左肺叶大量充血而已。”季墉没好气地说,看来他今天走得不是普通的楣运。
“这么严重?天啊,---救命啊!谁来帮忙救救人?”
巧巧突然扯开嗓门大吼,吓得季墉猛然一跃,伸手自身后抄向前捂住她的嘴巴。在她耳边轻斥:“拜托!你是嫌我还不够丢脸吗?”
巧巧整个人让她箝制在胸前动弹不得,被大掌捂住的嘴巴说不出话来,她只好睁着澄澈的大眼骨碌碌地四下转动。
好一会儿,季墉才发现自己动作暖昧,急忙放掉巧巧,呼地叹口长气又坐回原地,他低下头来检视他的手提电脑。唉——阵亡了!请世人默哀三分钟。
本以为离公司出走可以避开二哥那个“人祸”,没想到出走后还是碰上“女祸”。哎……‘哦、我只是想找人帮忙。”巧巧怯怯地说道。
“不用了!”他无奈地摆摆手,只要她这颗灾星离他远一点就行啦!
“你不要乱动啊!骨折的人要固定,不能动来动去。”
“你诅咒我骨折?”季墉凶恶地瞪了她一眼。
‘是你刚刚说你肋骨断三根——‘…肾脏……”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在他怒目中冥然停止。
‘哪个破肾脏、断肋骨的倒楣鬼在这里!季墉把电脑往前一推。
“啊……,’巧巧倒抽口气,丹田尚未充足空气大喊出声,就依季墉的“斜眼指示”乖乖阁上嘴巴。“你、你的电脑被我弄坏了?
“你说呢?”
‘怎么办?我没有上班、没有钱可以赔你新电脑。”她懊恼极了。“早知道就不要练习滑板车……我真是又呆又笨……”她低声喃喃,眼泪即将夺眶而出。
“我有叫你赔吗,”他瞄了巧巧一眼--天下本无事,唐人自扰之。
‘你心肠这么好,不要叫我赔?”巧巧脸上阴霾顿时尽扫,拨云见日的娇颜露出动人心魄的笑容。
“被你憧上前我敢肯定我的心肠都很好、很健全,现在我可不大确定了。”他挪愉道,心情受巧巧感染,不再板着扑克牌脸。
季墉把电脑放在一边,用手压压微微抽痛的额头。
“你受伤了”巧巧急忙从口袋拿出HELLOklTTY的粉红手帕按住他的伤口。“痛不痛?”“哦,”他闷哼一声,抬手接过她的手帕,直到这时他才算看清楚她。
这女生有着出色的外表,长发上戴着粉红色的kitty发箍、身穿粉红色kitty背心裙、kitty短裤和kitty运动鞋。季墉第一次看人把kitty穿了满身却不觉得突兀。
这种长得比模特还艳丽的女生,男朋友一定多如过江之鲫,族群庞大得吓人吧!在这性解放的时代她一定早就……这种女孩不符合他的择偶条件,当下季墉立刻把她自追求排行榜中除名。
“很痛吗?”巧巧心焦地问道。
“当然!”他诚实以答,一点绅士风度都不留。
“对不起!因为滑板车不能在马路上玩,没想到在公园里玩还是憧了人。”“算了,季墉吐口气今天他大大小小的气吐了上百口不止,要不是有绿树在行光合作用,这里肯定到处是窒人的二氧化碳。
巧巧一直审视着他的表情,在他吐气后,她也明显地跟着松了口气。你跟我大姐一样,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有人拿‘雷声大、雨点小’来当形容词的吗?”下回她会不会用“锋面过境、午后有短暂雨”来形容他?
虽然季墉扬扬眉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姿态,但对巧巧而言,撞坏了人家的东西又没要她陪,她在心里早把季墉当成天下第一大善人。面对这种好心人岂有不多攀谈结交的道理?“每次我的笨病发作姐都会被我气得半死,但是她总是吼几声就算了,从不会真的动手打人。你也一样啊,虽然气得要命,可也没要我赔钱。”没人要求她解释,但她不顾听众反应,硬是要讲清楚、说明白。
见她说得那么幸福,好似光挨骂是件不可多得的幸运事。莫非她来自暴力家庭?“你姐姐很凶吗?”
“你没听懂我的话我大姐一点都不凶,如果她真的变凶了,也是被我害的!”她对维护水水向来尽心尽力。
“你害的?”
“嗯!我要是别那么笨,她就不会骂我,就不会破坏自己的形象。可是--没办法啊!谁叫我的智商只在正常和白痴的临界点。不过这样也好,塞翁先马焉知非福,起码我的愚笨可以把她的口才训练得很好。”巧巧一古脑儿把水水骂她的话当成真理,一一输出。“愚笨可以训练口才?”那他是不是该考虑聘任她到公司帮忙训练业务专员?这是哪一国的逻辑?
“水水说要找到我听的懂的话来骂我,很不容易耶!”巧巧杏眼圆睁代表她所言不假。季墉在心底把巧巧归纳于问题家庭的问题小孩,领了这身分,他不免对她滥发同情,原本的不耐被温柔取代。
“你叫什么名字?”
“颜箴巧一大家都喊我巧巧,我大姐叫颜箴水,我们都喊她水水,我爸叫颜在亚……”“我们都喊他亚亚。”季墉把她的话顺口接足。
“不对!我们都喊他爸爸。”巧巧笑弯了腰,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人比她更笨的。她的笑容比七月半的阳光还璀璨,比八月中秋的月亮还明亮,季墉的心弦被她一挑一拨,奏出一首夏之圆舞曲。你有没有男朋友?”随口问问,并不代表他有意结交,纯粹是没话找话说。
“男朋友?怎么可以?”巧巧吓得往后跳弹两步,好像他身上有AIDS病毒似的。“为什么不可以?季墉怀疑地望着她。
“当然不可以!爸爸说男生想交女朋友都是存心不良、有目的。”
“什么目的?这是哪一派理论?最新版“育女指南”的教养守则?
“偷尝禁果阿!我怎么可以把自己变成禁果去害别人?”她理直气壮地替他上一课。他不得不同意那个叫水水的话,她的心智果真在那格临界点上。他敢下赌注--她父亲的目的绝对是教她保护自己,而不是怕她去害别人。
你爸是哪个朝代的人?唐朝?还是更早的商朝?’季墉的处女情绪已经让他成为众矢之的,难不成她爸跟山顶洞人是“换帖”?
巧巧听不懂他的讽刺,但是她抓住‘朝代”两个字大做文章。‘不管是什么朝代,洁身自爱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爸说现代人性病泛滥成灾,都是因为人类不懂得节制、不遵守婚姻制度的结果。”
巧巧的贞操观在颜在亚的谆谆教诲下早已根深蒂固,“男朋友”三个字对她而言就像播朵拉的盒子,虽然有着强大的诱惑力,但在父亲的告诫下,她是怎么也不敢去打开。“照这种说法一交男朋友是不道德的,难道你将来不打算结婚?”
“就去相亲啊!等我有一个未婚夫,我就可以晚上过了七点还不回家,我就可以去电影院、去KTV,可以不用三餐都回家吃饭,可以去麦当劳……”仿拂只要多了一个未婚夫,绑在她身上的绳索就通通解套了。
“你爸管你们很严!”季墉下了结论。
“你跟水水好像,她也常常这么说。”她几乎要认定他和水水才是真正的双胞胎。“水水也这样想?那你呢?你觉不觉得他管太多了?”
“也还好啦!不跟男生当朋友也没关系呀,反正男生本来就是麻烦的东西。”“怎么说?”头一次听到把“麻烦”用在男人身上,这两个字不是女人的专属用词吗?“比方,我上回不小心答应水水的男同学一起去公园,结果另一个男同学就跑去骂她不公平?姐就回家骂我,最后我只好打电话去取消约定。”她擅长把简单的事情解释成一团抽散的乱毛线?你和男生去公园跟水水有什么关系?”
她帮男生写情书给我啊!她赚那么多人的钱,我要是和其中一个出去,其他的人就会跑来骂她不公平,说她把那个人的信写得特别好。”
“水水利用你赚钱?”季墉从她条理纷乱的话中拼凑出始末。
“对啊!你说男生是不是很麻烦?”巧巧说得理所当然,完全不认为让男人变麻烦的始作涌者该为这件事负责。
季墉笑而不答。
“反正我已经答应水水,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嫁出去,如果我又跑去乱交男朋友,我未来的丈夫一定会不高兴的。”
“你才几岁?为什么要急着嫁掉?她的结论令他心中泛起些微不满。
“物尽其用啊!”
“结婚跟物尽其用又有哪门子关系?”季墉的聪明脑袋被她弄得频频当机。‘因为我是半个废物,什么都不会,嫁给别人当老婆才可以对人类有点贡献。”她没有自卑也不像自怜,她用陈述事实的口吻滔滔不绝地说完,仿佛从盘古开天闪地以来,颜箴巧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废人,不用为这个事实多加辩解。和煦的笑容一直挂在她两个圆圆的酒窝中。“这些话又是水水教你的?”对谈间,他已经约略明白水水对她的影响力。“噢!你眼水水一样都好聪明哦,你也是读台大的吗?”她把对水水的崇拜转移到他身上。若有机会认识那个叫水水的,他一定要按铃控告她对巧巧思想茶毒。
季墉一肚子的鸟气被她天真无忧的声音褪尽,原本的不愉悦叫她的单纯快乐感染。黄昏的夕阳自叶缝间射入,金黄的、检的、红的……一束亮丽的光线把巧巧装扮成霓裳仙子,连她领间的kitty都相形失色。
“啊!我得走了,晚上我还有事。”巧巧弹起身呼。
“什么事?”
“等成功了再告诉你。”她对他神秘地嫣然一笑,扶起可伶的滑板车远去。季墉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心底竟浮出一丝惆怅。哪一年、哪一天、哪一个下午,他会像今天,再撞出一个单纯快乐的午后时光?
没多久,巧巧再度跑回他跟前。
“我忘记问你住哪里了,如果今天晚上的事情成功,我该怎么告诉你?你明天还会来这里吗丁’她腼腆地问道。
‘哦会,季墉忘记了明天一下午早早排定好的金议;但愿离公司出走这种行为他别做上瘾才好。
“那明天见啦!拜拜!”巧巧高兴地一雄身,忘记已经重伤呈脑死状态的滑板车再也禁不起她的重量,就往上一踩……
“小心!”警告声还没出口,巧巧已经一屁股跃在地上。
季墉跑向前扶起她。
巧巧皱皱眉头问他:“你说我是不是笨得很离谱?”
“不!你又聪明又善良,而且很可爱。”他偷偷地允许自己喜欢她的天真。“谢谢你!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以前她问别的男生这个问题,他们不是假装没听见,就是尴尬地别过脸,他的反应和别人大大不同呢!
看着他浓浓的眉、宽宽的嘴和挺挺的鼻梁、他真是好看得紧。爸的话没错,所谓相由心生,像他这样的好心人才能长出这张帅得让人心脏怦怦跳个不停的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