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邵靖棠疾步赶回拍卖会场。他不晓得可瑄怎会出现在这里,但他不想错过能见到她的机会。
当他重新进入会场,恰好听见主持人激动喊道:“接下来这项拍卖物品可能会引起大家的哗然,不过拍卖项目本来就包罗万象,请大家以平常心看待。现在请今晚编号第九号,特别中带着神秘的标的物出场。”
随着主持人召唤响起的,真是一片惊讶哗然,只见由后台款步而出的,是个面带蝶型面罩、体态婀娜的女子。
邵靖棠的视线紧紧锁着台上的人儿。真的是可瑄!主持人所讲的拍卖标的是她吗?
“大家稍安勿躁,这位就是第九样拍卖标的L小姐,为了筹集一笔急用金,她将参加这次的拍卖活动,待会儿出价最高者,将可拥有L小姐一夜,主办单位也已准备好饭店房间。好了,L小姐的起标价是两百万,请有意愿者开始出价。”
听着主持人的说明,邵靖棠震愕万分,难以置信连可瑄竟然拍卖她自己!
压根未发现她的前夫就在台下,连可瑄微低着头,紧张的绞握双手,胸中尽是无法退却的苦楚与为难,若非情非得已,她也不会做出拍卖自己的决定。
整个会场霎时因为得标者能拥有L小姐一夜,以及过高的起标价格泛起一波骚动,不过很快有人开始喊价,对这神秘的标的产生兴趣。
“两百三十万、两百三十二万……这位先生出价两百五十万,还有没有人要出更高的价码?”
“五百万!”
一道低沉的喊声倏地落下,全场先是一阵惊诧哗然,接着是一片仿佛同时说好似的鸦雀无声,众人竞相探看是谁一口气就开出令人意外的高价。
听见那高得出乎她预料的喊价,连可瑄抬起低垂的螓首,随着众人目光望去,当眼里映见一道轩昂挺拔身影的刹那,她恍如雕像般怔愕地定住。
邵靖棠,她的前夫!怎么可能……
“这位先生,是你出价五百万吗?”主持人对正由会场后头朝前走来的帅哥问道。
“是我,请你快点结束这项拍卖。”邵靖棠直走至展示台前,蕴含怒气的眸光始终定在连可瑄脸上,胸中所有震惊错愕的情绪,早在他人喊价时,全转为对她的快快不悦。
她有这么缺钱?居然出卖自己,让得标者可以拥有她一夜!
该死的!这算什么特别又神秘的拍卖物品?!他非得尽快带她离开这个有其他男人垂涎觊觎她的地方,把事情问清楚不可。
连可瑄的视线无法离开他,可她整个人犹仍处于心悸恍惚中,眼前的俊影在这一年来只有在她梦中才会出现,她怎么也没料到今天会在这里和他重逢。
“有人出比五百万更高的价钱吗?”主持人尽职地继续进行拍卖。
台下没人再出价,因用五百万买得与陌生女子共度一夜实在太昂贵,更何况出高价的这位出众男子,浑身上下透着非买下这位神秘女子的凛然霸气,他们谁喊价,恐怕他都会以更惊人的价码标下她。
“既然没人出价,恭喜这位先生以五百万获得与L小姐共度一夜!稍晚等你完成付款手续,就能……先生你做什么?!”
主持人话未说完,邵靖棠已迅速上台。
连可瑄瞬间由恍惚中清醒,她心慌地往后退,就怕被他认出来,怎料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微微一扯就使她站不稳地扑向他。
她险些低呼出声,左手慌乱地轻抵住他的胸膛,免于整个人扑入他怀里,一颗心却早已因这突来的亲近乱掉节拍。
“这是我的名片,请你联络你们负责人给我房号与房卡,我现在就要带我的得标品离开。”邵靖棠牢牢紧握她的手,不给她半点逃开的机会。他不在意身分是否会被公开,只想尽快弄明白她为何跑来拍卖自己这令他气凝在心的问题。
不!她不能和他离开,他会知道她是谁——然而连可瑄无法挣开他,只能无措的在心里着急着,不知该怎么办。
只见晚宴主持人在瞥见邵靖棠的名片时露出明显惊诧的表情,随即退到一旁低声讲电话,等结束通话,他立刻将主办单位提供的饭店房号与房卡交给邵靖棠,落下令连可瑄心惊的许可——
“这位先生可以和L小姐由后台离开了。”
她还未想到该如何应对,一直紧牵着她的他已疾步带她走向后台。
身后的会场响起一阵骚动,想必又推出了什么令人惊艳的拍卖物品,只是已被标注得标的她,没办法再去留意,被迫加快脚步跟上前头走得急切的男人。
她依然束手无策之外,不禁纳闷的在心里想着,这个男人不是早已经找到中意的对象结婚了吗?为何会在拍卖会上买下她,还这么急着带她去开房间?
偌大的饭店客房内,弥漫着诡异的紧窒氛围。
连可瑄刚趁邵靖棠因关门而稍微放松牢牢牵着她手的机会自他手中挣脱,急退到另一边,心慌意乱的看着他。
邵靖棠站在门边,暗自收握起留有她余温的左手,心中滑过怅然若失,却是愠意难消的望着她。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把你的面罩摘下来吧。”他压抑着激动情绪说道。那副几乎遮住她大半张小脸的面罩,让他无法看清她的容颜,十分碍他的眼,既然这里没其他人,叫她可以摘下了。
连可瑄直摇头并后退。她没想过会在这种尴尬的场合与他重逢,直到此刻仍不知要如何面对他,坚决不取下能掩饰她身分的遮蔽物。
而她到这一刻才真正将他看仔细,五官深刻的他潇洒俊逸依旧,魅力有增无减,只是俊朗的他眉眼间似乎隐隐嵌着愁绪,脸部线条也变得峻酷冷硬。
他过得很幸福不是吗?为何浑身会隐约透着抑郁不快的气息?
邵靖棠眉间的摺痕因她后退的动作皱得更深。她是原就没打算以真面目示人,还是压根无意与他这个前夫相认,不想让他知道她是谁?
“为何你会成为拍卖标的?”压下她也许一点都不想和他重逢的郁闷,他耐着性子问出令他气愤又介意的问题。
连可瑄咬唇无语,虽说她是情非得已拍卖自己,可他们已无关系,她的情非得已不该也无须向他倾诉。
“连可瑄,回答我!”又气又心急的他终于忍不住低吼。
她怔愕的瞅着他,“你怎么……咳,你认错人了——呀啊!”
她刻意压低嗓音以掩饰直觉脱口而出的句子,却忽转为一声惊呼,全因他冷不防一把拉过她,并在她低呼的跌入他宽阔胸怀时,令她措手不及的扯掉她的面罩。
“现在你要说我认错人,还是要说你失忆不认得我?”双手箝搂她的纤腰,邵靖棠双眸紧紧凝锁着她,透出一丝怒气的质问。
他都已经吼出她的名字,她竟犹想装作不认识他,存心气死他吗?!
但气她的同时,他凝视她的深眸里掠过一簇难舍眸光。这张令他日思夜念的小脸依然清秀细致,却明显消瘦许多,离婚后她究竟是如何照顾自己的?
“你!我明明戴了面罩,为什么你认得出我?”无法挣脱他霸气的困锁,连可瑄心跳瞬间失速加快,只能无奈的仰起小脸提出疑惑。
“在你还没戴上面罩前,我就已经在饭店的花园里看见你。”
“你早就看见我了?那你为何要在拍卖现场出高价买下我?”
“难道你希望别的男人买下你?希望和别的男人共度一夜?!”
“你胡说什么!今天晚上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我会保护自己,不会让得标者伤害我。”她微恼,他把她当成什么女人了,居然把话讲得那么难听。
正在气头上的他没听出她话里蕴含蹊跷,兀自簿责,“你不过是个弱女子,要如何保护自己?像我这样箝着你都无法挣脱了,又要如何阻止别人伤害你?”
“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你这么蛮横无礼,像恶霸一样乱箝制人,我是否能全身而退也非由你来断定。”一再被他斥责,心中有难言委屈的她咬牙反驳,向来温婉的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不驯倔强。
邵靖棠额际青筋隐隐抽跳。她说他蛮横无礼,像个恶霸一样?!
“可恶!”低咒一声,他猝然俯下头吻住她的红唇,在她惊声抽气时,灵舌趁隙钻入她小嘴里,勾缠住她慌乱的丁香小舌,含带愠意的狠狠吮吻她。
他是关心她、怕她受到伤害,可她竟把他当成恶霸,那他就让她见识他有多蛮横无礼!
连可瑄完全难以抵挡他突来的袭吻,当她鼻息间盈满她曾经那样熟悉的迷魅气息,只觉一阵心悸晕眩,接着他放肆的唇舌又吮出她的轻颤,轻易攫走她的气力,使她站不稳的瘫倚进他怀里,娇软的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原本粗气蛮横的吮吻在汲取到令他万分想念的甜美芬芳之后,他放柔这个吻,愈吻愈深入,几乎尝遍她檀口里的每一寸香甜。
在他失控的想不顾一切要了她前,他总算强制地停下对她的亲昵绵吻。
“不要低估男人,当男人的兽性被引发,会不顾一切蛮横到底,你压根使不上力,不可能全身而退。”搂着在他怀里娇喘迭连的她,他浊喘的平复他蠢动的渴望,他哑哑低语完,像难舍眷恋,又像存心惩罸似的含嗜她小巧贝耳一下。
“嗯……”因他使坏的亲密,她难以自抑的逸出低细娇吟,因为身子犹仍虚软,也因为她心中的震撼,一时间无法顺利回话。
她当然晓得男人的可怕,换作其他人想轻薄她,无论如何她都会奋力抵抗,不让对方得逞,唯独他,她难以抵挡。
因为——她依然爱他。
她从未忘记过他,但她一直告诉自己,她已经把对他的爱收回来,他仅是她曾深爱过的回忆,至于今晚乍见他的心悸,她也说服自己,那只是太过惊愕的缘故,进饭店客房教他箝困在怀里的慌乱心跳,也是她气他的反应罢了。
可就在刚刚他突来的亲吻里,她为他失控的怦然心动,让她再也无法否认自己依然爱他的事实。这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债?他伤她那么深,她对他怎么还有爱?
“你究竟为何要拍卖自己?”深嗅一口她身上的淡雅馨香,邵靖棠记起要追问这个问题。
当年她一毛赡养费都未跟他要便音讯全无,他本想汇钱给她,也因她做为薪资汇入的帐户已办理终止使用而无法采取行动。然而尽管无赡养费,凭他以前给的生活费还有她的薪水收入,她的生活应该也过得去,何须拍卖自己赚钱?
她到底遇到什么困难了?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更何况你已经结婚,却在拍卖会上买下其他女人,你才是该受批评指责的一方。”总算恢复气力,她用力推开他,拉开两人的距离,心里有些恼他。
若非他莫名其妙出价买下她这个前妻,更不晓得在生气什么的乱吻她,她又怎会清楚发现自己仍爱着他这令她心慌的事实。
“结婚?我们已经离婚了啊。”他不懂她突兀的怪罪从何而来。
“我说的是你和春日集团的千金。”
“我什么时候和春日集团的千金结婚了?”
“在我们离婚后不久就传出你即将结婚的消息,杂志上写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