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
耳畔回响起一串极恐怖的怪叫声,吓醒了思绪正陷入梦靥般回忆的武婉婷。
深陷断崖底下的武婉婷,欲哭无泪地昂望着环绕的峻壁,原本活脱撒野的小脚感到生平第一次的拘束,因此刻正陷入比人还要高的草丛下那滩泥沼内,动弹不得。
其实泥沼并不是很深,不过却连动一下都成问题,因脚下全是一片烂泥巴。每当她移动一下,泥浆便会粘住她的脚板。
好几次重心不稳,整个人像倒栽葱般跌进泥浆里,弄得衣服、脸颊、头发全污浊不堪,而且杂草长得横来竖去,刮得她浑身不舒服极了。
“嗟!什幺鬼地方!哇!”
一坨恶心至极的烂泥巴,从她发梢顺着粉腮缓缓渗透过她的衣裳,滑进如深渊般的乳沟里,如此难受的滋味,武婉婷打从娘胎至今从不曾尝过,脏话难免会不雅地脱口而出。
“讨厌!脏死了!”弯下腰,她嫌恶的伸手将粘在头发上的泥浆弄掉。
她真是倒霉透顶了!天知道发生了什幺事情?从她步出开罗机场那一该起,恶运便一直紧缠着她。
首先,是她的荷包被扒手偷走了,所以她只好偷溜进一辆正预备通往都城的马戏团车,谁知当车子载着她经过崖壁时,车子蓦地翻下了断崖,最后就沦落于此下场了。
幸运的她就这幺跌进泥沼里,而其它人呢?是死是活,大概只能抬头问老天,低头骂烂泥了。总之这次大难不死算幸运了。
当然,大部分的时候,她是幸运、聪颖而慧黠的,十九岁小小年纪便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五岁武婉婷被冠上“天才神童”的称呼。
她和一般少男少女不太一样的地方是,有些事物不用他人授教,她也能无师自通,并精通法、英、拉丁、国、台语……等国语言,就连世上最难搞懂的古埃及及象形文字,对她而言都不成问题。
再谈起她武家那十一位俊俏哥哥——
天哪,有时还真怀疑她母亲是否是母猪投胎来的,不然哪有人那幺会生的?
头一年就是三胞胎,隔两年便来个四胞胎,隔三年又来个四胞胎,清一色全都是男生。
大概是独生女的缘故吧!所以她在家中的地位才会如此的倍受宠溺,身份也急速上升,然而由于十一位兄长个个对她保护有加,别说男人了,就连只蟑螂也近不了她的身。
当然,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她那十一位俊俏哥哥是太杞人忧天了点,以为自己的妹妹是绝世大美女。其实她的长相跟绝世大美女比起来也相差不远,才会落得如此这般没自由的命运。
算了,算了,荷包被扒手窃光了,人都快饿死、渴死了,回忆这些过往云烟根本就毫无意义。当务之急,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片泥沼之地,才是上上之策。
“嘎——嘎——”怪叫声清晰可闻的在断崖下传了开来。
武婉婷抬头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当一只巨大无比的飞禽鸟兽从她头顶上飞过,她连忙蹲下身去,将自己埋进草丛里。
仔细一看,武婉婷吃惊的讲不出话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体积宠大的黑鸥,庞大的身躯几乎遮住大半边天,而且差点就撞上她。
传说这种巨鸟一飞能达数千里,性情极为凶猛,可是它不该在这个年代出现?因为它是亘古时期的一种鸥鹭,早已在世上绝种了?
黑鸥拍动大翅膀,在她头顶上方回旋不去,好似突然发现了食物,正准备猎取。
现在不是研究的好时机,武婉婷忙弓下身,剥开两旁丛生的杂草,赫然发现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躺了一只因受了箭伤而死厥过去的野猪。
武婉婷灵机一动,解下身上的背包,从背包里取出一条长围巾。
接着她艰难的挪动脚踝,迅速用长围巾将自己紧紧绑在那只受伤的野猪身下,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摇晃起野猪来,意图引黑鸥注意。
果然,大黑鸥像一阵旋风般飞了下来,利用爪子撩起山猪,振翅朝天飞去。
大黑鸥叼着野猪和她快速飞离崖谷,横越过宽广的海洋,朝不知名的地方翱翔而去。
不知飞过了几千里,大黑鸥终于降落在一片绿意盎然的绿洲中。
大鸥一落地,武婉婷马上解开绑住身体的围巾,将自己埋在细沙里,大鸥走到绿洲旁,喝了几口水,休息了一会儿后,才抓起地上的野猪,拍动翅膀飞走了。
武婉婷一见到绿洲,早顾不得自己沦落何地,兴奋地大叫了几声后,噗通一声,便跃进了池里,以最快的速度洗去一身的污秽。
不久,武婉婷披上晾在树枝上的衣服,并拿出茶壶装满了水,再沿着绿洲漫无目的地往下走。起初,路径大而宽坦,没多久,愈走愈窄狭,到最后小路弯弯曲曲,而且四周长满了蔓革。
“该死!”武婉婷低声诅咒着。
她发觉自己的脚板破小石子刮破了。
可是,她又不能停下来休息,天色已黑,她得尽快找到有人类生存的地方,好好调查好友姜恋佟的下落。
虽然她不清楚自己置身何处,但天知道为何她会连一点恐惧感也没有,怪不得姜恋佟老说她胆大包天,一点女孩子气都没有。
她以艰难步伐摸黑前进,直到自己饥肠辘辘,累得快受不了了,才停在一棵树下猛灌生水解渴。
她将背椅靠在树干,仔细察看自己的伤势,可怜两只白皙的脚到处伤痕累累。
“真倒霉,谁能给我答案,告诉我窨身在何处?”武婉婷自言自语着,觉得自己好疲惫,于是闭上眼睛休憩……
原本只打算休息片刻,谁知一觉醒来,天已微明。正当她打算继续漫无目的的流浪下去时,身下忽然响起一阵可怕的嘶声,同时发现有一样细细滑滑的小东西缠卷住她的小腿——
武婉婷的心猛然惊悚一跳!
不用多想,她便知道自己碰上什幺倒霉事了——
是一条青蛇,它正缠住她的小腿,嘶声是毒蛇欲攻击前的警告!
武婉婷屏息不敢乱动,深怕一动,青蛇便会无情的攻击她,所以只好任由它沿着她小腿往上爬。
前方又响起一阵“嘶嘶”的声音,她抬头一看,倒抽了一口气——
天哪!太倒霉了!
是一条眼镜蛇呀!
如红宝石般锐利的眼睛,射出两道准备进行猎食的报焰来,血红的舌头一伸一缩的,隐约可见尖锐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她的运气实在太背了!倒霉事居然接踵而来,幸福女神也未免太不眷顾了。
正当那条眼镜蛇以缓慢的速度朝她爬行而来,武婉婷顾不得已缠绕上她身体的小蛇,恐慌的想将伸直的脚缩回来。
“别动!”一道低沉的声音,倏地在天地间强而有力地烧燎开来。
武婉婷无措的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颀长的挺拔身躯,身着黑衣劲装,面罩黑纱的脸上只露出两颗明亮的锐眼。
他身后还跟了十几个蒙面大汉,他额上那宝石镶嵌制成的眼镜蛇饰看来,武婉婷猜想这男子的身分非凡,铁定是这几个人的领袖。
可是……嘿,太不寻常了吧?武婉婷不禁产生疑惑。他们的穿著打氛与九零年代根本就格格不入,他们看起来像一群“价值连城”的“老古董”。
“琊战王上!眼镜蛇毒性很强,您千万小心——”
他身后那几名男子异口同声的轻喊出来,音量放得很低,深怕打草惊蛇。
“安静,少废话。”那被称为琊战王上的男子,从剑鞘里快速抽出一把锋利的短剑,短剑精准的飞射了出去,剑身穿透眼镜蛇的劲项。
眼镜蛇在一阵痉挛后,倒在地面上动也不动了。
琊战勾起嘴角轻笑着,一双黑如夜空的锐眸深邃且精明地瞅着武婉婷。
“身体靠着树干,让小蛇爬上树梢,你可以脱险的,相信我。”
由他不容反驳的手势中,武婉婷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乖乖地依言行事。
果真不错,小蛇正慢慢爬过她的身体,缠上了树干,她终于脱离了险境,不由得对他露出一个感激不尽的浅笑,暗地欣赏他的智能胆识及俐落的刀法。
在她还来不及开口道谢,男子出其不意伸出一只大手,动作仿若老鹰捉小鸡般,蛮横地将削瘦的她整个从地面上一把拎了起来,用极为古怪的神情上下打量着。
他对她似乎很感兴趣,用十分轻柔的动作撩起她的秀发,并用手指感觉它的柔软度。
武婉婷为此大吃一惊,芳心怦然一跳。
“女人!你打哪儿来的?”
“啊?什么?”武婉婷倒抽了一口气,防范的瑟缩了一上单薄的肩膀。
他的上半身,除了两颗吓死人的黑眼球外,连一根头发都看不见,她死命瞪着他那双如野豹般犀利的双眼。心喟叹道:这男人真是酷毙了!
“我问你打哪儿来?为何会闯入禁地之中?又为何你的服装、肤色全跟我们不一样?”
琊战发出一连串的问号。一双冷傲无比的漂亮黑眸,一瞬也不瞬地审视着眼前这污秽不堪,但却散发出一股妩媚中夹杂着一丝狂野韵味的女子。当他看清楚她的芙蓉,不由得心生一动。
她外表虽狼狈,但那双眼睛却充满古灵精怪的神情,明亮动人的很,更不难看出她拥有一副傲人的好身材。
或许他该收敛起自己眼眸中那两道溢满凶神恶煞的目光,免得吓着她,然而……似乎他多心了,对方是一点恐惧感都没有,且非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反而换来她一脸莫名其妙的无辜表情。
“你名字的音真奇怪,叽哩咕噜一大串,不过,我敢说我绝对懂得你的语言,但问题是不是你讲得太快了,在乍听之下,害我一头雾水,摸不到半点头绪。”武婉婷很认真的聆听着他的问题,想听出个结果来,也唪训了他一顿,算是举手之劳。
“再说,我是女性,如果你是绅士就应该尊重女性,而不该如此粗暴、无礼,像捉小鸡般把我揪得这么高,这是一种很不礼貌,也很污辱人的行为!”
虽然适才是他帮助她脱离险境的,要不是他,她或许早已香消玉殒,所以理应存有一颗感恩的心,可是他的态度与眼神都相当不对劲!
武婉婷由男子身上所散发出的王者气势中,感觉到这男子亦是属于危险的一群,若不远离他,不是自己沉沦,便是倒想的事又找上门来了。
而当她发现自己的心机白费一场时,简直沮丧的想哭。
因为他根本无视于他人存在,嘴唇正渐渐凑近她的耳贝……
“太过分了你!”被他这目中无人的无礼骚扰,武婉婷感到脸红心跳,心慌意乱的开始扭动腰肢挣扎了起来,一双脚在半空中乱飞舞,欲挣脱要命的箝制。
“啊!”
琊战突然恶作剧地将手松放开来。
当她以为自己已“脱离险境”时,身子却往下栽,整张脸埋入丛生的蔓草里。
可恶!实在糗毙了,武婉婷两片粉腮胀得满脸通红。
琊战强忍住即将喷出口的大笑声,弯腰伸手一抓,再度将狼狈不堪的她整个由地上拎了起来。眼眸不经意地落在她受了伤的脚板上,鲜血从她的脚底下淌出来,他心里因而揪了一下。
“可怜的胡涂虫,你没经过我的允许便随意进入禁地,触犯到我埃及的守护神,遇上我算你幸运,我可以赦免你的罪,为你包扎你脚板上的伤口,不过你得服从我。”
他是统治埃及的法老王穆罕伊逑·琊战,向来习惯呼风唤雨,他以不容反驳的语气提醒眼前女子,身处在他的势力范围中,若肯服从他的命令,有可能会因此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若不肯服从,下场则是得到一份吃力不讨好的粗活儿。
武婉婷总算明白了,他的语言是古埃及通语,如果他肯讲慢一点的话,她不但可以一听就明白他在讲些什么,还可以流利地响应他呢。
可是……那一身短褂似的穿著打氛,着实让武婉婷一头雾水。
她曾在图书馆中阅读过不少古埃及历史,看过不少古埃及图片,像他们这种裸露上半身的穿著打扮,头上戴着镶嵌着无数宝石的头饰、双腕上也同样戴着用宝石英镶嵌成眼镜蛇的精致装饰品……等诸如类的装扮,只能在三千年前的古埃及帝国才见得到啊!而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会……
莫非她坠落于三千年的最强盛的帝国中?
哈,她实在可以去写文艺爱情小说了,想象力竟如此丰富!
“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现在你是属于我的,我要将你带回上埃及,你将成为我的女奴,明白吗?”唯恐她听不清楚似的,琊战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道。
武婉婷错愕地瞠大双眼,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片刻,无奈地苦笑起来,她以为他在开玩笑。
“既然你笑了,我就当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奴隶,你得好好的侍候我!跟我来。”他满心愉悦的拉着她就走,真的打算将她带回身边侍候自己。
“喂!你……”哪有这等事?太荒谬、太可恶了!简直是天下第一大恶人!“你真的要我做你的奴隶?噢,见鬼了,这可不能随便闹着玩的——”
武婉婷立刻察觉到情势的不对劲,下意识想甩掉他的箝制,她以他们的语言响应道:
“我不是埃及人,不能成为你的奴隶!你放开我啊!”
“由不得你!”琊战大手揽起她纤细的腰肢,往上一撑,把她扛在他结实的肩头上,神态自若的扛着她迈步走出迷宫般的树木。
武婉婷被激怒了,气得用力捶打他的背,却徒费一番力气。
她随即想着:她不是正愁没饭吃?没水喝?现在天赐良机,何不好好利用他一下?待填饱肚子之后,再逃走也不迟?
脑中随即又想:不对喔!他适才在她身上胡乱摸了一通,万一是个大色狼怎么办?而且他的打扮穿著如此怪异,万一他的身分特殊,逃不掉又该怎么办?
可是就算她逃脱了他的箝制,她又能逃去哪儿?若这儿真是三千年前的古埃及,她又该怎么办才好?她又该如何才找得到姜恋佟的下落?
正左思右想仍不解其惑时,琊战已将她扛到马儿前,往骑鞍上一抛,动作一气呵成,快到让人反应不及。
“这片土地是属于我的,我没有给你权利,你只能顺从,不得违抗,否则的话,我只好以长鞭对待你的不驯!你想尝尝硬鞭的滋味吗?”
他眼中闪烁着两簇逼人的邪魅,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
“当然不希望了!”武婉婷焦虑的反驳道。
这些人太阴阳怪气了,为避免招惹来不必要的祸端,武婉婷直觉认为:宁可选择饿死,也不愿投靠于他!想到这儿便开始奋力地挣扎,欲跃下马鞍。
“那么你就乖点儿。”却被他擒住双腿,重新将她摔上马背。
武婉婷的反抗根本无济于事。琊战将马儿的身头一调,策马往浮沙所成的沙漳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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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匹黑驹在白昼中迎风驰骋,前方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酷热无比、风声飒飒。
不知赶了多远的路,眼前沙漠中突然浮现出一幕叫她惊叹不已的壮观景象。
沙漠中所有建筑物,全以最精密的手工,用巨石一块一块铸造雕塑而成,每一座建筑物的外观看来全部雄伟不凡。那由侧身望去似三角形,尖锐的顶上由花岗岩及玄武岩打造而成的金字塔,正活生生地矗立在沙漠之中,简直是梦幻。
不远处还有一座尚未铸造完成的人面狮身巨像,千百个人聚集在其下,企图以人力将人兽像伫立在沙漠之中。密密麻麻的人群仿佛一群蚂蚁,武婉婷叹为观止。
当她仍处在惊愕中,而来不及合上张大的嘴时,马儿已沿着尼罗河畔一路奔驰而去。
马儿沿着尼罗河畔一路奔驰,跃过泛着紫红色光芒的葡萄园、植满椰子的树木,她还来不及反应,便在一处田边被人抛下马鞍了。
武婉婷仓皇的四下张望。
“琊战王上!”
顶着大太阳,站在尼罗河旁工作的女奴们,一见是她们最仰慕的穆罕伊逑·琊战王上莅临,立即响起一阵声震婢霄的欢呼声。
武婉婷一脸迷惑,怎么这里的人无论是长袍式的穿著打扮或语言,全都如此怪异反常?
天哪!她真的撞进一个鬼地方了!
她用力揉了揉眼皮,重新睁大眼睛,再仔细环看周遭。
果真不是在做梦,这儿确实是书上所描述的古埃及啊!
莫非……她真置身在三千多年前最强盛富有的古埃及帝国中?
可是……这种只有在小说中才遇得上的怪事,哪有可能如此诡异又神奇的发生在她身上?
就算真让她遇上了,她又是在什么地点、什么时候与时空交错了?
为何她会连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只记得在走出开罗机场后,口袋里的钱包便被扒手偷走了,然后车子坠崖……
一弹便弹到三千年前的古埃及来了?太扯了!
但倘若事情真如她所想的那样,那她……她的幸福、她的父母、她那十一位俊俏哥哥、她的好友姜恋佟……
她是因为好友姜恋佟被绑架,为寻好友下落,才不惜留书出走的。
唉,姜恋佟要没被绑架,没有失踪,她也就用不着留书离家出走,千里迢迢一个人跑来开罗找她,要不是为了找她,她根本就不会陷入如此有苦难言的境地里!
只是,天涯茫茫,姜恋佟究竟在哪儿?可知她害惨武婉婷了?而她们会不会永无相见之日呢?
天哪!想起来头皮就发麻,太诡异了!而且她不愿这么倒霉,什么怪事全被她碰上了。
想到这儿,武婉婷难以承受的紧张了起来,下意识想放声大哭一场,却欲哭无泪。
一个女奴的命运……
不!
她非逃不可!
这名词太过残忍,充满了屈辱与悲哀,她和他们一样是血肉之躯,同样是父母所生,王室怎能把平民当禽兽看待?
她实在猜不透他们将会如何处置她?
而由众人的眼神与琊战的表情中,她有预感她将沦落至一个教人发狂的境地里——
“新女奴,给她一套干净的衣裳,净身后,带到我寝宫等候发落。”双眼盛气凌人的琊战,以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她。
不对劲!他所谓的女奴,难道指的是rou体上服侍?他要的是她的身体,而非要她下田耕种!
“不……”一向很会察言观色的武婉婷,在看出情势不对劲后,脸色一下子刷白,立刻用双手护住仿佛已是赤裸的身躯,以退步做为抗拒。
可是她一再往后退,琊战却一直逼近。
“我说过,你没有说不的权利!否则我会以鞭子侍候你的不驯!”
琊战凝肃的双眼锁住了她不安的心。
“男女平等,你没有权利这么做,所以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就范!”
她环看了周围一遭,旁人的眼光充满嗜血的狰狞,武婉婷心中产生了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恐惧,可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紧张的用手紧抓着背包的两条背带,从中借助勇气,顶撞回去。
不知这人人口中所敬畏的法老王会怎样对她,或许她该跳尼罗河逃亡……
她用眼角瞥了一眼被阳光照映成一片金黄色的河水……
“在这里,所有奴隶的待遇都是一样的,你也不例外!”琊战那天生威武的气魄让人望之生畏。
武婉婷不疾不徐地往后退去,当穆罕伊逑·琊战将他那粗犷的大手再度朝她伸过来时。
“是你逼我的!”
她不假思索,小手由右下往左上的方向用力挥去。
“啪!”
武婉婷扬手犒赏琊战一个耳刮子,响亮的巴掌声盖过尼罗河的涓流声。
“王上!”一巴掌挥乱了整个的情势,场面立即喧嚣起来。
琊战怒瞪着她,凛冽的目光锐利得宛若把刀。
“该死的女人!胆敢在我领土上三番两次藐视我的威信!给我拿下。”
在埃及人民的心目中,他是无可取代的法老王。听见他们响彻云霄、不绝于耳的欢呼声,他乐于享受这分至高无上的尊荣与推崇。
但是,现下却有人胆敢在他完美无瑕的脸上种下一株仙人掌,这女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股充满爆发力的野性力量,唤醒琊战犹如三丈高的怒火,也许他该赏赐她一个狠狠的教训,他绝容不得她如此无礼的对待。
然而话虽如此,他的眼中却又不自觉闪过一抹激赏,由衷佩服她始终泰然自若的态度。
这条路无论怎么走都是一条死胡同,当然是豁出去跟他拼了。武婉婷深吸了口气,力图稳住呼吸。
武婉婷虽然见不到他面罩下的脸孔,却也能借由那双仿若可燎原的眼神中,窥探出他此刻的心情,她看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也许她会被剁成肉酱。
可是……
酷!真是太刺激了!简直比坐擎天飞梭还要刺激一百倍。
武婉婷发觉自己在甩他一巴掌后,情绪竟突然间莫名地亢奋起来。
站在琊战身后那几个子蒙面大汉,在接到指令后,立即朝她一涌而上,个个脸上的神情都有着要她命的嫌疑。
武婉婷不由分说,朝琊战胸口推了一把后,反身拔腿就跑。
“鞭笞她!直到她讨饶为止!”琊战看不惯她那不怕死的坚决,向身边的奴隶下达了一道残酷的命令。
“是!”
就在她一个转身——
“啪!”地一声,一条长鞭如火的般精准的烙过武婉婷的背脊,无情地在她赛如凝脂的肌肤上划下一道怵目的血痕,鲜红色的血渍自她皮肤渗出濡湿她的衣裳。
她可是出了名的飞毛腿,所以跑起步来,快得宛如一阵旋风。
武婉婷忍住背上那辛辣的烧灼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动作俐落的一一跃过所有阻挡在眼前的障碍物。
“啪——”长鞭再度落下,奴隶为得逞,无情的抽鞭动作随着武婉婷那狡猾俐落的逃脱术,益发残暴的四下挥舞,像在打地鼠一样,却始终无法正中目标。
“噗通!”一声,武婉婷一声不响的选择水路逃亡,一头跃进河水里。
游泳是武婉婷擅长的运动之一。瞬息间,平静的尼罗河仿佛被唤醒般,溅起朵朵水花,而她的倩影则像一团泡沫,渐渐被河水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片刻,尼罗河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面貌。
“该死!”见她如此狡猾,琊战怒吼一声,亦飞身跃下尼罗河。
十几个奴隶也跟着往河时里跳,身手矫健的琊战,不费吹灰之力,一下子便将武婉婷擒回手中。
“哈啾!”武婉婷浑身湿淋淋的像个落汤鸡,她猛搓着自己湿湿的身体,一脸无辜的看向他的怒容,一边打着哆嗦。
惊魂未定,便又被他一把揪起衣领,狂言道:
“量你有登天的本领,终究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