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鸟归巢的黄昏时分,往“岳阳”的官道中,往来行旅已无“白衣罗刹”白浩及“虹霞罗刹”梅迎雪,因贪赶行程而错过了宿处,只得再续行赶路。
突然“白衣罗刹”白浩眼尖的望见前方近百丈之处,有一片黑鸦鸦的人群,迅疾接近,原本并未想到什么?但是未几,又发现了后方也有一群人尾随追至,这才猜测有些不妙?此时“虹霞罗刹”梅迎雪当然也发现了异状?因此已笑说道:“公子,看来又是,苍鹰会’的人没有错,-大概是聚众前来报仇呢?”
“哼,他们此次两方夹峙人数竟有上百人?哼,要找死还不容易?”
“咦……不好,公子,他们为首之人竟是顶尖高手的‘鹰喙’还有两名‘鹰爪’以及不知名的‘鹰翎’看来他们此次乃是有备而来呢?”
‘峨?:鹰喙’?他是什么人?什么是“鹰翎’?与‘鹰羽’有何不同?”
“公子!‘苍鹰会’威盛江南已十年左右,为首者“鹰冠”少有人知晓他的来历及真面目,平时皆由左右:鹰眼’共掌会务,而‘鹰喙’则是‘总监’职掌一切对外的攻击,四人总称为:鹰首四雄’余下有左右‘鹰翼’前日那矮胖老者便是:
左鹰翼’……”
“嗤……嗤……那他们岂不是折了‘鹰翼’还能飞吗?
记得有一些功力较差的老者,他们是……”
“嗯!他们除了左右‘鹰翼’外,尚有左右‘鹰爪’……您看,为首的三名老者,居中者便是‘鹰喙’而左右两人便是一双‘鹰爪’您方才所提功力较差的老者,便是为数上百的‘鹰翎’也等于是一般帮派的香主、舵主之流,另外再有便是‘鹰羽’了,也就是一般的徒众!”
(注:翎与羽,原本皆以羽毛统称,但若细分则可分为翎、羽、绒毛,翎可指羽毛中最粗硬的长羽,如尾瓴及翼翎,可用来做箭翎或帽饰,而其余背,腹处较短且柔软的称为羽,可做毛氅或毛掸,靠近肌肤最柔细的细羽,便是绒毛,可制现今的羽权及羽枕,只不过通常将禽类身上所有的羽翎皆称为羽毛了。)
“白衣罗刹”白浩细听雪姊姊详说后,已对“苍鹰会”
的首从有了了解,那么这批人为首的“鹰喙”总监,便是“苍鹰会”的首脑之—,因此心中已有了打算,但又担心雪姊姊的安危,因此低声说道:“嗤!管他什么喙、爪、翎的?
前天除掉一个‘鹰翼’今日便来了个‘鹰喙’及两个‘鹰爪’?若再诛除他们,岂不是连什么‘鹰冠’及‘鹰眼’都要出现了?既然他们又再度聚众前末,那咱们便无须心存仁慈,诛除一个,少一个威胁,待会儿那‘鹰喙’交给我,不过……雪姊,万一咱们不敌时,你就先突围商去,先至‘岳阳楼’等我,知道吗?”
“不……不……公予,小婢宁死也不肯离开您。”
“嗤,你怎么那么傻?咱俩若不敌,自是要溜之大吉呀?
你以为我会傻得留下与他们硬拚哪?你若不先走,我怎么放心离去’纵然我不敌,他们也拦不住我,所以你要乖乖听话,免得我担心哦。”
“这……公子!哪有未战便先言败退逃?那岂不是弱了名声?”
“嗨,你放心,我这只是做最坏的打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挚烧,以后你也要记得如此才是,况且他们聚众围攻,名声有损的定是他们,咱们又何必为了些许的微名而贱命强撑,遭人围攻而亡?”
两人并肩低语缓行,不到片刻已被前后人群,由侧围困陷入了重围之中了,于是止步静立不语的等候对方开口。
年约六旬过半不到七旬的黝黑皱肤瘦削老者,凹陷目眶内的双目,闪烁出阴森森的目光,盯望着白浩及梅迎雪两人,半晌才用古怪的腔调,冷哼说道:“哼:你俩就是‘白衣罗刹’及‘虹霞罗刹,?”
“白衣罗刹”白浩闻言顿时淡淡一笑道:”然也!阁下早已知晓,又何必赘言?
老魔有什么把戏就们施出吧,免得耽误了本罗刹的行程:”
“你……桀桀……奸狂妄的小辈?既然如此,就莫怪本会了。”
“哈哈哈……本罗刹与贵会交战数度,诛杀无数,自是早已水火不容了,既然尔等再度聚众而至,本罗刹也无须拖泥带水了,开始吧。”
“白衣罗刹”白浩朗笑声方落,竟不管对方有何反应?
已然身形疾幻冲入对方人群内,双手爪掌疾如迅电,又狠又猛的抓拍身侧黑衣身躯。
“虹霞罗刹”梅迎雪眼见公子已然掠身动手,因此也娇笑一声,执出“虹霞剑”
玉手震伤中,五采霞光暴涨而起,疾罩向身后的黑衣人群。
两人先后疾攻向人群,霎时响起了阵阵惨嗥鸣声,一白一红两道身影,疾如幻影的在黑鸦鸦人群中穿梭,所到之处立时死伤累累,吓得众壮汉狂骇退避不止。
“鹰喙”没有想到对方竟毫无江湖武林的常规?一开口便钉死后话,并且说打便打,顿令所属来不及应变便被冲杀,因此已狂怒的叫道:“杀……杀……把他俩分尸……”
此时“左右鹰爪”及十余名“鹰翎”眼见一白、一红两道人影,在所属人群中狂狠残杀,已是狂怒惊急的急迫扑攻,欲拦挡围困。
功力薄弱的所属众多,虽可倚恃人多势众围困对手,但是在功力高深之人的眼中,却毫无用处,而且被冲入人群后,便有如虎入羊群不死即伤,不但毫无可能制敌,甚而在惊骇慌乱的闪退中,阻碍了己方高手的行动。
因此,只见白红两道身影迅疾移掠,何处人多?便冲向了何处?使得在后狂喝怒叱急迫的十余名高手,被己方所属阻挡频频,便别谈拦住对方了。
纵然有数名“鹰翎”尚与所属混在一起,待对方冲至时立即迎攻而上了,可是明明与白影相对接近时,手中兵器也明明刺入了白影内?但是白影一晃而逝,倏觉心脉或颈喉剧痛,已然身受重创倒地,不知死活?
人群骇然闪避退逃时,却因身周皆是同伙而不敢胡乱出手,以免互残,但是白、红人影则是毫无顾忌,只要见人便杀绝没错,当然是所到之处,惨叫不止,伤亡连连了。
在如此不利己的混战中,已然可想而知“苍鹰会”所属的伤亡是如何惨重了?
“散开……快散开……由本座拦杀他……”
“鹰喙”怒喝声中,已然忍不住的暴纵而起,凌空飞扑白色身影,但是“白衣罗刹”身形忽左忽右,毫无固定方向,使得“鹰喙”无法捉摸他的去处,又如何拦阻?
伤亡惨重,站立之人也愈来愈少,再加上底下所属皆骇畏得四散远退后,终于使场内空间扩增,也使“白衣罗刹”
及“虹霞罗刹”再难利用人群阻碍高手追逐了。
“左右鹰爪”乃是一对孪生兄弟,在追逐“虹霞罗刹”
时,正巧遇见了白影疾掠而至,顿时舍弃了追逐红影,急迎“白衣罗刹”。
两人相距四尺余并肩急迎,眼见白影疾如迅电掠至三尺之距时,立时各插手中乌黑钢爪,罩向了白影头胸。
倏然——白影骤沉.恍如平空消逝,立使两支钢爪攻势虚空而过,白影疾消再幻,竟然已插入两人空隙之间,正逢兄弟两人手中钢爪回收之际。
左侧老二倏然眼见兄弟俩之间多出了个白影,心中狂骇中?右手中的钢爪已狂急回收,且右足朝左移退旋身,钢爪已顺势反手疾狠扫向了右侧的白影。
右侧的老大也在此同时,疾抖手中钢爪击向了白影,然而右腕骤然被一钢箍扣住前扯,霎时立身不稳的朝中间踉跄仆跌,口中惊骇欲叫时,却见二弟的钢爪已由右首之方疾扫而至……
左侧二弟反手横扫之时,倏见白影掠向了自己的身后,而原先立身之处突然多了一个黑影,尚不知是怎么回事时?
也不及顿止钢爪时,倏然——虎口剧震,弯钩尖锐的四支钢爪已刺入黑影的头颅……
“啊……”一声凄厉尖响,顿时惊得老二内心狂骇。
正欲张口惊叫时,蓦然——后背剧震,并有一股暗劲透体而入,霎时心脉剧震,双眼一黑,一道血箭已疾喷而出,并夹杂着一些碎肉堵住了喉中惨叫声,已然与被自己钢瓜抓裂头颅的老大双双倒地,成为同日生、同日死的一双兄弟。
说来冗长缓慢,但却是瞬间发生之事,在后凌空飞扑的“鹰喙”惊见之下,连狂急喝止的时间皆无,已见两位功力高达—流的“鹰爪”已双双倒地,顿时惊骇得浑身一颤!真气突沉,身躯已坠落地面,踉跄两步才止住了冲势。
凹陷的双目中,浮显出骇然之色,黑皱的额头上已沁出了冷汗,颤望着一双兄弟,竟忘了追击那“白衣罗刹”?
此时,另一方的“虹霞罗刹”梅迎雪,虽然功力不及“白衣罗刹”但是功力也已高达甲子之上,再加上手中乃是一柄尘掩数十年或数百年却毫无一丝锈迹的斩金截铁宝剑,更助长了她的凌厉威势。
身形迅疾冲向了人群之时,已然提聚了六成功力贯注剑身,立见五彩光华暴凝闪烁,恍如手中托着一团彩霞一般。
剑芒飞闪中,断刀残剑震坠各处,血雨纷飞如同红雾,凄厉惨叫声此起彼落,响不绝耳。
彩霞滚涌黑影四散,倏聚倏分留尸满地,上百之众无一能抗,便是功力较高的“鹰翎”至多也是三招断魂,更何况是功力薄弱的“鹰羽”?
剑幕如潮,剑芒如龙,直杀得众“鹰羽”狂骇惊叫,溃散奔逃,威势较移掠迅疾的“白衣罗刹”更胜数分。
“虹霞罗刹”展剑凌厉攻杀时,突然那总监“鹰喙”怔立两具尸身之前,才知那两名“鹰瓜”不知何时已命丧公子手下?顿时芳心大喜,更为振奋的加劲诛除四处闪躲的“鹰翎”“鹰羽”将胜算掌握在己方之手。
惊骇怔立的“鹰喙”突被右侧疾闪而过的凌厉霞光惊醒!顿时狂急的提功应变,却发觉那“虹霞罗刹”竟是毫不留情的追杀着惊叫散逃的所属,再骇然环望时,正好见到三丈余外的“白衣罗刹”右爪紧紧扣住一名“鹰翎”后颈,抡飞撞向两名“鹰羽”身形毫不停顿的续又扑向了另两名”鹰羽”。
惊急骇然的环望四周,这才发现,原本有一百二十余名的所属,竟然在短短的一刻时光中,已然剩余不到—半,而且俱是神色骇然,惶恐无比的不敢接近两人,恍如待决的囚犯一般,等候追杀。
内心惨然中,再也忍不住的大喝道:“都回来……回来聚守……”
早已骇畏得无一丝迎战之心的残余所属,耳闻总监之令,顿时狂急得奔掠聚合,虽然手中尚执着兵器,但有不少人早已畏惧得全身颤抖,甚而有人裤档湿了一大半,哪还有再战之力?
“白衣罗刹”白浩心悟对方自知败象已萌,而喝令退聚,因此也已收手停身,笑行至“鹰喙”身前两丈之距默立。
而“虹霞罗刹”梅迎雪也已息功敛止剑芒,望望未染一丝血水,锋刃也无崩缺处的“虹霞剑”顿时乐得咯咯一笑,掠至白浩身侧说道:“公子,这柄‘虹霞剑’果然是一柄千锤百炼的锋利宝剑呢?而且小婢经由此战,也已深深体会出功力高达何等境界了呢?便是施展寻常剑招,已然劲疾凌厉,哪还用得上勤习半年的凌厉招式?只可惜尚未能将您所授,心手合一随意出招的玄奥境界,悟解皮毛呢。”
“哈哈哈……你以为心手合一是容易达成的吗?若是稍有迟缓,便成破绽而使敌方有机可乘,因此,你还是先精习招式才是,然后在实战中再逐渐体会其中玄奥,至少要有二、三年的时光,以及能有武功高明之人交手习练,方有成果呢。”
“嗯……小婢知晓您是有灵禽大花、二花日日交手攻防,历经十年余才入悟的,因此小婢绝不敢好高茸远,妄想一蹴而成,因此……哦……公子,您看他们吹胡子瞪眼的,像要吞了咱们呢?”
“哈哈哈……那老魔头现在还有什么做为?嗯……看他有什么好说的?”
一主一婢无视对方尚有五十余人相对而立,竟毫无顾忌的笑颜交谈,因此使得“鹰喙”自觉颜面无光,威严受损,已然狂怒得咬牙切齿,大有再度喝令围攻之意。
“白衣罗刹”白浩与梅迎雪笑语之后,眼见天色已然渐黑,而且战场两端远方官道中,尚有一些也是错过宿处的行旅遥观,因此意欲早些结束此战,于是朝“鹰喙”笑道:“喂!老魔头,现天色已晚,不如你我双方再战一场以决胜负,然后……
咦?你紧张什么?”
“鹰喙”方才被他说战就战,枉狠残厉的攻杀片刻,已然损失了大半所属,因此听他说再战一场,顿时狂急的执出一柄阔身尖首的弯弧怪兵器,并且提功戒备,准备迎战他暴然而发的攻势,但没有想到却被他取笑?因此羞惭无比且狂怒的怒喝道:“小辈!老夫今日若不杀了你,便将退出江湖......-“嗨……老魔头可别说大话?你想走,本罗刹还不答应呢?接招吧……”
果然又是说打便打!尚幸“鹰喙”已然有备,眼见“白衣罗刹”话声一止,身形已疾掠而至,顿时一层手中恍如禽鸟弯阔尖喙的怪兵器迎击,并且狂怒大喝道:
“小辈!老夫劈了你……”
其实“鹰喙”乃是一名功力高深的黑道高手,在武林中已然列入了一流之上,几近顶尖高手之境了,当今武林中少有人能胜得了他。
若是在半年之前“白衣罗刹”的功力大约还差他一、二筹,但是自从与梅迎雪在”落魂崖”下的岩腹山洞内合体双修后,已然功力大进,且贯通了任、督二脉,尔后更是日日增进,已达顶尖高手之上,并且朝“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迈进,因此“鹰喙”已然不是“白衣罗刹”的对手了。
再加上两名功力高深,只差“鹰喙”不到两筹的“鹰爪”竟然方接触便双双命丧,使得“鹰喙”内心中极为惊骇生畏,因此无形中功力也打了折扣,故而两者相较之下。功力差距更大了。
要知武林高手交战时,招式固然是重要胜负关键,但最重要的还是内功真气的高低了。
因为招式再玄奥精妙,若无高深内功为辅,便无法将招式施展得迅疾连贯,甚而因招式缓慢,以致露出了破绽,造成了败亡之象。
内功低弱之人,常因久战后便真气不继,疲累急喘,因此常须调息恢复再战之力,然而除非对方也情况相同,否则生死相搏中,岂能容你调息再战?
这也是为何武林人相斗时,皆不愿一开始便以内功相拚,而是先以身法招式互斗胜负,逼不得巳时才以掌劲真气硬拚,或是直接四掌相贴,比斗内功真气强弱,以决胜负。
但是以内功相拚者,败落之方十之八九皆是身受沉重内伤,或是当场命丧,而胜方恐怕也好不了多少?
由此可知,内功强弱乃是战力强弱及持久与否的重要关键,而内功的强弱,便须靠先天的资质,及高明师资教导.以及后天的勤习,方有成就。
武林中的内功心法各异,进境也各有不同,但皆以任、督二脉的“天地双桥”
贯通为标准,并以甲于功力称之“天地双桥”贯通后,便是甲子之上的功力了,而“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则又等于初习内功的一个开始,也就是说至少要有百年之上的功力,才能触及边缘。
而“白衣罗刹”白浩则是福缘探厚,竟能在绝地幸存,且获得灵禽大花、二花之助,日日以各种不同的奇珍、灵果为食,尔后又缘得山腹深处的寒洞灵芝为食,若是能有明师指导,或是能日日勤习内功,可能早巳贯通任、督双脉了。
且不论他何时贯通“天地双桥”?而此时,他的功力已然高达八十年之上了,较“鹰喙”的功力高出至少两筹,然而武功高低的另一关键——招式,便是他的弱处了!因所学无招,全然是随心所欲出招,若与功力差之甚多的人交手,当然可以明察对方招式中破绽,出于迅疾的攻入致胜,但与功力相差不多的人交手,便不易察知对方破绽,纵然察知,却因对方也出手迅疾,使招中芥子之隙的破绽一晃而逝,无能攻入,因此便落于被动之方了。
“鹰喙”乃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高手,出手迅疾狠毒,且应变快捷,只要招式出手,一经对方招式封住,便立即改招换式又再抢攻。
如此一来,双方各有优劣之处,因此胜负尚难预料,但是应属“白衣罗刹”的胜算较大。
因为先前已提过功力高深之人耐久战,且可恃功力出手迅疾,使寻常之招变成无晾之招,而且可因久战之后,察知对手招式的破绽之处,抢在对方之前攻入芥于之晾的破绽而制敌。
内功非一朝一夕可增进(正常情况下),但交手经验可在实战中获得,久战之后,当然经验也愈为增进了,便可减少自己的缺点,增进制敌先机的经验。
因此当“白衣罗刹”抢先攻出,而“鹰喙”也飞身迎战后,双方身形迅疾的近身激战,初时果然如同所料“白衣罗刹’,一经交手,便被对方凌厉招式所迫,落于被动的下风,尚幸凭着身手迅疾,以快反制,才势均力敌。
“白衣罗刹”白浩沉着应战,虽然有些手忙脚乱的封挡对方招式,但片刻同交手数十招后,已逐渐稳定,并且已灵慧的略悟对方已招式间的脉络,偶或能察知对方下招的出手方位而抢先攻出,果然逼得对方招式受挫而顿,便抢得先机了。
一经得手枪得先机,自是兴奋无比,于是更专注的在激战中获得经验,使得求胜之心全然消失了;愈来愈能掌握对方招式脉络,也愈能抢先出招,因此愈打愈顺手,也愈来愈气定神闲的可随手出招,化解对方招式。
如此一来,顿使“鹰喙”内心震惊,颇频施展玄奥招式,压制对方拾得先机,否则难以招架对方毫无脉络可循,变化万端的掌爪攻势。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迅疾如电的近身缠斗,恍如一团黑白相间的光幕旋转滚动,功力低弱之人,连两人身形皆看不出,更何谈看出两人招式如何?谁胜谁负?
“白衣罗刹”白浩愈打愈兴奋也愈沉稳,此乃他自脱出“落魂崖”之后,交手最激烈也最有心得的一战了,不但有种可全心全力出手的快意及振奋,并且也可在有性命之危的激烈交手中,将自己顺乎自然的身手全然施展,探察有无缺点,如何改正缺失?
而“鹰喙”则是愈打愈心惊,愈打愈心寒,没有想到对方这年仅双旬左右的年轻人,不但功力不在自己之下?甚而高出不少’而且出手杂乱无章,难以察知下招为何?有些看似眼熟?但又似是而非,有些看似玄奥,但有些却又恍如儿戏一般简单无比,可是却恍如神来之笔的竟能封解自己的精招。
更气人的是他的招式忽爪、忽掌、忽啄、忽拍,明明看似剑法招式,却是五指如啄,应是出掌推震之势,却成爪势抓至。
不过有一点倒是令他甚为暗喜,因为明明有数次,对方掌、爪、指已触及身躯,不及半尺或数寸之距时,却余势不足的退缩换招,无能伤及自己,可见对方也只不过是个习技尚不纯然的雏儿。
然而招过百余几近一百五十招左右时,突有一次眼见对方爪势已临肩部时,又是疾缩而回,但面上却浮出一股笑意,这才恍悟对方竟是将自己当成了试手练招的人,因此已是羞愤无比的狂怒喝道:“小于!你……老夫饶不得你?”
“哈哈哈……老魔,你别说大话!少爷我虽已领悟出手变化之妙,但尚未完全领悟依势吐劲的个中玄奥,因此并未伤你,否则,只凭你施展兵器尚无奈本少爷,又有何能伤及本少爷?”
“你…气死老夫了?小子,你快施兵器!看老夫能否砸死你?”
“老魔,少……也好!本少爷从未曾施展过兵器,今日就试展一番也好。”
“白衣罗刹”白浩心念疾转后,迅疾退出丈余之地,缓缓将腰际从未曾用之应敌的白鞘“云龙剑”执出。
“嗡……”
要时一阵嗡鸣声中,一柄闪烁着有如一泓秋水似的柔和白芒脱鞘而出,乃是一柄薄窄剑身的长剑,并因真气贯住剑身时,震抖嗡鸣之声愈来愈清晰尖啸,剑身光华也愈来愈盛,闪烁出如同皎月般的蒙蒙光华,剑尖尚有一道半尺长的剑芒伸吐不止,令人心惊。
“鹰喙”眼见之下,顿时由惊生畏……神色大变!
知晓能施展如此薄窄长剑之人,除了十之八九俱是功力高深之人外,剑身也必然是干锤百炼的锋利宝剑,便凭剑身方一出鞘时的柔和光芒,便已知绝非凡品。
剑刃锋利再灌注真气之后……“鹰喙”已开始担心自己的趁手成名兵器,将毁在对方宝剑之下,因此也急忙提聚功力灌注真气,使手中乌钢打造的“鹰哮钩”也闪烁出一片乌光与白蒙蒙的剑光对峙。
倏然——白、一黑两道精芒疾闪而起,剑光钩影飞唇中,恍如两条飞龙相交缠斗,好不惊人?自是比方才更为凌厉凶险,稍有不慎,必将失招陷入性命之危。
“白衣罗刹”白洁原本便习惯掌爪攻势,与大花、二花追攻戏耍,当然不可能用兵器与大花、二花玩耍.以免误伤它们,因此“云龙剑”倒成了装饰佩剑.从未曾想到要习练剑招。
甚幸的是与梅迎雪在“落魂崖”之下的绝地中,曾因梅迎雪兴奋无比的勤习各种皮卷残册上的武功时,遇有不明之时便求教白浩,因此原本不懂剑招的白浩,为丁助梅迎雪解惑习招,便也钻研习练,且与梅迎雪套,才逐渐习得一些剑招及棍棒枪法了。
剑钩相斗中,白浩已不知不觉的施展出曾习练过的招式,但是无法与身经百战,钩招纯热的“鹰喙”比拟,因此仅过了十余招便已被逼得手忙脚乱,连连闪避。
但也如拳掌一般,三十余招后,白浩已将方才所领悟的攻守缺失,引用入剑招,果然也已逐渐稳定的沉稳出招,见招破招,见式破式,原本险象环生之状已然少有。
直到七十余招后,已能随心所欲的偶或施出神来之笔之招,由凌厉劲疾的钩幕中刺入,逼退对方。
修然由不远之方,暴然响起了一阵惊骇尖叫声:“啊……‘身剑合一’……大家快躲……”
“天哪……快逃……”
“妈呀……女罗刹……”
擞斗中的两人闻声,俱是不约而同的暴退数步,且循声望去,正巧见到“虹霞罗刹”梅迎雪,双手握着五彩光华凌盛的“虹霞剑”恍如仙子托着一片五彩光团,凌空疾射仅余的三名老者及四名壮汉。
“贱婢住手……”
“呔!老魔!你与本少爷之斗未毕,莫想溜走?接剑!”
“啊……救……”
“妈呀……呃……”
“贱婢,老夫跟……啊……”.“哇……哇……啊……”
一阵怒喝惨叫及金铁交鸣的混乱哗然声中“鹰喙”手执着钩尖已失的兵器,惊退两丈迭,胸口之处也有一道尺余长的裂痕,内里的雪白中衣已染红了血水。
“白衣罗刹”白浩则站立在面色苍白,香汗滴流、手执“虹霞剑”伫立的梅迎雪身侧,神色惊急的手贴她后背“灵台穴’:灌注真气,助她调息凝聚几将散窜的真气。
丈余外,一名右臂已失,侥幸余生的壮汉,胯间尿水清流,全身剧颤,面上惊恐骇然的神色,恍如见鬼一般,蓦然惊狂尖叫的转身狂奔,迅疾消失在仅有些微天光的夜色中。
面色逐渐恢复血色,气机平复的“虹霞罗刹’梅迎雪,面色欣喜的尚未开口,却已听耳旁响起了不悦之声:“雪姊,你怎么可贸然施展‘身剑合一’之功?万一真气散窜,岂不是将要……好……好!我不说了,你可别哭……唉……真是的。”
“嗯……公子,好了,您别生气厂嘛,人家方才只是……咦?公子,那老魔头逃走了……”
“算了,别理他了,如今他们惨败得只余二、三人而已,就算是他们前来供咱们习功练招的,也有些功劳,放过他也罢,倒是你,可恢复了?”
“公子,您放心!小婢已然真气平复,循行顺畅了。”
“嗯,那我就放心了,咱们快走吧。”
当两人略微整理衣衫及随身包袱,重行并肩上道后,官遭两侧远方停聚的三十余名行旅,也已大胆的缓缓接近。
当然“白衣罗刹”及“虹霞罗刹”的名声,也经由此战更是震惊扛湖武林,传论纷纷中,除了震惊他俩的武功高深外,最引人争议的便是有人认为他俩心狠手辣,残酷无比,但是也另有人赞声叫好,认为如此一来,必可令为祸扛南的“苍鹰会”
声势受挫,或许将收敛不少,实也属江南武林及百姓之福。
但是结果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