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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呜……”水珂被咏鞠迎面砸中,脚步踉跄地连被击退了好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身子还不由自主地往后翻了一个跟斗。

    没来得及拦下蹴鞠的胤禛疾冲到她面前,只差一步就要冲撞上她,幸好紧急踩住步伐——

    砰咚咚、砰咚咚、砰咚咚……蹴鞠被水珂的小脸反弹开,落在地面上,砰咚砰咚地在地上轻轻弹跳了几下,才滚过胤禛的两腿间,往弌隐的方向继续滚去。

    水珂悲惨地瘫在地上哀叫,白净的脸瞬间成了大红脸,“哎唷……哎唷……疼死我了啊……”

    听见她可怜兮兮的悲惨哀号声,胤禛的胸口莫名一疼,蹙起剑眉,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痛。

    她可怜的小嘴才喊疼,昏黄的天色倏地暗淡下来,在这同时,胤禛一双优心仲仲的瞳孔里映出她已摔得鼻青脸肿的小脸儿。

    他不只可以感受到她在皮肉上所随的痛,甚至还可以感受到她不安定的灵魂,他小心斟酌着道:“可怜的小家伙,你还好吧?没伤着吧?”

    水珂忽然利落地拔地而起,清亮得黑白分明的美眸里迸射出两簇不可小觑的怒光,骄蛮地射入胤禛的眼底。

    “你故意的!”水珂杀气腾腾地道。

    “什么?”他没听错吧?故意?不,他压根是无心的。

    水珂气得浑身直颤,不久前才被他不要脸地赖掉一分,转过身立刻又把打个人仰马翻。

    太没品了!这个男人!

    猛然窜起的盛怒火焰迅速燃热了水珂的心、肝、脾、肺、肾。明朝“本草纲目”记载,肝火若太旺,就要对症降火气;但此刻就算华佗再世,也难以消除她体内的熊熊怒火。

    于是,水珂母老虎发威地指控着,“我知道你输得很不甘心,方才你见我抢下一分,你就已经一脸不悦地喊说进分不算数,现下还很没风度地用蹴鞠砸我,你分明是故意的对不对?”

    “你……”胤禛心中的怒火也窜燃而起了。

    这小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胤禛是可以解释的,即使化解一个误会往往比拉马车还要累人,他却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一种想要开口解释的念头。

    然而,当他迎视到她眼中那抹一般女子所没有的倔强以及怒焰时,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促使他情难自禁地下意识和她对峙下去。

    于是他摆出唯我独尊的狂妄神态,语气满是挑衅地道:“你真够神通广大,连我心思都猜得中几分,没错,我就是故意,你有意见吗?”

    明知挑衅的话语一出会刺激到眼前的小女人,胤禛仍不愿让她分毫,存心和她作对。

    “你……你你你……”她就知道!太恶劣了!

    呜!水珂的双拳握得死紧,两排洁小的牙齿气得喀喀的作响。

    男人眼中那抹挑衅,使浮现在她眼中的火焰燃到了最高点。

    怒气冲冲的水珂完全咽不下这口气,决定不报此仇誓不甘休,“好、很好、非常好,你肯承认是再好不过的事情1而我也会让你明白我对你的意见在哪!滚开啦!好狗不挡路!”

    她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闲杂人等,疾步冲过胤禛面前,前去拾起躺在地上的咏鞠,接着匆匆把身一旋,又咚咚咚地奔回胤禛面前,然后莫名其妙地笑眯了骨碌碌的狡猾眼儿。

    “嗯?”见她忙来忙去,原本杀气腾腾的神情倏地转成狡猾的笑脸,胤禛虽觉诡异,却依旧不以为意地挑高了眉峰,气定神闲地双臂环胸,面露狂态压根儿不把她摆进眼里。

    因为他谅她不敢对他怎么样,要知道他可是高高在上、无人敢冒犯的四皇爷呢!

    只见水珂忽然抿直了水嫩嫩的红唇,姿态优雅娇贵地托高手中的蹴鞠,美眸中闪着狡狯的光芒。

    顷刻,白嫩嫩的玉手慢慢往后硬拉成一个弓状后,白嫩的心猛地往前一甩蹴鞠就这样自她手中飞出——

    “砰!”圆圆的大蹴鞠以惊天地、泣鬼神之姿,狠狠正中男人好看到近乎迷死人不偿命的俊容……好准!

    “哼!敢砸我!你死定了啦!”没错,水珂已经做出惊人之举,她毫不客气地把蹴鞠往胤禛的俊容砸去,算是替自己报仇!

    胤禛全身一僵,赫然不动如山地杵着,狂态消失得一滴不剩。

    怎么敢?怎么会……

    大地顿时静如处子,众人震惊到两眼发直,仿若全吓坏了似地呆在原地动也不动。

    良久……

    胤禛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庞逐渐褪去原有的血色,才须臾间,就被一种阴森凄凉的绿光整个笼罩住。

    他以非常、非常缓慢的速度,眯起一双狭长的黑瞳,那双黑眸深邃得宛若一潭黑抹抹的湖水,目光炯炯地瞟着她,好半晌后,薄唇才掀启,粗哑得宛如鬼魅般的嗓音缓慢自他嘴里溢出。

    “你这个该死的…”

    “砰!”

    男人话语未罢,蹴鞠又自小女人白嫩的玉掌中大力掷出,再一次精准地击中胤禛俊美无俦的脸庞!

    “吼!”颜面尽失的胤禛声嘶力竭地发出如兽般的嘶吼,在天地间可怕地回荡着。

    胤禛额上的青筋猛抽,一双大手收握得死紧,掐得骨头喀喀作响。

    她决计和他杠上了是不是?要不然她怎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砸了他这个狂霸到名闻遐尔的四阿哥两记?

    她不只存心给他难堪,亦分明没把他摆进眼里过!

    要知道,过去从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胆大包天对他!如果她还能全身而退的话,那他就不是四阿哥!

    “这次我姑且饶了你这条狗命,下次胆敢再对我如此放肆无礼,我准要你吃不完、兜着走,哼!”怒气冲天的水珂可完全没空去理睬眼前究竟是何方神圣,何许人也,一心只想着替自己讨回公道,要知道她是一个利益摆两旁,公道摆中间的人。

    在开启她那绽放得有如花儿蕾苞的红唇并狠狠撂下一串狠话后,水珂撩起翡翠般的裙摆,把胤禛晾在一旁,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去。

    胤禛盛怒中的情绪顿时转为震惊,盯着水珂款款摇曳的美丽背影盯到两眼目瞪口中呆。

    众人亦愣在原地,一个个全都看傻了眼,不知反应。

    她竟然把他的台词全给抢了去?!

    待胤禛回过神,下意识追上去想找她清算总帐时,水珂早已跑得不见踪影了。

    “四哥,你你你你……你还好吧?”弌隐假装很关心他伤势地踱到胤禛面前。

    一发现四哥的俊容红得跟猴子屁股没什么两样时,弌隐险些儿失控地喷出大笑声。

    但又担心被四哥拧下脑袋,弌隐一直强忍着即将喷出口的大笑,心里却爱极了水珂的勇气,方才还险些儿当众把她抱起来狂吻呢!

    弌隐实在很想去跟水珂讨教几招要怎样才能够完全不怕死的深奥秘决!

    天啊!这小姑娘实在是太太太太太……该怎么形容呢?唉,算了,总之弌隐真的觉得她太优秀了,是他这辈子最佩服、最欣赏的女人。

    “哎呀!四爷,你没事吧?”众人忽然在一瞬间统统反应了过来,为怕人头掉了,个个飞快地冲到胤禛面前,七嘴八舌地抢话道:“方才那女人究竟是打哪儿来的?简直太放肆了!胆敢冒犯咱们四爷!”

    “对呀,简直太大胆了!连我都不敢对四哥那样放肆呢!”弌隐拼命忍住笑意。

    胤禛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然后他开口了,声音十分低沉,甚至不用刻意用语气来表现出他内心愤怒,就有着让众人噤若寒蝉的威仪气魄。“立刻给我去查清楚,那女人是何许人也!”

    “喳!”众人生怕心情恶劣的四爷会把气出在他们头上,一接到号令,顿时如鸟兽散,溜得飞快。

    弌隐也不想成为箭靶,鞋底抹油,转身就溜了。

    胤禛的薄唇缓缓往上勾勒出一抹阴狠的笑。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女人死定了!呵呵……

    胤禛用手摸着差点被砸歪的鼻翼,一边摸一边往撷芳殿踱去。

    不知为何,每走一步,他唇边的笑意便越浓郁。

    而这事越想就越觉得很不可思议,越觉新奇古怪,他的心情就越开怀。

    发生在今儿个的事情,对他而言或许不只是新鲜有趣,更是一种难得的挑战。

    因为自小到大,胤禛从没碰过如此肆无忌惮的小女人有的只是巴结和奉承,从来也没人敢像她那样对他。

    照理说,她的无礼应该会让他勃然大怒才对,但,天知道他是不是被蹴鞠砸傻了,这事不但越想越觉得有趣,甚至觉得那个既泼辣又刁蛮的小女人还挺有意思的,最令他费疑猜的是,他竟有股想要驯服她、占有她的冲动……

    胤禛倏地停下脚步。有何不可呢?他想着。

    驯服那样一个女人,会很有成就感吗?

    占有那样一个女人,会很得意洋洋吗?

    是的,他想一定是的!

    当他兴起这样的念头,已经很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即展开行动了,而且是——不惜任何代价!

    水珂抬起瘦巴巴的右腿,重重地给雕花木门一记。

    “砰!”地一声,雕花木门乖乖地阖上。

    水珂旋身一屁股坐在圆木椅上,于铜镜前仔细检查自己的小脸,幸好她的脸没被毁容,不过她的鼻子可红得不象话。

    水珂气得瞪了铜镜里的自己一眼,小嘴儿嘟得翘翘的,美丽的眸底尽是执拗的神情。

    “什么玩意儿嘛1我堂堂一个福晋,竟要被一个不知好歹的狗奴才给糟蹋!”虽然她已经很不客气地回敬了他,不过她仍然觉得很生气。

    “要让我查出他住在哪一间下一信心,我准每天夜里去吵得他天天上不了工,害他被总管罚!”水珂气呼呼地把九节鞭扔在铜镜前,“不过这些下人也未免太不应该了,放着活儿不干,竟偷懒跑去玩蹴鞠,没关系,今儿个我姑且饶了你们一条狗命,改明儿个再让我碰见你们偷懒,我非重重惩罚你们不可!”

    水珂哗啦啦地骂了一大串后才觉痛快,但倏地她又扁了嘴。

    可恶!她怎么一直想起那个故意用蹴鞠砸她脸的男人呢?甚至还意犹未尽地怀念起她手掌里的热度,还有那一双勾通魂动魄的黑眼睛……

    该死!她可一点都不愿再见到那个无礼的野蛮人呢!

    思及此,水珂离开铜镜前,旋身将自己扔进卧榻里,把红通通的小脸整个埋入绣了鸳鸯图的枕头里。

    没错,她才不要再想那个傲慢、无礼、狂妄的狗奴才!

    饶是如此,男人的身影邪得好像一张密密层层的大网般将她重重围住,并随着她胡里胡涂地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更觉得自己像极了张牙舞扑的母老虎,恨不得把他给吃进肚子里!

    唉!昨儿个晚上睡不好,作了一整夜恶梦的水珂,今儿个起床,一双眼睛肿得跟什么似的,最要命的是,那该死男人竟不识相地一再进入她的梦乡,把她的美梦捣乱成一连串的恶梦。

    最好别再让她遇见他,不然他就惨了!

    尤其是今天,最好不要让她遇见,因为她今天的心情特别不好。

    水珂下床没多久,一群小宫女便准时送来了早膳,水珂用过早膳后,便拿起绣花针缝制着她设计得别出心裁的新衣裳。

    一整天,一直到日落西山,水珂都没有离开过寝宫,小豆子也都没来吵她,水珂乐得轻松,少了小豆子在耳边福晋长、福晋短的吵,她心情反而比较快活一些。

    不过很令人感到沮丧的是,水珂竟再也无法替自己的衣裳变出新花样了,因为接踵而来的男人身影,把她脑袋弄得恍恍惚惚的。

    每一忆起他,水珂就觉得很可恨,她由衷希望不要再想起那个人,她想要尽快完成新衣裳,那样就能满足她莫名的成就感。

    可事实上,她一直都在望着绣花针发呆,脑子时竟被那男人的身影莫名缠绕了一整天。

    “你怎么了?专心一点儿呀!”水珂忽然回过神时忍不住臭骂了自己一顿,却不小心被绣花针扎到了手指头,她连忙把纤指放入嘴里吸吮,“可恶!”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会老是想起那个男人?对于自己所设计邮来的服饰,怎么看都觉得很不顺眼,结果缝制了半天,仍在只缝出一只袖子,一点进展都没有。

    她气到快哭了,恨不得一头朝墙壁撞下去,因为她开始觉得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相思病——相思病?哦1老天爷呀!她怎么会这么想呢?

    思及此,一脸微醺晕红的水珂不禁咬牙咒骂:“真该死!我这么想似乎很抬举他呢!所以,这绝对不叫相思病,这叫……这叫……吼!该死的,我可没有那种闲情在这里想着这个蠢问题,我要出去散散心了啦!”

    她实在很不愿继续用眼睛瞪着绣花针发呆,更不愿气若游丝地视着绣花针,然后很愚蠢地反复询问自己同样一个简直可以谈得上是无聊至极的蠢问题——你到底怎么了?怎会一直想着他呢?

    莫非她生病了吗?尽胡思乱想些有的没有的!

    丢下绣花针,水珂离开寝宫。

    一步出寝宫,她便听见黑漆漆的长廊尽头转弯处陷约传来两人的交谈声——

    “贝子爷,拜托你,奴才求求你,你快把东西还给奴才,不然奴才……奴才就要哭给你看了!”

    咦?那不是奴才阿福的声音吗?他和谁在讲话?谁是贝子爷呀?听阿福的声音好像快哭了呀!水珂抵挡不住好奇心,往长廊尽头走去。

    “不好意思,不……不见了。”那人应得有气无力,而且声音还有点儿耳熟呢!

    “什么?不见了?”阿福哽咽地问:“怎会不见啊?不可能吧?贝子爷,该不会是被你嘴馋给吃了吧?!”

    “阿福,我……”

    “呜呜……”阿福跑在地上痛哭。

    他知道一定是被贝子爷吃掉了,想不到贝子爷这么贪吃,但碍在他身分尊贵,他不敢宣泄内心的不满,只敢跪地痛哭个不停。

    “贝子爷啊,那是奴才的表妹的表妹的表妹特别为人家做的大饼,你把人家的饼吃了,奴才的表妹的表妹的表妹岂不伤心难过?呜呜呜……贝子爷,奴才太不知好歹了,奴才告退了,呜……”

    “等一下,阿福……”见阿福伤心地哭着离去,弌隐唤也唤不回,不禁哀怨地叹了一口长气。

    “喂!贪吃鬼!你当真偷吃了阿福的大饼吗?”

    直到有一双纤细的小手用力打上弌隐的背,他才“咚!”地一声吓跳了起来,身一旋,见水珂睁着两只冒火的大眼儿愤怒不已地盯着他,他好不感动地伸出大手,用力往她双肩一抓。

    “感谢老天爷爷我总算找到你了!老天!你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水珂被他怪异的行为吓了一大跳,双肩一扭,一下子就挣脱了他。“你这个偷饼贼,没事找我做什么?我身上可没有饼让你偷!”

    “天啊!”弌隐的俊容全皱成一团了,夸张地抱头猛哀号,只差没跺脚。“姑娘,我不是偷饼贼啊呀我不过看那块大饼重和好吃,忍不住嘴馋咬了一口,哪知道一口就上了瘾,我就忍不住……”

    “把整个大饼给啃光光了?”水珂气呼呼地替他把话接下。

    可恶,敢欺负她的奴才!欺负狗也要看主人啊!他也不事先去打听一下!虽然阿福唤他贝子爷,听起来好像很大,不过他有比她这个福晋大吗?水珂才不怕他呢!

    “是……不!我是不小心的!”弌隐对水珂一见钟情,可不希望这么丢脸的事儿被她误会得更深。

    “什么不小心!你明明就是故意。”水珂决定要替阿福讨回公道。“我告诉你,我限你一个时辰之内还给阿福一块大饼,要不然……”

    “要不然自慰么样?”弌隐一脸无辜地看着水珂,企图博取她的同情,而最好在与她四目交会时就天雷勾动地火!

    水珂生气地把双手插在小蛮腰上,“那么你可去准备棺材了!”

    “唉!好姑娘,不要这么小家子气,我只不过是偷了那奴才一块大饼,有

    这么严重吗?”弌隐激动地抗议起来。

    水珂比他更激动“当然严重了,你没听见阿福说吗?那是他表妹的表妹的表妹特地送给他的饼,你把人家小两口的爱意吃掉了,你不该吐出来还人家吗?”

    “吐出来?哦!恶——”弌隐立刻张大嘴掏起自己的喉咙。没错,如果吐得出来的话。

    水珂觉得好恶,她嫌恶地用力挥着双手,“不!不是!我是要你去找饼,限你一个时辰之内还人家!”

    “你叫我一个时辰之内去哪能找饼啊?”

    “我不管!你不找出来还人家,我就要惩治你的罪!哼!”话落,水珂仰起下巴头也不回地离去,连理都懒得理他。

    “惩治我?”弌隐简直快笑死了!不过见她跑了,他又苦着脸追了上去,“姑娘……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啊!姑娘别走!姑娘,等等我!我爱你!姑娘,请你接受我对你的爱意,姑娘………”

    长廊荡荡,只剩下弌隐爱的呼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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