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于心计,表面恭顺,骨子里阴沉的狂风沙雪依仁故意将了花粉夫人一军。花粉夫人毕竟是个女流,经不起狂风沙雪依仁的激愤,冷冷地道:
“为了组合的利益,我是该杀他……”
狂风沙雪依仁得理不饶人的道:
“咱们组合的信条是不念亲、不念故,凡与我组合为敌之人,杀而不赦,姓度的找上咱们的门,你还在婆婆妈妈的,凭心而论,你不配做我们组合的把子。”
施梦玲怒叱道:
“老雪,你怎么可以对我娘这样说话?”
狂风沙雪依仁冷冷地道:
“兄弟们早就有所不满,只不过是……”
花粉夫人长叹道:
“好,我杀度小月……”
施梦玲一震道:
“娘,千万不可……”
“孩子,我不杀他行吗?为了组合上的利益,娘是无法再念过去交情,你爹如果地下有知,也会谅解我目前的处境……”
施梦玲苦涩的道:
“娘,你千万不要上老雪的当,度小月今日就是死了,他也不会对娘尽心尽意,只怕……”
狂风沙雪依仁突然移步至花粉夫人身边。
道:
“主人,你要以大体为重……”
花粉夫人尚未会过意来,只觉一道冰冷的东西刺进自己的筋骨之处,她全身一颤,瞪着双眸道:
“你……”
狂风沙雪依仁的手法太快了,他借靠近花粉夫人的刹那时间,衣袖里早藏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在说话的刹那,很熟练而技巧的刺进花粉夫人的肋间,这个部位是人身较脆弱的地方,只要将匕首戳进去,被袭之人因骤然受袭而说不出话来。
此刻只因地室阴暗,灯光又不够明亮,狂风沙雪依仁的手法又快又疾,等花粉夫人发觉不对的时候,那柄匕首已没入肉中。
狂风沙雪依仁的身子突然跃起。
道:
“对不起,主人——”
他那庞大的身形在空中疾掠而去,一眨眼已到地室之外,度小月忽然挥出一掌喝道:
“我操,你这贼子……”
施梦玲已惊呼道:
“我娘、我娘……”
花粉夫人的腰上,尚露着匕首的柄子,鲜血沿着刃边流了下来,施梦玲伸手去拔那柄匕首——
度小月挥掌没击着狂风沙雪依仁,猛一回头,发现施梦玲在拔插入的匕首,大吃一惊,道,
“住手……”
施梦玲一颤,急忙缩回手去。
道:
“为什么?我娘……”
度小月凝重的道:
“你只要拔出那柄刀子,你娘就会立刻断气……”
花粉夫人的脸色已经苍白,她全身泛起一阵颤抖,无神的望着施梦玲,嘴里嗫嚅地道,
“铃儿,我就要看见你哥哥了。”
她此刻居然想起死去的洪彪,施梦玲心中一酸,忍不住抱住她的母亲,一行泪水汩汩地流下来,道:
“娘……”
花粉夫人颤声道:
“我早知道老雪会杀我,我不想逃避这一切,因为‘影子神兵’的宗旨已经走火入魔,被一个有野心的人操纵,我只不过是表面上的首领……”
施梦玲笑道:
“娘,你为什么让他杀你,为什么?”
花粉夫人惨声道:
“铃儿,娘不能杀你度哥哥呀,他是你爹的徒儿,是你爹的传人,如果我真的杀了度小月,我怎么去见你爹,他在九泉之下不会原谅我……”
度小月激动的道:
“夫人,我决不会放过狂风沙,不论是公是私,我一定要将这个没有人性的组合毁掉……”
花粉夫人抓住度小月的手。
喘声道:
“我不放心的是铃儿……”
度小月望了施梦玲一眼。
道:
“我会照顾她,夫人……”
点点头,花粉夫人面上露出一丝苦笑道:
“那我放心了……”
砰——
在地室外面响起一声巨响,铁布衣回头一瞧,只见一道铁栅已将这地室出口封死了,陆超风和于真在狂风沙雪依仁的指挥下,已在那洞口堆起了柴枝……
铁布衣焦急的道:
“门主……”
度小月寒凝的站起身来。
道:
“老铁,他们要放火……”
施梦玲抹了眼泪。
道:
“他们要烧死我们……”
那铁栅粗有人臂,深深地陷在地面上,寻常剑刃根本无法斩断,铁布衣满面忧虑的道:
“姑娘,这里还有别的通路……”
摇摇头。
施梦玲茫然的道:
“没有……”
此刻那花粉夫人气息已断,一歪头已倒在施梦玲的怀里,施梦玲想不到在一日间,失去了与她相依为命的母亲,顿时悲从中走,紧紧搂着花粉夫人,哭道:
“娘,你不能死……”
洞口的柴枝愈堆愈高,一股火苗子蹿上来,浓烟随之往洞中涌来,原来狂风沙雪依仁早就打算将这伙人全数呛死在洞中,那样他不仅拂除了心头之患,更轻易的谋夺了影子的头领地位,他望着那燃烧的柴火,不禁仰天大笑,道:
“度小月,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在股子浓烟的呛咳下,地室里的人全被呛的眼泪直流,度小月急忙掠身在地室里绕行一周,道:
“咱们快看看有无出路……”
黑暗中,只听施梦玲凄惨的道:
“别找了,这里是个死洞,除了那口井是唯-的出路,你们就是翻遍了整个地室也找不到出口……”
铁布衣叫道:
“咱们总不能在这里活活烧死……”
云盖天轻掩鼻息。
道:
“看样子我们大概只有死在这里了。”
那股黑烟愈来愈浓,火苗子也向这里飘来,地室里的温度突然增高起来,而空气也愈来愈稀薄,度小月额际上渗出了汗珠。
沉声道:
“爬下。”
要知道此刻空气渐稀浓烟冲入,唯有愈低的地方,空气还较充足,度小月这一吼,几个人全伏在地上,度小月在黑暗中朝前摸索,脑中意念飞闪,忖道:
“真料不到我度小月会死在这洞中……”
此刻他已感觉呼吸困难,胸前起伏不定,虽然他在设法闭住呼吸,但那毕竟不是长久之事,在他身际突然响起岳雄飞的吼声道:
“我受不了,我要死了。”
随着几声呵叹,岳雄飞已在地上翻滚,铁布衣疾忙伸出手按住岳雄飞的身子。
沉声道:
“冷静——”
度小月在摸索中突然碰到那张竹椅,那是花粉夫人先前坐的地方,先前没有人去注意这张椅子,度小月这时握着椅子的一角,猛地往上一掀,在他来说,那是在绝望之下,无意义的动作,哪知道石椅被度小月一掀,居然转动起来……。
随着石椅的转动,一条地道的入口忽然露了出来,度小月仿佛抓住了生命之灯,急声道:
“这里有路……”
他已无法顾到男女之别,抱着施梦玲的身子往那地道之中行去,施梦玲叫道:
“我要我娘——”
铁布衣和云盖天好不容易将岳雄飞抱进地道中,这里虽然黑暗一片,但空气清新,已无浓烟和火苗,他们闭气还元,一进地道,人已萎顿的坐在地上。
度小月放下施梦玲。
道:
“这里有水……”
他一脚踏在水坑里,扑通一声,人已向旁边歪倒,那想到黑暗中有人扶了他一把,只听有人叫道:
“你们是哪里来的?”
这话声在黑暗中传来,使人有种毛骨悚然的寒悸,度小月急忙跃出水坑,他穷极目力,看见一个满头长发的老人困在那水坑里,一根铁链将他锁在石壁上,除了那双手尚能活动外,那整个身子都被铁链绑住。
度小月一震。
道:
“前辈,你是……”
那长发怪人瞪着一双干枯的目光,道:
“好呀,你们进这死洞,就会和我一样,永远被困在这里了,哼哼,真想不到我何少元临死前还有伴……”
他在这里已困了三四年,突然看见这么多人,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居然呜地哭了起来,那就像是个远离异乡的孤子突然遇见亲人一样,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悲伤……
度小月叹声道:
“前辈,你别哭,咱们也许还能出去……”
云盖天已调息好了。
上前道:
“前辈姓何?”
那长发怪人嘿嘿地道:
“你认识我……”
云盖天摇摇头。
道:
“我虽然不认识你,但却听过‘一字剑’何少元老前辈的大名,何前辈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字剑”何少元几个字落入诸人耳中,俱讶异的啊了一声,要晓得“一字剑”在十年前就已名满江湖,凭着手中一把剑,博得云升儒侠之名,他那独特的剑法,以招术简单而实用出名……
何少元抹抹眼泪。
道:
“我那徒弟呀,雪依仁……”
他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那股子恨意令他圆目怒睁,望着黑暗的洞里,发出一种近似野兽般的吼叫,震得洞里嗡嗡直响……
度小月惊声道:
“狂风沙是你徒弟……”
何少元呸了一声道:
“他是个畜牲,是头猛兽,我要杀了他……”
他重重地挥了一拳。
道:
“你们怎么认识他……”
度小月冷冷地道:
“前辈,我们被他放火逼来这里的,若不是那张石椅,我们还不知道底下有个地道,咦,前辈,你是如何被困在这里……”
何少元指了指身后。
道:
“那里有一道门,当年雪依仁用迷药灌醉了我,派人从那里将我困住,一困就是几年,唉,人心难测呀,他居然将我弄得生不如死……”
度小月神色一凝。
道:
“何前辈,恕度小月冒昧,我想知道雪依仁何以会将前辈害成这个样子,以前辈的威名,又何以会落得如此下场……”
何少元黯然的点头道:
“这全是我那女人惹的祸……”
度小月一怔,道:
“你的女人……”
何少元恨声道:
“老夫一生练武,素不沾女色,哪知在晚年娶了一名女子叫素素,她乖巧绝艳,深得老夫喜欢,可是我因为天天练功,日常较疏远她,哪知我那徒弟居然和她勾搭上,唉,老夫少妻……他们为了要永远在一起,就将老夫关在这里……”
度小月怒声道:
“好贼子,有这么无耻之人……”
何少元惨声道:
“你骂也没有用,当初我被关在这里的时候,也是天天咒骂他们,那有什么用?他们根本听不见,每日除了派个人给我送吃的外,再也没见过一个人……”
度小月哼了一声道:
“我相信咱们一定有办法出去……”
铁布衣沉思,道:
“咱们自何处来,再回何处去,雪依仁绝想不到咱们还活着,等他们疏了神,咱们杀他个措手不及……”
施梦玲泣声道:
“我要找我娘……”
度小月拍拍她,道:
“铃姑娘,你别难过,狂风沙会付出代价的,我保证,他不会超过三天,就会得到应得的报应……”
云盖天在各处查看,道:
“我相信这里还有出路……”
度小月猛地跳起来,道:
“水,这里有水,-定有源头……”
他们沿着水流,果然在洞底找到水的入口,很令他们失望的是那个流水的地方太小了,仅能伸进一个拳头,铁布衣拔出剑来,道:
“挖挖看。”
一时之间,但闻剑石交击之声,他们还真幸运,那洞口的泥还算松软,不多时已露出一个圆洞,刚好可以爬出一个人去。
铁布衣高声道:
“门主,这里可以出去……”
度小月嗯了一声道:
“咱们先将何前辈救出去。”
他运起手中血剑,割断了何少元身上的锁链,哪知何少元的脚才移动,已惨声的叫道:
“你们别管我了。”
说着目中泪水如豆般的掉了下来,此时虽然在黑暗中,但大伙已感觉何少元的悲伤和痛苦,度小月伸手抓着他的手臂,道:
“何前辈,我帮你……”
何少元挥掌将他推开,吼道:
“离我远点……”
度小月一愣,道:
“前辈,你这是为什么?”
何少元突然笑了起来,道:
“度朋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想想看,一个终年泡在水里的人,他那双脚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们去想想看,我的脚还能叫脚么?”
他凄惨的一声大笑,恨的在水里挥着拳,拍着水,蓬蓬发丝在水里乱甩,那种痛苦悲伤的样子,看得令人鼻酸,令人同情……
施梦玲含着泪,道:
“他的脚怎么啦?”
何少元嘿地一声道: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
他在伤心悲痛之下,霍地将泡在水里的脚拔了出来,在众人的惊呼中,那只伸出水面的脚,已经腐烂了,一个个虫伏在腿肉上,施梦玲尖声的惊呼,道:
“好可怕。”
她几乎不相信一个人的脚会变成这种样子,苍白的肉,露着红条,看在眼里几乎要呕出来……
何少元惨声道:
“我已无法再出这个洞了,唉,我只望那畜牲能早日得到恶果,我虽然熬受了这么多的痛苦,我还是觉得欣慰……”
度小月握着何少元的手道:
“何前辈,我用我的生命向你保证,狂风沙和那个女的必定要尝到恶果,我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而你,不要因为这种折磨而放弃生命的希望,我们人总要活下去,不管活得好还是坏……”
激动的擦干了眼泪,何少元抓着度小月道:
“我们从不相识,你已给予我的超出我应得的,朋友,不管我俩是否还有明天,我将衷心的感激你。”
度小月语重心长的道:
“不要放弃自己,你应当能站起来。”
摇摇头,何少元苦笑道:
“朋友,看看我这个样子,到了外面世界会吓坏了那些善良的人,这地方我已惯了,望你珍重……”
他的口吻那些坚决,他的意志是那么强劲,度小月只有在珍重中向这个可怜的老人道别,他挥挥手,首先往外爬去。
一道刺眼的阳光照射过来,度小月的头才伸出去,已发现这洞外竟是一个私人的花园,他没想到这个秘密洞与这座广大的花园为邻,在花园的尽头,有一栋红墙绿瓦的屋舍,一个大鱼池就在屋子的前面……
铁布衣跟着出来,道:
“这是谁的宅第,这么豪华……”
他两首先往屋舍之前行去,只见两个持剑的汉子朝他们奔了过来,用一种敌视的目光瞪着他们。
度小月拱手道:
“对不起,我们……”
左侧那个黑衣汉子沉声道: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在这里乱闯……”
岳雄飞忽然一拳捣去,道:
“我是你祖宗——”
那两个家丁武功平平,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一句话不说的挥拳捣来,砰砰两声,已将这两个汉子击倒地上,他顺势点了那两个家丁的穴道。
度小月眉头一皱,道;
“岳兄,你……”
岳雄飞怔怔地道:
“度门主也许认为我太不讲理了,你何不看看他们的装束,这全是永顺镖局的伙计,我和他们相处的太久了,一眼就能知道他们是谁。”
铁布衣凝重的道:
“这样说来,这屋子的主人一定和永顺镖局有关了,那好,门主,咱们也不需要客气了,只要是永顺镖局的人,咱们就杀他个寸草不留——”
度小月目中杀机一现,道:
“好。”
他们立刻散开了身形,直扑那栋精致的小屋,那扇门被度小月踢开来了,屋子里已有一个女人尖叫起来,她失魂落魄的望着这些不速之客,颤声道:
“你们……你们……”
度小月冷冷地道:
“这屋子的主人是谁?”
那女子很快的镇定下来,道:
“你们是谁?可知道我丈夫是狂风沙……”
度小月闻声哈哈大笑,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们正愁找不着狂风沙雪依仁的下落,哪里想到让他们误打误撞的找上狂风沙雪依仁的宅第,这真是天理循环,屡报不爽,六月的债还得快……
施梦铃恨声道:
“你丈夫呢——”
那女子哼声道:
“我丈夫很快就会回来,如果你们识相点,立刻离开这里,我不会把事告诉我丈夫……”
度小月哼声道:
“你叫素素……”
那女子闻言全身一震,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难道你是……你是……”
度小月面上呈露杀机,道:
“何少元叫我问候你……”
那三个字落进他的耳中,她像被巨锤重重地击了一下,全身都在不停的抖嗦,露着惶恐的眸光,道:
“他在哪里,何少元在哪里……”
度小月冷冷地道:
“你想让他早点死,素素,他在哪里?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素素摇头道:
“不,我真的不知道,我听老雪说何少元已归隐大山,苦练武技,只是不再过问江湖事……”
度小月不屑的道:
“他真无耻,居然编出这样一个理由来骗你,你的老雪可真够狠,如果他杀了何少元也罢,但他没有,他让何少元生不如死……”
素素脸色苍白,颤声道:
“不会,不会,何少元是老雪的师父……”
铁布衣闻言怒吼道:
“你这个贱女人,何不睁睁眼睛看看何少元那副惨状,为人师母,居然和自己徒弟勾搭,呸,你真不要脸,这不是普通的不要脸……”
素素被骂得一句话也不说,只泣道:
“你们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求你们告诉我,何少元如今在什么地方?我一定要见他……”
铁布衣不屑的道:
“你难道还不放过他……”
双手急得连摇,素素长声道:
“如果你们是何少元的朋友,何少元一定会告诉你们我根本不会武功,我哪会杀何少元,他毕竟是我第一个男人……”
度小月沉了片刻,道:
“你真想见他……”
素素坚定的道:
“我一定要见……”
施梦铃此刻已抑住哀伤,拔出剑来,道:
“好,我让你看看你丈夫,不过你最好少玩花样,我决不会手下留情,因为狂风沙是我杀母仇人……”
素素啊了一声道:
“老雪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施梦铃没有好脸色的道:
“你最好少下断言,等你见了何少元之后,再做批评……”
她转身道:
“度大哥,我去去就来。”
她果然对素素不再客气,一柄剑顶在她的身后,由原路再回那个黑洞……
黑暗中,何少元蓦地抬头,一眼就看见施梦铃和素素,只是他认不出那个女的是谁?急问道:
“你怎么又回来了。”
施梦铃瞄了素素一眼,道:
“有个人想见你……”
何少元一震,道:
“素素……”
素素早已掉下了眼泪,颤声道:
“你……你怎么会这个样子,妈呀,雪依仁怎么骗我,少元,这是怎么回事……”
何少元双目通红,挥手道:
“滚,我永远不会见你……”
素素忽然跪在地上,道:
“少元,请原谅我……”
何少元有若疯狂的吼道:
“放你妈的屁,要我原谅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呸,素素,你作梦,你偷人野汉也没关系,可以找的男人千千万,为何单单找上那个逆徒,这是……”
素素已哭得红了眼睛,他伏在地上道:
“我该死,你杀了我吧。”
何少元冷涩的道:
“杀你已不能解恨,我要你永远受良心的折磨,我要你们天打雷劈,你和那个畜牲,都要有报应……”
他一挥手道:
“姑娘,将她轰出去。”
施梦铃对她一点好感也没有,闻声冷冷地道:
“听见没有,人家要你滚了。”
素素近乎哀求的跪在那里,泣道:
“少元,让我在这里陪你……”
何少元闻言大笑道:
“少他妈的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也不看看我这个样子,半人半鬼的德性,你会陪我吗?田素素,别跟我来这-套,我不想再见你……”
素素霍地站起来,道:
“好,何少元,我会证明给你看,你受的任何折磨和委屈,我都会付出代价……”
她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走出地室,耳中尚飘来何少元的怒吼声,她苍白着一张脸,又回到大厅,向度小月施了一礼,道:
“各位壮士,多谢你们告诉我何少元的情形,狂风沙很快就会回来,我希望你们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略赎自己的罪……”
度小月冷冷地道:
“你要什么样的机会……”
素素长吸口气,叹道:
“狂风沙是个精明的人,你们要抓他不容易,但唯有我能帮助你们,如果你们相信我,我会将他交给你们……”
铁布衣冷声道:
“你不会再玩花样……”
素素很冷静的道:
“我是个女流,玩不出什么花样,你们也不会在乎我玩花样……”
度小月点头道:
“我相信你。”
素素指了指旁边,道:
“那里有间密室,你们先在那裹藏着,等我给你们消息,如果我料的不错,他很快回来吃饭……”
度小月点点头,领着他们走进了那间密室,这间密室好像是刻意建筑的,人在里面可看清外面一切,素素还挺贤淑的,很讲究的摆设着一切,她很快的弄了几个菜,还放了一壶酒,然后静静的坐在那里等……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行来,只听有人在狂笑着,那形影一现,只见狂风沙和陆超风首先走进来,于真紧紧跟在他们的身后,狂风沙雪依仁望着素素,道:
“素素,今天有客人……”
素素淡淡的一笑道:
“我早知道会有客人,咱们有哪天不是三五个人来吃饭……”她看看陆超风和于真一眼,道:
“二位请坐,我还要张罗一下。”
陆超风嘿嘿地道:
“大嫂尽管忙,我们兄弟先聊聊。”
于真坐下后,倒了杯酒,道:
“局主,真没想到,姓度的武功那么厉害,却活活的被咱们呛死,从今以后咱们可灭了个大敌了……”
狂风沙雪依仁冷笑道:
“在没见着他的尸首前,你先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们等那股火灭掉,亲自看完了再说。”
于真嘿嘿地道:
“局主,你也太小心眼了,想想看,那个地室根本没有通路,咱们放的那把火,连铁都能烧化了,我倒不信他们有孙猴子那种本事,能七十二变呀……”
素素端了一盘糖醋鱼进来,道:
“什么事那么高兴……”
狂风沙雪依仁急忙道:
“没什么,大家喝酒……”
但当他的手刚刚举起筷子的时候,他忽然发现素素的身子在发抖,脸色也有点苍白,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很焦急的道:
“素素,你怎么啦,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别看狂风沙雪依仁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枭雄,但对素素可说是关怀备至,脸上和眼神露出一种爱慕和关注之色
素素急忙缩回了手,道:
“沙仁,我……”
狂风沙雪依仁柔声的道:
“如果你不舒服,就去躺着……”
陆超风连忙道:
“是呀,大嫂身子不舒服,就别再张罗了,我们和局主只不过聊聊工作上的……”
于真的脸色忽然一变,用手捂住肚子,一脸痛苦之色,他是最贪杯的,别人还没入口,他已喝了两杯,但当那酒入肠子,他觉得有些不对……
他痛苦的道:
“局主,那酒……”
狂风沙雪依仁一怔道:
“那酒有什么问题,老丁,你少作怪……”
于真绝不是作怪,他已痛的在地上翻滚,额际上滚着豆大的汗珠,一张脸已变得铁青,他指着素素道:
“你为什么要害我……”
素素冷冷地道:
“这只怪你运气不好,偏偏这个时候送上门来,这顿饭本来是我们夫妇单独相处的时间,而你们……”
于真颤声道:
“局主,救我……”
他嘴里已吐出血水,那毒还真厉害,已令于真丢了命,他不但吐了血,连七窍都渗出了血水,死状好不惨然……
狂风沙雪依仁怒道:
“素素,你……”
素素昂着头,恨恨地道:
“我只恨没有毒死你,姓雪的,我好恨……”
狂风沙雪依仁全身已起了抖颤,他没有想到平常温柔体贴的素素,居然一日之间会变得这般狠辣,竟欲将同床共枕的床头人毒死,他惶悚的道:
“这是为什么,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素素在这一代枭雄雪依仁之前了无惧意,她昂着头,含着泪,那眼神中尽是怨毒之色,叫道;
“我问你,何少元在哪里?”
狂风沙雪依仁心神一荡,叱道:
“妈的,你还忘不了那个老王八,老子对你多好,有哪点亏待你,素素,你别他妈的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天底下可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
素素泣道:
“老雪,你害的我够惨了,何少元是你师父,你霸占了你师父的妻子,又将他害成那个样子……”
狂风沙雪依仁讶异的道:
“你见过那老家伙……”
素素颔首道:
“不错,我是见过他……”
狂风沙雪依仁怒喝道:
“妈的,你这贱女人,居然还忘不了那老杂碎,好,我会如你的愿,将你们两个通通关在那里,看你素素又有什么好下场……”
陆超风很冷静的看了各处一眼,道:
“局主,别冲动,何少元所关之处,除了咱们几个兄弟知道外,嫂夫人何以会知道,我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你何不先问清楚了……”
狂风沙雪依仁点头道:
“有道理。”
此刻他已冷静下来,素素虽然恨他欲死,但她毕竟是他所喜欢的女人,今日她欲将他置于死地,定是发现了何少元的囚处,他捏着素素的手臂,冷冷地道:
“是谁带你去哪里的……”
密室里的度小月突然一声长笑,道:
“是我……”
随着他的话声,度小月和铁布衣等人已走了出来,这几个人突然在狂风沙雪依仁的宅子里出现,顿时将狂风沙和陆超风给吓愣了,这怎么可能,度小月明明困死在地室里,怎么会好生生的站在这里,陆超风神情惨变,道:
“妈的,这是活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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