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冯·鲁利斯!!?你确定?”惊异过后,卡尔向汉吉汗斯再次求证。
汉吉汗斯点头,“是的,虽然时隔二十六年,但我对他的印象很深刻,绝对不会认错。”
当年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错失跟随女王的机会,他就算化成灰,自己也认得出来。
卡尔神色凝重的看向狄克,“如果真是这样,那八老的失踪就有可能不是他自导自演的戏码!”虽然之前
他们曾这么猜测过。
狄克蓝色眸子里瞬间暗潮涌起。
悠的那句“我相信他!”足以证明八老和她的关系绝不想表面看到那样,现在想想,他们极有可能是故意
疏离给人看。
至于原因,现在虽然还不得知,但他能感觉到答案已经开始慢慢浮出水面。
“汉吉汗斯,听你说,你一直都有在调查幕后黑手是谁?”
汉吉汗斯颔首,“没错,当年我和朗穆斯从这里逃走后,因为伤势的关系,我们修养了差不多有两个月,
康复后,我和朗穆斯就想将这里的事情公诸于众,可未料竟然在报纸上看到这座岛在两个月前因工厂瓦斯泄漏
发生大爆炸,死了很多人,整个岛差点被毁掉的新闻,我觉得很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工厂,还瓦斯泄漏引起爆
炸,太荒谬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我和朗穆斯偷偷潜回这里,结果大吃一惊,这里像是被清洗过一样,所有记忆里的东西全都消失的
无影无踪,这里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无人荒岛,只有爆炸过后的焦土……
我们猜测,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在我们脱逃后就消灭了这里所有的证据,杀光了所有人,还用瓦斯泄露引起
爆炸作为掩饰,我们晚了一步,这时候就算我和朗穆斯将录像带公诸于众也没用,因为已经过了两个多月,这
里的爆炸已经作为事故定案,除非我们能找出更有利的证据,否则录像带形同废纸。
无奈之下,我和朗穆斯只好各自回归自己该有的生活,但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绝对不可以让那
个幕后黑手逍遥法外,我便隐姓埋名留在葛摩,一边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一边暗中调查,二十多年来,我一刻
没有放弃过,但是很可惜,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我查了那么多年,始终查不到!”
而这二十多年他也没白过,摇身一变成了葛摩的领袖,真是事事难料,尽管这个国家很贫穷,很落后,但他
与这里有缘,这座岛更有太多回忆,不管是痛苦的,还是快乐的,他都不愿离开这里。
狄克皱眉,“一点线索都没有?”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虽然对方是谁,名字是什么,身份为何,我都不知道,但我查到有一个组织很可能
与此有关系。”
组织!?
狄克等人突然有了了共鸣。
欧阳决脱口道,“白乌鸦!”
汉吉汗斯吃了一惊,“怎么?原来你们也知道这个组织?”
狄克和卡尔对视了一眼,这一趟绝对没有白来。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联系了起来,八老、偷脑案、这个岛上的杀人游戏,还有……悠,都跟这个白乌鸦有关
系。
这潭子浑水,可真够深的。
众人都显得很凝重,虽说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可对方丝毫没有破绽,更没有蛛丝马迹可寻,现在要想的
是如何突破目前的窘境。
知道的线索全都断了,只除了一个仍是昏迷不醒的护卫,偏偏他这个唯一的突破口,有没有命醒来还是个
问题。
正在这时,葛摩的护卫兵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裹,走到汉吉汗斯跟前,因为他说得是阿拉伯语,
所以狄克等人没听懂,只见汉吉汗斯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看着那个包裹。
“怎么了?”还好汉吉汗斯会英语,否则他们也就不会沟通的那么顺畅了。
汉吉汗斯回道,“是朗穆斯寄给我的包裹!”
狄克等人大感意外,是那个车祸身亡的记者!
“什么时候寄出的?”卡尔走过去问。
汉吉汗斯看了一下包裹上的运单,“X月X日?”
“不就是他死的那天吗?”狄克很清楚的记得那天新闻播报了他车祸死亡的消息。
“拆开看看,说不定有线索!”欧阳决兴奋搓着手掌。
汉吉汗斯想想有这个能,“他死前几天曾联系过我,说有事要告诉我,没想到他会……”
曾经的伙伴,如今就只剩下他一人还活着,心里难免不是滋味,拆包裹的手,慢了慢,侧过身子,不想让
人看到他脸上的哀伤。
他的身体侧向一边时,穿过十字架的阳光,刚巧照射在包裹上,就在这时,娜娜突然大叫,“别动,你的
手别动!!”
众人莫名看向她。
汉吉汗斯被她那么一喝,手自然不敢动。
娜娜奔到汉吉汗斯跟前,用手往包装纸外沿的一处探去,不过一会儿,在汉吉汗斯手指一旁,她挑出一根
细如发丝的金属线,若不是光线问题,它根本看不到。
“娜娜……”卡尔脸色陡然一变。
“是炸弹!”娜娜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只要撕开包装纸或者手指离开金属线,它就会爆炸。”
她是炸弹专家,跟炸弹为伍了几十年,绝不会判断错。
汉吉汗斯有点不信,“可包裹上的确是朗穆斯的笔迹!”
娜娜可不理他说什么,“大家后退,全部后退!!”她喝道。
除了卡尔,所有人赶紧后退。
“娜娜……”他心里凉了半截。
娜娜神色虽凝重,但仍对着他绽开微笑,“放心,我可以的!”
卡尔深邃的眼眸比任何时候都认真,“我们还没结婚!你记得的?对吧?”
娜娜愣了一下,随即会意过来,“对,我记得,我还想听你第三百三十次的求婚词是什么呢?”
卡尔安心了,朝后也退了一步。
汉吉汗斯拿着包裹的手有点抖,是谁突然听到自己手里拿的是炸弹都一样,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会抖。
“别怕,显然对方是想杀你一个人,所以炸弹没有安装水银杠杆,你可以放宽心,听我说,你慢慢的,慢
慢的,从金属线上移开。”娜娜语轻声细语的教他怎么做。
“那你呢?”他和她的手指都碰着金属线,他拿开了,她怎么办?
“它是个感应器,碰到后引爆装置自动打开,离开就会自动引爆,也就是说手指不离开的话,它就不会爆
炸,我和你只要有一个人的手指压着它就行,你按照我的方法慢慢移开手指,这种事情交给我这种专业人士就
行了。
汉吉汗斯咽了口唾沫,接着点头,他自己死不要紧,别害了人家。
他非常小心的抽开手,就像抽丝一样。
等他的手移开后,娜娜松了一口气,剩下的就是她的事了,她将手指沿着金属线滑行,来到最末端,
金属线最多只有0.3毫米,包裹的重量不到600克,应该是塑胶炸弹,还是H型的炸弹,预计当手离开金属线
后两至三秒就会爆炸。
她边想,边往崖边移动。
这里离崖底估计有19米的距离,下方又有水……
600克重量坠落速度是……
她估算了一下,不行,重量不够,爆炸时间比下落到最安全区域的时间要早得多。
她皱眉思索着,突然看见崖边有块石头,如果加上这块石头的重量……
可行!!
于是,她叫道,“把那块石头拿过来!”
卡尔比谁都快的取过那块石头交给她。
“把它绑在包裹上!!”
卡尔自然照办,还办得极为迅速。
绑好后,娜娜赶紧叫他走,他有些犹豫,但敌不过她的那双眼睛,只好后退。
一切准备就绪,娜娜深吸一口气,然后迅速抽开手,将包裹用力往崖底扔去。
一脱手,她就飞身往狄克等人站的地方扑去,“卧倒!!”
众人迅速卧倒,瞬间轰鸣的爆炸声将崖底的水炸出一个高达20米的水柱。
危机解除,无人受伤。
待平静后,卡尔是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冲到娜娜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唇不停的亲吻着她的发顶。
他这么激动也是正常的。
另一边,狄克走到汉吉汗斯身边,“看来,你有麻烦了!”
汉吉汗斯还没从混乱中清醒过来,“什么?”
“你不会以为是朗穆斯舍不得你,想带你一起走吧?”
当然不会!!朗穆斯怎么会做这种事。
“既然你说笔迹一样,那只有一个可能,包裹被换掉了!”
这时卡尔也平静了下来,“朗穆斯·吉亚的死绝不是单纯的意外!”
“卡尔,我们有必要再见一见诺尔吉斯·吉亚!”
卡尔会意道,“明白,我立刻安排人联系他。”
这次要的可不是录像带,而是他老爸的遗体。
*
一回到纽约,狄克等人就往诺尔吉斯·吉亚的家赶,片刻都不曾休息过,刚到他家,被钟点工请进书房时
,看到他正在整理从警察局返还回来的他父亲的遗物。
因为车祸发生时,需要调查取证,警察局便没收了朗穆斯车上所有的东西。
现在调查已结束,无可疑,死者的物品自然要返还给死者的家属。
诺尔吉斯看着那本他父亲从来不离身的手帐,这是他父亲的习惯,想到什么事情或是日程安排,又或者一
些重要笔记,都会记在上面,他的手颤抖的抚摸着,压下心里的悲伤,他翻到最后一页,想看看父亲最后写了
些什么,如果是什么事情的话,他也可以替父亲完成。
未料,发现有一张纸被撕掉了,但是没撕干净,留下的残纸上有着日期,赫然是父亲出车祸的那天。
“怎么这里被撕掉了!?”诺尔吉斯不解的自言自语道。
狄克趁他思考时,上前夺了过来。
任何一个可能性,他都不能轻易放过。
“啊!?你……你干什么!?”诺尔吉斯看见又是他,又是那么不礼貌的举动,脾气再好也会生气。
“拿只铅笔给我!”狄克丝毫没有感觉,,劈头就问。
“铅笔?”管你什么铅笔,诺尔吉斯恼怒的想,这人太无礼了,“不是说好下午两点见面的,你这么早来
干嘛!喂……喂……!!”
那知狄克半句都没听他的,径自在桌上找着可用的铅笔。
找到后,往被撕掉的那一页后面一张纸用铅笔涂抹。
这是侦探小说里常用的桥段,因为写字的时候要用一定力气,所以前一页写的东西,就会印在后面一张纸
上,只要用铅笔涂抹,写了什么便能显印出来。
但是……这个方法,却没成功,是写得时候力度很轻,所以没有很明显印在后一张纸上,还是
根本写,只是他们多想了,但如果没写东西,为什么会被撕掉?
撕掉它的人又是谁?
这缺失一页到底写了什么?
迷,又头疼的多了一个。
让诺尔吉斯首肯再次检查他父亲朗穆斯的遗体,狄克着实花费不少口舌,原以为只要告诉他,他的父亲死得可疑,他就会答应。但诺尔吉斯却有些不太相信,因为警察已经确定了他父亲的死因,是胸骨碎裂,内脏破裂致死,很符合汽车追尾事故的状况,而且负责他父亲事故一案的验尸官,在纽约非常有名,他不得不怀疑狄克的真实目的。
不过,这不足以让狄克气馁。
“负责你父亲那起案子的验尸官的确出色,但是还没出色到能和另一人相提并论!相信我,我没有理由欺骗你,难道你不曾想过,以你父亲的个性,他会开快车吗,还快到直接和卡车追尾!”
一个从地狱里侥幸逃生的人,怎么会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何况朗穆斯·吉亚三十几年的驾龄,没有被开过一张罚单,这样人会死于车祸,他根本不相信。
这是他从葛摩回来后,立刻让人去调查得到的信息。
诺尔吉斯是个孝子,好好先生,见狄克说得振振有词,又被他这么一分析,他也觉得父亲死的很可疑。
于是,他答应了。
穆朗斯的遗体由诺尔吉斯从政府殓尸房领回,领回的第二天就举行了葬礼,当然这都是假象,为的是不打草惊蛇,为引人耳目,棺材里是具逼真的蜡像,真正的遗体早在火化前就被偷偷运送到WFP。
尸体有了,万事具备,独缺一名法医。
狄克立刻派人赶往位于纽约曼哈顿岛上第五大道49-50街的华尔道夫酒店,因为最好的法医就在那里。
这时,奢华的卧房内,土耳其亲王殿下正脱得精光,准备向最近因为思考案子而完全冷落他的王妃求欢,好死不死的一群WFP干探就这么闯了进去,因为卧房门开着,谁知道亲王大人会这么不知廉耻,竟然喜欢开着门办事。
于是,亲王大人的屁股华丽丽的暴露在一群人面前。
全体消音……
半分钟后,大家从尴尬的不知道要把眼睛放在哪里好,变成了极度的欣赏和赞叹。
这个臀部哟……真是……其中不发有几个女干探,看了直咽口水。
真是性感之极,有形,有弹性,更有光泽。大卫的屁股估计也敢不上这只……
口水忍不住从唇边往外淌……
亲王的造型实属性感,但是王妃却是衣服整齐的坐在贵妃椅上陷入思考,完全没发现背后站着个裸男。
这对夫妻的闺房之乐,似乎很诡异呐。
阿尔缇尼斯忘我的思考着,过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他们要聪明人的脑子到底要干什么呢?”她歪着脑袋苦苦思索,又想了一会儿,头没回,径自问道,“萨鲁,你说呢?”
自始至终,她都没发现卧室门口多了一群人。
“干什么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要谁的脑子都可以,就是不能动你的!”
萨鲁光着身子,面对一群人,仍是毫不慌乱,不过脸色就……如暴风般恐怖,搭配这身肌肉匀称,充满美感的体魄,真有种魔神下凡的感觉。
“你就不能……”帮我好好想想几个字还没出口,回头的阿尔缇妮斯先看到了门口的WFP干探,立刻眼睛一亮,“你们来了!!是不是有最新的消息了!”
她兴奋的起身,完全将萨鲁忽略在背后,自然不会发现他是裸的。
为首的WFP干探实在不敢看萨鲁那张脸,对着阿尔缇妮斯答道,“王妃殿下,元帅有请!”
阿尔缇妮斯漂亮的双眸,充满了光彩万丈,“好,我马上跟你走!”
连日来她对案情苦思不解,就等WFP的人来传消息,立刻不管不顾的就往门口冲,到了门口才想起她还有个丈夫在房间里,于是一双眼睛总算有时间落到萨鲁身上。
“萨鲁,我们赶快去……啊!!!”她全身的毛细管都收缩了起来,脸更是通红通红的,“萨鲁,你……你怎么没……没穿衣服!!”
哼唧!!
这是亲王大人给她的回应。
阿尔缇妮斯赶紧扑回房里,从衣橱里胡乱取出衣物往他身上套,也不管他愿不愿意。
穿完,她的脸才稍微退了一点红,正想问他干嘛把衣服脱光,可想到门口还站着一群人,也不好意思问,暂时将疑问抛到脑后,拉着萨鲁的手就走。
现在案子最要紧。
WFP干探们赶紧让路,让阿尔缇妮斯拉着萨鲁走在前面。
到了房外,土耳其的皇家护卫跟了上去,但见萨鲁用恐怖的眼神扫射他们时,吓得汗毛倒竖,更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
不是王妃的吩咐吗?只要WFP有人来,不用通传,可以直接让他们进来。
哼唧!!
亲王大人的咬牙切齿的又哼唧了一下。
一群蠢货!!
*
到了WFP,阿尔缇妮斯直接被请进解剖室,里面器具准备齐全,工作台上还有一具尸体,她大惊道,“又是被取走脑子的人?”
狄克摇头,“不,他是个记者,几天前因车祸死亡,我们怀疑他的死有可疑!需要借助王妃的验尸技术,希望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好侦破此案。”
阿尔缇妮斯脸色一沉,虽然她是个法医,有为死者说话的义务,但她更感兴趣的是偷脑案,而非是谁杀了这个记者。
“霍尔德元帅,什么时候我变成WFP的专属法医了?”
WFP人才济济,这种事情用不着她吧。
狄克知道她是误会了,以为他是物尽所用,趁她还没不高兴的甩门就走,他看了一眼卡尔。
卡尔会意的点头,立即将所有的事情全盘告知,她和他们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于公于私,他们都没有必要隐瞒,她的头脑又那么出色,告诉她,反而对这件案子有利。
听完前因后果,阿尔缇妮斯说道,“你们是说这个人可能知道白乌鸦的线索,所以才会被杀?”她的逻辑思维能力实属强大,待卡尔说完,她就总结了其中的要点。
“是,我们在他的遗物里发现了一本手账,据他儿子称这本手账他很少离身,也常在上面写下日程或者重要的事情,这本手账有被撕了一页的痕迹,而被撕掉的那一页日期正是他死的那天。”
阿尔缇妮斯想了想,“也就是说,你们有理由相信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而且可能是很重要的事情,才会导致杀生之祸,所以你们想让我看看他身上有什么线索,例如真正的死因,又或者杀他的人有没有留下证据!”
狄克颔首,“虽然警察对事故认定无可疑,但我仍觉得有必要复查一次。”
“喔,那我明白了!”阿尔缇妮斯气消了,差点以为他们是把她当成了廉价劳动力。
她看了看死者,验尸的确难不到她,不过……“我先声明,这具尸体的第一个经手人不是我,而且验尸最黄金的时间,是在死者死亡后的36个小时内,现在隔了那么多天,还有没有留下线索,我也没把握。”
“我们也是秉着小心求证的态度,只是不想放过任何可能性,王妃殿下尽管一试。”卡尔向她递去一次性的塑胶手套。
阿尔缇妮斯接过,带上后,走到死者身旁,先是看了一眼绑在死者脚拇指上的名牌,然后双手合十,对着死者虔诚的说道,“朗穆斯·吉亚先生,得罪了!”
她掀开死者身上的蓝绿色遮被,开始仔细的检验他的具体死因。
她很细心,技术也娴熟,任谁都看得出她对人体的构造有多熟悉。
45分钟过后,她两手撑在检尸台上,进入冥想状态,久久都没说话。
卡尔忍不住问道,“如何?”
“从尸体的状况上看,车祸死亡,无可疑!”
“你确定?”狄克不免有些失望。
“我说了,从尸体的状况上看,是车祸死亡!”阿尔缇妮斯重复道。
“你的意思是……他是车祸死亡这点没错,但,是他自己造成的,还是他人造成的就不一定了?”
她点头,“可以这么说,警方对他所开车辆的检查怎么说?”
“车辆制动系统正常,没有被人改动过的痕迹!”所以他们才会想到或许死者身上会有什么线索。
“我的检验结果是他在撞到前方车辆时,造成大约600斤的压力,让胸骨被方向盘挤碎,导致心脏,肺部破裂大出血致死,虽然这是死因,但是他的后脑勺头骨破碎的程度有点太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连胸骨都碎了,后脑勺碎裂有什么奇怪?”卡尔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胸骨的硬度和头骨的硬度基本是差不多的。
“我说得不是这个,而是车速!!”
“车速!?”车速怎么了?
她解释道,“撞击后,由于惯性,他的头很大力往前甩去,但是由于保险带的拉力,他的头没直接撞到挡风玻璃上,而是又往后甩了回去,后脑勺撞击到座椅的头枕,但是座椅头枕里有海绵填充物,绝大部分情况下,只会让驾驶者脑震荡,或者昏厥,又或是扭伤颈骨,也可能造成颅内出血,但绝对不会碎裂,还碎成这样!除非他的车速快得惊人,让撞击力度大到撞在座椅头枕上,也像撞在石头上那般,这就好比从50米的悬崖往海里跳,跟跳在水泥地上一点区别也没有!”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眼神很犀利的看向卡尔和狄克,“我有理由怀疑他没踩过刹车!一点都没有!”
“稍等,我看看……”卡尔翻查着从警察局得来的事故检验结果,之前想她会来验尸,只等结果一出,和警察的报告对比一下,就可能会知道当中有没有区别,所以先前对这份检验报告并没有查看,但她说死者没有踩刹车,他实在觉得匪夷所思。
“警察调查证明他没有醉酒驾驶,猜测可能是车速很快,快到他连踩刹车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撞上了前方的卡车。”
上面写得很清楚,他的确在车祸发生时,没有减速,警方也曾怀疑他没踩刹车的理由,但他的验尸报告中很清楚写到他没有饮酒,神志是保持清醒的,因为若是神志不清,他在这样的车速下,行驶了三十多分钟不撞上行人,或是其他车辆,根本不可能,直到17公里以外的郊外,他才撞上卡车,车上又只有他一人,唯一的解释只能说他神志很清醒,只是在郊外时,卡车突然从离他很近的前方车道中出来,在那样的车速下,他连踩刹车的机会都没有就撞了上去。”
狄克和卡尔同时一骇。
没有踩刹车,这怎么可能?撞击前,无论是谁,本能都应该会踩下刹车,这和来不来得及没关系。
除非……
“既然不是醉酒,那么除非他不能,或者是他没法做到!!来不及踩刹车和根本无法踩刹车从表面看是一样的,但是从怎么死亡的角度看,却有着太大的不同!”阿尔缇妮斯分析道。
狄克明白了,“他是被人杀死的!!用一种我们不知道而又找不出线索的方法,用车祸毁灭了他。”
“怎么可能,这世上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一个人眼见自己要被撞死了,连刹车都无法踩的方法!!”卡尔惊嚷道,“除非对方像悠一样,会那个什么点穴的本事!!”
阿尔缇妮斯并不太清楚卡尔所说的悠是谁,不过点穴,她倒听过,她有一半中国血统嘛,武术虽然没学过,武侠小说也没看过,但总听过,而在中国真有这种奇人存在,只是她没亲眼看过。
不过,她不认为对方有被点过穴道,否则她一定能找出来,因为若死者真被点过什么穴道,身上一定会有痕迹,就算肉眼看不出,但她用红外线灯光照过,没有这种痕迹,要是有,说不定还能套到指纹也说不定。
对方行事,那么慎密,这种错误绝对不会坏,除却这个,还有更好的方法。
突然,狄克和阿尔缇妮斯同时说道,“催眠!!”这是唯一的答案。
这也让找不到线索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催眠!?”对于这个,卡尔不陌生。
“没错!”阿尔缇妮斯应道,“这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死者上车前可能被暗示过要开快车,而且到某一速度时,,不能踩刹车!而且暗示一定让他保持一定的清醒状态,否则万一撞到行人这会让计划失败,一旦撞到人,警察可能会在他死前就把他拦截下来。”
“清醒!上帝,他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撞死!?”
“这个可能性很大,除了腿,他或许一切都正常!”
卡尔和狄克都静默了……这种杀人方式太残忍了,让死者在死前还要深刻的感受一下何为恐怖。
“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个疑点!”
狄克回过神,“什么?”
“他的手指有被咬伤的痕迹!”她举起朗穆斯的手,将食指扮出来给他们看。
正如她说得,朗穆斯的食指上有一个伤口,看形状,的确像是被咬的痕迹。
“这说明了什么?”卡尔问,“或许是他自己不小心弄伤的。这和他死应该没有关系吧。”
阿尔缇妮斯将朗穆斯的手放了回去,“我也觉得他是自己弄伤的,但是,这个伤口让我有了一个假设!”
卡尔和狄克疑惑的看着她。
她笑了笑,“仅是假设,因为我还没去论证,但根据我的直觉和经验,八九不离十。”
“你指什么?”狄克不得不在心里佩服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
他是除了悠,第二个能让他赞叹的女人。
“这个伤是新伤,照我的判断应该在这几天伤的,更确切的说,可能是他出车祸那天弄伤的。”
“如你和狄克说,他是被催眠了,会不会他是想借疼痛,让催眠失效!”卡尔提出自己的想法。
阿尔缇妮斯看向他,“要我,为了让自己真正清醒过来,绝对不会弄那么一个小伤口!这么个小伤口,会不会感到痛,还是个问题。”
卡尔无言以对,想起娜娜在他进解剖室的提醒——在她面前,最好不要提自己的想法,因为通常都会被反驳,而且反驳的你哑口无言。
“那你认为呢?”狄克问。
“我认为?”阿尔缇妮斯挑眉,“很简单,一个人在死前又是在被催眠的状态下,无法反抗的时候,唯一能做,且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要让人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如果是我的话,就算死,我也不会放过害自己的人,如你们所说,我相信这位朗穆斯先生一定很恨白乌鸦,所以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人,就算拼尽一切办法,他都应该留下线索!我想白乌鸦绝不可能给他留下行动电话,那么他只有一个方法可以留下线索。”
“线索!?”狄克念叨着这个词,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大声喝道,“那本手帐!!”
“BINGO!!”阿尔缇妮斯弹了一下手指。
卡尔还没明白过来,只听到她继续说道,“你们说那本手帐有一页被撕掉了,我就觉得很奇怪,白乌鸦的行事那么缜密,若是那本手帐上有写什么东西对他们不利,他们整本拿走就行了,根本不用撕掉一张那么愚蠢,因为这样很可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绝对不会那么做,既然不是他们做得,唯一能做这件事的就是死者本人,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可以这么做,也只有他,事情才说得通。”她顿了顿,看了一眼狄克和卡尔的反应。
“继续!”狄克显然能很好的跟上她的逻辑思维。
“好,我们假设是死者自己撕掉的,那么撕掉它是为了什么,撕掉后,放在什么地方才是最安全的。第一个为什么,我们已经假设过了,上面一定写有某些对白乌鸦不利的东西,第二个才是重点,他撕掉后会放在哪里,才是他认为最安全的。车上?我相信他在死前应该知道那样的车速,绝对会是车毁人亡,放在车上,太不保险,而且要是白乌鸦在他死后,比警察先赶到,按照他们的行事作风,一定会检查车辆的每一个角落,以便保证没有线索可查,那么当时除了车子,还有什么地方,即可以不让白乌鸦发现,又能很好保护它呢?”阿尔缇妮斯走到摆放验尸工具的工作桌旁,取出一把柳叶刀,刀面反射出她那双美丽的紫眸,精锐中绽放着无与伦比的智慧。
“腿无法踩刹车,车速又那么快,要打开门跳车的话,死得会更快,那么怎么办?只有一个方法,吃下去!!在自己撞车前,他唯一想到的就是在自己的手帐上,写下自己最后要说的话,然后在撞车前的一刻,撕掉这张纸,然后吃下去,所以当车撞上时,他来不及把手指从嘴边挪开,碰撞时,力度很猛,牙齿也就磕到了手指,伤了它。”
说完,她已经来到朗穆斯的遗体旁,用刀熟练的划开他的胃部,“人在死亡后,胃酸就会停止分泌,也就是说,如果他在死前吃了什么,死后,所吃的东西都会留在胃里,绝对不会被消化!唔……他还真吃了不少东西,我看看……凯撒沙拉、牛排、鳕鱼;好家伙……还有一堆薯条……”
她用镊子在死者胃部翻找,拣出来的东西先不说气味,就说样子吧,真的是……
狄克和卡尔将头别到一边,想吐。
“有了!!”她突然大叫。
狄克和卡尔屏息的看着她从朗穆斯的胃里,用镊子取出一张沾着胃液而显得粘乎乎的白色纸张。
“狄克!”卡尔激动的大叫。
“这位朗穆斯先生很聪明,他知道死后会有人验他的遗体,他赌了一把,不过有点可惜,他不知道按照车祸事故程序,他这种死后立即被发现的,一般不会切开胃部看他吃了什么,以食物消化程度来判断他的死亡时间,其实就算不是死后立即发现,现在的科技验验肝温就能知道死亡的大约时间了,除非他有中毒迹象,至于是不是醉酒,验血就行了,所以他的遗体,验尸官只会验证他是因何致死,有没有醉酒驾驶这些,除此,他的胃根本不会检查,幸好你们有怀疑,否则等他火化了,可真没线索喽!”
她将那张粘乎乎的纸条放进不锈钢的容器里,递给他们,“我建议你们立刻找发证,这张纸被胃酸泡了那么多天,就算没被腐蚀,字迹估计也模糊了,需要科学手段来恢复。”
二十一世纪的科技就是这么发达,就算纸张被烧毁,只要灰烬不散,一样有办法还原字迹。
“卡尔,马上送去法证!!”
还有他说吗,卡尔早一把接过,往外冲了。
阿尔缇妮斯这时正很尽责的将死者的肚皮用线缝合,完成后,她习惯性的再次双手合十。
“朗穆斯·吉亚先生,您可以安息了!”
因为你用命换来的线索,我一定不会让它变成废纸。
她鞠了一躬,然后将蓝绿色的遮被为死者覆盖上,然后边脱手套,边往外走,走到门口,她望向狄克,“等法证恢复那张纸上的字迹,起码需要一个半小时,要不要一起吃午饭!”
狄克惊愕的看着她,虽然知道她是法医,习惯了,可她刚才在死者的胃里看到的食物……她竟然像无事人般,还有胃口吃东西。
她到底是什么构造!!
看他没反应,阿尔缇妮斯耸了一下肩,自顾自的走了出去,她找萨鲁去吃午饭,要吃什么好呢?
今天,她的胃口会很好!
呵呵!!
一个半小时后,纸张上的字被恢复,上面字迹非常潦草,看得出当时写它的人有多么紧急。
上面写着:
TheBankofNewYorkCompanyInc
Strongbox423
Password:myqueenmygodness
意思是——纽约银行,423号保险柜。
密码:我的女王,我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