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二女已“哇”地一声,痛哭起来。
二老面面相视,怔了半响,崔卧龙才开声劝道:“你们先别哭,罗小侠虽然被掠,决不至于丧身,以他那种艺业来说,只要对方略有疏忽,还怕他不能脱险吗?”
二女回想起来,果觉此老说的有几分道理,糜虹急收泪问道:“你老可知道罗郎被什么人掠去?”
田天籁道:“武林里面穿弓鞋的并不多,除了九幽鬼母这一门,老夫还想不出有谁,何况这人轻功又这样高绝,身上背有一人,还跃得这么远,又是这样轻飘。”
糜虹一听是穿弓鞋的女人掠去她的罗郎,心头大恨,急道:“九幽鬼母落脚在哪里?”
崔卧龙道:“她是雪峰二老的亲娘,自称‘寒山圣母’,六十年前落脚在积雪山麓,如果在世上,应该是百岁以上的人了。”
糜虹暗道:“百岁以上的人掠我罗郎干吗?难道她驻颜有术,并且兼炼采补?”
她还在思索中,却闻彩云问道:“这事就奇了,昨夜和我们交手那人分明是个十六七岁贱婢,怎会是上百岁的老淫妇?”
田天籁道:“也许和你们交手那人,是她的门下也说不定,昨夜里飞龙宗有人飞临竹岔岛,又有人藏身暗处,以寒山派的冰魄神针伤了钩沉子的门下弟子叶华,随后罗端的哥哥罗兴也到了岛上,恰遇有个少女逃脱,敢情那少女便是和你们交手人了,既然对方已炼成绝阴手,并能以冰魄神针人,你们绝对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是等待罗小侠自己回来才是上策,千万别去积雪山冒险。”
糜虹虽然明白田天籁是一番好意的劝说,但她罗郎被人掠去,若不硬抢回来,怎肯甘心,恨恨道:“由得积雪山是酆都地狱我也决定闯他一闯了!”
彩云也星目放光,说一声:“我也去!”
二老见她两人不自量力,要作飞蛾扑火,情知在妒恨之下,难得理喻,崔卧龙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笑道:“你俩既然有此志气,老朽也不便阻拦,但寒山派武功非同泛泛,不如暂在这里住下,你俩人一个学我的鱼龙十八变掌法剑法,一个学田舍翁的七彩神功和他那一古脑的玩意,然后综合你本门艺业,并将我们的艺业合之为一,这样一来,有了四家武学作根基,还勉强敌得对方几招,不知你两人可愿意苦练一番?”
糜虹喜道:“老前辈既肯成全,晚辈自是感激不尽,不知学成前辈的绝艺,需要多少时间?”
崔卧龙屈指数道:“身法十天,掌法五天,剑法十天,再加上几天揉和,一个半月总该够了。”
田天籁叫一声:“不行!”接着又道:“我的七彩神功最少也要十五天,指法十天,剑法十天,再加上揉合的天数,最少也得两个月才行!”
彩云又惊又恨道:“要那么久的时候,罗郎可不被折磨死了?”
崔卧龙笑道:“这一层确实可虑,但那人已将罗小侠掠出海外,与积雪山是相反的方向,你知他把人藏在哪里?是死是活?练好的功夫再去找他,才比较有把握。”
田天籁也道:“把这几门艺业练好了,功力虽然不足,最少也挡得那妖婆二三十招,不致被她过份轻易得手?”
彩云愁眉深锁道:“二三十招,最后还不是落败?”
田天籁笑道:“那妖婆自你为‘寒山圣母’,十分倨傲,你们先用话把她拿住,她为了保持一点名声,也不致十分难为你们。”
二女私议一阵,觉得平白送死,于事无补,当下决定糜虹学崔卧龙的艺业,彩云学田天籁的艺业,将来在路上同行,然后彼此交换,并将这个意思向二老说明,还要行拜大礼。
崔卧龙笑道:“你在两个小女娃算来,若要说起年纪,你们该是老朽曾玄辈份,若要说起武林辈份,你们最少要列到曾孙一代去了。我们能收你们这么小的门徒么?但罗小侠的师父方不平和我们同辈,你俩又是罗小侠的糟糠之妻……”他说到这里,见二女满面通红,不觉纵声大笑,那浑雄的气劲,震得拍岸的海浪起了无数波纹。
田天籁见二女被笑得塞起耳朵,赶忙制止道:“你这套气功少耍为妙,纵使要耍耍也该先寻个宿处才行,今天还得找点吃的!”
彩云忙道:“我们还住回那石洞!”
糜虹知道她为了纪念有生以来第一件大事,就默默无语了。
崔卧龙说一声:“好!田老弟先去寻吃的,我来搬石头!”
老少四人走回石洞,田天籁自去寻食物,二女扫除石厅,用剑削下几块石板,架成石床石桌。
崔卧龙自搬来巨石,在洞口外砌成石屋,当作石洞的前厅,以便保护二女练功安全;并迁来不少树木,栽在石屋四周,遮蔽石屋,隐蔽外人的视线。
这些繁杂的工作,并不需多少时候便已完成,田天籁恰也挑了一担碗筷酒菜、油盐米锅等物来到,见状大笑道:“果然是冬眠的蛇窟,外人不易寻找!”
崔卧龙笑道:“你这田翁还不是送来午饭?”
二女在愁苦中,听二老彼此笑谑,也忍不住发笑。
田天籁将挑来的食物、炊具取了出来,在箩筐底下又提出两个包袱,笑道:“谁能猜中我到了什么地方?”
彩云接口道:“你必定是往薛家岛那边买炊具和吃的,再经过竹岔岛找来几件衣服。”
田天籁笑道:“你猜中了,但先后恰恰相反。我想到你两行人的头过份惹人注目,才往孔老儿家里要了几件现成的衣服,便中借了几百两银子,才去买东西。”
崔卧龙接口笑道:“不知你要买田,还是要把这座崂山卖掉,才有钱还孔老儿。”
说起崂山,彩云蓦地一惊,“啊!”一声道:“不好!那支断拐……”
糜虹急道:“我们回去找?”
老少四人放下饭不吃,一直回二女与人交手的地方,幸好断拐仍遗在当地,才松了一口气。
从这一天起,二女暂且放下忧愁,一心苦练艺业,昼间在石洞里练气,夜间在石屋外面练功,两个月下来,竟将四家艺业融会贯通,比二老的预期还要更进一步。
二老原是与孔、宦诸人议定护送糜虹往辽东,邀请糜古苍和五毒尊者发起虎字十三宗和群龙争斗。
既然糜虹不敢回辽东见她爷爷,二老只好另外编过一套计策,然后专程而去。
二女送走二老,便拼挡一切,封闭石屋石洞,带了龙头断拐,依照罗端所说的路径,寻到那块手掌大、平滑如镜的石壁,轻敲两下再敲几下,唤一声:“安琪!”
然而,过了半响,竟是寂然无声。
彩云诧道:“莫不是睡死了?”又敲唤一下,仍然没人答应。
糜虹深锁眉头道:“不妙!怕不是出了毛病?我们干脆震开石壁进去看看!”
彩云忙道:“那样不好,也许她到别处去了,如果把当作门户的石壁敲碎,她一个人在这里岂不更加危险?”
糜虹经她劝说,无可奈何地帮她寻找打开石壁的关键,那知还没寻到真正的门户,忽然脚步响处,下清宫那边已有几名道士奔来。
为首那人见是两位绿衣少女,沿着石壁寻找,阴恻恻冷笑一声道:“你两人来这里找什么?”
彩云原是充当过小道姑,却看不惯这道士的嘴脸,也冷哼一声道:“我们找什么,你管得着吗?”
那道士仰天哈哈两声道:“看你这小丫头既是武林人物,何不先打听这碧落岩容你们来撒野?”
糜虹脸色一寒,冷冷道:“碧落岩又不是你家的!”
那道士反脸一沉,喝道:“崂山自从本派祖师王重阳开山立教,无论一石一木都是我全真派之物……”
糜虹不待那人话毕,已“哦”一声道:“看不出你这牛鼻子还是全真派的,不知你应该算第几代?”
那道士敢情地位不小,见糜虹居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真也发起怒来,厉喝道:“你这不知死活的贱婢,还敢不走,难道还等……”
糜虹身形一晃,又欺上前去,伸手就是一个耳括“啪”一声脆响,打得那道人半边丑脸通红,这才骂道:“就是等着给你耳光!”
全真派称誉武林之久,这几名道士身份也不低,那知连对方身形都没有看清,自己人已挨了一拳,余众不禁大哗,被打的道士猛的一叫:“反了……”兜胸一掌打去。
彩云出身于青灵派,对于道教宗派颇为同情,虽不满那道士盛气凌人,却知糜虹心狠手辣,生怕对方惹来杀身之祸,急一挥罗袖,把那道人挥退丈余,叱一声:“你真想找死么?”
这一对同衾姐妹各显一手绝学,把全真派几个道士惊得后退一步,但他为了一派声誉,并且大有所恃,那甘罢手?当下纵身呼啸,竟是各拉刀剑蜂涌而上。
彩云急把糜虹挽退数步,劝道:“姐姐休和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走!”
糜虹此时杀机已起,冷笑道:“先教训他们一番再说!”
其实彩云着急也无用处,眼见那群道士涌上来,如果让糜虹出手,更加了不得,急说一声:“小妹代劳好了!”
她为救那些道士一命,赶忙一步欺上,罗袖频挥,将那群道士打得东倒西歪,随后厉声道:“你们这班蠢虫还不快滚!”
糜虹这时已看出彩云的心意,笑道:“他们自己找死,你阻挡他投胎作甚?”
彩云笑道:“打这些蠢虫,还不如杀只蚂蚁费劲,传出江湖,岂不被人笑话么?今天要找安琪已是无望,你我明天再来!”
糜虹见那群道士被彩云轻轻一拂,便已东倒西歪,的确也值不得一打,再想到这时将断拐送到安琪手上,也会替她惹来不尽的麻烦,甚至使她今后隐居无地,只好说一声:“也好!”便与彩云双双施展轻功,疾掠而去。
当夜,天交五鼓,二女乘着这最好练功的时刻,再度回向碧落岩,那知刚到石镜下面,还未动手敲击,却听松树顶上冷笑一声,飘落一条身形。
二女定睛一看,见是一位清癯老道,双目闪闪有光。
糜虹认为对方又来阻扰,不禁生气道:“你这牛鼻子,想是要阻拦姑娘行事?”
老道人先说一声:“不敢!”接着又朗声道:“贫道乃全真派第十八代弟子何青木,请问姑娘来此何干?”
糜虹纵使未学成二老的绝学,单以她家传的剑法和五毒索魂掌已足傲视武林,立即把脸一沉,哼一声道:“凭你何青木三字,就要盘根究底么?”
要知青木道人是当时全真派第十七代掌门人之弟子,武功、道术在第十八代弟子中手屈一指,也不是怕事的人,只因日间门下弟子报称有两个武艺高强的少女到碧落岩滋扰,并将看守碧落岩的弟子打得落花流水,所以发言比较慎重。这时被糜虹一再顶撞、也气往上冲,冷笑道:“小妮子好大的口气,贫道不问也知你为了三无秘芨……”
一说起三元秘芨,糜虹脑门里恍如电光一闪,因为安琪定是拥有这部奇书,致被全真派的人掳去,立即大喝道:“那女子被你们藏在哪里?”
青木道人被她不明不白的喝问,怒道:“贫道不知什么女子男子,你等速离此地,休教贫道……”
糜虹挺前一步,喝一声:“你敢怎样?”
青木道人吃她这么一喝,耳膜就好比被钢针扎了一下,惊得一连倒退三步,才敢站住脚跟。
彩云急抢过糜虹身前,叫道:“你快走罢!休惹我姐姐打你!”
她一面发话,一面罗袖频挥,示意那道人快走。
青木道人那里肯依?喝一声:“你先走开!”话声中,已一步欺前,作势要拨开面前这名少女。
彩云嗔道:“你真不知死活!”运起几成真力,单掌挥出。
青木道人见对方掌动风生,不敢大意,横跨一步,避过掌势,冷笑道:“贫道与你们无仇无怨,只要你离开这碧落岩,贫道便可放过!”
彩云确实不愿和全真派结下这段梁子,但罗郎托付的事,又不能不做。断拐未能交付出去,自是不可,找不到安琪,也得寻个水落石出,怎肯因为对方三言两语,便就此罢休?但她词锋虽然犀利,性格却温柔,仍旧从容道:“这里既然不是下清宫,你也毋须过问!”
青木道人嘿嘿两声道:“你等既为三无秘芨而来,贫道非过问不可!”
彩云大声道:“谁稀罕你的三无秘芨,我为的是找人!”
青木道人微微一怔道:“这里有什么人好找?”
糜虹抢前喝道:“你真多管闲事么?”
青木道人暗道:“看她两人可能不为三无秘芨而来,可惜方才一时心急,不先看她们到底来此做什么?”
他虽自懊悔,口里又不肯示怯,重重地说一声:“这里没有人给你找?”
糜虹喝道:“你管有没有人,尽管滚你的就是!”
另一株高树上,有人长笑一声道:“何师兄未免过份客气,和这等贱人斗什么口?”话声中,又有一条人形飘然而下。
糜虹恨那人开口便说她是“贱人”,不待对方落地,遥推一掌,一阵狂风怒啸而起,直把那人卷飞半空。
在这要命顷刻,几乎所有的老松顶上,都飞起一道身影,去抢救那被卷飞的同门。
青木道人厉喝一声:“贱婢这般辣手?”马步一松,双掌翻飞,刚猛的掌劲,源源向糜虹身前卷到。
糜虹初学成“鱼龙十八变”的身法,正好拿对方作试验,身子一晃,但见一片绿影卷到青木道人身后,笑说一声:“你也上去罢!”
青木道人但觉后颈皮被钢爪一抓,身子便不由自主,被抛上原来藏身的树梢,幸能抓住一根树枝,才不至于跌下,但也惊得他一声尖叫。
敢情糜虹受了彩云的影响,并未施用重手法伤人,全真弟子接下被卷起的同门,十几条身影在空中打个转身,即向二女头上扑到。
糜虹叫一声:“好呀!我们抛个彩球玩玩!”没等对方落到头上,双掌齐发,已把最下面两人倒挥上去。
彩云料不到全真派已埋伏多人,专等她姐妹两个,这时也带着几分怒意道:“姐姐!休打杀他们,我们玩够了就走!”
话声一落,七彩神功立刻展开,玉臂频挥,但见全真弟子像彩球一般,乍落乍起,在月光之下蔚成奇观。
全真弟子被二女把他们当作彩球来打,真个惊得魂飞胆落,连声厉叫,震落得远近齐闻。
糜虹心里一乐,格格娇笑道:“妹妹放心!抛彩球好过抛尸首,看不出全真弟子这般无用!”
二女把全真弟子抛得个个头昏眼花,厉叫的声音越来越低,彩云才惊叫道:“不妙!真把这伙人打死了!”
她不想造成太大杀孽,正打算把人接下来,忽听一声:“无量寿佛!”传来,但见几条闪闪生光的身影如天马,行空而到,飞扑之间,俱将漫天飞舞的全真弟子接上树枝。
彩云一瞥间,见来人俱是红色道袍,知是全真派上代人物,忙道:“姐姐!我们走哇!”
糜虹笑道:“再耍几个猴子不好么?”
话声才落,一条身影已如流星泻地落在十丈开外,飘飘然来到相距丈余之地,向二女打个稽首道:“两位女施主是何人门下,为何与敝派弟子作这性命攸关的戏耍?”
糜虹接口道:“你要问别人,就先报个名来!”
那位老道微微一笑道:“贫道乃全真第十七代弟子明虚……”
他回顾身后六人,横跨一步,逐一指引道:“这六位是贫道师弟玄虚、冲虚、静虚、天虚、妙虚、本虚,江湖朋友曾赠予全真七子之号。”
糜虹由那几人的身法看来,知道全真派除了七子和掌门人,别人无此艺业,不过是明知故问,好逼他发怒,这时才“哦……”一声道:“原来是全真七子,失敬!失敬!我姐妹姓罗,我名云虹,她是我妹妹,名叫云彩。至于师门嘛,不说也罢!昨天我们来这里找人,遇上什么何青木拦阻,今天再来找人,你们又埋伏多人拦阻,打几个耍子,也省得他们借贵派名头到处欺人。”
明虚道人诧道:“施主要找何人?”
糜虹道:“这个不便告诉你!”
明虚道人道:“也许贫道知道一二,请道其详。”
彩云忙接口道:“那人像我们一样年纪的女孩子!”
明虚道人注视当前这两位少女半晌,但见她一个个美艳绝伦,在朝霞照耀下的面孔,泛起一片光彩,益增几分娇媚,下清宫虽是香客常临之地,几曾见过像这样美如天仙的少女,只好摇摇头道:“贫道尚未闻有那样的女施主!”
彩云握着糜虹一只手,亲密地唤一声:“姐姐!”接着道:“这里既然没有,我们就走罢!”
糜虹也觉和这班人瞎缠无益,说一声:“走!”但与彩云扭过身子。
那知尚未起步,身后忽然一声厉喝,一道红影即时随空而过,冲虚道人在二女面前一落,喝道:“女施主就这样走么?”
糜虹笑道:“既然找不到人,不走还要怎的?”
明虚道人情知他这位师弟承继第二代祖师邱处机一脉,性子也十分暴烈,急道:“师弟!让她们走罢!”
冲虚道人叫一声:“师兄!如果让两个人伤我们十几位弟子逃出崂山,今后全真派也别打算在江湖上混了!”
明虚道人微微一怔道:“师弟此言可真?”
冲虚道人道:“自家兄弟,骗你作甚?”
糜虹冷笑一声道:“他们自己学艺不精,还没有摔上几摔,便已头昏眼花,怪得起谁来?全真派早就不该在江湖上混了,我姐妹只是不愿无故伤人,让你们死在龙字十三宗的人手下,才比较适宜,休逼你家姑娘出手。”
这一顿话,直骂得冲虚道人七窍生烟,厉喝一声:“照打!”顿时一掌劈出。
冲虚已进入全真七子之一,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功力精深,艺业上乘,这一掌劈出,顿时卷起一股烈风。
糜虹说一声:“凭你也配!”
她只将单臂一挥,已发出一股潜劲,迎了上去,“呼……”地一声风响,立将冲虚道人打来的滚滚烟尘冲开一道通衢。
冲虚道人吃那潜劲一压,蹬蹬蹬竟退了三步。
全真七子想不到一个二九年华的少女,劲力竟高深到这般地步,不禁同声惊异,彼此交换一眼。
冲虚道人这一掌已使出七成真力,那知轻不起对方轻轻一挥,老羞成怒,立即气纳丹田,厉喝一声:“再接我这一招!”
这一掌敢情以十足真力发出,声势自是惊人,那知眼一花,人影尽失,“蓬”一声响处,地面被掌力击陷一个深坑,尘埃、石粉漫天飞舞,却听远处娇笑道:“全真七子也不过如此,姑娘不想和你打,今天失陪了!”
冲虚道人不知对方用什么身法由他身侧溜了过去,回头一看,已见两条绿影在里许之外,不禁愣在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