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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人间仙子

    华天虹啼笑皆非,双眼望住东南,忖道:她既不知娘在何处,干嘛向这方向奔去?过了半晌,忽听白素仪低声说道:“华大哥,天快黑啊!你用过饭么?”

    华天虹头脑一醒,果见夜幕四垂,天光已暗,自己手捧托盘,尚还跪在地上,急忙定了定神,起身道:“姑娘石上坐。”

    白素仪依言坐下,华天虹饥肠辊辊,放下托盘,席地坐下,盛了一碗白饭,埋头吃着。

    他食量不小,吃起来却很快捷,一忽吃饱,将托盘推向一侧,道:“姑娘,眼下江南多事,是非之地,你不去也罢!”

    白素仪道:“我得前去拜见父亲,呈上母亲的书信啊!”

    华天虹道:“我与令尊也有数面之识,书信由我代为呈递,姑娘就此归去吧!”

    白素仪讶然道:“华大哥话里有因,能够详加指点么?”

    华夭虹暗暗一叹,道:“风云会的总舵主名叫任玄,任玄的独子任鹏死在一个女子手上,此事姑娘知道么?”

    白素仪道:“曾听妹妹说过,那案子破了没有?”

    华天虹道:“案子至今尚还悬着,任玄疑心是姑娘所为,只因神旗帮与风云会势均力敌,又多了一个通天教,兹事体大,不敢轻启战端,目下正是剑拔膏张,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姑娘只身前往江南,实是危险得很。”

    白素仪道i“我是初次出外,居心无愧,尽可与任玄讲理,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也免得一直误会下去。”

    华天虹仰脸叹一口气,道:“江湖上的事,胜者为强,一言不合,即会尸积如山,血流成渠,等到讲出一个道理,为时已经晚了。”

    白素仪沉吟半晌,道:“华大哥的话当然不错,但我未曾见到家父,总是放心不下,再者也思念舍妹,想要见她一面。”

    华天虹暗暗忖道:这位姑娘但知情理,不知人世的险恶,行走江湖,实在过于危险。

    忽听白素仪道:“华大哥如今有何打算?你是侠义之后,武功又很高强,仇人想必不少?”

    华天虹道:“我仇敌遍天下。”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我打算跑一次大巴山,到神旗帮的总堂去一次。”

    白素仪双目一睁,道:“家父和舍妹都在江南,华大哥去往大巴山何事?”

    华天虹道:“我有一柄趁手的兵器,遗落在神旗帮的总堂之内,眼前急于要用,非去取回不可。”

    白素仪道:“路途遥远,往返费时,不能另找一件兵器么?”

    华天虹摇头道:“通天教主用一柄幡龙宝剑,我要取回自己的玄铁重剑与他对抗,设法将他那宝剑震断!”

    白素仪微微一惊,道:“通天教主是威名赫赫的高手,华大哥定要与他拼命么。”

    华天虹道:“嗯!他虽功力高强,我若取回兵器,亦可与他拼上一阵。”一跃而起,接道:“事迫眉睫,在下不敢耽搁,就此告辞了。”

    白素仪闻言一怔,顿了片刻,道:“刚才那位姥姥脚程好快,可惜大哥得罪了她……”

    华天虹摇头道:“那位老人家自视太高,帮不了我的忙,姑娘定要东去么?”

    白素仪道:“半途而废总是不好。”沉吟了一阵,道:“我走得慢,纵然折返,也无法与华大哥同行,正事要紧,大哥请上道吧!”

    华天虹道:“适才那四个风云会的人,一定在前途守候,姑娘绕一绕道,避开他们吧!”

    白素仪低声说道:“谨遵大哥吩咐。”

    一时间,四目之内,齐俱流露出依恋之色,两人的目光,不觉同时一垂,各自望着地面,默然不语。

    寂然良久,华天虹倏地将头7昂,道:“姑娘珍重,在下告辞了。”抱拳一礼,转身疾奔而去。

    展眼间,一条魁梧昂轩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下,旷野之上。凉风习习,天上一片星光,照着地面这荆钦布裙,朴实无华的少女,她是如此纯真,没有丝毫矫情做作,她如此安定,生似不知人间有险诈……

    过了片刻,她转身向东北方走去,虽然施展轻功,步反之间,依旧是那未安详,毫无人世间那匆匆忙忙,熙熙攘攘的样子。

    诓料,夜色之下,倏地出现四条人影,挡在道中。

    白紊仪连忙住足,凝目一望,原来正是一路跟踪自己的四人,当下欠身一札,道:“诸位拦住道路,有话讲么?”

    只听左面那黑衣老者道:“姑娘谅必知道我等的来历?”

    白素仪道:“我听诸位口中,不时提到当家的如何如何,因而猜想四位必是风云会的英雄。”

    那黑衣老者是四人的首脑,只听他敞声道:“姑娘猜得不错,咱们四人都是风云会的兄弟,姑娘可知我等的来意?”

    白素仪道:“诸位自荆南起,一直随在小女子身旁,不知是何用意?”

    那黑衣老者道:“咱们总当家的有事,从叫姑娘请教,待命咱们四人前来敦请,只因姑娘是妇道人家,咱们一直未曾打扰。”

    白素仪道:“如此多谢四位了。”

    黑衣老者道:“姑娘不必道谢,如今情势有别,咱们就要得罪了。”

    白素仪星目一睁,道:“诸位意欲怎样?”

    黑衣老者干笑一声,道:“由此向东,各路的英雄皆有,姑娘身份尊贵,只要遇上神旗帮的属下,咱们这点面子,再也请不动姑娘了。”

    白素仪道:“请不动怎样啊?”

    黑衣老者哈哈一笑,道:“请不到姑娘的王驾,咱们都是杀头之罪。”

    白素仪神情一怔,道:“既然如此,我就随各位跑一趟,先去参见任老英雄吧!”

    但听黑衣老者道:“姑娘慷慨,咱们多谢了。”面庞一转,朝身旁一个劲装大汉打了一个手势。

    只见那劲装大汉双肩一晃,霍地闪到了白素仪身侧,骄指如敦,直向白素仪“肩儒”穴上点去!

    白素仪大吃一惊,娇躯电闪,五指一挥,急向那劲装大汉腕脉拂去。

    这五指一拂看来既轻又缓,时间部位却极为巧妙,那劲装大汉若不撤招收势,势必被白素仪的指尖拂上。

    只听另外一个黑衣者者道:“这是昔年许红玫的独门手法,名家绝艺,果然不凡!”

    说话中,场中二人已搏了五招,那劲装大汉理该不是白素仪的敌手,只借白素仪每一招手法,都是化解敌招的守御,没。有一招攻向敌人,那劲装大汉虽然无法获胜,却打得威风八面,毫无伤亡之虞。

    那发号施令的黑衣老者看了片刻,倏地眉头一皱,朝另外那名劲装大汉打个手势,那劲装大汉一言不发,纵身扑入场内。

    霎时,两名劲装疾服的男子,合斗一位国色天香的少女,白素仪初次与人交手,打来极为谨慎,但是她那只守不攻的打法,却是根乎天性,纵然要她出手伤人,她也无法施展。

    忽听另外那个黑衣老者道:“洪七哥,刚才那小子收拾了通天教的三个道人,三个杂毛一定不肯干休,咱们公事要紧,还是早早将人擒下,去向当家的缴令吧!”

    为首那黑衣老者一听,点头道:“也对,动手吧!”欺身上步,一招朝白素仪戳去。

    白素仪力敌二人,正打得正紧,忽觉一股凌历的劲风破空生啸,直向自己身上撞来,不禁大惊。

    纤腰一拧,猛地一旋身形,双手交拂挡了出去,余下那名黑衣老者见她身手矫捷,非同凡响,竟也挥掌向前,由一侧攻上。

    眨眼之下,四名须眉男子,将一个绝色少女迫得东逃西窜,纵跃不止。

    白素仪芳心暗急、脱口说道:“诸位都是江湖好汉,这般以。多欺少,岂不有欠公道?”

    为首那黑衣老者冷冷一笑,道:“令尊也是如此,姑娘要讲道理,改日与令尊去讲吧!”

    忽听一人怒声道:“我早知你们这批东西不可理喻!千黑暗中,倏地闪出华天虹的身形,只见他右指左掌,双手齐挥,言犹未了,啪的一声,左掌击在一个劲装大汉肩上,击得那大汉肩骨碎裂,哎晴一声大叫,一跤摔出了丈外!

    右指落处,惨曝之声随之而起,只见最后上来的那个黑衣老者身形一阵颤抖,仰面倒地,当场气绝!

    华天虹一惊不小,他练这“蚩尤七解”的“袭而死”三指,原是打算转授与彭拜的,日前与燕山一怪交手,曾经一度施展,却因燕山一怪武功高出他大多,未曾显出这三招指法的威力、此刻随意使出,本无伤敌性命之心,岂料这指力威力绝猛,所袭虽不是死穴,却已将一个武功不弱的对手一指点死!

    这乃是一句话的工夫,惨叫之声一起,敌我双方同是一惊,手上俱皆顿了一瞬。

    华天虹暗暗忖道:任玄居心险恶,仇已结定,一不做,二不休,索兴杀这四人灭口,将此事暂且隐瞒下去。

    心念一决,不觉眼迸杀机,首先朝那发号施令的黑衣老者扑去。

    但听白素仪道:“华大哥手下留情!”

    华天虹暗暗想:这位姑娘,反替敌人求起情来?右手似灵蛇吐信,闪掣如电,疾点过去。

    那黑衣老者瞧这一指来势奇诡,不知如何化解,心摇杯骇之下,猛地腰干一折,仆地一个翻滚,堪堪逃出指下,翻出了一两丈远。

    华天虹岂能容他逃遁,举足跨步,瞬眼到了他的身前,两指一舒,再度点了过去。

    忽听白素仪道:“华大哥——”

    大声暴喝,余下那劲装大汉忽由身后袭来!

    华天虹哪里将他放在心上,左手一摆,一招“困兽之斗”,反臂拍了出去。

    他左手掌法的功力,较之右手三指的功力远为深厚,这时左手一掌后发先到,霍地击到那劲装大汉的胯上,打得那大汉闷吭一声,离地飞起,摔了出去。

    因这力道一分,右手指力去势微慢,那黑衣者者就此时机,双掌猛地一推,陡然纵身而起。

    华天虹冷冷笑道:“就只饶你不得,你偏不肯就范。”如影随形,追踪跃去。

    他的功力一日千里,此时的身手,已非一般泛泛之辈所能抵抗,那黑衣老者自知不敌,但见他紧迫不舍,知道无法逃遁,情急之下,不禁厉吼一声,双掌一骄,竭尽平生之力,猛然击了出去。

    华天虹冷然一哼,左手一挥,一掌硬挡过去,早听膨然一声大震,那黑衣老者蹬蹬大退两步,双腿一软,一跤摔了下去。此时的华天虹,内力何等雄浑,那黑衣老者五脏全被震得衫了位置,双眼发黑,口中甜甜,受伤已是惨重。

    华天虹跨上一步,右手微扬,重又垂下,付道:照理来说,这四人一个不能放走,”只是屠杀无力反抗之人,违背侠义道的精神,嘿!大仁大义,小仁小义,这该如何是好?

    忽听白累仪柔声道:“华大哥,你要杀掉这几人么?”

    华天虹心有所思,随口应道:“兄弟年幼,姑娘不必客气。”

    白素仪樱唇一抿,移近一旁,道:“他们死了一个,余下三人都已重伤,华大哥何不高抬贵手,饶他们这一次。”

    华天虹道:“他们已经认出我是谁,放了他们,任玄必不甘休……”

    白素仪目光一垂,朝地上那黑衣老者道:“你认得这位公子么?”

    那黑衣老者挣扎坐起,双目之内毒怨四溢,切齿道:“哼,左手掌华天虹,老夫死也记得。”

    白素仪闻言一呆,她虽心肠慈软,不喜杀生,却也不便逼着华天虹纵虎归山,多树仇敌。

    忽听华天虹淡然道:“念你不贪生怕死,算得一条汉子,华某饶你一遭,归告任玄,就说那血案尚有内情,凶手另有其人,远出他的想像,改日见面,我再向他交待。”

    那两个劲装汉子一人折腿,一人折臂,只因为首之人未死,未敢先行逃遁,闻得此言,顿时赶了过来,将黑衣老者抱起,疾奔而去。

    白素仪见三人去远,走上一步,道:“华大哥怎么去而复返?”

    华天虹道:“我早已看出四人守伺在一旁,因而并未去远。”

    两人缓步而行,白素仪垂目望地,道:“多谢大哥相救之恩”

    华天虹轻轻叹息一声,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顿了一顿,接道:“阵战无情,临敌交手,贵在抢制先机,若是只守不攻,那就有败无胜,待得精疲力竭,就只有束手待毙了。”

    白素仪低头道:“我只会守,攻不出去。”

    华天虹道:“任何武功都是可攻可守的,你只要想着打人,就可攻出去了。”

    白素仪觎然道:“我不想打人。”

    华天虹道:“唉!你不打人,人要打你,人生在世,总要挣扎图生,人为刀沮,你为鱼肉,死了岂不太冤枉?”

    白素仪轻轻说道:“我尽力守嘛!”

    华天虹暗暗道:这姑娘天性和平,那是难以更改的了。

    忽见白素仪面庞一仰,两道秋水一般澄澈的明眸,投注在华天虹脸上,道:“华大哥,通天教主与你有仇么?”

    华天虹道:“天乙老道是我的杀父仇人之一。”

    白素仪默然不语,沉吟半晌,道:“通天教势力庞大,徒众很多,华大哥独自一人岂能相抗,不如找着家父,商议一条万全之计。”

    华天虹朗声一笑,摇头道:“江湖上的事,恩恩怨怨,非常情所能测断,纵然有姑娘的面子,令尊也不能帮着在下,与通天教火拼。”

    白素仪玉靥微红,道:“舍妹对华大哥万分景慕,她会帮着大哥讲话,家父对她宠爱的加,必然不会对大哥见外。”

    华天虹暗暗想道:你哪里知道提婚之事,因爱成仇,那可更不得了。

    倏地,一阵鼓乐之声随风传来,东南方的官道之上,出现了几点隐约的灯光。

    白素仪抬眼望了一望,道:“大哥有事,还是早早启程的好。”华天虹颔首道:“我送姑娘一程……”

    白素仪道:“要不先见家父,我请他老人家派人赶回总堂,取来大哥的铁剑。”

    华天虹笑道:“那铁剑落在一个名叫周一狂的怪人手内,那人与令尊有仇,难取得很。”

    突地心头一怔,抬头望去,只见八名年约十一二岁的白衣道憧,每人提着一盏纱灯,随后是八名黄衣道憧,每人手中捧着一件乐器,吹吹打打,正往此处走来。

    在这一十六名道憧之后,却是八个身着红道袍,肩后斜插短剑,年纪都只十四五岁的小道,再后则是一乘软兜,由四名黄衣道憧抬着,软兜之上倚着一个须发如银的老道,软兜之旁另有两个年纪稍长的红衣道憧,一人手中捧着一柄碧玉如意,一人手中捧着一柄连鞘的宝剑。

    须臾,双方走近,只见那软兜上的老道颊泛红光,恍若婴儿,两道雪白的眉毛一动一动,目光闪闪,正向自己这面打量。

    转眼间,八盏纱灯已在前方排开,那乐声扬了一扬,突然停了下来。

    白素仪移近华天虹身畔,低声说道:“大哥,又有事么?”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像是冲着咱们来的……”

    说话中,软兜业已停下,那老道伸了一个懒腰,举足跨下地来,手捧如意和宝剑的两个道憧迈上一步,侍立在他身侧。

    只见那老道眼皮一眨,双目之内倏地光华大盛,一顾华天虹道:“你就是华元脊的儿子华天虹么?怎么科头跌足,衣冠不鳖,这付狼狈样子?”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你就是通天教的天乙老道吧?怎么坐起滑竿,吹吹打打,这付村俚气派?”

    只听那手捧碧玉如意的道憧喝道:“胆敢无礼,见了教主,还不跪下!”

    华天虹暗道:果然是这妖道,我得冷静一点,不提父仇二字……

    转念下,敞声一笑,道:“神旗帮的帮主和风云会的总当家的,我都见过多次,谁也不似通天教这般滑稽。”

    只听那通天教主呵呵一阵大笑,截口道:“以神道设教,与江湖帮会不同,这付排场是给善男信女看的,吹吹打打,为的是昭告路人早早回避,以免对面撞上,彼此不便。”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这还像话,教主不在一元观修真,远来此处则甚?”

    通天教主一拂垂胸长髯,道:“我那修真之处离此地不远,一元观只是开坛讲道之地,并非我的长居处所……”

    华天虹不待他将活讲完,截口笑道:“大军压阵,教主不赶紧筹思对策,还在家中安居纳福,难道要等兵临城下,开门迎降不成?”

    通天教主哈哈一阵长笑,道:“七月十五,贫道在西天目开建酪大会,恭请各路英雄临场,小兄弟的请帖业已发出,由苍髯客代为转交。”

    他语音一顿,呵呵笑道:“各路英雄皆在袜马厉兵,以备在大会上一展身手,小兄弟还在四处乱跑,若是玩掉了性命,建酸大会上少你一人,那可减色不少。”

    华天虹浓眉一皱,道:“六月十五?那是只有八天了?”

    通天教主点头笑道:“正是,有这几天工夫,天下英雄,谅可大半赶到了。”

    华天虹徽微一笑,道:“今日傍晚,我得罪了教主的三位高足……”

    通天教主摆手笑道:“他们岂能与小兄弟分庭抗礼,不自量力,理该教训。”

    哈哈一声,接道:“比之风云会的几人,小兄弟显然是手下留情,贫道这厢谢过了。”

    说罢之后,当真稽首行了一礼。

    华天虹拱手一揖,还了一礼,两人说说笑笑,好似故友重逢一般。

    通天教主目光一转,倏地眉花眼笑,朝白素仪道:“这位姑娘呢?天姿国色,布衣无华,连贫道也瞧不出你的来历了。”

    白素仪见他神色不正,不愿答话,面庞一转,移目朝华天虹望去。

    华天虹睹状,不禁大起赞佩之心,脸色一冷,朝通天教主淡然道:“这一位是神旗帮白老帮主的掌珠,教主就别问了。”

    通天教主似是脸皮甚厚,不怒反笑,道:“久闻白啸天有一对挛生闺女,长得容颜绝世,人间无匹,这一位姑娘与江湖上熟知的白君仪大异其趣,想必就是大姑娘素仪?”

    华天虹冷冷说道:“教主知道的倒是不少,这位姑娘正是白素仪小姐。”

    只见通天教主双眉一轩,道:“这就奇了,久闻江湖传言,小兄弟与白君仪先敌后友,转成莫逆之交,怎么又与大姑娘走在一道了?”

    华天虹闻言,不禁怒火倏炽,忽又转念道:这天乙杂毛是我的杀父仇人之一,我迟早取他的性命,此时此地,却冲动不得……

    他深知大体、心念电转,立即强压怒气,冷冰冰他说道“华某的私事,勿须教主操心,六月十五为期不远,教主著有来了之言,请在建酪大会之上讲吧!”

    转面道:“姑娘走啦!”

    白素仪蜂首一点,两人拔步就走,那通天教主忽向左右一使眼色,霎时飕飕风响,八名红衣道憧闪在道中,一个个手梭短剑,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星光之下,只见寒芒掣动,刺人双目,原来八名红衣道憧手中的短剑全是神物利器,剑气森森,令人一见便起栗怵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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