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哥在幕景消逝时便昏了过去,慕言将她扶到一旁矮榻上,转身居高临下看着我。弦上的血珠将枫木琴染得通红,我翻过手来看自己的手指,才发现指尖沾了斑斑血迹。就像那一日从城墙跳下,感觉生命一寸一寸流逝,想要站起来,却没有力气。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没有鲛珠给予的寿命,这只是一具残败的尸体。
慕言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一大滩血,怎么弄的?
这么仰着头看他有点吃力,我动动唇,示意他蹲下来。
他跪坐下来与我平视,手指沾了点儿琴上的血渍,放在鼻端闻了闻,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是你的,还是莺哥的?
我摇摇头,认真道:是鸡血。看他没有反应,补充道:启动这个仪式需要祭天,所以,我们杀了一只鸡。
他眉心皱起来:别胡闹,说实话。还是你希望我把你们两个一起送去大夫那里?我挣扎道:真的是鸡啊
他瞪着我:你们家养的鸡,血会是跟人血一个味道?我严肃道:因为,这是一只不同寻常的鸡话没说完,被他一把夺过手腕,袖子捞起来,手臂上包得严严实实的纱布暴露在天光之下,我抬头镇定看他:其实,这就是所谓的部位减肥法了,把这个纱布紧紧缠在想瘦的地方,通过刺激穴位他打断我的话:你再胡扯试试看。
我低头嗫嚅:因为看你好像有点担心,想说你其实不用担心,这没什么,我血很多,而且伤口也不疼,我不想去大夫哪里,我自己就包扎得很好他抚着额头看我半晌,叹了口气:你真是,气得我头疼身体已经能移动,我调整了一下坐姿,小声反驳:哪里有那么容易就头疼,说得好像从来没生过气一样。
他皮笑肉不笑:我确实从来没生过气,只是偶尔动怒,让我动怒的人基本都没得到好下场,你是不是也想惹我动怒看看?
我小心地看他一眼,伸出两只手放到他额头两侧,他愣道:干什么?不要气了,生气多容易老啊,来,我给你按一下,还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