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警穿成小奶娃】
「孩子,你醒了吗?头还痛不痛?别急,慢慢来,你伤得很重,别把伤口扯裂了。」
她伤得很重?
也对,应该是伤得不轻,不然她怎麽老觉得从她的角度看东西有些不对劲,很多事物和原来的不一样,十分质朴,特别的古色古香,她还看到一盏油灯挂在墙上,一件如今有钱也难买到的蓑衣放在花梨木雕如意罗汉榻上,蓑衣还滴着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榻下有着一滩不太明显的水渍。
奇怪!她看得很清楚,却为什麽总有种说不来的奇怪感觉?
关微微闭了闭眼睛,先在脑子里做了一番组织重建,她回想着为何会受伤、伤到哪里、伤得重不重、是谁救了她、她的失踪会不会让警局闹成一团,老九、王哥他们是否出动了机动部队,全力寻找她的下落?
慢慢地,一点一点想起来。
枪击要犯黑狼狙杀了第七人,在逃亡途中遇到临检,乔装成一名赶着回家接儿子补习的父亲,中规中矩的发型,或是一副古板眼镜,身着很有质感的黑西装,就像个上班族。
执行的员警是小她三届的学弟,刚当上巡逻警察没几年,还有点菜,对识别和临场判断尚有不足,竟然没发觉换装后的黑狼,让他一路畅行无阻的离开临检站,扬长而去。
正巧刚下岗的她和黑狼的白色裕隆擦身而过,她一眼就瞧出是他们专案小组全力缉拿的头号逃犯,紧急调转重机尾随其后追了上去,追了将近五十几里才追上。
黑狼挨了她一枪,弃车而逃,附近刚好是人烟稀少的山区,受伤的他彷佛是当地人一般,身手矫健的东奔西窜,而后钻进一座草长过膝的有机果园,忽地隐去身影。
她心急怕跟丢了,便冒险挺进,如急行军似的在草丛里低身前进,一面观察四面八方的动静。
也是她大意了,眼尖的瞧见左手边有个废弃工寮,乍见一道身影一晃而过,她立刻起身射击。
殊不知中了声东击西之计,她一开枪赫然发现那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惊觉上当一回头,出现在她右手边的黑狼将枪口指向她,笑得邪佞地对她说了一句—
「再见了,女警小姐。」
然后,她就中枪了。
鲜血飞溅,红了她的双目……
「怎麽了,孩子,还是不舒服吗?你忍一忍,等喝了药就会好一些,里头加了安神宁气的药草,你受了连大人都承受不起的惊吓,好好睡一下,别想太多。」
药用喝的?还是药草?
她是掉到什麽鬼地方,这麽落后,就算是山区,也该有驻诊医生吧!她可是中了枪,随便用中药医治可不太妙,容易细菌感染。
想要爬起来找手机的关微微急着和局里联系,可是背上一痛,她微讶地想着,她不是胸口中枪吗?怎麽是背部剧烈疼痛?而且她的姿势是趴着,床的高度离地面约有一百二十三公分。
她一向目测精准,可是全国女警射击冠军。
难道子弹透胸而出?她不禁暗忖着。
「别动,孩子,贫尼才刚替你把肩上的伤上了药,你再动就前功尽弃了,乖,听话。待会明慧再来喂你喝点粥,你饿了吧?」非常慈祥柔和的嗓音,很能抚慰人心。
贫尼……「尼姑」
一发出声音,关微微身子一僵,惊骇地差点跌下床,她愕然地抚着喉头,好不慌张。
这、这不是她的声音。
太软、太糯,带着绵绵的童音,还有点讨人喜欢的甜,让人一听就忍不住想笑,亲上两口,可是……
她原来的声音是清脆乾净的,虽然不太符合时下女子的娇软,反倒有股呛妹子的爽辣、乾脆。
「是的,贫尼是位出家人,你现在安全了,这儿是位於岚山山上的清心庵。」只容女眷住宿的庵堂。
「清心庵?」这声音……这声音真是叫人没法适应啊。
没法忍受稚嫩声线的关微微,很想把声音喊破喊粗,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软绵绵的娃娃音,软得像泡过水的豆沙包,又软又没劲,嗲里嗲气得让人的鸡皮疙瘩全立刻排队站好。
她只是中枪不是摔破脑袋,改变了大脑激素,怎麽变得不像自己了,好似变成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吃错药的后遗症?
「医院……」她吃力地说出这两个字,希望师父能将她送到大医院治疗,做做光片、超音波、断层扫描,她可能内出血或其他严重内伤。
「你是说太医院吗?我们这儿离京城甚远,来回约十日,恐怕无法为你请到太医,不过你放心,贫尼会点医术,你的伤已经稳定下来,再过几日便可下床了。」目前只是还有些低烧。
太医……为什麽是太医?她在说什麽鬼话,是电视宫廷剧看太多了吗?关微微挣扎着要起身,双手撑着床榻,想要问清楚这里究竟位於哪个乡镇,她要逮捕的那个犯人呢?
蓦地,她瞠目结舌。
这……这是谁的手?好小、好白、好娇嫩的小胖手,宛如白嫩玉笋的手背,可爱得令人很想咬一口。
她试着动右手的小指头,小手的小胖指真的动了一下,她再弯勾食指,短短的糯米指也弯了,但因为太胖勾不起来。
咦……她变成小孩子了
关微微起先很镇静的想着,她会不会是中了某个神秘组织的实验药水,像柯南一样变小了,她会复原的?
「是呀,师父的医术可好了,十里八乡的百姓常找她看病,有时也有下山替贫苦村民把个脉、开个药,人人都称师父是活菩萨,很少有她治不好的病。」简直是药到病除。
「明慧,又偷吃糖了吗?师父不是说过不可太浮夸,人当心清如静湖,波澜不生。」明慧的性子还得磨一磨。
听到女孩子的声音,勉强侧身一看的关微微,注意到尼姑身后还有个个子矮一点的小尼姑,年约十一、二岁,十分清秀,但在眼上方有个红色胎记,正活泼地朝她一笑。
心底一抽,她终於知道这种诡异的违和感是怎麽回事了,她们身上的衣服、屋内的摆设,以及文诌诌的讲话腔调,若不是在作梦,她十之八九是穿了,还穿成个小孩子!
有这麽悲摧吗?她是现代女警,从不看穿越剧,为什麽这莫名其妙的事会落在她身上,她回不回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