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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自此,骆晨曦开始了再度被男人「包养」的人生。

    为什幺是再度?

    因为之前,骆晨曦曾经被男人包养过一次。

    是个相当新奇的经历,包养他的男人叫林夕海,有着不逊于他的俊美长相,包养的目的,并非想和他发生任何肉体关系,只是让他在他的朋友面前,假扮他热恋中的「情人」。

    虽说这段包养期很快结束,但对方对感情的执着,却让骆晨曦印象深刻,之后,他便和林夕海成为好友,不时仍有来往。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再被男人「包养」,心理上的承受能力就强多了。

    这样说来,该不会是我的口味变了吧?不过,不可原谅的是,那家伙居然把我当成狗一样,锁在家里!

    骆晨曦愤恨地踢了一脚被反锁的公寓大门,气呼呼来到客厅中的沙发上,一屁股躺下。

    寂寥的白色方格天花板,没有任何装饰,流露出冷清的味道。

    这抹味道,和男人身上的感觉十分相似,而这份沉寂,又一丝不苟地延续到了眼前这个不足三十坪的小公寓上。

    这是男人的住所。

    而今天,是他「包养」他的第一天。

    一清早,不知从哪里问来地址的男人,阴着脸冲到他家,把他从温柔的被窝和女人柔软的胸口上挖出来,随即一把将他塞入计程车,呼啸着载他来到这个公寓,抛下一句「你好好待着,我晚上再回来」的话,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砰」地一声摔上门,并将他反锁起来。

    生硬的个性和臭屁的态度,你以为你是谁啊,充其不过是个连心爱的女人都不敢追,只敢花钱包养她喜欢的男人的变态孬种!

    从未被如此粗暴对待过的骆晨曦,忍不住怒从胆边生,然而即使再生气,身边却无发泄的对象,只能先将这口怒火压下再说。

    怀着不快的心情,他仔细打量着这间公寓。

    公寓位于市区的西侧,正南向,位于第八楼,客厅外便有阳台,可以俯瞰风景。

    能不动声色签下四十万支票的男人,照说收入应该很优渥,然而,出乎他意料,公寓内的家俱和装修,却到了只能以「寒酸」两个字来形容的地步。

    客厅里仅有一台小小的电视和一把软椅,既无沙发,也无茶几,更不用提电脑、DVD、游戏机、家庭音响等,放眼卧室,就只是一张单人床,除此之外,东西少得可怜,别说寻常家庭普遍都会有的壁画、花瓶、小工艺品之类的装饰物,就连被单床罩,都一律是乏味至极的黑色和灰色。

    这间公寓,虽然整洁,却充斥着寂寞清冷的色调,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正常有情趣的人生活的地方。不过那家伙,恐怕根本无法以「正常」这两个字来形容吧。

    形形色色的人也见了不少,但像他这样,因为不想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就干脆把别的男人包养下来的做法,也够匪夷所思了吧。

    再看了一眼寒碜的公寓,骆晨曦忍不住恶意地想,搞不好这四十万元很可能是男人迄今为止的全部积蓄,但他可不会对此抱以半分同情。

    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打开似乎已有八百年没看的电视,一入眼便是古装画面。

    一位长相猥琐的男子,从树上一跃而下,和不知从哪里蹦出来另一位猥琐男子用剑缠斗在一起,打了几下,突然分开,镜头一转,其中一个猥琐男,眉开眼笑地捧着一个类似CD随身听之类的东西,配着怪里怪气的画外音──用「天星」复读机,包你记忆力天天飞跃。

    骆晨曦愣了一秒,随即爆笑出声……真是太有趣了,现在的广告已经进化到了这个地步?

    「在笑什幺?」淡淡的声音传来,骆晨曦这才发现,储维文就站在玄关处,手上还拎着两个满满的塑胶袋。

    一看到把自己困住无法动弹的始作俑者,骆晨曦的无名火就「蹭蹭」往上窜,完全把自己的「职业素养」,尤其是──绝对不能惹包养自己的金主生气这条「金科玉律」,给抛到脑后。

    「储维文,你这算什幺意思?我是人,不是狗!是不是以后只要你上班,我就必须被你关在家里?」骆晨曦朝他吼道。

    第一天就这样,要是现在妥协了,那以后还了得?

    「你在家里不也待得挺愉快?」储维文瞥了一眼电视画面,抿着嘴唇,面无表情,走入厨房,把刚才菜市场选购的东西放到流理台上。

    「愉快?你家根本就是个太平间,我都快闷死了!」骆晨曦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储维文,你不能无视我人性的自由,要是你这样关我一个月,我迟早会抓狂的。」也许这世上的确有人可以活在这个无菌无尘的环境中,但绝不是他!

    要是没有DVD、电脑游戏,没有大波霸美女的流行杂志、AV,没有烟、酒、扑克牌、KTV……他还不如一头先去撞死的好!

    「我说,你是不是怕我去见朱妍晴?」骆晨曦走到储维文身边。

    今天他穿的是一件黑色棉布T恤,这男人身上穿的怎幺不是灰的就是黑的?明明看上去应该和他差不多大,却非要把自己打扮得像个老头子。

    「你已经和她断绝了关系吧?要是以后让我看到你再缠着她,我绝不会饶过你。」储维文转身看着他,微吊起眼角,眼神警惕。

    「果然你是怕我跑去见她。放心吧,既然拿了你的钱,我就一定说到做到,绝不会出尔反尔再去招惹她,信不信由你。」骆晨曦耸耸肩。

    这家伙,爱那个女人真的爱到无药可救了!连包养牛郎这种事,都能毫不犹豫、一口答应下来,与其感慨爱情力量的伟大,在他看来,倒不如说是难以理解的恐怖与偏执。

    「牛郎有信用可言吗?」储维文偏过头看他。

    「你这家伙……」这下骆晨曦可真的火了,「就算我不讲信用,你也不能就这样把我关在家里。我是你包养的没错,可我不是你的奴隶!」储维文看着他,思考了一下,「好,如果我不在,你可以自由活动。但晚上绝对不允许出去。我五点会准时下班,一回到家,就必须要看到你,你能做到吗?」喂喂,又不是国中生,还搞什幺门禁,真是有够幼稚!

    尽管在心里嘀咕着,但骆晨曦的嘴上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好。」◇◆◇无聊啊啊啊啊……实在没东西可玩,在这个就像被消毒水仔细冲洗过的房间,连一点点好玩的、有生活情趣的东西都找不到,即使想翻本书来看,不是英文,就是健康医学或菜谱,一看就令人头大的教科书。

    骆晨曦转了一圈,无计可施,只能坐在餐桌上,无聊地看着男人忙禄的背影发呆……系着围裙、专心炒菜的男人,背影看上去还真是寂寥。

    「喂……」「我的名字是储维文。」男人头也不回,淡淡地说。

    「我知道。」骆晨曦咋了一下舌头,「你在哪里工作?」「我目前在一家小型的电子公司,做产品维修员。」储维文手脚麻利地把一盘芥兰倒入油锅中翻炒。

    「产品维修员?那收入应该不高啊?」骆晨曦摸着下巴道。

    「本市的平均工资吧。」储维文淡淡地说。

    本市的平均工资,恐怕只有两万不到,骆晨曦不禁挑起眉毛,「那四十万元,该不会是你迄今为止所有的储蓄吧?全花在我身上,你不心疼吗?」「这不用你管。」储维文抿紧嘴唇。

    「喂,你是不是和朱妍晴同岁?」骆晨曦觉得无聊,又问道。

    「是。」「看不出来嘛,你穿得这幺老气做什幺,活像一个三十几的大叔。」骆晨曦吐槽他。

    「你才像大叔,我看你也差不多快做不动了吧,牛郎。」储维文淡淡地回了一句。

    「喂,现在我可正处在男人的黄金年龄,什幺做不动,本大爷人气正旺呢。」骆晨曦的额角青筋爆凸,恨不得把眼前的「乌鸦嘴」一巴掌拍扁。

    储维文牵了牵嘴角,不知是否可以归类为「笑容」,但那淡淡的模样真是欠扁极了,然后他把锅里炒熟的芥兰盛出来,放到餐桌上,骆晨曦不客气地伸手挑了一根放入嘴里,嗯,味道还不错。

    「去洗手。」储维文皱眉喝道。

    「你怎幺这幺烦,就像我老妈一样。」骆晨曦瞪着他一眼,迳自用手拿来吃。

    储维文看不过去,硬给他塞了一双筷子。

    然后两人便坐下,一起用餐,就像一对真正的同居「情侣」一样。

    被女人包养的次数多到连骆晨曦自己都记不清了,但被男人包养,生活在一起,这还是破天荒第一次。以前和林夕海的那次不能算。

    虽然心里明白,作为一个职业牛郎,迄今为止,他对自己金主的态度都相当恶劣,要是让经理看到了,肯定会大摇其头,但不知为什幺,骆晨曦就是控制不住想要捉弄这个男人的心情。

    毕竟对方是男的,不必像女人一样费心安抚,而且对方包养他的理由同样「居心叵测」,并非因为真的迷恋他,所以他才会如此放肆吧。

    就当是一场游戏,陪你玩玩如何,反正本大爷有的是时间。浪费在男人身上,和浪费在女人身上,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看着埋头吃饭的男人,骆晨曦懒洋洋地勾起了唇角。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顶着一头湿湿的头发,储维文从浴室里出来,「浴巾浴袍都准备好了,随便拿就是了。」「喔。」骆晨曦懒洋洋地走向浴室。

    吃了一顿无聊至极的饭,虽然男人手艺不错,但饭桌上一本正经、连句话都不说的沉默,还是让人有窒息的感觉。

    吃完饭,男人就一头扎进另一个小房间,捧着本产品维修相关的书钻研起来,骆晨曦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待在客厅里,没有沙发可滚,椅子又硬又不舒服,他不停按着遥控器,几乎快把手都按酸了,还找不出一个可看的电视频道,让他的心情更加郁卒。

    一看手表,才只有晚上八点。

    八点……若在平时,这可是他的黄金时段,也是逐渐热闹的时候,没想到,现在他却必须待在这个没什幺人气的房间、和这个没什幺人气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好无聊啊。

    好在男人家里的浴室还蛮大的,除了玻璃淋浴房外,还有浴缸,于是骆晨曦不客气地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多小时,玩起了吹泡泡,直到全身的皮肤都泡得隐隐发红,这才站起来,擦干身子。

    浴袍就整齐地放在一边,但他没有套上,只在腰间系了一条浴巾,随便吹了下头发,就走了出来。

    整个客厅静悄悄的,只在电视机旁亮着一盏昏暗的灯。

    「储维文?」骆晨曦推开小房间的门,不见人影,又看了看阳台,也没有男人的影子,随后,他推开主卧室门……借着月色,窗前的单人床上,静静侧卧着一个人影,背对着他,似乎睡着了。

    骆晨曦的五官忍不住皱到一起……有没有搞错,现在才八、九点,这幺早就睡觉,这家伙是不是当他自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

    真是无聊无趣的生活啊,难道男人就这幺过了二十几年?

    不可思议!

    骆晨曦摇摇头,走到床边,轻轻扯下围在腰间的浴巾,裸身爬上床,他从小就有裸睡的习惯,他喜欢皮肤直接接触被单那种感觉。

    钻到被子下,骆晨曦伸出长臂,一把自背后抱住男人,不甘寂寞的右手,也缓缓自他的胸膛往下滑,一路朝胯下摸去……「你在干什幺?」突然,一股大力猛然传来,骆晨曦还没回过神,就被这股力量一甩,腾云驾雾般「砰」地一声重重跌到床下,屁股着地,这下吃痛不小,忍不住大声哀嚎起来,「好痛喔……」储维文拧亮床头的灯光,翻身坐起,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直线,眼眸清亮慑人,隐隐有着怒意,「骆晨曦,你想干什幺?」灯光清晰照出自己的裸体,但骆晨曦却丝毫不以为意,揉着屁股爬起来,大剌剌站在男人面前。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无懈可击,和外貌一样。

    而男人视线的方向,正好对上他的胯下……几近完美的裸露男体,肌理分明、结实光滑,犹如一座鬼斧神功的雕像,在晕黄的灯光下,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性感与阳刚美。而隐藏在茂密丛林中的欲望,静静垂在两腿间,像蛰伏的狮子般沉睡着。

    怔了怔后,储维文立即尴尬地垂下头,被月光映衬得略显苍白的脸颊,忽地透出一抹淡红。

    「快点把衣服穿起来!」他压低声音道。

    「怕什幺,大家都是男人。」骆晨曦轻轻一笑,凑近他,伸手欲抚上他的脸,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轻巧一甩,再次将他摔到床上,并按住他的手腕,牢牢扭到背后,将他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痛痛痛……」手腕传来剧痛,被人箝制得无法动弹,骆晨曦一下子恼了,吼道:「储维文,你这家伙到底是什幺意思!?」「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你到底是什幺意思?」储维文蹙起眉头。

    「做爱啊,我要和你做爱,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骆晨曦大声道。

    「和我做爱?」储维文呆住了。

    趁他傻掉的样子,骆晨曦一把挣脱他的禁锢,却也不敢再造次,只是坐在床角,警惕地看着对方。

    靠,真是逊毙了!

    他可是人见人爱、炙手可热的的头牌牛郎,拥护者无数,想和他做爱的女人、男人多如天上牛毛,更多的人,连一亲他「芳泽」的机会都没有。

    难得今晚他大发善心,想给他一点甜头尝尝,让他知道自己丢下这四十万还是物有所值的,没想到却接连两次被他甩开,搞得他像个毒菌似的。

    别看那家伙身材消瘦,没有几两肉,力气还真大,而且明显像是练过柔道的样子,能如此轻易制住他,恐怕级数还不低。

    「怎幺说你也掏了四十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知道你喜欢女人,但男人这种东西,只要那里被爱抚,不管怎样都能勃起,难道你不想尝试一下我高超的技术吗?」其实骆晨曦心里更想问的是,难道你一点也不想相我做爱?难道我对你而言,半点魅力也没有?

    若是旁人,换作刚才的情形,只怕早就扑上来了,哪还会把他一个劲往外推。

    生平第一次,身为头牌牛郎那高傲无比的自恋和自尊心,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储维文低下头,下垂的黑发遮住了凶狠的眼眸,清冷的侧脸,看上去竟有一丝禁欲的性感。

    「我包养你,不是为了和你做爱。你什幺都不必做,只要待着就可以了。还有,你的房间在隔壁,晚安。」「喂……」骆晨曦瞪着他,储维文却无视他难看的脸色,侧身躺下,拉过被子,继续蒙头睡觉。

    混蛋!

    骆晨曦恨得直磨牙,猛地翻身下床,怒气冲冲打开房门,又将它「砰」地一声用力关上,这才吐出胸口一股恶气。

    而无声的房间内,储维文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如老僧入定,似乎真的睡着了。

    ◇◆◇一片艳红的火海。

    烈火像咆哮的狂兽,疯狂吞噬着眼前一切触手可及的东西,火焰狂舞着,在破败的屋顶上熊熊燃烧。

    「阿宾,你在哪里?回答我,回答我!」是自己的声音吗?在绝望嘶吼。

    「阿宾……」被烈火烤炙着,全身汗如雨下,呛人的浓烟让人呼吸困难。他不顾灼人的烈焰,硬是闯入被火烧着的房子,急切寻找着自己的同伴。

    「阿宾……阿宾!」突然,他看到不远处倒伏的一个人影,心中一喜,就要朝他跑过去,谁知正在此时,被烧断的房屋横梁突然断裂,猛地砸向那个人影!

    「阿宾!」骆晨曦大喊一声,自梦中醒来。

    胸膛剧烈起伏,全身冷汗涔涔而下。

    手一动,就觉得似乎握着什幺,抬起头来,才发现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床边,而紧紧握在掌心的、就像救命稻草一样的东西,正是他微凉的左手。

    「是你。」骆晨曦回过神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放开他的手。

    「刚才听到房间里有动静,就擅自进来了,对不起。」储维文看着他,淡淡地说。

    「没关系。」骆晨曦叹一口气,撩起额前的湿发,脸色显得有几丝疲惫,「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是啊,一个噩梦。

    久违的噩梦。

    只是梦而已,所以,不要怕。

    他身体一动,被单就滑过他裸露的上身,勉强盖住他胯间的危险地带,稍稍一动,便春光外泄。

    储维文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我上班去了,早餐已经做好,晚餐等我回来做,午饭的话,就自己随便解决吧。这里有一张信用卡,想买什幺生活必需品,就用它来刷卡。」储维文把信用卡放到他床边,转身走了出去。

    骆晨曦吐出一口气,倚在床上,情绪仍深陷在刚才的噩梦中,胸口传来隐隐的痛……已经五年了吧,没想到现在仍会做这样的梦。是记忆太深刻了,还是愈刻意遗忘,反而愈难以遗忘?

    骆晨曦缓缓转过脸,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窗外已然大亮的天色,过了好一会儿,视线落到男人留下的信用卡上……忽然,他的唇角缓缓绽开一个邪恶的笑容。

    ◇◆◇当天傍晚,当储维文回家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这是……」他僵立在玄关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进来啊,愣在那里干吗?」穿着一身优雅休闲服的骆晨曦,朝他露出性感的笑容。

    「你……到底对我的家做了什幺?」一切都变了!

    原本什幺装饰都没有的光秃秃的墙壁,被换上温暖的浅色系墙纸,墙上挂着数幅人物风景画;软椅换成了长条形浅咖啡色沙发,柔软的皮质,在阳光下闪着微微的光泽,而沙发前还摆着一张现代感十足的玻璃茶几;原先只刷着清漆的餐桌,换上了精美的斜纹印花桌布,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白色玻璃花瓶中,插着一束怒放的红玫瑰。

    整个客厅格局都变了,给相通的餐厅留出了更多空间,电视机旁多了一部DVD和游戏机,一套SONY音响矗立在客厅四周,正放着轻快的流行乐,配着男人闪闪发光的笑容,让沉闷的公寓整个脱胎换骨,充满了明朗的生机。

    这不是他的家,不是他的公寓。

    储维文转头看着始作俑者,恶狠狠地吊起眼角,「骆晨曦,你到底想干什幺?」「装修啊,把你这间死气沉沉的公寓,弄成一个像样的家。要知道,我可是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的,要是整天对着这光秃秃的四面壁,我迟早会被逼疯,所以就动动脑筋,加了几件家俱。」骆晨曦露出童叟无欺的笑容。

    「我都在这里住了三年了,怎幺我没被逼疯,你才住一天就要疯了?」储维文斜睨着他。

    「那是你太迟钝,对生活太没有要求、太没品味了,我就勉为其难,帮你装饰一下房子吧。」骆晨曦把他拉进卧室,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逛了一天街的战果,「你看,我把你以前那些难看得要死的被单床罩都换了,怎幺样,很可爱吧。我还买了两把小型沙发,一把放在你房间,一把放在我房间,想坐想躺,都很方便。」「你买被单床罩……不是不可以……」储维文深吸一口气,试图把自己额角爆凸的青筋给按捺下去,「但为什幺是粉红色!?」「粉红代表着生命和活力,这都是你所欠缺的东西,我觉得很配你啊。」骆晨曦笑弯了一对桃花眼,对他送上一道「秋波」。

    「骆、晨、曦!」储维文再也忍耐不住,咬牙切齿地吼着他的名字。

    「啊,你终于生气了,表情很棒嘛,就用这种表情,我们来做上一回吧。」骆晨曦低笑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炽热的气息瞬间逼近,无双的俊美脸庞在眼前猛然扩大,男色生香,散发着毒药般的诱惑力……一颗心,突然狂乱跳起来。

    令人心惊胆颤的动摇,储维文立即后退一步,甩开他的手,「骆晨曦,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这样做,我就收回信用卡,让你一分钱都花不了。」说罢,他就逃也似地躲入厨房。

    看着对方的背影,骆晨曦好心情地扬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眼眸中,荡漾着忍俊不禁的促狭之色。

    呵呵,真有趣,那家伙的反应真好玩。

    虽然是个糟糕而不懂风情的家伙、一间死气沉沉的无聊公寓、一次莫名其妙的「包养」,但现在看来,今后的日子似乎还蛮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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