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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修罗”公子

    岳震寰摇头道:“我认为他们应该有权选择自己的去留。”

    “在投入轩辕庄之前,他们已应考虑得很清楚了。”轩辕飞雄一字字的道:“-人轩辕庄,永远是轩辕庄的人。”

    岳震寰沉默下来。

    “怎么不说话了?”

    “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当然无话可说,因为你已经成功地令老夫杀了七个手下。”

    “你喜欢将我当作怎样的一个人,我也不在乎。”

    “你要是以为老夫没有了七个手下的-旁帮助,又虚耗这许多气力,便杀不了你,那就错了。”

    岳震寰没有回答,剑指轩辕飞雄。

    轩辕飞雄也没有再说什么,寒铁拐杖指着岳震寰,喝叱声中,飞掠上前,岳震寰的身形亦同时掠出,迎向轩辕飞雄的来势。

    剑与杖在半空相交,轩辕飞雄寒铁拐杖吞吐,接连三杖将岳震寰震开了七步,贴地再一个翻滚,暗器又射出。

    岳震寰目光一闪,身形急变,贴地急滚了出来。

    这一次的暗器有如烟花火炮一样爆炸开来,由下向上,罩向岳震寰,纵使岳震寰的轻功怎样好,若是往上拔闪避,总难将那些暗器完全闪开,而他的剑术虽然飞灵巧幻,亦难将下盘完全护住。

    只有贴地滚开去.才是万全之策,这判断的准确,应变的迅速,就是轩辕飞雄,也不由不暗自佩服。

    暗器才射过,岳震寰的身形已倒滚而回,人与剑一团光球似地滚向轩辕飞雄。

    轩辕飞雄飞退,寒铁拐杖一沉,身形倒竖蜻蜓,凌空疾翻厂起来。

    剑光飞滚于寒铁拐杖之上。

    轩辕飞雄轻喝一声,身形一折,一脚踹向岳震寰的腰背,他快,岳震寰也不慢。

    “飕”的破空声急响,岳震寰倒射了回去。

    轩辕飞雄的身形风车般急转,与之同时落下,杖一挑,从岳震寰的腰下穿过。

    岳震寰耳听风声,及时横移了数寸,否则这-杖穿的就是他的肌肉。

    他整个身子旋即被那根寒铁拐杖挑了起来。

    轩辕飞雄出手实在迅速,岳震寰更迅速,身子刹那一转,右手抓住那支寒铁拐杖,左手的剑同时削了出去。

    剑光人目,轩辕飞雄不由一声惊呼。

    岳震寰也就在惊呼声中松开右手,从轩辕飞雄头上飞过。

    轩辕飞雄的寒铁拐杖那刹那陡然一顿,半身疾转,十三支形状不同的暗器已从他的袖内射出。

    暗器迅速地打在岳震寰身旁地上,只有-支威胁到岳震寰的安全,岳震寰的剑-划,便将这支暗器击下。

    轩辕飞雄的暗器绝不会这样失准,他也实在想趁机会将岳震寰射杀暗器之下,可惜在暗器发出的刹那他的生命亦已终结。

    他的身子才转过来,脸孔就齐中裂开了一道血口,鲜血狂喷而出。

    寒铁拐杖同时插入地上,也就因为这支寒铁拐杖,他没有倒下去。

    岳震寰缓缓转过身子,目光落在轩辕飞雄的脸,-声微喟,回剑人鞘。

    那些伤在岳震寰剑下的轩辕庄武士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岳震寰虽然收剑,他们仍然惶恐的倒退出林外。

    那四个侍候轩辕飞雄的青衣少年汉子也没有例外,-下子退得干干净净。

    岳震寰没有阻拦他们,也没有说什么,缓步走前,从轩辕飞雄的身旁走过。

    轩辕飞雄的眼睛仍然睁大,却已经失去了那种夺人心魄的神采。

    急风吹过,轩辕飞雄那-头白发被吹得扬了起来,始终不倒。岳震寰也没有理会,身形拔起,这-次,他的身形已没有那么迅速,但仍然能够在四个起落之后落在江浪藏身的树丫上。

    轩辕飞雄那根寒铁拐杖实在不好受,何况他还挨了几刀!

    江浪仰卧在那里,眼睛张大,面上居然还是那种懒洋洋的表情。

    岳震寰伸手便要将他抱起来。

    江浪却摇头道:“这里不是很好?”

    “只是高-些。”

    “这样无沦我们说什么,也不用担心被别人听见,是不是广岳震寰细看了江浪一眼道:“你支撑得住?”

    “最低限度,我还能够笑出来。”江浪说着一笑,笑得看来还很开心。

    岳震寰也一笑道:“江湖上的朋友并没有说错,你真的是一条铁汉。”

    江浪摇头道:“我若真的是-条铁汉。那老魔头又怎能将我的骨头-杖击碎?”

    岳震寰上下又看了江浪一眼。道:“幸好伤得还不怎样严重……”

    他似乎还要说什么,但接触到扫:浪的目光时,便说不下去了。

    江浪以一种陌生的目光望着岳震寰,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直到岳震寰闭上嘴巴,才道:“我的朋友并不多,所以听到的真心话也很少。”

    岳震寰轻叹一声:“我们是朋友。”

    江浪笑了笑道:“你应该知道,我并不喜欢听到那种废话。”

    “废话也有废话的好处。”

    “可惜我虽然也想听听,但时间已无多。”

    “你要我赶来,并不是因为轩辕庄的事情?”

    “不是。轩辕庄虽然势力很大,我还不放在眼内。”

    “因为这只是-个家族,能够与你一战的人其实并不多,而且除非迫于无奈,否则你也绝不会与他们正面冲突。”

    “不错。”

    “但你仍然低估了他们的力量。”

    “没有。我若不是考虑到会倒在他们手下,根本就不会要你来。”

    “我虽然来迟了,但总算来得还是时候。”

    “我若是死在轩辕飞雄暗器之下,你来了也是白来。你也许并不知道,方才我看来虽然镇定,事实上已急得快要发疯。”

    “轩辕飞雄显然已发觉,所以一再尝试杀你。”

    “方才的情形实在很险。你总算没有令我失望。”

    “幸好轩辕刚不在,否刚他与轩辕飞雄联手,我就是杀得了他们,只怕心只能够爬看走。”

    “轩辕刚的武功虽然比不上你,却是在我之上。就是自恃过高,强行渡江。”

    “莫非他是-个早鸭子?”

    “我的水性虽然并不算太好,但他与我比却有如天渊之别。”

    “你想必早巳打听到他这个弱点,在江心突施袭击,将他刺杀在水里。”

    “但我还是大意了一些、挨了他一记重击,否则也没有这么容易陷身罗网。轩辕老儿要击断我的四肢也没有这么容易。”

    “听说他以前是天心帮的总护法,儿子是掌管财库的堂主“……”

    “这应该是真的。我们不要淡他了。”

    “菁菁呢?”岳震寰转换话题问。

    “我已经送她回易家堡了。进了易家堡,她就安全了。”

    “易家堡的势力绝不在轩辕庄之下,易金虹也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你这样安置菁菁,总比带着她在身旁安全。”

    “我就是因为自忖保护不了她才这样做。”

    “她闯的这个祸真还不小……我不是说她做得不对,只是不同意她这样不顾后果,但逞-时之快的行动。”

    “我已经劝过她很多次了。”

    “这一次,莫非又是为了让江湖上的朋友知道你是一个侠客?”

    “可以这样说。”

    “为了要取得她父亲对你们的谅解,她实在下了很大的苦心。”

    “我们却都错了。”江浪苦笑。

    岳震寰沉吟道:“易金虹并不是你们所以为的那种人?”

    江浪叹了一口气道:“他所以阻止菁菁与我走在一起,并不是出于偏见。”

    “是为了们什么?”

    “为菁菁的终生,他认为菁箐跟着我,不会有幸福。因为我曾经是一个杀手,曾经杀过不少人,他也知道我在四灵帮复杂行动中扮演了‘鬼剑’这角色。”

    “这还是偏见。”

    “本来我也以为是,但见他之后,我发觉,他其实很对。”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送菁菁回去之后,在易家堡之外,你也许怎么样也想不到,他-直跟在我们后面,一路上替我们解决了轩辕庄的不少埋伏。”

    岳震寰“唉”了一声。

    江浪接道:“他一直留意着菁菁,在知道闯祸之后,立即赶去救援。”

    “看来他真的是爱女情切。”岳震寰有些感慨地道:“站在他的立场,反对你们倒是无可厚非。”

    “易身而处,相信我也会那样做。”

    “你们见面的时候,菁菁并不在旁边么?”

    “所以才能够说清楚!”

    “你是被他说服了?”

    “他说得实在很有道理。我虽然已放弃了杀手的生涯,此前我杀的那些人却不会复活,他们的家人也绝不会因此而罢休。”

    这话,岳震寰不能不同意。

    “天下虽然大,但一定要找,也未必会找不出来,我们应付得一次,未必应付得第二次,尤其是当我们有了孩子之后。”江浪的语声越来越苦涩。

    岳震寰看到江浪眼瞳中的悲袁,没有作声。

    江浪叹息地接道:“菁菁既是喜欢我,当然什么也都不会在乎,但我除非不喜欢她,否则总应该为她将来设想。”

    岳震寰只是听。

    “我却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这问题。”江浪又一声叹息道:“人总有他自私的一面的。”

    “你只是深信凭你的武功绝对可以保护她的安全,而没有想到这个安全,非独不是短暂的安全,也不是只关系菁菁一个人,而是你们的终生。”

    “我实在很后悔选择了杀手这种工作,但……”

    “你已经决心放弃杀手生涯?”

    “像我这样的杀手相信并不少。”

    “可惜你实在太成功,而经过这件事,不知道你与易菁菁走在-起的人只怕不多。”

    江浪苦笑道:“已有人到易家堡请易金虹将我交出来了。”

    “易家堡虽然雄据-方,易金虹年纪到底已经不轻,而且他终究是-个有名望的人,不能太维护你们。”

    “我也是从来都没有没身处地替他想过。”江浪感慨的摇摇头道:“菁菁与我一样,-直到见过他,我才明白他的为难,知道他并不是我心目中那么难说话的人。”

    “那是说,他没有强迫你们分开?”

    “没有,他只是要我考虑。”江浪半眯上眼睛道:“他不知道在这之前,我已经考虑清楚,决定离开菁菁。”

    “是为什么?”

    “菁菁虽然喜欢使性子,其实也是一个孝顺的孩子,所以才会千方百计,要改变易金虹对我的印象。从她的口中,易金虹是一个很固执的老人,对我始终抱着不可移的偏见,我既然不想菁菁太作难,只有离开。”

    岳震寰不禁一声叹息,他虽然不知道江浪与易菁菁为什么爱上,只听江浪这些话,已知道两人彼此都爱得很深。

    以江浪的性格,绝不容易爱上-个女孩子,而以江浪的冷静,心思的缜密,应该早就已想到。将会是怎样的一种局面。

    可是之前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考虑到,这只有一种解释,江浪是迷上了易菁菁。

    岳震寰没有见过菁菁,他想像得到易菁菁一定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他却没有想到两人竟会有这么-天。

    因为在他之前他已经知道,也确信江浪将会放弃杀手生涯,他甚至希望江浪能够因为易菁菁获得新生,从未想到不好的方面。

    这是一个难题,江浪应该怎么去解决?

    “可是,就这样离开,并不是办法。”江浪道:“只要我还存在这世上一天,菁菁就未必死心。”

    岳震寰一皱眉,他同时也想起了他的表妹梅芳。

    “我活得没有意义,死,总该死得有些意义才是。”江浪的眼瞳倏的一亮,道:“所以我接受了-个很有意义的邀请。”

    岳震寰听得很用心。

    “哪知道菁菁竟然闯出了这样一个祸。”江浪苦笑了一下,“她杀了轩辕真如,轩辕庄的人又怎会罢休,我这个侠客既然非要与轩辕庄的人拼命不可,那个邀请也就不能够前往的了。”

    “轩辕庄势力庞大,不难将你截下来,而拼下来的结果,你担心就是不死,也没余力去完成其他的事情。”

    “事实证明,我并没有错,轩辕庄的人的确厉害得很。”

    “因此你一面与他们周旋,一面通知我到来,准备将那件事交给我去完成。”

    “你真是聪明。”

    “你就是四肢尽断,也要活下来,希望能够见到我,告诉我。”

    “幸好你来得总算还是时候。”

    “我虽然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但看你这种情形,也想象得到,事情的严重。”

    “你打算怎样?”

    岳震寰笑了笑道:“我们既然是朋友,你应该知道我会怎样。”

    江浪大笑了起来,道:“你果然不会令我失望。”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邀请?”

    “你有没有听过幽冥这个人?”

    “修罗公子?”这是岳震寰最想知道的人。

    “不错----”

    “只听说过,从没打过交道。”岳震寰奇怪的接问:“你就是接受了他的邀请?”

    “去做一件事,一件也许很危险,但足以一生引以为荣的事。”

    “你知道修罗公子是怎样的一个人?”

    “你说。”

    “修罗公子虽然神秘,但他做过什么事,不知道的人只怕不多。”

    “他是一个杀手中的杀手,以我所知,到现在为止,只做过十件案子,但每-件案子都足以震动天下。”

    “有人将他与红狐盗相比,事实两者的作风完全不同。”

    “红狐盗盗的是天下无双的奇珍异宝,对于一般的金银珠宝不屑-顾。”

    “因为她出身世家,本就有用不尽的金银珠宝,所以盗取那奇珍异宝,只因为那些珍宝天下无双,只因为要满足她那种奇异的占有欲。”

    “修罗公子却是完全相反,珍宝固然好,就是一般的金银珠宝,也一样大感兴趣,据说他并不在乎罕有,一向重量不重质。”

    “换句话说,他是一个冷狠的杀手,也是个很行的独行大盗。”岳震寰揉了一下鼻子说。

    江浪笑笑道:“你对他好像也非常感兴趣。”

    “因为他做的十件案子中,有一件的主人,是我的朋友。”

    “哪一件?”

    “珍华轩。”岳震寰回忆着道:“事发之后珍华轩上下一百二卜三条人命无一幸免,所有珠宝被洗劫-空。”

    “正如其它的六件案子一样。”

    “珍华轩在扬州首屈一指,临近衙门,轩内的藏宝库又是出白西域名匠之手,却在一夜之间,毁在修罗公子的手下。”岳震寰吁厂-门气。

    “这除了行动迅速,还需要一个很周详的计划。”

    “相信没有人会否认修罗公子是一个狠角色。”

    “那些有名的珠宝店对此当然无不恐惧万分,不知什么时候会光顾到他们的头上。”

    “因为他既不会预先通知下手的对象,在事前,也绝无迹象”可寻。”

    “比较起来,红狐盗动手之前,先下红狐帖,在行动中也绝少伤人。”

    “就字面看来,红狐确是比修罗可爱。”

    “我本来没有留意这个修罗公子,一直到珍华轩事发之后。”

    “你发现了什么?”

    “一柄剑。”

    “怎样的剑?”

    “这柄剑杀人,刺的都是眉心,由下而上。”

    “好绝的一柄剑。”

    “这柄剑一共有四十九种变化,每一种变化,刺的都是眉心。”

    “也许这只是一种习惯,但要养成这种习惯,也要花不少心血,以我所知,这样用剑杀人的,只有一个人。”

    “快剑王白虹?”

    “不错,王白虹,一个像我这样的杀手,要找到他可也不是容易的事。”

    “总比修罗公子好找。”

    “听你的口气,已经找到他了。”

    “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可是剑一脱手,整个人便完全崩溃。”

    江浪笑笑道:“你虽然能够要他的剑脱手,却相信还不能够从他的口中知道修罗公子什么?”

    “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岳震寰轻吁了一口气,接着道:“他只是突然接到修罗公子的邀请,在-个约定的日子,到达一个约定的地方,参加了了-件案子。他见到的都是陌生人,彼此都没有互通姓名,而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便开始进行修罗公子的计划。”

    江浪“哦”了-声。

    岳震寰又道:“汁划早已拟好,他们只按照计划去进行,换句话,他们只是修罗公子利用的工具,修罗公子只不过尽量利用他们的特长使计划更加完善。”

    江浪奇怪的问道:“他们到底有没有见过那个修罗公子?”

    “没有,也许修罗公子就在他们之中,在劫案完成之后,他们将劫夺得来的珠宝拿到指定的地方,收下其余的酬金,便各自散去。”

    “由始至终,修罗公子都没有露面。”

    “有人说修罗公子收集财宝是为了支援-个反清复明的秘密组织。”

    江浪沉默了下去。

    岳震寰接道:“修罗公子在一件任务完成后,虽然保留了大部分的财宝,但是每个参与的人都有非常满意的一份。”

    江浪道:“这种满意其实是修罗公子带给他们的。”

    “可以这样说。”岳震寰沉吟地道:“这修罗公子绝无疑问是一个极工心计的人。”

    “珍华轩事了之后,修罗公子有没有再找王白虹?”

    “没有。王白虹虽然很希望再为修罗公子效力,却不知道如何再与这位神秘的公子联络。”

    “好聪明的人。”

    “听到这里,你发觉这位修罗公子有什么特别?”

    “由始至终他都将自己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他到底是哪一个。”

    “不错,这产生了一种很特殊的作用,那些被邀参与行动的人每一个都可能就是修罗公子或者他的心腹,在事了之后,虽然面对一大堆珠宝,他们都不敢起非份之想,因为他们彼此的力量每-个都完全独立,而修罗公子的神秘,更使他们不敢轻视他的力量。”

    “其次,计划的周详,进行的顺利与绝对的成功,使他们对修罗公子更具信心,希望他再会垂青,得到更多的好处,在进行之时,也当然特别卖力。”

    “还有呢?”

    “-般的策划者在事了之后。大都会杀人灭口,企图独乔,修罗公子却言出必行,所以接受他邀请的都能够完全放下心,对于个案的进行裨益甚大。”

    “这已经是成功的开始。”

    “再其次,他显然极少征用一个人。他在行动中纵使有线索留下,参与者亦不难寻求进一步证实,这使他永远确保安全。”

    岳震寰点头道:“对,所以到现在为止,他给人仍然是成功的神秘的感觉。”

    “可是,这样虽然优点很多,亦有缺点。”

    “说下去----”

    “他每一次都征集不同的人,对于那些人,他当然了解得并不多。”

    “这是他的致命伤。”

    “正如我,他只知道我是一个出类拔萃的杀手,并不知道我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岳震寰道:“没有人是固定不变的。”一顿转问:“他是怎样找到你的?”

    “我相信他应该认识一个曾经雇佣的人。或者,他就是那个人。”

    “杀手本来就是一种必须保密的工作,每一个都有他的一套秘密接受雇用的方式,以免被别人认出本来身份。”

    “我那套方式相信你也认为很不错。”

    岳震寰很同意。

    “其中也许还有漏洞,但无论如何,到现在为止,我的身份仍是一个谜。”

    岳震寰点头道:“你若是不将我当朋友,尽管我对你已经动疑,只怕到现在也仍然不知道你就是白狼杀手,客串四灵帮复仇的‘鬼剑’。”

    “其实我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明证。修罗公子确实是个聪明人,但我相信,他的心思绝不会花在我身上。”

    “应该不会的。”岳震寰沉吟地道:“他每一次征集不同的人,在江湖上已经不是秘密,论理他的确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查你们每一个人的底细。”

    “而且他应该不会在乎失败。他已经成功了那么多次,就是失败一次对他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一个一直成功的人是绝不容许失败的。”

    “我只是这样说。”

    岳震寰淡然道:“他的失败应该只会在计划方面,不会在征集的对象方面。”

    江浪“哦”了一声。

    岳震寰解释地道:“他征集的绝无疑问都是心狠手辣,恶名昭彰……”

    说话到一半,他突然住口。

    江浪笑着道:“正如我之辈。”

    “这之前的你。”岳震寰叹息道:“在这些人心目中,修罗公子应该是一个英雄,何况价钱又满意。”

    “还有呢?”

    “一个计划这样周详的人,若是他不会考虑到有人会背叛他这方面,有谁会相信。”

    “第一个我就已经不相信。”

    “也许他真的没有,但绝无疑问,这的确是一种很大的心理威胁,所以除非不接受他的邀请,否则那些人应该都会尽力去完成他拟好的计划。”

    “会有例外的。”

    “不错尸岳震寰双目盯住江浪道:“但抱着这个主意的人是必已置生死于度外。”

    “我就是这样的-个人。”

    “你接受他的邀请,到底为什么?”

    江浪叹道:“我这个人有生以来没做过几件好事,就是做也只是为了自己。”

    岳震寰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不好接话。

    江浪接着又道:“就是这一次,若不是为了菁菁,也许我未必会与轩辕庄的人正面冲突。”

    “那也不-定。”

    “不管怎样,在别人眼中,的确是这样,所以我实在很想做一件有意思,而又完全不只是为了自己利益的好事。”

    “你就是这样接受修罗公子的邀请。”

    “也等于是接受他的挑战,无论成功与失败,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很大的刺激,即使失败了,我也会感到非常满足。”

    岳震寰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江浪问道:“你觉得怎样?”

    “到现在这个地步,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在你眼中,我的身手应该是属于哪一级?”

    岳震寰不假思索地道:“第一级。”

    “岳兄过奖了。”江浪含笑眨眨眼睛,道:“与王白虹比又怎样?”

    “王白虹充其量不过第三级。”岳震寰想了想道:“修罗公子邀请王白虹是为了劫夺珍华轩,邀请你这种高手,目标一定比珍华轩大很多,那会是什么地方?”

    “我虽然还不知道,却肯定事发之后,一定会震动天下。”

    “听你这口气,可是已有什么发现?”

    “我无意发现了另一个被邀的人。”

    “这个人的身份是必很特别。”

    “-方大豪,-庄之主。”

    “轩辕刚?”岳震寰试探着问。

    看见江浪点头,岳震寰才变了面色,脱口一声:“有这种事?”

    江浪笑笑问:“你看以轩辕刚的身份,还有什么能够打动他的心?”

    岳震寰沉吟了一会,摇头道:“想不出。”

    江浪耸耸肩道:“我也是。以轩辕庄在江湖上的财富地位,能够引起他兴趣的东西已经不多,何况事情非独很冒险,而且还屈居人下!”

    岳震寰眉锋微皱道:“会不会他与修罗公子本来就是一伙的?”

    江浪断然摇头道:“不会,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得出。”

    岳震寰又沉默下去。

    江浪又道:“轩辕庄我早就知道绝不容易应付,一战下来,即使我能够不死,亦很难全身而退,在伤重之下,我一定不能在约定的时间赶去参加修罗公子这一次的行动。”

    “你找我到来,莫非是要我代替你前往?”

    “我正是此意。”

    “修罗公子邀清的是江浪。”

    “江浪的本来面目,却是一个谜。只要你依照约定的时间赶去,出示信物,没有人相信你不是。”

    “这个……”

    “除非你对这件事完全不感兴趣,否则你一定可以应付得来。”

    岳震寰笑笑道:“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何况我们又是好朋友。”

    “所有的东西,我都已放在-个小箱子内,藏在我那狼窝的西墙壁之下。”

    “那包括什么?”

    “七张纸钱,一封修罗公子给我的邀请信,那封信应该早就已烧掉,所以留下来,大概我早就料到,它可能替我省却一番唇舌。另外还有一本小册子,记载着这些年来我接的生意,所杀的人名一切资料。”

    “纸钱就是信物?”

    “其中妙用,在信上已经写清楚。再还有就是一张价值一万两黄金的银票。”

    岳震寰一皱眉。

    “万金一杀手,未尝说不是一种荣耀。”江浪自嘲的笑道:“我从未收到过这么高的酬劳,这本该我去赚的,现在只有交给你了。”

    “修罗公子万金聘用你,我替你去完成,是另一宗交易。”

    “你是嫌万金太少?”

    “不,我认为你已经无须付我任何酬劳,你让我参加这次的壮举,我已经非常满足。”

    江浪呆望着岳震寰,道:“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惜我也不需要这两万黄金。”

    “不要再说这些了,这件事,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只有两个选择,促成和破坏。”

    “我认为只有一个。”

    “修罗公子-向的行事作风,虽然不敢恭维,但无可否认,他实在是一个犯罪天才,也许你也有这种感觉----在这之前,他的次行动,目的可能在吸取经验,或者考验自己的头脑,甚至只是在筹备足够的金钱.以便进行这一次的大计划。”

    “你比我想得更远,这似乎很有可能。”

    “所以我认为,这一次的行动一完成,势必震动天下,若是这件事情只是对某些人不利,而那些人正好又是你瞧不顺眼的人,那你会怎样?”

    “在我的印象中,好像还没有这种人。”

    “若是有呢?”

    “说不定我会先促成,然后再破坏,但这种可能只怕不大。”

    “无论如何,能够参与这件事,未尝不是一种荣耀。”

    岳震寰同意地点点头:“否则,以轩辕刚的身份,又怎能说得动他?”

    江浪叹息一声道:“这-份荣耀本属于我,可惜我已经不能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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