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小侠岳文骧回转八境台后,向霍、左二老诉说掌毙法明经过,又将相遇金鹰帮诸子坤等三人事说出,就是对南宫姑娘相阻事有点吞吞吐吐,不尽不实。
左湘一见小侠说与诸子坤正要动手过招,南宫姑娘出声相阻时,只在一旁挤眉眨眼微笑,岳文骧一张玉面涨得通红,举止无措,忸怩不安,说话也显得有点结舌。
霍玄卫听罢,双眉一聚,沉吟不语,良久才说:“师弟,此事大是难办,依法明所说,魔道崽子,大举南下,恐闻风陆续赶来者,当不止此数,我等现人单力薄,顾此失彼“终南三子”又未赶到,倘有舛错,如何是好?况金鹰帮内三堂堂主抵此,想必亦为得秘笈之事,帮主侯-必不致於不来,这几个魔头,有名难缠,一经为敌,到死方休,我看我们要重行安排才好。”
“哈哈哈,这事易办得紧。”左湘-着老鼠-子扬声大笑,说着,将手一摆,指向岳文骧说道:“要稳住金鹰帮几个魔头,就应在他的身上。”一句话将霍玄卫搞得糊里糊涂,茫然不解,一双眼睛充满疑惑?望着左湘。
小侠心头起了一个疙瘩,心想:“这位师叔,真喜欢开玩笑,金鹰帮几位魔头,与我只是一面之缘,素无交情,怎么推在我的身上?”
左湘此时一见他师徒两人犹自发呆,即忙说:“师兄,您怎么老糊涂了?刚才骧-不是说及过遇见南宫翠娥吗?能解开此中枢纽就应在他俩的身上,依愚弟推测,骧-前说有点不尽不实,南宫姑娘未免对骧-锺情,否则掌毙法明时,事情就未必这样善了,以骧-之功力,对付诸、赵二人联攻足足有余,此女一加入,那就难说了!一则法明不是他们同道,其实她……”又向岳文骧微一笑,小侠已是尴尬得很,坐在一旁手足无措,这时又见师叔对他微笑,一赌气,将身一倒躺在床上面向里首,装着不闻不问。
只听左湘又说:“此女出身来历,愚弟一概尽知,师兄早年曾听说过“云龙三现”南宫长渊这人没有?廿年前纵横关外,从无对手,-匪马贼闻名丧胆,就是结仇太多一时大意,匪徒趁他饮酒沉醉时,打他一筒五毒散花针,倾刻而亡,那南宫翠娥就是“云龙三现”的独生女儿,出事时“雪山神尼”慧如大师正经过该地,等慧如发现时,匪徒早逃窜无踪
,乃将此女抱去收养,抚育成人,一身武功尽得神尼衣钵真传。后来因大师的闭关证果在即,方命南宫翠娥下山行道,另修函命此女寻觅侯-,-付与他遇事照应,代觅仇人踪迹,侯-是慧如大师俗家-儿,一身武功得自一位隐名怪杰,对其师承讳莫如深,好似有不可告人之苦,十年前侯-东来创设金鹰帮时,黄河水道,盗匪林立,萑苻遍地,劫盗奸杀,无日无之。於是侯-邀请同道相助,将黄河水道上下游全数慑伏,这才创下金鹰帮,立下七大帮规,犯则格杀不论,只准向过路商船收受规税,一面贩运海砂子(私盐),恩威并济,倒也整理得有条不紊,就是辖境太广,帮众良莠不齐,在辖境外作奸犯科的,也不在少,当地官府明知是金鹰帮手下所为,也惧他势力庞大,只作应付公事,发下几道海捕公文敷衍了事,慧如大师闻知十分气愤,故明将南宫姑娘-付与他,暗中命南宫姑娘遇事规戒,此女文才很好,即武功一道比侯-还差胜一筹,侯-一见姑娘,惊喜交加,对姑娘敬畏倍至,下山之初,慧如大师对她说:“你杀父仇人,现仍不知主谋为谁?风闻遁往关中一带,可命侯-派人访查。”故姑娘到后,侯-连续派下数拨高手查访,一晃经年,仇人杳无下落,姑娘心下十分忧烦,每日以泪洗面,侯-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迟,愚兄定可查知贼徒踪
迹,一经访实,即派人同师妹前往擒获,将仇人挫骨扬灰,慰祭南宫伯父在天之灵,也就是了,师妹何苦乃尔?”此后巢湖五十七寨总寨主柳泽生事寻衅,杀戮金鹰帮手下,侯-即率领南宫姑娘等去至巢湖,姑娘单剑双掌连劈廿八名巢湖水寇,声名远震,江湖上取名“辣手观音”。侯-见姑娘能为太高,即请她执掌天凤堂,掌管帮中文扎、笔记、机密文件令檄,休看姑娘艳如桃李,却冷若冰霜,今年廿一岁,连一个心上人都没有,照骧-刚说,似乎此女属意於他,此女真好,人也真美,且能洁身自爱,与骧-匹配,真是一双两好。”
小侠一听师叔说及南宫姑娘等等,不禁怦然心动,这时身在床上一动不动。
左湘见他这么情状,已是看透他的心思,不由笑说:“贤-,你认为师叔我向你取笑么?要知男女之间,情愫一牵,日后至为纠缠,绵绵不已,你不寻她,她也要找你;此女人品俱佳,你打灯笼也没处找去,还不心满意足?你尽管设法亲近,师叔管保没错。”继又向霍玄卫说:“金鹰帮南下志在必得,他们素来独断独行,绝不会与二煞、三鬼等人沆瀣一气,如此予我大有可乘之机,诸子坤等既已前来,定在近处藏身,不妨命骧儿在府城内外探访,以便与此女亲近,借故生事,使金鹰帮与双煞等为敌,互相残杀,我等坐收渔人之利,岂不是好?”
霍玄卫听完左湘一席话,说道:“南宫长渊这人昔年与我曾有数面之缘,害他之人谅系“五毒天王”门下所为,那五毒散花针是他秘门暗器,散花针细如发丝,自筒中发出,再用掌使阴劲震开打在人身,七孔流血而亡,端的奇毒无比,这是独创手法,别人也不会用,定是他门下“小灵猴”范天魁所为。既是师弟如此说,这倒使得,骧儿也可借机历练历练……”
正说着,忽地霍玄卫右掌向窗外挥去,只听“咯吱”一声,窗外有人扬声大笑说:“老鬼,休得卖弄掌法,别人怕你都天神掌,我“衡山异叟”汪筱峰却是不怕,三年前你掌毙我门下弟子于金槐,如今血债血还,相好的,你请出来吧!”
岳文骧睡在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翻下床来,就要穿出窗外,霍玄卫伸手拦住,轻喝道:“这事用你不着,你在此留守,有我与你师叔足够。”
继又呵呵一笑说:“我只道何方朋友驾临,却原来是你这老不死的。”
说着双掌推出将身一纵,呼的一声,霍、左二老随掌风相继穿出,疾如鹰隼。
霍、左二人才一落地,瞥见五人,并肩而立“衡山异叟”汪筱峰居中,白面高颧,颔下三绺疏疏落落长-,根根见肉,汪筱峰一见霍、左二人立定,就向霍玄卫发话道:“老鬼,我找得你好苦,我道你从此消声遁迹,不料天假其便,今天还能幸会。”说着将手一指身旁四人说:“这几位“中条七杰”四兄弟,老夫随他兄弟四人来此寻访法明,误打误撞,会发现你在此,现在你待怎说?”
左湘在旁瞧清楚了汪筱峰身旁四怪,左首二人,生得一样黑色脸孔,腮下无肉,长身削立,死板板面孔,一点笑容都没有,一望而知是兄弟两人“中条七怪”老五“追魂判官”鲁俊,老六鲁杰,左首二人,紧靠汪筱峰者,生得面相凶恶,一脸横肉,矮矮胖胖,活像一个肉团,这人就是前文所说“黑煞手”孔宣,最右首的是“中条七怪”老七“白发灵官”郁天鹏,年约四十左右,满头白发,生得异常魁伟,武功较其他六怪为差。
霍玄卫一听汪筱峰叫阵,冷冷说道:“你门下金槐,在襄阳犯案十七件,先xx后xx,令人发指,死不为过!我不问你纵徒不法之罪,已是客气,还敢责人?既欲在手底下论高底,废话少说,请到江边吧。”
说完即与左湘起身一纵用“燕子三抄水”的身法奔向江边,身法美妙已极。
“衡山异叟”一行五人随后赶到“黑煞手”当即发话问道:“老鬼,我师弟法明已然来过八境台,听楼下茶客说,他同你门下一个小狗发生争吵,同奔丛林而去,一去影踪
杳然,法明若有个三长两短,即惟你这老鬼是问。”
霍玄卫还未答话,左湘已纵身上前说:“不错,你法明是来过了,他说在生没吃过、穿过好的,我左湘只好送他到西方极乐世界,现在他已是无挂无虑一身轻,消遥自在,你念他干啥?”
孔宣听说不禁大吼一声,一双鬼爪直扑向左湘胸前,疾厉无比,左湘呵呵一笑,将身滴溜溜一转,恰恰躲过,用手一晃,左掌疾地在孔宣屁股上掏了一把,只痛得孔宣愁眉苦脸。
孔宣一招扑空,一个“旋风落叶”双掌循声往后扫去,急如狂飙,左湘是甚么人物,哪里会等他打得着的?但见左湘“倒乾为坤”身体如影附形急溜溜又绕在孔宣身后,一记大力金刚掌“吧”的一声,正好打在孔宣后背,直打得孔宣眼冒金星,胸口发闷,踉踉跄跄冲出七、八步才将身形稳住。
左湘又是嘻嘻一笑,说道:“怪物,这味道好-不好-?”
孔宣正在运气止疼,听说气得发晕,-眉戟立,忙将身后一对七星蛇头软钢枪执在手中,一个鹞子翻身开口大骂:“左老儿,休要卖狂,适才大爷一时大意,才中了你的诡计,老儿你拿命来吧。”说着拿手一摆,右手一个“毒蟒出洞”直捣左胸,左手枪向下三路挑去。
左湘见他取枪出来,心想:“这只怪物连压箱底的本领都拿出来了。”
知他情急拚命,一时也不敢大意,面上却嘻嘻哈哈的,施展出天龙八掌迎敌,一面却挖苦说:“怪物这一招用错了,还差两寸,不如用“矢穿云雀”-,这一着还差不多,就是劲道差一点。”一面说一面打,直气得孔宣要发疯了,虎吼一声,身形一变,将师门绝传,锁子虬龙廿八枪招施展开来,一时枪影如山,梨花点点,密集如雨般向左湘身上刺来,左湘见状哈哈大笑,欺身上前,双掌一紧,招数诡异发出,掌风呼啸,有如风云突变,疾雷奔电打去,身形在枪影中兔起鹘落,纵跃如飞。
孔宣只觉左湘每出一掌,劲道雄厚,掌风砭肌刺骨,手中枪招若不使出十成功力,无法施展,心中不由发急,手中双枪渐渐滞缓,领角淌汗如雨,有些后力不继,心想:“今日若不施展师传“救命连环八枪”势无法取胜。”猛可一个“金鲤倒穿波”脚一挺便倒出去二丈光景,一按双枪机簧“卡吱”连声,枪首蛇头已伸出二寸,这枪首蛇头内藏七管“子午问心钉”钉附奇毒,一中人身,子不过午,毒发而死。
左湘见他倒出去,一按枪上机簧,鬼眼乱转,已知他心意,笑说:“怪物,你少在你祖宗面前使坏,你那几管破铜烂铁,如果沾着我老人家半点衣袖,由今日起,从此退出江湖,不问世事。”
那孔宣也不答话,浓眉一竖,狞笑一声,手中双枪一晃将“连环八枪”施出,宛如龙蛇飞舞,银光烁烁,招招向那左湘全身主穴逼攻,劲道十足,孔宣自知倘或落败,左湘出了名的手黑心辣,必不会让他全身而退,故将全身真气灌注双枪,以抢机先。
左湘也知他存心,暗想:“魔崽子,平日作恶多端,今日不乘机除他,还待何时?”当即长啸一声,猛收一口真气,将混元气功运护全身,喝声:“怪物,接招。”双掌围扑,分攻左右。
孔宣见左湘双掌齐出,劲势非同小可,当下右枪一翻一拨,挡左避右,右手枪“飕”的一声“虬龙出谷”直攻对方下盘,左湘收招疾退,右掌一抬,二股劲力,一撞而开,此时双方守势严密,无法进袭,都是一沾即退,乍分又合,彼攻此守,只见满场人影飘忽,疾风飒然,两人翻翻滚滚,已斗了数十招,胜败兀自未分,不过这边打得紧凑,那边霍玄卫也与汪筱峰打得异常热闹。
且说霍玄卫见左湘敌住孔宣,即知左湘稳操必胜之券,大是放心,即向汪筱峰说道:“老不死的,别看他们打得热闹,我俩空着也不是事,霍某先要领教你这老不死的十年来练的甚么奇技。”
汪筱峰一听不由怒上眉梢答道:“霍老儿,休得卖狂!十年前天笔峰下承让一掌,汪某刻骨铭心,自知技不如人,乃闭门思过,哪知你这老儿竟将我那孽徒掌劈分-?虽说孽由自作,你却不该明知是我门下,竟下毒手,却是为何?你且还我个理来。”
霍玄卫大笑扬声道:“老不死,你不要话说得这么好听,甚么闭门思过?七年前中秋剑诛陈人龙一家十四口,却为何来?你明知陈人龙系“终南三子”门下,为甚不敢明目张胆叫阵而暗下毒手?你自以为手脚做得乾净,天衣无缝,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亏你还嘴强责人,这桩公案霍某不欲与人代庖,故隐忍在心,自有“终南三子”出面主持公道,恐怕你即将死无葬身之地了!霍某不愿与将死之人争一日之长短,我看你这老不死的还是请回吧!”
汪筱峰听后,不禁面色大变,红一阵、白一阵,心想:“暗杀陈人龙一家,现场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他怎会知道?他与“终南三子”既是好友,想必“终南三子”已然全知,自己七年来没敢回衡山故居,一直潜伏在滇边深山苦练奇门白-掌,想必“终南三子”到处追踪
,报那杀徒之仇,暗幸自己躲过,怎么一时心动听那七怪之言,来此储潭夺宝做甚?”愈想愈恨,愈恨愈急,不由怔在哪里,半晌不语。
霍玄卫见状,不由好笑,即说:“老不死的还是赶回衡山安排后事吧,呆在这里有甚么用。”
汪筱峰听说,又惭又羞,老羞成怒喝道:“老鬼,谁怕终南三个老不死的?他们来了管教他们丧身无地!废话少说,你试试汪某新练的奇门掌法看。”说完一摔衣袖,就要动手。
霍玄卫一看他色厉内荏,遂微笑答道:“也好,你是叫做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进招吧。”
汪筱峰见霍玄卫站在那儿不架不势,——微笑,安详已极,不似大敌当前状态,心中又是一气,怒喝一声:“接招。”双掌疾撞而出,掌风凌厉,声势犹若冰山倒裂,寒风刺骨,直向霍玄卫面前袭到。
霍玄卫表面上从容不迫,心下早已蓄势已待,此刻一见双掌攻到“飕”的身形一纵,斜刺发出一记“雷霆万钧”出势如电,掌劈如怒潮奔腾,向汪筱峰当头压倒。
汪筱峰见一招扑空,心知不妙,忙身形疾变施展“移形换位”的上乘武功,恰好避过这一招,暗惊好险,霍玄卫见他避招快速,也不由暗地称。
只见二人身形倏分,掌影翻飞,人影飘忽,乍分又合,斗在一起,掌风呼啸有若排山倒海,将四周的大树枝叶震得纷纷落至满地,砂石也被激出迸向四面场外,如同冰雹急降“笃笃”之声连珠不缀,声势端的吓人,此刻二老一个两目圆睁,一个-眉俱张,你来我往,此起彼落,打得昏天黑地。
倏然间霍玄卫一声喝叱,双臂箕张,将混元一-真气灌注双掌,一个“潜龙升天”跃起半空,一平身形,疾换“神龙掉尾”急泻罩下,宛如天罗地网一般,霎时狂飙卷尘,山崩地裂。
汪筱峰陡闻喝叱,惕然一惊!又见霍玄卫两臂扑来,知其厉害,正要作势运掌迎敌,可是哪里能够?一股劲风已临头罩下,只闻“扑通”“喀吱”声响,汪筱峰一个庞大身躯,跌翻在地,双掌齐腕折断,头目晕眩,心脉已断,鲜血不断从嘴里喷出,晕死过去。
霍玄卫方要上前点穴止血,蓦然闻得离身前的一株大树上,发出哈哈大笑声,只见五条身影疾落“嗖嗖”连声站定面前,定睛一看,却是“终南三子”率领两徒赶到,心中大喜,连忙逐一见礼。
“终南三子”是当代有数武林着名之士,剑术驰名天下,三人合手联攻,一套“三才摘星剑法”敌无-存,群魔闻之色变,居长者“赛纯阳”悟真子“南天一剑”玄玄子居次“万里飞虹”通明子排行第三,三人身材、穿着却是一般,一色蓝布大褂,骤看起来若不是头带道冠的话,直似三位村学究。
悟真子向霍玄卫说道:“霍儿,贫道三人一步来迟,你竟敢愈俎代庖,掌劈汪筱峰,日后传入江湖将谓贫道等无能,岂不受人贻笑?你还我一个理来。”
霍玄卫立即面容一板,答道:“你这牛鼻子好不识羞,谁人与你代庖?汪筱峰自己送上门来就死,怪得哪个?天予不受,反得其罪,谁叫你们三个牛鼻子不早来一步?”
“万里飞虹”通明子一见他两人开玩笑,忙道:“你们两个不能聚在一起,怎么一见面就冤魂不散似地,搬舌斗口,死缠到底。”说完一招手,令两位少年过来,说:“快见过霍师伯。”
两少年听命上前恭身施礼,此两少年系“万里飞虹”门徒,其一面色微红,凤眼胆鼻,英姿秀拔,名唤“小飞虎”杜英俊,另外一个生得面如冠玉,长眉入鬓,透逸非凡,名称“粉面书生”孙卓如。
此刻四老两小聚在一起旁观压阵,只见左湘、孔宣二人斗在一起满场飞舞,孔宣见汪筱峰晕死在地,不由胆寒,双枪一个“双蟒旋飞”只见银蛇穿花,梨花飘落,点点银花中夹带着几丝黑影,直向左湘面前扑到,其速如风,左湘一声断喝:“孽障,找死。”双掌交错反击,一招“擒龙伏虎”击出一股罡风,似风卷雾扫般将十四颗“子午问心钉”回激过去。
孔宣原以为十四颗问心钉,是其独门手法,出道以来,从无失手,左湘纵或能击落数钉也不能避开全部,哪知事有意外,碰上了暗器神手,就凭左湘一身混元真气,又岂是问心钉打得进的。
孔宣见左湘双掌交挥,只觉得一股强烈罡风撞向身上,口鼻闭气,双目发黑,暗道:“不好!”正要往后退避,说时迟,那时快,十四颗“子午问心钉”悉数打在孔宣鼻、眼、胸等处,一声大叫,倒金山、崩玉柱似地跌倒在地,立即毒性发作,胸口发麻,两眼凸出,浑身乱颤。
站立远处三怪鲁俊、鲁杰、郁天鹏见孔宣受伤,大惊失色,三人同时跃出,待要在孔宣身上搜寻解药救治,他们快,左湘更快,右掌向孔宣身上击去,孔宣全身抽缩一阵立即死去。
郁天鹏一见不由大骂道:“朋友,杀人不过头点地,怎么行事这等恶毒?孔老三已然伤重,何必置之於死?你左湘也是成名人物,如此不怕别人齿冷吗?”
左湘一听哈哈大笑,声震云霄,答道:“郁天鹏,你这话是冲着我左老二讲的,想你们七人,平日处事,斩尽杀绝,几曾留下一个活口,还有面目讲谁?孔老三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你等如要不服,尽管朝着我左老二一人身上,还有汪筱峰与你等同来,怎地你等三人视而无睹,置诸不问?”
郁天鹏见一旁站立霍玄卫“终南三子”等六人虎视眈眈,心想:“凭我等三人联手对付左湘一人,也无取胜之道,况又加上这几个绿林-星,嫉恶如仇的老狗,如果交手,必无-存,也罢,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暂时全身而退,日后俟机报仇。”於是郁天鹏一声狞笑道:“左老二,休要卖狂,汪筱峰虽与我等同来,但并非我等同道,汪筱峰若死自有其门人为之报仇,关我等何来?孔宣、法明两档子事暂且寄在账上,日后不怕你不连本带利归还?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完向鲁俊二人招呼:“我们走吧!”
“南天一剑”玄玄子走上左湘面前笑道:“左老二,想不到几年来你功夫愈见精进了,令人可惊可喜。”
左湘忙施礼大笑道:“牛鼻子别在我左老二面上贴金,左老二丢脸的事你们三个牛鼻子,还有甚么不清楚的?捧得高,跌得重,走吧,回八境台饮几杯清酒谈谈心吧。”
忽听“粉面书生”孙卓如道:“霍师伯你看,汪老怪醒转了。”
大家回首一看,果然汪筱峰已然醒转。只听汪筱峰一声苦笑,有气无力说道:“终南三位道友,杀害令高足陈人龙全家是老朽一时不合,轻听孽徒金槐一面之害,事后虽觉有点蹊跷,孽徒金槐已逃逸无踪
,悔已不及,老朽平生做事,虽然乖僻,却善恶分明,只此事已上干天和,今日丧生在霍老儿手下,死不为过,还有这次“太清秘笈”一事,以老朽现在推测谅为道友等主谋“哀牢二煞”听说两年前无意之间,寻获半部“鸠荼魔经”正加紧修炼,好等三年后嵩山少室武林大会中一显身手,此次大概不能前来,少却两个大敌,道友等定必有成,老朽误听七怪之言,后悔已迟,望道友等不记前仇,老朽死后,烧骨成灰,装——交老妻,就说病发身亡,九泉之下,也感大德。”说时声音愈来愈细,说完嗒然死去。
霍玄卫慨叹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日后我等依汪老儿之言,烧骨成灰,请三江镖局镖夥送去衡山吧。”
说罢将汪筱峰草草掩葬,七人一行回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