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眼雕姜公纪瞧瞧天色,拱手道:“老师太,时间不早,老朽就要告辞了!”
病师太道:“姜堂主只管请便。”
金眼雕又朝南振岳、叶蕴如两人说了声“珍重”,便自大踏步朝门外走去。
病师太道:“南少侠、叶姑娘一夜未睡,快去休息吧。”
说话之间,从房外走进一个老婆子来,朝南振岳施礼道:“南少侠的卧室,老身早就收拾好了,少侠请随老身来。”
南振岳心知自己等人,在这里还要耽上几天,才能上路,自己一晚未睡,确也需要休息,这就朝病师太告退,由老妪领到右首房中安歇。
一天过去,这偏僻的茅屋四周,安静如故。
好像昨晚岳夫人被人在半途救走,桃花源的人,不再追踪了一般;但大家心里有数,桃花女决不会轻易放过的,也许他们正在四处搜索,还没注意到这里。
天色渐渐昏黑下来!
南振岳和假扮艾如瑗的叶蕴如,假戏真做,两人只是守在病师太榻前。
病师太躺在床上,不言不动,倒真像奄奄一息患了重病的人!
老婆子在房中点上了一盏油灯,昏暗如豆的灯光,更显出房中之人,似乎心情沉重!
正当此时,只听门夕卜响起一个粗大的声音,喊道:“喂,这屋子里有人吗?”
中气极足,来人内功大是不弱!
叶蕴如抬眼望着南振岳,微微一笑,意思好像是说:“终于找来了!”
南振岳暗自点点头。
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面迎了出去,老头的声音,结结巴巴的道:“是什么人?
哦……哦……两位有什么事吗?”
来人一共是两个!
先前那粗大声音道:“老儿,咱们兄弟,走累了,想找个宿头。”
老头低声道:“尊客小声些,咱们屋里有个重病的人,受不得惊吓……”
他这话已经隐约告诉了他们:“你们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果然只听另一个人,温和的道:“二弟,人家家里有病人,你说话该小声些才好!”
他说话之时,敢情已往屋里走来!
老头连忙拦道:“两位且慢……真对不住,舍……舍间没有多余的屋子了。”
那温和声音道:“附近只有你们一家人家,天色黑了,你们腾一间屋子,让咱们憩憩脚,多谢你些银子,也就是了。”
老头陪笑道:“尊客多多原谅,小老儿原本只有老两口儿,多上尊客两位,欢迎还来不及,只是……只是舍间昨晚已经来了三位客人,而且还有一个老妇人生了重病,实在腾不出屋子来。”
那粗大声音盛气道:“什么,你是不答应?”
温和声音忙道:“二弟,咱们好好和人家说。”
粗大声音道:“大哥,我们已经跑了一天,这老儿不是存心挤兑人吗?别说小小一间茅屋,就是皇帝老子的家,咱们说过要住,也得腾让出来。”
老头只是连声陪着不是。
温和声音又道:“二弟,咱们出门出户,也别难为人家,这样吧,腾不出屋子,咱们就在这客堂里坐等到天亮再走,总可以吧?”
老头道:“真对不住,舍间两个客人,曾嘱咐过小老儿,他们有个重病的人,就是怕吵,两位还是……”
粗大声音道:“什么话,咱们连在你客堂里坐等到天明也不可以?”
他喉咙大了起来!
只听老婆子的声音,陪笑道:“尊客别动气,咱们老头不会说话,事情是这样,昨晚来的三位客人,有一位生了急病,要在咱们这里养息几天,讲好了不能有人惊吵的,咱们收了人家的银子,总不能……”
这话,理说得明白,要在这里多住几天。
粗大声音不待老婆子说完,接口道:“银子,你当咱们兄弟付不起银子,他给你们多少,老子加倍!”
老婆子仍然陪笑:“客官原谅,事情总有个先后,人家老太太又有着重病,实在对不住,两位总不至于叫咱们为难吧?”
温和声音道:“老婆子,这是你们在和咱兄弟为难,试想附近一带,别说客店,连人家也没有,天黑了,你要咱们到哪里去投宿?”
粗大声音道:“老大,别和他们噜嗦,咱们今晚是住定了。”
老头搓搓手,回头道:“老太婆,这怎么好?”
老婆子道:“不成,人家少爷,小姐再三叮嘱,别惊吵他们,……”
温和声音问道:“你们真的为难?”
老头道:“尊客圣明,小老儿实在……实在……抱歉温和声音道:“这样吧,住在你们这儿的是什么人?你们进去商量商量,咱们兄弟只要在这里坐息一晚,天一亮就走。”’听到这里,叶蕴如朝南振岳瞟了一眼,轻笑道:“看来你得出去亮一亮,他们才肯走呢?”
南振岳点头道:“不错,他们故意缠夹不休,就是要激咱们出去了。”
只听粗大声音道:“老大,你几时变得这样好说话了?咱们兄弟说出要住,就是要住,谁敢说半个不字?”
南振岳已经缓缓走了出去。
老婆子连忙迎了过来,满脸堆笑,过意不去的道:“少爷,真对不住,惊动了你。”
南振岳早已瞧清两人,一个是秃顶汉子,另一个断眉横眼,年龄都在四旬以上,但他故作不见,朝老婆子道:“没什么,只是家母此刻刚刚睡熟,你们说话,最好小声一点。”
门口站着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
秃顶汉子问道:“你们说的就是他?”
老头点点头低声道:“除了这位少爷,还有一位小姐,生病的是老太太,所以,咳,咳要请两位原谅。”
秃顶汉子目光一抬,朝南振岳道:“小哥包了他们的屋子?”
南振岳道:“两位何事见教?”
秃顶汉子道:“没什么,咱们两老兄弟,天黑了,找不到宿头,想在这里借宿一宵。”
南振岳冷哼道:“两位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断眉横眼汉子嘿然道:“这里离大路不远,只有孤零零一家人家,小哥找得到,咱们自然也找得到。”
南振岳道:“那么两位再到别处去找吧!”
断眉横眼汉子目光一闪,道:“怎么,你下逐客令?”
南振岳道:“屋主就在这里,此屋虽非我所有,但我已向两位老人家包了下来,家母身患重病,要在此养息几日,不能有人惊动,事有先后,并非逐客。”
秃顶汉子呵呵笑道:“要说先来后到,咱们兄弟虽是迟来了一步,阁下既已借住,自无话说,只是咱们方才已经声明,只在这客堂里等天亮,大家同是路过的人,多住两人,也是无妨……”
南振岳道:“不成,咱们还有女眷。”
断眉横眼汉子冷笑道:“咱们不走呢?”
南振岳双目神光暴射,冷哼道:“我早就知道两位是冲着我来的了!”
秃顶汉子阴笑道:“小哥此话,好不奇怪?咱们兄弟,借个宿,就会冲着了你?”
南振岳道:“难道你们不是桃花妖女的爪下?”
断眉横眼汉子道:“你知道咱们是谁?”
这话不是承认是桃花女派来的了?南振岳大笑道:“两位想来是大名鼎鼎的伏牛双凶了?”
秃顶汉阴侧侧笑道:“小哥眼力不错!”
断眉横眼汉子道:“你既然知道咱们兄弟是谁了,总该听说过咱们兄弟在江湖上,说出来的话,几时收得回去?”
这就是说,非住下来不可了!
南振岳淡淡的道:“在下原也不知道伏牛双凶是何等人物,只是听三眼金童百里老哥提起过你们,说赏过你们每人一颗李子核,所以一眼就认得出来!”
原采伏牛双凶两人鼻梁上,果然端端正正的嵌着一颗李子核!
断眉横眼汉子厉喝道:“小子,你是找死?”
右手突伸,疾向南振岳右腕抓来。
南振岳静立不动,直似不知断眉横眼汉子抓向自己右腕!
断眉横眼汉子出手一抓之势,暗含着许多变化,既可变抓为切,亦可骈指为戳,原是全看南振岳如何应付,再行变招·,但事情竟然大出断眉横眼汉子的意料之外。南振岳竟是沉着无比,眼看断眉横眼汉子手指快要触到手腕,南振岳仍然若无其事,站着不动!
断眉横眼汉子右手加速,一把扣住了南振岳脉腕,这一抓,只觉南振岳的手腕,柔若无骨,竟然丝毫用不上力道,不禁心头大感惊骇。
南振岳神色不变,在断眉横眼汉子抓住自己右腕的刹那之间,倏然五指一翻,手腕顿成金铁,反将断眉横眼汉子的腕脉抓住。
断眉横眼汉子神色大变,急忙运力一挣,但南振岳却毫不在意,指上微一用力,断眉横眼汉子额角上已痛出了汗来!
南振岳微微一笑,道:“朋友听我相劝,还是另找地方吧!”
说着,缓缓朝门外走去。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秃顶汉子还没瞧得清到底是谁抓了谁?断眉横眼汉子已经乖乖的跟着南振岳走去。
南振岳回头道:“还有这位朋友呢,你不招呼他一声?”
断眉横眼汉子脉门被扣,功力顿失,心头纵然愤怒万分,但自己落在人家手中,不得不听南振岳的话,口中怒哼一声道:“老大,咱们出去!”
这回秃顶汉子听出来,也看出来了!
老二业已受制于人,他心中暗暗惊凛,老二出手抓人,怎会反被人扣住?阴笑一声,跟在两人身后,也自朝门外走去。
三人出了茅屋,南振岳手上一松,放开了断眉横眼汉子,冷冷的道:“两位恕在下不送!”
转身正欲朝里走去!
秃顶汉子方才因看出老二受制,才不敢轻易出手,他故意落后一步,正是早有存心拦截南振岳的后路!
此刻倏地横身一闪,阴笑道:“小哥且慢进去,伏牛双凶,岂是轻易开罪得的?”
南振岳早已留心了他,闻言果然止步,抬目道:“那么,两位要待如何?”
断眉横眼汉子因一时大意,受制于人,心头本已恨极,南振岳话声才出,他已浓嘿一声,接口道:“要你的命!”
双爪突发,猛向南振岳后心抓到!
南振岳连头也没回,身形一侧,冷哼道:“凭你们伏牛双凶,还要不了我的命……”
秃顶汉子阴嘿一声:“很好!”
陡然疾欺而上,一掌迎胸拍来!
南振岳左手一格,人却随势向旁侧闪出,那知就在封开对方一掌之后,突觉一股劲急指风,已然击在前胸之上。
南振岳身上穿着金猱衣,自然不至于负伤,但这一指来的突然,心头亦是大感骇然!
暗想:对方这一指不知何时发出来的?可能就是随着他掌势击来,如是我没有师傅的金猱衣护身,对方这一击,必然重伤无疑!
那秃顶汉子眼看暗发的一指,明明点中了南振岳前胸,但南振岳竟是若无其事一般仍然站着不动,也不禁为之骇然!忖道:“原来这小子练成了玄门绝艺护身罡气!”
两人虽然各自心生惊凛,但彼此间动手相搏的招数,却并不停止。
秃顶汉子的右掌避开了南振岳一格之势,陡然又翻了上来,朝南振岳左肩劈来,口中说道:“小哥武功真是不弱!”
南振岳左肩一侧,右手同时拍出一掌,两人一掌击实,只听“啪”的一声,秃顶汉子被震的打了一个转身,脚下踉跄,连退两步。
断眉横眼汉子虎吼一声,左手如钩,右手如刀,已急袭而来。
秃顶汉子乍退倏进,手中已多了一柄虎头钩,大声喝道:“老二小心,此人已练成了护身罡气!”
钩随声发,片刻之间,已连攻了三招。
他这几招辛辣迅疾,南振岳空着双手,一时不敢硬接,被逼得后退了三步。
断眉横眼汉子接口道:“他就是练成金刚不坏身,今晚也要把他剁成一堆铁泥!”
身形微一停顿,也自从肩头掣出了虎头钩,纵身扑来。
南振岳剑眉陡竖,胡喝道:“你们不识好歹,莫怪南某掌下无情2”
断眉横眼汉子厉喝道:“小子,你死在眼前,还冒什么大气?”
呼的一钩,迎面劈来!
南振岳冷哼一声,不避不让,突然欺身过去,左手一圈,一掌朝他钩上击去!
秃顶汉子却是一声不作,随后跟进,虎头钩横劈过来!
断眉横眼汉子见他身形一晃,倏地到了自己面前,迫得后退半步,要待撤招,已是不及!
但觉手腕一震,南振岳劈来的强猛掌风,正好撞上了钩身,虎口骤然一麻,那还握得住?一柄虎头钩,顿时“呼”的一声,化作一道白光,脱手飞射出去!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
南振岳一掌震飞断眉横眼汉子的虎头钩的同时,身后一阵金刃劈风,秃顶汉子的虎头钩,业已拦腰横斫而来!
南振岳连头也没回,劈出左掌,突然随手一带,向后挥去!
这一招“龙尾挥风”,虽然是防御身后袭击的招术,但秃顶汉子手上可是一柄锋利的虎头钩,这一下空手挥去,不被他把手膀斫下来才怪!
秃顶汉子自然就是这么想法,眼看南振岳一掌挥来,心中暗暗叫了一声!
“这小子简直不要左手了!”
一横砍,一后挥,这是何等迅速之事!
就在双方将接未接之时,秃顶汉子突然感到对方手势未到,一股凌厉暗劲,已如山岳般涌来!
“呛”的一震,秃顶汉子连人带钩,被震得连连后退,虎头钩还是“啷呛”落到地上!
伏牛双凶手上还比人家多了一对兵刃,但只是和人家拆了一招,就落得兵刃脱手,一前一后的震退开去!
即此一点,对方这个年轻后生,当真非同小可,两人震骇得几乎不敢相信!
南振岳一招震退两人,也并不追击,只是冷冷的道:“现在你们相信了吧?照说你们为虎作伥,一路追踪我母子而来,南某应该把你们杀以灭口,但为了我母亲病势沉重,这几天,我不想再开杀戒,你们去吧!”
这话说的漂亮,其实巴不得伏牛双凶把自己在这里落脚的消息,传递出去,否则那有这么便宜?伏牛双凶捡起地上兵刃,秃顶汉子目射凶光,直瞪南振岳,沉声道:“我们兄弟今晚认栽,你就是南振岳?”
他其实早就知道,问个姓名,旨在自找台阶。
南振岳冷声道:“不错,你们请吧!”
说完,转身朝里走去,再也不理两人。
回到屋中,叶蕴如含笑道:“大哥,你打发他们走了?”
南振岳道:“来的是伏牛双凶。”
叶蕴如嗤的笑道:“我听到了,他们这一去,只怕还有人来呢!”
病师太有气无力,低沉的道:“咱们就是为了要他们来。”
叶蕴如侧脸道:“大哥,等他们人来得多了,你该卖个机会给他们才好,别都给赶跑了。”
南振岳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不然咱们就追不上桃花源去了!”
这话说得三人都笑了起来。
伏牛双凶这一闹之后,大家都认为当晚可能就有桃花源的贼党赶来,那知这一晚竟然一无动静。
第二天也没事。
第三天也在平静中渡过。
第四天早晨,他们雇了一辆马车,由叶蕴如抱着病师太上车,南振岳腰悬巨阙剑,和车把式并坐在车前,开始朝南出发。
这辆马车,当然是龙门帮派来的,连车把式也是龙门帮挑选出来武功高强的精干香主化装来的。
桃花女的巢穴就在湖南,而他们的马车却是一路向南,也朝南进发,很显然,南振岳是企图把重病垂危的母亲,护送到君山,托庇于龙门帮去。
这一天,车抵江陵,在城中一条最热闹的大街上,一家最有名的荆州大客栈包了三间上房。
不用说,这家荆州大客栈,正是龙门帮荆州的分舵,客栈中金眼雕姜公纪早已派了接应的人。
这不过是虚张声势的做法而已,其实既已定下了计策,自然巴不得对方把病师太劫走。
这一晚,却也是安然渡过了。
翌日,由江陵动身,马车前面,多了一批布贩子,车后不远,也有十二三骑,是打着长江镖局的车子,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龙门帮已经出动了不少高手,接应南振岳来了。
车出南门,经沙市,中午时分,到了一处叫做郝穴的小镇,这一带地势已经逐渐冷落!
一片平畴,一条黄泥路,和疏疏朗朗的枯柳。车轮辗过,尘土飞扬,辘辘有声!
路旁一株大树底下,围坐着七个灰衣老头,地上还有一把瓦茶壶,和几个茶盅,他们在闲坐聊天!
右侧蹲着一个童子,正在升火烹茶。
好一幅野老品茗图!
布贩子过去了,辘辘马车,跟着驰来!
南振岳坐在车前,老远早巳瞧出这几个老人有点古怪,正在打量之际!
那蹲在地上烹茶的童子,突然直起腰来,双肩一晃,快得几如射箭,一下就掠到车前,口中大声叫道:“快停下来!”
南振岳暗叫一声:“这童子好快的身法!”
马车在飞驰之中,眨眼就冲到童子身前!
车把式陆香主是有意刹不住车,大声喝道:“小哥儿快让开去,撞到了不是玩的!”
童子理也没理,口中冷哼一声道:“叫你们停车,听到了没有?”
一伸手,就拢住了马头,朝左一带。
马匹在急奔之时,突然遭人挽住,口中希聿聿长嘶一声,居然随着童子一带之势,朝左转了半个圈子,骤然停住。
南振岳瞧得暗暗一怔,这童子不过十四五岁,一把挽得住急驰中的马车,这分臂力,实在惊人!
车把式陆香主也自吃了一惊,瞪目问道:“小哥儿,你这是干啥?”
那童子一双小眼珠也朝车把式猛瞪,冷冷的道:“小爷叫你停车,你啥子不停?”
车中的叶蕴如娇声问道:“大哥,出了什么事?”
南振岳回头道:“没什么,只是一个小孩子拦着车子。”
那童子哼道:“你有多大?”
南振岳含笑道:“小兄弟,家母身有重病,受不得惊吓,你半路拦车,究竟有什么事?”
童子脸上一红,倔强的道:“我早就叫你们停车,谁叫你们不停下来?”
车把式道:“你这般猛撞过来,在跑的马匹,又托着车子,刹得住吗?”
童子道:“就是因为你刹不住,我才替你拉住了,刹得住,我还花这大的力气?”
车把式冷笑道:“这话听起来,倒像蛮有道理,但人家赶路,你干么要拦着不放?”
童子理直气壮的道:“自然有事,没事我拦你们作甚?”
说到这里,抬目朝南振岳问道:“你就是化名南振岳的人?”
南振岳听得一怔,点点头,问道:“不错,小兄弟找我有事?”
那童子道:“是师傅们在请你。”
南振岳目光朝七个灰衣老人一掠,道:“令师是谁?”
那童子道:“七个都是。”
南振岳道:“在下和令师从未谋面,找我何事?”
那童子道:“你过去就知道了。”
南振岳暗暗冷哼一声,大声道:“家母有病,在下急于赶路,令师等人,真要找我有事,不妨另订后约……”
那童子急道:“不成,师傅们听说你会从这里经过,已经等了你大半天了,咱们难得到中原来一次,错过今天,到哪里找你去?”
南振岳心知对方七个老人,既然来了,不见真章,自然不肯罢休,这就剑眉一轩,仰天朗笑道:“一路上,南某早就料到妖女会派人沿途拦击,老实说,在下连妖女都没放在眼里,妖女几个爪牙,又能奈我何?”
身子不动,一吸气,人就飘然离坐而起,落到地上,潇洒的朝树下走了过去,人还未到,拱拱手,朗声道:“有劳诸位老丈久候,南某领教来了。”
这是负气之言,心中已是没好气!
七个灰袍老人徐徐站起身来,同时拱了拱手,十四道炯炯冷电,同时投注到南振岳脸上!
其中一个道:“小友,方才说的什么?”
南振岳当他们七人站起身来的时候,看到每人身边,都挂着一个式样,剑身奇阔的长剑,心中不禁暗忖道:“这七个老人,看来,来者不善!”
一面朗朗一笑,俊目含光,问道:“在下听令高徒相告,诸位已在这里守候了半天,就是找南某来的了?”
那老人点点头道:“小友就是兰陵岳家后人?”
南振岳凛然道:“在下正是岳振南。”
那老人又点了点头道:“没错,老朽等七人在此等候的正是小友,只是老朽不明白小友方才说的什么?”
南振岳大笑道:“有劳诸位久候,南某领教来了,这话说的没错吧?”
那老人依然点了点头道:“也没错,老朽问小友前面还有几句话,何所指而言?”
南振岳听得一愣,道:“诸位既是冲着岳某而来,自然是从桃花源来的了。”
“桃花源?”
老人又点点头道:“不错,老朽等人原是应桃花源太阴宫主之邀来的,还没去过桃花源,并非从桃花源来的。”
南振岳听说他们应邀赴桃花源去的,不觉朗笑道:“那是一样了,诸位有话请说吧!”——
清心居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