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的马匹奔走在泥泞土地,溅起的黄土污了两旁的野草,绿色嫩芽蒙上一层灰蒙蒙,显得了无生气。
领头两匹马上除了纵马者以外,明显可见两个女人身形似昏迷不醒,双手负於後被捆绑住,像物品一般横趴在马背上。
佩剑森森,看来是武林高手,一路驰骋无人敢拦阻,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策马疾行的姿态疑似有人在身後追赶,半夜不敢或停地连连挥鞭。
大约跑了一个时辰,脚步渐缓的马儿出现疲相,众人才找了一处隐密的水源地稍事休息,打算让坐骑啃啃嫩草、饮饮水。
怕马背上的人儿有个差错,他们小心的将人放下,眼中的防备十分浓厚,生怕狡猾的两人会突然清醒,以毒针夺人性命。
奉堡主之命,他们追查出冰晶宫人的下落,尾随其後再找出她们口中的主子,冰姬晶主。
先前已有不少人死於非命,隶属精英中的精英的他们也费了好大的劲,才诱开武功不弱的婢女,以迷香迷住两人。
因为她们的地位看似相当,所以他们一同将两人掳来,打算必要时或许能以另一人的安危来威胁,以达到堡主所要求的目的,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咦!我们迷药是不是下得太重,她们怎麽这麽久都没动静?」有点反常。
「小心点,别太大意,她们比你想像中来得阴险,我们兄弟有不少人中了暗招。」轻忽不得。
「不过这两个娘儿们长得真不赖,打我老七出生到现在,没见过这麽标致的女人。」美得无法形容。
色即是空的境界没几人做得到,美人近在眼前岂有不动心的道理,只怕佛祖也会跳墙来,何况是正值壮年的练家子。
蠢蠢欲动是男人的天性,那人几乎要忍不住当场剥了两人衣服,瞧瞧姿容绝色下的玉体是否也-纤合度。
「堡主说过别动她们,你打算留下哪一只手杀人?」为首的黑衣男子警告他勿妄行。
身子瑟了一下,还是色胆包了天。「反正你不说、我不说,兄弟们都有份,堡主是不会知情的。」
围在女子身侧的六、七名手下一脸色相的点头,但不以为可行的男子神色冷峻,以凌厉目光扫向众双色欲薰心的眸子。
「你敢确定她们不会向堡主吐实?冰晶宫的人向来不好惹。」他一直担心哭笑锺馗会突然出现。
还有丐帮的眼线。
「不好惹还不是拔了虎须。」一名猥琐的手下嘀咕地念著。
「你说什麽?!」
声一扬,那人立即噤言正身,除了眼神仍飘移不定。
「三哥,你肯定没抓错人吗?」好像与传闻不符,让人怀疑。
「我大哥为了她丧命,你说错得了吗?」曾经他也有过质疑。
但是一具具的尸体验证冰晶宫的残忍,下手毫不留情地置人於死地,没有一丝迟疑。
「可是冰姬晶主有这麽美吗?瞧她那脸蛋多撩人。」肤白胜雪,吹弹可破。
「是呀!三当家,传闻中冰姬晶主就是因为长得太丑才嫁不出去,不然锺馗嫁妹怎麽连七嫁。」新郎倌八成是吓死的。
「没错、没错,一定是故意派人混淆真伪,好让真正的丑姬顺利出阁……」
「冰晶宫的人都很狡猾……」
你一言,我一句,众口铄铄,为首之黑衣男子不免有所动摇,思索著是不是冰晶宫的诡计,以假乱真欲嫁出冰姬晶主。
鼓噪声让他判断力为之失常,眼露疑色的一瞟恍若睡著了的仙子,心里十分不安。
万一真抓错人,冰晶宫势必不顾两人的安危大举来犯,霸天堡的实力虽然在武林中占一席之地,但难敌冰晶宫的绝世武功。
说到武功,这两人似乎没有练武的迹象,莫非他真搞错了对象,消息有误。
「二哥,不如叫醒她们好好逼问一番,省得咱们猜个老半天。」醒著的她们比闭眼时更美。
「若是真如咱们所料,大夥儿可就不客气。」他一定一马当先不落人後。
排行老三的祈三行来不及思考,一个迫不及待的手下先行解了两人身上的迷香,不了解清醒时的她们有多可怕,色迷心窍。
顷刻,嘤咛的柔腻女音随即幽幽逸出,黑扇般羽睫微颤的张开,瞳仁光彩夺目如白玉不沾尘。
众人顿时抽了口气,惊愕女子的绝色,为她们的美而慑住,呐呐无言。
狼狈的身影更显得慵懒中见妩媚,令人心口一紧……
「谁家的狗养大了胆,连我冰姬都敢招惹。」冰眸冷光迸射,朱唇一掀便是疾言厉色。
「人家说不定连哭笑锺馗都不怕,你冰姬算是什麽角色。」要命,绑得真紧,手脚都发麻。
都是冰姬的错,连累她受苦。
「三弦琴仙,你的琴忘了带吗?废话真多。」该死的云冉静,说什麽乞丐窝待腻了,非拖著她上林子抓野兽。
这会儿成了人家的猎物,真是瘦了马儿肥了鼠,得不偿失。
「我看是你的反应变迟顿了,淬了千百根毒针却无用武之地。」她的琴可是心琴,当然随身带著。
三弦琴不过是江湖谬传,她哪来心思抚琴自娱,命都快没有了。
「那是因为有个病美人拖累了我,我心慈人悲的可怜你跑不快。」论起轻功,只怕她还比不上。
「没本事就少说风凉话,让个乞丐宠懒了,手脚不灵活地像个废物。」她没指望她救。
「云冉静,你这个该死的活死人。」怎麽不早早投胎去。
「表里不一的石冰姬,你还要克死多少英雄侠士!」命犯天煞。
美人相讥是一件令人傻眼的事,尽管浑身动弹不得,两人嘴皮上的较劲大大出乎人意料之外,一点也没有身为阶下囚的困恼。
双手捆绑於後仍带著凌人气势,冷傲得宛如两株雪梅挺立,无视凶险的悠然自得,不见惊慌失色。
其冷静和镇定看在一行男子眼中很不是味道,他们大刺剌的立於一旁手持利剑,她们竟然视若无睹不当一回事,让人不恼火都不成。
「你们说够了没,需要我借把刀供你们自相残杀吗?」祈三行脸色阴沉。
满脸不屑之色的石冰姬啐了他一口。「你够胆就一剑刺穿她的心窝,别让我瞧不起。」
「你……你说什麽,你要我杀了她?」他震惊地差点掉了手中剑。
「反正她也活不长,给她个痛快说不定她还会感谢你。」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
「你真的是冰晶宫的石冰姬?」为何和他的认知相差如此之大。
她笑得冷然,「你说呢?」
「那她又是谁?」祈三行指向云冉静。
「何不自个问她,我像传声筒吗?」哼了一声,石冰姬的神色尽是不齿。
他被她的清冷架子震住,眼色一慑的转向不知名的女子。「你是谁?」
「刚刚你没听见她喊我三弦琴仙吗?」云冉静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懒懒说。
「你是三弦琴仙?你的琴呢?」他犹带狐疑地上下审视她。
「在心。」不过这群蠢蛋悟性不高,说了也是白搭,佛不渡魑魅魍魉。
他不悦的认为她在戏弄他。「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招来,别自找苦头。」
「被人五花大绑还不算吃苦吗?你要找的人应该是她吧!」云冉静狡狯地将危险丢回石冰姬。
「呃!」祈三行愣了一下,才想到主要任务。「你们不怕死?」
「死字一刀划下,你没见识过冰姬的狠戾吧?」人死一条命,何足畏。
心头一惊的他警觉的盯著石冰姬。「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别怪刀剑不长眼。」
「凭你也敢命令我,活得不耐烦了。」一抹诡魅邪色迸燃自一双丽眸。
「张狂,别忘了你的命正握在我手中。」祈三行有些恼羞成怒,自觉像是被玩弄股掌之间。
「那又如何,你有本事动我一分一毫吗?不过是人家手底一条可供使唤的狗。」石冰姬冷嘲热讽的面露蔑色。
遭她激怒的祈三行手握剑柄欲抽。「有胆你再给我说一次。」
「和一身脓包的狗没什麽好说,哪边的树儿够高,拿根绳子自我了断吧!」别说她不给他机会。
「你……你找死。」他一时气急的失去理智,剑身一拔闪动森冷寒光。
石冰姬的冷笑声让他怒不可遏,眼看著一剑要刺下,但无端出现的小石子弹向他腕穴,手无力的垂下像一条死蛇,麻得令人心惊。
剑的落地让一干徒众提高警觉,纷纷抄起防身武器盯著突然出现满身肮脏的臭乞丐,由於瞧不清他真正的面容,以为不过是一般丐帮弟子来寻人。
「要动她得先问过我手中的打狗棒,看它同不同意。」竹棒拄地气势凛然。
碧绿透体的竹身让众人为之一愕,围起半圆挡住身後的女子,剑已出鞘。
「你是逍遥神丐连祈风?!」丐帮帮主。
「看来小小贱名还挺有名的,你们谁要先死呀?」敢动他的小祸水就要付出代价。
「想找死的是你,到阴曹地府向阎王要饭吧!」眼神一使,数道人影由祈三行身後窜出。
一场恶斗由此展开。
只见棒起棒落变化万千,忽似游龙飞天身在後,轻如飘燕影随风,白光一道哀嚎起,狗首狗尾横向街边扫,气势如虹一飞冲天。
七十二路打狗棒法使来轻松,看得出连祈风并未使出全力,像是在逗弄野狐花狈般未直取要害,口中兴味正浓的哼起莲花落。
「宰了狗儿我剥狗皮,剥了狗皮忙生火,爷儿嘱我慢慢烤,姑娘笑说腥味重,乞儿乞儿我胃口好,剁你的後腿抽软筋,砍根桂枝我穿肚过,来闻四溢的狗肉香哟……」
含讽的词儿让祈三行气得牙痒痒,顾此失彼的命令防守两名女子的手下出手,六、七名杀气腾腾的凶汉一拥而上,围攻乞丐头。
殊不知此举正好中了声东击西之计,无人看守的後方有道黑影摸近,悄悄地解开两人的绳索。
祈三行眼看手下频频遭戏,显现落败之际,才欲加入战局地扬起森冷长剑,突然飒地风声由身後破空而来,他敏捷的提剑一挡,忽惊上了当。
此刻的连祈风一见心爱的小祸水脱了困,棒下不再留情的赶尽杀绝,一手使棒,一手发掌,两相夹攻逼得对方无还击能力。
「命给我留下。」
女子轻柔的一喝,没有被捆绑的几名不知死活的家伙瘫如软泥,身上不见刀伤剑痕,只有数不清的淤肿,口角流血面色惨白,痛苦不已地堆成人山。
伤人不一定是刀剑,一根竹棒就够他们消受了,极重的内伤泛著剧痛,哀不出声响地不断哼哼哦哦!五官扭曲不堪。
死,应该是最好的解脱。
但是他们仍活著,一时半刻也死不了,拖著重伤活受罪,惶恐忧惧不知还要受什麽折磨。
恐惧,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你抱够了没?」
「还没。」他浑身尚在抖颤。
「我既没缺条胳臂断条腿,你缠得像蛇干什麽?」她被绳子捆得还不够吗?
「我担心呀!你差点无法祸害百姓。」他都快吓死了,以为来不及救下她。
石冰姬也在颤抖,她是气得打颤。「你诅咒我不得好死呀!」
「不许提那个字,你会长命百岁活到齿摇发疏,鹤颜鸡皮。」意思是活得长长久久。
可是听在姑娘家耳中却是极度的愤怒,谁愿意自己老态龙锺不复美丽,下一刻连祈风环绕佳人的双臂上留下一道见血齿痕,但他不在意的紧拥著她。
祸水的本领是撩乱人心,颠覆侠义与公理,将人置於水深火热之中仍能笑谈风生。
而他的一颗心非常不济的紧系在她身上,一听闻她遭奸人掳了来,血燃怒火地不顾娘亲的呼天抢地,丢下报讯的小婢独自涉险。
循著马蹄印一路施展轻功追来,忧喜参半的急起直追,无视脚底磨破的草鞋已渗出血丝,一身泥泞比乞丐还落魄,几乎见不得人。
马蹄印不间断表示她暂时无生命危险,掳走她的人尚没有伤害她,一迳急著赶路怕後头的人追上来。
但是他无法不忧心,心里不断的盘桓著她为什麽没有反抗的遭人掳走,是受了伤无力反击,还是对方使了卑劣手段使她受辱?
急切的心饱受煎熬,深惧迎接他的不再是使坏的人儿,运气而行的足尖快如疾风,只想快点赶到她身边。
她可是深入人骨髓的祸水呵!不紧紧地抱住她怎能感觉她一切无恙,活生生地在自己怀中大口呼气,而不早点娶她入门他还有得担心受怕。
「咬吧!咬吧!只要你在我身边平安无事,我就算少块肉也没关系。」早晚被她吓出一头白发。
听来像市井之语,流露的情意却如一道涓涓细流,打动了怒火当头的冰晶佳人,眼眸一柔的主动偎向他,面若桃花盈盈浅笑。
「呆子,少块肉我可是会嫌弃哦!」柔腻如丝的嗓音熏得他陶陶然。
「那别咬别咬,我猎只野雉做叫化鸡让你咬个过瘾。」他中邪似只会傻笑。
「-!等肉熟了我也老了,只怕是咬不动。」她故意和他打情骂俏的取笑著。
连祈风柔情似水地抚抚她粉颊。「我嚼烂了让你咬,绝不委屈你。」
「哼!人家才不吃唾液呢!脏死了。」石冰姬娇憨地一抚他胸口。
酒不醉人人自醉,全因美人展靥呀!他觉得醉了。「情之深长如碧云天,与子执手到白头。」
「嘻……你这乞丐倒也懂得花言巧语,不让你赖上好像是我损失。」他的话听得她心花怒放,好不得意。
「所以我该上冰晶宫提亲了吧!」他满怀欢愉地准备娶老婆。
「还早呢!」事情尚未了。
一桶冰水兜头淋下,他当场苦著一张脸。「你还要我等多久?」
「等到天长地久如何?」她打趣地开他玩笑,笑脸迎人。
「不要吧!我活不了那麽久。」他呻吟地以额抵住她螓首,眼神一谑的说:「不如我们先拜天地入洞房,当对逍遥夫妻。」
石冰姬笑著捏捏他鼻头。「想得美哦!你等著我大哥将你大卸八块。」
一提起哭笑锺馗,不由自主打起冷颤,连祈风沮丧地指指远处的那一对。「你瞧人家多快活呀!郎情妹爱配成双。」
顺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她失笑一叹,这哪是郎情妹爱,分明是冰情女子遇上冷情郎,寒得冻人呀!
一闻及她的笑声,云冉静不豫地甩下霸道男子,恨不得生了双翅膀飞回冰晶宫,她没见过这麽蛮不讲理的人,都说她快死了还执意要她。
天底下稍具姿色的女子又不是死光了,干麽老和她纠缠不清,没瞧儿她的拒人於外吗?
真是一颗粪石,又臭又硬。
「笑得真风骚,你真该去卖笑。」云冉静没好气的一哼,觉得刺目。
「我知道你在嫉妒我会活得比你长,我不会嘲笑你嘴臭。」琴仙才该抚琴娱人。
「活得长不见得活得好,跟著乞丐你一辈子是乞丐婆。」四处行乞看人脸色。
石冰姬诡谲的一笑。「那个家伙好像也是丐帮的头头,你需要我借你一只破碗吗?」
「石冰姬,你少把我和他扯在一块。」玉腮一红,她死不承认两人交情「不错」。
都怪他害她被耻笑,该死的风别离,她一定要离他离得远远的,别离一生。
「他是谁呀!我没有指名道姓哦!」做贼心虚,大喊此处无银三百两。
「你……你真令人厌恶。」她要在她的饭菜中下毒,总有一种毒能要她的命。
「彼此彼此,你也不见得多讨人喜欢。」寒毒一发早早归西。
两人小女儿似的斗嘴令人莞尔,看在心系於她们的连祈风及风别离眼中是升起阵阵暖意,嘴角含笑的望著两人姊妹情深。
各自走向心上人一搂,一是依偎一是挣扎,同样是心满意足,他们才不在乎她们是不是自愿。
一生之中能得所爱是天赐福份,他们庆幸未错过命定的佳人,即使生性古怪狡黠、难以掌控,祸水还是祸水,遗害苍生。
而且是他们心之所在。
「冰儿,你打算拿这些人做什麽?」他不认为她会好心的放过他们。
石冰姬眼露残忍的勾起唇瓣。「当然是好好的回敬一番,冰晶宫的威望可不能毁在我手中。」
「呃!你不想追查出幕後主使者吗?」意思是别玩得太过火。
「等我长了一颗善心再说。」人敬她一尺,她还人一丈。
对嘛!这才像他的小祸水,但是她在干什麽呢!
「帮主,叫你的女人别带坏我的女人。」风别离走到他身边,咬牙的说。
「彼此多帮衬些,你那位祸水佳人也不见得是观音转世。」瞧他好意思开口。
两个男人看著自个的心上人走向那叠人柱,赶忙守至身侧以防万一,吓一次就够了,别想有第二回。
风打燕巢乳燕惊,雨淋蚁穴万蚁出。
石冰姬以脚踢翻层层叠成的人形塔山,笑含冰珠的踩上祈三行的背,他一口鲜血如涌泉般喷了出来,染红了一地绿草。
「要杀要剐呢?你要不要提供我一点意见好作践你。」绑得她两手淤痕,这小小谢礼岂能不给。
「你……要杀要……剐悉……悉听尊便……」落入她手中,他有必死的决心。
「好气魄,听得我冰姬倍感窝心。」她取出一根银针往他额心刺入。
「啊——」
凄厉的叫声惊得他一干手下冷汗直流,不自觉地往後爬了几步。
「你可以指点我一二,是谁派你来邀请我上门『作客』。」另一根银针银晃晃地在祈三行眼前左右移动。
「我……」他已经神智迷涣,骇到手脚发冷。「我不……啊——」
又一声惨叫,石冰姬笑容满面,同时拔起银针解除他的痛苦。
但是,可不是就此停手,而是换手。
「你刚问三弦琴仙的琴在哪儿,现在云仙子要弹奏一曲请你笑纳。」心琴要先拨心弦。
净净心,云冉静盘膝坐於大石之上,纤细玉手作出拨弦状。
一撩,草木一动。
二撩,树摇叶落。
三撩,地裂土陷。
此乃三弦,以心拨弦,化虚无为力量,琴音入心肝肠寸断,血脉翻张震筋伤腑,逆流之气足以消弭百年功力,一夕成废人。
一曲毕,生不如死。
「怎麽样,要与我聊聊吗?」她还有拿手绝活没机会发挥呢!
「我……我说……是霸……霸天堡的堡主……封霸天。」一说完,祈三行再度呕了一口血量厥过去。
「咦!霸天堡在哪里?」石冰姬眼神一扫,一干喽罗直打哆嗦。
心惊胆跳的连祈风屏住一口气道:「与冰晶宫相距不到十里的天龙山。」
「天龙山?」那块穷山恶水。
「你不会想一举剿了霸天堡吧?」如果是的话,他必须劝她打消不智的举动。
人称绝命刀的封霸天刀出封喉,连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何况是毫无武功的她。
「这种泯灭天良的事留给我大哥去做,咱们只需要当个饵。」该让人去闹闹平静许久的冰晶宫了。
「饵?!」他不安的连连退後,碰上同样一脸惶然的风别离。
石冰姬和云冉静的表情让他们有非常不好的预感,好像即将发生什麽不幸的事情,而他们是助纣为虐的帮凶,替她们沾满血腥。
随後而至的春、夏、秋、冬四婢则不知在其他人身上洒了什麽,一个个惊恐的瞠大眼,皮下有著不明物蠕动。
「冰儿,你摸我的脸有何用意?」连祈风低骂某人的没义气,一见到她走过来立即跳离一尺之外。
不过,风别离也没多好过,只见三弦琴仙在他耳边低喃了几句,他脸上刷地失去血色直喊,「不行。」
「来,我帮你换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