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双拳杜三剑,谈笑天下人俱知”。
邝大少爷今晚的心情可真他妈的好极了!
他老爹“镇西大将军”邝百流也没这等风光,可以请得动这三个家伙到将军府里来踏个地儿喝杯茶。
包别说要在这儿住上十天半个月的。
谈笑大混混先跟着他前脚进门槛,那后头街另一端可听见王王石敞喉儿大骂道:“谈小子!你想害死哥哥是不?”
话毕人到,好个气样儿站到了面前。
这厢寒四公子可吓了一跳,好来的够快。
如果人家来的是拳头,只怕连抬手的机会也没有就躺下去啦!
他心中正想着,身旁冷不防又有一道声音道:“姓谈名笑……最好你把买命庄的事儿交代一下。”
邝寒四忽儿耳畔有声,又是好一大吓回头,便见得人称杜三剑的小子哼着哼,咬牙道:
“那个姓阴的下手可是狠得很咧!”
“急啥?”谈大混眉开眼笑,冲着两位好朋友挥了挥手,边向着邝寒四一嘿道:“哪!
还不快进去准备上房泡了茶待客!”
邝寒四一楞,随口吩咐道:“林虎、珠日,打理好碧竹斋待客!”
“是……”门内两名劲衣汉子应着,倒是俐落办事走了。
这厢邝大公子才想到了件事,干啥的了?这姓谈的好像以为这是他家,少爷我反而成了跟班下人?
这谈笑还真大笑着朝那两位猪朋狗友大笑道:“都是自己人,别客气,进来吧!”
便此,三个人大摇大摆的往屋内走进。
这路一直三两五拐的到了碧竹斋,那邝寒四才讶声道:“怪了!你们怎会对本爱这般子熟?”
杜三剑走在最后头,嘻的回头一笑,哈道:“别说是将军府,就连大内皇宫那条路子怎地弯,那条道儿怎地拐,恐怕皇帝老子也没咱们清楚。”
邝大少爷这回可上了兴头,纷纷坐下后忍不住问道:“你们又怎会这般清楚的?”
“你想知道?”王大拳头凑过脸来,挤眉弄眼儿的笑着道:“告诉你可以……”
这话有学问。
邝寒四汉气道:“有条件?”
“很简单的事。”王王石笑的牙齿差点掉下来,道:“只要公子听完了以后到外头晃晃就成了。”
邝寒四一张脸可真像是喝了一大罐墨汁的,又黑又臭,道:“好!”他真站了起来道:
“你说我走……”
王大拳这厢丢眼光给杜三剑,哈道:“三剑,换你上场开口了。”
这种没得捞的鸟事交给我?
杜三剑又哼又咳了半天,冒出一句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翻脸了?
邝寒四这会的脸不止是喝下一罐墨汁,简直是一大桶,他挑眉重重一哼道:“两位是耍着邝某了?”
“不是……”王大拳头挥着手加强语气道:“绝对不是!”
邝寒四静听着下文,手却已扣上了剑柄。
“带路的小事儿由谈小子负责……”杜三剑笑的很用力,很诚恳道:“真的,这事只有问他……”
的确,方才也是姓谈的小子带路。
邝寒四还没转头,人家谈大混混已经开始说话道:“大内皇宫有一所建枢处,专门放着天下各王府将宅的建构图,哥哥我只不过是进去看了三天三夜而已……”
三天三夜可以将天下上千的屋子构造记得入脑。
这种人未免有点可怕。
邝寒四真的转身就走,他忽然发觉,江湖有太多他忽略的事,甚至有太多他连想也没想过的事。
竟有这种事,可以到大内皇宫内看察天下王府将宅的建造设计。
“这小子还不差……”玩剑杜笑着道:“如果稍加吃点苦,他绝对不会让何平安摔下楼来。”
谈笑嘻的哼道:“怎样?约你们在游云楼外见面不但不会找不着人,还有戏可看咧!”
“戏?哥哥们自个儿上过了。”王王石哗啦大叫,很用力的喝了一口茶,才哼声道:
“小子,你到府的目的是啥?”
“洛阳城内四大公子!”
“洛阳四大公子?”杜大公子皱眉道:“有仇呀?”
“目前没有!”谈笑这会苦笑道:“不过……要不了多久可会结得很深了。”
“干啥?”王大拳叫道:“没事去惹一身腥?”
“有事!当然有事……”
“啥事!”杜三剑和王王石可觉得不好玩,这个姓谈的说“有事”的事一定是大事。
而且对手又是四大公子。
“女人……”谈笑第一个叹气叹的很可怜的样儿道:“为了一个女人!”
为了一个女人?杜三剑和王王石打死也不信。
咱们谈笑公子虽然不是什么潘安再世,最少武功人品也算得过去,一招手,少说也有上百个女人姑娘上门。
他会为一个女人和洛阳四大公子翻脸?
王王石嘿笑道:“这个女人一定很特别……”
“如果不是很特别……”杜三剑下了个结论道:“就是谈公子笑少爷的脑袋有问题。”
能笑能吃能喝,看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
“四大公子想要的女人一定是很特别的一位。”王王石苦着脸,瞅着谈大混混道:“你就说了吧!”
谈笑这厢总算又笑了起来,眼开眉跳的凑向前,嘿嘿道:“当然特别,最少人美的没话可说……”
这点王王石和杜三剑都很有兴趣。
“谁?”
“简一梅……”
“谁是简一梅?”杜三剑的头差点飞出了脸,一肚子疑问道:“江湖上好像没有这号妞儿?”
“江湖上是没有……”谈笑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肩头,方用手指点着桌面一下,一字字的道:“不过人家在游云楼可是比红牌还红的女人……”
这又怎地一回事?原来是游云楼的艺妓?
“她是前朝蒙古人皇族之后,虽然事隔了百来年,终究风华气质不同……”谈笑可是严肃起来道:“而且她寄身于游云楼内是卖艺不卖身,非懂得风雅的王爷,才华俱备的名门公子或是当代的大文豪,连声音都听不到。”
这个大有意思。
王王石哈的大笑,道“洛阳城里有多少人得幸如此?”
“八个!”谈笑很慎重的道:“就算是蔡布相也不够格听这位简大姑娘奏唱一曲。”
杜三剑表情很不好看,道:“八个中除四大公子之外,剩下的四个是不是很棘手?”
谈笑的表情稍为好一点,扳着指头数道:“一个是南王爷赵古凤,一个是大儒王阳明先生……”
这两人的确和江湖恩怨牵扯不上。
“第三个比较麻烦……”谈笑叹了一口气,道:“正是人称巴山遗老沈九醉!”
“是那老头?”杜三剑那张脸一下子拉下来,道:“这位沈老头可真的是麻烦。”
九醉十指,翻乾倒坤。
沈九醉在五旬之年脱离巴山剑道迄今一十五年,只因他认为巴山剑术有太多的漏洞。
但是他提创改革不为巴山掌门玉长子的接受,于是遁走于江湖,自创出了九醉十指剑。
天下只闻其锋而未见其利。
一十五年来总共出手四次。
斩东北“金刀”蒙化骐,破江西“连环剑”东啸虎,挑大漠“鹰十三爪”札克骑力。
这三人,武林公认的武学大家。
“他唯一败于霍山之东……”杜三剑眼中有一份浓浓的尊敬。
因为那儿住了一个世家,那世家中住了一些人。
那世家姓锺,锺家绝地。
但是重要的是那儿住了一个姓苏的大英雄。
王王石似乎也感染了这份敬意,声音也轻起来道:“第四个人呢?总不成比沈九醉这老头子还难缠吧?”
谈笑竟然皱起了眉头,他皱眉,王大拳头和玩剑儿杜可是心里“噗通噗通”跳了。
这谈小子连眉头都还记得怎么皱的人必然很惨。
自己几人很惨。
“我可不知道那号人物真名实姓!”谈笑伸手握着茶盅,老半天后才接着道:“只知道是个中年儒士打扮,顶髻经常系一块黄镶紫方巾的布先生……”
布先生?这又是个啥谁?
王王石不想花这脑袋,简单的问一句道:“行啦!老弟,你就直说这些前因后丙,以及为啥挑这邝家破宅子来住吧!”
这话问的可是重点,谈笑回答的也很乾脆道:“那位简大小姐的背上有一幅非常重要的刺绘,所以我们非想尽法子描绘下来不可。”
杜三剑吓了一跳,叫道:“那岂不是要人家宽衣解带!”
王王石瞪眼道:“这事你不是常干?”
“去你的!”杜三剑哼了又哼,正气凛然的道:“杜某人一生谨守孔老夫子非礼莫视的德训。”
谈笑和王王石都不信,不过现下话题是简一梅身上的刺绘是含着什么秘密?谁绘刺上去的?
“刺绘的人是她的父亲……”谈笑很慎重的道:“时间是在上个月。”
简一梅的父亲叫简北泉,一个目前突然到了洛阳游云楼找女儿,以一天一夜的时间将一份秘图刺在女儿的背上。随后离开了洛阳南下,十天之后被人发现惨死于南召镇外。
消息传回来,一梅姑娘没有哭泣,只是呆楞在房内五天五夜,像是早已知道这是她一生中命运的一部份。
但是这五日五夜不见客,引得四大公子的关切。
逐渐,简北泉刺绘于女儿背上的事也传了开来。
美人加秘密,这是武林人最引为兴趣的事。
“那位一梅姑娘见着众人纷纷『关切』,乾脆来个招亲大会。”谈笑看了那两位朋友一眼,嘿道:“你们两个躲在深山里逍遥了三个月,连这大事都不知道……”
杜三剑哼哼笑道:“你的目的是啥?美人加秘密,人家还是个公主的身分咧……喂!总不成拖我们下手,去参加那个鬼捞子招亲什么会的吧?”
“杜姓老弟一点也不笨嘛!”谈笑真的笑开道:“哥哥我的确是有这个意思。”
“我说过这小子找我们没好事的了吧?”王大拳头叫了起来道:“谁晓得那屁图是啥死人骨头?”
“不是死人骨头……”谈笑可郑重的道:“是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这等重要?
“一个长了七棵七色果子妙树的地方。”谈笑补充道:“江湖上最称神圣的七彩圣果分植地。”
桃源仙福处唯一引种于它处的秘地。
多少年来的传说,七彩圣果神妙之能直似仙丹。
七彩圣果所配制的大还丹,功效千年号称第一。
杜三剑可比较实际道:“娶得美人得秘图,除此之外,只怕那位一梅姑娘另外有条件吧?”
条件,当然是替她爹报仇。
每个人也都想得到,杀简北泉的人一定是个很可的人物,最少他早已知道简北泉知道桃源别处。
这么重要的消,绝非平常人可以得知。
“这事不谈……”王王石哼道:“住进这宅子干啥?”
“当然是为了比武大会啦!”谈笑嘻嘻笑道:“那个一梅姑娘摆这台招亲大会可不是谁都上得去。”
“第一,年岁要在二十五到三十五之间。”谈大公子补充道:“第二,必须是洛阳城内世家中人或是这世家所推荐的人才算上格。”
洛阳人大世家,四大公子早已自估了去。
另外就是邝、云、辛、柏这四个四不公子啦!
谈笑最后一句话道:“你们当然可以听到,那四大公子已经联手,无论是谁取得秘图,七彩果平分,复仇的事平担……”
“”““谈笑、王王石、杜三剑都到了洛阳?”问话的是个中年儒士,一袭布衫雪白迎晚风。顶上,鹅黄方巾小飘,自有脱尘意。他临窗而立,负手盼顾显牖外星寒在天。
“是……”回答的是一名六旬威猛的老者,左右眉上各有一颗红痣特别显眼,这人便是黄河以北一雄霸的龙双珠。“属下接到的消息,他们三人住进了邝字世家内……”那名中年儒士淡淡的笑了,颌首依旧望看着天空,微哂道:“王石双拳,杜三剑、谈笑天下人俱知,这三个年轻人不可小。”
龙双珠沉嘿嘿一笑,答道:“布先生,我们的计划无论是四大公子或者是谈、杜、王他们三人都不能叫人阻止。”
“当然!”那位神秘的布先生于回过身来,星目闪烁光彩,一双凤銮威眸沉沉深邃,道:“整个行动,天下无人可挡!”
他踱了两步,在一张雕龙的象牙镶金椅上坐下,淡淡道:“龙天令主,本帮北道目前情势如何?”
龙只珠一挑浓眉,沉着声道:“属下所掌管的北道一十三路全数控制的很好,地盘上最少可动用六千人……”
布先生缓缓一笑,点着头道:“好!那么你就暂时留在洛阳配合总护法鹤仙人的行动……”
龙双珠双眉一皱,沉声道:“北道之事……”
“暂且由晏地令主代理。”布先生的声音有股令人不得不从的威严,道:“龙天令主没有别的问题吧?”
这个组合共分北南东西中五道:每道总持又分为天令、地令两位负责运用。
龙双珠镇守北道,早有自己一股力量。
如今抽空调回中道配合鹤仙人,难免有些手脚伸展不开的感受。
只是布先生的话就是命令,他不敢不从。
最少目前不敢。
龙双珠离开这间秘殿的时候,每一步落足的力道表现有些愤怒。
那是一种带有恐惧的愤怒。
布先生冷淡淡看着他折身出了秘殿外,方才一笑出声道:“褚渔隐、晁梦江……”
声出,人至,无声无息的自象牙大椅后而来。
两个俱是相貌平凡,一副殷商模样。
看年岁也都在三十五、六上下,略为胖着的身躯,哈哈堆笑的一脸,谁也不会想到是两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刃。
布先生满意的看着他们一眼,点头道:“你们要做的事,就是看着四大公子的动向和邝家大府内的谈、杜、王……”
“是……”褚渔隐和气一团笑着,转向晁梦江道:“晁兄,四大公子那边我熟,由在下去吧!”
晁梦江哈哈笑着道:“褚兄之言甚合兄弟之意,在下早就想见识见识那三位年轻后辈。”
布先生很满意的看着他们两个边谈边晃了出去,向来这两人办事令他十足的放心。
沉默片刻里小啜,三两口之后又是一拍掌半空,旋即自左边壁翻当先走出一名阴森面貌,却有些儿狼狈神情的人来。
他后头则是一身玄黑衣袍,髭髯怒张,面如锅底的黑貌大汉,这人看来像是六旬年岁,举手投足间虎虎生风,又不逊于少壮青年。
布先生寒目一闪,朝向黑面大汉淡淡道:“黑修罗……你问这位阴三当家问出了什么来没?”
“回布先生的话……”那黑修罗声似牛鸣,朗喝着道:“属下用了十七种方法还没逼出口供来……”
布先生似乎有点讶异,旋即笑道:“嘿……嘿……买命庄要是有阴豪夺你这位好汉在,哼哼……不简单。”
阴豪夺一口气缓缓提上了喉头,勉强撑着力道:“阁下是那位?阴某或者是买命庄有得罪?”
“没有,阴三当家没有得罪布某,买命庄也没有得罪本座,不过……”
布先生淡淡一笑道:“本座很好奇,想知道到底是谁雇用你们动手狙杀谈、杜、王?”
阴豪夺嘿嘿冷笑,看了一眼十指指尖俱破的双掌,冷沉沉道:“阁下未免太小看买命庄中人?”
布先生仰首长笑,连连点头道:“好!看来咱们是可以做一笔交易。”
“交易?”阴豪夺冷嘿道:“买命庄只懂得杀人。”
“不错,本座正要委托你们下手。”
阴豪夺眼中不由得有一丝谋虑,眼下对方阵容中想是有不少的高手在;就拿擒缉自己进来的黑面大汉来说,那双巨掌的威力端是有得瞧。
人家的目的是什么?
疑惑归疑惑,做生意还是得担风险。
“阁下的目标是那一位?”
“简一梅。”布先生淡笑着道:“明日申时,游云楼内动手杀掉简一梅。”
这可是非常烫手的货。
阴豪夺一双小眼珠子连连了好一阵子,才嘿嘿沉声道:“行!三十万两银子,先付一半订金……”
“”“布先生很满意的看着黑修罗送走了阴豪夺,他方才起身踱到右首壁面一幅宋朝秦少游名词“八六子”前,一按机关滑开条秘道。猛忽一道红影破空卷背而来。其势快又利,并且灵巧变化难测。布先生嘿的一声,拂袖一拍倒卷,那袖角翻飞如神,极是巧妙的缠扣住来物首端。迅刹,二指自袖缝中伸出,挟制于指间。他大笑,望着指上的红缎带摇头道:
“香浓,你又来考爹的反应了?”
那端,秘殿一角闪出一名二十年华的姑娘,清丽脱俗中犹带聪慧英气,嗔笑着收回了红缎带,娇声道:“女儿那敢?只是想请爹爹指教一二罢了。”
布香浓嗔着道:“爹爹,老天又有那点亏待你了?老是这般说着。”
布楚天轻轻一拍女儿的头顶,淡笑道:“浓儿,还有许多事你不明白,日后自会清楚了……”
布香浓摇着头,哼皱着鼻子道:“反正爹爹每回都这般说着……”她一顿,又按笑了起来道:“爹爹记不记得去年答应浓儿的一件事?”
布楚天偏头一笑道:“爹又答应了什么?”
“可不准赖喔!”布香浓踱了两步,学她爹持重的样子道:“爹说过,今年今日让女儿开始行走于江湖。”
布楚天一愕,皱起了眉。
布香浓紧接着道:“哪……现在子时已过,女儿是不是可以出这座神来居大院?”
“这么急?”布楚天讶笑道:“待天明不行吗?”
“那才不好玩。”布香浓笑着道:“因为……今天晚上我就要去找一个人。”
她可笑的开心,用力强调道:“一个不好玩的人!”
“”““喂!姓谈的,三更半夜来这间破庙干啥?”王王石可抱怨着。这寺是有名的“天来寺”,看模样儿不小,却是没半个僧人。怪的是,四下打扫的一尘不染。“当然是找一个人啦!”谈笑哼着鼻子道:“注意!是一个男人不是女人。”
“这可不好玩……。”王大拳头摇头道:“哥哥乾脆去睡觉算了!”
谈笑只是笑着,随便在一处坐了下来,打个哈欠道:“随便你啦!祝一路顺风。”
什么意思?王王石的肚里开始骂了。
难不成这寺庙里有古怪,进得来出不去?
杜三剑叹道:“寺庙没有机关,有问题的是这里住了一个人!”
“谁?”王王石可是捏得拳头“卡卡”响,哼道:“哥哥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天皇老子都挡不住!”
“天皇老子挡不住,这个人可难说。”谈大公子依旧是懒散的样子道:“因为……他是一个不好玩的人不好玩?王大拳头可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冲口大骂道:“他奶奶的,谈小子,难不成是那个叫布好玩的老头子?”
“谁在背后骂老夫?”一道忽高忽低,忽老忽少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道:“好像活得有点腻了!”
王王石一转身朝向门口,只见得一名白发垂肩,却有一张红颜似稚子的鹑衣老头。
那袭补了又补的衣袍,难免令人怀疑这老头是是丐帮要饭的叫化子。
当下只见这个布好玩足下蹬着一双草芒鞋,“踏哒踏哒”地托地晃进来,鼻子重重一哼。
一双红眼儿有酒意,直打量着王王石上下十来回。
“喂!你看完没有?”王大少爷可给看火了,叫道:“那小子有事找你?”
那小子?我们的王大公子指头指的是坐在地的谈笑。
布好玩沉沉一笑,转向谈笑打量片刻,像是斟酌那儿下手起来才过瘾似的,良久,才道:“小子,你找老夫有什么鸟事?”
“是件鸟事。”谈笑堆着笑,问道:“游云楼那位布先生是怎地来路?”
布好玩双眉挑了挑,重重一哼道:“那小子叫布楚天,和老夫没什么关系。”
“真的?”杜三剑含笑摇头道:“连我们三个都不知道的人物,布老知道了怎可能是没关系的?”
“是呀!”王王石插口道:“最少同姓布,这事已经很明白了。”
就是太明了,所以他们才会来找这个布好玩问。
“嘿嘿嘿……”布老头子冷阴阴笑了好几下,翻着一双红眼儿冷寒寒道:“这年头的年轻小辈似乎太欠缺礼数……”
他又乾涩涩冷笑,身后无声无息的冒出了四名雪白衣袍的中年剑手,怪异的是他们手中的剑。
每一把剑鞘前端都是呈现半圆形。
奇了!剑锋自作以尖锐戮杀为重,岂有圆头的?
杜三剑的眼睛一亮,点头道:“难不成这是传说中的四不像风火水雷剑阵?”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
四不像则大诡于易理机数之外的奇门剑阵。
“有见识!”王王石鼓掌道:“这玩意儿就交给你办!”
是非只因多开口,杜三剑真后悔自己干啥卖弄学问?
眼见那四名白袍剑客已抽剑跨上前。
剑端果然是圆弧形。
不过这四把剑还是有差别。
“三剑在手,自有千变!”布好玩淡淡哼道:“老夫今夜倒想看看你这孙猴子怎地跳出如来佛掌心!”
杜三剑微哂一笑,挑了挑眉看着眼前四把剑,嘿道:“四剑形同神不同,一在握柄长短有异便是上下交攻不同。二则剑端圆弧角度相异,自是出手方位相差。布老,杜某人说的可对?”
布好玩的脸可真的看起来不好玩极了,一挫牙,冷狠狠一个字吐出来道:“杀!”
四不像一经发动,果然起手式便与众大大不同。
竟是以背向着杜三剑倒窜迎撞过来。
杜三剑可皱了眉啦!这是啥玩意儿把空门送人?
他掠身扬起,猛提气盘向了上空,便此气机一动,足下四人齐齐回身出剑,交织而落的剑网设非早一步上窜,机无可躲。
杜三剑人在半空,左臂一抖五指一搭,自是扣绪成一柄宽粗的剑身来。
他猛可坠下,前头已至两柄剑锋,那扁圆的锋端好似是铲子般轰然而至。
杜三剑这刻可明白人家用这种剑的妙处。
剑锋所指之处,所罩杀机大较寻常剑锐多上四倍。
戛然一顿,停身势离地七寸,似若一回倒风逆卷往后移走。这变化又似已落入人家掌握之中。
咱们这位耍剑儿杜身前这两柄是“风”、“雷”交击。后头一上一下早蓄势待发的,“火”剑在南奔于上,“水”剑在北居于下。
水火相薄,交汇自背面如天地乾坤正正反反立立倒倒而来,其势之骇人,果真见实着成就所在。
好个四不像风火水雷大剑阵。
杜三剑一叹,扭头朝王王石和谈笑叫骂道:“他奶奶的,你们这两个好朋友就只会看朋友被两肋插刀!”
他这二十三个字说的真快,因为前后上下来剑的速度实在太快,不快点儿卷舌头就没机会啦!
杜三剑抽剑。
右掌一拉出剑柄,却不是扣住出手,而是掌指搭着剑身,有这种出剑的手法?
杜三剑果然是这样儿出剑。
他这会的剑身比较宽阔,是以五指所捏住剑身外尚有半寸一缝长的剑锋挺利。
身势,忽停迎前。
前是风雷交击轰湃而来,杜三剑一朗喝,将剑当中一隔,迎着双剑交汇处。
刹时,风剑中打剑尖,雷剑击震剑柄。
杜三剑笑了,他对自己的出手很满意,尤其对自己大胆行险求胜,忍不住都要夸赞自己半个时辰。
谈笑第一个拍手大笑道:“人家是四不像的不像四象阵,老弟杜可是三不才的三才剑!”
杜三剑的剑是三段组合而成的。
前后震阻风、雷二剑,轻脆一响中跳弹错开。
剑柄自雷剑弹射风剑的左臂;同是剑端自风剑激射向雷剑的右肋下。
他手中尚有中间的一段剑身。
倒挂反拗身,背后成了风、雷双剑在对付那两段剑身。杜三剑一笑弹腿,风、雷双剑方压住激射而来的前后剑段,却被人家飞的老远,“砰”地大响落下墙角。
水、火双剑已架至杜某某的颈上、丹田。
杜三剑犹能笑着,右指所握的那段剑身正好一竖,挡上阻下,同时贴着自己的脖子,肚皮捱住了。
水、火双剑一愕,方待变招左右移戳,但是杜三剑五指灵活,将手中的那段剑身打转旋了起来。
这一看,可似是风轮打中转,像一回光轮似的映着佛殿中烛火熠熠光彩。
那厢的布好玩可看得脸色沉寒寒的不好玩。
这个杜三剑的剑术心法中,显然含有某种正宗内功大渡气心法,就在此刻,火、水双剑被这一带动根本抽都都抽离不出。
勉强的只能以双掌紧握持着剑柄,不让掌中长剑飞脱出手而已。
原是“水火集济”的剑术,而今却成“水火不容”。
他一叹,看着水、火二剑一嚎喷血,双双颓倒摔地,趴在地上全身颤抖抽搐不已。
“好!嘿嘿,好小子……”布好玩冷淡淡的面无表情道:“姓杜的,你有一套!”
“多谢前辈夸奖……”杜三剑也不知用啥法子,一招手便将三段剑身全没入左袖内,冲那布好玩一笑,接口道:“杜某某也觉得方才的表现太精彩了。”
布好玩桀桀冷哼,负手踱了两步,颌下那把雪白长胡飘呀飘的,猛可回身看向那三名年轻人。
这一旋转,自然胡髯为之一扬小动。
真是不容细想,谈笑第一个弹了起来。
只见这位谈大混混右手左招右拿的一会,又复笑嘻嘻的坐回了地上,一摊手笑道:“人称『不好玩,不好玩,好玩吹胡子要人完』……好高明的杀技!”
谈公子手上可清楚十来道细丝,闪呀闪的。
布好玩嘿嘿冷哼,掀了眉道:“这只是个开始……你们今晚来可别想见到明天日升!”
“屁话!”王王石一咕噜的站了起来,大脚一迈的到了布好玩面前哼了又哼道:“本大少爷倒要看看你这把老骨头有多硬!”
布好玩双眼一沉,冷冰冰瞪过来,道:“王石双拳,破岳碎海,哈……又如何?”
他笑的奇怪,顶上木梁却“咯”地一响。
王王石没有抬头,因为身前的布老头也出手。
上头来的是两把刀,紫鳞金背刀。
布好玩的双拳则藏在衣袖里向前撞来。
这其间古怪。
王王石哼哈一笑,可不管这个布老头袖子里藏了什么,猛然一双拳就迎了上去。
至于顶上的两把刀,自有谈笑那小子来应付。
布好玩的脸沉得更森寒了,就在四拳交接的刹那,他猛然脱袖而出。
拳上五指挟四锋刃,左右共有八锐。
看着王大公子的脸色变了,布好玩真忍不住要大笑出声,因为他曾经在三个自以为拳术名家的脸上看过相同的表情。
结果那些人的手掌都变得没有手指头。
布好玩才刚笑出声,忽然一阵创痛自手腕传上来。
来的好快,那不可言喻的裂痛直传到了肩头,他才听到两臂骨碎裂的声音。
一双红眼睁得老大,不信!
不信之外的恐惧是顶上那两把刀的遭遇。
出手的人是谈笑。
“谈笑出刀,天下无兵”的谈笑出刀。
布好玩重重的摔到了门槛,犹不能置信的朝里面看着,他的两臂似废,嗒然的垂在那儿。
但是他的目光并不是看着王王石,而是谈笑。
谈笑手上的那把“刀”。
卧刀!
谈笑的刀赫然是源自达摩大师直传至文祖惠能禅宗第一见心法的卧刀。
布好玩的眼中充满了恐惧,这把刀的心法在经过八百多年后已经成为传说的一部份。
怎么可能,如今再现于自己的眼前。
他看着谈笑手上那把又细又长的刀,刹那在人家的手指上纷纷落落,声声交响似大珠小珠落玉盘。
硬是脆耳好听。
一眨眼儿,人家的“刀”又变成了手环套在腕上。
就是那右腕上的两个镯环,竟是卧刀的本身。
“”“念念之中不思前境,若前念今念后念,念念相续不断,名为系。于诸法上,念念不住,即无缚。此是以无住为本。善知识,外离一切相,名为无相。能离于相,则法体清净。此是以无相为体,善知识于诸境上,心不染,曰无念。于自念上,常离诸境,不于境上生心。”“布好玩傻住了了半天,转眼看那两名使刀的布家中人,只见手腕虎口浮肿,人家压根儿没伤及他们。谈笑以气和内力震敌之刀,反激乱打对方的气脉。布好玩苦笑着一叹道:“想不到世上还真存在着卧刀!”
杜三剑一笑,摇头道:“别说你吃惊,三百年前的剑秀才当年一见也为之震撼不已!”
是以,剑秀才穷毕生的精力,想创造出和卧刀同样神妙的兵器来。
他做到的是:一名蝉翼刀,一名红玉双剑。
最后造出了差可和卧刀神妙相媲美的天蚕线。
布好玩重重喘一口气,忽的仰首冷笑道:“卧刀又如何?老夫不认识那个布楚天!”
他说着,斗然全身一震,便似一道闪光浓烟,念头不及相生中已消失没于深夜。
一出厅大雄宝殿外,早不见了踪影。
谈笑、王王石和杜三剑四下巡目踱了一会,交互苦笑对望。
“这下好了!”王王石抱怨叫道:“人家布楚天是好是坏也不知道,没头没脑又惹上一个布好玩,简直是自个儿闲来找碴嘛!”
谈笑看了王王石的双拳一眼,笑着这:“喂!你的拳头还真硬,连钢刃都被你打弯了。”
“屁!”杜三剑摇头叫笑道:“少捧他!你看看这小子的袖里有啥东西就知道了。”
原来别有玄机。
谈笑一挥手,卷动王大公子的袖口一拉,只见腕上有副软骨头皮套搭着,大小正可以盖住五节手指。
“这玩意儿有些儿好处。”王王石笑着,一副很聪明的样子,道:“一可以防毒,二可以挡住暗器之类的玩意儿。”
“的确聪明!”谈笑大笑着道:“什么时候有这软骨皮套的!”
这东西在武林中一向被江湖中人视为异宝。
不但可以防刀阻剑,甚至水火之中亦有奇用。
王大公子的脸上竟然一红,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忽的大殿外一声娇呼道:“不好玩,不好玩!我来找你了!”
这里头三个男人方才脑里打转,便见得一名清丽俏娇的姑娘飘身进了这庙里来。
一落足,便在三人面前瞅笑着。
“喂!你们三个是不是布好玩的手下?”来人是布香浓,含笑的嗔道:“快叫布老头出来……”
这小美人是谁?
谈笑哈了两声笑,倾身问:“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姑娘我是布香浓!”这位布大姑娘双手插腰,昂首道:“红缎赛蚕线,香浓胜佛儿的布香浓又听过吗?布老头是怎么教你们的!”
又是姓布!
谈笑笑着,打了个揖道:“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布大小姐,真是失敬了!”
布香浓可得意起来了,挥手道:“免礼,叫布老头出来见本姑娘,今晚非好好的讨教一番不可……”
她说着,露了露手腕上的红缎带,那缠在皓雪似的手腕上特别显目好看。
王王石大笑了起来道:“大小姐,你就是凭这玩意儿想要比过天蚕线,胜过苏佛儿?”
“喂!你不信?布香浓妙眸一寒,看了眼前三个男人一眼,冷哼道:“还是你们三个都不信?”
女人连嗔带骂的时候,最好的回答就是咬紧嘴唇,半点声音不吭。
但是墙头上有人冷冷笑道:“是老夫不信!”
这人来的好诡异,近乎是无声无响似的坐在那墙上,而且还是墙上一张太师椅上。
敝!墙上怎么放椅子?
最简单的方法是椅子只有一只脚。
独独的一双椅脚正中央在椅座的下面。
谈笑这一看,可讶叫了起来道:“伍旧狂?你还没死!”
那墙上椅子坐着的老头子双目一睁,冷肃苍寒的声音重重道:“小子是谁?竟耙对老夫这般无礼!”
谈笑嘻嘻笑着,往前踱了两步,哈哈自笑着道:“如果哥哥我的眼光没错,南召镇外的白河狙杀,阁下也有一份是不是?”
南召镇外,简北泉死于斯。
伍旧狂双目精湛寒森,叱道:“小子满口胡言!”
“是吗?”谈大公子摇头笑着道:“简北泉一身成就或许江湖中少有人知,不饼……约莫要阁下这等身手五、六人,方能斩杀的了。”
伍旧狂一张老脸可沉到了底,那撮山羊胡子随风动着有若是怒枪飞动,道:“小子报名!”
“又是报名?”杜三剑第一个苦笑,转脸间向布香浓笑了笑道:“这年头的人是怎么啦?一天到晚要人家报名留念!”
布香浓听的好玩,咭着笑道:“人老了,记性总是差了些……”
“理!真他妈的有理极了!”王王石拍掌大笑,指了指伍旧狂道:“那老头子似乎对布大小姐你很没好感?”
布香浓皱起了眉头道:“我可不认识这老头子。”
“嘿嘿……小泵娘……”伍旧冷冷笑着道:“你不认识老夫,总认得鹤仙人那老贼吧!”
布香浓一楞,双眸一冷,叱道:“鹤道长岂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可以骂得!”
“哈哈哈……老夫不但要骂,还要杀了他!”伍旧狂冷冷道“小泵娘,老夫今日来擒拿你,要怪就怪你老子做人太阴狠了些……”
布香浓的粉脸好寒好冰,挑眉道:“死老头子,下来!”
伍旧狂仰首大笑,讥诮着道:“你不是自比苏佛儿天蚕线吗?怎么你不上来逼老夫下去?”
这话一激,布香浓嘿道:“好!你别走……”
说着,当真要提气窜上。
但是身前的谈大公子伸手一拍自己的肩头,哈着笑道:“是人家来找你的,干啥那么费力冲过去?”
有理,布香浓想想也是,笑着对谈笑道:“你还有点小聪明,叫什么名字?”
“谈笑……”王王石抢口道:“他叫谈笑,我叫王王石。”
“又没人问你!”布大小姐瞪了王大拳头一眼,偏头向杜三剑笑道:“你呢?”
“小生杜三剑……”
“名字不错。”布香浓笑道:“人也是礼貌的多,不像……”她看了王大拳头一眼,摇头道:“有些人就是少了家教。”
什么话?王大公子叫了起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少让这小子的外表给唬去了!”
布香浓皱鼻子一哼,道:“又关你的事啦?”
他们这厢在下头笑闹叫骂起来,这可让墙上那位伍大先生一肚子鸟火不是滋味极了。
不过谈笑、杜三剑、王王石这三个名字可不是乱摆着好玩。
最少近六年有有不少他们的事在传说着。
“王王石双拳杜三剑,谈笑天下人俱知。”
伍旧狂嘿嘿笑着,冷声道:“你们三个和布楚天有什么关系?”
布楚天?
谈笑第一个脸色不动的反问道:“你这老头子又和布先生有啥关系?”
伍旧狂仰首长啸,半晌后正要说话,倒是那个杜三剑冒了一句道:“好像鸡叫,还没天亮哪!”
底下的人大笑,上头那个伍旧狂的脸色可是难看加恶臭,挑眉怪喝:“老夫今夜不管能不能取到另外一半宝图,非叫你们四个后辈小子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半张宝图?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谈笑还来不及问,“忽忽”地自墙外飞出了十二朵大莲花座来,座上俱有悬罩着纱纬伞扒迎风,那伞扒所罩之内,只见蒙胧人影。
谈笑这会不得不佩服道:“『狼穴一主』伍旧狂果然成名有理,单是这个阵式寻等门派也花不起这般银子。”
王王石的表情也严肃下来,点头道:“这一十二朵莲花座大概是出『鬼匠』吴不知的手中,非得二十万两银子一朵不可。”
二十万两银子一朵的玩意儿,自然有它的价值。
杜三剑苦笑接道:“最少里头两万两银子就有一种暗器!”这么算,最少是有十种机关。
布香浓好奇的看了身旁的三人一眼,叹气道:“原来江湖这么好玩,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话可吓坏了三个大男人。
“什么?小泵娘,你没有在江湖中走动过?”
“今晚是第一步。”布香浓笑着偏头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谈笑、王王石、杜三剑没有时间回答,人家上头那位伍旧狂已然发动了攻击。
一十二朵莲花座好大的声势自空下降而来。
首先见到的是层层叠叠八道的莲花瓣张展飞射出来,这可是不得了的。
一落眼,便是好大一张网似的盖向众人。
谈笑双眼儿看的清楚,那每一片花瓣上俱有一细线系着,伸缩控制间,端的如臂使唤,长短自如。
王王石第一个推了推谈笑和杜三剑道:“玩兵器的事交给你们两位……”
“那你干啥?”
“我?英雄救美啦!”王大拳头左掌一抓人家布大小姐的柔夷,往上提气拔去。
谈笑和杜三剑两个耸了耸肩,一个自袖中落出三段剑身搭扎,一个则是自腕中脱落千机环一抖化刀。
杜三剑的剑既长又狭,好寒气自天地来。
谈笑的刀呢?
半弧划圆在掌中握,看来倒像是一把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