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一早,白老大便单独出去了,我们都知道他是去会那个怪人的。
他去见那个怪人的过程比较复杂,先是打电话联络,然后再约见,在之间有一些周折,我下一步再说。
白老大走后,白素便与李宣宣联络,我和红绫、曹金福就坐在书房里,围在一台电视机前。昨天晚上小郭让人来安了一个接收装置,我们就可以坐在这里看清那个怪人房间中的情形,如果白老大与他会见,我们在这里也可以看得很清楚。
我们看到,那个怪人此时躺在房间的床上,双手搭着脑后,正在看着面前电视机上播放着节目,他似乎看得非常入迷,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视屏,有时候因为电视节目有趣,他竟会哈哈大笑起来,甚至是从床上跳起来,手舞足蹈一番,然后再躺到床上,继续往下看。
红绫看到这个情景,一脸的茫然:“他怎么像个孩子?”
白素与李宣宣联络完毕后走进来,正听到她这句话,便问:“谁像个孩子?”
红绫指着电视机:“你看他,像不像当年孙悟空被师傅在后面拍了三巴掌,他因此悟出师傅是告诉他三更时从后门去找师傅时的情景?”
白素盯着电视屏看了几十秒钟:“果然是孩子气很足,不过,大凡武林奇人,都会有一些孩子气的,当年丐帮帮主洪七公,那是一个典型的有着孩子气的人,老顽童就更不用说了,那是真正可以用上一个词,童心未泯。”
她的话刚完,楼下已经有了声音,我们知道是李宣宣来了,红绫和曹金福仍然留在书房里,我和白素迎了下去。
李宣宣是阴间使者,她可以借助一个特殊装置,来去阴阳两间,方便得很,是以,白素才一与她联络,她立即便来了。我们当然知道,她原是可以直接出现在我的书房的,但几个人在一起正专注于某一事时,猛然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另一个人来,那情形也实在是太骇人了。因此,她每次来,总是出现在某一间没有人的房间中。
这次,我们是想在客厅里与她说话(书房里正在观察那个怪人的行动,似乎有些不方便。那种观察装置,是地球人的一大发明,专为跟踪别人,探别人的隐私而设计的,将这种事展露给一个说不清该不该算是地球人的人面前,那就不仅仅是扬家丑或者国丑,而是扬球丑了),是以专门将这里空出来,留给她的。
我们下去,便见她站在那里,我和白素在楼梯时便与她打招呼。
李宣宣见了我们,自然也是非常的高兴,因为不久前,我们交给她一个奇特的五岁小女孩多多,她自然想到我们是想知道对多多研究的结果,所以见了面的第一句话就说:“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那个多多现在的情形?我可以告诉你们,她现在非常好,而且,也不再想家了。只是对她为什么会有那种特殊的记忆,我们始终没有搞清楚。”
她说“我们始终没有搞清楚”,当然是指阴间主人的研究没有任何结果而言。
如果是在几天之前,我们当然就会很有兴趣与她谈论这个话题,但现在却完全不一样,我们的心思被另外的事情占着,简直就没有任何空间来装载其他的事。
白素拉着李宣宣坐下,我也坐在了她们的旁边。
白素道:“宣宣,我们将你请来,是因为有另外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李宣宣非常爽快:“白姐,有什么事你只管说,我帮得上,是一定会帮的。”
这话答得极有水平,帮得上才帮,就如让她带走那个小女孩多多,因为阴间主人对多多脑中的记忆组有着特别的兴趣,她几乎是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那当然就是帮得上了。但如果是别的什么事,而这件事并不能引起阴间主人兴趣的话,她则可以用帮不上来推搪。
他们这种人,自动将灵魂将给了阴间主人,以换取自己的长生不老,对这种做法,我始终都心存不愤,但别人乐意这样做,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而他们每做一件事都必须要看阴间主人的脸色,这也未免太丧失了自己。
白素将李宣宣当最好的朋友待,当然不会计较这些,她说:“XX,这次的事非常特别,我也不知道你究竟帮得上还是帮不上。不过,正所谓病急乱投医,我也实在是无法可想了,才会急急地将你请来。”
李宣宣听她说得如此严重,神色顿时一凛:“什么事这么严重?我保证尽我所能。”
白素握着李宣宣的手:“有你这一句话,我就非常感激了。”
接着,白素将那个怪人如何上门挑战,如何约定十日之期,以及我们如何对他进行调查却一无所获的事向她说了。
李宣宣听完后问道:“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我接道:“我们很想了解一下那个人的来历。我们已经多次分析过,这一场决斗,十分的冤枉,但不应战又似乎不行,是以,我们就想在这十天内查出他的来历,找到他的弱点。”
白素也说:“当然,我们并无任何置他于死地之心,我们只是不想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糊里糊涂就被他杀死。”
李宣宣道:“既然你们做了很多工作,那一定有他的照片,可以让我一看?”
这并不是什么过份的要求,而且,我们既然有求于她,当然就会将一切向她公开,完全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
白素看了我一眼,我站起身来,走上楼。
取照片的时候,我问了一下红绫,白老大与那个怪人联系的情况如何。
红绫说:“外公打了一个电话到那个怪人的房间,怪人也接了,他们说了好一会话,但那个怪人却拒绝与外公见面。”
我一听,心中一凛:他是不是知道我们的意图,才拒绝的?难道他竟然连白老大的面子都不肯卖?
我当然不便向他们了解更多,反正这些都是录了相的,待李宣宣走后,我们还有时间回过头来看。
拿了那个怪人的照片,下楼来,交给李宣宣。
李宣宣接过,非常认真地看着。
她要照片的时候,我以为她可能知道些什么,因此心中曾有过一丝窃喜,但见了她现在的情形,似乎又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心中不禁有些打鼓。
我的想象其实也是非常的简单,如果她知道这个人,在看了照片之后,脸上定会有讶异的神情,如果看到这样的情形,我便可以知道事情有门。但实际上,她看照片时的表情非常平静,平静得让我心中大为不安。
她看了足有一分钟之久,将照片还给了我,然后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们可是知道?”
白素便将那个人住的那家酒店告诉了她。
李宣宣于是对我们说:“这个人是什么人,我是一点都不知道,能不能帮助你们,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还是准备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能亲自去找一下那个人,可能就会有帮助。但我不能将话说得太死,他们的主,我是做不了的。”
我听过之后,才知道这件事又是白费了力气,她的话说得虽然极好,但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只要稍有点智力的人,都能够听出来。
白素却是好脾气:“大恩不言谢,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我真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什么大恩不言谢?如果是他们帮过了,那似乎民可以算是有恩予我,现在的情形是,他们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完全还是没有影的事,她竟将这话也搬出来了。
李宣宣告辞,因为楼上有人,她需要在这客厅里消失,我便与白素一齐向楼上走去,白素还在说着感激的话,我心中不愤,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不送。”但事实上,就在我们转身的时候,她早已在我们的身后消失了,我们所说的一切,她根本都是已经听不到。
我和白素一走上楼,进入书房时,红绫和曹金福一起站起来。
我们坐下去,白素问:“有什么进展没有?”
红绫非常机灵,给我们各酌了一杯酒。
我们坐下后,目光便盯着电视屏。电视非常清晰,房间里的一切全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是电视机中的声音,我们也能够听到。我们听到的是那个怪人在看一部电视剧,里面传来男女主角的对白。那个人对此似乎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就如我们下楼去见李宣宣时一样地躺着,似乎连动都不曾动过一般。
红绫给我们酌过酒之后,便在她刚才坐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来。
白素问她:“你外公给他打电话时,他说了些什么?”
红绫说:“那个人真是好笑至极,他一直都是那样躺在床上看电视的,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好像吓了一大跳,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曹金福接过去说:“他一定以为是门铃声,所以站了起来,走过去打开了门,向外面看了看。外面当然没有人,他正伸了头去看时,背后的铃声又响了起来,他再次被吓了一跳。”
红绫又接过了曹金福的话头:“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电话似的,在房间里转了半天,才搞清楚,声音是从电话机中传出来的,却又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脸上的表情,简直骇人至极。”
曹金福又道:“他将整个电话机拿起来,然后又拿起了话筒,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他顿时就大喜,对着话筒又喊又叫。”
红绫说:“他将话筒拿倒了,你们放出来看一下就知道了,他像是从来没有接过电话似的,那样子真好玩。”
我哪里有心情听这些,便打断了他们:“这些都不重要,还是说他们的对话吧。”
因为所有的全都进行了录像,我们要看的话,当然只需要重放一遍就可以了,但我们知道,白老大的第一次约见失败,他一定还会想别的办法。是以,我们想看下一步的结果。
红绫见我制止了她,便冲曹金福伸了伸舌头。
曹金福接着介绍说:“他叫了半天,又将话筒拿到耳边听了听,然后就将话筒拿开,对着耳机那边说:‘你是何人?’接着,又将话筒放在耳边。”
红绫这时也缓过神来,继续她和曹金福的轮流介绍:“他问那句话的时候,外公就已经回答了他,但他再听时,外公说的却是别的话,外公对他说:‘……有些事,我需要和你见面谈一下。’那人好像有些不快,就将话筒又拿了下来,恶声恶气地问:‘我问你是何人,你为何不答?’外公这时候多半已经知道他是不会用电话,就告诉他,将话筒孔多的一端放在嘴边,将孔少的那一端放在耳边。”
曹金福接道:“他明明是不知道,却还要硬充好汉,拿着话筒看了半天,然后才拿对了,冲着话筒就喊:‘这等事情,我岂不知?何需你多此一举?快说,你是何人?’”
红绫说:“外公对他说了自己的名字,还特别强调说,江湖上都叫他白老大。可是,那人却说:‘我岂管你是白老大亦或白小大,快说,你有何事?’外公就说:‘有些事,我想与你见面谈一谈。’那人又问:‘谈?你有何事要与我谈?我与你有何关系?’外公说:‘你与我是没有任何关系,但你与我的女婿有关系,所以,我决定先找你谈一谈。’那人就又说:‘你的女婿?你的女婿是何人?与我何干?’外公说:‘小婿姓卫,名叫卫斯理。’那人就叫道:‘卫斯理?原来你是周昌那个恶贼的老泰山?’外公说:‘正是。’那人便说:‘你肯将女儿嫁予那个恶贼,说明你亦非善类,与你等恶人,有何好谈?十日之约还剩六日,你便准备为那恶贼收尸吧!’他说完,就将电话扔下了,然后又躺到床上去看电视。”
听到这里,我真是连嘴都给气歪了,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此人竟然一口一个恶贼,试问,我何时做过任何坏事?竟得了一个如此骂名。
我相信,当时白老爷子一定比我更气,他这一生,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受人尊敬,又岂能料到,已经是功成名就的时候,却遇到这样一个家伙,竟然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我相信,他如果可能的话,定然要去狠狠地将那人教训一番。
这样一想时,我心中便叫苦不迭,白老大一生气,说不定扭头便走,赌气不再去见那个人。事实上,就是他见到了那个人,结果又会怎样?难道不是再受一场恶气?他如果负气而归,我的事该如何是好?
这事实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从哪里冒出来这样一个绝顶的武林高手?看情形,他是根本都不知道有七帮八会大龙头白老大其人,白老大的名头,对他不起任何作用,就算他同意见白老大,说不定会羞辱白老大一番,那样一来,事情可就更糟了。
我正胡思乱想时,只听得红绫叫了起来:“有门铃声,外公直接闯进去了。”
白老大会直接闯进去?那就说明,为了我,他这次是真的将一张老脸搭上了。
我抬头看过去,那人果然将门打开了,门口站着的那个人,不是白老大是谁?只听得那人噫地叫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是何人?有何贵干?”
白老大按武林的老规矩,拱了拱手,算是行过礼,报出自己的名字以及一串名头,然后说道:“晚辈听说大师在此,特来拜见。”
我一听这话,心中便有气,那人分明是一个年轻小伙,白老大怎么以大龙头之尊,竟说出晚辈之类的话来?
那人竟也大言不惭,竟说道:“你认识老夫?”
白老大说道:“前辈乃世外高人,请恕晚辈眼拙,却是认不出前辈的来历,还望能指点一二。”
那家伙说话文绉绉的,白老大竟也与他吊起文来。
红绫这时听出不对头来了,先是叫了一声:“那人也实在是太不要脸了,什么老夫不老夫,看上去,他可比外公年轻多了。他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寿。”
白素似乎是听出了一些道道,便制止红绫:“别出声,听下去。”
白老大这次与那个怪人见面,我们是从我家书房中看到的,其间夹杂着一些议论。在同时看这一场好戏的,还有温宝裕、蓝丝和小郭,他们当然没有与我们在一起,他们在小郭的办公室里,参加议论的时候,他们也是有份的,不过,当时他们议论了些什么,我们不知道。后来,温宝裕有过一番介绍。那些议论倒也有趣,且与故事有一定关系,所以,我便在此一并记下来。
需要提醒的是,如果文中提到温宝裕、蓝丝或是小郭所说的话,那就是他们在小郭的办公室中所说的,在此一并说明,后文不再介绍。
温宝裕听了他们的这一段对话,当即就跳了起来:“这个白老爷子,犯了什么糊涂?七老八十的人了,怎么突然就成了晚辈?那人的年纪不大,脸皮老得倒是比长城还厚,他如果也能称老夫,我就是老太爷了。”
小郭也是大发感慨:“在这件事上,卫斯理变成了傻子,现在倒好,又来了个不知大小的疯子。那家伙到底有什么法术?”
蓝丝说的话跟白素如出一辙:“别忙着发议论,听下去,看他们说些什么?”
那人听白老大如此“礼贤下士”,倒也不好一开始就拒绝他,但话却说得极难听:“阁下若是为了你那个恶贼女婿而来,一切免谈。”
白老大是何等样人?大风大浪,不知见识过多少,既然已经到了门前,当然不会因为一两句话便打起退堂鼓:“阁下乃武林前辈,世外高人,当然知道武林中人的脾气。晚辈能与阁下这等高人结交,实乃晚辈之夙愿,至于其他琐事,何足挂齿?晚辈贸然造访,实因欣闻前辈之超卓,武功之绝世,便冒昧前来。若能与前辈一述,乃晚辈幸之至矣。若能彼此投契,把酒畅谈,纵论上下数百年武林盛事,岂非人生一大快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温宝裕便叫了起来:“屁话屁话。没想到,白老爷子是何等样人,竟也会阿谀奉迎到如此程度,完全是将肉麻当有趣,简直让我们这些人的脸没处搁。”
蓝丝便瞪了温宝裕一眼,温宝裕可不敢再有什么高论,只好闭了嘴。
我和白素等四个人听到这些话时,虽然没有议论,却正是目定口呆。不是我们不想议论,确因这事太奇特太不可思议,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根本就来不及说出话来。
那人听了白老大一番话,便道:“阁下所说甚是,但老夫却有丑话在先,阁下真不是为那恶贼而来?”
白老大应道:“当然不是。”
那人又问:“阁下保证绝不提及此事?”
白老大又道:“一人之琐事,与数百年武林之盛衰,孰轻孰重,不言自明,何须赘述?”
这时候,温宝裕忍不住又叫了起来:“老爷子,你搞什么鬼?难道你忘了,你的目的是为了你的宝贝女婿卫斯理的生死大事了?什么一人之琐事与数百年武林之盛衰,全都是屁话,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我的心中更是叫苦不迭,真想如温宝裕一般,将老爷子臭骂一番,但碍于白素当面,实在不能开k口,可这一口气,实在是憋得人难受。
那人猛一拍白老大的肩膀,哈哈大笑道:“阁下果然乃一妙人。但我这里无酒,这这这……这如何是好?”
温宝裕听那人有如此一问,立即又叫了起来:“别,老爷子,千万不行。‘-
我也禁不住叫了起来:“别干蠢事。”
但我们的话,一是他根本不可能听到,二是就算他能听到,也已经来不及。
老爷子已经说道:“你我二人,一见如故,我们去找一家清静之酒馆,把酒畅谈,如何?”
那人便道:“妙极,妙极。请!”
接下来,我们便看到那房间的门关上了,随后他们做了些什么事,我们是一点都看不到。
我当即便如傻了一般,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出声,白素似乎也觉得她父亲这样做不对,急得站了起来,不安地在房中踱步。
红绫似乎要要冷静一些,突然叫道:“应该给郭叔叔打个电话。”
她这话提醒了我们,我于是冲她喊:“快呀,你还等什么?”
红绫拿起话筒,给小郭的事务所打电话,但接电话的却不是小郭,而是他的秘书小姐,那小姐说,小郭刚才与一男一女两个人急匆匆跑了出去,也没有任何交待,不知是急着干什么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就在白老大和那个怪人出门的同时,温宝裕突然站起来,喊道:“快,跟踪。”说着,自己便向外面跑。
小郭和蓝丝也在那一刻惊醒过来,站起来便向外面跑。
后面所发生的事,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我还是按事情的发展顺序记录,需要说明的是,下面的记录一方面来自白老大后来的介绍,另一方面乃是温宝裕等人在一旁所见。
他们之所以能很快找到白老大他们,当然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当然是非常的简单,小郭的手下一直都在对那个怪人进行监视,白老大和那个人一起离开,小郭他们冲出了办公室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向手下那些监视的人发出命令,跟踪那人以及白老大。
白老大和那人找了一家较僻静的小餐厅,在其中的一个包厅坐了下来。
我想,白老大当然知道他的后面会有小郭的人跟踪,但这种跟踪对他无害,所以他也不管不顾,而那个人似乎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有人跟踪,丝毫没有在这方面加以注意,是以,他们到那间小厅,小郭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小郭和温宝裕等三人赶去时,白老大他们的谈话已经进行了二十多分钟,而在这时,小郭的手下确然是没有束手无策,他们早已将一个由戈壁沙漠设计制作的小巧东西设法送进了餐厅,做这种事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其进行的过程我就没有必要详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