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守所内被关押了近三个月后,一辆警车停在了看守所外面,带着手铐的秦风被送往省城少年劳教所,这桩震惊了小镇的血案,最终落下了帷幕。
虽然看上去人们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原本遍地都是的武校,被关闭了一大半,这或许就是秦风学武伤人所带来的后遗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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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省城石市城郊,正是有名的太行山,太行山教下,有一座戒备森严的高墙大院,在高达五米的围墙上,拉着一道道的电网。
这就是去年才落成的冀北省少年劳教所,由于财政紧张的原因,这座劳教所原本是省监狱改建的,除了里面的犯人都被押送到别的监狱之外,原先的狱警却都保留了下来。
“秦风,十四岁,犯故意杀人罪被判有期徒刑五年,进去吧!”
在劳教所的值班室里,送秦风的干警和管教们完成了交接,在被拍了大头照后,秦风领到了一身蓝色的服装,同时已经长了寸许长的头发,又被刮成了秃瓢。
完成了入狱前一系列手续后,一个三十出头的干警来到了秦风面前。
“秦风,我是你的中队长李凡,以后你的改造和学习都由我负责,你还年轻,希望你能放下包袱认真改造,争取早日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按照规定,李凡对秦风讲了一遍劳教所的规矩,不过眼神却是很好奇的在秦风身上打量着。
在八十年代的时候,曾经有个电影红极一时,那就是少年犯,这部作品提出了“挽救孩子、造就人才”的观点,提醒人们重视犯罪少年的心理变化和生活环境,增强人们的社会责任感。
随着少年犯罪现象的增多,国家也加大了对少年犯改造的管理投入,李凡就是一位从事少年犯罪心理学的专家,在督促犯人改造的同时,他也在研究着这些孩子们的心理。
不过从秦风的眼中,李凡却是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这个孩子表现的十分平静,没有一般少年犯进来后的惶恐害怕,也没有那种狂躁不安的样子,平静的让李凡心里居然有些发憷,他可是知道秦风犯下的案子的。
“队长,我知道,我会认真改造的。”看着面前穿着警服的李凡,秦风淡淡的点了点头,从宣判书下达的那一天,他就没准备老老实实的去服刑。
在进入这座由监狱改造成的劳教所大门时,秦风就在默默的观察着,武警站岗的哨位,大门和狱室警戒线的距离,都被秦风收入到了眼底。
“好了,小王,你带秦风去监室吧,另外让他认识他的室友。”
李凡盯着秦风看了好一会,这才吩咐身边的一个管教将秦风带了下去,当秦风离开了他的视线后,李凡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李队,看你对这小子挺在意啊?”
李凡对面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管教笑了起来,他叫周大龙,是李凡的副手。
最开始的时候,周大龙对一个三十来岁的毛头小伙当自己的领导很是抵触,但一年多下来,周大龙却是心服口服,在对少年犯的管教上,李凡的确很有一手。
李凡摇了摇了头,说道:“这个犯人有点特殊,好好观察他一下。”
秦风自然不知道刻意低调的自己,还是被人给盯上了,不过就是知道他也无所谓,反正只要一有机会,他一定要逃脱这个牢笼的。
“秦风,他是你们的组长,叫李天远。”
王姓管教打开监室的大门口,冲着一个健壮的年轻人招了招手,说道:“来了个新人,李天远,就交给你了,让他好好背背监规,另外把作息和学习的时间给他说一下。”
“王管教,您就放心吧,来我这儿,是龙他也得盘着!”
那个看上去差不多有十六七岁的少年答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将管教送出了监室。
要说国家对少年犯的管教工作,还真的是挺重视的,原本是通铺的监房,也被改成了上下铺,中间有张桌子,此时十来个半大小子围着桌子坐了一圈,正在背着监规。
只是当王姓管教离开后,那些一本正经的小子们顿时一拥而上,将秦风给围了起来,想想也是,能进入到这里的少年,有哪一个是好孩子?刚才的样子只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
“小子,叫什么名字?犯什么事儿进来的?给爷念叨念叨……”
那个在管教面前恭恭敬敬的李天远,此时却是换了副表情,不知道从哪里搞了根香烟叼在了嘴上,一个少年连忙给他点上了火。
另外还有两个人,则是
站到了监室的门口往外望着,他们这是望风的,只要有管教走过来,马上就会提醒监室里面的人。
“小子,老大问你话呢,没听到啊?”看到秦风似乎有些发傻,一个少年推搡了他一把,眼中露出了凶光。
少年劳教所没有监狱的管理那么严格,也很少有重体力的劳动改造,大多时间里,这些少年犯都是在上政治课和学习,日子可与说是非常枯燥。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每进来一个新犯人,都会让他们大喜过望,因为欺负新犯人,一向都是监狱或者劳教所的传统,只要不死人或者致残,就是管教们也很少去过问的。
“我叫秦风,是因为打架进来的。”
被那少年推了一下,秦风往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一副害怕的神色,开口说道:“我以后再也不敢打架了,你们别打我啊。”
“瞧你那点出息,打架算个屁啊,爷可是杀过人的!”
看到秦风的样子,一群少年哈哈大笑了起来,在九三年这会,就是成年人的有组织犯罪都不多,更不要说这些少年了。
大多数少年犯,都是因为家庭疏于管教,在社会上打架争强好胜斗殴被抓进来的。
但是受到港台一些黑帮电影的影响,这些少年心里并不认为自己做的不对,就算进到管教所里,一个个也像好斗的小公鸡,每天总会发生那么几次打架事件。
就像李天远,他在监室里组长的位置,虽然是监室众人一致推选出来的,但在推选之前,他却是用拳头拉的选票,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在这个地方也是颠补不破的真理。
“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一看就是个软蛋。”
李天远鄙夷的看了一眼秦风,说道:“去那边蹲马步,然后背监规,晚上爷要检查,错一个字就别吃饭了。”
这些半大孩子虽然不懂得什么叫做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但是他们整人的手段却是不少,每个新进来的少年,都会被惩治一番。
“是,老大!”
秦风表现的很温顺,带着妹妹流浪了四五年,他什么样的白眼没有遭受过?如果事事反抗的话,怕是早就被人给打死掉了。
更为重要的是,秦风不愿意暴露出自己会武术,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过多的展露自己,对秦风的逃跑大计没有什么好处。
秦风的表现让李天远等人感到很是无趣,秦风摆着马步摇摇欲坠的样子虽然很可笑,但居然一直站到了吃晚饭,让李天远也没找到揍这小子一顿的由头。
晚饭倒是吃的还不错,比看守所要好多了,两菜一汤一荤一素还有一盘咸菜,馒头管饱,只是那盆荤菜,被李天远端在了自己的面前,只有几个和他关系好的人可以吃到。
对于秦风而言,就是啃咸菜吃馒头,那也是很好的待遇了,对于李天远几个人不断挑衅看着旁人的目光,秦风一直都在低着头。
吃过晚饭后,少年们被集中到了一个大房间里,统一观看新闻联播,在这个房间里,集中了劳教所东区十二个监室,一百多个少年。
每个监室的少年都是坐在一起的,用的是那种塑料小板凳,不过电视室的气氛似乎并不是太好,一些少年都在相互瞪着眼睛。
“老大,那姓吴的又拿眼睛瞪你,咱们干他吧?”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秦风知道说话的这个人叫江平,是犯盗窃罪给抓进来的,这小子很有眼色,擅长溜须拍马,所以进来后一直跟着李天远,没有吃过什么亏。
至于李天远,在秦风眼里,只是个没脑子的家伙罢了。
李天远今年十六岁,是石市本地人,在六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爹娘各自组建了家庭,谁都不愿意要他这个拖油瓶,李天远就一直跟着爷爷长大。
由于爷爷年龄大了,也管不了他,十一二岁的时候李天远就辍学了,跟着一群比他大四五岁的社会小青年厮混,在那种氛围里,又怎么能学得了好?
最开始的时候,李天远还只是跟在那群孩子后面摇旗呐喊,逐渐胆子也变大起来,打架的时候也敢往前冲了。
在李天远这个年龄,感觉横着膀子走路,被别人害怕,是很威风的一件事,加上还能从一些学生身上敲诈些钱财,李天远对这种日子十分满意。
在李天远十五岁的时候,由于身体强壮敢打敢拼,他已经成为那个小团伙的老大了,而欲望,也在这个孩子心中开始膨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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