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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霍骐昂焦急地坐在沙发上,不断地拨打着絮菲的手机,都被转进语音信箱。

    当他看着她落寞地走出夜店时,犹豫着该不该追出去,还是先留给彼此一个冷静思考的空间,甚至思忖着该不该将何志威委托的任务据实以告?

    但他却又担忧着,假设朴幼真接近常凝芝的目的是为了在婚礼上窃取Elaina钻石项链,而絮菲又是婚礼企划人,他若说了,会不会造成她的负担与心理压力呢?

    再者,实际与朴幼真接触过后,发现她的身手相当狠劲俐落,而能够在珠宝展中不动声色偷走Elaina钻石戒指,或许还有其他的党羽合谋作案,如此危险的情况,他能够为了捍卫自己的感情,而将她卷入这场危机中吗?

    还是从她接下何志威与常凝芝的婚礼企划时,她就已经陷入这场纷争之中呢?

    他烦躁地在客厅里踱步,看着时针跨向了十一点,门扉外传来一阵疲惫的脚步声,他拉开门,对上了正在掏钥匙准备开门的贝絮菲。

    “你回来了。”他担忧的目光落在贝絮菲疲惫的脸上,关心道:“你去了哪里?我打了很多次手机都没有通,是电池没电了吗?”

    她低头脱下高跟鞋,避开他的视线,走进客厅里。

    “絮菲,我很难过惹你伤心,但是关于我和朴幼真,我可以解释的……”霍骐昂跟在她的身后说道。

    她的回应是沉默不语与无动于衷,这令他很不安。

    他花了很多时问和力气才慢慢地靠近她,用温柔和关怀灌溉着她因为情伤而枯萎的心,不想因为一次的误会就被判出局。

    “我只是你的房东而已,你没有必要跟我解释那么多,而我也没有误会什么。”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历经了这么多的曲折与伤害,她早已经学会用冷漠来压抑其实已经沸腾的情感。

    “絮菲,我和朴幼真之间真的没有什么……”他钳住她纤瘦的臂膀,温柔地放软语气,说:“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不要太快宣判我死刑好吗?”

    她咧出一抹冷笑。“什么时候房客的所有行为都要向房东报告?我的管辖范围只限于这栋房子,不包含你的心。”

    “我的心,一直都是属于你的。”

    “我不要!”她激动地反驳,颤声道:“我才不要一颗不贞的心。”

    她嫌恶的表情,深深地刺伤了霍骐昂,令他挫败地收回手。

    “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你根本不必向我解释,因为我们彼此又没有承诺过对方什么,我既不是你的女朋友,和你也不是情侣关系,根本没有资格过问你的一切。”她语气冷硬,倔强地瞪视着霍骐昂。

    “絮菲……”他无奈地扒梳着前额的头发,思忖着该怎么让她冷静下来,依照她固执的个性,如果现在不说清楚,等下星期二他要陪同何志威去香港出差,就更没有机会解释清楚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放弃这段感情,因为他早已经认定了她,除了她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牵动他的心绪,令他如此挂念着。

    恍若他从洛杉矶来到台湾,跨越了一万零九百三十公里的距离,一切只为了和她相遇,为了要缝补她受伤的心。

    他走进厨房,取出一瓶啤酒和一杯果汁,放在茶几上。

    “絮菲,就算你不想接受我的道歉与解释,但有一件事很重要,事关常凝芝的婚礼,我想应该要让你知道比较好。”霍骐昂考虑了很久,还是认为要将朴幼真以及婚宴上的危险性告知她。

    “她的婚礼筹划得相当顺利,不用你费心。”絮菲凛声道。

    他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强迫地将她安置在沙发上,耐着性子说:“你不接受我的道歉,不想承认对我的感情……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关系,但从现在开始,请你放下对我的成见,冷静地听我说。”

    她固执地别过脸,避开他深邃的眼眸,害怕自己又情难自禁地陷溺在他的温柔里。

    她一直以为霍骐昂和其他的男人不一样,懂得她过去的伤痕、明白她的不安与脆弱,不会犯相同的过错,但是他和朴幼真亲密调情的模样,还是狠狠地撕裂了她的心,摧毁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任。

    何况就算他们只是偶尔巧合相逢,难道不该避嫌地保持距离吗?还是男人都是不甘寂寞的动物,无法安分地待在一个女人身边?

    她捧起玻璃杯,饮啜一口,沁凉的果汁一路滑下喉头,沉积成为一滩说不出的苦楚。

    “我和朴幼真的确不是巧合相遇……”霍骐昂低沉的语气带着一股无奈,思忖着该从哪里切入,才能让她清楚的了解情况的险恶。

    “无所谓,反正你只是我假扮的男朋友,我本来就没有资格干涉你太多。”她故作潇洒地说。

    “我会和朴幼真聚在一起,是因为在‘PinkHouse的餐会,她将一张留有自己姓名和手机号码的纸条,偷偷地塞进我的衬衫口袋。”

    “看来还是我间接凑合了你们,我还真行。”她自嘲地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你先冷静一点!”他握住她的手,试图镇定她偏激的情绪。“絮菲,我现在要说的事情非常重要,你先放下个人成见——”

    “不要拿碰过朴幼真的手碰我!”她嫌恶地低吼着,用力地抽回手。

    “嗅到他身上还飘散着其他女人的香水味道,她的情绪还是失控了,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早已压抑不住的感情。

    在他们同屋而居的这段时间,她的心出了暧昧的意外,悄悄被他的温柔融化了,尽管她嘴巴骄傲地不肯承认,但是她的心还是臣服了。

    他收回手,凝视着她,淡淡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对我很不公平,你以前的男朋友出轨、犯错,你可以静下来聆听他们的借口,而你甚至连给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在你知道我受过多么痛的伤痕之后,我以为你不会犯相同的错……”她的眼眶还是淌下不争气的泪水,声音哽咽。“……也或许是我把爱情看得太过严肃慎重,每次恋爱就讲求一生一世,却忽略人是贪鲜又善变的动物……”

    “你对我很残忍,你总是把过去男明友犯的罪行加诸在我的身上,甚至还不清楚我约朴幼真见面的动机,就宣判我死刑。”她的猜忌与固执,真会磨光他的耐性。

    “你想约所有的女人见面我都不反对,也无权干涉,但可否给我留点尊严与面子,不要沾惹我的交友圈子。”伤痛的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以为我真的想让朴幼真介入我们之间吗?”他沉声辩驳,说道:“我会接近她是受了何志威的托付。”

    “何志威?”她一脸困惑。“凝芝的未婚夫?”

    “常凝芝不是有提过她会在婚宴展示一条粉红色钻石项链吗?那条钻石项链的名称叫Elaina,价值一千多万美金,由一名法国珠宝设计师依自己妻子的名字所命名,是乔威珠宝集团的镇店之宝,除了项链之外,尚有一枚同款的戒指,但是却在韩国参加出珠宝展后失窃……”

    絮菲的心中汇聚着各种疑惑,静静地倾听他的陈述。

    “因为何志威早在珠宝展前就已经找到一位日本买主,所以他急欲寻回失窃的Elaina钻石戒指,才会委任我来调查这件事,并且担任婚宴时的保全工作。”

    霍骐昂拉开铝罐拉环,仰头灌了一口啤酒,继续说道:“为了要诱出偷取Elaina钻石戒指的盗贼,寻回失窃的珠宝,何志威才会大胆地藉由婚礼来展示这条项链,并且高价委聘我担任秘密保全……”

    絮菲咬着红馥的下唇,没想到一场梦幻的婚礼背后竟隐藏着复杂的利益关系。

    “那天,和我们一起玩生存游戏的老K、小全和阿武等人,他们全都是‘蓝天安全顾问公司’的成员,也是我的合作伙伴,在婚礼当天将会拿着喜帖假扮成宾客混进来。”

    “如果珠宝大盗会出现在婚宴中,那么凝芝的处境岂不危险?”她无法理解这之中错综复杂的利害纠葛,如果何志威真的利用婚宴来诱出珠宝大盗,那岂不是太过自私了吗?这实在太荒谬了!

    虽然她的感情千疮百孔,但是她仍然信仰爱情,相信自己仍旧可以寻觅到懂得她、怜惜她,与她彼此相爱的人步入礼堂。

    婚礼是神圣又庄严的事,是深爱彼此,选择对方做为一生的伴侣而举行的神圣仪式,怎么可以有恩怨纠葛、拿来设局抓人呢?

    霍骐昂觑着她惊愕的神情,继续说道:“这是最快诱出珠宝大盗、又不让日本买家知道Elaina钻石戒指被窃的方法。因为担心常凝芝的安危,我特别派阿武他们乔装成宾客参加喜宴,并且还调查过乔威珠宝集团的内部人员,以及所有的宾客成员……”

    絮菲喝了一口果汁,一时无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太令人震惊了,她分不清楚哪句是谎言、哪些又是实话。

    “你手上的宾客名单、婚宴的流程与工作人员,所有的一切我全都调查过了,之所以会约朴幼真出来,是因为我和阿武分析调查过,她的身分和动机都不单纯。”霍骐昂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絮菲审视着他沉凝的表情,心中还是有着满腹的疑虑。

    “就算你接近朴幼真是为了刺探底细,你怎么可以接受她的挑逗呢?”他们调情的画面,冰冻了她的热情,也击溃了她对他的信任。

    “我只是想卸下她的心防,没有想到反而让你误会了。”霍骐昂皱眉。

    “我也很想相信你,但是我又害怕……总觉得你选择在这个时候坦白说出自己的职业与动机,太狡猾了。”

    霍骐昂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伤痕、不信任,以及害怕再遭受背叛的恐惧。

    “絮菲,关于何志威委派我的事,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并且不要拆穿朴幼真的身分……”

    “我明白。”她深吸口气,压下心中那阵苦涩的感觉。“在凝芝婚礼结束之前,我会当成什么都不晓得。”

    “我下星期二会和何志威一起去香港出席珠宝展,顺便调查一些事。”

    “我知道了。”絮菲站起身,手腕却被他紧紧地拙住。

    “絮菲,我是真的喜欢你……”他看着她瘦削的背影,放软语气,说道:“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

    “也许……从一开始,你就不该踏进这间屋子……”那么她就不会软弱地仰赖他的温柔过活,不会因为爱他而失控。

    “絮菲,不要太快放弃我好吗?”霍骐昂低哑的声音饱含着挫败与痛苦。

    “我累了,想休息了。”她挣脱开他的手,走回房间,掩上房门那一刻,眼泪悄悄地溢出眼睫,妒忌和怀疑还是让她的心蒙上阴影、隐隐刺痛着……

    爱情究竟是一场两情相悦的游戏,还是一生一世的承诺?

    是她不够宽容、要求太多,所以才会弄得自己伤痕累累,因为男人本来就是贪

    鲜的动物,她早该知道这危险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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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企划部里,桌面上堆着成叠的卷宗和喜帖样本,还有一叠叠的婚纱照。

    絮菲夹着话筒,转身从柜子里调出资料,说道:“张店长吗?我是企划部的贝絮菲……嗯……那个中式喜饼还要再加订一百盒……另外还有五十盒素食的喜饼……”

    絮菲夹着话筒和对方核对数量,继续说道:“……我知道时间赶了一点……因为对方临时又追加了一些……嗯……那就麻烦张店长帮忙了……”

    一阵敲门声引起絮菲的注意,她抬头看见蓝桐智领着阿武进来。

    她朝阿武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之后,才结束通话。

    阿武掩上透明的玻璃门,梭巡她的办公室一眼,长桌上摆放了各式的喜饼和喜帖样本,墙边摆着何志威和常凝芝的巨型婚纱照。

    “嗨!美女,好久不见。”阿武咧开森白的牙齿向她打招呼。“好久不见,要喝点什么吗?”她勉强地微笑道。“随便。”阿武说。

    “茶水间的冰箱里好像有冰啤酒,你先坐一会儿,我出去拿。”絮菲拉开玻璃门,一走出办公室,蓝桐智马上凑过来。

    “絮菲,里面的帅哥是谁?他说是你的朋友耶……”蓝桐智又偷瞄了里面粗犷高大的猛男一眼。

    “甜食兽的朋友。”她淡淡地说,走进茶水间里从冰箱拿出一瓶啤酒和冰咖啡。

    “甜食兽人呢?他是不是搬出你家了?他还有没有再跟你联络?会不会就这样被朴幼真给钓走了……”蓝桐智凑在她耳朵说出自己的疑惑,在那天尴尬的情况后,絮菲都没再提到甜食兽,他猜想状况肯定不妙啊!

    “我怎么知道。”她没好气地低喃,握着啤酒发怔。

    自从那晚两人深谈过后,她避开与他相处的时间,刻意忽略他的存在,而他也在星期二一早搭机去了香港。

    他上飞机前曾打过电话,而她却怔怔地望着手机萤幕上的来电显示,没有勇气接听,怕自己会忍不住说出伤人的话。

    她踅回办公室,看到阿武端视着何志威的婚纱照,走到他的身边,将啤酒递给他。

    “谢谢。”他拉开拉环,豪迈地仰头灌了几口啤酒。

    “阿武,不晓得你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她握着冰咖啡,凝视着他的侧面。

    “这婚纱照是要摆在喜宴入口的吗?”阿武问。

    “嗯。”她点头,转过身收拾着凌乱的桌面。“不好意思,办公室有点乱,因为忙着替他们制作婚宴要用的DVD……”她将照片收进资料夹里,腾出一个干净的空间,回头问道:“要不要吃喜饼,这是客户送来的……”

    阿武轻笑道:“我又不是骐昂,那家伙才是个嗜吃甜食的怪兽。”

    她愣了愣,不由地想起了霍骐昂,因为太习惯他的嗜好,令她几乎忘记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他那么爱吃甜食。

    “你办公室的隔音设备怎么样?方便谈事情吗?”

    “可以。”她点头。

    “骐昂应该已经跟你谈过我们在追查巴Elaina钻石戒指的下落,我是受他之托来谈喜宴宾客的事。”

    她点点头,说道:“他有聊到一些……”

    “何志威应该有吩咐你安排宾客名单吧?我可以跟你核对一下吗?”阿武从手提袋拿出一个资料夹。

    她取出喜宴的宾客配置图。“当时他希望我将男方与女方的宾客、同事、商务等,一一区分开来。”

    “把这个人抽开来,这里要安插小全……这个位子也抽掉……”阿武说道。

    絮菲遵照他的指示,重新编排宾客位置,方便他安插其他的安全人员进场。

    两人核对完资料后,他将配置图收进手提包里。

    “你们有找到可疑人物了吗?”絮菲问得很不安。

    “已经锁定目标了,只等对方上钩。”阿武叮咛道:“还有,小心朴幼真,她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女人。”

    “凝芝会有危险吗?”

    “放心,我们会保护她。”他仰头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那……我知道了。”她呐呐地说,其实她心里是想打听关于霍骐昂的下落,他已经去香港一星期了,不晓得回国了吗?

    倘若他已经回到台湾,自己不来找她,而派阿武来是暗示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他要离开她的生活了吗?

    “你看起来好像有话还没有说出口,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阿武瞅着她沉凝的表情,试探地问道。

    阿武早已经从霍骐昂的口中得知,她撞见他和朴幼真幽会的画面,因而产生了一些误会,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肯定是想问关于霍骐昂的事,但碍于面子开不了口。

    “那天在夜店里,是我约骐昂见面,将调查出的线索拿给他,而他得知讯息后,刚好有朴幼真的电话,才会约她出来的。”阿武说。

    “嗯。”絮菲点点头。

    “在这世界上,很多东西用眼睛看见的并不一定是本质,而是要用心去体会。”阿武巧妙地点出存在她心中的芥蒂。

    是自己误会霍骐昂了吗?他接近朴幼真只是单纯为了要刺探她的底细与动机吗?

    “我认识骐昂很多年,从没有看过他对哪个女生那么有耐心、那么伤脑筋,他是真的很在乎你。”阿武说。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絮菲浅笑道。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做好婚礼企划分内的事就成了,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我们,大家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安全人员,这种任务对我们而言不算什么。”阿武保证道。

    “我知道,我会当一切都不晓得,继续筹划婚礼。”

    “那我先走了。”阿武起身向她道别,跨出办公室。

    絮菲掩上玻璃门,想起那晚霍骐昂对她说话的口吻,还要她不要放弃他。现在回想起来,她的心微微地刺痛着,觉得对不起他,也开始嫌恶起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不可爱、固执,仗着他爱她,而任性地抵御他的感情,误解他……

    絮菲推开门扉,进入霍骐昂的卧室里,所有的东西全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棉被整齐地折叠着,衣柜里仅剩几件休闲服和衬衫,洗手台放着他的牙刷和刮胡霜。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检视讯号和来电讯息,就是没有霍骐昂打来的电话,最后,她鼓起勇气拨了他的手机,被转进语音信箱。

    他不想回来这里了吗?

    她伤透了他的心吗?

    絮菲放下手机,颓然地躺卧在他的床上,感觉枕问还留着他淡淡的气息,忽然之间,她好想念霍骐昂,想念他宽阔温暖的胸膛、想念他的冷笑话、想念他吃甜食时单纯的表情、想念他穿上围裙将两人没喝完的红酒,豪迈地倒进锅里炖煮牛肉

    现在回想起来,平日生活的点点滴滴全是他对她温柔的宠溺。如果,他不是真心爱她,他就不会百般的包容她的缺点、不会抚慰她的情伤、不会因为她而伤透脑筋……

    而她却用骄傲和猜忌任意地撕裂了他的心,将他推离她的生活之外,现在两人断了连系,他真的转身离开,她开心了吗?

    没有,她一点都不开心,她懊恼又忍受着思念的煎熬。

    她的心里仿佛住了一只思念的兽,一寸一寸地咬啮着她的心,提醒着她有多么想念他。

    蓦地,电话铃声响,她慌张地起身,跑到客厅接听起,握着话筒说道:“甜食兽吗……原来是予洁……没有不开心,只是我在等一通很重要的电话……”

    絮菲沮丧地区着话筒,电话响起的那瞬间,还以为她和霍骐昂心有灵犀,同样在思念对方,而他打电话来了……

    结果,当她知道来电者是她大学时期的好朋友欧予洁,声音显得无精打采。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怪怪的,还好吗?”欧予洁在话筒另一端,关心地探问。

    “我没事,只是最近工作比较忙,累了一点。”

    “下星期静晞要从新加坡回来台湾,约我们一起聚餐,要不要出来?”欧予洁问道。

    “我会把时间挪出来,到时候你再打电话提醒我……我没事,好,那我们再联络……再见。”絮菲收线。

    挂上电话后,整间房子静得可怕,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搜寻频道,锁定一部喜剧电影,透过喇叭,客厅回荡着剧中人物夸张的笑声。

    在遇上霍骐昂以前,她从来都不害怕独处,也不觉得寂寞有多难捱,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依赖他。

    萤幕上,男主角穿着一身喜气的红蟒袍,说道——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能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他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面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电影里的对白字字句句衬出她的心情,她颓然地躺卧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世界,觉得好寂寞好寂寞。

    仿佛这城市只剩下她一个人,后悔的泪水溢出眼睫,模糊了她的视线,现在的她好想念霍骐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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