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青松全身一凛,鬼影无形轻功立展,凌空抖身而起,人在空中朝下一望,只见来的三人是赤发尊者,黄龙子和阴风散人。那手执紫龙剑的正是峨嵋三子中的黄龙子。
他怒吼一声,道:“黄龙子,你杀兄夺剑,还有面目再现江湖么?”
黄龙子似乎得意之极,笑骂道:“独孤小子,数日前峨嵋山的威风何在?哈哈!当日承赐厚掌,今日以剑报你小子,总算公平。”
说着他抖手一剑,朝空直挥,三丈的剑芒在独孤青松脚底下唰的掠过,独孤青松不禁掠出一身冷汗,暗想:
“今日我恐怕要槽!血影化形功已无能施展。”
正想着,紫龙剑又已攻到,同时万极帝君也一声长啸,抖臂间也冲霄而起,手中人光打闪,逼射而至。
独孤青松见形势十分紧急,猛打千斤坠,嗖的落地。
但廿几个紫衣大汉和赤发尊者,阴风用人早在地上等着,相机制敌。独孤青松刚刚落地,他们立时暴喝一声,一拥而上,长剑一齐朝独孤青松的身上招呼。
真是危险万分,命悬一发。
就在这时,一声清朗悠长的啸声急起,一道剑气凌空激射面至,一阵金铁交鸣的龙吟剑泻之后。
廿几个紫衣大汉和赤发尊者及阴风散人向独孤青松刺来的宝剑一齐被荡开,随即剑光又是一闪。
“哇哇”两声惨叫过处,已有两个紫衣大汉,血溅当场。
人影一闪,现出了元儿的身形,他满脸的杀气,一手执剑,一手握着鬼王杖,独孤青松大喜道:“元弟,幸亏你及时赶到,救小兄一命。”
元儿将手中的鬼王杖抛向独孤青松,大声道:“小弟来迟一步,杀。”
他手起剑落,金龙剑法,至高至精,尤其是“腾”、“翔”二招御剑之术,更夺剑法之造化。
紫衣大汉,空有宝剑在手,只觉醒前一花,剑光已至,连招架的时间也没有,已是来颅落地。
顿时,惨声大起,头颅狂飞。
独孤青松鬼王杖在手,大叫道:“元弟,你看着。”
他猛然手中的鬼王杖一抖一挥,立时有十几个中了射魄针的紫衣大汉,一声狂叫,痛彻心脾。
手中的长剑呛卿坠地。
元儿这小煞星不知如何半日间功力大进,独孤青松心想他定是得了峨嵋老者葛长生的好处。
元儿一见十几个紫衣大汉一齐抛剑呛踉,抢将过去,剑出如风,真是霎时血光暴现,惨不忍睹。
万极帝君一见,吼叫道:“黄龙子,赤发坛主!武林至尊谁属,在此一役,拼吧。”
忽然他口中喃喃念道:“天涯无知已,血流成渠。”
顿时他势如拼命,朝独孤青松扑去。
独孤青松手中鬼王杖,抖出一蓬寒光,大喝道:“万极帝君,你的大限已到。”
黄龙子紫龙剑一阵狂挥,剑光冷寒至极。赤发尊者也展开武当玄玄剑法,剑剑均抖出朵朵剑花,阴风散人却剑法平平,可是他单掌收藏,显然包藏祸心。
几个武林顶尖高手围攻独孤青松。
独孤青松也毫无惧色,展开鬼王杖法,寒光罩体,杖影如山,几人空有宝刀宝剑,而无法近独孤青松的身边。
这时元儿独力斗住七八个尚留性命的紫衣大汉,同时他更从死去的紫衣大汉身上得到了一口宝剑。
他已得到金龙剑法的神髓,这一展开,真是神威凛凛。
可是,忽然间只见一条人影从蛇笼谷中疾奔面来。
独孤青松从如山杖影中见是九龙神魔,心中暗喜,却大喝道:“金老魔,你为何不逃,还敢来送死?”
九龙神魔故意装得暴怒的神色,虬须根根倒竖,怒吼道:“好小子!你杀祖师,又杀神僧,我九龙神魔要非为了守护武林金鼎责任重大,早与你拼个你死我活。”
独孤青松大笑道:“现在也还不迟啊。”
万极帝君听到武林金鼎尚在,并未被独孤青松夺去,略现贪色,大声道:“金兄辛苦了。”
九龙神魔道:“那是属下份内之事,岂敢邀功?”
万极帝君突然道:“此地每一口剑均是无坚不催的宝剑,拾一口毙他小子。”
“是,遵帝君之命。”
万极帝君更大声道:“从此刻起,你恢复本帝君护法之职。”
“是。”
九龙神魔从地上拾起一口剑,独孤青松知道他必要向万极帝君下手,蓦地一念陡生,暗想:“他要向万极帝君下手,将万极帝君一剑刺死,本是好事,但却不能让到本谷的人走脱一个,否则消息走漏,传到万极幻女的耳中,她夫死子亡,定会拿我母亲伯叔们出这一口气,凌迟处死,那便非我所愿。”
他这样一想,又估计着自己一方的实力,却不足以将来人一网打尽,立时心中十分焦急,便以传音入密之功,向九龙神魔阻止道:“外公,您想制死万极帝君么?因母亲伯叔们囚在幻女洞中,面此时又无力将这些来人一举成擒,所以,此刻尚非其时。”
独孤青松望着九龙神魔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听到他传音道:“外孙,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除去他等待何时?”
独孤青松一面将鬼王杖舞得风雨不透,一面心中暗思对策。
忽又听万极帝君发话问道:“金护法!那金鼎藏放之处妥当么?如有何闪失之处,你可吃罪不起。”
九龙神魔一面提剑面行,一面答应道:“帝君放心,决无差错。”
万极帝君剑风丝丝,连刺三剑,独孤青松鬼王杖法一抡,寒光罩体,万极帝君攻不进杖影之中。
转头又问道:“我两人联手攻他,神僧一个疏忽,着了小子的道儿。”
万极帝君蓦地一笑,道:“小子为何不毙了你?大概他是看在一点血亲的份上。”
九龙神魔听了这话,心中吃了一惊,独孤青松也微感意外。
可是九龙神魔不亏为人老心奸,立时暴怒,道:“帝君想我九龙神魔金鼎,也在江湖上成名露脸的汉子,自被天尊斗败归属血魔帮之后,无不忠心护主,今日帝君既对属下怀疑,请从此告辞。”
猛地,他向前走的身子,疾向后掠。
这时,独孤青松要九龙神魔使万极帝君深信不疑顿时大声,道:“万极帝君,总算你还聪明,要非我母亲是金老魔的女儿,他就是有十条性命,恐怕也死在我手里了。”
万极帝君转头道:“金护法,如何,你听见了么?”
九龙神魔一时不知独孤青松的意图,大喝道:“小子,我九龙神魔是什么样人,岂要你手下留情。”
独孤青松哈哈大笑,道:“外公,你别装模作样,纸是包不住火的,碧目神僧不是我们两人合手将他干了的么?你还赖什么?”
万极帝君一听大惊,亦复大怒。九龙神魔更不知道独孤青松是何用意。
但是独孤青松未待两人出声,又复大笑,道:“万极帝君,你听到没有,像这样的叛徒,还留着他?要我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了。”
独孤青松心中又是一动,急又大叫道:“万极帝君,你看他未交出武林金鼎,就想一走了之,这分明是不想再交出来了。”
万极帝君怒不可遏,剑光一撤,转身望看九龙神魔厉喝道:“金鼎,你做得好事?”
九龙神魔心中急,已知道独孤青松是用了反激之计,他的目要是要万极帝君加倍信任他,才好乘机下手,不禁心中暗骂道:“外甥,你也太过冒险了,要知此计一下弄得不好,就要弄巧反拙,自坏了大事。”
但他也不得不假装愤怒疾首,也厉喝道:“帝君,我问你是信找还是信他?这一点反间计用出来,你便被他所激,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子之手,帝君还能成什么大事?我说没有,信不信由你?”
万极帝君全身一震,猛如醍醐贯顶,猛然省悟。
独孤青松却又在大叫道:“万极帝君,你还不杀池,等待何时?否则你就将悔之晚矣?”
万极帝君这一清醒过来,顿时厉笑道:“独孤青松,你别再油腔滑调了,我险些中了你的奸计,自相杀戮。”
转身又对九龙神魔说:“金护法,本君不该怀疑你,尚请恕谅。”
九龙神魔一见万极帝君加此,知道独孤青松之计成功了。连忙道:“帝君快别这样说了,属下承担不起。”
独孤青松也顿时面色一沉,怒喝道:“金老魔,便宜你了!他日相遇,小心你的脑袋。”
万极帝君哈哈长笑,道:“小子,你枉费心机了。”
独孤青松更加怒喝道:“万极帝君,我的话你不信,终有你噬脐莫及的时侯。”
他说着蓦地鬼王杖一变为无名剑豪的金龙神剑,运起腾、翔两招,一抖一划,人随杖起,划出一道道的杖影,破空生寒。
阴风散人剑招略弱,一个接架不住,哇的一声惨叫,胸前已为独孤青松一杖击出个血洞,倒翻在地。
万极帝君大吼一声:“金护法,我们一齐上。”
两人展动宝剑,朝独孤青松刺削而上。
独孤青松即又传声对九龙神魔道:“外公,外甥心生一计!现在万极老魔对外公已经深信不疑了,外公何不引他至深谷之内,藉言取鼎,趁机下手刺他?这样此处之人不见老魔丧身,自然不妨事了!即使他归报万极幻女,也以为帝君已取宝他往,便可保住我母亲伯叔们的性命,待我们去救援了!外公以为如何?”
九龙神魔听着,觉得此计甚妙,可是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正在此刻,忽见蓝影和白影一闪,现出了蓝衣老祖和公主两个女弟子秋儿,兰儿三人。
独孤青松一见,心中暗里嘀咕,心想:“她两人来干什么?师伯母心愤我练有血影子功,更有除我之心,难道又是派这两女来与我作对?”
但他转念一想,蓦地大叫道:“师祖,你老人家来得正好,我虽被他们围攻,但自保尚无问题。如今要紧的是速取得武林金鼎,免再被老魔据有,金鼎在深谷之内,此刻无人看守,师祖!去吧!此刻下手是再好也没有了。”
说着,他鬼王杖一摆,朝万极帝君狠攻了两招,转头朝蓝衣老粗施了个眼色,同时对万极帝君大笑道:“万极帝君,今日恐怕你是再也保不住武林金鼎了。”
蓝衣老祖一见独孤青松施眼色,便知定有蹊跷,哈哈大笑,道:“哪有这等便宜的事,我老祖交运了。”
随即对兰儿、秋儿道:“你两人留在此处,看着助他一臂之力,我去去就来。”
说罢,摆动蓝衫,便朝谷内奔去。
万极帝君一见,心中大急,朝九龙神童大叫道:“金护法,他去了有妨碍么?
九龙神鹰一口真气逼得脸色惨白,也急道:“帝君,那可保不定,怎么办?”
万极帝君一声怒吼!
“那还不赶快去先取出护住。”
万极帝君和九龙神魔长剑同时一撤,展开身形也朝谷内如飞而去。
独孤青松暗中一笑。
蓦地,鬼王杖一抡,掠身两丈,定住身形,面对黄龙子,道:“黄龙子,你杀死金城子,夺了紫龙剑,像弥这种大逆不道之徒,我恨不得将你剁成肉泥。”
黄龙子冷笑,道:“可惜你莫奈我何。”
紫龙剑一挥,一道紫芒射向独孤青松。
独孤青松鬼王杖舞起一团寒光,护住全身。
这时元儿已杀得满身是血,廿余个紫衣大汉,只剩下了几个。
独孤青松正叫他过来,两人合力将黄龙子除去。
担正在这时蓦听龙马嘶叫之声远远传来。元儿喜道:“青松哥,师父来了!
“元弟,你可曾拜谁为师?”
元儿垂声道:“小弟之师上长下生。”
独孤青松不禁喜道:“原来你已拜峨嵋老前辈为师,可喜可贺。”
他的话音一落,猛然间一个快得不可思议的人影,一幌而至。黄龙子蓦地太声叫嚷起来。
因为他手中的紫龙剑不知不觉间忽地脱手而去。
随即人影一定,现出了皂袍长须的蛾嵋老人葛长生,他手中拿着那柄千载不遇的龙剑,连称:“好剑!好剑!不枉金城子辛劳三载了。”
独孤青松一见峨嵋老人夺了黄龙子手中的紫龙剑,一声断喝,手中的鬼王杖尤如风暴雨般罩向黄龙子。
黄龙子大叫一声,展开两掌,呼呼劈出二掌,人便疾忙纵退。
独孤青松喝道;“今日你休想再脱得身了。”
手中一紧,如影随形,鬼王杖如灵蛇般点向他胸前。
黄龙子本身的功力并不甚高,原先只得力于紫龙剑,此刻紫龙剑一经峨嵋老人夺走,立时显得捉襟见肘,招架不住。
独孤青松这一杖眼看已点到他胸前,已危急万分。
他知不能幸免,便闭目准备受死。
独孤青松见他闭目等死,冷笑-声,道:”我成全你吧。”
鬼王杖一抖,便要朝前一送。
立听峨嵋老人喝道:“且慢。”
独孤青松急切间鬼王杖一撤,愕然回顾。
峨嵋老有单指一扬,两道指风疾射而出,点了黄龙子的穴道,他微哼得半声,便萎顿在地。
独孤青松道:“葛前辈,此人杀害金城子,死有余辜,前辈可是要饶他一死?这样就太便宜他了。”
峨嵋老人对独孤青松笑道:“冤有头,债有主,一会便知道了。”
独孤青松点了点头,转头见武当赤发尊者目露惧色,似有逃意。
独孤青松笑了笑,道:“赤发老怪物,我看你趁早打消逃念,你也不想想,此时此地何人能逃出?想你与碧自老鬼僧一样,均是身属空门,竟然为虎作怅,你还有面目回武当么?”
赤发尊者的不敢动了,这时兰儿与秋儿忽然道:“青松哥,你不理我们了。”
独孤青松望了望两人道:“你们是师父叫来的,还是自己来的?有什么事情待此事了后再说好了。”
他说着,龙马的蹄声已近,片刻间已驰到,背上端坐着一人,独孤青松举目一看,原来是娥嵋三子中的丹阳子。
龙马一停,他蓦然滚下马,先朝峨嵋老人一拜,道:“先谢过前辈,恕晚辈要为金城兄报仇了。”
峨嵋老人颔首道:“你动手吧。”
被点住穴道的黄龙子一见了丹阳子到来,脸色顿时形灰败,立时双目紧闭,躺在地上不声不响。
丹阳子双目含煞,亦复泪光莹莹地走向黄龙子,道:“黄龙子,你睁开眼晴来看看我是谁?”
黄龙子只是摇头不作声。
丹阳子怒道:“孽畜,你为何不敢睁开眼睛?你既敢杀大哥,难道还不敢看我么?像你这种人,还会有悔过之心?”
黄龙子这才低声道:“事已至此,徒恨无益,你下手吧。”
丹阳子咬牙怒道:“当初你杀大哥之时,可曾知道也有今日?”
黄龙子蓦地抬起头来,双道目光射出凶狠之色,大声道:“要杀要剁听由尊便,但我杀大哥取紫龙剑也是出于无奈,万极帝君闭我七处隐穴,要胁而行,我有什么法子?”
丹阳子忽地大声惨笑,道:“黄龙子,亏你说得出口,万极帝君就是将刀剑架在你颈项,将你身首分离,你也不能做这种事,你为了救自己性命,不惜牺牲大哥,你还算人么?”
“事已至此,骂我又有何用?你下手吧?”
“我当然要下手,我丹阳子虽然一生还未杀过人,但是对你我不仅下得手,而且……”
说着他从地上拾起一把剑,转头向独孤青松道:“独孤小侠,这孽畜杀我大哥,小侠是亲目所见,他是以哪只手杀的?”
独孤青松已知他的意图,答道:“当然他是右手杀的。”
丹阳于又惨笑一声,陡的厉声道:“黄龙子,这是你自作自受,你可怨不得我。”
他手起剑落,黄龙子-声惨叫,整条右臂已被齐肩削下。
他在地上一翻滚,惨痛之声不绝。
丹阳子双目发赤,毫无怜色。又叫道:“大哥与你何怨何仇,你竟狠心下得了毒手。大哥英灵有知,大哥,看我今日杀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一扬剑又斩下了黄龙子的左臂,鲜血飞溅。
黄龙子痛绝狂呼道:“你赶快杀死我吧。”“哼!我要十倍于大哥的痛苦,才会结束了你的性命。”
嘶!他一剑又刺在黄龙子的左眼之上,狂怒道:“你这瞎眼的东西,你能认识义之所在?人的眼睛生来是见义的,你却见利而忘义,还要这双眼睛何用?”
一剑又刺瞎了另一只眼腈。
蓦的,黄龙子一声凄厉的狂吼,张开口狂喷了一口鲜血,人便昏了过去。顿时间,丹阳子也像疯狂了一般,一阵如雨点般的乱剑刺去,他一面刺,一面也全身狂抖,脸也发青,呛啷一声,长剑落地,便嚎陶大哭起来。”
他哭声悲惨,真有使风云变色之惨!
兰儿与秋儿不觉也陪他暗暗饮泣!
其余几人也黯然神伤,转头他望,因知丹阳子积恨在心,藉此消泄,对他身心只有好处,所以井无一人前去劝慰,任其尽情的大哭。
谁知就此一下疏忽。
丹阳子猛地疾如电闪,一把捞起抛在地上的宝剑,猛地朝自己心窝中一插,只听一声狂笑,道:“大哥……”
随即像泄了气的皮球般,一声长长的哀叹,丹阳子就此悲壮的逝去了!大家正因丹阳子的自刎而震惊、悲痛之际。
蛇笼谷之内也传来一声凄厉夺魄的惨叫声,这叫声震动全谷,恰像一头万年的猛兽受到了致命的一击,倾生命的全部长吼一般!
在场之中除了独孤青松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外,其余均惊愕变色。
尤其是赤发尊者和仅存的几个紫衣大汉,更紧张万分。
可是独孤青松虽知是怎么一回事,却也放心不下,双目一面监视赤发尊者等人。也注意谷内的动静。
就以此刻,谷中暴出独孤青松的狂笑,道:“帝君老贼,你也有今日!”
随着他便大叫道:“元弟!兰妹、秋妹!拔剑,决不能放走一个在场的血魔帮人。”
他话声一落,蓦展鬼王杖猛罩向赤发尊者。
赤发尊者见机得快,又随时随刻在打着逃念,玄玄剑法一展,一片剑风裹住全身,运起轻功,发脚就奔。
同时他大叫道:“帝君已崩,还不快逃命。”
几个紫衣大汉一听,亡魄俱没,哪还再顾得其他,顿形大乱,抱头窜窜。独孤青松哈哈大笑,道:“赤发老怪,你走不脱了。”
元儿一听独孤青松的警告,早已腾身而起,白虹经天一闪,已有惨叫被杀,兰儿秋儿也不怠慢,大帝神风掌一亮,挡住了几个紫衣大汉的去路,她们是有心在独孤青松之前显功,三招两式已毙了三个紫衣大汉。
独孤青松不待思索,纵身上了龙马,一声刚朗的长嘶,龙马已掠家飞纵,两个起落,已赶上了赤发尊者。
赤发尊者仍然剑光护体,裹得密不透风。
独孤青松冷喝道:“赤发老怪,你认命了吧?”
猛然运出八成鬼府阴气,一掌印掌从龙马居高下击,蓬一声大震,赤发尊者虽曾运剑护身,但哪里能抵住这般强劲的掌风?
他剑光一缓,人也跟着跄踉了三步。
独孤青松算得奇准。
紧接着一拍龙马,微运内力一按,龙马猛然下降,独孤青松寒光闪闪的鬼王杖立刻呼地平扫而出。
赤发尊者只啊了半声,连头带肩己被劈成两段,血溅两丈。
独孤青松这才深深才呼出了一口气,反而默默无言,喃喃道:“武林杀戮过重,我还应留恋?”
随听峨媚老人接声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何况他们都是积恶如山,死有应得!独孤青松,你并没有做错,生退出武林之心,你还有重大责任在身,切记。”
狭孤青松唯唯道:“是,前辈!晚辈自知责不旁贷。”“那就好,我先走一步,万极天尊,我点过了三处穴道,尚留在峰顶,你自去带他吧!”
说罢他又向元儿招招手,元儿恭敬的走了过来。
峨嵋老人便将取自黄龙子之手的紫龙剑交给他道:“元儿,你暂时便随在独孤青松身侧,助他登上武林至尊之位,主持武林道义,一年之后到峨嵋山找我吧!这把紫龙剑交你,但此剑太过锋利,而你又杀气过甚,记住师父的话,无论如何,不得妄杀一人,否则师父不仅会不认你,甚且会追讨你,听到设有?”
元儿拜倒在地,答道:“徒儿不敢忘师父金言。”
峨嵋老人凝视元儿一眼,转头对独孤青松道:“好自为之,我走了。”
独孤青松恭身,道:“葛前辈,后辈有一言禀告。”
“你说吧。”
独孤青松幽幽道:“晚辈自练成血影化形之后,多方责难,晚辈想救出母亲叔伯后,愿放血散功,不知前辈以晚辈此举当否?”
峨嵋老人一听怒道:“独孤青松,你这是什么话?你可是想要推卸为武林维持正义的责任么?你放血散功,那不就是自绝生命?不行,万万施不得。”
独孤青松拜倒在地,道:“青松一身杀孽,只要再世为人,并非想推卸江湖重任。”
峨嵋老人目光一转,问道:“你这我有些不懂了!你放血散功,还能活得了?”
独孤青松微微一笑,道:“前辈但请放心,恩师救我育我,我不能使老人家遗憾终身。”
峨嵋老人点点头,道:“你既有此番心意,而又不坏了大事,辜负众望所归,我也无话可说了,元儿杀气过重,你严予督导吧。”
说罢,他袍袖一拂,一阵清风起处,人已不见。
元儿立时也对独孤青松道:“青松哥!我去将万极天尊带来。”
独孤青松应允道:“你去吧。”
转头只见蓝衣老祖身如飘絮从谷底而来,他一见独孤青松便大声道:“青松儿!你妈她们呢?”
独孤青松答道:“我娘和伯叔们在幻女洞中囚禁,我正要去救她们。”
蓝衣老祖啊了一声,道:“幻女洞,幻女洞!那是天险之地。”
独孤青松一听蓝衣老祖那口气,喜道:“师祖知道幻女洞之所在地么?”
蓝衣老祖摇头,道:“我只听说幻女洞凶险万分,但并不知在哪里。”
他未等独孤青松答话,继道:“现在且慢说幻女洞之事,我想只要有这么一个地方,总能找到的,一会儿,泰山,华山二老,公主和你师父地将就要到来,你准备如何应付?”
独孤青松闻言-怔,道:“他们难道对我是血影子之事,仍不放过?他们找我有何目的?””
蓝衣老祖双目炯炯的盯视着独孤青松,立时肃然道:“师侄孙,想你是个聪明之人,你虽有峨嵋老人全力支持,并誓不再用师门武功,但此事并未了,所以我特别带兰儿和秋儿先来一步通知你,好让你事前有个准备。”
独孤青松立时目射寒光,道:“师祖,他们真是如此逼人吗?”
“因你与武林祸福,关系太重,他们不得不慎重处理。”
独孤青松微哼了半声,面罩寒霜仰首望天,半晌默言无语。
就在这时,九龙神魔从谷内大踏步而来,他满脸的坚毅之色,手中提着一颗人头,他一双环眼圆圆的睁着,走到蓝衣老祖和独孤青松之前,激昂大声道:“外甥,我杀了他。”
他将万极帝君的人头高举,脸上的表情激动无比。
“外公,你辛苦了!万极帝君作恶多端,死有应得。”
九龙神魔大声道:“是啊!外甥,今日我万分的激奋,你看不出么?外甥,他杀了你爹爹,你为何显得这么平静呢?”
“是的,外公!外甥一直也未忘却父仇,但母亲性命攸关,我要从速救援。外公,你知道幻女洞在什么地方么?”
九龙神魔突然显出悲容,道:“是的,我知道幻女洞的所在,莹儿就囚在其中。他们竟不允我去见我的女儿,我却未进去过。外甥,那地方十分的凶险,你还得要小心。”
独孤青松点点头。
蓦地,他转头对蓝衣老祖,道:“师祖,他们什么时候来呢?
我已有了决定。”
蓝衣老祖凝视着他,问道:“你决定了什么?”
“到时自知。”
忽然,兰儿开口道:“你们看,师父他们来了!”
大家转头望去,果见公主和地将,华山泰山老人远远而来。
兰儿和秋儿便要迎了上去。
独孤青松脸上的神色一整,正色道:“兰妹,秋妹,且慢,小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两位可肯助我一臂之力?”
兰儿秋儿闻言止步,道:“青松哥,有何吩咐,尽管吩咐,小妹们只要力所能及,决不相辞。”
独孤青松黯然道:“小兄只要救出母亲叔伯们后,除对冷雁蓉留恋难舍处,此心已一无牵挂,两位小妹如愿相助,可否在十日之内去一趟洪泽湖畔,将蓉妹带到此山峰上待等我呢?我要见她一面。”
兰儿秋儿脸色惨变,问道:“青松哥,你想做什么?”
“现在不要问我,你们答不答应我这件事?”
兰儿和秋儿道:“只要师父答应,小妹必定能做到。”
“我想你师父不会反对吧。”
泰山华山老人、公主、地将片刻间便已到来。
公主冷冷的道:“兰儿秋儿,你们不用说了,我不会答应的,独孤青松为恶为善尚未定论,师父不允你再与他来往。”
独孤青松面色一寒,但是并未答话。
公主继续道:“独孤青松!你别怪我心狠,你功力与日俱进,但血影化形功也随着功力深厚,渐渐迷失本性,你虽有峨嵋老人全力支持,但你决得不到我们的谅解。”
独孤青松仍未出声,他双目只望着地将。
地将一咬,恨声道:“我与她的意思相同,我们师徒之份已断。独孤青松,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尽管看着我。”
泰山华山二老也互望一眼,道:“独孤青松!葛老不死的到哪里去了?”
独孤青松冷言道:“回山去了。”
“他可是对你也失望了?”
他们冷瞥了地上廿几具尸体,脸上又现愤色,道:“血影子残杀成性,无可救药。”
独孤青松又只哼了半声。
公主和地将忽见九龙神魔站在一旁,骇然一惊,道:“金老魔,你怎么会站在这里?”
地将更是不问好歹,呼地就是一掌,大喝道:“你这魔崽子,我与你没完的。”
九龙神魔方侧身一闪,独孤青松蓦地横里一掌切入,道:“请师父住手。若要明了真像,蓝衣师祖可以告诉师父。”
“什么?你们之间还有什么真像?”
独孤青松未曾开口,秋儿抢着答道:“是的,他杀了万极帝君。”
“什么?我不信。”
九龙神魔怒道:“地将老前辈,你老了!想不到一代神将如今竟分不清是非皂白,可悲至极。”
地将闻言全身一凛,须发皆张,暴喝道:“金老魔,你轻视老夫?来,来,你接我三掌。”
“哼,你莫得意,论掌力我并不怕你,但你是我外甥的师父,看在外甥的面上,敬你三分,这三掌我不接了!”
地将暴怒道:“独孤青松誓不用本门武功。已非我的徒儿,这三掌非接不可。”
九龙神魔怒哼了半声,转身不理。
蓝衣老祖怕地将下不了台,一掠身拦住了他,道:“金老魔已叛离了血魔帮,你真不能不信他已放下屠刀。”
地将愕然怔住了,呐呐连声,道:“这是真的吗?奇迹!奇迹!”
蓝衣老祖蓦地对独孤青松大声道:“你到底打何主意?”
正在此刻,元儿巳抱着万极天尊和那庄武林金鼎疾奔而来。
元儿尚是十四五岁的孩子,虽武功内力均有根底,但抱着万极天尊那巨伟的身躯,直累得满头大汗。
他奔至独孤青松身前,道:“青松哥,我已将他带到,现在如何发落他呢?”
独孤青松将万极帝君的人头藏过身后,不让万极天尊见到,想了想道:“元弟!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元儿步至独孤青松身侧,独孤青松附耳对他道:“你骑着我的龙马速到洪泽湖畔,将冷雁蓉姑娘和赤叶夫人,摩娘她们在十日这内请到此地黄山始信峰,我有话说。”
元儿喜道:“青松哥,你可是要宣布登任武林至尊?”
“此刻不要多问,你去吧!金鼎留在此处。记住!务必在十日内到达,迟恐不及。”
元儿疑惑的点点头,道:“青松哥,小弟遵命。”
说罢,他腾身骑上了龙马,道声:“再见!”
他身挂紫龙剑,龙马四蹄登处,便疾奔而去!
这时,青松才对泰山,华山二老及公主,地将朗声道:“列位前辈,独孤青松承栽培之盛德,有生之年难报,不幸偶然机遇,独孤青松练成了血影化形功,沾辱前辈之清誉,青松本当一死以谢恩德,但因母亲尚在难中,急待救助,待青松救出母亲叔伯后,自有交代,列位前辈可肯对独孤青松十日之宽容,十日之后青松定在始信峰上候前辈们到来。”
公主怒道:“独孤青松,你又是母亲未救,到时再搬出峨嵋老人为后盾,哼,这只是你的缓兵之计,我可不能再听你的了。”
独孤青松想不到公主仁蔼之人,竟一反平常,坚欲置他于死地,不禁长叹一声,道:
“前辈,谁欲阻我救母,我独孤青松宁可杀天下人,以全孝恩。前辈乃仁义之高人,难道此点尚不能容情?”
蓝衣老祖向独孤青松施一个眼色,道:“哼,不怕你飞上天去,还怕找不着你吗?”
独孤青松笑道:“是的。”
公主和地将无话可说。
独孤青松朝众人一揖到地,道:“那么晚辈去了。”
他望了九龙神魔一眼道:“外公,我们走吧。”
他一手提着万极帝君的人头,一手忽地将金鼎取在手内。
九龙神魔抱起万极天尊身躯展开鬼影无形轻功,与独孤青松一纵廿丈,其快如风。
可是,蓦地华山老人大喝道:“独孤青松,你岂可将武林金鼎带走?”
袍袖一拂一阵清风展处,便追了过来。
独孤青松不禁一阵无名的激动,将武林金鼎交络九龙神魔,道:“外公,你先走一步,在前途等我。”
九龙神魔接过金鼎,奔向前去了。
独孤青松身形一刹,转身望着华山老人,满脸的寒霜。
华山老人也定住身形,喝道:“独孤青松,你要将武林金鼎带往哪里去?”
独孤青松双眉的挑,道:“老实说,你管不着。”
“这武林至尊之物,岂容在你手中沾辱了它,今日我就非管不可。”
独孤青松哈哈狂笑道:“公主,地将有恩于我独孤青松,我独孤青松纵然天胆,也不敢与师执之辈为敌,但你华山老人虽是前辈世外之人,如不问是非,一味以老卖老,我独孤青松却不是好欺之人。”
“我管你好欺不好欺,你欲将武林金鼎带走,我就不依。”
“哼!”
华山老人猛然大怒,狂喝道:“独孤青松,你欲不听恐怕后悔不及了。”
“哼,你为我所不齿。”
华山老人一声怒吼,撼山惊岳的一掌劈到。
独孤青松心中杀气升腾,旋身三丈,陡然运起了血影化形,转眼间便成了一条血影子。
以尖厉之声怒叫道:“华山老人,我尚尊你是前辈人物,你如不识趣,可莫怪我狠下毒手了。”
华山老人一见血影化形,一声惊喝,人就倒纵数丈。
公主一见独孤青松血影化至,厉叱道:“孽畜,你敢!”
独孤青松一见公主加入,他不愿与其为敌,血影化形如飘絮,无声无息的一转,已在敷十丈,再几个飘身,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华山老人只好暂时罢论。
几人就在黄山专候独孤青松重临。
且说独孤青松离了蛇笼谷,全力狂奔一程,追上了九龙神魔,犹愤愤的道:“外公,可恶的华山老人,要非公主横身干预,今日我便要他的好看。”九龙神魔点头道:“外甥,这些时你也太受气了。”
停了停继道:“我们且到哪里去呢?”
独孤青松道:“外甥想让外公暂到鬼府别宫暂住一时,那地隐蔽至极,无人可找到,金鼎也就先寄在该处,外公只要将幻女洞之地址但白告诉我,我自能找到她们,救出母亲再会外公,好么?”
九龙神魔黯然神伤,道:“也只有如此了,那么万天尊如何处置?”
独孤青松望了万极天尊一眼,道:“他,我带他去幻女洞,就不怕那万极幻女加害我母。”
于是他们在黄山深山绝峰行了一日,先找到飞龙泉,独孤青松为鬼府掌门人,现在身临故地,倍增亲切之感。
想起年来的一切事端,不禁感动起来,对九龙神魔,道:“外公,你可愿在此长居?”
九龙神魔未加可否,道:“外甥!外公今后唯武林至尊是听,贤外甥如登尊主之位,我自愿充当护法,生死寄以金鼎之存亡。”
独孤青松激声,道:“感谢外公爱护。”
说着一声长啸,腾身而起,片刻后,一阵哗哗的水响,飞龙泉立时滴水皆无,现出了鬼府别宫的大门。
两人纵身而入,直达鬼王殿。
独孤青松大声道:“外公,你看如何?武尊在此建又有何不可。”
九龙神魔连声赞道:“这真是鬼斧神工之建筑,贤外甥,我就在此等你吧。”
独孤青松和九龙神魔就在鬼府别宫之中息歇了两日,第三日独孤青松依照九龙神魔所说的位置,带着万极天尊便兼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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