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岛之南约二百海哩,有一座岛屿,露出海面不及百尺,名曰矮岛。
这座矮岛,周围海面,全是暗沙危礁,舟辑不通,数百里海域,看不见一片帆墙,冷寂若死,故又名之曰“死海”。
凡是不识航线之人,一旦误入死海,莫不葬身鱼鳖,数百年来,从无一人生还。
不过,这矮岛上,却有汉人居住,人口应在一千数左右,因为那时没有户籍,是难以道出确实数字,但这不关重要。
重要的是,这矮岛上居民,莫不精通武功,而岛主一族,武学尤高。
岛民以农业和渔业,维持生活,所感缺乏的,仅是医药和布皮。
尽管外界之人,视死海如鬼城,不敢问津,但矮岛上的岛民,却有部分能驾舟往来自如,赴外埠采购用品。
岛上最高权威,无疑便是岛主。这岛上有许多不成文的法规,用以维持岛民的治安。
换句话说,岛主有着生杀予夺之权,俨如一国之主。享有一切特权,甚至连同他的家人。
这岛主不是出于选举,而是出于薛一家的嫡传。
前文曾经表过,薛家累世均是单传,尤其到了海龙王薛侠逊这一代,一连生了两个女孩,一个失踪,现在只剩下薛莲英一个女儿。
海龙王薛侠逊,竟欲在门下弟子中,选出一人入赘薛家。偏偏莲英姑娘心高气傲,对师兄弟全不中意,于是偷偷溜去外埠。
她最初钟情于名震武林的飞天玉龙彭中轩。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彭中轩早已使君有妇。于是,她有一个偶然机会里,认识了雪猱辛虎的次子俏郎辛士。
顾名思义,俏郎君自然一表人才,英俊潇洒,对她又是一往情深,再加飞天玉龙彭中轩夫妇极力撮合,从此芳习所属。
薛莲英姑娘,见父亲不放心自己,不断派人来跟踪,甚是厌烦而且又超过了一年限期,遂同俏郎辛士,双双南下,回转矮岛。
海龙王见俏郎辛士,武功、人品,确属上乘之选,虽心里认可但却碍于岛上法规,再因为诸位表示反对,顿感棘手。
还是他的夫人金剪仙子齐纨,出了个主意,认为应遵前议摆石于擂台,比武招亲,因为请贴已由裴衡海赴中原发出;如果俏郎辛士能够将门下以及其他各派一一击败,招赘为婿,自然谁也无辞反对,再将薛门武功相授,更加能使岛民诚服,否则,异口仍为隐患,这样一举两得岂不甚佳。
这设擂虽是一个老套,但应用在这一件事上,的确具有非常意义,在经过一番慎密考虑之后,立即宣布实行。
自从比武招亲的正式公报宣布,整个矮岛,立即起子一阵极大的骚动。
而四川双煞杨仁杨义,表面上虽是对海龙王薛侠逊十分恭敬服从,暗地里却是惟恐天下不乱,时常制造机会与岛上的五老七贤见面,然后放意从中挑拔。
所谓五老,当然是薛侠逊的师叔,七贤,则是他的一群师弟。五老毕竟江湖经验阅厉已深,对双煞这种搭户均笑、鸡眼鹰鼻的人本就没有好感,所以把他们的话,全当成耳边风,起不了作用。
七贤可不同,则喜欢戴高帽子,再则有着自私心作祟,都想自己的儿子,赘入薛家,异日便可成为一岛之主,尤其七贤之首童伦,二贤罗佩,七贤宗让。早已明争暗斗,这一被双煞挑拨,更是恨死了伴同薛莲英公主回岛的俏郎辛士,于是进行了一项阴谋。
这项阴谋秘密地进行着,“珊瑚宫”中的统治者海龙王薛侠逊,竟是毫不知情。
比武招亲订子八月十三日起,十五日止,一连举行三天。
擂台则设在“珊瑚宫”外广场。
有人说:“十三,是一个不祥的预兆,不应该自这天开始!”
有的则说:“十五,正好是月圆之夜,它正象征着光明,幸福和美满。中秋夜结束,却是最好不过。”
不管岛民们议论纷纷,但“珊瑚宫”中却是喜气洋洋,广场上,正在忙乱着搭设擂台和看拥以及张灯结彩。
薛莲英公主,躲在深宫中不再露面,而俏郎辛士呢?为了不负父亲雪猱辛虎的威望,以及薛莲英公主的一片痴情……他不得不痛下苦功,勤加练习自己的一身武学,心说:“假如我能有着飞天玉龙彭中轩那样的武功,自己便无所畏惧了!”然而,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且说这矮岛上百年难有的盛会,不消数个时辰,便已传遍了街头巷尾,每个乡村角落。
许多青年,都在磨拳擦掌,不管是否有希望人赘得公主,至少可以在擂台上一显身手。
盛会的前一天,岛民们便已扶老携幼,集中矮北。这矮北便是该岛的政治文化中心,热闹繁荣之地。
“珊瑚宫”便在中心区,虽没有警察,每一个人都有遵守秩序的习惯。
个个鱼贯进入擂台前面广场,门口设有身材高度指标,矮的在前,高个子在后。
全场虽是人头林立,都显秩序井然。
俏郎坐在来宾席上,观此情景,对海龙王的政绩,更是由衷佩服。
他在欣赏着张灯结彩的擂台,而数以千计的岛民,也是观众,全都集中眼光于他的身上,瞧着这位远来夺魁的娇客。
在一些没有成见的观众,都一致认为这位俏郎辛士,与公主薛莲英,的确是美玉明珠,天生佳偶,一脸诚朴,星目内射出和善可亲的光芒,俱都啧啧称赞。
尤其是少女们,都怀有一种心理、既愿他夺得魁首,成为英雄式的崇拜偶像,又希望他落选,自己好拾便宜。
四川双煞杨仁杨义。还有夜枭神鹫之兄裴衡海,均坐在俏郎辛士身侧,自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裴衡海只顾与二贤曾鲁攀谈,双煞见俏即辛士如此获得岛民好感,不由眉头紧皱,向着七贤之首偷看。三贤罗佩、七贤高宗让不断摇头。
五贤罗维一拉罗佩衣袖道:“三号,你怎跟那种人打交道,将来会后悔的。”
正说到这里,陡起一阵乐声,原来是海龙王薛侠逊偕妻子王后金剪仙子齐纨与公主薛莲英前来,立时岛民中响起了如雷般的欢p乎。
海龙王薛侠逊挥了挥手臂,场中顿时安静下来,只听他低咳一声。致词道:
“诸位父亲兄弟姐妹,使逊今天能与诸位见面,心中非常快乐。
“为了觅取‘珊瑚宫’中继任人选,是以设此擂台,比武招亲。
“侠逊与诸位祖先,既都来自外埠,公报上也已规定不分疆域,只要是我汉室苗青,年龄在十八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未婚男子,天残废故障者,均可有资格参加比试。
“在比试时,如有违反规定,不服裁判,除取消资格外,并按情节轻重,以妨害会场秩序从严惩处!”
他说到这里,暂时一顿,双目威凌陡射扫视全场,见来宾席上,中原各大名派,全都缺席,不由问道:“裴衡海,你贴子俱都下到了吗?”
裴衡海立即恭身应到:“禀岛主,在下此次回返中原,所有九大名派,三帮三教,请贴莫不一一投到。”
海龙王恭侠逊道:“怎的会期己届,而这些人一个也未见来?奇怪广
就在这时,港口负责人邓荃,已领着中原豪侠,缓步进入场中。
少林寺来的,有达摩院的首席长老,炙昙禅师率领门下的俗家用于玉虎司空青云。
峨嵋掌门鸿蒙禅师率领门下,风雷剑诸葛相如。
青城兰花仙姥率领赛子都孙儿卢碧奇。
昆化掌门悟非上人率领弟子云中龙杜环林。
终南上清观主松涛真人率领俗家弟子墨较邹文化。
兴安岭雪揉辛虎,铁伞虬龙李化飞。
华山白莲庵主衡山一尘上人。
黄山段人瑞,太华朱子玉。
丐帮新任帮主小灵乞,率领三堂一阁各堂主。
乌金帮新任帮主飞天夜枭乌小云,率领长老八仙神。
黄河帮主备掌恶煞陶沙,借着独子银蚊陶金。
百花教惜花公子凌逸。
五毒教主独臂毒君独狐不群,率领爱徒毒秀士郎新。
惟独幽冥教缺席,别人虽觉奇怪,但却有两人肚里明白。
这两人,自称无门无派,天府如梦老人门下,一个叫尤非,一个叫冯梧,长得一副浑楞样子,脸上黄焦焦的,好像久病初愈之人,加以又穿着一蓝布长衫,比起前面那一些英俊少年,毫不打眼,所以全不引人注意。
这两个少年,一到来宾席中。便一晃身形,坐在俏郎辛土身侧。那身法之快速,竟无人注意。
自然,兴安岭雪读辛虎也傍着爱子同坐。
海龙王薛侠逊偕同王后金剪仙子齐纨,为了表示礼貌起见,亲自步下擂台,欢迎来宾。
接着,便宣布较技开始。
铁头高兴叫了一声纵上擂台,他是本岛七贤高宗让之子,其貌虽是不扬,但身材却颇魁梧,有着他父亲的遗传。自信头上功夫高人一等,所以抢着先登。
七贤高宗让要想阻止已然不及,只听他粗嘎着嗓子说道:“在下铁头高兴有个失明,是以笨乌光飞,不知哪位兄弟有兴赐招,即请快上,否则,在下从一数到十,如果仍然客气,就算诸位弃权!”
别看他傻里傻气,这话,说得确有份量。
果然,千臂书生袁秀生沉不住气,一声清啸,飞上擂台。各自亮出门户,交起手来。
铁头高兴,除头上功夫外,飓风八掌也有根基。
千臂书生彭成,虽是艺出将们,但他不务实际,专爱投机取巧,他的成就,全是暗器,今天这一遇上铁头高兴这浑小子,全是硬打硬接,他可有点抓不到浆,三十回之后,便只有左挡右躲。
七贤高宗让好不欢欣,就是其余诸贤连同五老以及海龙王薛侠逊,亦而含微笑。
岛民们更是彩声不绝,声震九霄。
千臂书生终于闪避不及,被铁头高兴击下擂台,赧然归坐。
台下立时爆起一片如雷掌声。
凡是参与此会之人,都觉得“珊瑚宫”一派,倒也末可轻视。
银蛟陶金与千臂书生袁秀成,颇有友谊,一见好友败北,不禁清啸一声飞上擂台道:“在下银蛟陶金,前来领教阁下高招!”
铁头高兴豪兴大发,一式“惊涛骇浪”,呼的一声掌劈下道:“那么.恭敬不如从命,你就接下吧!”
狂浪当胸卷来,银蛟陶金怎敢硬接,错步揭腰,一连拍出两掌,这两掌轻飘飘的,看似毫不着力,但却已将铁头高兴那多雄浑掌力卸之无形。
铁头高兴暗说:“这小子真有点邪门,我就不信敌你不倒。”
念头一落,双掌倏又一错,如奔雷迅电般一连劈出八八六十四掌,掌掌如排山倒海。
银蛟陶金也展出独门“血掌”,每一掌拍出,都挟有一缕血腥。
要知铁头高兴这滚风八掌,仍属阳刚,虽凶猛强劲无论,但却最耗真气,加以一闻那血腥之味,便自心头作呕,功力顿减!
银蛟陶金怎肯放过机会,伸出血红手臂一掌拍在铁头高兴头上,一阵晕眩,跌下擂台。
七贤高宗让大惊失色,心知这血手歹毒无比,爱子高兴决难幸免,谁知抱起一看,竟然无恙。原来银蛟这血掌只不过五分功力,巧对击在高兴练有铁锤修顶的头上,是以才无性命之忧。
银蛟陶金既得胜利,面上挂着微笑。
三贤罗佩次子罗汝圣,脚尖一点,人如离弦之箭,激射台心。说道:“阁下掌上功夫,虽是高明,在下意欲在兵刃上求赐教益!”
银蛟陶金嘿嘿一声冷笑,道:“客听主安排!在下遵命!”
言讫,双方各自击出一双奇形兵刃。
银蛟陶金的兵刃,是一对点穴撅,不过他这对点穴橛与众不同。橛身镶着一个月牙,有如短剪,除可用着锁拿兵刃外,还可当剑戟之类使用。
罗汝圣撤出的则是一支形如鹿角的紫色珊瑚,和一双渔钩。
这两种兵器一出,银纹陶金真是见所未见,莫说是他,就是天下群豪,也是第一次入目,莫不感到新奇有趣!
罗汝圣郎笑一声,说道:“请!”
银蛟陶金也不客气,抖腕划出一道极影,直取对方左肩,跟着右手橛奇兵突出,一式直捣黄龙,一招一式,虽是普普通通,由于轻灵稳快兼而有之,这威势倒也不凡。
俏郎辛士在台下看着,也暗地吃惊!
谁知就在这时,罗汝圣震腕挥出一片红潮,一式“蛟龙出海”,不但来热尽卸,而且那鹿角形的珊瑚枝梢,趁机划向敌腕。
银蛟陶金大骇,心说:“这矮岛上青年,每一个都有这等身手,如果一出江湖,即使手屈一指的少林寺,也难以相抗。”
这意念在他脑海里,只是石火般一闪,身躯微拉,双橛一错,复又攻上。但他深知强敌当前,必然争取时机,什么也不容去想。
果然,他使出父亲血掌恶煞陶沙威镇武林道的一套追魂夺命三百六十五式绝学,招招不离对方穴道.罗汝圣在“珊瑚宫”海龙王悉心教导下,乃属矮岛年轻一代的四大高手之一。见状只是面含薄晒,脚下踩着星缠,也震开一套奇绝招式。
只见人影翻飞;奇招不穷,场中尽是天下武林高手,不但对黄河帮主血掌恶煞陶沙有了新的认识,而且对这“珊瑚宫”中主人海龙王恭侠逊更加崇敬。
银蛟陶金自出道以来,每逢使出“追魂奇命”最后五讫绝招,鲜有不克,不想在这矮岛上遇着这么个貌不惊人的少年,竟毫无畏惧。
尤其,对方左手那只鱼钩始终不曾出手,知道必然蕴有厉害杀着,越发心慌。
他这一心慌,立即露出破绽,罗汝圣一笑,右手形如鹿角珊瑚一沉一摆,使出满天红影,单向对方前胸部位,左手鱼钩,使出“沧海垂钓”,一道银光飞起,不偏不倚,恰好钩住银蛟陶金嘴唇。惊怒之下,双极猛然一沉,他是在想将那小小钩丝震断。
没有想到一时用力过巨,钓丝未断,哎哟一声,那鱼钩垂挂着一片唇肉,飞回罗汝圣手中。从此银蛟陶金变成缺嘴银蛟,与矮岛结下不世之仇。
黄河帮主血掌恶煞陶沙纵身台上,抱起爱子,向着罗汝圣狠毒地瞥了一眼说道:“好缺德的兵刃!………”
他本想再说两句,但当天下群之面,难以出口,只得咽回肚里,纵身台上。
海龙王薛使逊宣布第一天较技至此结束。
群家纷纷被接等于迎宾馆中。
雪猱辛虎满面忧虑之色,因为他知道爱子与公主薛莲英已有深厚的感情。可是他不解,何以天下武林,都不惜于千里迢迢前来应选。这其中,难道有着什么秘密?而且,这些少年英侠,莫不是当今武林后起之秀。爱子俏郎辛上虽说已得自己真传,看来,要想夺得龙首,却颇不易。
俏郎辛士比他父亲更为焦灼,但焦灼又有何用?于是,他按捺住这种不安,依然谈笑自若。他此时已下最大决心,如果不幸败落,他便要埋首深山,再也不出江湖。
第二天,擂台前面广场,观众早已入场。显然比昨天还要拥挤,两旁叫卖之声不绝。金黄色的太阳,照耀在人们的身上,有着一种暖烘烘的感觉。
罗汝圣是昨天最后的胜利者,今天必须接受的新的考验。
他朴实无华地站地擂台上,拱手道:“在下昨天承银蛟陶金相让,那只能算是侥幸而已!不知哪位兄台不吝赐教。”
教字一落,墨蛟邹文化郎声一声道:“罗兄武学,果然不同凡响,小弟终南郭文化特来领教高招!”
声落,人已纵上擂台。’
这少年五官端正,可惜皮肤太黑,虽然如此,仍不掩英挺之气。
缓缓抽出一支青钢长剑,亮出了门户,道:“罗兄注意,小弟这就进招了!”
了字才罢,一剑斜削,空中立时飘起数朵剑花。
果真名门正派,气度不凡,罗汝圣慢应一声,“鹿角形珊瑚”抖腕遁出,剑芒,红影,如落英缤纷,似银虹乱窜,一个是终南高弟,一个是矮岛英才,你来我往,打得精彩万分。不过,墨较邹文化仍然犯了银蛟陶金心病,始终对罗汝圣左手那枚鱼钩小心提防,即使自己不像银龙那般冒失,伤残嘴唇,但如果被钓钩挂上,未免面子难堪!
他这一有了顾忌,好些绝招,都未能发挥威力,看得上清观主松涛真人直皱眉头。
又是一百招过去,罗汝圣雄心陡奋,右手鹿形珊瑚,划出一式“怒海杀鲸”,一道红影,直奔丹田,快比电掣,左手鱼钩同时飞出,乃是一式“飞星传恨”,银星点点,向剑幕透去。
墨蛟邬文化,赶快沉肩塌腰闪身进过,鱼钩是躲过了!但那袭向丹田的红影,却从衣袖迅划过,只闻滋的一声,被刺破寸余长一条裂口,不禁微微一怔,拱手道:“罗兄武功,委实高明,小弟佩服已极!”
言罢,飞身纵下擂台,台下立即暴起如雷彩声。
就在观众鼓掌声中,一条白影已然飘上擂台。
原来来人竟是百花教惜花公子凌逸。
这位百花教的少教主,虽是长得貌若潘安,但又目却流露出淫邪之气。
他不看擂台上的对手罗汝圣,却目光灼射向主人席上公主薛莲英姑娘。
罗汝圣见他这般看着师妹,不禁勃然大怒,说道:“邪徒,看招!”
手上鹿角形珊瑚霍地挥出,在这位连胜两场的青年盛怒之下使得更加狂风暴风。
惜花公子凌逸,哎呀一声,身形一佣踉跄,刚好躲过,说道:“老兄,你吃这飞醋有什么用?常言道:‘女生外相’,要是她会嫁给你们这批蠢货,哈哈,今次岛主也不会下贴邀请咱们来比武招亲!”
罗汝圣顿时心中如被刀扎一般,更加怒不可遏道:“邪徒,你敢非议岛主!”
说时,唰唰‘蠕,一连又攻出数招,每一招都凌厉之极。
惜花公子脚踩“花丛迷踪步”,又是一声朗笑,避了开去,当的一声,从胸襟中摸出一把飘香金扇,点拍、敲、截、击、挥,使用得妙到峰巅。
罗汝圣是一条铁铸锋的汉子,对方这一避重就轻,他可急了,不但形如鹿角的珊瑚不断挥台,连同左手不轻易一用的鱼钩,也不时施展。
惜花公子凌选,总能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避了开去。
罗汝圣越战越是心惊,额上的汗珠,已如谷粒般大沁出。
高手对招,气躁心浮乃是大忌,惜花公子凌逸故意用言语激怒敌人,以便乘机下手。罗汝圣不察,遂中诡谋。
数招过去,凌逸见有机有乘,飘香金扇,陡地挥出一台“幽香袭人”,罗汝圣但觉乳根穴一麻,知觉顿失。
三贤罗佩立即上台解了爱子穴道,黯然离去。
惜花公子凌逸一举战败劲敌,不禁口角一例笑道:“一寸光阴一寸金,诸位要赐教的清早!”
这可惹恼了赛子都卢碧奇,冷笑了一声,道:“就凭阁下这邪门歪道功夫,也敢在这里趾了扬,”杨字一落,双肩一沉,如大雁横空,直上擂台。
惜花公子阴笑一声,刚刚一下,飘香金扇倏地张开,道:“那你就不妨先尝尝邪门歪道功夫的厉害。”
话随身而,立即冷银狂涌。赛子都卢碧奇唧呛一垢掣下背后古剑,震腕抖出一朵兰花,嘲笑道:“像你这般连打招呼都不打一个,便先来一记偷袭,实在只有百花教的徒众才这般不要脸,令人冷齿。”
惜花公子俊面一变,双目杀机一掠而过,冷哼一声道:“这是较技,不是吵架,注意点,别说本公子以大欺小!”
脚下挪转到赛子都左侧,飘香金扇,倏地一收,疾点“肩并”。出手部位,用得既轻灵,又狠又准。
卢碧奇早就注意到他的步法,必然转向左侧,是以刺出的剑式着未发,陡池手腕疾沉。一式“暗谷溢香’。青花古剑打从腋下穿出。
这一招制敌先胜,惜花公子凌逸做梦都没想到对方会这样狡猾,心下大骇,要想回撤,已是不及,不由眉峰一座,凹腹吸胸,右手扇加急下沉。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冷哼,各自旋身横移三步,再-看双手都没有讨得好去。赛子都卢碧奇,左肩下垂,穴道受制。惜花公子凌逸的白缎儒服划破并肋下亦被判美寸许伤口,隐隐泌出血珠。
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场面,惜花公子怒极狂笑道:“名门正派,亦不过如此!”
赛子都做了一个不屑的表情,“本少使要不是因为这场擂台之设乃是喜事,长剑再道出三寸,剑下还有命在吗?”
惜花公子凌逸道:“你能吗?你要是能,什么事不能做,嘿嘿!别在那里充面子了!反正今后江湖上相遇,咱们有的斗的!”
这两人谁也不服气,谁也不愿先走下擂台,一时台下嘘声四起。
海龙王薛侠逊出面压镇,广场中秩序才开始恢复,两人这才如斗眼鸡般,一齐从台上掠下,各自吐了一口痰唾,方返回原处。
晃眉之间,一条人影,如鬼魂般,悄然无息出现台上。
群豪一看,不禁全都皱起了眉头。
原来这人,竟是独臂毒君独孤不群的弟子毒秀士郎新。他一身都藏有剧毒,这比明马明枪,还要难于对付,是以大家都感到犹豫。
“诸位还算英雄?俗语说得好,拼将一命为红颜,既然这般爱惜性命,何必出手丢人现世!”
语意尖酸刻薄,俏郎辛士奋然而起。
谁知他刚刚站起,坐在他身侧的黄腹病态少年,陡地伸出手一按肩井,道:“好戏还在后头,要想夺魁,兄台如何沉不住气?”
语声熟悉得很。好似在什么地方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再说,人家是一片好心,遂又坐下,点头表示感谢!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唰的一声,卷起空中狂风。
然后双臂一伸,叠腰格腿,在擂台,这手轻功,的确漂亮,顿时博得台下欢呼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