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中轩揽抱吕良辕,依然大模样大样地坐着说道:“阁下自报姓名江奇风,这名字倒像是正派人家的子弟门人,只可惜我疏识少闻,从没听过。”
这来人确是姓江名奇风,今年二十出头年纪,师兄弟三人,也是近半年才别师下山,行走江湖,当他听说彭中轩竟不知他的名字时,心中突生一计道:“我的名字,少在外说,当然你们不会知道。不过,我的名号,你们近日在江湖上行走,想必一定会知道,我叫飞天……玉龙,这是武林中公取的名号,你们总不能说,近日里连这名号也没听过吧?”
江奇风自以报了名号之后,一定将船上这几人给震骇住了,禁不住扬扬得意,伸腿就欲跨进船舱里来。
可是,江奇风腿刚抬起,立即被两声哈哈大笑惊得一条腿进又不是,退又不是,因为这声大笑,发至一个美少年的口中,这声音所显示的功夫,仿佛较自己的要强出许多。
这一来,他就不敢冒失了,而且心中哈哈地打鼓,揣测不透,这船上还深深藏着一些什么武林高人?
这发笑的人,是俏郎辛士,他这夜一心陪伴薛莲英,给薛莲英讲这讲那的,所以没留意到江奇风兄弟的跟踪,随后听到黑影厉喝纵上船来,只道来人也是侠义中人,对彭中轩起了误会,路见不平,加以干涉,以为一经解释定必无事。但见彭中轩大模大样,不加理睬,一反往日谦恭之态,就知其中定有文章。
再一听来人竟敢冒彭中轩的名号,心中真是想笑而笑不出,遂潜提丹田内力,引发大笑,然后说道:“阁下是飞天玉龙吗?那真是幸会啦?我们这里也有一位飞……”
彭中轩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吕良辕轻轻推开。本待俏郎辛士说完,连忙插嘴说道:“我们这里也有位飞将军,他一直就想找飞天玉龙较量,阁下即是飞天玉龙,就请对我们这不成材的弟弟指教指教,让他开开眼界。叫他日后不敢出言找什么飞天玉龙比武啦!”
彭中轩说完后,回身指着那油脸蓬发,身穿那件千疮百孔,终年不洗不换的破乞衣的小灵乞。
小灵乞,能称之为灵,就绝不会蠢。一听彭中轩口气,就知道是叫自己出手惩戒这冒名混蛋,遂纵身跃到船头,回身招手道:“来来来,船头宽爽些,我这冒名的飞将军可要领教飞天玉龙的盖世绝学,朋友,你千万别吝赐施教呀!”
江奇风一见对方这种气势,听到飞天玉龙的名字,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这其中想必有蹊跷,说不定今天就得在这丢人现眼,可是,这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姑娘,的确太美了,这怎么会得抛手就走呢?
江奇风沉思半晌,终于决定,先通知两位师兄上来,在万不得已时,再抬出师父的招牌来挡上一挡。
正在他刚刚想的时候,忽得眼前闪过一条人影,那破烂肮脏的乞衣,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丐帮的帮众,心中不禁想道:“怪道!原来是倚仗丐帮的大江南的庞大势力,哼!那你真是做梦,丐帮有谁敢对我们无理的。”
江奇风发出一声呼啸后,随着纵身船头,手指小灵乞声喝道:“小要饭化子,你是丐帮谁人门下,敢对我如此无理,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灵乞一听江奇风的话,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不是自己亲口说的吗?你难道不是飞天玉龙吗?”
这时,江奇风才知那句话语病,连忙说道:“飞天玉龙难道还是假的吗?你这小化子,如此无理,待江大爷教训教训你,别以为丐帮势大,我可不怕。”
小灵乞仿佛笑声没停过口,一听江奇风大话连篇,连忙接口道:“飞天玉龙当然不会所我们这些穷叫化!只是你想从我手中占便宜去,可不见得容易呢?”
江奇风此时已发觉两位师兄来了,胆子一壮,立即喝道:臭要饭的,不知天高地厚,你这一身污秽也看不过眼,让我送你到湖里去痛痛快快地洗刷一下吧!”
江奇风语刚落口,立即挥掌平胸推出,小灵乞更不怠慢,运起新学毕元神功,硬接了一掌。
但听“嘭”的一声,随着的确听到掉下水去的声响音,“扑通!!”“扑通!”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可是,船上对掌的两人,小灵乞与江奇风仍然好好地站在船上,并没掉下水去,双手都只是微觉手臂酸麻,别的并没异样,这可使在场的众人仅都同时感到惊讶不已。
蓦地,水面上探出两个头来,扬声叫道:“奇风,这湖上有鬼,赶快走吧!”
啊!这掉下水的,原来是江奇民的两位师兄,这两人怎么掉下水去的呢?为什么他们说这船上的鬼呢?
因为,自江奇风上得对方船后,那立刻又纵身跃起的动作,他二人就知不妙,遂不敢远离,以防江奇风遭遇不测。
可是,在一眨眼之后,在两船上不知不觉中,竞相隔了五六丈远近,看看船娘,也似乎眉头紧皱,不解所以。
再打量对方的船娘,虽然已从水中爬,但却并没划船,而是躲到舱里换衣服去了!这能不使人感到惊讶吗?而且还不止一次,待他们二人划近去时,又是什么不知不觉中隔离了开去,也不知是对方船走,还是自己船走!如此这船,他们又怎能不疑心,这湖中闹鬼呢?
随着江奇风发出召唤信号,再也不管,飞身就往对方画舫上纵去,二人看着脚已挨近船沿,只差这么一寸,倏地,对方大画舫无风自动,平平稳稳,但觉快速异常地一眨眼就飘去了数丈。
江奇风两平师兄,那里还收得住势,一下就给掉到湖里去了,还好他们均曾略飞水性,不至于做这水中游魂。可是他们俩的魂,却被惊得飞上九霄天外,知道今天遇上高人,为了脸面关系,只得连呼有鬼,叫江奇风立即回船。
江奇风见两位师兄,无缘无故掉下水去,心中也在纳闷,随见两位师兄只惊魂失措地往自己的船上游去,也禁不住暗暗作慌。见自己船划了近来,暗忖,今天说不上什么丢人现眼,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心中想着,立即朝水灵乞连连攻击数掌,以是为退,在猝然出掌后,身就朝自己船纵去。
倏地,一阵疾迅的劲风,将江奇风已然离船悬空在湖面的身子,硬给接转了回来,虽说在湖面上转了个大弯,可是仍然给落回到船头上原来的地方,也没摔倒,也没受伤,这就使江奇风感到惊骇得连动也不敢动手了。
然而,他眼看着船头只有小灵乞一人,他不敢不相信他两位师兄的话,这湖中有鬼啦!
天在这个当儿,湖面月光下,传来一声娇嫩的歌声:
“天地苍苍,湖水茫茫,我的梦有个天堂……”
“花儿开放,月儿明亮,我的歌声有谁欣赏……”
歌声唱完,在彭中轩他们的大画舫旁,出现了一只小舟,舟上两个十二三岁大刚、孩,男的黑脸穿白衣,女的白穿穿黑衣,一般高矮大小,彭中轩一着即认出是梅花娘娘的两个孙儿,金童和玉女。
忽听玉女扬声叫道:“哥呀!你瞧,是江师兄在这呢!”
金童这时正摇着装,往这边靠,听玉女一叫,接着道:“妹子,江师兄在这准没干好事,你瞧瞧去………”
他这还没说完,玉女白姑娘已然高声叫道:“哥呀!江师兄和人家打架呢!……嘿!你看是谁,是丐帮那小要饭的……哎呀!还有玄衣女侠,……啊!怎么彭哥哥的女朋友也在……啊!……就是没见彭哥哥的人,这真是怪事!”
玉女姑娘她话没说完,人已飞身上了画舫。
年前,小灵乞与这二小,在洞庭湖边有一面之缘,也与金童黑孩儿交过手,这时仅听小灵乞叫道:“二位久违了!你们认识他吗?”
小灵乞用手指着江奇风又说:“我给两位引见引见,这是如今声震江湖的飞天玉龙啊!”
当小灵乞指着江奇风说,要给二小引时,二小心中都不由得好笑,可是再一听到小灵乞最后一句,遂道:“飞天玉龙是我们彭哥哥,难道谁还会冒充吗?你们……”
金童一句话没说完,江奇风已然插嘴道:“黑弟,这船上有鬼,你们可得当心,我……”
江奇风刚说到我字,回身就朝船外纵去,他想借水而逃,免得当场出丑,讲起来,江奇风这动作也算快了,说话中纵身下水。又有谁能防到这他一手。
可是,就在江奇风身子,已半个浸在水里,心中微觉安定之时,蓦然感背上一紧,像个大铁爪似的,一把将他提离水面,又回到船上。
这次,江奇风更形狼狈,因为一身水淋淋的,像个落汤鸡,较没走前更难堪,更尴尬。可是当他惊魂未定,闪目往四下打量时,发现站在身旁的,正是那全身黑巾包裹住的人,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
蓦听白姑娘尖声叫道:“哥呀!这人为什么用黑巾包住了头脸,他会不会就是彭哥哥,他为什么对我们江师兄这样气愤,”
金童黑孩儿一纵身,跃到彭中轩身旁,抬眼打量看彭中轩,怔怔地过了好半天工夫,方始说道:“彭中轩哥哥吗?你为什么蒙住了脸,有什么不对吗?”
彭中轩不答黑孩儿的话,却反问道:“这是你的师兄吗?是花老前辈的门人吗?”
彭中轩没答黑孩儿的话,黑孩儿也不答彭中轩的话,但见他猝然间一双小掌,朝彭中轩前胸击去,其快如风,其疾逾电,而且威势还真不弱。可是,这次黑孩儿遇到了对头克星,他上当了!
黑孩儿一拿出击,看看已经印上彰中轩的前胸,男孩儿方始出声说道:“你敢不答我话,就让价识得我金童的厉……”
害字尚未出口,但听一声惊叫,黑孩儿已退出寻丈外,站在船沿边上,左手托捧着右腕,哭丧着脸叫道:“妹子,这黑家伙厉害,我们放火烟烧他……”
这时,白姑娘忽然纵身就朝彭中轩扑去,身子还在半空就开口叫道:“彭哥哥,彭哥哥,你找得我们好苦啊!”
黑孩儿一瞧,这黑巾蒙面人敢情是彭中轩,心中欢喜得手痛也忘了,身子一晃,也扑了过去。
彭中轩一手一个将他二人接住放下,说道:“白姑娘,你怎么就认出了是我呢?”
玉女白姑娘似乎十分得意的,朝着黑孩儿一挤鼻子说道:“哥呀!笨蛋!婆婆说了,只有彭哥哥的什么……‘毕元神功’可以不用出手,就能伤人,而且还有他那声音,我一听就知道,你呀!你真笨!”
白姑娘说到这,忽然指着坐在船头的江奇风骂道:“江师兄呀!你真替我们丢脸,自己闯不出名号就别用,竟敢冒充我们彭哥哥的名号,你害不害羞。呶!我给引见引见,我们彭哥哥就是:名震江湖、声摄武林的飞天玉龙,他大概不愿见你,才将面给蒙住了,哼!你等着瞧吧!返岭南后,我要不告诉婆婆你们在外胡作非为,冒名顶姓才怪。”
白姑娘说完,又转身拉着彭哥哥的手责;“彭哥哥,他是我们的师兄,你就原凉他一次把!我会找婆婆处治他!”
这场面似乎全被白姑娘一个人控制住了,这边骂了那边说,叽哩咕噜的没个完,最后替江奇风求情,刚看到喜中轩点了点头,赶忙又说道:“江师兄,这次你大可以放心走吧,没谁再阻你了,以后做事眼睛得放亮一点,别替我婆婆丢人!”
彭中轩本对这冒名的江奇风气愤万分,倒并不是因为他假冒了飞天玉龙的名号而气愤至极,而是因为他们本意,言谈中曾辱及他的爱妻而气愤。如今,却因为梅花老前辈的关系,不好意思再怎么样,心中虽气愤也只有强忍下了。
经过这一闹,游湖也没劲了,大家逐往回走!金童玉女也跟了上来!
到家后,首先感到心情不畅的是薛莲英姑娘,因为路上金童玉女二人除了缠住彭中轩外,就是一直绕在她在左右,把她闹得不亦乐乎。
最后还是彭中轩给他二人引见,告诉他俩这不是以前那玄衣女侠,乃是死海矮岛龙王的公主。
薛莲英在从关外回来的沿途之上,因为与俏郎辛士正在火热头上,早把这事给忘了,如今一旦提起,她就急着追问。
经吕良辕将玄衣女侠的一切告之后,薛莲英茫然了,她记得小时候常见父母为一件十分伤心的事而痛哭相争,似乎是她另有一个姐姐或妹妹失踪了般的。如今,既有这么个十分相似的人,她也急不可耐地赶着要返回死海矮岛去,将这事禀之她的父母。
彭中轩悄然隐去的心意,终于被吕良辕的柔情软化了,而且还答应了薛莲英姑娘的要求,一同去死海矮岛,请父亲为他疗伤。
在吕家,只休息了三天,他们又再次起程,往南海进发,这次他们却少了五个人,醉乞醉老大要去找丐帮帮主,乌帮主乌云成要回总坛去,还有张疯子伯伯和彭中轩的儿子小轩还有抱他的奶娘三人,暂时留在吕家,没跟着去。
本来吕良辕也要留下的,却因为她怕彭中轩会中途变封,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不敢擅自分离。
一行人,太少了五个,要也增加了两个,那就是金董玉女,这两个小捣蛋是一心一意要打彭中轩学艺的,可是当他们得知彭中’轩受了火伤,二小心中也十分难过,但是,随后听说要出海,径赴死海矮岛,二小又不禁欢欣雀跃。
离开杭州,因为彭中轩不愿见人的关系,所以依然是启用那三部轻便的马车,沿途上因为有金童玉女这两个顽皮,说说笑笑,也颇不寂寞。
只走得五天工夫,这日尚未近午,三部马车正在通往闽省的官道上进发时,忽地一阵急骤的蹄声,从来路上传来。
在这寂静的官道上,这阵急骤而响亮的蹄声,确实惊人。彭中轩等坐在马车上,都不由得揭帘往后打量,看这来的倒是什么人?什么要紧的事,必须如此急马催赶。这时,忽听玉女白姑娘叫道:“哥呀!你看了吗?那是什么人?”
玉女姑娘跟着薛莲英姑娘,坐在当中的一部车里,金童黑孩儿是和小灵乞坐在后面的一部车子里,所以白姑娘出声问她哥哥。
可是黑孩儿还没答话,倏听彭中轩从第一部车子里发出了停止的声音,随着,彭中轩就像一只大鸟般的,平空直飞,朝来人迎上去。
彭中轩他早就看到,那飞马而来的,是丐帮帮主粱化梁大哥的弟子金常施,这金常施突然间急马追来,的确是使人感到惊讶的。
当金常施发觉黑影近来时,因彭中轩黑巾包头,他根本不知是谁,依然扬鞭狂驰,直到彩中轩开口招呼了他,他方始紧拢缰绳。
“嘶嘶”的一声尖叫,怒马人立而起,金常施似乎连下马的时间都没有,从马背上纵就下来了,急声道:“彭小侠,彭小侠!大事不好!”
彭中轩先将金常施欲行跪下的身子搀住,方始说道:“什么大事!烦芳金兄如此快马追赶!”
金常施忽地压低了声音,说道:“令岳吕前辈家,日前,被贼子寅夜寻仇,令岳父母双双惨遭毒手,一家在小十余口均遭杀害,如今停灵在家,等待着彭小侠及吕姑娘返去……”“轰”的一声,彭中轩头上如遭巨雷所击,差点昏了过去,这真如晴天里的一个霹雳,太突然了!太突然了!简直使人不敢相信。
全常施随着又说:“家师日前正好与醉师叔相逢时,得到这个消息,立即派常施快马与小侠报信,常施两昼夜紧赶,今天总算让我追上了,家师在我出发前,已会同诸师叔伯,四处探寻贼踪,想必近日会有消息。”
金常施这后面一段话,真可说是多余的,因为彭中轩根本就没再听他的。彭中轩的心中,这时真不知道什么滋味,他想不出,他应该怎么样对吕良辕说,应该怎么样开口,怎么样安慰她,因为这底不是小事啊!而且更不是欺骗所掩盖得了的事。
彭中轩还要想,这事从何而起,因何而起,怎会得这么巧,不迟也不早,偏偏在这刚离去的时间里。
忽地一声娇喝:“轩哥哥,你怎么啦!丐帮里难道又有什么要紧事吗?”
彭中轩浑身一阵惊颤,强压心中痛乱,闪眼一瞥,车子上的人全都下来了,而且都围在自己身边,遂牵起了吕良辕一只手柔声说道:“辕妹,这不是丐帮的事,而是你和我的事,丐帮帮主特派他来通知我们,我看到矮岛去的事,还是暂时搁下再说吧!我和你立即往回赶,不过,辛兄陪伴薛姑娘先行返岛去,待这里事了,我们再到岛上去请岛主施恩。”
彭中轩脸色别人看不见,心中的悲痛,别人也看不见,语气又是如此的柔和,一点也没有火气味,吕良辕听了没做一声。因为这事迟早她会知道的,而且又不要离开彭中轩,所以她并不急。
吕良辕不急,俏郎辛士可急得忍不住了,他从来人紧赶的情形上,早巳瞧出事态的严重,绝不像彭中轩说的这么轻松,但是他也不是傻子,他不直地问彭中轩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却反驳地说道。“彭兄,我们是去则同去回则同回,你有事或许用不上我们帮忙,可是,就让我们多增见识,又有何不可呢?非止我一人不去。就是薛姑娘及其余的人,一起往回去,我这几匹马,紧跑三天五夜,相信还受得了,不再耽误刻了,我们还是赶快的上车吧!”
俏郎辛士说完,也没等彭中轩应允可否,已然一声呼啸,三个精壮小伙子马上就将车子掉过头来。
彭中轩知道情势再也无法拖廷,眼看俏良辛士语出至诚,彭中轩也不便使他过分难堪。而且这数人中只有吕良辕及薛莲英两个女的,玉女还是小孩,一旦发生事故,身边有个女的给她安慰也是好的。
彭中轩想到这里,马车已把头掉转过来了,彭中轩遂向俏郎辛士感激地瞧了一眼,再不答语,牵挽起吕良辕一起上车。
刚上了车,彭中轩回首朝小灵乞道:“小灵乞,请你师兄一起小车去吧!他人马都很累了!”
忽听金常施道:“彭小侠,你别管我,我另外还有事,不能与你们同行,你们赶快去吧!但愿你们三天内能赶回杭州。”
不想这几句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住了。还算好,金常施一说完,立即上马。扬鞭而去。俏郎辛士听到金常施最后一句话后,连忙悄悄吩咐三个赶车小伙子,叫他们尽可能的日夜不停地赶,最好在三天之内,回到杭州。
一路上,吕良辕不止一次地向彭中轩询问,彭中轩总是细声细气的说,到了杭州就知道了。
彭中车既然如此说,吕良辕就是心情激觉不安,也被彭中轩那细柔的声音,给安慰得服服财贴。
马不停蹄,日夜紧赶,在第三日的黄昏,三辆马车终于进入了杭州城,来到了吕家大门前。
在他们数日前离去时,吕家大门依在人来人往,仆从川流不息,可是只数日的相隔,门前非但没有半个人影,就是一片房屋也被烧成了遍地瓦砾,真是令人残不忍睹。
吕良辕坐在车上:在进城是时,她心中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的心就像要从口中跳出来般的.她倒身在彭中轩怀中,在彭中轩那粗壮的臂弯里:她的心仍然扑扑地跳着,不能安静下来。
车子转过了她家的横街,她就想揭帘跳下车去,这时的彭中轩怎肯放她去呢?他矛盾万分的心里总想,再拖一分一秒的时间都是好的,似乎是这一分一秒之后,或许就能使吕良辕永远不知道般的。
终于,事实摆在眼前,已无法再掩盖了,可是这时的吕良辕反而急了,她眼睁睁地望着一堆堆的砖石瓦砾,在所有的人全都下了车后,始在彭中轩的搀扶下,沉重地跨下车。
脚刚落地,吕良辕就紧压着那凄怆的嗓子,问彭中轩道:“轩哥哥,我的爸爸和妈妈呢?疯子伯伯和小轩呢?”
哎呀!直到如今,彭中轩就没想到他的儿子小轩,如若吕良辕不提起,他恐怕还想不到呢!因为这三日来,他脑中所想的,心中所念的,除了吕良辕还是吕良辕,他想到应该怎样来安慰吕良辕得知消息后的悲痛,应该怎么使吕良辕不至伤痛而伤了身体,以致他将自己亲生儿子小轩也给忘怀了。
或许这是母亲天性,当吕良辕一见这情景,除了想到她父母外,就想到她的儿子,还有那似师非师的疯子伯伯。
这时,彭中轩还没答话,突然的彭吕二人身前,停了一个人影,那是丐帮帮主梁化,他一停身就道:“吕姑娘请随我来!”
吕良辕这时仿佛双脚都不管事般的,丐帮帮主梁化已经进入一瓦砾场中,绕过三四堆砖石,吕良辕依然一没动,最后,还是彭中轩运起神功,将吕良辕有身子托起,往里走去。
如今这情景,所有来的人,已不需任何人再说,就知出了事!而且还揣测到十分严重,故此,无不心情沉痛地随着彭、吕二人身后,往里走去。
这情景是如此凄惨,七八个人走在火场上,除了这脚下碎石的声音外,真可说连一点别的任何声音都听不到,这就晃示出来的人心情都是如何的沉痛。
倏地,一声吓人的惊叫,将所有的人都骇住了,这声音是如此的惊惶。可是众人一听,就知是发自白姑娘的口中,众人遂齐齐身白姑娘投以惊讶的目光。
这时,但见白姑娘,从一堆瓦砾中,拾起了一块薄的银片,白姑娘刚从地上抬起,还没细看,蓦然一条白影,在白姑娘身前一转,随着也发出了一声吓人的惊叫,这人是谁呢?他是黑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