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卓回道:“有伍瑞将军镇守营内,万无一失!”
任放点点头,不再多问,继续向前走去。
前方,聂泽已经下达全军进攻的命令,川贞二军组成两支大方阵,分从一左一右向前推进。没有试探姓的进攻,聂泽上来就动用了全部的主力,四十万的川军和四十万的贞军齐齐前压。
对方的兵力太多,站在城上向外观望,由无数小方阵组成的两块大方阵好象两面可以移动的巨大地毯,铺天盖地,无边无沿,只能瞧见阵头,却望不见阵尾,声势骇人。
进军时,人们整齐的脚步声甚至都引发起共振,轰轰轰的剧响声不绝于耳,地面在为止颤动。
川贞联军在有序不乱地推进着,霸关这边也同样展开应战的准备。
城外的士卒全部回到城内,同时把城门关闭,然后风军士卒抬出数以百计的木桩子,把两扇大铜门死死顶住。城上的风籍士卒开始撤退到城下,宁籍士卒顶上城头,一各个捻弓搭箭,锋芒直指城外。
宁人的近战不怎么样,但箭射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在城上向外放箭阵,由宁人来做最为合适。现在涌上城头的基本都是西境军,主帅左双在城墙上不停的走动巡视,边走边向周围的士卒大声喊喝道:“兄弟们不用怕,敌军虽众,不足为惧,今曰要让他们尝尝我军的厉害……”
“把箭支都准备充足,等会敌军上来时,以兵团为单位轮流放箭……”
“盾兵布好防御,都顶在城头,抵挡敌军的回射……”
左双是基层士卒出身,也最明白士卒们的心理,他不会躲避到安全的地方做遥控指挥,而是就身处于士卒们当中,让麾下的将士都看到,他们的主帅在与他们并肩作战,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减轻人们的恐惧感,也能最大限度的提升己方士气。
唐寅等人身处城门楼内。
城门楼比城墙要高多七、八米之多,在这里不用担心会遭受敌人的攻击,即使敌人站在城墙下向上放箭,等箭支射到城门楼时威力业已大减,伤不到人。
唐寅手扶墙沿,向外观望敌军情况的同时还不时低头查看己方的布防情况,对于左双的指挥风格他十分欣赏,一军之统帅是不能轻易涉险,但也绝不能贪生怕死,越是危急的时刻就越应该身先士卒,为全军将士做出表率。
南业站在唐寅身边,额头上已见虚汗,他低声说道:“大王,敌军似乎要发动总共了。”他毕竟是初出茅庐的新将,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若说心里不紧张,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唐寅侧头看了他一眼,乐了,问道:“怕了吗?”
南业面色一正,忙道:“末将不怕。”
唐寅笑道:“面对这么多的敌人,怕是正常的,不怕才有鬼呢!”
被他一语道中心事,南业老脸一红,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好。唐寅回头问道:“乐天、艾嘉?”
“末将在!”乐天和艾嘉二人从众将中走出,插手施礼。
唐寅问道:“给慕青和梁启的传书都发出去了吗?”
“是的,大王。”
“好。”唐寅给平原军和三水军的传书是让两军协同作战,他并没有规定两军要在什么时候必须进攻敌军大营,只是让两军见机行事。
萧慕青和梁启都是身经百战的统帅,对战场形势的分析有各自的独到之处,什么时候该全力进攻,什么时候该虚攻搔扰,他二人心中都有数。
在距离霸关两里左右的地方时,川贞联军的推进双双停止,接着,人们开始布置起重型抛石机。川国这次伐风也下了血本,出动的重型抛石机有近千台之多,此时一下子就布置了五百台,举目望去,两大排的抛石机都延伸出好远。
当初进攻上京的时候,聂泽有见识过重型抛石机的威力,现在他信心十足,沉稳的下令,川贞二军各出十个兵团,做为攻城的第一批队,攻城时,两军都是分出五个兵团向城上冲杀,另五个兵团则在后面列阵放箭……
八十万的川贞联军不可能一下子都投入到攻城战中,进攻的人员太众容易生乱,而且许多人顶不到前面,是人力上的浪费,又要白白遭受敌人的箭射和攻击,造成无谓的伤亡。分批队的进攻,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兵力上的优势,若第一批队的进攻弱了,可以更换第二批队顶上去,使攻城的力量始终保持在鼎盛状态,不给敌人喘息之机。
在聂泽的命令下,川贞联军二十万人的方阵脱离主阵,双双向前方的霸关*压过去。
进攻的兵力刚一动,聂泽又立刻传令,抛石机展开齐射,打击霸关的城防力量。
主帅一声令下,全军上下齐动,在人们的喊喝声中,五百台抛石机齐刷刷射出石弹。
这些石弹,每颗都重达百斤往上,飞在半空中,呼啸声刺耳,五百颗石弹组合在一起,破风声震耳欲聋,正向前推进的川贞两军士卒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望着从头顶飞驰而过的密集石弹,人们本能的摸摸头顶,生怕哪颗石弹突然掉下来,砸到自己的脑袋。
相隔如此之远,敌人的抛石机竟然能打到己方城关,这可大出风军的预料,毫无防备之下,风军士卒看到如马蜂群一般飞来的石弹,无不吓的脸色大变,人们呆站在城头上,逃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左双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喊道:“躲石弹,先下城墙隐蔽——”
他话音还未落,石弹就砸落到近前。
只是一瞬间,城上城下、城内城外的轰隆声就连成一片。
有些石弹落在城外,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大圆窟窿,有些石弹落进城内,砸在营房和街道上,只要被一颗石弹击中,小型的营房就基本毁了一半,若是再连续被两三颗石弹砸中,基本全毁,大多数的石弹还是精准的砸在霸关的城墙上,石弹撞击墙面,嘭嘭直响,火星四溅,石弹也随之深深嵌入墙壁。
好在霸关的城墙足够坚固,能承受得起重击,不然在如此密集的打击下,恐怕瞬间就得崩塌。
对风军威胁最大的是那些落在城头上的石弹,由于风军的站位太密集,只要有石弹落下,必有风军士卒被其砸中,而一旦被砸中,要么被压成肉饼,要么被撞的骨断筋折,一时间,城上惨叫声四起,哭嚎声不断。
这仅仅是第一轮的齐射,接着,是第二轮、第三轮……连续不断的攻击。
大批的风军一箭未发,先死伤在对方重型抛石机的攻击之下,城头上乱成一团,人们四散奔逃,许多人稍不留神,便被同伴硬生生的挤下城墙,从城外观望霸关,城头上的风军象是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的从城上摔落下来。
聂泽手持竹筒,观望霸关的情况,看着风军在己方的齐射下混乱不堪,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周围的众将傲然说道:“我想,今天傍晚我军便可在霸关城内庆祝胜利了。”
“哈哈——”川、贞两军将领们也都大笑起来,人们满面的轻松,对着霸关方向指指点点,相互之间交头接耳,有些话多的将领已开始直接发表意见,双手比比画画的畅谈如何进攻最为有效。
现在战场上的双方是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川贞联军那边轻松的象是在进行一场练习战,而风军这边则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全军士卒,都不知道该向哪个地方躲,城上遭受攻击,城内也遭受攻击,无数的士卒聚集在城墙根下,拥挤的快要把人拱起来。
左双站在城墙上没有下去,周围的将领们一各个缩着脖子,连声喊道:“将军,我们也先下去避一避吧!”
看都未看左右的众人,左双目视城外推进的敌军,冷冰冰地说道:“你们若是怕了,就自己先下去好了。”
他话是这么说,但谁又敢擅离职守?人们心惊胆寒的陪左双待在城头,每当有石弹飞过头顶或砸在附近的时候,人们的脖子总是下意识地向下缩一缩。
左双对四周呼啸而过的石弹视而不见,目光始终落在敌军进攻的方阵上,当敌军已近霸关百丈的时候,他举起拳头,重重捶打下箭垛,然后转回头,对众将大声喊道:“敌军已进入射程,让兄弟们统统上城墙。”
“是!将军!”逃是逃不掉了,这时候众将也都豁出去了,何况全军的统帅左双都留在城头之上,他们还怕什么?人们纷纷答应着,冲到城墙的另一侧,对躲避在下面的西境军士卒大喊道:“上城墙,准备战斗!”
现在川贞联军的石弹打击还未停止,一块块巨石不停的落在城头,西境军士卒是硬着头皮跑上城墙的,人们刚刚上来,便是惨叫声四起,士卒们接二连三的被从天而降的石弹砸中,整面城墙,被砸的千疮百孔,到处尸体,英布布置的那些破城弩和破军弩还未使用,已先被石弹砸损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