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人类最早认识的天体是什么?
答案应该是:太阳。
只要是白昼、晴天,人人抬头,就可以看到太阳;不抬头,也可以亲炙到阳光(冬天惹人喜爱,夏天叫人害怕)。虽然一直到现在为止,人类已经经历了好几万年的变化,对太阳所知,依然甚少。
是的,人类对太阳所知甚少——已知的一些有关太阳的资料,在一般的参考书上,都可以找得到,读者诸君如果有兴趣知道,可以自己去找。看!一贯的叙述故事手法,即使是在类如序言的开场白之中,也尽量要有趣,不罗列枯燥的资料。至于有一种说法,以为多点科学资料,才算是“科学幻想小说”,自然很滑稽。
看来好像很不应该,对地球而言,太阳是一切生命之母——没有太阳,任何生命都灭绝,无法在地球这样的环境中生存。
也自然可以倒转来说,正因为有了太阳,才有了地球的环境,才有了生命。那么,一旦太阳没有了,地球上的生命自然也一起完结。
有一些人,认为宇宙之中,地球上有生命,就是由于地球的特殊环境,所以很努力地在亿万星体之中,寻找和地球环境相类似的星球,以求发现生命——这一类的想法,自然大有局限性,全没想到地球的环境,产生的只是地球生物,其他星球的环境,产生的是其他星球的生物!
太阳是地球生命之母,地球人对太阳的研究却不足,连最常见的“太阳黑子”现象,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这实在是很不应该的事。
普通人,对太阳的所知,自然更少。例如,问一问:什么叫“假太阳”?能够立刻回答出那是一个天文学名词的人,只怕就不多,所以有必要抄一下资料——当然,假太阳,也可以就是假的太阳!
假太阳,是一个天文学名词:太阳在黄道上运行的速度不均匀,所以一年之中,每日的长短不一,这又和黄道和天球赤道不在同一平面有关。所以在天文学上,为了方便时刻的计算,弥补这种缺憾,就假想有一个天体,以等速运行在黄道上——这个天体在天球赤道上,以均匀的速度由西向东运行,这速度等于太阳在黄道上的平均速度,并通过春分点。这假设的天体,称为“假太阳”,或“平太阳”。
很不好懂,而且很枯燥,是不是?自然是听故事有趣多了!
原振侠医生想约见一个人,有点事要他相帮,可是这个人行踪飘忽,十分难找——原振侠医生自己也是十分难以寻找的人,有好几个月的时间,他匿居在巫师岛上,巫师岛位于西印度群岛之中,完全没有现代化的通讯设备,所以也就没有人找得到他。
那次,他是由于自己的错误判断,导致超级女巫玛仙,向白化星人李固施了“血魇法”。后来知道了错误,玛仙毅然改正错误,解除了白化星人所中的巫术,而她自身却被“血魇法”反噬,成了一个会动的植物人。原振侠在伤心之余,才匿居起来的。
后来,他把玛仙托给了对他自称为“爱神”的一个外星人,看看是不是有希望令得玛仙复原,他才又回到了文明社会之中。
可是在这期间,原振侠医生的情绪,低落之极,借酒浇愁,整个人都走了样,憔悴不堪。而在这个时候,居然有极高明的杀手,趁虚而入,制造那种令原振侠思想走向死胡同的事实,要原振侠走向自杀之路!
而原振侠也真的好几次一只脚已踏进鬼门关,而且是决定了自杀的。他有幸能死里逃生,一则是由于他毕竟性格十分坚强,有强烈的求生意志;二则,也由于一个怀了三胞胎的孕妇,曹银雪的帮助。
这个孕妇,本身也是一个十分传奇的人物,有关她的故事,自然不复述了。
就在这个过程之中,原振侠又委托了两个外形酷似传说中的无常鬼的外星人,去打听“爱神”和玛仙的下落。这两个外星人的回报是:曾有人(自然也是外星人)在“观察地带”见过爱神,带着一个十分美丽的地球少女,那少女自然就是玛仙。而所谓“观察地带”,是由好些来自不同星体的外星人建立的,位于离地球相当远,地球人本身还无法到达的太空。目的是在这个地带上,观察、研究地球。他们对地球人非但没有恶意,而且还在偶然的情形下,出手帮助地球人。
第一个到“观察地带”的地球人,是一个女性,名字是曲如眉。这个女人在几百年之前,当她还是中国西南山区一个贫穷家庭的小女孩的时候,遇上了外星人,外星人通过生命密码的变换,使她每五百年要在生命上,经历一次剧变。以后她就住在“观察地带”,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怪不可言。
又有到过“观察地带”的地球人,是罗开和卡娅。
罗开,外号“亚洲之鹰”,是一个独来独往的传奇人物。
卡娅,是苏联集团的高级女情报官。那一次,为了寻找十二枚突然失踪的大型飞弹,罗开和卡娅闯入了“观察地带”,却又卷入了一场以曲如眉为中心的,奇诡莫测的宇宙三角恋爱之中。
结果,更是匪夷所思,卡娅这个俄罗斯美女,居然爱上了一个机械人。这个机械人,由三晶星制造,一切和地球人完全一样,而且恰好被配上地球男人的最佳性格和体型。卡娅完全不知道那是一个假人,所以一见锺情,自此不知去向。
所以,要找到过“观察地带”的人,只有找“亚洲之鹰”罗开一个人。
原振侠一听到爱神和玛仙,曾在“观察地带”出现过,就想到“观察地带”去找她们。
所以,原振侠医生就想约见罗开,看他能不能帮助自己,达到目的。
说起来只是一句话,可是用最简单的方法,来交代一下原振侠要见罗开的前因后果,也已花去了不少文字。而且,在千余字的简述之中,牵涉到的人物和情节,连笔者自己重提了,也觉得匪夷所思,复杂之极,真不知道那么多古怪的事,是如何产生的?
自然,在这千余字的简单介绍之中,所提及的人和事,都曾十分详尽地,在各个不同的故事之中叙述过。所牵涉的人物和情节的故事,有原振侠故事的《爱神》、《寻找爱神》、《大犯罪者》、《血的诱惑》、《催命情圣》、《黑白无常》、《自杀阴谋》等等。此外,还有“亚洲之鹰”罗开故事中的《火凤》、《飞焰》、《夜光》和《死结》以及《解开死结》。
从那么多复杂奇诡的故事之中抽取出来的简介,当然是奇诡之精华了,其实也不是很能使人了解,原振侠想见“亚洲之鹰”的真正因果。但对于早已熟悉原振侠医生故事,和“亚洲之鹰”故事的朋友来说,自然已经相当足够了。
原振侠要到“观察地带”去的主意既定,他就开始想和罗开联络。他先去找他最敬佩的那位先生,那位先生早些日子,听说原振侠的情绪低落,曾几次约他一起喝酒,可是原振侠大是自卑,觉得没有面目见“江东父老”,所以推辞了几次,惹得那位先生发了一些脾气!
为一个女人而要死要活的,不能算是有出息!从此之后,那位先生也就没有再来找原振侠了。
这次,原振侠主动打电话去,接听的是老管家老蔡。
那位先生的老管家老蔡的声音,听来相当不愉快:“先生不在,夫人也不在……我不知道……说是到苗疆去了。什么?温宝裕?”
原振侠找不到那位先生,顺便想问一问,小朋友温宝裕是不是在?谁知道这一问,竟然像是踏中了老蔡的尾巴一样,老蔡怪叫了起来。
原振侠自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只听得老蔡在电话中直着喉咙叫:“温宝裕不在,他妈妈倒在,你想不想找他妈妈?”
老蔡是扬州人,讲的当然是扬州话,在说到“他妈妈”的时候,不明究竟的人,听起来极容易误会是骂人的粗话。原振侠哪里想得到这时候,温宝裕的令堂大人,体重接近三百磅的温家三少奶,真的是在那位先生的府上,而且在大吵大闹,已经很多天了——这是另外一个故事。
原振侠以为老蔡在骂人了,所以,他赶紧放下了电话,不敢再说什么。
接着,他想到了年轻人和公主。他有一个电话号码,可以和这对夫妻联络,打了之后不久,便接到了年轻人自东京来的电话。
年轻人第一句话就说:“真高兴听到你的声音!”
从声音中听得出,那是由衷的欢喜,可是他却不能帮原振侠:“我无法知道鹰在什么地方,只知道最近一次有人见到他,是在印尼附近。他最近的行动,是把一艘新型的荷兰核潜艇弄到了手。”
原振侠苦笑了一下,电话中忽然传来了公主动听的声音:“何不试试打电话到开罗去?鹰在那里有一个身分十分奇特的红粉知己,叫燕艳,我有她的电话!”
原振侠连声谢谢。反正现代的电话通讯,堪称方便之极,他的电话立即打到了开罗。
原振侠听到的是一个柔软之极的、略带幽怨的声音。而当他说出了目的之后,则是一下轻叹声:“我也不知多么想见到他,可是他是一只翱翔万里的雄鹰,我只不过是一只纤弱的燕子,有什么方法可以知道他的下落呢?”原振侠也叹了一声,他只好说:“请你……如果见到他,或者有他消息的时候,请他和我联络!”
在放下了电话之后,原振侠不禁苦笑: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找到“亚洲之鹰”?如果黄绢还在,那么,凭黄绢控制的,庞大的情报网,或者可以得到一些线索,可是黄绢却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古代的传说,嫦娥在服了灵药之后,飞到了月亮上,便是最远的了,但是黄绢和白化星人李固双宿双飞之处,肯定比月亮更远,要远上不知多少!
一想到这一点,原振侠又不禁大是伤感——他的心情虽然大有改善,而且,他决定了展开行动,去找玛仙和爱神,那和他情绪低落时,大不相同。但是伤感的情怀,有时还是免不了的!
他暂时再没有什么事可做的了,反正他已经传出消息去,说他有要紧的事,要见“亚洲之鹰”。他相信,罗开如果得到了这个讯息,一定会主动来找他的,而他就必须在一个固定的所在,让罗开一下子就可以找到他。
所以,算是多年来的例外,足有三个月之久,东飘西荡的原振侠医生,居然一直没有离开医院的工作岗位——每次他到医院,同事都对他表示十分热切的欢迎,因为大家都知道,说不定哪一天,原振侠医生又会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
三个月之后的一个早上,原振侠还没醒来,电话铃声大作。他并不睁开眼来,就按下了电话上的一个掣钮,一个十分雄壮,给人以岩石撞击般坚硬感觉的男性声音,立时响起:“听说你在找我?我就在附近!”
原振侠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可是他立时睁大了眼,大叫了起来:“鹰!”雄壮的声音“呵呵”笑着:“三分钟!”
原振侠已一跃而起,又高叫:“太欢迎了!”
他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洗了脸,穿好了衣服,然后,奔到了住所的楼下。恰好在他来到门口时,看到自一辆吉普车之中,跳下来一个男人,有着雕像一样的脸谱,确然像是盘旋高空的雄鹰一样的男人——“亚洲之鹰”罗开!
原振侠张开了双臂,罗开也张开了双臂。他们两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彼此之间,都很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所以他们的见面拥抱,也是自然而然,就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然后,他们分开来,用了大约三十秒时间,仔细打量对方,又说了一句同样的话:“你正是应该这个样子!”
原振侠的心情相当激动,“亚洲之鹰”惠然肯来,虽然是在意料之中,可是一见面就这样融洽,也使人感动。
他作了一个手势,两人一起上了楼,进了原振侠的住所。罗开像老朋友一样,找了一张舒服的安乐椅,坐了下来,一开口就道:“江湖上传说你喝酒喝得凶,嗯?喝酒如淋灰,一天一百八十杯!”
罗开引用的“喝酒如淋灰”,是中国古代大文豪苏轼的词句。原振侠笑了一下,笑容不免有点苦涩:“近来,已经好得多了!”
罗开又笑了起来:“快乐的人,是不会大量喝酒的,可是,如果不喝酒,又怎么能快乐呢?”
这一次,罗开所说的话,则是引用了近代一个著名的嗜酒者的话。他说了之后,又补充:“首次见原振侠,岂可无酒,拿酒来!”
罗开的话中,自有一股豪气,令得和他相处的人,也感到豪迈之意,油然而生——事实上,原振侠不等他“拿酒来”三字出口,已经取了一瓶酒在手,向罗开抛了过来。罗开一伸手接住,打开瓶盖,就连喝了三口,在这时候,原振侠也取了另一瓶酒,不约而同,也是连喝了三大口。然后,两人相对着,大大呼了一口气。
原振侠笑了起来:“我认识一个人,完全不能喝酒,现在,这个人如果在我们两人之间,已经要醉倒了!”
罗开深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原振侠:“小老弟,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原振侠先提出了要求:“我想要到‘观察地带’去!”
他在过去三个月,罗开没有出现的时候,已把这个要求,念了千百遍,也曾假设过罗开在听到了这个要求之后的种种反应。
原振侠知道,“观察地带”虽然说在“离地球不远处”,可是那是星际间的说法,和地球人的观念,大不相同。用地球人的观念来看,从地球到月球,已是远得很了!可是,“观察地带”肯定还要远不知多少!
所以,原振侠预料,罗开虽然会尽他的一切力量来相帮,但至少,会有一段短暂时间的犹豫。可是,大大出乎原振侠的意料之外,他一提出了要求,罗开连一口酒还没吞下,就已经道:“好!”
由于他那口酒没有吞下,所以这个“好”字,听来有点含糊——可是含糊的只是语音,绝不是语意!
原振侠挺直了身子,他没有说什么“多谢”之类的客套话,只是直视着罗开,那等于是在问他:你准备用什么方法把我送到“观察地带”去?
罗开吞下了那口酒:“我不能直接帮助你,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这本来是一句十分普通的话,可是罗开在说到“一个人”的时候,在“人”之前,迟疑了一下。
而且,在这一刹间,他那像雕像一样的脸上,也有一种相当难以形容的神情。原振侠一看,就知道罗开的心中,必然有为难之处。
本来,在通常的人际交往之中,如果有这种尴尬的情形出现,最好是装着看不见,以免对方进一步为难。可是原振侠这时,却并没有这样做,而仍然直视着罗开。
罗开忽然笑了一下,作了一个手势:“没有什么,只是我们要去见的这个朋友,身分大是古怪,我打赌你怎么都猜不出!”
原振侠也笑:“不会吧,再古怪身分的人,我都见过。就算未曾见过,凭想像,也可以想得出来!”
罗开吸了一口气:“我曾答应过他,绝不漏他的真正身分——”
原振侠知道了罗开为难的原因,心下释然,他不等罗开说完,就道:“那你就别说,让我来猜,是我自己猜到的,他就不能怪你!”
罗开笑得十分高兴:“就算你猜不到,他见了你,一高兴,也一定会告诉你他的大密的!”
罗开一再说,原振侠猜不到快要去见的人的身分,原振侠自然不是很服气。但这时,他并不表示什么,只是扬了扬眉。
罗开也不说什么,同样地,扬了扬他的浓眉——两个人“尽在不言中”,却又互相了解对方的意思,这使得他们都有得到一个知心朋友的快乐之感。
罗开站了起来:“这位朋友,肯定可以帮助你!”
原振侠试探着问了一句:“外星朋友?”
罗开却笑而不答,只是道:“这就走!”
原振侠答应了一声:“我向医院说一声!”他说着,伸手拿起电话来,可是罗开却道:“说什么?要走就走。医院不是没有了你就不行,哪有那么多婆妈?”原振侠怔了怔,哈哈一笑,放下了电话,和罗开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乘罗开的吉普车,直赴机场,罗开的私人喷射机就在机场。上了飞机,由罗开驾机,原振侠坐在旁边,罗开只是说了一句“我们到希腊去”。
原振侠则把自己为什么要到“观察地带”去的原因,向罗开说了大概。
罗开听得大是感慨:“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总以为自己对一切事物的接触面够宽的了,可是巫术,唉,我就一无所知!”
原振侠也叹了一声:“其实,我也一无所知!”
飞行速度相当高,可是罗开和原振侠,还是不满意这种“落后的交通工具”。
罗开和原振侠,都曾接触过多种外星人,所以他们才会把地球上最先进的交通工具,视为“落后”。罗开在飞机上,已经和有关方面进行联络,他的特殊身分,使他在很多情形之下,可以享受许多特权。例如苏联的情报组织,自从把他认作是“最好的朋友”之后,他就随时可以用苏联外交人员的身分,在各处旅行入境。这次,他更带了一个“助手”!
原振侠仍然在诉说着有关他自己的事——他和罗开的那种”一见如故”,十分不寻常,使他感到双方之间,一点隔阂也没有,真正可以把心中所蕴藏的一切话,向对方倾诉!
原振侠自己也觉得十分奇怪。因为他和那位他所尊敬的先生之间,虽然已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但是在一句话,或是一件事,在说出来之前,他总会想一想:说呢?还是不说?
虽然结果总是说了,可是有了这样一个“想一想”的过程,也就和此际,他和罗开之间,那种想也不必想的情形,有所差别了!
原振侠自己也无法解释,何以会有这样情形出现。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水乳交融,还是格格不入,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说,只好归诸于脑电波频率合拍!自然,当一个人向另一个人诉说心声的时候,听的一方的反应,对说的一方,也有很大的影响。
例如,原振侠说到了他最近情绪的低落,几次想要自杀,并且已下了决心的时候,那位先生听了,多半会立刻毫不客气地申斥;温宝裕听了,多半会嘲笑他,等等,这种反应,多少会令人感到不愉快。而罗开却只是静静地听着,看来像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可是在说到曹银雪时,他就忽然大是感叹:“啊啊!那三胞胎应该出世了吧!活生生的新生命,总会给人带来难以言喻的喜悦!”
当他这样说的时候,他同时十分有深意地望上原振侠一眼,表示对他企图自杀这种行为的不同意,这使原振侠感到了,他对自己的亲切关怀。
原振侠为自己的行为辩护:“我那时,真是感到了彻底的失败,再无进取的可能。生命到了这一地步,自然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了!”
罗开仍然不表示直接的意见,只是道:“宇宙之大,希望无穷,奇迹无穷,实际上,并不存在‘绝望’这种情形。之所以有这种情况存在,那只是一些人看得不够远而形成的假象!”
原振侠望了罗开片刻,他并没有和罗开争辩下去,因为这时,他的看法,根本和罗开是一样的。
等到原振侠说完,两个人之间,有一段相当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罗开才道:“原,有一件事,你自然是知道的,就算女巫之王,再也无法复原,对她本身来说,是一点痛苦也没有的!”
原振侠叹了一声:“我知道!”
罗开又道:“要是知道一个自己所爱的人,一点痛苦也没有,这不也是一种很好的情形吗?”
原振侠再叹了一声:“可以这样说,我现在的情形,自然是为我自己设想更多一些!”
罗开笑了起来:“没有人不为自己设想的,我们要去会见的那位朋友,自称康维十七世!”
原振侠既然“身在江湖”,自然也听过康维十七世这个人的名头,知道康维十七世,有着不可思议的本领,能做常人所做不到的事。
(可是,直到那时为止,原振侠并不知道康维十七世的真正密身分。)
(知道康维十七世真正密身分的人极少,罗开,“亚洲之鹰”,当然是其中之一。)
(所以,如果对“亚洲之鹰”故事有过接触的人,也可以知道康维十七世的密身分。)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听说这位朋友的神通广大,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罗开大是感慨:“不是‘听说’,是真的如此。早些日子,我要到月球的背面去,就是靠他的帮助。而且,他是由‘观察地带’来的!”
原振侠“哦”地一声,他早已猜到过,所以并不感到太大的意外,他道:“外星人!”
罗开仍然笑而不答,反应和上次原振侠提到了外星人的时候,一模一样。
即使原振侠知道,自己并没有料对——他们之间,既然有着原振侠要猜出康维十七世身分的约定,原振侠虽然心中十分疑惑,自然也不会再问下去。
罗开按下了通讯设备中的几个按钮,沉声呼叫着:“康维,康维!”
他只叫了七、八下,就有了反应,只听得一个十分雄浑、爽朗的男声在回答:“鹰,好久不见了!是什么风把你的声音吹来的?”
这种反应,相当有趣,听了叫人感到亲切。罗开的回答也很直接:“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求你来了!”
那男声——自然是康维十七世的,他“呵呵”笑着:“人生在世,只有人求我,并无我求人,是大快乐!”
原振侠略扬一扬眉,心想:“这人好大的口气!什么人敢说自己再也不必求人?那种狂妄的态度,猜想起来,以罗开的性格而论,应该也难以接受才是!”
所以,原振侠向罗开望去,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罗开却一点也没有不以为然的神态,反倒觉得康维十七世的这样说法,理所当然!
原振侠又不禁大是奇怪——这时,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康维十七世,一定古怪之极,绝不是凭简单的想像,就能揣知他真正的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