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听到暴响声音,痛苦而吃力的拾了一下眼皮。
又听对方冷然的道:
“老秃驴,你全唐有多少僧众?”
老方丈仍是又目紧闭没有说话,只将右手大食中三指捏在一起,左手大食两指分开,向上扬了一扬,”算是代替了他的答复。
对方冷哼一声,道:
“你不早让他们滚出来领死,还要等老夫费事么?”
这时,后排第一个僧人,忽然抢至老僧面前,沉声道:
“求方丈慈悲,慧字辈十二弟子候命出战!”
老方丈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艰苦的拼出三个字:
“不……必了。”
随又略一调息,叫道:
“法勇!”
接着,又是一阵呛咳,再又喷出一鲜血,继续含糊不清的说道:
“召集所有僧……众,前……来应……劫!”
老和尚说完这两句话之后,又狂喘不止。
在场的所有僧人,亲眼看着老方丈的这种痛苦情形,和想到全寺在不久间的命运,无不默然神伤。
法勇一面照拂着方丈,一面对适才请战的僧人做了一个示意。
那僧人稍一犹豫;便转身行往后殿。
不久之后,便听得到法钟高鸣,当!当!当!当!……连敲一十一响。
音韵情越悠长,缭绕上空索回峰谷,震荡于群山之间,历久不绝。但听这警世晨,冲。
认也想不到在这佛之地,即将发生地场惨绝人生的集体屠杀;待那僧人返回的时候,全寺所有僧众都已聚齐。
这时全寺七十八人,静得没有半点声音,相互间呼吸可闻,甚z,能听到彼此间的心脏跳动。
忽见绣蛇形标记之人,向左看了一眼,道:
“老五!这些人交给你啦,每人碎顶处死!”
老五是站在最末胸前绣着壁虎标记之人,听到吩咐便一步一步的走向众僧,他前行一步,众僧的命远即缩短一步,眼看着这一场佛门溅血,就在页刻之间!
忽又见绣着蛇形标记之人,仰头看了一下月色。即忙道:
“慢着?还差一盏茶的时间,才到一个时辰。”
老五又一步一步的退回原处。听他接着说道:
“老夫等一向行事是言出法随,该死的非死不可,不到时辰,想死也不行。”
一盏茶的时间,也不过是转眼呼吸之间,稍稍停了一,又听他道:
“是时候了。”
那叫做老五的,正才迈出两步,突见由众僧背后大雄宝殿之内长明灯光之下,漫步转出了一个身着宝蓝长衫,瘦长俊拔英挺洒脱的少年,一闪便到了众入面前,看来是那么悠闲从容,但又快得出奇。
五个红袍怪人和众僧全部一怔,那个奉命行事的老五,连第步尚未出,便见这少年向负伤坐在地上的老方丈深深一拜,道:
“弟子原代全守诸位师父受死。”
声音低慢平和,可是全守所有在场请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老万丈猛睁大目,迟滞的目光与面前少年的目光一对突然一亮,旋又瞌上眼廉,低宣了一声佛号。嘴角间挂上一丝微笑。
扶在老僧身旁的法勇更是一惊,心中忖道:
“这不是昨夜求宿的少年么?”
但,这时在少年的脸上所看到的,是刚毅沉静祥和所揉合而成的一种光明正大之气。
法勇灵机一动,接着便道:
“山阳五邪,毒力霸世,师弟务须自己量力才好。
这个少年正是从蓝关赶路往西行,中途通着豪雨,昨晚求宿法化禅寺的少年恢士吴湘,他自昨晚进了禅寺,即发现全守上下有着一层忧郁的暗影,心中认为是寺内本身的事,外人当然不便动问。
整日务疲劳,他适好睡正甜,深夜中忽闻厉啸,便即刻觉着不对,突又记起晚间接待自己的灰衣僧人所说的话,猛然醒悟,亦即知道这是如何的一会事。
十年的深山苦学,磨练养成了他警醒沉着迅捷的良好习惯和修养,其实他听到第一声厉啸甫毕,便已闪出门外,接着乃飘身掠入大雄宝殿的暗影中,那时不但寺内僧众尚未聚齐,即连五个红袍怪人亦尚未落足到达前院。
以后的一切动作,从双方的对话比斗,一直到老方丈负伤前后的种种情形,他隐身在大雄宝殿的暗影里,全部听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
这时,听到法勇对自己的称呼和暗示,心中忖道:
“这个和尚非但武功不弱,智慧方面亦是高人一等哩。”
便即点头微微一笑,旋又伸手向怀中一摸,只见亮光一内,将一样物件塞进正在处地痛苦不堪的老方丈的怀里。
在场诸人没有一个人看清吴湘放进老和尚怀里的,是件什么东西,只见吴湘对老和尚低语了几句。便站起身来。
老方丈突觉此物入怀之后,即刻觉着有一般洋和之气上下流动不息,痛苦大减,内腑及负伤之处舒泰无比。然后听了吴湘对他说完之后,便面现微笑自行坐地调息。
吴湘这些动作,虽在刹那之间,但一出大雄宝殿,即一直行至方丈大师身前,对那五个怪人,连看都未正看一眼。
突听绣着蛇形标记之人,冷冷一哼道:
“老秃,你的板眼可不少,刚才你用手势告诉老夫,说你庙里的上下僧众只有七十八人,为什么还有个俗家弟子不算在一起呢?”
说着,脸向右面一偏道:
“老五……”
底下的话还未说出,吴湘已突然转身,原势未动地迎出七尺,渊停岳峙的立在当地。
不看别的,即但看这一份卓然不群的气势,已经使这面前五人同时暗吃一惊!
各人心中正在猜想这人是什么来路,突听吴湘从容的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法化佛地岂容你们在此撒野,少爷即是有一番苦口婆心,我想也难以劝得你们知难而退,现在限时已到时刻无多,为着打发你们能早些上路,你们是一个一个的上,还是一齐上,就由你们自己选定罢。”
五人面色同时一寒,仍然由绣着蛇形标记之人发话道:
“小子!井底之蛙,太也不知天高地厚,从你这几句话,即应加重处分。”
接着,怒喝道:
“老五!这小子首先肢解处死。”
话声才落,老五已到吴湘近前,藤蛇棒直点吴湘画门,接着喝道:
“先斩右臂!”,突听吴湘道:
“谈何容易?”
说话声中,人已横出八尺。
老五怒哼一声,连出五棒,总是仅差丝毫,沾不着对方身躯,不由急怒交并,沉喝一声,接着棒掌齐出,一阵猛攻连续一十七招,吴湘从容不迫,在对方棒掌之间,飘来门去姿态美妙万分。
到了二十四五招,老五招式一变猛扑而上,满天棒影罩向吴湘,当时把吴湘整个身躯全罩在了黄光当中,众僧全都一惊,对方四个人的脸上,正才现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突听一声惊心动魄的厉嚎!便见一溜血线随着老五的一个身子摔出两丈。
吴湘右手握着藤蛇棒尾,在棒的另一端亦同时紧握着一只血淋淋的膀臂。
吴湘悠闲的瞥了绣蛇形标记之人一眼,道:
“右臂已斩,再候令示。”
其余四人已被这突如其来而无法猜想的急剧变化,惊得呆在当地,经吴湘一提,绣蛇形标记之人,乃厉啸一声,四条红影带着四片黄光,直向吴湘团扑而上。
接着,四周凌厉的劲风,从四个不同的方向,但劲力是集中一齐压向吴湘。
吴湘紧捏火候,等着这四股劲力汇在一起,变成一股大力,相离头顶不远之时,便倒曳棒尾轻身一闪!脱出圈外。恰恰使者五握在棒头上的那条死臂,脱落在原来立身的部位。
四人用尽全力挥出四棒,噗噗数声问响,登时间将老五的一条死手臂捣成了肉泥浆!
四人一看,非但没有伤着敌人的半根毫毛,并将自己兄弟的一条残臂砸得稀烂!
直气得四人须发倒立连声怒吼,同时四棒四掌又狂烈的眷向吴湘。
场中的打斗,如同惊涛骇浪厉烈无比,连声的怒嚎,震荡山舞回应不绝,这时所能看到的,只是四团红影带着一片黄幕,吴湘的宝蓝长衫,仅是在这影幕之中,不停的隐现闪动,好像海洋上巨浪中的轻舟载浮载沉。
非但是寺内众僧,看得个个都是目瞪口呆,即连修为极高的老方丈,也看得继续不住地连宣佛号。
忽在对方合力出击威猛无传的“众志成城”“犁庭扫穴”和“赶尽杀绝”二大绝招之后,吴湘再不迟疑,清啸一声,音彻云空,所有在场的人,无不心头一震。
接着,即是蓝衫飘动,蛇棒疾然一挑,以棒代剑施出他在济龙谷中,随剑尊宁欣所学的追风七剑的第二招“望风扑影”。
四个怪人厉吼连声,当即各被震退圈外。
四人正在惊愕之间,吴湘初次试手即觉追风七剑威势无穷,心中狂客随着第四招“风起云涌”,又一挥而出。
眼见一片棒影带着无穷威力,与呼啸之声向对方涌去。
突见四人面色大变,厉喝一声暴然急退,其中胸前绣有蝎形际记之人,稍一迟缓,整个身躯已被震起半空,一根藤蛇棒亦同时飞出寺外。
吴湘暗中兴奋已极,念头一闪,心中想道济龙洞中段老前辈听学的飞环不知有多大威力,不妨趁此时机一并一试。
他心念一动,突闻一声龙吟,两枝铜环已按照着宝录中所记载的使用心法翻然射出。
突闻绣蛇形标记之人一声惊呼:
“八爪飞环!”
随着,一道红影射出寺外,呼到“环”字人已没于山野影中。
同时之间,两声短促的厉叫,双环已从老三和绣蜘蛛标记之人,两人的胸前透胸而过。
中环的两人,仍然怒目圆睁,屹立当地。
吴湘右臂一动正欲出手,忽听一声清呜,乃疾伸手将双环收回,纳入怀中。
这时,中环的两人,始各由前后胸之间,射出两股鲜血双双倒地死去。
射出的双环,在未入手之间、吴湘暗想这满环血污,如何堪以着手,一经人手便觉双环滑润如故。不带丝毫腥湿,这才知道飞环的奇妙之处。
原来这飞环的使用,一发必需双环,单手可发四环,练到好处双手八环可同时射出,不论中的不中,可再借双环相撞和回旋之力,发生一种回转作用,再由发环之人运用功力收回,远用到了极处,可以随发随收,永无穷绝。所以使用飞环的人,必须具有上乘功力。
吴湘见强敌已除,乃徐转身形,复对老方丈抱拳一揖,道:
“大师伤势觉着好些了么?”
老方丈即忙立起,单手问调先高宣了一声佛号,全寺七十七名僧人,也都随着一声佛唱,使全令整个气氛,立刻变得无限的壮严肃穆。
老方丈又慈颜一展朗声说道:
“施主侠肠肝胆,仁义可风,非但法化古刹,仰仗大力得以保存,即全寺僧众,亦赖施主庇护,渡过劫难,此一义举,是堪得十万功德。善哉善哉。”
吴湘正要答话,老僧忽又对立在一旁的法勇道:
“一念慈因!可结无限慧果。”
法勇肃然躬身合什,道:
“敬聆师父慈悲!”
吴湘初觉茫然,继而一笑,知道老和尚是指的昨晚借宿之事。
这时,老方丈便吩咐那死者善为掩埋,对负伤的法盛法常法柞法安诸僧,即速搭在僧舍先行治疗。
忽听法勇在旁咦了一声,并满脸带着惊异之色。
此时众人始才发觉,斗场上除了丧命在吴湘双环之下的老三,和胸前红袍上绣着蜘蛛标记的两具尸体以外,只有老五右臂被捣成的一团泥浆,被吴湘一招“风起云涌”所震飞的绣蝎形标记的人,及被摔出两丈失去一臂的老五,全已不见踪。
吴湘乃一笑说道:
“其余两人,在弟子射出双环之后,已随着绣蛇形标记的人,从山门溜出,弟子不肯多造杀孽,便让他们逃去。”
老僧微点慈首,自语的道:
“果然慧根深厚。”
接着他与法勇法净二僧陪着吴湘,行往方丈禅舍。
方丈坐禅的地方,是在禅寺最后的一清雅小院,一路行来吴和始才看清这法化禅寺的大概情形。
全寺是三座大殿两座偏院,一座齐堂,在方支禅舍的背后,是一座白骨塔。
方丈禅舍极是古样静雅,四人才行落坐,小沙弥已经送来四杯香茗。老方丈探手入怀取出一物。登时宝光四射照遍整个禅舍。
老方丈双手托着一颗明珠,对吴湘万分感激的悦道:
“沉沦珠为武林罕宝,功能避水火去百毒,与传说中的玉蝉有异曲同工的妙用,更有过之而无不及。老衲准借施主这一重宝避过劫难,现在原物奉还,天下重宝奇物,必须有德者才能居之,老袖深庆此物的得主了。”
吴湘欠身双手接过沉沦珠,心中方在惊异这和尚如N认得此珠的名称,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又听老方丈大道:
“施主为法化禅寺的救难菩提已与本寺深结善缘,但是自昨晚入寺至今,老油由于安排山阳五邪的事,始终未能多作照应,尚望留示大名,老袖将吩咐众弟子,专为施主诵经况福。”
吴湘闻言肃然离座,对老方丈深深一揖,道:
“高谊折寿,大师之言,弟子吴湘绝然不敢!“吴湘”二字才一出口,法勇法净二僧,同时惊噫了一声。
老方丈欣然一笑,道:
“华夏双绝紫拐乾元老施主的传人,怨不得有此功力了。”
法勇法净四只惊奇的眼睛,不停的注视着吴湘。
老方丈又慈眉一展,缓缓的说道:
“老油有几句不情之言,想请教施主,望施主勿以老衲老迈冒昧才好。”
吴湘即道:
“大帅有事,尽管吩咐。”
老和尚道:
“紫拐乾元老施主,听说以‘绝命三拐’镇压天下武林,今夜施主在前殿独斗山阳五邪,最后以极为凌厉的两招,将人制败,似是尊宁老施主的“追风七剑”招数,不知老袖是否看错?”
吴湘暗惊这老和尚的见认眼力,当即答道:
“弟子的剑招,是受剑尊宁师伯的指点教导。”
老方丈感慨的点一点头,双目注视了一下正在吴湘手中拂弄着的沉沧珠,又问道:
“施手中所持的这一颗武林至宝沉沦珠,与今夜制敌的两枚飞环,似是传说中的前代侠隐“八爪飞环”段济龙老施主的遗宝,没料到此物竟保存在紫拐老人手中……。”
吴湘即忙答道:
“弟子所待的飞环和沉沧珠,确为前代侠隐段济龙老前辈的遗物,但非家师所赠授,是段老前辈遗书留赠,弟子是在一偶然的机缘中得到的。”
法勇法净听得入神,老方丈颔首感叹的道:
“千载奇缘,吴施主端的福缘深厚。”
吴湘深深感觉面前这位老和尚的见闻广博,不同凡响,心中一动,便趁机问道:
“大师所学渊博,文事武力都超乎常人,不知是那一位武林前辈?”
法勇法净听吴湘问到师父出处,同时看了师父一眼。
老方丈则微一摇头,略带歉然的说道:
“老袖法号无行,中年出家苦修法化禅寺,在俗的时候,也曾浪迹江湖滥芋武林,与华夏双绝武林双奇诸位武林先进,都曾有一面之缘,可惜老衲由于资质平庸,混了半生一无所成,始才皈依我佛济心修行,出家之后对武功一事。更是日益荒疏不加勤修,故而一道巨变,即束手无策,今夜与山阳五邪对手,亦不过应付同面,明知不敌,而又不能不勉强出敌,果然未及百招,即行败落,往事如烟、何堪回首!”
说到此处,微微一顿,慈目扫了三人一眼,声音稍微加重的道:
“不说也罢。”
吴湘见老和尚不原说出俗家的事,经自己一问,必定勾起老僧心酸往事,心中感觉无限歉咎,心头一转将手中的沉沦珠一幌,又开话题说道:
“大师过云曾见认过这沉沦珠么?”
无行大师摇了摇头。
吴湘又道:
“大师如何一见便会认得此珠?”
无行大师点一点头,道:
“沉沧珠原为千载寒冰底下岩石当中零气所聚的天材地宝,性质极寒也是极暖,后为酉域高僧崇珈所得,行脚各地救人济世,不知如何又流传于前代侠隐段济龙之手,始才闻名江湖被人传诵,它的大小光泽妙用,都与常珠不同,老一辈的武林人物,都能略道此事,若在老衲未行负伤之前,亦难认出此珠来历,在吴施主送珠疗伤之后,突觉此物的功效神奇,接着又见施主迫双环制敌,老衲将这两项奇物作一连想,即便猜出七八,老衲所知仅限于此,其余也就说不清了。”
正在这时,请求慧字辈十二弟子出战的那名僧人,又忙慌赶水,先向无行大师见礼后,又向吴湘躬身合化,随着无行大师禀道:
“法盛法掌法柞法安四位师叔服了伤命丹之后,仍是不见起色,敬请方丈大师定夺?”
无行大师闻言向怯勇法净二憎看了一眼,尚未开口,吴湘即忙说道:
“请问大师,沉沧珠可以连续使用么?”
无行大师一笑,道:
“百用无损。”
吴湘即忙将沉沧珠双手递与无行大帅,并自责的说道:
“弟子闻道忘食,连这等救人之事都已疏忽,心实不安!”
无行大师双手合什低低一声佛号,即将沉沧珠递与法勇,另外吩咐了几句,法勇法净二僧使持珠随同来报的的僧人而去。
法勇法净二僧去后,吴湘忽又想起一事,便向无行大帅问道:
“请问大师这山阳五即是如何来历?怎样会无故侵扰到这佛门宝刹?”
无行大帅闻言轻喟叹一声,道:
“魔道!魔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接着向下说道:
“在本年正南两百里外的群山之中,有一座“山阳峰”,在山阴背后住着有历姓兄弟五人,由了凶残邪恶为害人群,被人称做“山阳五邪”。最近不。田有何举动,要想侵掳本寺,做为他们在蓝关道上的一座站口、在三个月前的一个晚,老五历独即是胸前绣着壁虎标记,被吴施主斩去一臂的人,忽然来到本寺,直接说明他们要借用法化禅寺,要老衲于三个月之内遗散僧众。后经老僧婉言拒绝,乃气愤而去。”
无行大师略行沉思了一会,又接着:
“三天之后,五邪中的老三历丹和老四历扁,即是绣蜈蚣和蜘蛛标记的两人,亦即是丧命在气环之下的两人,又奉老大历古之命来到本寺,限期三月,并说明到时如再不让出,即将屠杀全寺不留一命。昨夜子时算是最后时限,再以后的,都是施主亲自所见了。”
无行大师一口气说到此处,摇了摇头道:
“五邪掘起江湖不到半年,昨夜能得全身而退的,只有老大一人,老二历年身负重伤,老五残去一臂,依照五邪的过去,向来是一帆风顺,依老袖猜想他们昨夜吃了这种大亏,是不会甘心认输的!”
吴湘见无行大师对五邪兄弟仍怀隐尤,便安慰说道:
“此事只有走到那里算那里,依弟子的看法,五邪遭此重创之后,一时半歇还不至成何气候,等到他们原气恢复的时候,即是他们不来,或者我们还要找他们呢。”
吴湘此时心中已打定主意,自己要亲探山阳峰。
无行大师认为这位武功高绝的少年,不过是在安慰自己。所以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头。
吴湘仍然有解问道:
“弟子还有一点请大师指示。”
无行大师以慈爱询问的目光看着吴湘。
吴湘又道:
“五邪在他们胸前所绣的标记。是不是代替他们所能骗使的毒物?”
无行大师摇道:
“不是,听说五邪只是生性奇特,喜食各种毒物,经常以五毒为食粮,他们卜居在山阳峰山阴北后的主要原因,即是由于阴湿地方找寻毒物容易,在他们居住的地方,筑有七座石室,里面储养无数毒物,以供五邪随时取用,而并不能躯使毒物对付敌人,不过五邪随意将活人丢进石室,任由各种毒物咀啮睁食,被害人的极度惊悸恐怖,和各种毒物为争夺食物的互相残杀,他们在旁边着着取乐倒是有的,至于他们的胸前标记,和穿着服色,则是由于他们各人的心中喜爱自作安排,外人看着也分外神秘,他们为何会有这种心性和体质,老衲则猜想不透了!”
吴湘又追问道:
“弟子在未与五邪动手之前,法勇师父曾暗示弟子,说五邪周身是毒,不知是指何而言?”
无行大帅慈祥的一笑,道:
“五邪的武功,自成一家怪异非常,由于经常吃毒物饮毒液,全身各无不含着毒素,他们每人的双掌的藤蛇棒,亦是用巨毒所浸,歹毒无比,所以五邪掘起江湖的时间虽短,但在秦岭山膀附近一带,无不谈虎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