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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怪了,我又不是祸水,怎么会如此多灾多难?”问寂寞自嘲地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

    “我之前不是曾经跟你提过,我有三个朋友和我一样都有超能力,其中有一个的能力就是竭尽所能的制造倒楣的事,凡是和她太过接近、或碰到她的人都会倒大楣,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和她在一起太久,被她影响太深,否则我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正常人不会如此祸不单行吧?”

    “你不用再担心了,我已经放话出去,从此之后,保证没人敢再打你项上人头的主意。”

    “那金铭铭呢?你也和她谈清楚了吗?这世上除了她以外,应该没人会想要我这条小命,你只要摆平她,我的性命就会无忧。”重点是金铭铭,只要金铭铭不再想杀她,她就不会有事了。

    “我会去找她的。”他们之间势必得做个了断,他绝无法容忍她再如此妄为下去。

    “老实说,我很同情她得不到你青睐的心情,可是她的作法实在太过偏激,难道你们当杀手的,处理不好事情就干脆把对方杀掉吗?”若是-夜袭也是这样的人,那他就不值得她爱了。

    “当然不,你不要以为每个杀手都那么鲁莽。”-夜袭白了她一眼,“金铭铭的身手很好,照理说,她在杀手界可以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只可惜她的个性太浮躁及爱逞威能,这点破坏了一切,因此至今,她在杀手界最多只被列为三级的杀手,连次级都构不上。”

    “这么惨……”她吐吐舌头,金铭铭说她配不上-夜袭,如今看来,应该是她自己配不上-夜袭才对吧!

    “别提她了,这次的事件导致你好不容易才稍稍愈合的伤口又裂开,恐怕你待在医院的时间还会变得更长。”

    从-夜袭的口气中,她嗅到一丝埋怨的意味,她狐疑地斜睨着他,“怎么?我都不急了,你急什么?”

    “你不急?可见你对我多没心。”他撇着唇白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她急不急着出院,跟对他有没有心有什么关系?

    “难道你不想早点出院好完成我们的结婚典礼?”该不会从头到尾都只有他一个人在锅子里热,而她却在锅子外纳凉吧?

    闻言,问寂寞不禁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她的确一点也不急,也许是几度从鬼门关绕回来,导致她没心思想到那方面去。总之,她压根忘了自己曾经答应要和夜袭结婚这回事了。

    不用猜,光看问寂寞那副暗叫不妙的模样,-夜袭就知道她八成把他们二个要结婚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果然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在急。

    “我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他很是无奈地叹息。

    “别对我失望,我又没说不想嫁给你。”问寂寞赶紧出声安慰他,“不过说真的,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你这样的人会喜欢我,而且还会那么焦急的想和我结婚。”

    “我这样的人?”他挑高浓眉,“你倒说,我是怎样的人?”

    “冷冷酷酷的,好像看全世界的人都不顺眼似的;而且你的眼神太过犀利,在你面前就像没穿衣眼般,仿佛一切都被你看透。总之,你把人看的很毛就对了。”她想,要是没胆子的人被他的眼神一瞪,恐怕会吓的当场屁滚尿流吧!-

    夜袭噙着淡然的笑意,不否认她的话,“还有呢?”

    “老实说,还没很认识你之前,我一直觉得你应该个性很冷,对任何人事物都不会多花一分心思去理会,可是进一步认识你之后,却发现我之前错的有多离谱。”

    他皱眉,“有那么夸张?”

    “相信我,绝对有,你的真面目一点都不酷!”

    “呃……我该说什么?”他无奈地摊摊手,外表和本性不符不是他的错吧?

    “你该对我解释,你为什么给人的落差会那么大。”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天生如此。”

    “少来,快说。”

    “……人的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都只是一种保护色,每个人选择用不同的保护色保护自己,我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你的意思是,你闷骚就对了?”-

    夜袭的额际浮起三条黑线,还抖动不已。

    “你没更好一点的形容词吗?”他彻底被打败。

    “外表冷若冰霜,内心却热情如火,这不是闷骚是什么?”

    “别光说我,你自己不也如此?我记得第一天看见你时,你虽然缠着我,但无形中还是流露着不想与人太亲近的表情,我们二个是半斤八两,谁也不能笑谁。”

    她拥紧了他,幽幽地开口:“谁叫我们二个都这么寂寞呢?想要有人陪,知道没人陪的了我们,所以用冷漠来武装自己。”

    他承认她的话,“你想,我们二个这么寂寞的人凑在一起,结局会如何?”

    “应该不会更寂寞吧?”她努努鼻子,“要是更寂寞,那不如分开算了。”

    “你觉得有更寂寞吗?”他抚着她精致的容颜,低沉地询问。

    她深深地凝视着他,“要说实话吗?”

    “当然。”

    “我没有,但是你有。”

    他一怔,眸底有一丝让人察觉心事的惊讶。

    “你……”

    “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对吧?”

    他点头。

    “因为你寂寞过头了,尤其你的寂寞都是后天造成,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你而去才造成今天的你,所以你才不轻易选择一个人和你长相厮守,你怕对方一旦又像其他人一样,离你而去时,你会再一次尝到分离的痛苦,因此你宁可孤独一人过着每一天。我的分析有没有错?”

    “……没有。”

    他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自从年幼父母早亡开始,他的亲戚一个个开始莫名其妙的疏远他,朋友也一个个有着不得不离开他的原因,比如出国读书,或搬家什么的,总之,大家就是都离开他了。

    不论他到哪个年纪、什么环境,身边的人总是无法久留,久而久之,他就变得不再喜欢认识新朋友,反正认识了还是会再离开他,到头来都是他独自人,那他何需要去认识他们呢?

    他的个性也就因此愈来愈冰冷,社会的历练也使得他变得深敛、冷漠;踏上杀手一途后,为了不让人知道他的身分,他更不和任何人有联系。

    直到遇见了问寂寞,她和他同样是如此寂寞的人,应该最能明白他的心情,所以应该不会轻易的离开他——他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选择她,而她……会让他失望吗?

    “我和你不同,我是因为我的能力才造成内心寂寞.我身边的人并未带给我任何寂寞的感觉,所以我没有你的恐惧。”

    “你会不会珍惜和人在一起的缘分?”

    “你何不直接问我,我会不会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呢?”

    他未语。

    “你害怕我会离开你对不对?毕竟对你而言,我是个来历不明的人,你会害怕我可以理解。”

    他握紧她的手。

    她微微一笑,“没有人会愿意离开自己所爱的人身边,除非外力所使。”

    她当然愿意一辈子守候在他身边,问题是,她不晓得自己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又回到了未来——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回去,也或许她下一秒就会回去,这个不确定性反而让她更加珍惜和他相处的时间,能多待一分钟是一分钟,他不愿失去她,她也不愿离开他。

    “夜袭,我们该把握的是当下的这一刻,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因为我无法保证我不会突然消失。”

    他心一紧,“你要离开我?”

    “你忘了吗?我是莫名其妙从未来来的,我怕有一天我又会莫名其妙的回去。”

    “我从来就没有信过你这套说法,你若对你的来历有苦衷不想说,我不会逼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只在乎你有没有在我伸手可及之处罢了。”

    “……既然你不爱听,那我不说就是了。”她的来历如此诡异,别说-夜袭不信,要不是她亲身经历,她也不会相信这种事,“不过我要你记住,万一有朝一日我消失了,记得到高雄去找我。”

    “你刚刚才说你不会再说,现在立刻又说,你小心变成一个大胖子。”因为食言而肥嘛!

    “-!才不会。好啪好啦!我尽量不提到就是了。”只要她没感觉到任何像是要离开的迹象,她绝不会再提。

    但愿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到来……

    “金铭铭。”-夜袭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金铭铭躲藏处。

    听见他的声音,金铭铭表情丕变,她震惊地回过身面对他,没想到他居然找得到她藏身之处。

    “你怎么找到这的!?”她惊问。

    “我当然有我的管道,今天我是待地来和你把事情做个了结的。”

    闻言,她心一惊,“你想做什么?”

    “我说过别动问寂寞,你却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不只想亲自送她去见阎王,甚至还委托其他人去杀她,这几笔帐我们是该好好算一下了。

    “我会这么做只是因为太爱你。”

    “我很早就对你说过,你永远不是我爱得了的女人,是你执迷不悟。”

    “付出去的心怎么可能说收就收?”

    “我不想听你废话连篇,想杀她就是你的错。”他冷道。

    “我——”她嗫嚅着,“我当时只想到,只要她在你面前消失,你就不会她抢走,所以我才——我只是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因为你是杀手,所以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想杀谁就杀谁?铭铭,我们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你看我有那么草菅人命吗?”

    她咬紧下唇,微微的摇头。

    “我每次接下的任务,都是该杀之人,若是不该杀之人.我绝不会接下,我的为人你应该最清楚,所以你想,我岂会爱上像你这种自私、草菅人命的人?”

    金铭铭的脸色因他的一番话而变得惨白。

    “寂寞有很多你没发现的优点,我和她会在一起是天注定。”

    “胡说!夜袭,我好不甘心,在问寂寞出现以前,你一直是我的,结果她一出现你就被她抢走,你叫我情何以堪?”她神色激动地说着。

    “我们从没在一起过。”

    “谁说的,我们从在师父那就一直在一起的呀!而且以前有人欺负我,你还会帮我,如今你非但不会帮我,反而还加入他们的行列,逼的我走投无路。”

    “我们向来只是同门关系而已,是你迳自扭曲我们之间的关系。至于我逼你走投无路,那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他丝毫不为所动。

    “-夜袭!”

    “金铭铭,我一再的袒护、容忍你,你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今天要是换作他人这么对我,我早就送他去见阎王了,哪还由得你继续在我眼前大放厥词?”

    “我……”

    “我不想再听你废话连篇,现在我给你二条路走,第一条:永远离开我,到老死都不许再来骚扰我的生活,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

    金铭铭苍白着脸,不敢置信地瞅着他,凛着声间:“非要做那么绝吗?”

    “还有更绝的,第二条:死在我枪下。”

    她倒抽口气,万万不敢相信-夜袭居然会开出这么一条路让她走。

    “你真的要我死!?”

    “你可以选第一条路。”

    “可是要我一辈子不在你面前出现,这跟要我的命有什么差别?”

    “如果你觉得第一条路会让你痛苦一辈子,那我建议你选第二条路,一死百了。”他拉开保险栓,“给你十秒钟考虑,十、九、八……三、二、一。”

    “我选第三条。”金铭铭表情突然变得诡谲,不管选哪一条她都难过,那不如由她自己来创造第三条路,那就是——同归于尽!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休想得到!-

    夜袭眸光一闪,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他反射性地举起自己的枪往金铭铭开了一枪——

    金铭铭瞪大了眼,正想从怀里掏出的枪掉在地上,还来不及有任何想法,整个人就往后一倒,见阎王去……-

    夜袭面无表情地瞅着已死去的金铭铭,他本来还打算只要可以和她把话说清楚就留她一条生路,没想到她自找死路。

    对于金铭铭的告白,-夜袭并没任何感觉。

    不爱她不是他的错,爱上他也不是她的错,错的是金铭铭的偏激,她做任何事都非常偏激,就连面对自己的爱情也选择走上偏激的路,值得吗?

    他很想这么问她,不过不管她会回答哪一个答案,事实既定,她的生命已在自已一念之间结束……

    要是她不选择同归于尽,那她很可能不会死……生与死仅在一念之差,只是这“差”字,一差就是阴阳二隔……

    二○○三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早上——

    “明天寂寞就会回来了吗?”冉祸水望着窗外下个不停的大雨,喃喃自语着。

    如甜蜜依着她的目光望去,对着今天突然下起的滂沱大而感到嫌恶。

    “我最讨厌下雨天了,潮湿的感觉会让我无缘无故感到心烦气躁。”她撇着红唇,没好气道。

    名幸福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她向来对下雨天没太大的感觉。

    “明天寂寞到底会不会回来啊?”冉祸水把头转回屋内,大声地问道。

    “你在问谁?”如甜蜜懒懒地瞥了她一眼,啐了声,“有人能回答得了明天寂寞是否会回来,我的头就斩下来给你当椅子坐!”

    这个冉祸水真是头壳坏掉了,下雨天已经够让人烦了,她还老是问些没人能答的问题,难道她不晓得这只会让大家心愈烦而已吗?

    “也许你们能感觉的到寂寞快回来了也说不一定啊!”冉祸水解释着。

    “感觉?你以为我们是神,会算吗?”

    名幸福始终没开口的机会,因为冉祸水每说完一句话,如甜蜜就会立刻吐她槽,让名幸福就算想说话也没机会。

    “你们有超能力呀!”冉祸水说的理直气壮,仿佛她们有超能力就要对问寂寞有没有要回来,必须有感觉才是。

    如甜蜜非常粗鲁地仰天哈哈大笑几声,“小姐,如果我没记错,好像你也有超能力吧!”

    名幸福早就被她打败,连开口的欲望都没了。

    “你们的超能力此较强。”

    “你哪一只眼睛看出来我们的超能力比你强了?”

    冉祸水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后,讷讷地摇头,“没有。”

    “那你不是废话吗?我们三人的能力不是都差不多?我甚至怀疑你的能力比我和幸福高呢!”

    “有吗?怎么说?”

    “因为你闯祸的能力实在是无人能比,让我们佩服到了极点,你的超能力要是不强的话,我想你惹是生非的情况不会一件接着一件从未间断的产生。”

    “哪有像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少胡说八道!”

    “最好是没有,咦!对了,搞不好寂寞会消失就是因为你带衰的缘故!”如甜蜜突发奇想,“怪了,我之前怎么一直没想到这一点,天哪!要是真因为如此,那你以后最好离我十公尺以上,我可不想和寂寞一样,莫名其妙就消失不见。”

    “你愈扯愈夸张,寂寞消失那天我根本没和她在一起好不好?”冉祸水赶紧替自己澄清。

    “也许她是因为太常和你在一起,久而久之感染到你的磁场,当能源累积到某个程度一口气爆发开来,她就中奖了。”瞧如甜蜜比手划脚,说的仿佛煞有其事般,一旁看戏的名幸福也不禁研究起这个可能性。

    “你的头啦!胡扯一通,我懒的和你说了。”冉祸水说不过如甜蜜,索性不说了。

    她绝不承认是她带衰的缘故,她坚信问寂寞会回到过去,一定有其他原因。

    “你恼羞成怒了。”

    “我没有!”她鼓着腮帮子反驳。

    “哈!你就是有。”

    “厚!如甜蜜,你真是青番耶!你老了是不是?否则怎会变得像一个老番颠,说也说不听!?”

    “去你的,谁老了!?本小姐才二十几岁,正青春年华。我警告你,要是再让我听见一次你说我老,我绝对扒了你的皮!”如甜蜜气呼呼地在冉祸水面前挥舞着拳头,她最痛恨别人说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老,这可是严重侮辱到她!

    “我们四个人年纪都一样大嘛!所以我才纳闷,我没那么青番,怎么你却那么青番?我怀疑你是提早老化,甜蜜,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叫她不要说,她还愈说愈过分!如甜蜜当场发飙,她火大的重击桌子,完全不顾形象。

    “冉祸水,你真的很欠扁,我今天不狠狠的揍你一顿,我如甜蜜三个字就让你倒过来写!”她开始追着冉祸水,发音一定要把她那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给缝起来不可。

    “哇!幸福快救命啊!”冉祸水慌张地到处躲藏,她知道这次真的把如甜蜜惹的很毛了!

    “别扯我下水。”名幸福挥挥手,悠哉地坐在原地啜着苏格兰红茶,不把她们二人之间的吵闹当回事。

    “幸福,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亏我们还是好朋友。”冉祸水边逃命边大叫。

    “既然我们都是好朋友,你认为甜蜜真的会扁你吗?”

    对哦!冉祸水听见名幸福的话后,蓦然恍悟,遂停住脚步,不再逃命。

    “甜蜜应该只是嘴上说说,不可能真的扁我的。”

    “是吗?”在她停下脚步的瞬间,如甜蜜就已经追到她身后,阴恻恻地开口。

    “呃……”冉祸水怯怯地转头,当她看见如甜蜜那不怀好意的冷笑后,一道凉意从脚底直窜脊椎,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突然有了大祸临头的觉悟。

    “受死吧,冉祸水!”如甜蜜五指山立即朝冉祸水的背部大力拍下,冉祸水当场咳出声。

    “哇咧!你也小力一点,想打死我啊!”她会得内伤的耶!

    “再吃我一记铁沙掌。”另一个五指山再度落下,冉祸水吓的腿软,连滚带爬的飞快逃命而去。

    “救命啊——杀人啦——失火了——救命呀——”哀嚎声愈来愈远……

    名幸福掏掏耳朵,这下终于可以清静了,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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