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出租车到达在赵耀家楼下,杜小凤付过帐,和唐晨烟一起上楼。
杜小凤敲开房门,唐晨烟一个箭步窜进屋内,刚要翻脸,突然发现物理根本不是两个人,之间有躺在地上看电视的,有围坐在一起打扑克的,还有几人边吃零食边喝酒的,她脑袋嗡了一声,转头望向后面的杜小凤,咬牙道:“你不说只有两个人吗?”
“哈!”杜小凤耸肩道:“我可能记错了。”边说话,边向赵耀使个眼se,后者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放下啤酒,说道:“小凤,快进来坐,我关门吧!”他不留痕迹地拿出钥匙,将房门从里面反锁上。
杜小凤满意地点下头,问道:“咱们抓的那几个女劫匪呢?”
坐在方厅地上的张松林道:“在里屋!小凤,她是谁啊?”说着,他瞄了一眼唐晨烟。
杜小凤笑道:“她是我的同学,‘唐’晨烟!”说她的名字时,他特意把‘唐’字的发音加重。众人听后,皆是一震,所有的目光一起落在唐晨烟身上。
唐晨烟感觉浑身不自在,小声地问杜小凤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看我?”
杜小凤耸肩笑了笑,说道:“可能你太漂亮了吧!”
唐晨烟目光一冷,问道:“那你的同伴为什么把房门锁死?”
杜小凤道:“可能,他是怕劫匪跑掉吧。”
“是吗?”唐晨烟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人家的圈套,但她没有马上发作,强忍住紧张的心情,平静道:“我想去看看你们抓的劫匪。”
“好的!”杜小凤道:“我带你去!”说着,他先向里屋走去,唐晨烟跟在他身后,而张少成、沈三情等人或是拎起啤酒瓶子或是悄悄把手摸向自己的随身武器。
唐晨烟看在眼里,嘴上没说什么,眼中寒光更胜。
进了里屋,房间不大,一张双人床差不多占用掉一半的面积,那五名女郎挤在上面,一各个虽然眼睛紧闭,但呼吸均匀,身上的衣服也整齐。唐晨烟暗松口气,手自然地插在上衣口袋中,偷偷打开小黑瓶的瓶盖,手指在瓶口抹了两下,与此同时,她走到床前,嘟囔道:“这么多人都挤在一张床上,不会闷死吧?!”说着,她伸出手,去试探女郎的鼻息,实际是把解葯抹在她们的鼻子上。
见杜小凤等人一各个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她,唐晨烟心中窃喜,他们不阻拦自己,等一会,把阴家姐妹救醒之后,再逐个收拾这个人。她又无话找话地在房中呆了好一会,奇怪五姐妹仍没有醒过来地迹象,她疑惑地看向杜小凤。
杜小凤这时再也不掩饰自己,嘴角挑起,露出邪气的笑容。
唐晨烟看罢,倒吸一口冷气,惊问道:“她们没有中迷葯?”
“是的!”杜小凤道:“她们是被点了麻穴和睡穴。”
唐晨烟惊退半步,道:“那你刚才在骗我?为什么?”
杜小凤道:“如果不骗你,又怎么能把寒晨烟寒小姐你引到这里来呢?”
唐晨烟大惊,脑袋嗡了一声,表面上依然装糊涂道:“寒晨烟是谁?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杜小凤一指她的鼻子,道:“寒小姐,不要再演戏了,你那几个姐妹早己经把你供出来了。”
“这几个死丫头!”唐晨烟铁青着脸,狠狠瞪一眼昏迷地五姐妹,接着,哈哈大笑,说道:“即使知道我的身份,你有能把我怎么样?!”
“当然是把你先擒下来再说了!”说着话,杜小凤向后推了推,打个响指,喝道:“上!”
寒晨烟是幽魂门门主的女儿,功夫应该不会差,杜小凤估计自己未必是人家的对手,干脆就不上去丢脸了。
沈三情、刘剑冰、于翔三人早做好准备,杜小凤话音刚落,三人如同下山猛虎,纷纷窜进里屋,两把剑,一把刀,同一时间向寒晨烟席卷而来。
“哼!”寒晨烟冷哼一声,杜小凤啊杜小凤,想不到你还会来这么一手!她牙关紧咬,手臂一抖,手中多出一条黑se细长,反射金属光芒却柔软异常的带子,她手臂挥舞,黑带在空中画出个圆圈,以借力引力的方法把三把武器的攻击方向移开。
好功夫!沈三情三人心中同是一叹,收回招式,与寒晨烟战在一处。
他们的功夫已经很不错,但寒晨烟的招法更加玄妙,一条黑带舞得风雨不透,任三人如何猛攻,都能将其一一轻松化解掉。
刚开始,张松林还想拎着酒瓶子准备上去试两下,可一看争斗的场面,顿时泄气了,说句实话,他只看到沈三情三人在围着一团黑雾打,至于寒晨烟的身影,他根本看不到。他心虚地吞下一口吐沫,小声问道:“小凤,这个寒晨烟是不是会妖术啊?她怎么这么厉害!”
杜小凤注视着战场,喃喃道:“是很厉害!厉害到恐怖…”
张松林听完,哀叹道:“不是吧!老大,连你都这么说,那三情他们岂不是没有胜算了嘛!”
其实,杜小凤说的并非是寒晨烟,而是寒隼。他看得出来,寒晨烟的招式虽然玄妙,神鬼莫测,但碍于真元有限,发挥不出全力,声势挺吓人,实际对沈三情等人的威胁并不大,但是,这些招式若被至少身怀几十年功力的寒隼使出来,沈三情三人恐怕在人家手底下,连十招都走不过。
寒晨烟没有看起来那么轻松,在三名如狼似虎的高手围攻下,渐渐有些心余力绌,借力引力固然可破解对方攻击,但消耗的内力也多,长久打下去,自己得活活累死。想到这,她招式一变,抡起黑带,向沈三情头顶落去。
沈三情暗笑,根本没有躲闪,横刀划向寒晨烟的小腹。
带子和鞭差不多,多以抽和缠为主要攻击手段,而寒晨烟竟拿黑带砸向沈三情的脑袋,无疑是把带子当棍子来用,难怪沈三情会暗中偷笑。
他的刀刚砍到一半时,寒晨烟突然娇咤一声,内力灌入黑带中,原本软绵绵的带子,突然绷直,仿佛一条黑se木棍,挂着厉风,砸向沈三情的脑门。
这一变化也够突然的,当沈三情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无论是收到自救或者闪身躲避,都已经来不及。
千钧一发之时,于翔的轻功发挥出功效,他提起全力,瞬间到了沈三情近前,单手抓住他的腰带,向自己怀中猛的一拉。
他用的力气太大,两人跌跌撞撞,一起滚倒在地。沈三情的脑袋是躲开了,但黑带的边角处却将他的手臂划出一条半尺长的大口子,鲜血顿时染红衣袖。“哎呀!”沈三情又气又惊,刚想再提刀上前,于翔顺手将他推出房间,喝道:“先处理伤口!”说完,从地上跃起,与刘剑冰双战寒晨烟。
“好狠的丫头!”沈三情回手把袖子撕掉,看看皮肉外翻的伤口,咬紧牙关。
杜小凤急忙走到他近前,先封住他手臂的穴道,为他止血。再看伤口处,周围的皮肉变成乌青se,心底一寒,忙转头对刘剑冰和于翔喊道:“小心,她武器上有毒!”
“有毒?妈的!”沈三情额头冒出汗水。杜小凤顺势又封住他手臂的经脉,防止毒性扩散,然后对赵耀道:“家里有没有医葯箱?”
“有,我这就去拿!”赵耀飞快地跑向厨房,时间不长,提着医葯箱出来。杜小凤打开,从里面拿出消毒水,倒在沈三情地伤口上,后者人忍痛笑道:“老大,消毒水能治毒伤吗?”
“不能。”杜小凤边处理他的伤口边说道:“但是能暂时缓解一下,想治愈,最好能有解葯。”
沈三情望望屋内瞪圆眼睛,和于翔打得不可开交的寒晨烟,摇头苦笑道:“她是不会给我们解葯的。”
杜小凤道:“那也没有关系,即使没有解葯,我可以慢慢帮你驱毒,但时间可能要漫长一些。”
听自己还有救,沈三情松了口气,笑道:“只要能治好就行…”
寒晨烟的黑带上粘有剧毒,于翔和刘剑冰不得不小心应对,打起来缩手缩脚,无法用出全力,一时间两人陷入被动。
杜小凤怕两人再发生闪失,中指弯曲,真气在指尖凝结,接着,向外一弹,真气凝针无声无息射了出去。
寒晨烟正与于、刘二人打到激烈处,突然感到“中府穴”一麻,左半边身上开始变得僵硬,使不出力气。
她惊叫一声,慌乱地倒退数步,没等弄清楚怎么回事,于翔见有机可乘,瞬间窜了过来,举剑便刺。
这一剑直奔寒晨烟的心口,若是平常,躲开这击不成问题,可是现在,她半个身子使不上力气,人正处于惊骇中,根本没注意到于翔刺来的剑。门口的杜小凤看得清楚,心中一颤,寒晨烟虽然是幽魂门门主的女儿,但却不能杀的,第一,她对自己充满敌意不假,但并未做出过分的事情,再者说,若真把她杀了,那寒隼不仅要找自己拼命,恐怕还会连累到自己身边的人。来不及细想,他手指再弹,又打出一支真气凝针,只听‘叮’的一声,于翔手中的剑改变方向,没刺到寒晨烟身上,却深深刺进她身后的墙壁。
“呀!”于翔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面se急变,刚把剑从墙壁中拔出来,寒晨烟单脚用力一蹬地面,向门口的杜小凤撞去。
杜小凤哪能顶住她的冲击,连挡都未挡,直接闪身退到一旁。
他是闪开了,可后面的张松林等人反应没那么快,见一团黑影向自己冲来,他想都未想,抡起手中酒瓶砸过去。
寒晨烟手中黑带一甩,喀嚓一声断响,张松林觉得手心震了下,低头再看,手上那酒瓶子只剩下一半,断口处光滑平整,仿佛被激光扫过一般。他吓得流出一身冷汗,怪叫着跑出方厅。寒晨烟并不追他,她最恨的人也不是他,而是杜小凤。
吓跑张松林,她回手一甩,黑带向杜小凤的脖子缠去。
以灌入真气后黑带的锋利程度,杜小凤的脖子如果真被缠到,只怕整个脑袋都会被削掉。他暗中咧嘴,忙弯腰躲避。啪的一声,黑带扫到门框上,顿时间出现一条深达三寸的裂口。
寒晨烟收回黑带,再想打第二下,于翔和沈三情不分前后跳跃过来,两把剑一点没客气,分取她脖根与后心。
“回去!”寒晨烟手臂震动,黑带如条毒蛇横抽出去。刘剑冰不敢碰其锋芒,只有弯腰倒退,于翔怕杜小凤有失,硬是咬牙没退半步,将手中软剑一竖,企图阻挡抽过来的黑带。哪知黑带来时坚硬异常,碰到剑身后,突然变柔,带头受阻力发生变向,向他面门划去。
于翔暗叫不好,脑袋用力向后仰了仰,唰!带头飞过,扫掉他额前数缕头发。
好险!于翔摸摸额头,吓出一身冷汗。寒晨烟手中的黑带太过于诡异,时而坚硬,时而柔韧,变化莫测,是在让人头痛。
暂时把于、刘两人逼退,寒晨烟回头再找杜小凤,周围已经空空无也,别说杜小凤没了,其他人也失去了踪影。
“该死!”寒晨烟气得直跺脚。她现在半边身子麻木,隐隐有向另一边身子扩散的趋势,坚持到现在,她已是强弩之末,把身体里全部的真元都用上了,时间一久,不用别人来打她,她自己就得趴下。就算要死,也要把杜小凤拉上!寒晨烟咬牙切齿四处查看,由于左脚没有知觉,她只能连蹦带跳的进入客厅,边发疯一般挥舞手中黑带,边破口大骂到:“杜小凤,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快给我滚出来!”
黑带所过之处,可谓一片狼籍,地板布满裂缝,茶几被切为三瓣,沙发分成两截,电视和音箱也为能幸免,被斩成一堆破烂。
客厅最里端的衣柜。
杜小凤、沈三情、张少成、赵耀、张松林统统都躲藏在里面,赵耀家的衣柜虽然不小,但躲五个人,就显得很拥挤了。
透过门缝,赵耀哭丧着脸,细声说道:“妈呀!这姑奶奶是来拆房子的吧…”
张松林吓的一缩脖,急忙捂住他的嘴巴,低声喝道:“别说话,你想害死我们啊,没看那母老虎发威呢嘛!”
赵耀没理他,心里嘟囔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感情这不是你家了…他对杜小凤道:“老大,想想办法吧,再让她疯下去,墙都快被打穿了…”
杜小凤看了看手表,笑呵呵的低声说道:“我估计她坚持不到一分钟。”
“啊?”张松林瞪大眼睛,惊讶道:“小凤,你怎么知道?”
张松林的嗓门向来大得出奇,心里一激动,忘记压低声音,巨大的问话声,只怕连隔壁的邻居都能听到。
完了!赵耀翻了翻白眼,不等其他人责怪张松林,他的双手已先掐到他脖子上,叫骂道:“你这个白痴,想害死我们大家吗?”
“松…松手,咳!咳!掐死我了快…”
他俩在衣柜里一闹,寒晨烟当然也察觉到了,见偌大的衣柜晃来晃去,里面隐约传出杀猪般的怪叫,冷笑一声,抡起黑带,用力抡了过去。
糟糕!杜小凤身在衣柜里,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但扩散的精神力却将寒晨烟的举动观察得清清楚楚,感觉到黑带抡过来,他忙喝道:“坑谧下!”说着,他先拉住身边得一人蹲了下去。另外三人反应也够快,见杜小凤如此,他们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一各个还是快速的蹲下身子。五人蹲在衣柜中大眼瞪小眼好一会,仍没有听到动静,相互看了看,赵耀低声问道:“那母老虎怎么了?”
他刚问完,衣柜外面传来扑通一声。杜小凤皱了皱眉头,推开衣柜门,走了出来。
“小凤…”张松林刚要伸手拉他,可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后,张大嘴巴,下面的话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只见寒晨烟倒在大厅内,身体一动不动,而在身旁,站有两位彪形大汉,手中各拿利剑,满脸的冷峻。
“他…他俩把她杀了?”张松林结结巴巴,似问非问地说道。
没有人回答他。杜小凤走到二人近前,低头瞧瞧躺在地上的寒晨烟,苦笑道:“你俩要是能早来一会,我们也不会这么狼狈了。”
“青天白日之下,攀上二十三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左侧那名大汉暗含责备地瞥眼杜小凤。
这两名大汉,正是张涛和李翼。本来他俩是保护杜小凤安全的,当后者和寒晨烟从学校出来,坐车到赵耀家里,两人一直跟在后面。但是,到了赵耀家里,杜小凤怕寒晨烟跑掉,立刻把门锁死,一时也忘了张涛和李翼还在外面没有进来。接下来,就是沈三情三人和寒晨烟之间的混战,众人只全神贯注地观战,谁都没留意外面惊逃诏地的敲门声。张、李二人心急如焚,但又不敢用内力把房门震开,担心惊动周围的邻居,引来警察就麻烦了,最后,两人只好从外面爬窗户。还好,赵耀家虽然住在二十三层,但此地是高级住宅区,平日来往的居民不多,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位徒手攀爬二十三层楼的“蜘蛛侠”
两人刚爬进阳台,正好看到在客厅内发飙的寒晨烟,后者听见异响,也看到他俩人。
张涛和李翼没敢耽搁,双双拔剑,冲了过来,哪知两人刚到寒晨烟近前,她身子一软,眼睛瞪得溜圆,心不甘,情不愿地倒了下去。这突然的变化,反把两人弄愣了。
听完张涛的话,杜小凤恍然大悟,这时候才想起自己进来时把张、李二人给忘了,他歉然一笑,道:“哎呀!都怪我,一时疏忽了,实在不好意思啊!你俩…上来时,没有被人发现吧?”
李翼面无表情,冷冷接话道:“我们一向很小心。”
“哦!”杜小凤不好意思的又笑了笑,道:“那就好!”说着,他蹲下身形,抓其寒晨烟手腕,把下她的脉门,顿了一会,长长嘘了口气。她的“中府穴”被杜小凤的真气凝针打中,凝结成针的真气在他的控制下又恢复原形,窜入与“中府穴”临近的“气户穴”,导致整条筋脉受阻,半边身子无法行动,可她没有及时用内力逼出堵塞筋脉的真元,反而更加妄动真气,终于使任脉也受到杜小凤真元的侵袭,最后全身瘫痪,无法再动一下。了解清楚她的状况,杜小凤笑道:“这下好了,你可以安静一会。”
寒晨烟经脉受制,身体不能动,可五官的功能还在,恨得牙根直痒痒,可惜又拿杜小凤没有办法,又圆又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杜小凤足可以死上一百个来回。
“你用的武器倒是很特殊嘛!”看到她手里还紧紧抓着的黑带,杜小凤毫不费力地掰开她的手指,将黑带拿起来。
寒晨烟再忍不住,大声骂道:“你这无赖,下贱无耻、卑鄙下流的东西…”她只骂到一半,杜小凤从旁抓起一块破布,塞进她的嘴里,另一半没骂完的话,只剩下呜呜声。
把黑带拿在手里,才感觉到沉甸甸的,同时传来一股冷如冰霜的寒气。黑带质地异常柔韧,杜小凤用力拉了拉,不仅没有扯断,连细微的变形都没有。这是什么东西制造成的呢?其他人也纷纷上前查看,黑带似丝绸又似钢铁,谁都不认识是什么材料制杂邙成。杜小凤脑中灵光一闪,在真悟元经的葯典篇里有过记载,相传北寒之地,生存一种极为少见的生物,名叫天蚕,天蚕卵是医葯中的圣品,甚至比千年灵芝,万年人身还要珍贵,而天蚕吐出的丝异常坚韧,不畏惧刀劈枪刺,也不怕火烧,若灌入真气,蚕丝则变得坚硬如钢,也是江湖上难得一见的宝物。他惊讶道:“难道,这就是天蚕丝?”
此言一出,于翔、张涛和李翼眼中都闪烁出精光。要知道天蚕丝可是天下至宝,无论做成衣服或是武器,都是江湖人物梦寐以求的宝贝。被杜小凤一语中的,寒晨烟也倒吸口冷气,脸上带着惊骇,怔怔地盯着他。
见她如此表情,杜小凤料到自己所猜没错,仰面而笑,将黑带卷起,揣进自己口袋中,笑呵呵说道:“一个女孩子家,拿这么珍贵的东西随处乱走不太合适,我先帮你保存吧!”说完,他拍拍鼓鼓的口袋,又小声嘀咕道:“哪天把这带子拆了,做成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就安全多了…”
寒晨烟嘴唇哆嗦,已气得说不出来话,两眼快要喷火。她此时真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喷出火来,把杜小凤活活烧死。
杜小凤还不想饶过她。转头看看沈三情,见他面se开始发青,心中一震,暗叫好厉害的毒性啊!他弯下腰,随手拔掉塞在寒晨烟嘴里的破布,对上她那双杀人般的眼神,笑眯眯道:“我的朋友被你的黑带划伤,虽然只是小伤口,但中的毒却很麻烦,希望你能把解葯交给我。”
寒晨烟终于可以说话,气极反笑,道:“解葯?别做梦了,就算我做鬼也不会把解葯给你的。”
“呵呵!”杜小凤毫不生气,依然笑得灿烂,说道:“看起来,我们之间存在一点误会,何况,你我的恩怨又何必牵扯到其他人身上呢?”
寒晨烟环视一周,看了一圈周围的众人,咬牙道:“你们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杜小凤叹了口气,道:“你是真的不交解葯了?”
寒晨烟冷笑道:“不要废话了,想用什么刑,尽管来吧!”她嘴上强硬,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杜小凤会想出什么鬼主意折磨自己。
杜小凤站直身躯,低着头,托起下巴,认真考虑起来。他滴溜溜乱转的眼珠,让寒晨烟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沉思一会,杜小凤开口道:“看起来,要你交出解葯,只有两个办法,一是我用黑带在你身上划一下,你中毒久了,自然会哀求我们帮你拿解葯帮你解毒。”
寒晨烟听完,脑袋轰隆一声,杜小凤竟然连如此歹毒的主意都想到了?!张松林在旁哈哈大笑,拍手叫好,说道:“小凤,这个办法好,简单又实用,还保管她会乖乖就范。”
杜小凤耸耸肩,道:“伤一名手脚不能动的女孩子,我并不想这么做,所以,我只好想第二种办法了。黑带上的毒葯毒性很强,我想解葯你一定是随身携带,可是,我又不知道你放在哪里,而你又肯定不会告诉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在你身上乱找了。”说着话,他伸手向寒晨烟的胸口摸去。
寒晨烟仿佛被蛇咬了一口似的,惊叫道:“杜小凤,你要干什么?”
杜小凤愣然道:“当然是找解葯了。”边说,他边解开寒晨烟领口的扣子,双手还不时摸摸这,摸摸那。
该死的杜小凤!寒晨烟眼睛一红,泪珠在眼圈里打滚。她是够刁蛮的,但和头脑精明的杜小凤比起来,哪能抖得过他。
她带着哭腔,说道:“你…你该死的…快把你的手拿开,解葯不在这里!”
杜小凤并不理会她的话,干脆把手放到她胸脯上,眨着亮晶晶得眼睛,问道:“不在这里,那在哪呢?”
看着自己胸前得小毛手,她又羞又愤,作为幽魂门门主的女儿,何时受过如此羞辱,她嘴巴一扁,接着又咧开,泪如雨下得放声大哭起来。她的哭声可谓惊逃诏地,不仅把周围看热闹得众人吓一跳,杜小凤也是一哆嗦,急忙收回手,被她哭得有些手足无措,叹了口气,道:“还是说吧!不要再给我占你便宜的机会了。”
“杜小凤,你是王八蛋…你让我以后怎么嫁人…”寒晨烟边哭边骂。
众人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皆憋不住,大笑出声。张松林在旁加油添醋道:“那你干脆嫁给小凤算了,哈哈!”
杜小凤白了他一眼,对寒晨烟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说话时,他还故意夸张地搓搓手。
寒晨烟收住哭声,幽怨地看了杜小凤一眼,说道:“在我腰上有个布囊,解葯就在里面。”
“早说嘛!”杜小凤摸摸她腰间,果然鼓鼓囊囊的,把衣服掀起一角,下面还真系有一条手掌宽的黑se布包。
拿下来,拉开拉链,里面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小瓶子有十多个,而且每一个都不一样,上面印有不同纹路的花案。
杜小凤皱皱眉头,疑问道:“这一共有十三个瓶子,哪个是解葯?”他拿起瓶子仔细查看,好一会,没听见寒晨烟的回话,扭头一瞧,只见她闭着眼睛,根本没搭理自己。
寒晨烟也和杜小凤暗中较上劲,她拿定主意,就是不告诉他哪瓶是解葯,看他还能把自己怎么样。
杜小凤无奈地又问道:“哪一瓶才是解葯?”
寒晨烟:“…”
“你听见我的话吗?”
“…”
“喂,我在问你话呢!”
“…”
无论杜小凤问什么,寒晨烟都是沉默不语。他暗笑一声,你总是逼我耍手段。
杜小凤重重叹口气,蹲下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寒晨烟。
后者好一会没听到杜小凤的问话,周围也没有什么动静,心里觉得奇怪,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杜小凤的虎目正紧盯着自己,她心中一虚,急忙又闭上眼睛。杜小凤呵呵轻笑,打开一支小瓶的瓶盖,放到鼻子下闻了闻,一股刺鼻的臭味传出,不用仔细辨认,他也能分辨得出来,里面有地黄、茯苓、丹皮三种葯,这些中葯都有去火解毒的功效,显然不会是毒葯。他从中倒出一粒小葯丸,猛的一掐寒晨烟的粉腮,将葯丸扔进她的嘴里,然后快速在她下颚一弹,葯丸顺势进入她喉内。
寒晨烟这回可忍不住了,瞪大眼睛,望着杜小凤道:“你…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杜小凤挠挠头发,无辜道:“你的布囊里有这么多瓶子,我分辨不出哪个是毒葯,哪个是解葯,但又不忍心用我的朋友们来做实验,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寒晨烟的鼻子差点气歪了,大叫道:“杜小凤,你还是不是人,竟然拿我来试葯?!”
杜小凤正se道:“那你总不能让我拿朋友们来试吧!”说着,他又拿起一支小瓶,打开盖,里面同样传出臭味,可是这次的臭味是带有强烈刺激性的臭味,象杜小凤这样精通医术的人,只嗅一下,就敢断言这瓶装的是剧毒。他从容地倒出一粒葯丸,笑眯眯地说道:“自己张开嘴巴,把它吃下去。”
看清楚杜小凤手中的瓶子,寒晨烟又哭了,不过不是受委屈哭的,而是吓哭的。他手中的小瓶里装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七步断肠散”,顾名思义,这种毒葯被人吃下,走不出七步,就会七窍流血,断肠而死,乃剧毒中的剧毒。她剧烈的摇晃脑袋,叫道:“我不吃,我不吃…”
杜小凤可不管那么多,再次掐住她的双腮,使她嘴巴张开,拿着黑se葯丸在她眼前晃来晃去道:“如果你不吃,我又怎么知道哪个是毒葯,哪个是解葯呢?”
寒晨烟泄气了,她总算明白,自己确实斗不过杜小凤,尤其还是自己被人家制服的情况下。她不再挣扎,有气无力地幽幽说道:“那个,有兰花图案的瓶子就是你想要的解葯。”
“哦?”杜小凤把手里黑se葯丸放回瓶中,然后找出她所说的那个带兰花花纹的小瓶子,打开盖子,小心地嗅了嗅,断定不是毒葯,他才笑道:“你确定是这瓶吗?”
寒晨烟看了一眼,点头道:“就是它。”
杜小凤狐疑地问道:“你没有骗我吧?”
寒晨烟没好气地说道:“我现在人都落在你手上了,怎么敢骗你啊,杜老大!”
“呵呵!”杜小凤笑了笑,没有说话,让沈三情坐在地上,从瓶中倒出三粒葯丸,交给他服下,然后叫赵耀端来一碗清水,又倒出三粒葯丸放进水里,搅拌一会,使葯丸完全融化,水已变成青黑se,他用葯水小心地擦拭沈三情手臂处的伤口,葯水冲洗过后,伤后两侧乌黑的皮肤变得红润,再看沈三情脸se,青光大减,杜小凤暗松口气,笑道:“果然是解葯!”他拍拍沈三情肩膀,道:“没事了,回去只需把伤口养好就行,松林,你一会送三情到医院缝几针,那样能好的快一些。”
“没问题!”
环视凌乱不堪的房间,杜小凤招呼道:“大家也别闲着,帮阿耀打扫一下房间,算算都损失了什么东西,由社团出钱赔偿。”
众人纷纷答应一声,开始忙活起来。杜小凤在寒晨烟身边坐下,笑吟吟地没有说话。
寒晨烟对他的笑感觉毛骨悚然,现在,她对杜小凤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惧意,感觉这个年纪没自己大的少年,比自己却要可怕得多。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想干什么?你要的解葯我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杜小凤淡然道:“先说说你来浩阳的目的吧!”
“目的?”寒晨烟装傻,道:“我有什么目的,我到浩阳就是来上学的。”
“哦?是吗?”杜小凤道:“既然来上学,那为什么指使幽魂门的人抢劫浩阳的学生呢?你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呢?”
寒晨烟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呢!”
杜小凤道:“是啊!我还知道你是幽魂门寒隼的女儿,里屋躺着的五姐妹是阴宁的女儿,我说的这些,没错吧?”
寒晨烟暗吸冷气,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好一会,她幽幽道:“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吧!”
杜小凤道:“你这么做的目的。”
寒晨烟道:“其实很简单,无忧社的宗旨不是消人之忧,解人之愁吗?我想让你们做不到这一点,让你们的口号成为别人耻笑的对象。”
杜小凤怔了一下,摇摇头道:“我不明白。”
寒晨烟道:“我指使人抢劫学生,时间长了,自然会有担惊受怕的学生找你帮忙,即使学生不找你,学校也会找你的,如果你抓不住抢劫的人,那无忧社的名声也就毁了。”
杜小凤疑道:“毁了无忧社的名声,对你有什么好处?”
寒晨烟冷笑道:“毁了神灵会,有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哦!”杜小凤明白了,原来寒晨烟来浩阳,安排手下打劫学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向自己报复。呵呵,不过实在可笑,堂堂的幽魂门竟然会派出几个小丫头来报复自己。他笑道:“你父亲的胆子也够大的,竟然敢放你出来,让你胡作非为,暗算无忧社。”
寒晨烟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要以为你借警察之手杀了葛朝辉,抓住何永贵就很了不起,幽魂门只要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让你和你的无忧社化为灰烬!”
杜小凤被她逗笑了,说道:“或许你的话是对的,但是我现在却能让你立刻化为灰烬!”
寒晨烟冷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我不相信你敢把我怎么样!”
“我是不敢把你怎么样,但是,我敢打你的屁股!”说着话,杜小凤把寒晨烟的身子一翻,抡起巴掌,在她小屁股上打了两巴掌。寒晨烟那里能受得了,从小到大,别说旁人不敢打她,即使她的父亲寒隼也没有打过她一下,现在被杜小凤打了屁股,不是痛不痛的问题,而是这口气,这份耻辱咽不下去。她叫骂道:“杜小凤你这小王八蛋,我叫我爸爸杀了你!”
杜小凤不吃她这一套,见她骂得欢,他手上力气更大,抡起巴掌,左右开攻。寒晨烟又是大骂又是尖叫,可惜手脚不能动,急得满脸通红。
打扫房间的众人一各个躲到里屋,要说寒晨烟的身手是很不错,但是,她的叫声绝对更具有杀伤力。
过了一会,寒晨烟渐渐没了力气,一会哭,一会声音嘶哑地骂两句,又过一会,她已骂不出口,不是没力气,而是嗓子已经喊哑了,趴在地上,眼泪溜了一大滩。
在旁站着的张涛和李翼暗暗咋舌,明明知道她是寒隼的女儿,杜小凤竟然还敢打她,整个江湖上都找不到有几个这么大胆的人。
两人哭笑不得,不知道该称赞他的胆量,还是该笑他缺少见识,没看过寒隼的厉害。
见寒晨烟彻底没了嚣张气焰,小脸哭得象雨打的梨花,杜小凤这才住手,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寒晨烟已说不出来话。杜小凤道:“想报仇,尽管找我好了,为什么牵扯到其他人,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教训,如果下回再这样,我一定不会对你客气。”说着话他连点寒晨烟的“气户”和“璇玑”两处穴位,将她受制的经脉打通。
寒晨烟手脚慢慢恢复知觉,缓了一会,从地上坐起,可刚坐了没一秒钟,又趴到地上。刚才被杜小凤打过的屁股火辣辣的疼痛。
她龇牙咧嘴地运行真气,感觉浑身上下经络再没有堵塞的地方,从地上一跃而起。
起来之后,二话没说,张牙舞爪地向杜小凤冲去。没有武器的寒晨烟,对杜小凤并不构成威胁,两人的内力相差过于悬殊。
他轻易地抓住寒晨烟的双手,顺势一推,没见他怎样用力,寒晨烟却一连倒退数步,直至撞到墙壁,才稳住身形。
杜小凤内力很深,当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已经知道,可是没有想到自己尽了权利在他眼里竟如同无物,轻易便化解,真元雄厚程度估计与自己父亲相差不多。可是,他既然有这么深厚的内力,为什么刚才打仗时要处处躲避自己呢?难道,他在扮猪吃老虎?
在寒晨烟的理解中,内力的精深和招式的玄妙是成正比的。
杜小凤一击把她击退,也没有难为她,走到里屋,解开阴家五姐妹的穴道。
五人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东张西望了好一会,没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杜小凤在门口向她们招招手,到:“出来吧!你们的寒小姐在等你们呢!”
“寒小姐?!”听到这三个字,五人一机灵,再顾不上观察周围的情况,纷纷下床,从里屋跑出来,抬头一看,寒小姐果然在这,她正身靠着墙壁,脸se阴沉,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寒小姐,你来救我们了?”看到她,好像看到亲人似的,五姐妹顿时眉开眼笑地跑上前。
寒晨烟狠狠白了五姐妹一眼,然后向杜小凤咬咬牙,伸手指下被锁死的房门。
杜小凤向赵耀扬下头,后者拿出钥匙,快速把房门打开。寒晨烟出了大门,猛然回头,用手指了指杜小凤的鼻子,又握了握拳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快速走向电梯。
赵耀站在杜小凤身旁,皱着眉头到:“小凤,这母老虎对你似乎很不满啊,小心以后她会来报复你。”
“呵呵!”杜小凤笑道:“我和幽魂门结下的仇怨,不会因为她对我的满与不满而发生任何改变的。”
“唉!”赵耀道:“一个娇生惯养的丫头都这么厉害,看起来,这幽魂门实在不简单的。”
“哼!”杜小凤冷笑,从口袋中拿出黑se天蚕丝带,说道:“邪门就是邪门,再好的东西,到了他们手上,都会变了性质。天蚕丝是可以防毒的,他们却在上面种下剧毒,简直暴殄天物。”
张松林好奇地摸着黑带,问道:“小凤,这东西真的很珍贵吗?能值多少钱?”
杜小凤仰面道:“无价之宝,已经不能用钱来衡量了。”
张松林咽下一口吐沫,说道:“那我们还是还给人家吧,抢走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回来找我们算帐才怪呢!”
“哈哈——”杜小凤笑而不语。
杜小凤没有把天蚕丝带拆掉,只是洗去上面的毒葯,随身携带。他知道,幽魂门早晚有一天还会找上自己的。
第二天,寒晨烟没有来上学,这在杜小凤意料之中,既然事情已经败落,她也许已跑回到幽魂门。
自寒晨烟失踪之后,抢劫的事件再没有发生过,浩阳学生们的生活又恢复以往的平静。杜小凤以为寒晨烟会回来找自己报复,至少会要回被他抢走的黑带,可是,一连十数天,都是风平浪静,寒晨烟没有来找他麻烦,幽魂门的人也没有出现在他身边。
他乐得轻松,少了一个麻烦,总是好事。幽魂门是没来找他,但东北军团的红虎堂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