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澈从不知道,原来在那些年中,有一名女孩如此默默地爱着自己,深爱又勇敢,坚持了这么多年,倘若没有肖雪的坚持,最后的勇敢,他们恐怕就这么错过。
他突然生出一种幸福的感动,感动在那些年中,被她爱过的感动,这让他觉得庆幸,美丽。任由是谁都会感激这样的美丽和幸福。
“如今我知道了。”赵澈说,肖雪温婉一笑,唇角也有着幸福的弧度。
程慕白和云不悔带着儿子上京时,已是十一月中旬,天气转冷,小雪纷飞,宫中梅花渐开,暗香浮动,美轮美奂,肖雪感到一阵压抑,赵澈却显然很开心。
他们一家住在宣王府,宣王在京中也有府邸,搬回凤城后,京中的府邸就空下来,皇上并没有回收,赏赐旁人,王府常有人打理,十分干净舒爽。府中同样种满了梅花,这是当初王爷喜欢栽种的梅花,冬天的时候,王府遍地梅花。这几天因为疏于打理,不少梅花枯死,但整体尚是不错。
程慕白上京前已两人整理过,一来就能住下,倒是方便。两人到了京城已是深夜,自然不便进宫拜见,且程慕白的册封在除夕,也不急于进宫。云不悔畏寒,一路劳累,入了王府便早早歇息。孩子也乖巧,夜里醒得不多,并没有吵到他们。
翌日清晨,云不悔朦胧转醒,乖儿子已睁开眼睛在看着她。他们的儿子叫程小北,很简单的名字,据说程慕白写了一堆名字让儿子抓阄,他抓到程小北这名字,所以他就叫程小北。
名字对云不悔和程慕白而言也不算很重要,小北,小北也简单,叫着也舒服,于是就这么定下来,小家伙白天特别淘气,夜里安静。早上经常早醒,看起来十分机灵,那双勾人的凤眼像极了程慕白。
“早啊,乖儿子。”云不悔微微一笑,程小北抓住她的手指,咯咯地笑着,云不悔心满意足地看着小宝贝,心中充满了柔情。她就这么一天都看着儿子也能过,且还觉得时间不够,当了母亲才知道,孩子才是他们生命中最完整的宠爱。
程慕白进来就看见妻儿在床上嬉闹,程小北正是走路的年龄,又站的不久,在床上站一会儿又一屁股坐下,十分可爱,云不悔最喜欢逼他走路,所以程小北经常虎着脸,不然就躺在床上打滚撒娇。云不悔在一旁笑弯了腰,凑过去就是一顿好亲,程慕白哭笑不得,嫉妒儿子得到这样的热情。
“起来梳洗了,该进宫给皇上请安了。”程慕白说,虽然他并不想进宫,然而礼数不可废,君臣之礼啊,就是这么繁琐,云不悔看看天色,“还早呢,皇上早朝后我们再进宫。”
程慕白坐上来,笑问,“你不是想去看看丞相夫人吗”
“等进宫后再去看。”云不悔莞尔,程慕白很陈年旧醋地说,“是啊,丞相夫人当然没皇上来得重要。”
云不悔不理他的阴阳怪气,抱起程慕白,母子两人一起鄙视程慕白,“小宝贝,以后长大了可别像你爹,咱们男子汉心胸要宽广。”
程慕白瞪她一眼,揪着程小北问,“你爹心胸宽广吗”
程小北迫于淫威下,嘟着嘴巴,委屈地点头,程慕白圆满了,云不悔真心鄙视他,这人越来越幼稚了。没一会儿冰月就端着程小北的早膳进来。云不悔一口一口地喂给他,程慕白吃的十分香甜,程慕白在一旁慵懒地躺着看他的妻儿,这就是他的全天下。
其实这一次进京对他而言,他是不愿意的,这宣王的位置他可要可不要,没什么留恋的,他和云不悔是天下经济之首,不管怎么说都饿不死他们,享受生活最是关键,当王爷没什么令人兴奋的。
然而,谁让他是皇家人。
一想到云不悔和赵澈要见面,程慕白就不爽快,虽然他知道这两人纯洁得要死,可一想到云不悔曾经喜欢过赵澈,程慕白就觉得男人吃醋真他妈的正常了。
云不悔瞅他一眼,笑说道,“你至于吗”
程慕白邪邪一笑,“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云不悔撇撇嘴,她岂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而言之,陈年旧醋他喜欢喝就喝吧,他不拦着就是。
两人洗漱后,换了衣裳,程慕白想带上程小北,云不悔说,“他留在家里就好,别带去了,外面下雪呢,在家里多暖和,你带他进宫做什么”
程慕白一脸正直的回答,“程小北也姓程,当然也该让皇上看看我们程家的第三代,这好刺激刺激皇上,让他多加油,别落后了。”
云不悔腹诽,您心理可真阴暗。赵澈和他是堂兄弟,比他大十余岁,他如今都当爹了,赵澈还没孩子,这厮是存心想刺激人嘛,云不悔摇摇头,这小算盘打得可真是响亮。
程慕白一点都不掩饰自己邪恶的想法,所以很慈爱地交代程小北,一会儿要多可爱就多可爱,给你爹争面子,刺激那龙座上的男人。
肖雪说,赵澈对她很好,这一次进宫,他倒想看看是不是如肖雪说的真的很好,他知道肖雪喜欢赵澈许多人,哪怕对她不好,她也不会说真话。
其实程慕白也知道赵澈和云不悔没什么,他就是和赵澈不对盘,存心想要刺激赵澈,这叫两看两相厌,哪怕没有云不悔,恐怕也会如此。
“你够了啊,别乱教儿子。”云不悔哭笑不得,他要把儿子和他隔离,这是哪门子爹爹。程慕白理直气壮,“他又不会说话,还听不懂,你怕什么”
“既然知道听不懂,那就不要说废话。”云不悔说,她抱过程小北,“来,咱们离爹爹远一点。”
程慕白幽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