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万岁山和进福宫有段距离,且月夜昏暗,然那神霄金宝殿一向烛火通明,目标明显,赵佶独行,却不失方向,半刻钟立即行至。
神霄金宝殿原是换得年瑞祥当住持,然外头宝殿却只剩下洪太极住守,气势较弱,年瑞祥为免入宫而生事,故请调外殿,并把张虚白请回金宝殿以恢复住持一职,童贯在考量方虚默竟然看守妙佛禅师不力,让其脱逃后,不禁怀疑其法力,故始同意,张虚白终能回殿住持。
住持张虚白原在打坐炼丹,忽觉有人逼近,登欲行动,宋两利神通却摄来,道:“住持莫要惊动皇上,我已洗脑对方,准备收拾童贯,蔡京等人!”并告知乃以神霄长生大帝君催眠洗脑皇上,张虚白乃灵通之人,一点即知,暗道此法甚妙,总算小神童改‘邪’归正,且壮了胆子,实是可喜之事,遂仍静坐,不动声色。
赵佶终於潜至,见得张虚白,其并未发现自己,登又欣喜,暗道:“如若守卫见不着,乃天经地义之事,然住持神通了得,仍未见着,那岂非朕之神通胜他甚多?长生大帝君果然天下第一神!”意念一起,准备摄得炷香以膜拜。
宋两利得知其想法,立即运功摄去,三炷线香凌空飞起,自动移往右侧烛台,并点燃,赵佶更喜:“当真神通了得!过来过来!”伸手一招,三炷香飞向身前,赵佶抓于手中,满心得意,立即虔拜:“多谢神霄长生大帝君下凡显灵指点,护我大宋江山,特来拜谢,祈日后多多显灵,更显神威!”拜礼后,插上炷香,再次瞧及帝君金身,总觉笑的神秘莫测,唯此神秘,只他能解。
宋两利、张虚白瞧在眼里,笑在心里,虽是可喜,能以神明力量收拾童贯等人,却也可悲,赵佶皇上沉迷至此。然大宋江山已岌岌可危,唯除六贼,方能现一线生机,不如此做,又能如何?且走一步是一步。
赵佶耍得凌空敬香后,随又想要灵符,宋两利陪他耍得几招,赵佶每每说得:“笔来!”
宋两利即摄笔过去,赵佶说及:“符来!”宋两利即摄符过去,赵佶自喜,立即落笔画符,其书法甚见功力,画得符-亦别树一格,他边画边欣赏,随又焚去以祭天神,画得几张后,忽有感应郝元已返回,这才收心,唤醒张虚白,道:“先生醒醒,神霄长生帝君来啦!”
张虚白诧道:“皇上何时驾到?!”
赵佶道:“不是皇上,而是神霄长生帝君,朕今夜乃显帝君法相,看不出来吧?”
张虚白道:“帝君神通广大,请受弟子一拜!”当下虔诚拜礼。
赵佶满意直笑:“看不出来吧?朕之化身,甚了不得,方才你没看到朕吧!”
张虚白道:“弟子未见帝君身影!”如若赵佶以皇帝身分现身,张虚白该以君臣相称,若以天神身分现身,则以弟子相称,方合乎身分,赵佶听来亦悦耳不已。呵呵直笑:“果然神通广大,此乃大宋之福气!”
张虚白道:“正是如此。”
赵佶心念一转,道:“先生认为金国来犯,该如何处理?”
张虚白道:“自该狙击关外,莫让其突破边关!”
赵佶道:“是极是极,且以何人为佳?”
张虚白道:“李纲军,亦或宗泽军,皆是可用之军。”
赵佶道:“宗泽军乃何路军?”
张虚白道:“宗泽乃前朝进士,曾任莱州知县,目前任登州守将,在下曾碰过他,其治单严明,手下战将如云,如岳飞即为可塑将才,番邦对宗泽军亦有着墨形容,可为重用。”
赵佶道:“倒是人才……,只是帝君尚未显灵指点,且暂以李纲军为要……”心念祈向神霄长生帝君,宋两利原想摄显其形,却不知宗泽、岳飞长得何模何样,只好作罢,赵佶始终未感应,终仍放弃,而确定想以李纲为剿番之军。
张虚白道:“如此亦能担大任,皇上英明!”
赵佶笑道:“不,该说是神霄长生帝君英明!”
张虚白道:“是,帝君英明!”拜向赵佶,又拜帝君金身,乐得赵佶满心高兴。
宋两利摄传过来,道:“郝元及皇子到啦!另加苏探花亦同行。”
赵佶受摄,顿有所觉,道:“先生先退下,四处把关,莫让任何人入殿,朕和三皇子有事待商量!”
张虚白求之不得,并即告退。赵佶则盘坐殿前蒲团,以归正神之位,随即以神通摄去,喊着:“到神霄金宝殿!往这边走来!”
宋两利立即配合,摄向郝元,要他将人带来。
不久,郝元果然引得郓王赵楷、女探花苏小凤给引来。及至神霄宝殿,郝元说道:“皇上,亦或神霄长生帝君可在此么?”
赵佶欣笑:“长生帝君在此,快快进来!”
郝元应是,转拜赵楷,恭请入殿,然女探花未在受邀之列,郝元一时为难。赵楷说道:
“一起面圣吧!”
苏小凤道:“我在外头把风,毕竟你父子俩有秘事待商,外臣不宜介入!”其实乃想找到宋两利,先探第一手资料,方为过瘾。
赵楷一向尊重对方,当下点头:“你且留神!”跨步入殿。
苏小凤转往暗处,低声叫道:“小神童,阿姨来啦!郝元说你也在附近,请现身说话……”
宋两利最忌其威胁,且又忌其坏事,故以神通回应,道:“阿姨莫叫,赵佶之事需我解决不说,极乐圣王亦潜伏附近,莫要让他得知一切才好。”
苏小凤诧道:“极乐圣王?!”如此高强敌人竟然潜伏在此,让人毛寒,四处张望,森黑一片,她且闷嘴,低声说道:“你忙你的,有空再聊!”不敢胡乱闯去,潜回神霄宝殿,窥及赵佶为是。
其实极乐圣王原即潜伏圣峰音光鼎附近,其本想守株待兔,等宋两利上勾,然因等至三更,未得踪迹,心想宋两利可能已逃远,方始离去,如若赵佶早半更次前来,则一切将被发觉,局势顿变。
宋两利亦觉老天有眼,助阵一切,更祈日后能顺利斗倒圣王,方为大宋之福。
赵楷步入殿厅之际,赵佶已欣笑招手:“快过来,快过来,可曾见着爹的金身本尊天神?”乃指自己显灵一事。
赵楷瞧及那尊数丈高金身菩萨,道:“见着了!”
赵佶闻言更喜:“见着便好,现在爹即是本尊天神之分身,你是在跟天神说话,知么?”
赵楷怎知父亲口中天神,另有含意,歪打竟然正着。然如若往昔,他肯定不信鬼神之说,但经宫女桂香鬼魂缠身后,终信得几分,道:“父皇欲以天神说何话?作何指示?”
赵佶道:“神霄长生帝君显灵,托梦予爹,已将童贯、蔡京等人罪行一一说清楚,爹准备收拾他们!”
赵楷闻言诧愕不已,先前太监郝元前来请人,是有提过乃有关六贼之事,然郝元为免麻烦,不敢多言,就是此时亦避于远处,免得惹事上身,故赵楷根本未明了真正状况,谁知父皇一劈头即说此睛天霹雳般问题,颇让人吃惊,还以为听错了。
赵楷问道:“父皇当真要收拾他们?”
赵佶道:“是长生大帝君旨意,且他们的确坏透,不收拾怎行,尤其金军已大举来犯,得立刻处理才行!”
赵楷道:“父皇不是一向重用童贯、蔡京等人?”仍疑惑父亲决心。
赵佶道:“以前是凡体被蒙蔽,现在化得天神,一切即已看清,非得收拾他们几人不可!”说的斩金截铁,目露神光。
事出突然,赵楷一时仍难接受,宋两利为免拖得过久,神通已摄来,道:“你爹这次是玩真的,配合他将六贼收拾便是!”
赵楷诧道:“你?!”正待说及“小神童”三字,宋两利已截话过来,道:“当我不存在,事后再聊!”有了宋两利指点,赵楷终信得几分。
赵佶却发现异样,道:“你又见着爹的先天元神了?”
赵楷已知方才“你”字喊得突然,引起父亲注意,遂道:“正是见了长生大帝君!”
赵佶欣喜:“自好!自好!快拜礼!”赵楷依言拜去。赵佶始道:“爹神通渐渐广大,日后传予你便是,唯得先收拾童贯、蔡京等六贼为要!”
赵楷但觉此机会难得,不论父皇是真意,亦或一时沉迷。受得天神意旨,且如宋两利所言,先收拾对方再说,道:“孩儿早看不惯,一切全听父皇安排!”
赵佶频频点头:“正合我意!你哥哥赵桓较为软弱,恐临阵变卦,下不了手,由你执行,将万无一失!”
赵楷道:“多谢父皇抬爱,却不知将如阿进行?”
赵佶道:“当年太祖以杯酒释兵权,爹也想来个杯酒降六贼,明天安排宴会,然后一网打尽!绝此后患。”
赵楷道:“如此甚妙!孩儿必定全力以赴!”
赵佶道:“逮人自是容易,唯童贯爪牙甚多,恐引起反弹,你可另有伏兵,务必将其党羽气焰压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素闻你勤练武功,必有同党,可找来一用。”
赵楷道:“孩儿同党即是女探花苏小凤,以及小神童,有他们助阵,万无一失!”
赵佶道:“苏探花?!倒是日久未见,可好?”想及苏小凤美色,颇为动心。
宋两利登又以神霄长生大帝君法相迫来,赵佶顿觉,暗道:“不成不成,爹已是天神化身,不能沾得俗事!”转得话题:“你和苏探花走得近,要朕作媒,将她许予你么?”
赵楷干窘一笑,道:“父皇能意属,自是好事,唯探花甚有主见,待孩儿跟她多走几日再说,可好?”
苏小凤闻言甜腻于心,赵楷仍算尊重自己。宋两利暗道:“好一对双虎配!”
赵佶道:“苏探花肯和你交往,自有意思了,本尊天神早预见你俩迟早结为连理,多多努力!”
赵楷再次道谢,赵佶陷入沉思,道:“苏探花一向不屑六贼,她必配合行动,唯那小神童,曾和爹有过节,恐不易说动他!”先前宋两利虽将秋月宫女一事洗脑除去,然赵佶总有淡淡印象,加及往昔纷争、林灵素事件,赵佶自觉和小神童有所过节。
赵楷道:“小神童亦恨死童贯等人,邀他同行,必定参加,父皇大可放心。”
赵佶道:“此事你去处理便可,毕竟爹只想把六贼摆平,至于人手如何分配,非我之事,如若不行,爹只好再显灵收拾了!”
赵楷道:“孩儿保证万无一失!”
赵佶道:“那好!明日午时,席设天龙峰,天龙台上,成败全在此一举,千万不得与任何人说及!”
赵楷道:“儿臣省得!”
赵佶满心愉悦:“去吧!宫内太监、禁军、护卫皆不能用,得从外头调兵进来才行。”
赵楷拱手应是,拜礼而退。
赵佶处理满意,频笑不断,喃喃说道:“我乃神霄长生大帝君下凡,又怎斗不了这些刁凡之徒?”唤得小太监郝元守在附近。今夜不准离开神霄金宝殿,郝元当然遵命,赵佶则决定打坐至天亮,以显神威。
宋两利见其状况,知变卦不大,始敢潜出神霄宝殿,寻向赵楷及苏小凤,两人方行至莲花坞,宋两利终追至。
赵楷见人,欣喜拜礼:“小师父,你终现身,近况可好?”对于宋两利传授“火龙刀”
秘功一事,他始终感恩,故以小师父相称。
宋两利笑道:“马马虎虎……”话未说完,苏小凤业已跳至。喝道:“可逃远了,竟然如此久未与我联络,该当何罪?”利剑一刺,直抵宋胸口,宋两利急忙跳开,干声道:“探花姑娘莫责备,我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把皇上搞定,请小声为要,若被听去,恐不利情势。”
苏小凤这才想及要事,赶忙收剑,低声斥道:“不早说!”四处瞧望,并无巡兵及极乐圣王影子,方自安心不少。
宋两利暗道:“若有人在此,恐也不及了。”
苏小凤低声问:“你如何收拾色情皇上?”
宋两利道:“化成天神,以神意指点,竟然管用!”
赵楷说道:“原来如此!”
苏小凤道:“你洗脑皇上?”
宋两利干笑:“总得把他改邪归正,尤其金军已来犯,情况过急,只好从权,尚祈三皇爷见谅!”
赵楷道:“弟子怎敢怪罪?若知此法有效,早该用了!”又自拜礼:“弟子该道歉才是,否则大宋江山必毁于父皇手中!”
宋两利叹息:“希望来得及……”涉及天命一事,让他头疼万分,然又怎敢向赵楷说明天命甚为不利?道:“只要收拾六贼,或可一改大宋运势!”
赵楷道:“此事势在必行,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宋两利道:“最好逮着后,立即杀死,永绝后患!”
苏小凤道:“自该如此!”
赵楷突有难色,道:“若立即处斩,难免引起偌大反弹,倒不如先四一阵,慢慢磨去其党羽士气,将较平和,不易生变。”
苏小凤瞄眼道:“既斩毒草就要除根,你待要慢慢收拾,难道要让毒草刺伤么?务必速战速决为佳!”
宋两利忽有感应:“你是因王黼支持你接任帝位,而不忍斩他?”
赵楷心事被窥,极力否认:“无此回事,我乃针对事情而论!”
苏小凤喝喝说道:“你倒跟王黼挂勾?不怕百姓说你变成第七贼么?”兴师问罪姿态已生。
赵楷道:“实无此事,我只是听得太监等人暗中言论,蔡京支持我哥哥赵桓,王黼即想唱反调,和蔡攸串通,改为支持我,事实上,我从未跟他们真正接触,毕竟我非太子,若讨论此事,必引起造反之说。”
苏小凤道:“那自是默许挂勾了。”
赵楷暗叹,不知如何言词,苏小凤一切不差,只是能力太强,每与她相比拟,气势总弱些,自己迟迟不敢跟她结婚,最大原因即此。
宋两利感应对方想法,道:“探花姑娘,郓王怎么说也是个皇爷,你倒是把他压过头了,日后叫他如何敢带你出场?”
苏小凤道:“我乃据理力争!”
宋两利道:“皇后、贵妃敢跟皇上争么?”
苏小凤一愣,仍不服输:“我是新女性,要有新作法、新思想。”
宋两利道:“那请问郓王-你做啥?娶来教训自己么?”
苏小凤顿窘:“谁说我要嫁予他?我可以不嫁!”
赵楷苦叹,娶女强人果非易事。
宋两利道:“嫁与不嫁,那是你自家事,但男人被你压着喘,那是十分痛苦之事,我便是一例!”
苏小凤喝道:“你敢不分大小,揍你!”一剑又想剌出,宋两利早有感应,急忙逃开,转诉赵楷:“三皇爷,我看你还是多多考量为妙!”
赵楷苦笑,不知该如何处理。
苏小凤追得几步,还是放弃,暗忖:“难道自己做法过分了?女人强出头,难道不妥么?”回想世俗种种,忒也甚少女人强出头,否则必被冠上“母老虎”之类封号,自己可以不以为然,但赵楷若当上皇帝,自己岂非变成挟天子以令天下的母大虫?看来是得改改脾气了,道:“我只私下跟三皇爷争,大庭广众下,才不会呢!”
宋两利道:“如此倒仍有救!”
苏小凤瞪向宋两利,喝道:“不与你们男人争了,实难以沟通!”闪往一边,不想理会此事。
宋两利嘘气一笑:“这才像话,女人相夫教子即可,还当啥女探花?跟男人争何长短?
自找麻烦么?”
苏小凤登又吹胡瞪眼:“你再说!回头跟你算帐!”
宋两利猛缩脖子,道:“不说不说!我注定矮你一截,怎么也落下风!”跳向赵楷那头,苏小凤始得意说道:“算你识相!”
赵楷总觉两人关系非比寻常,然苏小凤怎肯透露如此重大关系,赵楷始终未能得知真相。
宋两利道:“三皇子若想留下王黼,便全权处理吧!反正六贼少了王贼,应该起不了作用。”
赵楷道:“我会伺机行事,毕竟六贼势力庞大,尤其童贯所训练秘密高手,随时可能反扑,届时得请小神童多多担待!”
宋两利道:“我自会应付!”
赵楷道:“在此先行谢过。”
苏小凤道:“另有一事要防,这也是最重要之事,即是要提防皇上突然苏醒而倒戈,届时三皇爷若落个叛徒罪名,那就不妙!”
宋两利道:“我自会小心处理!”
赵楷道:“灵法之事,全靠小神童解决了!”
宋两利道:“该无问题。”
苏小凤道:“走吧!趁此黑夜布下埋伏秘网,若到了白天行动更不方便!”
已近四更天,时不宜迟,赵楷终告别,返回王爷府,调集亲信手下去了。
苏小凤并未跟去,留在当场,准备教训宋两利,见人即喝:“你翅膀硬了?敢拆我台子?不怕我拿家法伺候!”
宋两利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以三皇爷身分,你怎好事事作主?难道要他当你傀儡么?如此下去,你俩准无结果。”
苏小凤冷道:“我又未必要嫁予他!”
宋两利道:“看是口是心非,不嫁予人家,走得那么勤、那么久?”
苏小凤但觉困窘,喝道:“要你管!先收拾你再说!”举剑掠追过来。
宋两利见状拔腿即奔,两人穿掠于重山叠峰之间。此时以宋两利之武功已臻绝顶宗师之界,尤其五行飞渡术,乃衍化自佛门禅道五方法门,自非同小可,苏小凤始终追之不着,而气喘如牛,直道反了反了,追之不着下,终停步,道:“回头跟你娘说去!”
宋两利亦停步,想及母亲,轻轻一叹,道:“不知她过得如何?”复想及父亲,到底身在何处?他又是谁?是死是活?
苏小凤瞧他感伤已起,实也不忍,道:“只要收拾童贯、蔡京,你娘自可回京,全家即可大团圆啦!”
宋两利默默颔首,苏小凤转得话题:“找个地方,指导几招功夫!走吧!”
宋两利随即引路,小心翼翼再探回秘阵中,极乐圣王不在,正可利用。
苏小凤有意支开其感伤情绪,遂发问不断,宋两利无暇它想,一一指导,这一闹开,情绪顿时好转,苏小凤始放心不少,直到近五更天,对方始收招,盘坐练气休息,以等任务到来。
次日午时。
赵佶果然以宴请功臣之名,将童贯、蔡京、梁师成、王黼、朱勉、李彦等诸人聚集天龙峰,天龙台上。由于目的志在收拾六贼,那高俅和蔡攸等人则未受邀,两人却不甘心,守在脚下,随时准备不期而遇,自闯佳宴,毕竟皇上一向被耍着玩,他俩根本无惧。
虽为午时,天空却阴,且飘起淡淡雪花。
如此严冬雪天设宴,赵佶仍是头一遭,群臣虽觉突兀,然想及昨日千鹤图绘,以及美女浴水芙蓉高xdx潮戏码,如此云天设宴已不足为奇。
白玉石桌,置得清樽、美酒、佳肴。君臣齐聚,一副喜祥逸乐模样。
徽宗赵佶则换穿神霄长生帝君龙袍,俨然长生帝君下凡分身,瞧来庄严许多。
王黼最是灵巧,发觉今日皇上不同于平常,拱手拜礼道:“皇上今日装束,莫非长生大帝君显灵?请受微臣三拜!”当真拜得虔诚。
赵佶冷目闪动:“不错,本尊今日乃长生帝君化身,专程前来锄奸伐恶!”
梁师成道:“不知长生帝君欲伐何奸何恶?”
赵佶道:“欺君、叛国、为非作歹之恶!”
众人怎想及是自己,立即表示该锄该伐,皆敬酒连连。赵佶仍不动声色。且灌醉六人,较易处理。
酒过三巡,众人皆有醉意,开始言词轻浮,笑闹起来。赵佶亦见三皇子领得禁军装扮之手下布阵四处,知时机成熟,始冷声说道:“诸卿可知天空为何阴森森,难以放晴?”
众人闻及皇上语气、调儿全变,心生警惕,然又自恃吃定皇上,戒心顿失。
蔡京道:“该是妖人作法,始难以放晴,但长生帝君法力无边,自可随时让天空放晴!”众人一阵附和称是。
赵佶冷道:“是妖人作法,可惜诸位并不自知!”
梁师成道:“愿请道君皇帝指点!”
赵佶道:“六位当真不知,金国番人已入侵大宋江山?还敢在此饮酒作乐?”
六贼闻得此言,笑容始僵,看来局势的确有所不妥。
童贯道:“皇上听谁胡言?岂有此事!”
赵佶冷道:“长生帝君亲自显灵通知,你敢辱我神明不灵?”
众人暗自嘘气,原是神明显灵,看来轻易可唬过去。
童贯道:“臣不敢辱及长生帝君,然民间之事,天上之神未必全知,皇上明查!”
赵佶冷道:“不必查了,你最坏!掩饰战况,谎报军情,明明伐辽一事,大败数回,死伤惨重,竟敢自称战胜,欺君大罪,理当处斩!”
童贯脸面抽动,道:“皇上已被恶灵上身么?怎昨日夸赞有加,今儿却疯言连连!看是得请通元冲妙先生,亦或内定国师方虚默前来瞧瞧,免让皇上受伤,朝廷遭劫。”
当下唤向禁军:“下去找方虚默道长前来!”
赵佶冷道:“大胆!未得本皇意旨,由得你下令么!”禁军乃赵楷兵马,故闻声不动。
童贯仍未屈服,道:“臣有义务维护皇上安危,恕难从命!”仍强行喝向禁军:“还不快前去请人?想掉头么?”禁军仍不动。
赵佶闻言哈哈虐笑:“别人说你童贯嚣张跋扈,本皇原是不信,今日瞧来,果真如此,连本皇圣令皆想抗旨,简直造反!”
蔡京近日和童贯斗恶,立即奏言:“童将军的确不该顶撞皇上,自该受罚!”
童贯冷道:“蔡相难道看不出皇上已中邪,不把他弄醒,岂非越演越糟,届时你我皆遭殃!”
赵佶怒道:“谁中邪?本皇全是受得长生大帝君托梦显灵,方知你等六贼罪状。今日不除,何以面对天下子民、百姓?”
众人闻及“六贼”个个脸色抽变,尤其皇上口气强硬,简直变成另一人似的,情况显然不妙。
童贯登有所觉,暗道:“皇上果然中邪,此举全冲着六人而来,得立即解决才行!”随即站起:“六贼乃有心人中伤之词,臣等尽忠职守,天下有目共睹,假不了,皇上难道忠奸不分么?待臣找人前来治您,一切自可明朗,以免受奸人利用。”
童贯待要行去,赵佶突地大喝:“站住,来人,将他拿下!”一声令下,赵楷军登时应是,长枪利刀尽出,围逼过来。
童贯见状怒喝:“大胆!本帅平常如何教导?想造反么?”仍未察觉禁军已换班底。
赵楷突地跨前一步,冷喝:“你才大胆!敢抗皇上之令,又对本王大吼小叫,论罪该斩!”利枪一抖,封住对方去路。
童贯这才发现扮成禁军头领者,竟然是三皇子赵楷,此宴分明是一阴谋,他已出言顶撞,显然已犯重罪,此时不逃,恐百口莫辩,登地发掌劈去,喝道:“你且听信谣言,诬陷忠良,待我请大法师前来,一切自可明朗!三皇子若不让开,休怪我了!”他曾跟阴阳老怪学过武功,手底下亦见模样,这一劈去,劲道不差。
然那赵楷亦跟宋两利学得“火龙刀诀”,他且苦练多日,火候已现,猛地反枪刺来,童贯竟然招架不住,硬被迫跌地面,吓得其他五贼跪地叩头求饶,梁师成、李彦、朱勉等人已泪流满面,深怕杀头之罪落身。
赵佶冷哼:“既知如此,何必当初?童贯还不束手就缚,想做困兽之斗么?”
童贯怎肯屈服,急道:“皇上莫听三皇子所言,他野心勃勃,想篡夺江山,您该防他!”眼看难以招架,突地长啸,想引来心腹护卫抗敌。
赵楷知得速战速决,否则夜长梦多,冷喝:“谁都别想蛊惑皇上,他乃受神霄长生帝君显灵指示,你这童贯罪恶重大,饶之不得!”一式“火龙吞枪”展开,赫见长枪若火炮直轰过去,看似平凡一招,却是凝及赵楷毕生功力所发,这一重击,童贯举掌夹封枪头,却挡不了冲劲,被捣得连退三步,绊倒石椅,跌落地面。赵楷复再一掌打得童贯倒滚连连,童贯终无力再战,被封穴道,跌地不起。
赵佶儿童贯受制,龙心大定,冷笑道:“果真造反,连皇子皆敢刺杀,抓下去斩头示众!”
纵使太祖当年遗训不杀大臣,然赵佶此时受及摄脑,哪顾得这些,先斩人再说。
五贼闻言以为连自己脑袋亦将斩去,个个惊骇泣饶:“皇上饶命,奴才知错了!”
赵佶冷道:“现在认错,未免太慢了!”
蔡京急道:“臣纵无功劳,亦有苦劳,斩不得!况太祖有遗训,不斩朝臣!”
赵佶冷道:“什么太祖亦训?没听过,也保不了你,你的罪行才大,诬陷忠良,广置党羽,搜刮民脂,卖官盗税,简直坏事做尽!”
蔡京急泣:“全是误会!皇上明查!”
赵佶冷哼:“长生帝君显灵指示,岂会假得了?”
说话之际,忽见上下窜来数十名大内护卫,正是童贯亲信,引领前头则为太尉高俅,以及蔡攸。两人并不知上头出何事情,待逼近之际,忽见皇上大训其话,众臣都跪地不起,已知情况有变,不敢任意行动。童贯见着护卫,更喝道:“快快过来,将皇上制住,他已受摄,神智已失,得立即弄醒才行!”
蔡攸见状,这还得了,竟然要对付皇上,他有十颗脑袋亦难招架,赶忙躲闪暗处,装做不知此事。
高俅则一味倒向皇上,见及状况,登时喝道:“大胆,竟敢对皇上如此无礼,还不自行掌嘴、治罪!”大步掠来。
童贯冷道:“不知死活家伙!大伙上!先摆平赵楷这叛徒再说!”
护卫平常皆受童贯直接训练,故只听令于他,闻言之际,刀枪尽出,直扑赵楷等十余禁军。
情势瞬息万变。
尤其护卫皆带有沾毒暗器,这一使用,任王府禁军功夫了得,几乎难以招架。
童贯见状哈哈虐笑:“敢造反么?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赵楷穷于应付,无法回话,赵佶却怒:“反了反了,连本皇命令也敢不听,来人,调十万大军,收拾叛贼!”然兵权全控制童贯手中,根本无人理他。
五贼见状,升起一线生机,竟然希望童贯手下能将赵楷制伏,以平反一切。
情急中,忽见两道人影射来,正是苏小凤及宋两利,两人直扑毒护卫,利剑、拳脚尽展,一路杀来,似虎入羊群,打得对手东倒西歪。苏小凤更喝:“造反么?连皇上、王爷皆敢追杀?”说话间又迫倒三敌。
宋两利则更方便,边使出摄脑大法,迫得毒护卫脑门失常,不知将毒暗器射向何方?宋两利随即怒指点去,轻易可将对方摆平。如此战法,简直如若无入之境,眨眼已撂倒二十余兵,连同苏小凤收拾者,已达三一十余兵,剩下者见及宋两利凶猛,怎敢再战?简直如见天魔,竟也不顾童贯命令,慌然鸟兽散去。
赵佶见状,频频叫好,“朕即明白,天意如此,任谁皆挡不了!”
童贯见大势已去,颓丧欲绝,叹息不已:“罢了罢了,全是天意!”老泪为之渗流,和方才比拟,判若两人。
方失望之际,山下又有千百兵队喝吼传来,正是童强引领大内禁卫追至。童强边追边喝:“太师可是刺客骚扰?待属下收拾对方!”
虽这天龙峰瞧来险峻,然却人工筑造而成,看似插天高峰,实则约百余仞罢了,山下喊话,山上自是听得。童贯闻言,登又升起希望,回应喝来:“快快杀敌,救我脱困!”童强获得命令,终带强军,一路猛攻山头。
赵楷焦切道:“快快布阵,严防强敌入侵!”其手下少得可怜,但仍留下五名,其他向外作战。赵佶倒是气定神闲,道:“来吧!叛军全部聚集,一网打尽!”念起灵咒,想以天神之力收拾叛军。
那童强引军近千人,倒是气势不小,然苏小凤、宋两利早有防范,待对方迫半山腰之际,宋两利登又反攻下来,并喝着:“神霄护法,立即迎敌!”那护法即是神霄宝殿护持洪太极,今晨一早,宋两利亲自前去搬得数百兵,埋伏半山腰秘洞、山涧之中,而以神霄弟子行动,自可藉庆神之名,不易让人起疑,洪太极更知任务重要,故小心翼翼处理,终未泄底。这一杀出,果然立收奇袭之效,那童强军看似声势浩大,然却吆喝居多,只要前头受制,后头军心立即动摇,攻势受挫,纵是千余兵,亦难挡神霄弟子数百兵之围堵而节节败退,尤其宋两利加入前锋战圈,对方更难招架。
苏小凤则引领二十余名神霄弟子及王府禁军,做第二层守护,围于天龙台附近,以确保心上人安全,且让六贼逃无去路。
情势又自骤变,尤其神霄弟子出现,赵佶更形得意:“看吧!本尊弟子何其勇猛,任你童贯豢养爪牙如何厉害,终究仍得吃败仗!”
童贯见大势又去,登时求饶:“皇上开恩,奴才纵无功劳,亦有苦劳,且护持大宋江山数十年未受侵犯,此乃有目共睹之事实!”
赵佶喝道:“胡说八道?你护持什么?数十年来,战败无数,牺性无数,赔偿无数!怨恨无数!纵砍你脑袋百颗亦难偿抵其罪!”
童贯泣声道:“皇上明查!此事非实!”五贼亦同泣乞,一副受尽委屈之孤臣孽子模样。
赵佶冷道:“如若不举出实例,你们倒是死不认罪!本皇便一一说出,要你们哑口无言!”瞪向童贯:“你乃太监之身,竟然阉割不净,且藏淫女子,此即死罪一条;你且任职大元帅,手掌兵权,自该实报战况,谁知你每战必败,攻辽死伤十数万,伐战西夏亦伤亡无数,你还敢声称大获全胜,又如金国已进犯大宋,你且谎报早已打得对方弃甲而逃,绝无胆子再入侵,如此不忠不义、不诚不实之徒,斩你千百颗脑袋亦不为过!”
童贯怎知赵佶早被宋两利洗脑,对此罪状已记得一清二楚,尤其乃以神霄长生大帝君之名为之,赵佶更牢记不忘,经此说出,条条罪状清清楚楚,童贯当然矢口否认,泣声直道:
“绝无此事!皇上明查!”
赵佶冷道:“早已明查,且迟早要你认罪!”不理童贯,转向蔡京:“你可知罪?”
蔡京泣道:“臣一向忠心为国,绝无叛国之罪!”
赵佶冷道:“你是不敢叛国,却贪赃枉法,培植势力,排除异已,私加重税、强夺民财,弄得天怒人怨,外头传言一句:‘打破筒,泼了菜,便是人间好世界!’那‘泼了菜’便是你蔡京!可见百姓对你何其痛恨!”
蔡京急道:“皇上明查,全是叛党造谣,臣一向尽瘁为国!”
赵佶冷道:“还想脱罪么?光是‘盐税法’,你竟私增盐税一倍以上,贪款四千万缗之多,那‘茶税法’,你也独揽经营,私自禁止其他商家买卖,甚至种茶之农,尚未收成,也要课税,弄得茶农苦不堪言,你且剥夺重利千余万缗之多,你想将百姓抽死么?”
蔡京急道:“盐税、茶税之法,皆经皇上准奏,岂可怪罪臣下?”
赵佶喝道:“大胆!本皇又非茶农,怎知状况?你且奏得茶农富裕,抽此税赋,甚且轻微,我才准得,谁知你一派胡言,欺君之罪,更该砍头!”
蔡京登又磕头不断:“茶农的确曾富裕,只是最近收入较差,臣正想减税之法,并无不妥之处!”
赵佶冷道:“那数千万缗税款呢?你早饱中私囊!”
蔡京急道:“臣不敢!臣一一缴入国库!”
赵佶冷道:“缴国库?那你何来数十万亩地?奴婢千人,一次煮食鹌鹑即达百只?好大的开销!”
(注:蔡京喜食鹌鹑,每次烹食,必达数百只,或清炖、或熏烤、红烧、烩溜,绝花样之大成,早流传在外,其厨房佣人不下百名,分工甚细,竟有婢女专事剥笋、切葱丝等工作,奢华行径可想而知)蔡京怎知此乃平常茶饭话题,此时竟被拿来当证据指责,他岂敢承认,泣声道:“皇上明查,绝无此事!”
赵楷冷哼,此事天下皆知,还想狡赖?
赵佶冷道:“你四次为相,不知体恤本皇苦心,极尽贪婪、奢华,实要不得,难怪太学生陈东请奏不断,自该砍头以谢天下!”
蔡京泣声,直道:“皇上饶命!”
赵佶冷哼,不理蔡京,转向王黼:“你呢?自己呈报罪状!”
王黼道:“臣无罪!”
赵佶道:“死不认罪么?那陈东所奏,全是假了?”
王黼道:“是假!”
赵佶冷道:“那本尊天神显灵指示,也是假的么?”
王黼道:“天神恐不甚了解民间事!”
赵佶怒道:“大胆!敢辱神霄长生帝君,论罪该斩!”
王黼急道:“皇上恕罪!”
赵佶冷道:“你贪赋鬻爵,卖官受贿,外传一句:‘三千索,直秘阁,五百贯,擢通判’,只要五百贯,你便可诬判是非,造成冤狱无数么?”
王黼急道:“皇上明查,绝无此事!”
赵佶冷道:“啥事皆要本皇明查?难道神霄长生帝君查的不够明白?你且计算天下丁夫,征收‘免夫钱’达六百二十万银以上,倒敢饱中私囊,还向金国炫耀富贵,别以为本皇不知!”
王黼急道:“绝无此事!皇上明查!三皇爷明查!”
赵佶自是不理,赵楷虽和他有过暗示帝位之争,然此时此刻怎敢作主,冷道:“是非真假,自有天断,皇上当已心知肚明,求谁皆无效!”一句话挡了回来,王黼只能再求赵佶,仍不受理。
赵佶想一次计算六贼罪状,随又喝向梁师成:“你忒也大胆!敢伪造圣旨,死路一条!”
梁师成急道:“奴才不敢,圣旨全经皇上批准始发出,绝无伪造之实!”
赵佶冷道:“光是通缉小神童一事,即是最佳证据,还想狡赖么?”
梁师成急道:“此事亦经童太师授意,奴才仅遵行之,罪不在我!”
赵佶斥道:“童贯又非皇上,他说,你便为之,岂把本皇当什么?傀儡么?简直造反!”
梁师成泣声道:“奴才该死,祈请皇上开恩!”
赵佶冷哼,转向朱勉:“你忒也罪行满天下,光是‘花石纲’一事,即已盗抢民间珍奇异宝无数,该当何罪?”
朱勉急道:“皇上该知,花石纲所取之珍奇异宝,全数置于万岁山区,微臣一样未取!”
赵佶喝道:“我要你名正言顺取得,哪是巧取豪夺,弄得方腊造反,且所取之物,你也饱中私囊无数!”
朱勉道:“绝无此事!”
赵佶道:“有无此事,明儿搜查便知!”
朱勉急叩头:“皇上开恩!皇上开恩!”
赵佶冷哼,不理朱勉,转向李彦:“你接替杨戬,任大内总管,不思清廉,竟和他们串通作奸犯科,且盗抢良田沃土,不从者皆处重刑,逼死百姓成千上万,罪无可逭!”
李彦急道:“奴才所征田地,全为‘公田’,并未饱中私囊,皇上明查!”
赵佶冷道:“全查过了,六贼罪行,天下皆知,且神霄长生大帝君更出面作证,你们难逃王法制裁!郓王安在!”
赵楷回应:“儿臣在!”
赵佶道:“押入大牢!明日午时,当庭受审,以昭告天下,平息众怒!”
赵楷原想建议当场处死,以实现宋两利劝告,然若能在大庭广众下受审后处死,更能收镇慑之效,且只差一天时间,应无太大变化,终未奏言,立即下令捆绑六贼。
苏小凤闻言但觉不妥,赶快掠来,拱手道:“皇上英明!六贼爪牙甚多,当立即问斩,以绝后患!”六贼闻言,恨死这女家伙。
赵佶哈哈畅笑:“爱卿惧啥?朕已受长生大帝君附身,神通广大,他们难逃手掌心,纵有千军万马,朕也不怕!”虽对苏小凤美色颇为欣赏,然此时乃帝君分身,不得想入非非,只能正经论事,倒有遗憾,却也莫可奈何。
苏小凤暗道苦也,赵佶被催眠摄脑后,已成为神明化身,有利处,亦有坏处,利者,借神之名,将收拾六贼,坏者,亦藉神之名,自我膨胀,根本无惧仟何事务。
苏小凤知无法劝得,干脆先行动手,喝道:“皇上多留你们一天活命,我倒看不过去,决替天下百姓出口气!”利剑一抖,直往蔡京刺去。对方废及司马光、苏轼为乱党,毁得苏家家破人亡,此帐岂肯不算?这一刺去,势在夺命。
蔡京见状大骇,急叫:“我命休矣!”五贼亦惧,能闪者,左右滚去。
赵佶怔-,女探花竟然敢出手。赵楷急忙拦来,长枪一抖,喝道:“莫要伤人!对方已死罪难逃,当死在刽子手手中,你若杀他,日后其爪牙必以你为目标,多划不来!”
锵地一响,枪拨剑身,苏小凤身形稍偏,勉强划中蔡京左臂,其鲜血虽渗,却也死里逃生。
苏小凤怒道:“我之恩怨,要你管么?”
赵楷道:“皇上当前,请勿擅自作主!”
苏小凤瞄向赵佶,其已一副尊神模样。
赵佶冷道:“神霄长生帝君自会主持一切,别在本尊面前胡来!”
苏小凤心想有赵楷阻挡,看是杀不了人,冷道:“奸贼狡猾,唯立即处死,方能高枕无忧!”
赵佶道:“本尊天神会处理一切,探花郎下去吧,今日战功,记你一笔!”
苏小凤争执无效,暗忖:“回头再暗杀便是!”道:“既不立即处斩,后果当该皇上全数负责!”
赵佶道:“自会负责!”苏小凤冷哼而退。
六贼暗呼好险,暂逃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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